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民国的某年,你一家辛辛苦苦忙碌了一年,到了年关,却还欠着地主家永远还不完的租子。
你爹万般无奈,在地主的威逼利诱下,把你妹妹卖给地主当丫鬟,这才终于过了这个年关。
过了年,地主想吞并你家的土地,他们似乎有一万种方法,能合理合法地把你家的土地吞到了他家名下。
你家别无他法,只能给地主当长工,当牛做马给地主干活,但日子却过得越来越一贫如洗。
上学?你就不要想了,有那闲钱也得给地主交高利贷似的租子。
地主还处处找茬,指使家丁对你们动辄打骂。
但你们也只敢唯唯诺诺,一口一个:“老爷,是,我错了。”
02
又过年了,难得今年收成好,大丰收,地主家谷垛堆成了一座座小山。
地主很高兴,额外给了你家半袋子白面,说过个好年,包顿白菜馅饺子去。
你爹磕头谢恩。
并跟你说:地主真是个大善人,是地主给你家人一口饭吃,给你家地种,让你家人不至于饿死。。。
你总觉得哪里不对,却又说不出来,想不明白......
03
又过了一年,卖给地主家的14岁的妹妹被地主欺负死了,地主破天慌地给了你们家一块银元,并给你妹妹备了口薄皮棺材。
你们家把你妹妹埋在村后边墓地里,你爹你娘只能在谢过地主老爷后,背地里伤心落泪,哀叹你妹妹命不好,说这年头穷人没活路......
04
又过了几年,日本鬼子来了,地主家审时度势,摇身一变当了汉奸保长,在乡里更是横行霸道,天天带着保安团招摇过市!
为了给鬼子筹措公粮,地主带着鬼子兵到你家翻箱倒柜,翻出了你家偷偷藏下的救命粮,你和你爹娘跪在地上苦苦哀求鬼子和地主开恩,结果鬼子失去了耐心,用刺刀挑了你娘,用倭刀砍下了你爹的脑袋。
你跳起来想跟鬼子拼命,却被鬼子一枪打中胸口,然后又补了几刺刀......
在你昏死过去前,你亲眼看到地主狞笑着点燃了你家的柴堆......
05
你悠悠醒了过来,发现身处一间堪比你家的破旧房间里。
不同之处是,你身上盖着暖和的厚厚的棉被。
你想起爹娘,挣扎着想起身,伤口传来的巨疼让你无法动弹。
这时,几个身穿灰色军装的黑瘦汉子推门进来,见你醒了,告诉你他们行军路过,发现你家院子在燃烧,发现你在房子里还在动弹,还有一口气,就把你从大火里救了出来。
你哭着问:“我爹我娘呢?”
几个穿军装的汉子没说话,低下了头。
你嚎啕大哭,想起身去找爹娘。
一个年长的汉子按住了你,说道:“你们家烧成灰后,我们把你爹娘的尸首安葬了。不要哭,孩子!擦干眼泪,养好伤,为你爹你娘报仇!为全天下的穷人报仇!”
06
你的伤渐渐好了。
你在养伤期间知道了这只军队叫八路军。
你原先隐约听村里的乡亲们偷偷谈论过,好像说是八路军专打鬼子和汉奸,专打地主恶霸,专门给穷人做主!
你知道了救你的那位年长汉子的职位是什么政委,反正是个八路的大官。
你找到年长军人,说道:“我家也没了,爹娘亲人都死光了,我要跟着八路军走,杀鬼子,杀汉奸,杀地主,为亲人报仇!”
你得到了一身新的灰色土布军装。
但因为你新来乍到,老套筒是没你的份的,你只分到了一把长矛,你满心不高兴......
你是七连五班的新兵了,班长也是救你的那几个汉子之一,他告诉你你是七连的第七百个士兵。让你记在心里。
虽然八路军吃的不怎么好,但你能顿顿吃饱,而且所有人吃的都一样,像政委那样的大官,也捧着粗瓷碗蹲在你们当中,乐呵呵的吃一样的饭菜。
到了晚上,政委还变成教书先生,教大伙读书识字。
你平生第一次歪歪扭扭写下了自己的名字,很开心。
原来在村儿里,只有地主的儿子才上得起乡里的私塾。
07
日子一天一天过。
你在学习中,知道了八路军受一个名为共产党的组织领导。
你也头一次听说,是你们穷人养活了地主老财,并不是地主老财养活了穷人!
知道了土地本来就该属于耕种它的农民!
知道了共产党就是要解放农民,解放劳苦大众!
你第一次参加了什么士兵委员会的什么民主生活会,轮到你谈意见建议时,你撅着嘴说,不想再拿长矛了,想要一支真枪。
大伙儿都笑了,不久后你就有了第一支老套筒,可惜只有五发子弹。
08
又过了一段日子,八路军扩大了根据地,在根据地公审了土豪劣绅,给贫农分了土地,并减租减息。
你看在眼里,喜在心上,你泪水模糊的双眼里,仿佛看到了你爹你娘你妹妹也在欢天喜地的人群当中,他们的脸上笑容满面。
不久后,鬼子的扫荡开始了,为了突破鬼子的包围圈,你一个月没脱下过军服,往往睡到半夜就要转移,刚刚露营炊事班锅还没支好就又响起了枪声......
第一次被鬼子围住,鬼子的九二步兵炮轰得你的连队头都没空抬起来,不断有战友伤亡,你拿枪的手有些发抖。
这时,班长看着你的眼睛,对你说:“别忘了你爹娘是怎么死的!”
瞬间你握紧了枪,跟着班长,等鬼子步兵抵近到20米,,开枪......
你嘴里喃喃道:“一个!爹,孩儿给你报仇了!两个!娘,儿子给你报仇了!......五个!够本了!”
5颗子弹打光了,边区造也扔完了,连长命令全连上刺刀突围。
“小子,跟紧我!”班长举着大刀第一个冲出了简易阵地。
你端着刺刀紧跟班长,他在前面劈砍,你在他身侧拿着刺刀猛捅......
你们连最终冲出了包围圈,但是伤亡巨大。
班长为了救你挨了鬼子几刺刀,伤重没有救过来。
你没有哭,安葬了班长后,你心里告诉:这辈子活着的目标就是把日本鬼子赶尽杀绝!
09
又过了一年。
你已经当了班长,你们七连迎来了第九百名士兵。
你跟着队伍悄悄开进到了家乡,打死了岗楼里的鬼子,驻守的伪军顿时投降的投降,逃跑的逃跑。
你们团部设在地主家的大院里,并在这里举行了汉奸公审大会。
罪大恶极的地主被判了死刑。
现场的乡亲涌向前,想把地主活撕了,地主吓得屎尿齐流,瘫做一团。
政委赶紧命令战士挡住人群,一边劝说乡亲冷静,一边紧急转移地主。
第二天,政委照顾你,把行刑的任务交给了你。
你内心并无太大波澜,当着黑压压的围观人群,你用枪对准跪在地上缩成一团的地主的头,只说了一句话:一枪打死你,真是便宜你了!
10
后来的几年里,政委牺牲了,死于敌机的轰炸。
你跟着党,终于赶跑了日本鬼子。
听毛主席说,我们要建立一个穷人当家做主的新中国!
为了新中国,为了解放全中国的穷人,你跟着党,又从东北打到了海南岛......
新中国成立了,你觉得仗都打完了,该替班长、政委好好活着了。
你戴着满身的军功章,不顾部队的挽留和任用,退伍回到了家乡。
11
在政府分给你的土地上,在村支书的张罗下,党员干部带头帮你盖了一间房子,你又有了家。
开春了,你种了麦子种了菜,养了鸡鸭养了羊。
村里的王婶上门说,隔壁村的秀莲很贤惠。
闹了你个大红脸。
直到有一天,老部队一纸命令招你回部队,要出国打仗了!
雄赳赳气昂昂,你们跨过了那条江......
你身为营教导员,看着新入伍的战士们那一个个略显稚嫩的脸庞,对他们说:看看美国鬼子对朝鲜人民的烧杀抢掠......你们想让这一切发生在新中国、发生在你们的家乡、发生在你们的亲人身上吗?
......
你的营已经不知道打退了美国人多少次进攻!
......
美军的冲锋又开始了,你发现阵地只剩你一个人了,只剩一个爆破筒能用了。
你想起了你爹。
你想起了政委。
你想起了班长。
你拉响了爆破筒,跃出战壕,冲向了20米外的美国鬼子。
你心里很是得意:
不赖!至少能换十几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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