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民”与“理论创新”
沙黑
时下有一书在出版包装上醒目印有“读游民文化,发现另一中国”字样,于是打开来拜读。“发现另一个中国”出自本书“序言”,是序题,作序者李慎之;此书之书名《游民文化与中国社会》,书题起得却是工稳,不像序题那般吓人。著书者王学泰。
据“序言”介绍,“中国近代最早注意游民问题的是杜亚泉先生1919年发表在《东方杂志》上的一篇文章,七十多年之后才由王元化先生表而出之”。
那么,不言而喻,王学泰此书则是近年来以五十万言将“游民问题”更十二分显著地“表而出之”了,其学力可见,厥功可称甚巨。
从李慎之“序言”看,这“游民问题”,在杜亚泉与王元化之间,竟有“七十多年”无人问津。这就不免让我起了疑惑:这“七十多年”间(1919加70,就是1989),中国发生了三大革命,即:旧民主主义革命、新民主主义革命、社会主义革命,还有一个“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那么,且说前面这三个“革命”于作为“另一个中国”的“游民问题”有无关系?对此,“序言”虽未多说,却是点到了的,说:
“辛亥革命在很大程度上依靠了‘会党’的力量,这是人所共知的,而‘会党’不过是有组织的游民而已。”
这句话就对孙中山为代表的旧民主主义革命作了明确判断。依此,辛亥革命“在很大程度上”简直可说是“游民”的革命了,这是否可称李先生的一个“理论创新”呢?
接下来,李慎之先生问,“当代的中国农民革命在其长达半个多世纪的斗争过程中,是不是也受到了根深蒂固的游民意识的侵蚀与影响呢?”
显而易见,这至少是较委婉地问到了中国的新民主义革命。至于社会主义革命阶段是否也被李慎之先生归在“长达半个多世纪”的“中国农民革命”里呢?从时间上计算,是被李先生归进来了。这与一般的认识也不同。一般认为,新民主义革命在某种意义上可称中国农民的革命,至于社会主义革命,则从来没有仍以“农民的革命”来称说它的。那么,“当代的中国农民革命在其长达半个多世纪的斗争过程”这种提法,是否可称李先生的又一个“理论创新”?
那么,李慎之先生对于自己提出的上述“是不是”,有无明确判断呢?至少没有像对辛亥革命那样明确的判断,然而,实际上的判断还是有的,请看:他接着写了长长一段,其中提到林彪坠机殒命,提到毛主席自称超过秦始皇百倍,提到毛主席“在中国历史上只肯定”陈胜、吴广、洪秀全、杨秀清,“许为同志”。这些,“尤其刺激”了他,给他“印象极深”,所以,他“因此认为极左思潮的来源只能到中国社会的深处去找根子。单把眼光盯住几个知识分子,或者法国革命、俄国革命的思想影响上,都是远远不够的。”
这样,李先生就用描述的方法对自己提出的“是不是”的问题,作出了“是”的回答,也就是说,“当代的中国农民革命在其长达半个多世纪的斗争过程中”,“受到了根深蒂固的游民意识的侵蚀与影响”,而且一再点名道姓以“毛主席”来举例证明,“毛主席”成了他所说的“极左思潮”的典型人物,正是毛主席及其“几个知识分子”,主导了“当代的长达半个多世纪的中国农民革命”也就是一般所说的新民主主义革命以及社会主义革命,“极左思潮”则是其同义语。这些,如果不称为李先生的又一个“理论创新”,行吗?
网上“搜索”到:“李慎之,哲学家、社会学家,中国社科院副院长兼美国研究所所长。资深新闻人,著名的国际问题专家,二十世纪下半叶中国自由主义思想的代表人物。已经逝世。”那么,愿李先生的灵魂安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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