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O13年5月7日—1 0日,为了纪念延安鲁艺建校7 5周年,原延安鲁艺校友及子女近百人从全国各地赶来,汇聚革命圣地延安,参加了“重回延安寻根之旅——弘扬鲁艺精神,共建鲁艺家园”系列活动。诗人贺敬之就是其中最引人注目的一位。
贺敬之是我国现当代文学史上著名的诗人和作家,延安人民对贺老久有敬仰之情,更有浓浓的亲情。贺老也一次次地说起:我以能够成为延安人而自豪,我的根在延安!
贺敬之上世纪四十年代在延安生活、学习和工作数年之久,延安是他成长的沃土,是锻造他成为革命文艺战士的神圣殿堂。贺敬之说,初到延安时,只有1 5岁多。从自然生命来讲,是延安的小米饭、鲁艺的小米饭养育了我,“小米饭养活我长大”是我的真实写照;从政治生命来讲,我是在延安入的党,延安给了我政治生命,延安鲁艺决定了我的一生。
贺敬之这次又回延安,是和他尊称为学长的黎辛同志等人相约先后到达的。到后第二天就和近百名校友的子女们一起参观了母校鲁艺校址,共同缅怀了先后逝世的吴玉章、周扬、沙可夫、赵毅明、宋侃夫等老院长、老领导,缅怀了先后逝世的一位位做出卓越贡献的鲁艺师生们。缅怀者个个心情激动,一遍又一遍齐唱起由逝者和生者当年创作或收集整理的《东方红》、《南泥湾》、《白毛女》……
贺敬之和黎辛被包围在人群之中,一一回答着青年们以及记者的提问。
贺敬之强调,当年他在延安最重要的经历是参加了延安整风和学习了毛泽东在延安文艺座谈会上的讲话。这使他初步懂得了文艺应当为什么人,文艺工为什么要和人民群众相结合;初步懂得了在人生观、世界观、文艺观上如何沿着正确道路努力提高和改造自己。
被问到《讲话》后由鲁艺创作演出的大型新歌剧《白毛女》时,作为文学剧本主要执笔者的贺敬之,在鲁艺校园内当年排演该剧的土制的舞台旁回答说:《白毛女》是在《讲话》精神指引下的产物,是在鲁艺院长周扬同志和戏剧系主任张庚同志直接领导下,由院内的专业们和人民群众有机结合的一次范围广泛的集体创作。素材是河北省的民间新传奇故事,剧本和作曲初稿是执笔者们各自提出后由创作集体讨论,导演和演员反复排练,一次次听取院内师生和院外人民群众意见,一次次修改加工而成。贺老说,总之,是要求自觉地为人民写,写人民,请人民批准;要求自觉地知人民之心,言人民之志,抒人民之情,叙人民之事;要求艺术家个体的艺术生命自觉地和人民群众的命运联系在一起。这些就是当年创作人员的共同信条,也就是从“小鲁艺”走向“大鲁艺”、“小鲁艺”和“大鲁艺”相结合的“长期必修课”的第一课。
关于贺敬之的诗作《回延安》,大家都知道,它不仅在延安,就是在全国也早已产生了深远影响,几代人就是读着、朗诵着这首激情洋溢的优秀诗篇走过来的。不用说贺老此次来到延安,自然会看到校庆晚会上今天的延安儿女又一次激情地朗诵,同时也自然会见到数不清的“粉丝”向他表达敬意时,要求近距离听到他讲讲创作经过和心得。贺老谦虚地说:《回延安》这首平凡的诗对伟大的延安来说无关宏旨,巍巍宝塔山不是靠这首诗扬名的。不过对我个人来说,它确实是我的心路历程和创作历程中的一个重要的印记。1956年我参加了由团中央组织的西北五省青年造林大会,回到离别1 0多年的延安。会议期间,我和代表们参观了党中央当年在延安各处的旧址,在杨家岭山头上种了树,又探访了母校鲁艺所在地桥儿沟的干部和乡亲,十几天来一直心情激动,确实是感到回到了母亲的怀抱。大会结束前要开一个联欢会,我准备用“信天游”的形式唱出这次重回延安的感受。延安的三月还很冷,夜间一边哼唱着一边写,一边激动得流着泪,不觉中感冒嗓子失声了,不能上台演唱,回来就在文学刊物《延河》上发表了文字稿。
贺敬之接着说,《回延安》的形式是学“信天游”的,但我的水平不高,我多次说过,我至今还没有写出哪怕两句像原创的“信天游”、“花儿”、南方的《刘三姐》中那样神妙的诗句来。我这首诗和另外某些作品之所以曾引起读者共鸣因而受到鼓励并流传下来,只能说是由于写了我人生经历中对“母亲” ——延安、党、祖国的真情实感,是发自内心深处的声音。贺老随之又说:自己做出的点滴成绩,比起当年鲁艺的师长们和老同学们以及从延安出去的广大干部,无论在文艺创作或其他工作上,自己的贡献都很少,每次回想起来总是深感愧疚。不过,当想到整个延安,想到这个名字标示的伟大历史内容和辉煌业绩,却不能不永远为之骄傲。想到作为它队伍中当年的一名小兵和今天还活着的一名老兵,我不能不感到无比荣幸。
在这次到延安次日下午举行的纪念延安鲁艺75周年的座谈会上,贺敬之的发言引起与会者的由衷共鸣。他说到,作为永放光芒的延安精神的一部分,包括鲁艺精神在内的延安文艺精神也是永放光芒的。它在毛泽东思想的引领下,不论是理论或实践,不论是当时或以后都已证明,它是继“五·四”和鲁迅之后,中国乃至世界无产阶级文艺发展史的一个非常重要的阶段,一个符合历史前进规律的崭新阶段。毛主席领导的延安整风和他在延安文艺座谈会上的《讲话》是开启这个新阶段的时代强音,不仅对延安和各个解放区、同时也对全国思想文化界产生了历史性的深远影响;不仅在共产党内和革命队伍内,同时也对全国广大人民群众产生了推动历史前进的精神力量。作为毛泽东文艺思想主要内容的延安《讲话》,从中国实际出发,运用和发展了马克思主义的文化观、文艺观,提出了文艺彻底为工农兵和广大人民群众服务、以及如何服务的正确方向、道路和方法。它使革命文艺工提高了服务的目的性和文艺发展规律性相一致、遵循人类文艺发展的一般规律和强调无产阶级文艺发展的特殊规律相一致的理论自觉、自信和自强。从而武装和壮大了革命文艺队伍,团结了文艺界的广大人士,使中国文艺事业空前发展,开辟了中国文艺史上的“人民文艺"新时代。从延安时期起到建国后,相继产生了日更成熟的大批优秀的艺术成果,受到广大人民群众的热烈欢迎。在革命战争年代和和平建设时期都为提高民族精神素质和推动历史前进起到了不可低估的作用。
贺老接着说:当然,像一切历史现象一样,在发展中都难免带有某种历史局限性,这是要在实事求是地肯定前人的历史功绩、承认真理有延续性的前提下,沿着正确方向,在新的历史要求下予以超越和突破的。对《讲话》和实践《讲话》精神的文艺史实,同样也应当这样。至于曾经出现过的重大曲折和失误,则应认真地总结教训,加以纠正。十一届三中全会以来文艺界批“左”已经作了大量有效的工作。但这样做并不等于说《讲话》和延安文艺精神也都是“左”。相反,它的基本原理、基本原则和基本经验仍然具有真理性,至今仍未过时。在改革开放的历史新时期,坚持和发展毛泽东文艺思想和延安文艺精神,仍然是建构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文艺的题中应有之义。在多种文化成分并存的条件下,文艺上继续实行“二为"、“双百”、“弘扬主旋律、提倡多样化”的方针政策,理所当然地要求在整个文艺的多样化发展中,使社会主义性质的文艺居于主导地位。如果不是这样,有谁从全盘西化或全盘儒化的立场、观点出发,贬损和否定革命文艺传统、否定社会主义性质文艺的主导地位、否定毛泽东文艺思想以致否定毛泽东时代,那么,大多数文艺工和包括延安人民在内的中国广大人民群众是绝不会认同的。
对此,会后人们和贺老继续交谈,贺老又说:人民创造的历史,只有人民和代表人民的历史科学家才是权威评定者。毛泽东和党中央在延安的1 3年领导延安人民和全国人民进行革命斗争的历史事实及其伟大意义,延安整风、延安《讲话》、延安文艺和整个延安精神的历史事实及其伟大意义,是永远活在几代延安人民和绝大多数从延安走向全国的干部心中,永远不会被任何歪理邪说所动摇的。半个多世纪来,贺老每次回延安,都看到和感受到延安人民强烈的历史自豪感和继续前进的高度自信心,这次更是如此。
现已年近九十的贺老,不顾疲劳,在紧张的日程排列中,在一个接一个参观访问和繁忙地接待来访中,他看到今日的延安人民、延安儿女和来自全国各地的访问者们对延安时代、延安精神更进一步地深知、深解、深信和深爱。一位青年同志问贺老:“您在《回延安》里写到‘对照着过去我认不出了你,母亲延安换新衣’,再对照今天,您是怎么看的?”贺老回答说:“是换‘衣’不是换‘心’,红色的‘心’永远不会换,衣服可是大大换新了。”他接着回忆说:1956那年他来延安参加西北五省青年造林大会时写了一篇题为《红色旗帜下的绿色高潮》的报导,这次来延安他不仅看到令人惊奇的延安绿化——“红色旗帜下绿色高潮”的实现,更看到红色旗帜下红色高潮的波涛涌起之势,这就是改革开放以来到十八大,在总结正反两方面经验的基础上,各项工作取得的新成就和迎接新任务的新激情,使他更加感到振奋和欣慰。
在对延安干部学院的访问中,他了解到十年前创建的这座和上海浦东干部学院、井冈山学院齐名的学院,在新时期干部教育工作中取得的显著成绩。在同市文化、文物部门的领导同志和有关工作人员的交谈中,在同延安大学及其所属的、1 2年前聘贺老为名誉院长的延大鲁迅艺术学院的领导同志和工作人员的交谈中,在和延安著名诗人、作家曹谷溪同志的交谈中,贺老了解到延安的文化建设、文艺创作、文艺研究和文艺教育等取得新成就,了解到延安新一代文艺工坚持并发展毛泽东文艺思想、学习和实践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文艺的坚定性和创造性。在应邀参加老鲁艺之后建立的延安鲁迅艺术学校50年的另一个校庆活动,无法拒绝又一次接受名誉校长聘书时,他看到朝气蓬勃的年轻教师和少年学员们,不禁想起当年他作为老鲁艺的不满16岁的小学员时的情景,使他心情不能平静。他对同行的同志说:“我相信不久的将来,这帮‘小延安’一定会远远超过现在的我这个平凡的‘老延安’!”
贺老又一次瞻仰了毛主席和中央领导同志居住和工作过的枣园、杨家岭、王家坪等旧址和新扩建的延安革命纪念馆,在相识和不相识的年轻人帮扶和簇拥下,在边看、边听、边行和边交谈中,他激动的心律和青年人一起跳动,一起在毛主席新的大幅画像和高大的铜像旁合影。
瞻仰归来,贺老再次经过延河大桥,回到宝塔山旁旅社下榻处,打开楼窗,再一次向杨家岭方向凝望……他心情更加激动,情不自禁对身边同志提起57年前发表的长诗《放声歌唱中的诗句:“让延河的水/在我的血管里/永远奔流吧!/让宝塔山下的/我的誓言/永远活在/我的骨髓里!//我们的未来时代呵/请你把我/用‘延安人’的名义/列入我们队伍的/名单里……”
是的,“延安人”,正是“队伍名单”上的这位“延安人",以年老多病之躯,奋力完成了这又一次地回延安。在和送别的同志们紧紧握手时,他听到一声声热诚地叮嘱:“你可要再来呵!”这正如《回延安》诗中所写:“身长翅膀吧脚生云,再回延安看母亲!”——这是对本人永久性的召唤,也是对所有延安儿女、以及对在改革开放大道上前进同时不忘过去、深解“延安”这个词语涵义的一切同志们和朋友们永久性的召唤。
2013年6月
附:本文所引贺敬之同志话语均经本人校阅并加以补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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