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原文发表于2009年8月30日。整整一年过去,如今看看陈菊的表现,再看看民进党和国民党各自的表现,我很由衷地对自己当时的评论和分析而感到欣慰。并很乐意与大家分享之。
3个月前的5月21日,陈菊跑了一趟大陆。明眼人都清楚,陈此行的目的很现实:一是为高雄的世运会拉人气,二是为高雄的旅游、产品拉单子,出发点都是为巩固自己的政治地盘。在陈水扁进监狱、四大天王失去行政背景的大好形势下,借助体育和经济题材,充分利用大陆的政治经济资源,争取在民进党内形成自己的山头,以期在时机成熟的情况下取代蔡英文、甚至赶走马英九,更上一层楼。
现在回过头来看,陈菊的大陆行完全达到甚至超过了她预先的企图。从面子上,陈菊坚持不用台胞证,大陆果然自己先软了下来,不但照单全收,而且高规格通关,更是在参观访问的所到之处车队浩荡、前呼后拥、派头十足、威风八面;陈菊自己在行前高调表示,不会和访问城市之外的共产党高层见面,此举虽被人认为是陈菊自己心虚或事实上给中共接了难题,但真正效果却是,在民进党内赢得了所谓“坚持原则”的美誉加分,这一点,在3个月后的今天,我们或许能看得更明白;在与北京市长郭金龙的会面中,面对新闻媒体,陈菊根本不理会台湾政治人物约定俗成的处理方式,口口声声访问中国,把台湾省与中国等而视之,特别是毫无顾忌地称呼所谓的马“总统”,既公开吃了大陆的豆腐,又让虚荣心极强的马英九表面不说、心里暗爽。在里子上,陈菊更是充分利用大陆对台系统急于展现工作成绩的心理,伸手要这要那,通过与党内和独派势力心领神会的双簧戏,让大陆一相情愿地认为,只有给陈菊实实在在的利益,才可能发挥统战的功效。就连国台办发言人杨毅也在5月27日表示,“陈菊女士此次来大陆的定位很明确,就是推介、行销高雄世运观光,不涉及政治议题和政治内容。两岸在以往交往过程中,已经形成惯例和共识,就是双方都搁置争议,而不是凸显争议,更不能渲染争议,这样才能做到善意沟通、良性互动,也有利于开展交流”。
于是,高雄的世运会承诺参加,高雄的大陆游客承诺增加;于是,吃完豆腐满载而归的陈菊在民进党内更加风生水起、风头无两。问题是,陈菊等台独政客们做到了杨毅强调的“不是凸显争议,更不能渲染争议”否?事实显然是否定的——她在大陆言之凿凿的政治不介入体育和确保大陆运动员人身安全的虚伪表态,立马就现了原形:以所谓“国家主权尊严”煽动绿营台民拿“青天白日满地红”进场,以所谓“民主自由多元”故意放纵独派团体对大陆运动员的人身威胁,而开幕式表演主题中的一个“福尔摩沙”,则清晰无误地道出了陈菊、高雄和台独分子为“证明”台湾不属于、不同于中国,处心积虑用荷兰殖民者称谓的“美丽之岛”(Ilha Formosa,Ilha相当于英文的island)——“福尔摩沙(Formosa)”一词,偷梁换柱、反客为主地扣在台湾省民众的脑袋上,试图让今天的台湾人知道:原来台湾的历史是用“福尔摩沙”书写的,在他们眼里,别说所谓外省人、本省人了,甚至连世代居住台湾省的原住民,都是“福尔摩沙”的外来户!
这次八八水灾,其实翻起了民进党8年当权中,南部受灾县市贪污水利投资的重重黑幕,如果愚蠢的马英九稍微有几个像样的、脑子灵光点的帮手出谋划策,本可以借此反戈一击、穷追猛打、化被动道歉为主动咎责,还能给9·11即将宣判的陈水扁家族世纪巨贪案特侦组、检察官送上及时的重磅炮弹。可是,马英九毕竟是马英九——你能寄予多大希望就能收获多大失望,蠢得上帝也点化不开窍的马当局,一群傻博士讨论了漫长的5个钟头,居然讨论出个邀请达赖访问台湾省的“人道决定”——试想,如果不是因为陈水扁、民进党贪钱贪地找不着北,以马英九这样的政治白痴,怎么是陈菊的对手?而要了解陈菊,其实更应该先了解其政治导师,或者说其人生观塑造者,老牌的台独干将、党外运动时期大佬——郭雨新。
陈菊曾说过,“没有郭雨新,就没有陈菊”,可见郭在陈的成长中扮演的角色和份量。郭雨新,1908年生,台湾省宜兰县人,日本殖民时期从台北帝国大学农林专门部毕业,1948年加入中国青年党,1951年至1971年间担任台湾当局台湾省临时省议员、四届省议员(22年),是台独的支持者。1960年与雷震等人筹组反对党对抗中国国民党,1973年参加增额“监察委员”选举,以零票落选。1975年参加“立委”增额选举,再次因国民党操纵选举而落选。1977年离台赴美,1978年1月21日在华盛顿宣布竞选台湾地区“总统”,宣称“我们坚信倘若台湾人民能对政治主张公开表态,他们多数会选择一个新而‘独立’的国家。(见1978年2月28日美国《华盛顿邮报》)”。1979年成立“台湾民主运动”海外同盟,1985年8月2日病逝于美国华盛顿亚历山大医院,8月24日安葬于台湾省阳明山。其子郭时南曾任宜兰市长、台湾当局驻斐济“代表”、驻新加坡“代表”。而现任高雄市长的陈菊,曾于1969年起担任郭雨新的私人秘书长达10年之久。在那时她虽未形成清晰的台独意识,但却形成了“台湾人民必须经由自己的奋斗和努力,独立在国际间不受中国的压迫,台湾人才有前途”的偏见。而1980年因美丽岛事件被警总军法处以叛乱罪判处12年有期徒刑,服刑6年2个月,使陈菊一举成为“美丽岛事件”的核心人物,为出狱后参与组建民进党积攒了相当的政治资本。
可见,陈菊反复无常、实用为上、反中反共的言行举止,决不能仅仅被解释为一时一事的权宜之计,换言之,陈菊和佛龛李涯一样,都是有理想信念、精神意志的人,陈菊以中国称呼大陆、以福尔摩沙标榜台湾、以祈福为名邀请达赖不应被看作反常,而恰恰是最正常的表现,反倒是陈菊登陆前后大陆和海外一些亲中、中立甚至某些浅绿的媒体、评论员过于兴奋、提前欢呼、浮想联翩的“解读分析、预测展望”,在现在看来是如此的不合时宜、如此的草率匆忙、如此的言之过早、过分乐观。
目前,陈菊的套路已经比较清楚了,一方面,携邀请达赖“胜利”闯关的气势,转移灾民对高雄、屏东等南部灾区水利工程成效的质疑视线,在前一阶段集中火力批马的基础上,期望社会大众和台湾当局尽快遗忘对水利工程质量的勘察评估和责任追究,以求得金蝉脱壳,避免可能曝光的贪污腐败、失职渎职拖累年底的县市长选举、拖累民进党早已奄奄一息的支持率;另一方面,通过5月登陆以来一系列两面三刀的政治操作,树立起某种敢做敢当、可堪大任的政治风格和个人形象,配合目前党内行政职务最高的有利条件,农村包围城市、地方包围“中央”,进一步边缘渐离核心却心有不甘的四大天王,进一步边缘与阿扁和深绿有意切割、无力分手、心比天高、孤家寡人的跛脚蟹主席蔡英文。一旦能确保在年底县市长选举中站稳脚跟,就能成为所有绿营县市的当然盟主,一旦能成为基层盟主,在2012年前就完全有可能扳倒四大天王和蔡英文而一统绿营,向马英九发起挑战。随着连吴等元老的引退,随着萧江等专才的老去,在马英九浓厚的愈亮情节下很难得到锻炼机会的朱立伦、胡志强等人,如果再走以前党政世家或者马英九这样的偶像路线,怕是很难抵挡得过陈菊这样的所谓街头政客、草莽奸雄。就算在2012年依然败落,按照郑文灿的设想,陈菊依旧有可能在2016年帮民进党夺回“政权”。
共产党宣言曾经说过,无产阶级除了自己的双手,一无所有,所以无产阶级的革命意志是坚决而彻底的。蒋经国在没有准备好的情况下,贸然打开了潘多拉的盒子,经过登辉一郎12年和巨贪阿扁8年的不懈努力,搞出了“台式民主”的怪胎,祸害了至少整整一代人。经过大浪淘“沙”,有良知有理性、承认历史赞成统一的一批人,早已陆续同民进党决裂——甚至包括退党又重新入党的前主席许信良,也在部分程度上有所反省。而街头“民主”、党外运动起家的陈菊们,则早就把反中反共、分裂独立当作“让孩子们过上好日子”一样的理想信念和“革命”事业,去孜孜不倦的实践和献身。吴敬中说得好,“蒋宋孔陈家里面有多少钱啊,所以他们愿意革命”。阿扁8年下来就算被关在牢里,儿子媳妇没工作照样可以在高雄买豪宅,还不知道海角到底有多少亿。有前面的榜样,有眼下的机遇,陈菊若不努力“奋斗”,若不对大陆、对国民党、对国际社会上下其手,又怎么说得过去?!
只是大陆还有必要继续一相情愿么?或者坚持认为所有的台民都可以被感化而顾全大局、心向统一呢?说实话,我本人就从不相信这个世界能够和谐,或者说有建设成和谐世界的任何可能。就算同是资本主义,格鲁吉亚和俄罗斯不照样兵戎相间?就算同是社会主义,越南不照样霸占中国领土挑衅中国主权?共民两党,根本没有协商的政治共同点,而刻意回避政治分歧所营造的“交流、和谐”,则无非是把随时可能爆发的危机推到我们无法掌握的时点,我们能做的,除了等待这不知何时的爆发,就只能是收拾残局,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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