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人类历史长空,其实不止人文艺术,除了那寥寥星瀚,那些已然经过时间选择的经典典籍,到头来,人类一切都是空,可为何大家还是前仆后继,做这些无用功呢。即便是直接从事劳动生产的人,也可能顷刻灰飞烟灭。肉体与精神同样幻灭。人类之所以要明知不可而为之,或者明知多余而为之,或者明知无用而为之,大概是一种生存的需要。是人类通过寻找意义,实现自我安抚,才能让这个终究归空的躯壳能在现世生存。
有人说释道是一家,都讲究“空”与“无”。但老子的道,还是讲有为,是无为而无不为,这与孔夫子的为是同一个着落点的。这也是为何,我们承认“空无”,又要去“为”的很大理论支持,这也是道心唯物主义终究不会走向佛道的根本原因。
观察到这样一个有趣的移民现象:只追求个人主义的,有条件的基本都走了。而心中有家国情怀,要为这个国家这个民族做点事的,基本都回来了。当然,这说的都是那些毕竟相对少数的人物。那么,大多数生活在国内的百姓,在这片土地,究竟是怎样的呢。他们是真好,还是水深火热之中呢。我想,还是多重性。这是最好的时代,也是最坏的时代。说它好,毕竟那么多人生活艰难。说它不好,又毕竟我们都在和平之中,还能勉力做事。
(有人总是对标西方理想国,但拆解它的理由已经说过很多次了。这里就不再提及。换言之,即使中方不好,也不代表西方好。)
对于中国,毛主席说过类似的话,在中国这片广袤的土地,地域、人口和文化结构及层级复杂,如果只有私有制,就是两极分化的开始。中国古代的私有制,有儒家文化的集体主义和以德为上,为其匡正,避免两极分化,避免唯利是图。而在现代的私有制,如果没有更高层级的公有制和大公心为其匡正,就很容易两极分化,阶层固化。实际上,历史与现实都正在上演。
这段时间陆续读马克思和列宁传记。读完《马克思的晚年岁月》,初步有几个感受:一是,19世纪末的欧洲,才方兴未艾。也就是,借着工业革命,国内广大知识分子所歌颂的西方现代文明才刚刚开始。换言之,在此之前,欧洲都是相当落后的。具体表现在,对气候变化的应对的落后、医疗的落后、人的寿命的落后等。而此时的美国,才刚刚开始发展,冒出头来。
二是,文艺复兴等,又是国内广大知识分子所赞颂的,本质上是欧洲贵族文化。这些贵族通过圈养的方式,让文艺者用优美的词藻为其说话。他们所抨击的基本是阻碍其夺得更多权力和社会地位的封建制度。但,那仅仅是塔尖的文化。还有占90%人口的群体,他们都处于非独立状态,基本都是贵族的附庸或者奴仆,他们根本没有受教育权利,更无能用文辞表达,自然无法传递他们的声音。那些传世的建筑也大多是宗教的杰作。这是其政教合一的产物。
到了欧洲工业革命以后,大规模生产逐渐打破了传统的王贵权力边界,封建权力逐步让位于资本权力。其工人阶级,最初由失去土地、无家可归的农民组成。起初,底层工人的处境真是惨无人道,毫无人权和人身自由可言。他们在社会权利地位,从什么时候开始改善的呢?是在马克思的《资本论》,揭示了资本吃人的本质。在他晚年乃至去世以后,逐渐得到传播,逐渐被压榨的工人所掌握。他们利用他的理论,通过工人运动和暴动实践,去与资本家抗争、博弈,才逐渐争取到相应的权利地位。
现在公知们所言的人权及自由,还恰是马克思所贡献的。他们怎么能忘记呢,或者怎么能无视呢。他们所歌颂的西方文明,其真相却如此赤裸,不知道他们是不是真正了解。如果了解,那么,假设让他们去到那样的国度,那样的年代,他们是大多数的被奴役者,到底会做何感想。
三是,西方真正发展起来,是在一战二战,是其通过全球掠夺他国资源包括文物,才逐渐变得富有,甚至文明起来。进一步延伸,看他们的历史,西方的文明充满了原罪。正因为如此,他们才需要基督救赎吧。
再比较马克思和毛润之。无疑,这两位都是伟大的马克思主义者。都是将人们被奴役的关系中解脱出来的人类导师。马克思享年65岁。毛润之享年83岁。
先从他们所在的地域环境对其自身影响而论。马克思一生漂泊在欧洲大陆,居无定所,尤其是晚年深受其潮湿阴冷的气候所困扰,或者说,是这样的气候客观上加重了马克思的病情,风湿病、胸膜炎等多重病痛。不禁想,假若他有机会来到中国,在干爽的北方呆一呆,再遇良中医,会不会病情就被治理好了。而毛润之,一生吃辣,爱游泳,做自己才看得懂的体操等,尽管他长久以来依靠安眠药入眠,每天日理万机,目阅万卷,仍然能长寿。这算不算是地理气候甚或地域文化对生命健康的直接影响?
其次,马克思是作为世界公民,穿行于欧洲各国,精通多种语言。他的博学程度堪比达芬奇。法学、哲学、经济学、数学、历史学、文学、人类学、生态学、物理学、化学等。他的思想,贯其一生都在变化中。资本论第一卷,观察国主要放在英国。在他晚年,俄国的一些新社会形态,和美国新资本形态开始发展起来,他的关注度逐渐放大到这两个国家。可以说,马克思主义,对于马克思本身而言,本身都在不断发展中。里面包含着他本人都自觉自相矛盾的观点。
他说,资本主义是社会主义的必经阶段。资本主义是社会发展起来的必要条件。社会主义是在资本主义之后发展起来的。但他又说,看不到资本主义之后的社会主义究竟是什么样子。在他看来,社会主义是不太成型的社会形态。共产主义,也更多是一种推想。是生产力极大发达、物质文明极大发展、精神文明极大丰富的必然结果。是人从资本中挣脱出来,实现全面解放的理想状态。
1882年,他告别世界的前一年,他原本努力根据他最新观察到的现象和生成的思考修订资本论第二卷,但天不遂人愿,这一年他一直拖着疲倦不堪的病体来回辗转,始终没精力动笔,直至1883年3月溘然长逝。
而毛润之,通过青年时代的各种摸索,包括传统文化、改良主义、无政府主义、资本主义等,最后找到的共产主义,人类获得真正解放,建立人人平等共同富裕的大同社会的钥匙,从此以后,他从未动摇过。后来1927年国共合作破裂,发起农民运动,带领工农搞革命,便一生依靠工农阶级,旨在建立共产主义社会。他试图用人民民主打破历史周期律。
他认为,资本主义不适合中国。新民主主义是取得民主革命的理论基础。在这之后是社会主义。而共产主义是最终目标。在他看来,新民主主义具有过渡性质。社会主义同样是为共产主义准备的。所以,他在农村建立了人民公社的集体所有制,在城市建立了工业集体所有制。1965年,是他最接近共产主义的时刻。
如此比较下来,毛泽东思想,是我国真正的马克思主义的道路。离开伟人思想,光谈马克思是不太适合的。历史证明,要实现共产主义,除了物质条件——生产力的作用,物质文明与精神文明极大丰富,还需要至关重要的大公心。是以国家和绝大多数人民利益为上的大公心。离开这颗心,再有利的条件也可能走向反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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