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核武器问世不久就造成了广岛、长崎的震惊世界的惨祸,因此,爱好和平的人们很自然地就把原子弹与惨重的灾难联系在一起。核武器或核战争就有了 “核恶魔”、“核妖怪”、“核浩劫”、“核瘟疫” 等恶名。 不过,人们对核爆炸的威力究竟有多大,核妖怪究竟有多可怕的认识,是有一个由浅入深的过程的。对于核爆炸所 带来的严重危害,人们是后来才有切身体会和获得较深刻、较全面的认识的;而且时至今日,也很难说人们对大规模核战争的严重后果就认识得十分清楚了。
为了获得核垄断地位或绝对的核优势,美国从40年代起就加紧贮存核武器。1947年美国只有13枚原子弹,1948年就达到50枚,1949年随着军事规划者们开始认识到原子弹 是一种费用低廉的威慑形式,短期内便增加到250枚。随后 便是美苏之间的核军备竞赛紧锣密鼓地加紧进行。到前苏联 解体时为止,全世界的核武器已达到5万件左右,其梯恩梯当量在130亿吨到160亿吨之间,所有核弹头的爆炸力,大约相当于120万枚广岛原子弹(13500吨梯恩梯)。全球按50亿居民计算,平均每个人都可以摊到3吨左右梯恩梯当量。这些核武器,绝大部分控制在美国和前苏联手中,它们的核力量无疑足以将全球反复摧毁十几次。 美苏之间的核军备竞赛,曾经确实是全球性问题中最危险的问题。因为这种军备竞赛和常规武器的军备竞赛不同,不仅孕育着消灭整个人类乃至消灭地球上一切生物的巨大危险,而且即使不发生这种危险,核军备竞赛如果无限制地发展下去,也将使人类陷入困境:人类为解决生存和其他紧迫问题所必需的人力和物力将被消耗殆尽。核武器竞赛,事实上已经把两个超级大国拖入耗损国力的深渊,前苏联的解体,不能说与国力不相称的核武器竞赛的沉重拖累没有关系。
人们把核武器叫作“核妖怪”是很有道理、很有见地的。 “妖”不仅是人的对立物,具有邪恶的本性,而且具有妖媚、迷惑人的一面。广岛、长崎两颗原子弹的爆炸虽然令人震惊,但当时人们对原子弹破坏力的认识多半只限于冲击波和光辐射,而对于贯穿性辐射(又称早期核辐射)、放射性沾染与核电磁脉冲等三大杀伤破坏效应,一般人都缺乏起码的知识。其实核武器的五大杀伤破坏效应,除核电磁脉冲外,其余4种中的任何一种,都足以置人于死地。尤其是放射性沾染,对人体的损害无声无息,使人难以觉察。
1945年广岛和长崎的两颗原子弹,虽然没产生多少放射性碎片,但是核沾染所造成的危害也让人生畏。广岛遇难后,有些人不知道核沾染及其危害,曾经为救护或寻找熟人而闯入被炸地区,结果这些人都由于受到第二次放射能的侵害而伤亡。广岛、长崎两颗原子弹分别为1.3万吨级和2.2万吨级。
据联合国和日本1986年在北京共同举办的《核战争威胁与核能和平利用展览》介绍,广岛原子弹爆炸时,“在一二秒钟内,全市40%的地方变成了焦土,92%的地方不能辨出原来的面貌。一年后,广岛宣布有118661人死于此次轰炸……至今为止,死于此次轰炸的人数已超过20万名。” 长崎原子弹眨眼之间毁坏了三分之一个城市。在这次轰炸中,有7.4万人死亡,7.5万人受重伤。在伤亡人员中,很多人就是受。
然而按今天核武器的破坏力来衡量,广岛、长崎原子弹都是原始核武器,其破坏能力也都是最低限度的。50年代的超级原子弹或氢弹,其五大杀伤破坏效应,都是原始核武器所望尘莫及的。
当一枚百万吨级的氢弹爆炸时,其冲击波足以把方圆数英里的所有建筑物夷为平地。美国和日本的研究结果一致认为,在距离爆炸中心2英里以内,98%的人都会当场死于冲击波。5英里以内的普通房屋将被摧毁并无法修复;10英里以内的所有住宅的门窗都会破碎。核爆炸时形成的核火球,最初温度可达摄氏2000万度。在离爆炸中心5英里的范围内,凡是站在露天或靠近窗户的人,裸露的皮肤会因灼烫而被严重烧伤,身上的衣服会燃烧起火。核爆炸的灼热还会产生可怕后果:房屋的窗帘、家具和其他易燃物都会突然着火;加油站、煤气厂、树木等植物,凡是能着火的东西都会燃烧起来。分散的大火最后将汇成一片火海,四处蔓延,一直烧到没有任何东西可烧为止。烈焰腾空,熊熊大火还会引起空气的抽吸作用,导致破坏性极大的飓风出现。这时,风暴温度可达摄氏1000度甚至更高,出现“风暴性大火”。这个温度可以熔化玻璃和某些金属。人遇到这种致命的大火,即使不被烧成灰烬,也逃脱不了窒息致死的恶运。躲在坚固掩蔽部的人,能够不受冲击波的伤害,但却躲不过风暴性大火所带来的死亡。
核爆炸的五大杀伤破坏效应中,对人类最危险的,看来还是核爆炸后四处漂落的放射性尘埃的放射性沾染。
核爆炸必然产生锶90、碳14、铯137和其他毒性物质。科学研究已经探明,放射性尘埃的放射性污染将会对人的骨骼、血液和生殖质产生可怕的影响,使人就像迷信传说中的魔鬼附身一样,患上各种千奇百怪的疾病,最后被慢慢折磨致死。
1954年4月,美国在比基尼环礁岛进行了第一颗热核炸弹爆炸试验。当一个1500万吨级的核装置爆炸时,放射性回降物顺风蔓延,使一个长530公里,最宽处近100公里的宽度不一的狭长地带,受到了极严重的污染。即使在上风头,离爆炸点30公里以内的地区,也受到了严重污染。全部污染区约达到18000平方公里。当时大片毒云从无人的太平洋上空飘过,“微尘雨”落到了捕金枪鱼的日本渔船“福龙丸”上的渔民身上,结果烧焦了他们的皮肤,使他们染上了重病。这时全世界才突然了解到放射性尘埃带来的新恐怖。
在这次试验中,比基尼岛上的居民事先被撤到其他岛上去了。25年之后,美国政府本来打算重新向比基尼岛上移民,可是后来发现核妖怪的阴魂不散,岛上的生态平衡已遭到彻底破坏,而且无法估计这种状态还会持续多久,最后不得不放弃重新向岛上移民的计划。
核爆炸产生的放射性尘埃不只是污染了比基尼岛,而是污染了马绍尔群岛的四个岛。甚至在远离爆炸点数百公里的一些小岛之上,放射性尘埃也无声无息地从天而降,静悄悄地依附在岛上居民的身上,侵袭着他们的身心。
在马绍尔群岛的这次核试验中,虽然被认定接受放射能危害致死的只有一人,但是试验以后的20年间,因受放射能侵袭引起并发症而致死的,却一个接一个地陆续出现。据调查,朗格拉普岛的19 名在1945年核爆炸时已10岁的儿童中,有17名由于放射性污染而发生了甲状腺肥大;还有的人发育受到严重影响。例如,有两名儿童在12岁时,从发育上看却像7岁左右的孩子,而且经过诊断发现,他们的骨骼发育只相当于5岁和3岁的孩子的程度。
从1945年至1972年的27年中,美国进行过600次核试验,其中236次在空中,5次在海下。五角大楼估计,在大气层进行的核武器试验中,有25至50万军人和文职专家受到了核辐射。这无疑是一种非常保守的估计。
美国人H·沃塞曼和N·所罗门写了一本书,书名显得耸人听闻:《我们是自杀者》!然而题目与内容都名副其实。书中列举了许多 “自杀” 的残酷事例。
第一个事实:从1946年至1962年,在美国于太平洋进行的许多次大规模核试验中,遭到辐射的美国军人将近达到30万!毫不留情地指出:“在1 946—1962年期间,士兵们通常奉命前往进行核试验的地区。他们的任务不断变换,进行核试验的地点也不断变换,但有一点从未变化—— 放射性尘埃和官方关于这些尘埃是无害的保证。士兵被派往受污染的目标和有放射性尘埃的地区,不告诉他们危险的程度,也不发给他们专门的防护服装。参加试验的舰只由于受到辐射而沉入海底,而船上的服役人员不过让他们退役了事。”指出,在美国的原子武器试验中,常有同试验毫无关系的人员惨遭横祸而死亡。不仅有日本渔民丧生,而且使太平洋海域的生态系统遭到破坏:海水将放射性物质带到很远的地方,从而殃及海洋的动植物。同时,美国军队中的许多老兵,在遭到辐射之后,没过几年,就因患各种罕见的癌症和精神失常而逐渐死亡。
第二个事实:内华达州的核惨祸。
沃塞曼和所罗门指出,从1950年到1960年,在陆地上、在内华达州试验场,美国进行了200多次核试验,使大气层受到了严重的核污染。辐射会对人体的细胞组织产生很坏的影响。原子辐射给内华达州的许多居民带来了惨重的灾难,使他们苦不堪言:癌症蔓延;大量新生儿智力和体力发育不良;男子出现不育症。
第三个事实:核魔鬼带来了死亡。
除内华达州外,含有大量放射性尘埃的乌云还笼罩了犹他州、亚利桑那州的天空。在这里,与在内华达州一样,成了死神特别频繁地光顾人间的阴森之处:患白血病死亡的人数,是全国死于这一疾病的平均人数的21倍,即高出20倍;儿童死于癌症的人数,也高出全国平均数的1.5倍。
1979 年,美国政府曾承认,在300次地下核爆炸中,有35次没有“达到标准”,使得放射性尘埃随风扩散,以致污染了试验场以外很远的地区,直到加拿大的边境。
1968年底,美国匹兹堡大学医学院放射学教授施泰格利茨也曾在报刊上宣布一个惊人的数字:据他统计,在1951—1966年期间,由于进行核试验所产生的核辐射,造成了美国近375000名未满周岁的儿童死亡。
1992年的一期《莫斯科新闻》,披露了苏军1954年9 月在真实核战条件下进行演习并遭到辐射侵袭的内幕。实战演习是在哈萨克斯坦荒漠附近的托茨克进行的,参加演习的是一个齐装满员的步兵军团,一共有官兵4万多人,分为红蓝两方。当时,一枚核弹在两方阵地之间离地1150英尺的空中爆炸。在震耳欲聋的大炮轰鸣中,红方士兵冲入令人窒息的放射性尘埃中,试图突破蓝军阵地。许多士兵没戴防毒面具,没穿防护服装。由于遭到辐射,结果,到1992年的时候,演习参加者只有1000多人还活着,而且这些人当中也没有一个人身体健康。核辐射的杀伤力虽然用肉眼看不到,但如果谁不了解它,忽视它,不加防护地与它打交道,谁就会受到伤害。
由世界上41个国家的医生组成的特别和平奖获得者组织“防止核战争国际医师会”( IPPNW) ,前不久发表了对于1945年以来由于受核试验所产生的核辐射伤害,从而患癌症死亡者的人数的预测,并得出了一个触目惊心的结论。该组织在全球范围内进行了调查,并且对核试验时健康受环境的影响进行了分析。结果获悉,在46年中,全球的核试验超过了1900次,其中在大气层、水下、地面、宇宙中的试验达518次。该医师会预测,到本世纪末,将有43万人体内外受到辐射并死于癌症。尽管目前采取了许多措施,在大气层内减少放射性物质,但最终死于癌症的人数仍将达到240万。
“核冬天” 理论的基本观点是,一场50亿吨当量的核爆炸所掀起的尘埃和引起的大火,必产生大约22500万吨的烟云。这些核烟云升空,将会把地球或北半球笼罩起来,遮挡住阳光对地面的照射。由于烟云遮盖,天昏地暗,地球上几乎没有白天,因而温度急剧下降(一般都降低摄氏30度左右),即使在夏天,也将变得和冬天一样寒冷,甚至比冬天更加寒冷。江河湖泊冰封,植物因停止光合作用而枯萎,恶劣的气候和放射性沾染,使农作物颗粒无收或无法食用。核战争中即使有幸存者,这些幸存者也将饥寒交迫,一片混乱,面对一个死寂的、流行病蔓延的、没有白天和温暖的世界,很难生存下去。一些科学家断言,如果发生大规模热核战争,就很可能把北半球的现代文明彻底摧毁,甚至可能把人类拖入灭绝的可怕深渊。他们认为,大规模热核战争,对于整个地球上的生命,都将是一场灭顶之灾。
“理智的酣睡会产生出怪物。” 这是伟大的西班牙画家弗朗西斯科·戈雅的名言。如果理智地深入思考过核战争或使用核武器的后果或结局,就很难想象还会提出 “有限的” 或“旷日持久的”核战争、“可以取胜的”全面核战争之类怪诞、荒谬的主张。提出这类主张是丧尽理智的行为,或者说是理智酣睡的表现。
个别核大国家不断研发新型核武,又不断暗示必要时首先发动核打击,如此怎能令无核国家心安?特别是1998年印度、巴基斯坦成功闯关成功和以色列事实拥有核武器,客观上鼓励更多国家寻求核武。在这个问题上,美国的双重标准尤其让人诟病。除已公开拥有核武的9个国家外,另有20至30个国家拥有短期内制造核武器的能力。朝鲜的核武试验,伊朗的核计划正在引起世界关注。
苏联解体后,美国突现单极优势,近来又以单边主义推行“自由”,甚至为谋求绝对安全,不断颠覆别国政权,由此给一些所谓的专制国家带来恐慌,导致这些国家谋求终极武器。国际社会正面临多米诺“核”牌倒下的危险;而核武与国际恐怖主义的结合更使得世界前途福祸难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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