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3年10月,吉林市委原书记、吉林省政协原副主席张晓霈涉嫌受贿一案,由国家监察委员会调查终结,经最高人民检察院依法指定,由山东省菏泽市人民检察院审查起诉。菏泽市人民检察院已向菏泽市中级人民法院提起公诉。据央视新闻报道,由中央纪委国家监委宣传部与中央广播电视总台央视联合摄制的年度反腐大片《持续发力纵深推进》,将于2024年1月6日至9日在央视综合频道晚8点档播出,片中将把张晓霈的贪腐罪行作为一个章节加以重点叙述。
本文中,笔者将以一个深爱家乡的吉林市市民的视角,对张晓霈掌管吉林化学工业公司以及主政吉林市期间的荒诞行径做一些摘录。本文中所涉及到的所有历史事实,上了年纪的吉林市市民应该都不会陌生,笔者把它作为历史的剪影写出来,也是为了让更多的人对那段吉林人民乃至东北三省全体人民不愿提起的历史多一点了解,如果能从中汲取经验教训从而有补于当下,那也算是笔者做出了一点微小的贡献。
之前有人宣传张的所谓“政绩”,说他掌握化公司期间“扭亏为盈”,可这“扭亏为盈”背后是潜藏着的都是什么呢?
他联合厂区的黑社会和原有的厂区保卫科的青年人做打手(对于能为己所用的保卫科这种大大便利个人渔利的公权力,他当然不肯将其‘市场化’),强制厂区周围的村民搬迁,在此过程中大搞强拆,有敢于“抗旨”不搬的就直接派人上门打人,然后他再指定他人销售空出来的地皮(多数都卖给了与他有勾连的地产公司)从中渔利。
与他的那些因国有企业私有化浪潮而大发横财的前苏联同僚们一样,他廉价贩卖国有资产,为此还专门成立了一个xx销售公司,垄断专营所有吉化公司的产品(氧气、化纤等等)的销售。通过这种人为制造中间商抬价的方式,他和他的亲信们瓜分了大量利润,这无疑大大削弱了吉化公司产品的市场竞争力,其结果只能是进一步降低公司的整体收入,造成更大的经营亏损。
不仅如此,在他的主导下,吉化公司还外包了运输业务,使大量不具有运输资质的个人和小团体参与进来,导致了大量本来可以避免的安全事故。同样与在乌拉尔汽车厂等知名的苏联国有企业发生的事情别无二致的是,在这一过程中,厂区上上下下出现了沆瀣一气的私自偷盗产品和设备并加以倒卖的恶性现象。因为厂区有人掌握了他贪污的证据,张晓霈害怕因报复而产生的针对他个人行径的举报,只得纵容下面的人盗窃设备和产品而不敢查处,于是群体性的盗窃行为愈演愈烈。
而在所谓的“剥离亏损业务”的过程中,他还将产区的地皮和设备低价卖给向他行贿的人。
凡此种种,都导致国有资产的大量萎缩流失,而张晓霈及其亲信们却赚了个盆满钵满。至于那些因“大刀阔斧的改革”而下岗的工人,要么只拿到了微薄的遣散费,要么干脆一分钱都没有拿到。只能下岗回家自谋生路,新的属于私人的工厂没有给他们预留任何工作岗位,他们的社保医保也因此断缴,大批下岗职工仅能享受最低档的医保报销比例,现在即将退休的他们还面临着没有退休金的窘境。
在主政吉林市期间,张晓霈的贪腐行为愈发猖狂。在他的授意下,其妻子以他人名义开办并实际控制了一家彩砖厂。常言有道“背靠大树好乘凉”,为给这家彩砖厂扩展业务,张晓霈利用手中职权,以“美化市容市貌”为名义,命令松花江边(松花江于吉林市区穿城而过)的所有步道必须铺上指定的彩砖。不用说,这些彩砖自然是这家“经过认证的指定彩砖厂”生产的了。在之后经受日晒雨淋的过程中,这些质量堪忧的彩砖开裂破损的速度是最快的,给在江边运动的市民造成的摔倒也是最多的。
当然,吉林江景还是很美丽的
张的另一位亲属,曾经因他的批准而得到了在吉林市郊外某地违规修建水库的特权,在吉林市随后遭遇的一次洪水中,该水库率先决堤,给附近村民带来了一点小小的自然震撼。
值得一提的是,并非张晓霈的所有亲戚都充当了他贪腐罪行的马前卒。笔者在外地旅游登山期间,偶遇了一位同样来此地旅游的大叔。与他攀谈起来方才得知,他的妻子也是张晓霈的一个什么表兄弟之类的亲戚,张曾经表达过可以帮助其开办工厂或承揽工程。这对夫妇察觉出张将其当作“白手套”加以利用的意图,遂拒绝了他的“好意”,两家自此疏远。言及于此,大树的脸上浮现出混合着自豪和庆幸的深色,感叹道:“幸亏没上那家伙的贼船!”笔者也不由感叹造化弄人的威力。
东北的衰落,固然有其多重因素决定之下的历史必然性,但某些人在这一历史进程中的所作所为却并不能以此开脱。纵使张晓霈个人受到了迟到的司法审判,在可预见的未来也将锒铛入狱,但他为吉林市造成的经济损失和因他的胡乱作为而使整个吉林市在本世纪初的经济发展黄金期错失的发展机遇却是永远也无法弥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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