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张桂梅为原型的电影《我本是高山》最近公映,在中国舆论场引起极大的纷争,褒贬不一。透过现象看本质,对一切社会热点问题的不同观点,无不深刻反映着现实社会中意识形态的分歧和争辩。
正因为意识形态具有规律可循,因此我们可以按惯例将所有纷争大致归纳为主要的三种观点。
第一种观点对《我本是高山》持绝对肯定态度。认为该电影以真挚的情感,讲述了以“教书救人”为己任的张桂梅,扎根边远山区,秉持用知识改变山区女孩命运、用教育阻断贫困代际传递的理念,矢志不渝推动创建了我国第一所免费女子高中——云南丽江华坪女子高级中学,引领女孩们走出大山、勇敢逐梦的热血故事,展现了当代人民教师的高尚师德和责任担当,她的故事感动了千千万万的中国人。
显然此种观点反映的是个人奋斗理念,也就是通过读书考学来改变山区女孩的命运。然而正如网友所说,一方面通过象张桂梅这样当代“武训”积德行善,有幸改变命运的贫困山区女孩毕竟有限,也只能是少数人,而不能实现整体的改变;另一方面,在贫困山区失学的不仅是女孩,实际上不论男孩女孩失学都是普通现象,而且男孩的问题一点也不比女孩更乐观,例如农村的光棍问题已经到了触目惊心的地步,又有谁去关心他们的身心健康?再说,即便女孩们都如愿走出大山改变了命运,那么留在当地走途无路的男孩们则会更加遭遇命运的不公。可见,教育改变女孩命运不仅有限,而且根本改变不了山区的贫困状况,甚至会加剧这种不公平社会结构的漫延。
然而,在当今时代的大背景下,张桂梅毕竟如同当年的“武训”一样,通过教育改变了一部分贫困山区女孩的命运,对他们的个人品质当然值得肯定,但也要同时看到隐藏在背后的深层次问题,否则我们就只能被主流意识形态牵着鼻子走了。
第二种观点对《我本是高山》持绝对批评态度。不少左翼立场的人认为影片的主创人员没有表现出张桂梅崇高的思想境界,她的偶像是江姐这样的革命英雄人物,然而电影却将她的动力阐述为源自爱情,拉低了她的革命信仰,甚至刻意矮化人物,让人物去政治化、去革命化、去共产党化、去英雄化。甚至十分荒唐地将张桂梅与逝世的丈夫演唱《毛主席来到我们农庄》这个真实细节,改成了跳西方情调的华尔兹舞。
持此种观点的人士虽有主观上良好的愿望,但忽略了现实的客观条件,俗话说什么藤结什么瓜,什么树开什么花,什么土壤长出什么样的苗,在清末封建时代只能产生“武训”这样行乞兴学的大善人,在当今社会也只能产生象张桂梅这样的当代“武训”,而不可能产生象雷锋、王进喜、陈永贵这样真正具有集体主义精神的英雄人物。如果一厢情愿地要把张桂梅塑造成为象雷锋、王进喜、陈永贵那样的人物,反倒是不切实际的刻舟求剑。其实正如网友所言,张桂梅的教学和主流的996模式完全一样,与当年共产党毛主席所提倡的教育革命一点不相干,其培养的显然不可能是社会主义的劳动者,而只能是权贵资本的驯服奴隶。
第三种观点对《我本是高山》持辩证批判态度。一方面肯定张桂梅在毛泽东时代所受的红色传统教育,甚至至今还保存的崇高思想底色;另一方面又指出由于时代大背景的改变,张桂梅不能不受主流意识形态的规约,甚至有积极迎合的一面,否则也不会被树立为当今的先进典型并获得各种荣誉。因此,对张桂梅现象要辩证地看待,既不能一厢情愿地将张桂梅与毛泽东时代的雷锋、王进喜、陈永贵简单对标,又要认识到包括张桂梅在内的任何人物都是现实环境的的产物,有其自然生成的规律性。
正如刘继明老师在《我对电影<我本是高山》>及其争议的几点看法》所言:“在毛泽东时代,所有的教师都像张桂梅一样勤勤恳恳献身于人民教育事业,从小学到大学实行免费教育,不存在偏远山区缺资少师问题。张桂梅这样的人太普遍了,不可能被树为感动中国模范人物。只有在农村空心化城市中心化教育产业化的社会背景下才会出现这样的’先进人物’”。可见,人会随着时代的改变而改变,即便同一个张桂梅,在毛泽东时代只是普遍现象,而在当今时代却成为鹤立鸡群的先进模范,这也正好可以说明我们的时代到底是进步还是退步!
以上三种观点基本囊括了当今中国主要的思想意识形态范畴,第一种观点崇尚个人奋斗,回避阶级奋斗,属于自由派的思想底色,在当今中国占据了主流地位。第二种观点以静止主观的判断,将前后两个三十年混为一谈,将社会主义与特社主义混为一谈,表面上是左翼毛派面目,实际是民族—国家主义的思想底色。只有第三种观点坚持了马列毛辩证唯物主义原则,从现象透视本质,还原了张桂梅现象的本质意义。
可见,只有勤学勤用马列毛主义观点、方法,才能给我们提供一双认识纷繁复杂世界的慧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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