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得好，闹得菜
：胡胜华
三月十五日，韩寒、沈浩波、李承鹏、慕容雪村、贾平凹、刘心武等五十位作家以“这是我们的权利”为题，发文集体征讨百度，声讨“百度文库”未经他们授权上载了他们的作品，百度已堕落成窃贼公司，因此“面对偷走我们作品的窃贼，我们应当站到一起，义正辞严地警告他：住手，这是我们的权利。”(《讨百度书》)。继而，双方开始谈判，不料谈不拢。于是，五十位作家乃写信的写信、表态的表态，甚至威胁可能去示威或采取集体诉讼云。
看了这一事件，我的评论是六个字：“斗得好，闹得菜”。首先必须承认，维护自己的合法权利是好的，声讨侵权行为也是好的。但我的疑问有四：
第一、在人数上，为何有这么多？——我们知道，中国作家基本上是逃世的、媚世的、哗众的、取宠的、甚至是低俗的。证之这五十位作家，几乎历历不爽。这些作家，迹其过去，在涉及到他人利益上、在涉及到公众利益上，我们从未见他们有过这么浩大的声势、从未见他们有过这样高调的声明、从未见他们有过这样一致的声音；如今为了个人利益，竟激动万分、个个签名，宁不可笑？此其一。
第二、在对象上，为何又这么少？——我们知道，相对而言，网络文库是个新生事物，类似于百度文库这样的，将作家的作品上传网上以为共享的，从论坛到网站，真是到处都是。即以“新浪爱问”为例，它的侵权，较之“百度文库”，可谓不遑多让呢！可是这五十个作家中，却无一对“新浪爱问”予以声讨，宁不可笑？如果说百度是“作家的墓地”，那么新浪就独独不是“墓地”吗？不过，对于他们中很大一部分人来说，新浪还真是他们的“福地”，不是“墓地”，因为他们中的很多人都在新浪上开博，正待他们的老板将他们的“文章”置顶呢，又怎么敢大声斥责、同声谴责？有的还是新浪的签约作家，每年都拿不少钱呢，又怎么会对衣食父母横加训斥，骂之为“小偷”？其中最可笑的，是所谓“作家”韩寒。韩寒在《给李彦宏先生的一封信》中，讽刺李彦宏说“您也知道谁能欺负，谁不能欺负，您看，您就没有做一个百度影剧院，让大家共享共享最新的电影电视剧”。其实，李彦宏完全可以反驳道：“你知道谁可以骂，谁不可以骂，你看，你就没有去骂你的新浪老板，保护保护作家们的合法权利”。由此可见，这帮作家之“精于战斗”，真令人不胜佩服。此其二。
第三、在语言上，为何竟这么烂？——我们知道，这些维权的作家，人数高达五十之谱，但基本上是乌合之众，文字与思路之烂，实在辱没了“作家”的名号。试看他们的宣言和主张，有的夸大其词，好像区区“百度文库”就导致他们快要饿死了、活不下去了，这种撒娇，未免太娇贵了吧？有的一推就倒，如说百度公司是“偷走了我们的作品，偷走了我们的权利”，但谁又能保证，上传到百度文库的，不是这帮作家自己干的或雇佣人干的，干了以后再回来找百度要钱要名？谁又能保证，这些作家没有在百度文库里偷过别人的资料或书籍，而成为共犯？谁又能保证，这些作家没有将早就脱销的作品自行投网，以广流传？谁又能保证，这些作家没有将根本卖不动的作品发表在网上供人阅读或评论，以求自我安慰？有的荒谬可笑，如韩寒在《为了食油，声讨百度》破文中说“在中国作家绝大部分都收入微薄，很多网络作家更是一天要写一万字，靠着千字两分钱的下载收入维生”，请大家看看，一天写一万字，这样的、这样的文字，其不垃圾狗屁者，又几希！还是趁早淘汰，免得乌烟瘴气才好，不是吗？韩寒能提出这样的论据，可真不愧是初中生。有的虚骄幼稚，如韩寒在《给李彦宏先生的一封信》中说：“在2004年前，我至少做过几十场各个城市的宣传活动，而在那个时候，我已经是行业里的畅销书作家，我从没住到过一次300以上的酒店，有的时候和出版社陪同的几个人得在机场等好几个小时，因为打折的那班飞机得傍晚起飞，而多住半天酒店得加钱”，他也不想想，2004年以前的300块是现在的概念吗？等傍晚打折的飞机，也叫悲惨吗？而且，那时他尚无现在的身价，出版社是营利机构，当然要尽量压缩开支，你一个20出头乳臭未干的娃娃，既没知识，也没文化，就写了那么点破书，别人凭什么那样尊贵你？这不可笑吗？此其三。
第四、在境界上，为何是这样低？——我们知道，五十位作家在《讨百度书》中，白纸黑字地写道：“如果放任百度继续侵害我们的权益，我们将无法凭此生活，只能放弃我们的写作事业，然后，在很长一段时期内，你们将不会再看见我们的身影。”贾平凹也说：“如果任其发展，读者就不会再花钱买书，作家也就彻底失去了写作的动力。”这些话，外溢了、露骨了、泄底了！原来他们的写作，不是为了真善美，而是为了钱钱钱，钱才是他们“写作的动力”。钱当然不是不好，但自命为作家，一开始就把钱当成写作的目的，有钱就大量地写，没钱就不写，尤其是某些靠网络发财的富翁作家，也跟着起哄说自己快要饿死了、很少搭飞机，这种发贱，宁不可笑？这种人格与文品，岂不卑下？这也正好说明了，为什么这些作家混了这么多年，却一部作品比一部作品烂！其实，对于一个真正的作家来说，写作乃是个人的事，不是为了市场、不是为了读者、不是为了金钱、不是为了政权，而是为了自我，为了塑造自我、为了实现自我、为了完成自我。赚钱当然越多越好，但那只是附带的收入，不是根本的目的。钱多固然要写，但没钱也要写，这样才像话。此其四。
由上所述，所以我说，这五十位作家声讨百度，是“斗得好，闹得菜”。百度的李彦宏固然有可恶之处，但别忘了这五十位作家，他们也妙态可掬、马脚毕露。事实上，他们只是一群作家其皮、市侩其骨的不入流的文人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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