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时代的青春偶像
无论我死去,
还是我活着。
我都是一只,
快乐的大牛虻!
这首使我至今不忘的小诗,诙谐又使人莫名其妙。但它却把我带回苦读《牛虻》的岁月。围绕亚瑟—牛虻这位当年的“老兄”甚至“师长”,我总觉得还有说不清的感慨和思绪。其实,我读《牛虻》算比较晚,甚至只是在看了别人抄录的读书笔记之后,才触发了我特殊的兴趣。由于掺杂了自己的人生经历,到后来它竟成为了我精神储存的一部分。
我至今保留着我那时的读书笔记,除去大段地抄写摘录,我还写出了与众不同(起码是和书正文之前的“内容提要”的观点)的感想,这在今天看来也许是纯真幼稚,也许是充满激情的笔记,恰恰是我青春血肉的一部分,我至今深信在许多同龄人身上都是有着近似的感悟和情结的。我深信我们有着共同的青春偶像。那时我又是如何看《牛虻》的呢?首先就是对于主教蒙太尼里的极大同情。我知道他年轻时期欠下得永远无法偿还的风流债,也清楚他的政治态度和做法也给牛虻们的革命事业造成了的巨大损害。尽管如此,可他最后面临永远失去儿子撕心裂肺的巨大痛苦还是震撼了我。我为他感到心痛(这里还包含着牛虻对于他的蔑视和永不谅解),当人们被引导到批判他的人格虚伪时,我更多地倒是看到了他的身不由己和两难处境。它是宗教势力的代表,可也是宗教势力的牺牲品。本来他是一个满怀爱心的父亲,可是直到临终(就是要和自己的儿子永远分离时)也没有得到这人间最可贵的亲情,难道世上还有比这更悲惨的结局吗?他的“精神错乱而死”是人间和亲人对他的惩罚,也是天国和上帝对他的抛弃。尽管这时我还没有做父亲的任何体会(甚至连对象都没有确定),可是我心还是为这个可怜的白发苍苍的父亲隐隐作痛。
使我感觉反常的却是琼玛——这个“革命圣女”。这位似乎由“热情”和“纯真”化身女革命者,一度会是千百个亚瑟们(包括我们这路号的无名青年)心目中的女神,然而它对于这些仰慕者的诚心和热血确是听而不闻、视而不见。而且发怒时又极端绝情——“一巴掌打过去”,从而使那个敏感脆弱的姑娘似的亚瑟做到“所有你的那些波涛和黑暗都在我的头顶上永远地消逝了。”亚瑟的在人世间消逝虽然也给琼玛带来了很大的的悔恨和痛苦,但是她没有痛不欲生,没有永远不忘,结果是,不久她就爱上了一个叫波拉的革命者,于是有了“波拉太太”之称。可是好景不长,波拉和女儿相继离世,作为一个空壳的“波拉太太”又成了琼玛。在这时她遇到了相别了十三年之后而又满脸刀痕的范里斯.列瓦雷士——“牛虻”,但是她并没有认出他来,只是对这个来自南美洲的怪客不寻常的经历和性格颇有兴趣。他们二人在一个黄昏里的不寻常的闲聊中似乎又闪电般地连通了当年的一切。一个欲言又止,一个语意双关。在时空的“变焦距”中,都窥见了早已消逝的惊心动魄和情意缠绵。然而随着暮色的到来,他们的谈话也嘎然而止。感觉到了非同一般的琼玛没有,也没打算相认自己青年时的伙伴。值得指出的是,她这时身边又有了个新的“守护神”,是一个叫马梯尼的革命者。我感到不可理解和不平的是:依然没有牛虻的位置。而琼玛到理解牛虻是谁而且知道他几十年对自己刻骨铭心的爱时,却是在这个“快乐的大苍蝇”随着升起的太阳将在这个地球上永远消失的时候。这是老天对于琼玛的惩罚和残酷。可是无论信教与否,她都会明白这使牛虻和自己的心血淋淋起来的,都是她自己的手。我深信,她会为此悔恨一生,直到离开人世的那一天。牛虻给她那封充满泪水和心血的诀别信,我抄下后已经保留了36年,而一想到这位美丽的革命者,心里就翻滚着愤懑和遗憾。这里总是摆脱不开青年时期的偏激和虚幻。后来读《巴黎公社活动家传略》时,我看到了一个近似琼玛,不似琼玛的女革命者,她就是被称作“蒙玛特尔的红色姑娘”的路易斯.米歇尔。这个巴黎公社的女英雄曾和公社领导人、费烈有着“近似爱情那样的情感”,费烈牺牲后,她也被流放到太平洋上的新喀里多尼亚岛上,还曾在狂风暴雨之夜策划逃跑。她终生未嫁,到了老年成了无政府主义者,就在自己的回忆录里回顾了革命的一生。出现在《牛虻》出版前后的这位真实的革命者,要比树立的形象更令人心仪。与此同时,我也对牛虻的情人绮达鸣不平,她的痴情和牛虻对她的不平等也使人感到极不舒服。
最后再说说牛虻吧。这个介乎于游侠和游击队员之间的形象一直是诸多的少男少女们的膜拜偶像。书中那幅硝烟弥漫的战火中举枪射击的画面就是它最典型的形象定格。(我曾两次把他画下来赠送朋友)但是细心一想,又觉得他过于冷酷了,他的不宽恕不谅解不仅对蒙太尼里,而且对琼玛,实际上他也是最残酷地对待了自己。他的冷漠也是使他最后致死的力量之一。和那个年轻、纯净的神学院学生来比,人们更多地看到了生活经历对他的伤害,他的刀痕不仅在他的脸上而且深藏在他的心里。其如此这样,究竟是现实斗争的需要还是他们为了磨练自己的意志刻意而为,是一时难以说清的。如同时代的革命者用睡针毡来考验自己是异曲同工的,而来自俄国民主主义者车尔尼雪夫斯基笔下的赫拉美托夫(《怎么办?》)成了和他遥相呼应的战友和榜样。这种带有禁欲甚至接近自虐的倾向对后来许多革命者产生了巨大的影响,但是我在接受起来时却有我自己的保留。这究竟是来自我性格中的软弱成分,还是来自我一贯的独立思考?抑或是来自我当时的特殊心境?这些至今也回忆不清了。
我的自传章节《槐花和炮弹》中所述,几个月的革命冲动,给我带来了无穷的后患,是我始料不及的。在几年反围剿的斗争里,在我孤寂心态的上空并没有端庄典雅的琼玛出现,更没有那无所畏惧的路易斯.米歇尔,而八月里馨香无比的槐花则成了我无奈的象征。但是我并没有失望,也许是革命者无怨无悔永不休战的品格已经融进了我的心里,成为了“革命第一,情感第二”的信念。
说到这种信念,我又想到了保尔.柯察金。
而保尔的情感和革命,也成了这种影响的起点。相信有许多同龄人(扩大一点,同时代人)会由此引起各自的联想。大约10年前,一位学者的说出的“暗恋冬妮娅”,犹如一颗擦亮的火柴,忽然间照亮了千百万个人的心历路程——“原来,我们每个人当时内都有这样的渴望和情愫!”我毫不迟疑地承认自己是其中的一个,证据之一就是自己也画过保尔和冬妮娅在河边钓鱼那幅插图。带有贵族气质的林务官的女儿,对于穷孩子保尔的情有独钟,使我们这样的现状可怜可又充满幻想的青少年特别感动。除去在想象中以自身代替幸福地保尔享受那清纯美妙的爱情之外,更多的期盼还是哪一天“中国版的冬妮娅”在自己的身边突然出现。犹如人们眼下哼唱巴望的“天下掉下来个林妹妹!”。纯粹的革命者又有了纯洁的爱情,似乎满足了人生的所有愿望。于是,我(们)不仅对于保尔在监狱里为了冬妮亚尔保持了自己的童真(他拒绝了一个即将被拉出去被哥萨克大兵蹂躏的姑娘的温情请求),感到由衷地赞许;后来也对他对成了“资产阶级工 程师的 太太”的早年女友的厌恶和批判感到痛快淋漓。而对比一下冬妮娅这时对于保尔没有成为“政委”的遗憾和不快,使我们这些一直无权无势的穷孩子感到无比地欣慰。对于插图所画的风雪中扶着铁锹,目光冷峻、立场坚定的保尔一样地成了我们的偶像(也有的人,甚至包括我自己在无保留赞同保尔邂逅冬妮娅的针锋相对、毫不妥协时,也还不时地会有个“修正主义”的幻想,就是他们二人在情感上突然逆时光地回到那“纯真年代”,哪怕只是十几分钟的温情,也许就会使他们咀嚼多年,甚至到永远)。可是保尔岿然不动,我们也都回到了风雪交加的现实。然而,事后再想起冬妮娅,还是恨不起来,也许那个蔚蓝色的眼睛穿着海军衫在保尔后面的小姑娘已经在我们心里扎下了根。我们无法回避生活里的各种邂逅,甚至无法改变保尔对于昔日情人的冷漠,但是也明白冬妮娅还不是趋炎附势的小女人,于是,我们依然记住了这个“穷人的情人”,而且多少地还为保尔感到遗憾。大约半个世纪以后,一个知名世界捷克作家说了句:一个女人消失了,一个新的女人就会出现。所幸的保尔就是这样。不久,一个在资质、经历和地位都高于保尔的女干部,居然爱上了保尔,面对这个金发灰眼、热烈美貌的上级,淳朴的保尔并没有任何的“受宠若惊”,更没有魂不守舍。他们在相互感受着、理解着,当然也还在工作着、革命着。最后同志没有成为亲属,二人没有结合。对此人们遗憾不解,可也无可奈何,求其原因究竟是保尔的“大丈夫”心理作怪呢?还是这女子的“卡门做派”使他难以接受?(比如保尔看到她和一个漂亮的男子随意地躺在一张床上就愤然离去,其实,那人是她的亲弟弟)也许,还是硝烟弥漫的社会大背景使他们难以有细心和耐心审视对方?
只是经历了一个没有说明的过程,他们还是战友和同志。这个女人的名字叫丽达.乌斯金诺维赤。应该是一个成熟、自信和勇敢的女人。如果仅仅从外貌来估计,她也许有如后来的苏联影片《战地浪漫曲》里的柳芭,热情爽朗,美丽动人。只是内心世界更丰富。可惜的是保尔最终没有得到这个出色的战友,而取代她(甚至还有遥远的冬妮娅)的仅仅是一名普通的女工达雅,而她更多充当的还是保尔看护员的角色,对此,我感到了由衷地遗憾。而这一切在于爱情对于保尔终究不是第一位的。那保尔的第一位又是什么呢?
革命。我们曾经经历了“革命就是一切”的年代,可后来也看到了“革命一无是处”的时候,也许,犹如左右摇摆的时钟,革命到了它应有位置的时刻了。保尔经历的可以说是“革命就是一切”的时代,但是它绝非一无可取,为了社会革命,也是为了社会公平及多数人的幸福,革命者艰苦卓绝、义无反顾地奉献了自己的一切。如果你问我《钢铁是怎样炼成的》一书最使你感动的章节是哪一篇,我会毫不犹豫地说是:筑路。那些衣不遮体、面如菜色的革命者以自己的生命之火来筑路这段史实,就定格了这些人的奋斗姿态。那些对于一口热菜汤的渴望和拣到一段就鞋带的欣喜,也融入了我们这些被感动者的心底。无论何时,为着别人(多数人)牺牲自己的精神永远是历史的重要动力,也是人类最美好的精神。保尔们这些筑路英雄是永远值得人们尊重的,而这一直可以延伸到欧阳海这些中国版的英雄们(欧阳海用手指挖泥被磨得鲜血淋漓一样感人)。
后来,拖着病残身躯的保尔曾经有过想结束自己生命的一霎那,因为他觉得自己如今只是社会和国家的累赘。对于贡献就是一切的革命者来说,这应当说也是合乎逻辑的思考,尽管它有些冰冷阴森。但是经过反复思索,“自己的政治局开了个会”以后,在雅尔塔疗养院的保尔终于又放下了对准自己的手枪,是他反悔了吗?不,而是他找到了继续革命的方式,也就是为社会做出新贡献的办法——写作,写出自己的一生,写出一代人的自传。于是那段名闻世界的“人的生命属于我们每个人只有一次而已,人的一生是应当这样度过的……”就应运而生了。接着,全身瘫痪、双目失明的保尔就直接来到了新的战场,开始了一场新的战斗。在这场没有硝烟的斗争里,保尔又开始了它新的艰苦卓绝,几经反复,最后他又取得了在这新领域里的新胜利。这就是结尾里提到的一封电报“小说极为成功,即将出版。致以祝贺!”他又听到了自己的心在怦怦地跳,“新的生活开始了!”
保尔是许多人心目中的英雄。作家张承志在他的小说《北方的河》里,提到了当代青年的四个偶像,分别是:于连、杰克.伦敦、牛虻和保尔。如果说前两位还多少有些争议的话,那么后二位是没有疑义的。也许这是因为,在中国这块土地上单纯的个人奋斗依然还没有对集体主义精神的绝对优势,西方大片提供的施瓦辛格、007这些独胆英雄虽然刀光剑影、绝境逢生,可是他们缺乏牛虻、保尔们和人民大众的心系相通。甚至到了21世纪的今天,不少中国青年又发现了新的偶像:那就是永远革命,牺牲在南美洲丛林里的革命家切.格瓦拉!不敢说凡是看过话剧《切.格瓦拉》的人在感动之余都接受了他的观点,更不能说凡是穿了这位游击战士著名头像体恤衫的青年都对他崇拜无比,但是,在人头攒动的万千世界里,许多中国青年惊喜地看到了一个令人心血激荡的雕像,也是眼前的现实。格瓦拉就是今天的“牛虻”!相比较而言那些在珍珠港的烟火里激情四射的靓男俊女和拯救了大兵的大兵,总有点过眼烟云的感觉,也许这种现实还来源于我们的某些精神传统,起码从五四以后就贯穿下来的。
于是,我又想起了《青春之歌》。在当年,也是我们那代人的精神营养品和前途指路灯。虽然早就看过了小说,可电影给我的影响更大。至今一打出这四个字,就好像听到《五月的鲜花》歌声四起,从弱到强,好像整个世界都充满了那坚强、明丽的旋律。那些活跃在三十年代的革命知识分子,几乎都成了我们的榜样。特别是英俊、爽朗的康泰扮演的卢嘉川简直就是真人附体,对于他的半截牺牲更是与林道静一样的心如刀绞。对于他的继任者江华感觉就差了许多,特别是江华取代卢嘉川成了林的恋人时,更觉得不是滋味。心里暗暗地为卢嘉川鸣不平。当时就想如果遇到,就会说出心里的不满。可是没想到几十年后竟然有了向“林道静”——谢芳约稿的机会,交谈甚欢,可是也没来及说出当年的遗憾。此外对于拍摄中秦怡取代了姚向黎扮演林红,我也觉得大可不必。可惜,这个解放初期的优秀演员后来就永远地离开了舞台银幕。对于我们这代人来讲,三十年代的文艺作品有着特殊的魅力,哪怕需要“以批判的眼光看待的资产阶级纸醉金迷的生活”也都是满心(只可以暗中)的喜欢,至于穿蓝布长衫、带着长围巾的大学生冲破反动军警的包围无畏奋进的形象更是我们的偶像了。电影中林道静们在电车上演讲的几个变焦距镜头真使人身心激荡。看了以后真使人产生了恨不的生在这个时代的愿望。
解放后出生的青年在英雄主义的鼓舞下成长起来,而和平时期又常常使他们产生“没有用武之地”的遗憾。特别是那些不仅仅甘心于“向雷锋同志学习”的和反感于“要做党的驯服工具”的青年,更是从牛虻到保尔再到卢嘉川身上获得的特殊的精神意志和热情活力,一旦社会发生了变动,他们也会纷纷地找到自己的理想和位置。而发生在六十年代的文化大革命,恰恰为他们的英雄主义和革命热情提供了空前的舞台。回想自己和伙伴们那时的举动,总觉得有英雄们的英魂在空中召唤和鼓舞着我们,我们不是“天外来客”,也不是当时一些当权派们污蔑的“策应国民党反攻大陆”的帮凶,而是一些热血青年合乎逻辑的理想实践。如果说当时所有的年轻人都是这样理想主义显然不符合事实,但是我相信也不是我们几个人的“孤星血泪”,在若大的新中国,他们也是成千上万。时光似水,如今他们已经竟然到了老年人的行列。然而我相信,在回首往事时,他们永远不会忘记自己那青春激荡的时刻。
如果继续谈到情感和革命这个话题,就想到改革后的《北方的河》,作家张承志是一个“以笔为旗”的理想主义者,他的这部作品也可以看成当年理想主义的回响。然而这时的主题已经是准备考研究生的“我”了。“我”是一个新时代的奋斗者,书中浓笔重彩带象征意味描绘的几条大河,犹如轰然作响的音乐背景,把他的奋斗精神映衬地淋漓尽致、水乳交融。而现实是他的考研之路困难中重重,压力极大。既有报考技术上的障碍,也有现实生活中的负担,可是他却像跳入咆哮的黄河一样地冲了过去,直至那个最后胜利的前夜。而引导他不顾一切向前的不仅有于连、杰克.伦敦,更有牛虻和保尔。时代变了,甚至奋斗的形式都变了,但是英雄主义的号角依然嘹亮如初。而伴随着他冲击考研的过程中,作品的第二旋律则展现了他和“她”爱情故事,可惜的是这是一个还没有展开就逐步消失(或是说转移)的主题。他欣赏她的聪慧和气质,为她的灰色童年心痛,愿意把自己喜欢的大河个人秘密似地告诉她。她也从心里理解和钦佩他的热情和坚韧,甚至也相信他最后的成功,她还对着他跳进黄河的一瞬用快门凝固了他的辉煌。接下去也许是那么顺理成章、那么称心如意……可是一个高干子弟的出现,却使我们本来听到的幽美旋律出现了颤音和停顿。最后,“她”还是选择了这个也是在奋斗着的后来者,理由是“我太累了,需要依靠。”难道那“我”那宽大的胸膛不值得你依靠吗?她还需要自身以外的东西,这是“研究生”在现代社会无法抗衡的。归根结底还是一个“嫌贫爱富”的现代版,令人难忍的是她的诚恳和沉静……
难道无权无势的奋斗者总也得不到他心仪的女人的青睐?也许这是又一个哥德巴赫猜想。庆幸的是有一篇《初恋的回声》,从里面走出来一位无数奋斗者甚至落魄者朝思暮想“女神”来,她的名字叫“梅雁”。她以无私的爱和牺牲终于成就了埋没在人间的璞玉之才。这篇改革初期发表在《十月》杂志上的中篇小说,似乎回答了社会上千百万个不幸者的呼唤。余易木就是一位现实中的不幸者。而他的英年早逝也使这篇作品和另一篇同样有特色的《春雪》成了绝响。还算幸运的是(本名徐福堂)在发配多年终于发出了自己的声音,而且也还在崇拜者中间找到了现实中的爱人。有如《初恋的回声》里的里的才子周冰,既得到了梅雁女神般的眷顾,有得到了杨芸亲人般的理解,此生无憾了!这是一段凄惋幽绝的故事,也是一次荡气回肠的人生。可惜地是它早已经湮没了,也许这是如今的社会不再需要梅雁?!这种思绪又使我想到了另一个不幸的女人,那就是不久前播放的电视剧《暗算》里的天才数学家黄依依。它不仅是一个名声显赫的事业成功者,而且也是一个美丽优雅、渴望爱情的女人。然而她生不逢时,更无法择地。可是在社会、观念、纪律的挤压下,不仅得不到她的爱,而且无法生存,深深感到“哀莫大于心死”。虽然她的死有些偶然,但是她的悲剧是注定的。很长时间我为这个女人的遭遇感到心疼,甚至还有过超越时空帮助她一下的幻想,可是后来又一想,这也许是对于男人不幸者的一种对应?说不清。唯一感到安慰的是男主人公在她成了植物人之后对于她八百多天的倾心照顾,这种救赎使人们多少地感受到了一些欣慰和平衡。不过这已经离开始的话题太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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