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9年7月9日,日本人岩里政男,中文名李登辉在接受“德国之声”记者采访时,公然宣称台湾当局已将海峡两岸关系定位为“国家与国家的关系,至少是特殊的国家与国家的关系”。这种谬论即是“两国论”。7月27日,岩里政男又解释说,由于“多年来两岸关系的定位过于模糊”,所以他要把两岸关系的“实质内涵”定为“特殊的国家与国家的关系”,以此来彻底否定一个中国原则。
尽管岩里政男的“两国论”遭到海内外的一片声讨,但台湾当局却声称其具有所谓“三性”,即“持续性、务实性、开创性”。所谓“持续性”,是说“大陆政策没有改变”;所谓“务实性”是指“两国论”是“务实地面对两岸现实;所谓“开创性”是指“两岸可由此步上政治谈判的道路”。那么,让我们来分析一下这个所谓三性究竟是什么货色。20世纪80年代末,在岩里政男羽翼未丰的主政初期,他还大讲“一个中国是最高原则”,1988年2月23日,岩里政男在记者招待会上表示其“国策”“就是一个中国的政策,而没有两个中国的政策”。1991年2月台湾当局的所谓“国统纲领”将两岸关系定位为“一个中国,两个对等政治实体”,这个政策表面上基本维持到“两国论”出笼。到了1999年岩里政男的当权末期,他在5月出版的《台湾的主张》一书中,提出妄图肢解中国的“七块论”,这个7月份出笼的“两国论”,则被台湾省学者明确指出:已将台湾当局现行所谓“国统纲领”对两岸关系的定位、1992年所谓“国统会”的“一个中国”意涵、1994年的“海峡两岸关系说明书”等大陆政策重要依据全部推翻。上述事实都说明,岩里政男的大陆政策,其实是与其逐步巩固个人权位的过程是相一致的,换言之,随着岩里政男的当权基础逐渐牢固,其“明统暗独、假统真独”的本质逐渐公开,随着2000年其卖力扶植的台独接班人陈水扁的上台当权,岩里政男的借船出海、借鸡下蛋的手法已经结出了此后延续8年之久的实际果实。
在表面上维持所谓蓝绿角力的台湾社会,所谓的泛蓝不过是同样被搞成了台独借船出海、借鸡下蛋的道具而已。从本质上说,所谓的泛蓝不但没有坚持一个中国的历史与现实底线,而且在事实上迎合和背书了台独势力发动的、旨在从根子上分裂两岸关系的种种文化割裂、意识对立和认同混乱行径。2008年民进党失去主政权,并非其台独分裂意识被台湾社会的大多数选民放弃,而是源于陈水扁为首的贪污腐败当权派的积重难返和众怒难犯。也正因为如此,上台的马英九当局不但没有彻底反省民进党台独分裂言行,反而首先向台独教父岩里政男“请益讨教”,紧接着任命台独分子赖幸媛负责台湾省行政当局对大陆的事务,再炮制出“不同、不独、不武”的所谓“三不”政策,到如今在大陆本已严重入超下让利台湾省的两岸经贸协议签署后依旧拒绝超过2000种大陆产品进入台湾,继续对大陆封锁金融业、服务业、农业等大陆优势产业的进入、立法歧视和单方面限制教育、文化、展览、文物等行业的进入,直至2010年在接受美国媒体采访时坚决拒绝两岸的政治协商、拒绝就建立军事互信问题展开谈判,却不断散布要在世界卫生组织、国际民航组织等只能由主权国家参加的国际组织中得到所谓“国际空间”、不断散布所谓台湾当局是个“主权国家”、是历史上那个曾经出现后被推翻并被合法更迭替代的“中华民国”的延续、不断散布所谓“两岸虽无法相互承认,但已经互不否认”的谣言,我们可以很清楚地看到:从岩里政男继任蒋经国后至今,台湾当局一方面从两蒋时期“反攻大陆”的不切实际妄想中彻底绝望,一方面也正好加快了其借船出海、借壳上市的台独分裂步伐。
很显然,岩里政男至少在没有预先通知其殖民主子美国的情况下,抛出所谓“两国论”,导致了两岸关系的骤然恶化。而一贯以本国私利为最高利益的美国,自然不满岩里政男的先上车后补票行为。在1999年9月奥克兰的中美首脑会晤中,克林顿明确表示,“李登辉的‘两国论’给中国和美国都制造了许多麻烦。”在美国特使到台湾省了解情况后,国务卿奥尔布莱特说,台湾的解释“并不充分”。7月13日的《华尔街日报》认为,“两国论”破坏了海峡双方和国际社会共同恪守的“一个中国”政策,“将对美国造成压力”,称“李的这一举动是一场危险的赌博,将使两岸关系和台海局势‘更加恶化’”。《芝加哥论坛报》则批评说,台湾政策的转变将对美中关系产生深远的影响,台湾的这颗炸弹可能给复杂的华盛顿、北京、台北三角关系造成重大破坏,“台湾放弃‘一个中国’的政策会迫使美国在两岸之间作出选择”,不符合美国利益,指责台湾再次成为美中关系的“麻烦制造者”。白宫前国家安全会议亚洲事务资深主任包道格表示:“如果台湾是挑衅的一方,导致西太平洋的和平与稳定受到破坏,美国是否还会保卫台湾?”尼克松中心副主任梅伊认为“美国不应当对无谓刺激中国的台湾政客提供军事保护”。一些所谓“友台议员”也声称,如果台湾一再如此“冒险”,他们将“不得不考虑是否继续支持台湾”。在7月底于新加坡召开的东盟区域论坛会议上,东盟10国及其它与会国家发表联合公报,声明坚决支持“一个中国”政策,重申承认中华人民共和国是中国唯一合法政府的立场。
但国际和两岸对“两国论”的挞伐和警告,对岩里政男而言似乎并无大碍,因为他此时的根本目标不在于“亲自建国”,而在于为陈水扁搞“台湾独立”和变相“独立”铺路,自己则当台独的开山鼻祖和垂帘听政的幕后“监国”。果然,陈水扁上台后不到一年时间便利用其行政资源大肆进行“台独”分裂活动。2001年元旦,陈水扁在所谓元旦文告中宣称:“我们要呼吁对岸的政府与领导人,尊重‘中华民国’生存的空间与国际的尊严,公开放弃武力的威胁,以最大的气度和前瞻的智慧,超越目前的争执与僵局,从两岸经贸与文化的统合开始着手,逐步建立两岸之间的信任,进而共同寻求两岸永久和平、政治统合的新架构。”(台湾省《联合报》,2001年1月15日),这大概是所谓“统合论”一词正式出笼的公开记录。尽管陈水扁没有对所谓“统合论”的具体内容进行说明,但我们不妨回顾一下这一论调出笼的背景。
2000年12月初,也就是陈水扁上台半年多之后,在一次与跨党派小组召集人、台独立场鲜明的李远哲晤谈“三个认知、四个建议”的过程中,李远哲提到时任台湾省南华大学亚太研究所所长的张亚中提出的“统合”主张,并建议陈水扁何不考虑参考欧洲的统合模式,取代两岸的主体性?这一说法引起了陈水扁的注意。此后,陈水扁多次要求下属对“统合论”进行研究,最后出台了所谓“两岸统合论”(“统合论,两岸新关系的最大变数”,台湾省《联合报》,2001年1月15日)。
张亚中认为,在讨论“统合”时,一种论述是将统合作为“过程”(process),即如何迈向合的方向,其中牵涉到机制的设计与共识认同的培养;一种论述是将统合视为“状态”(status),例如“联邦”、“邦联”、“一国两制”等都可以算作政治上的“统合状态”(“两岸统合:‘整个中国’与‘第三主体’的建立——‘一国两制’与‘两岸统合’之联结,张亚中,2001年9月29日”)。张还认为,欧共体的统合兼顾了“过程”与“状态”两种不同的论述:作为“过程”,欧洲统合是指从一个个各自为主甚至相互敌对的国家逐渐迈向超国家组织的过程,在过程中建立了一些政府间机构和超国家机构,共同推动统合进程。作为“状态”,欧洲统合从早期企盼建立欧洲合众国,到后来确定将欧洲统合定位为一个“紧密的联盟”,但保留了迈向欧洲联邦的空间。传统政治学角度看,欧共体是介于“联邦”与“邦联的政治体,从社会学角度看,它指的是欧洲公民的民族与文化整合,对欧洲、祖国与地方三种重叠认同的建立,象征欧洲的土地上已经不会有战争,而又的是休戚与共、生命共同体的一群欧洲人(《欧洲统合:超国家主义与政府间主义的互动》,张亚中,台北扬智出版,1998年,pp125-164)。张进而认为讨论两岸的统合,也有所谓“过程”与“状态”之分。台湾主张两岸统合必须要处理三个问题:一是双方主体性的问题,二是统合机制的问题,三是统合的终极目标问题。他认为,第一个问题是台湾最在意的,第三个问题是中共不能不谈的。这两个问题如无法解决,两岸的统合是很难顺利推动的(“两岸统合:‘整个中国’与‘第三主体’的建立——‘一国两制’与‘两岸统合’之联结,张亚中,2001年9月29日”)。从2009年初起,张亚中自己对上述两个问题给出的答案是:所谓“国家球体、一中三宪理论”。通俗一点说就是,PRC合法、窃取前ROC旗号的台湾当局也合法,在此前提下再搞一个位于二者之上的所谓超级邦联或联邦“架构”,即在中华人民共和国宪法之外,承认台湾当局非法声称的所谓“中华民国宪法”,加上上述“第三宪法”,用貌似邦联或联邦的形式(球体、立体而非两岸间的所谓“平面”)来解决两岸“统合”问题。
张的这一主张,一言以蔽之就是:试图用两德统一的模式来解决两岸统一的问题,试图在诱使大陆承认早已在1949年被合法推翻的中华民国和之后打着中华民国旗号败退台澎金马、1972年被联合国全面驱逐的台湾当局的合法性,试图诱使大陆接受台湾当局宣称的所谓“对等政治实体”甚至岩里政男宣称的“对等的国与国、特殊的国与国”。在10年前,张亚中的这个提法也不过是刚刚出笼,其论点论据并不完善。10年后的今天,特别是2008年民进党下台国民党上台以来,张亚中利用位于中国香港特区的中国评论新闻网为平台,多次召集相关研讨会,多次在各种场合宣扬“统合论”,也逐渐完善了其中的内容。目前张亚中在中评网等多个场合鼓吹的所谓“国家球体理论”和“一中三宪理论”,其实质,正是其“统合论”的升级版本。
其实,就在张亚中的“统合论”刚出笼的时候,许贻波就在新加坡《联合早报》上指出:就“统合论”本身来说,它是一个极为空泛的说法,可谓“统合概念是个筐,萝卜青菜都能装”,台湾当局可能认为该概念虽是个含混的大杂烩,但这个创造性的刻意模糊,不失为一个政治上的最大公约数,可以用来包括或者整合岛内现有的“不统不独”、“急统”和“台独”各个群体的不同诉求(“‘统合论’及‘邦联’是否可行?许贻波,2001年2月3日”)。然而,如果仔细考察就可以发现,首先所谓“统合”的前提可以是“一个中国”架构下暂时处于分裂状态下的台海两岸,也可以是“特殊两国论”定义中双方主权独立的中国大陆和中国台湾。其次既然暧昧支持“统合论”的一些人更看重这个进行式的“过程”,那么过程中就包括着许多不确定因素,结果可能成功也可能失败。第三,即便所谓“统合成功”,其运作的具体形式也仍有许多可能。这在后来陈水扁所玩弄“未来的一个中国”的文字游戏中,就得到了体现,其实质仍然是岩里政男的“两国论”。可见无论如何包装,张亚中的“统合论”如果仍然建立在罔顾中国近现代史,尤其是旧民主主义和新民主主义史、国际政治史、联合国史和国际法现实的基础上,无视存在于1911-1949年的中华民国被中华人民共和国合法取代的史实,无视中华人民共和国被联合国和国际社会大多数主权国家承认的现实,而执意将一个在内战中败逃台澎金马并在美日的冷战政策庇护下的国民党军政割据集团,打扮成一个与作为联合国安理会常任理事国的中华人民共和国“对等”的主权国家,那么,这样的“统合论”就必然,也只能是岩里政男“两国论”的翻版而已。
最后,让我们再来看看台湾当局顽固抗拒和张亚中等人刻意回避的、中国大陆在1979年宣布的“一国两制”实现统一的构想及在港澳的成功实践,与他们鼓吹的“两国论”、“统合论”形成了鲜明的对照。从形式上看,“统合论”似乎和“一国两制”有些类似,既有宽松的框架,又有很大的包容性,但实质上,二者截然不同。前者其实是一个开放结构,前提模棱两可、似是而非,终点又语焉不详、王顾左右而言他,甚至留有很大的回旋空间以便日后进行“台独”阐释;后者则是一个收敛结构,其前提是“一个中国”,终点是实现中国的最终统一,而绝无任何可以讨价还价的变通余地。
有人将中国大陆与中国台湾在统一问题上的分歧作了对比,得出结论是:两岸争论的焦点仍在于未来大陆与台湾省是“统一”还是“分裂”,即“台湾独立”(见下表)。而这,才是岩里政男和张亚中们挖空心思、玩弄文字的“创意”下,真正想夹带的私货。
大陆与台湾省目前的10项分歧表
项目 | |
|
政策核心 | 一国两制 |
两国论、独立论、建国论、统合论 |
实质 | 一个中国 | 两个中国、一中一台 |
目的 | 最终统一 | |
台湾省的定位 |
一个中国之下相对独立的政治实体 |
|
平等 观念 |
一中前提下的政党平等、人人平等,赋予比港澳特区更优厚的管理权限,不存在两岸、两“国”间的“对等” |
中华人民共和国与所谓“中华民国”甚至“台湾国”的主权对等 |
民族 问题 |
坚持和捍卫中华民族、民族主义,倡导各民族间平等、团结、友爱和休戚与共关系 |
去中国化,自外于中华民族,分裂主义,对立所谓本省与外省人,伪造所谓“台湾新兴民族” |
经济 政策 |
近20年来鼓励和支持台资、人员进入大陆市场,提供各种优惠、便利和政策,是台湾省最大的贸易顺差来源 |
实行戒急用忍和南进政策,百般控制台资投资大陆和大陆进入台湾的人财物,政策上歧视性对待大陆 |
文化 政策 |
积极致力于两岸文化全面交流和沟通 |
割裂大陆与台湾的历史联系,篡改《中国历史》教材为400年《台湾史》,篡改台湾省的历史起源 |
国际 组织 |
台湾省只能以台澎金马单独关税区名义加入相关国际经济组织,或以中华台北名义加入国际奥委会等体育组织,不允许进入只能由主权国家参加的国际组织 |
岩里政男:如不以国家名义,则不加入WTO,两岸只能以两国论为前提搞经贸;陈水扁:金援“外交”、一边一国;马英九:“不统、不独、不武”谋求永久分裂,放弃名义上“加入联合国”而谋求实质“外交”存在,开展台独文化宣传和渗透,以所谓普世人权名义谋求逐一加入世界卫生组织、国际民航组织等联合国外围组织 |
对外 政策 |
国家统一前拒绝双重承认,不同意台湾省加入任何主权国家组织,统一后台湾省无政治外交权 | 以“银弹外交”制造“双重承认”,鼓噪“国际(生存)空间”和“加入联合国”,用所谓普世人权名义争取国际认同,谋求“台湾独立”或至少是台澎金马的永久分裂 |
参考文献:
1、孙哲:“一个中国”政策的三方解读;
2、孙哲主编:美国国会与台湾问题,复旦大学出版社,2005年9月第一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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