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62年1月11日 “七千人大会”在北京召开, 2月7日 闭幕。这是中共中央在北京召开扩大的工作会议,又称“七千人大会”。毛主席在会上作了重要讲话,他深刻总结了“大跃进”中的经验教训,系统阐述了党的民主集中制原则,强调要正确认识社会主义建设的客观规律,并诚恳地作了自我批评,坦陈了自己的不足,还借古喻今,语重心长地讲述了“霸王别姬”的故事。
毛主席说:“从前有个项羽,叫做西楚霸王,他就不爱听别人的不同意见。他那里有个范增,给他出过些主意,可是项羽不听范增的话。另外一个人叫刘邦,就是汉高祖,他比较能够采纳各种不同的意见。有个知识分子名叫郦食其,去见刘邦。初一报,说是读书人,孔夫子这一派的。回答说,现在军事时期,不见儒生。这个郦食其就发了火,他向管门房的人说,你给我滚进去报告,老子是高阳酒徒,不是儒生。管门房的人进去照样报告了一篇。好,请。请了进去,刘邦正在洗脚,连忙起来欢迎。郦食其因为刘邦不见儒生的事,心中还有火,批评了刘邦一顿。他说,你究竟要不要取天下,你为什么轻视长者:这时候,郦食其已经六十多岁了,刘邦比他年轻,所以他自称长者。刘邦一听,向他道歉,立即采纳了郦食其夺取陈留县的意见。此事见《史记》郦生陆贾列传。刘邦是在封建时代被历史家称为“豁达大度,从谏如流”的英雄人物。刘邦同项羽打了好几年仗,结果刘邦胜了,项羽败了。不是偶然的。我们现在有些第一书记,连封建时代的刘邦都不如,倒有点像项羽。这些同志如果不改,最后要垮台的。不是有一出戏叫《霸王别姬》吗?这些同志如果总是不改,难免有一天要‘别姬’就是了。”
毛主席还说:“我们有些同志,听不得相反的意见,批评不得。这是很不对的。在我们这次会议中间,有一个省,会本来是开得主动活泼的,省委书记到那里一坐,鸦雀无声,大家不讲话了。这位省委书记同志,你坐到那里去干什么呢?为什么不坐到自己房子里想一想问题,放大家去纷纷议论呢?平素养成了这样一种风气,当着你的面不敢讲话,那末,你就应当回避一下。有了错误,一定要作自我批评,要让人家讲话,让人批评。去年六月十二号,在中央北京工作会议的最后一天,我讲了自己的缺点和错误。我说,请同志们传达到各省、各地方去。事后知道,许多地方没有传达。似乎我的错误就可以隐瞒,而且应当隐瞒。同志们,不能隐瞒。凡是中央犯的错误,直接的归我负责,间接的我也有份,因为我是中央主席。我不是要别人推卸责任,其他一些同志也有责任,但是第一个负责的应当是我。我们的省委书记,地委书记,县委书记,直到区委书记,企业党委书记,公社党委书记,既然作了第一书记,对于工作中的缺点错误,就要担起责任。不负责任,怕负责任,不许人讲话,老虎屁股摸不得,凡是采取这种态度的人,十个就有十个要失败。”
众所周知,《霸王别姬》是一个英雄末路的历史故事。西楚霸王项羽尽管勇力过人,但刚愎自用,听不进不同意见,最终自食恶果。垓下一战全军崩溃,最终无奈地发出“力拔山兮气盖世,时不利兮骓不逝。骓不逝兮可奈何,虞兮虞兮奈若何”的叹息,别姬而去,自刎乌江。而与之相反,汉高祖刘邦则虚怀纳谏,礼贤下士,闻过则喜,从善如流。胜利后,他在洛阳南宫置酒群臣,总结取得天下的奥秘。他说:“夫运筹策帷帐之中,决胜于千里之外,吾不如子房;镇国家,抚百姓,给馈饷,不绝粮道,吾不如萧何;连百万之军,战必胜,攻必取,吾不如韩信。此三者,皆人杰也,吾能用之,此吾所以取天下也。项羽有一范增而不能用,此其所以为我擒也。”三个“吾不如”,可以说是刘邦一统霸业的经验总结,既显露了刘邦的“知人善任”,更彰显了他的“自知之明”,渗透了“谦受益”的哲理,蕴含着做人的大智慧。
老子曰:“知人者智,自知者明。胜人者有力,自胜者强。”孔子言:“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是知也。”管仲语:“强不能遍立,智不能尽谋。”吕不韦道:“舜为御,尧为左,禹为右,入于泽而问牧童,入于水而问渔师,奚故也?其知之审也。夫孪子之相似者,其母常识之,知之审也。”毛主席说:“人贵有自知之明”。说的其实都是一个道理。
在这方面,毛主席堪称师表。他从不委过饰非,更不以势压人。延安时期,他常常为听不到不同意见感到着急,就自己站在自己的反面批驳自己观点。解放后,毛主席搬进中南海,常为“见不到群众而憋得慌”。对五十年代末期人民公社化运动中,发生的“五风”和“共产风”,他是最早发现问题、最早提出纠正的,对有关问题作的自我批评也最多。
然而,反观时下一些官员,天马行空,恃才傲物,讳疾忌医,闻过则怒,“老虎屁股摸不得”,有了缺点和错误自己不检讨,还不让群众说。提到痛处,动辄暴跳如雷,甚至于打击报复。更有甚者,一些地方的“一把手”,对党的纪律断章取义,以“下级服从上级”为名,强调下级要在思想上、行动上与自己保持一致,美其名曰:“不准岔音”,否则就“不换思想就换人”,把党的民主集中制的原则变成个人专制,把党委集体领导异化为“一把手”的绝对领导,一言九鼎,权倾一方,为所欲为,有恃无恐。如河南省卢氏县原县委书记杜保乾就公然对干部说:“你们要和县委保持一致。县委是什么呢?县委就是县委书记。” 而最具代表性的,是最近发生在湖南衡阳的那出闹剧。
10月10日 ,湖南衡阳司法局召开党委会,局长万春生与副局长廖曜中在“进人”问题上发生争执。万局长为强迫廖副局长接受意见,大打出手。万局长众手下一拥而上,扭住廖副局长一阵乱打。可怜法学博士,瞬间鼻青脸肿。
象廖副局长这样的官员都遭此厄运,百姓的命运就不言而喻了。
官员今日学霸王,明日必走霸王路,这是一条颠扑不破的真理。古人云:“兼听则明,偏听则暗”。毛主席当年用《霸王别姬》的故事警醒官员,在今天尤具重大现实意义。如果我们的各级领导能从“霸王别姬”的故事中受到启迪,象毛主席那样虚怀纳谏,从善如流,就能改变“言路堵塞,鸦雀无声,一马奔腾,万马齐喑,腐败大行其道,群众怨声载道”的局面,就能取得民众的广泛支持而稳健、踏实地行进在科学发展的道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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