中国人民大学国际关系学院教授王义桅先生最近在《环球时报》发表题为《从进京赶考到全球化赶考》的文章,这篇文章是日前环球时报年会关于颜色革命的辩论的余音,他的这篇文章还算是讲了一些道理,跟那个“诡辩大师”王某阳还是有些差别的,不过读完其全文以后,总觉得有些东西不对头,特提出来向王义桅先生请教。
文章以70年前毛泽东的以人民民主走出“其兴也勃焉”、“其亡也忽焉”的周期律自信作答后提出“进京赶考”说作为文章的话题开头。
然后话锋一转,认为今天的世界,国家面临的有人民民主不足的问题,也有人民民主过度的问题,以民粹的方式搞革命,为各国所挠头,甚至西方国家也不例外。
请注意,王先生在这里提出了一个所谓“颜革”也有针对西方国家的命题。
他也承认:美国“大量参与世界各地的颜色革命,已是公开的秘密。”
他进一步分析道:“颜色革命发生在政治经济转型国家,而中国是文明转型;颜色革命发生在全球化的失意国家,而中国找到了一条符合自身国情的发展道路;颜色革命发生在青年失业率高的国度,而中国比较好地解决了700万大学毕业生的就业问题……凡此种种,表明‘三个自信’的中国,对待颜色革命,要提高警惕,但也不能简单对号入座,杯弓蛇影。”
然后,开始论述他的观点:“大谈颜色革命者,往往认定西方、美国是我们的威胁。其实,颜色革命是草根运动,是民粹主义的文艺作品,发起者也是西方国家的麻烦。”
那么怎么办呢?王先生給开了个药方:
“要提高警惕,但也需转变思维,适应21世纪中国与世界关系的新常态。最根本的,要从革命思维、国家视角向全球化观念转化。不能以‘帝国主义亡我之心不死’的革命觉悟,认识中国今天所面临的世界挑战。这要求我们应以全球化的当家人来看问题,把颜色革命当做国内治理、全球治理的问题,而非简单的和平演变。”
最后提出中心论点:
“中国共产党面临的挑战,从进京‘赶考’到进全球化‘赶考’转变。进京‘赶考’,要解决的是数千年封建王朝兴衰律挑战,进全球化‘赶考’,要解决的是中国成为世界领导型国家的挑战。”
从“外因是变化的条件,内因是变化的根据,外因通过内因起作用”的哲学原理理解,王先生的说法并非完全没有道理。但是他的另外一些说法就很值得商榷。
与“诡辩大师”王某阳提出的“颜革就是有颜色的革命”相比,王先生的说法虽然没有那么离谱,但是仍然存在“定性不准确”的问题。
关于“颜革”的定义,是这样的:
颜色革命(Colour Revolution),又称花朵革命,是指21世纪初期一系列发生在独联体国家和中东北非地区的以颜色命名、以和平和非暴力方式进行的政权变更运动,这些有着明确政治诉求的活动,背后一般都有外部势力插手的因素,经过社会动员,往往导致持久的社会对立和动荡,给执政者形成强大压力 。
那么请问王先生:既然你认为“颜色革命是草根运动,是民粹主义的文艺作品,发起者也是西方国家的麻烦。”那么,前些时间发生在伦敦等多个英国城市和最近发生在美国的多个城市的大规模抗议活动属于“颜革”吗?如果属于,那么抗议者要进行“政权变更”了吗?背后又有哪些“外部势力插手”?如果不属于,那么“也是西方国家的麻烦”从何说起?除了那些,还有哪些具有“颜革”色彩的运动是“西方国家的麻烦”的?
王先生的说法的不妥之处还在于,仍然有偷换概念的内涵和外延的嫌疑。他与“诡辩大师”王某阳的不同之处在于,“诡辩大师”王某阳直接改变概念,把“颜革”曲解为“有颜色的革命”,然后把它与共产党领导的“红色革命”和改革开放并列起来,认为不能反对;而王先生则是在一定程度上承认西方国家与“颜革”的关系的同时,强调性地抹杀“颜革”的特定指向性和特定政治背景,給它涂上一层“草根“色彩,从而赋予“颜革”的一定“合理性”。
本人并不完全否认“颜革”是某些国家的某些严重的国内社会问题与外部势力插手相结合的产物,也在一定程度上不反对王先生的把“颜革”当做国内治理的问题之一的说法,问题在于,最后王先生偷偷把论题偷换了。什么叫“全球化观念”?什么叫“以全球化的当家人来看问题”?这两个突然冒出来的“全球化观念”与“以全球化的当家人来看问题”与前面一直论述的“颜革”是什么关系?
这些王先生没有说明,就这么塞給我们一个“药方”。
在他看来,“颜革”的发生是因为“全球化赶考”不及格,如果中国“及格”了,“颜革”就不会在中国发生了。
最后的中心论点更是耐人寻味:
“中国共产党面临的挑战,从进京‘赶考’到进全球化‘赶考’转变。进京‘赶考’,要解决的是数千年封建王朝兴衰律挑战,进全球化‘赶考’,要解决的是中国成为世界领导型国家的挑战。“
进京“赶考”的“考官“是人民,那么全球化“赶考”的“考官”又是谁呢?“合格”不“合格”由谁来判定呢?王先生能够明言吗?
另外,什么叫“世界领导型国家”?美国和西方算不算?俄罗斯算不算?怎么样才算“成为世界领导型国家”?“成为”指的是从国力上达到这些国家的水平,还是要纳入这些国家的价值体系或者干脆直接入伙?王先生应该把这一点明确表达。
很明显,虽然表面上所谓“颜革”都发生在所谓“政治经济转型国家”和“全球化的失意国家”,有这些国家经济社会出现问题的内因,但是同时更有这些国家或者地区的政权不为美国和西方喜欢的特点的外因。因为还有很多“政治经济转型国家”和“全球化的失意国家”由于与美国和西方的关系不错,并没有被外部操纵发生“颜革”;而香港地区等并不存在这些问题或者即使存在这类问题也不算严重,而美国和英国却直接插手,这些能够用“颜革”都发生在所谓“政治经济转型国家”和“全球化的失意国家”解释得清楚吗?
不错,假如我们自觉纳入西方国家的价值体系,从政治经济上面任由其摆布,肯定不会遇到所谓“颜革”之类的问题,谁见过美国在英国、日本、法国、德国策动“颜革”?不知道这是不是王先生提出的“世界领导型国家”的真正含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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