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山与皮凯蒂,一位是即使推出新书,依然不改“民主依然挺立在‘历史的终结’处”(福山去年发表在《华尔街日报》上的文章标题)的政治学家;一位是依靠《21世纪资本论》扬名立万的经济学新秀。当这两者的观点主张隔空“相遇”,会给人们带来怎样的启示?
福山在新书中认为,即使是民主国家,也就是已经达到“历史终结”的国家,也会出现政治衰败。那么当历史终结处的民主国家出现政治衰败,意味着这些国家难以维持“负责任政府”,接着会出现什么情况?于是,我们在这里遇到了皮凯蒂。皮凯蒂认为:资本的收益率长期高于经济的增长率,如果不加干预,必然造成严重的贫富差距,就会造成社会动荡,某种程度上等于出现福山所说的“政治衰败”。换句话说,福山和皮凯蒂都指出民主制度会出现严重的问题,使得民主失效。那么怎么办?皮凯蒂给出了一个方法,即征收资本税、财富税。皮凯蒂自己也知道这个办法有较大难度,它需要全世界的协调,而当今世界并没有强有力的世界政府。
那么,当民主政治出现衰败,福山又有什么办法呢?那就是回到强政府的阶段,或者调节强政府的比重,然后再回到民主“负责任政府”的历史终结处。这个观点听上去不就是历史循环吗?历史循环是中国几千年的历史特征,还是西方长期批评中国的落后特征。西方认为,自己一直在向上进步,中国一直在原地踏步循环。现在,福山发展了他的“历史终结论”,最终回归中国“落后”的历史循环论,这算怎么回事?
对于中国人来说,有一种历史叙述是非常熟悉的,即一个朝代开明盛世,两三百年后衰落,重要原因之一就是土地高度兼并,失地农民大量出现,他们最终成为起义军,推翻旧朝代,建立新朝代。为防止这种历史循环,历朝历代的统治者都想办法“抑制兼并”,这不正是皮凯蒂的观点吗?虽说现代社会的资本形态与古代中国不一样,但无论如何,土地都是资本的形态之一,皮凯蒂的结论一定程度上就来自于西方国家历史上土地资本收入的统计。如果土地兼并无法得到抑制,就像当今某些人说皮凯蒂设想的治理措施无法实现,最终只能像福山说的那样出现政治衰败,在中国历史上就是改朝换代。
如何让皮凯蒂的构想得以实现?皮凯蒂认为,实现他的构想的难度在于没有强有力的世界政府,所以,解决问题的方向,又回到了中国传统:构建一个强大的政府。只不过,在资本全球化的时代,这个强大政府不是单个国家的政府,而是世界政府。
不得不指出的是,福山和皮凯蒂的理论路径最终都指向中国的历史循环论。福山和皮凯蒂不过是重新发现了中国历史,让世界回望中国。▲(是北京学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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