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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义地缘政治学第六章 二等地缘政治力量

周绍强 · 2008-10-07 · 来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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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义地缘政治学第六章第一节

第六章  二等地缘政治力量
    世界地缘政治力量是分等级的,美、俄、中、欧这“四极世界”为一等;这之下,有二等、三等、等等的地缘政治力量。包括三等在内的等等地缘政治力量,本书就存而不论了。本章分析研究的是二等地缘政治力量,它们本应是日本、英国、印度、伊斯兰世界、朝鲜半岛、巴西、南非、澳大利亚等,但其中的英国,很难有自己的定位,它要么是美国的附庸,要么融入欧洲,因此,对它就存而不论了。此外,余下的巴西、南非,因受各自所在大陆“风气”影响太大,对它们的研究,必须放在拉美、非洲背景下才有可能。以下,是对日本、印度、伊斯兰、朝鲜半岛、巴西、南非、澳大利亚这七个二等地缘政治力量的“国情分析”:

一、“截断两头,一剑依天寒”的日本
    在当今的国际政治家和地缘政治学者中,存在着一种矛盾心理:日本这个国家,很难不把它看成“多极世界中的一极”,亦即与美、俄、中、欧平等的一等地缘政治力量;但如果这样,又觉得似乎什么地方有点不大妥当。这里可以声明:日本不能算一等地缘政治力量,只能算二等地缘政治力量。理由四章五节4小节已讲明:一等地缘政治力量,有两大缺一不可条件,一是必须位居北方,二是必须领土广大。按此标准,位居北方但领土狭小的日本,不能算一等地缘政治力量,最多只能算二等地缘政治力量中暂居首位的地缘政治力量。
    那么,这个暂居二等之首的地缘政治力量,具体国情又如何呢?
    1、次强的寒性地缘种因
    二章六节2小节说过:地缘种因包括两因素:气候与人种,但人种来源于气候,因而气候比人种更有力量。气候分冷热,冷气候强于热气候,因而以寒性地缘种因为优。一个国家,如果气候寒冷其人种又属寒冷民族的话,寒性地缘种因必是最强的。如果气候寒冷其人种则带有中低纬度热性种族基因的话,寒性地缘种因必是次强的。如果气候炎热其人种又属寒冷民族的话,寒性地缘种因必是三流的。如果气候炎热其人种又属热带民族的话,寒性地缘种因必是最弱的。
    日本气候寒冷,人种带有中低纬度热性种族基因,因而寒性地缘种因属次强。
    日本的国土,大约在北纬30度至北纬45度之间,除南部少数孤悬岛屿外,全境都会下雪,而且像北大西洋两岸一样,雪下得很滋润。因此,日本又有“雪国”之称,是个纯粹的北方温带海洋性气候国家,寒气很足。
    日本的人种,不是土生土长的本地人。迄今为止,在日本列岛上,人们尚未发现可信的旧石器遗迹,因此,“可能从新石器时代开始,日本岛上才有居民。有些学者认为,最早的日本居民是从北方大陆移来的通古斯人,以后有马来人从南方渡海而来。大约从公元前一千纪后半开始,就不断有中国和朝鲜人移居日本。”【周一良等主编 《世界通史?上古部分》 人民出版社 1973 p405】应该说,日本的人种基因中,有较大的南方马来人成分,这表现在这样两个方面:
    第一,体毛尤其胡子较少。我们知道,人类的体毛,是寒冷气候熏习出来的,出自高纬地带的民族,胡子最多;出自中纬地带的民族,胡子次多;出自低纬地带的民族,胡子最少。在中国的抗日战争电影中,人们经常看到的日本军人,标准形象是仁中部位有撮小胡子。人们于是误以为:日本人是个胡子较多的民族。其实,那撮小胡子,只是某些日本人为了显示自己的酷像,“先天不足后天补”地动用人工手段精心“栽培”出来的。在全球性的帝国主义战争狂热年代里,这些日本人有种半自觉半本能的感知:一个“高贵的”的帝国主义国家,成年男性尤其军人,是不能没有胡子的(日本之外的一切帝国主义国家,都属大胡子的北方寒冷民族即白种人),然而,由于遗传基因中南方马来人成分较多,自己的胡子天生就不多,顺其自然的话,只能稀稀朗朗地在上下巴部位长有一点点。他们于是采取有限资源集中利用办法,用刮胡刀不断地刮仁中部位,久而久之,数量有限的胡子,就全部集中在仁中部位了(这也是一种日本特色的“型文化”),算是多少满足了一下某些日本人那番对“酷”很羡慕的帝国主义式的心理需求。因此,仁中部位有撮小胡子的军人形象,不是日本人的本来面目。日本人的本来面目,必须于战争狂热之后,在一种平常心态中,才能自然表现出来,这就是1990年代后期以来在中国走红的日本卡通电视片《蜡笔小新》中那位“小新父亲”的形象:这位父亲,脸形身材都像马来人,上嘴巴只有两三根鲤鱼样的胡须。
    第二,色心重。中国人说:饱暖思淫欲。但饱暖只是满足作为生命有机体的人类所必须的热量需求的手段。因此,饱暖思淫欲这句话背后的真理又是:热量多色心重性欲强。又因为地球上的热量,随纬度的增加而减少,随纬度的减少而增多,因而世界各民族,性欲的强弱,又随纬度的增高而减弱,随纬度的降低而增强。像一切帝国主义国家一样,日本是个纬度较高,气候较冷的国家,但与一切帝国主义国家不同的是:战争中的日本军人,强奸妇女之事做得最多,甚至在国家支持下,干出“慰安妇”之类的勾当,可谓国家集体强奸行为。这在世界历史上,恐怕绝无仅有。对此,人们百思不得其解:说是这是法西斯军队特有的野蛮天性的暴露吧,可同样的法西斯军队,在其它方面比日本军队更野蛮的德国军人,性关系方面,却比日本军人贞洁多了。说是这是由于军纪不严吧,可在其它事情上,日本军队纪律之严明,世界少有。因此,对此行为,似乎只有一种解释:这是日本民族特有的遗传中的南方热带地缘种因在起作用。
    2、先天不足后天补的“型文化”
    心理学家说的“情商”,要义在性情的冷静有格即自控能力强。但冷静有格的性情或自控能力,又是寒冷气候的产物。因此,人类的情商,与纬度成正比,与气温成反比:一切寒冷民族,自控能力都强;一切热带民族,自控能力都弱。
    日本民族大体是个先天的南方民族、后天的北方民族,遗传基因中有较强的动而无格、情商不高的南方成分,但后天又生活于冷凝有格、有利于动而有格的性情培养的气候环境中。在此培养过程中,先天的动而无格成分不是随其自然就能消失的,必须在冷凝有格的气候条件下,加上后天努力,才能克服。而日本人,也这样做了,这就是日本特有的“型文化”。
    “型文化”的要义在做事讲求形式、模式、仪式、格式、招式、板眼、节奏、动止有度。这在天性冷静的寒冷民族那里,不用人为后天努力,就能做到。比如欧洲出土的上古石器,就很有格式、规整有度。这表明:作为寒冷民族的欧洲人,先天就有动而有格本领。但日本出土的迄今不过2200年前的最早的“绳纹式文化时代”的文物,却像赤道原始部落出产的东西一样,看不出什么格式。这表明:日本民族不是个天生具有“格式化能力”的民族。这种能力,是后来接受了中国儒家的“礼”文化后渐渐培养形成的,——旨在修身养性从而先天不足后天补地培养人的格式化能力的文化,在中国称为“礼教”,在日本称为“型文化”。
由于国土的粗大复杂,礼文化在中国,首先用在大的方面即伦理有序的国家的统一维护上,其次用在动止有度的人的行为举止培养上。由于国土的细腻单纯,型文化在日本,则体现为各种具体事物的格式化操作。但是,对于一个先天格式化能力不强的民族来说,要对加工对象作格式化操作,首先得培养动止有度的人的行为举止,使其规范化。因此,日本的型文化,亦得首先表现在没有具体功利目的的人性修养即规范化的人的行为举止培养方面。比如讲求仪式和动作招式的茶道、花道、柔道等等在中国只能算“技艺”在日本却称为“道”的文化,目的就在规范化的人的行为举止培养(“道”在中国,主要是一种精神性的认知体验对象;在日本,主要是一种人体操作性行为。)
18世纪的日本神道家本居宣长说:“道德戒律适合于因本性低劣而不得不用这种人为手段予以约束的中国人,”而不适合“天性善良值得信赖”的日本人。对此,美国学者本尼迪克特补充说:在日本神道家们看来,“中国的道德箴言只是证明中国人是一个需要此类东西的民族,这证明了中国人的劣等性。”【本尼迪克特《菊花与剑》 九洲出版社 2005 P140、145】其实,这话用来解释旨在规范化的人的行为举止的培养的日本“型文化”,同样适合。
    功夫不负有心人。在寒冷气候条件下,千百年持之以恒的旨在规范化的人的行为举止培养的型文化,先天不足后天补地造就出了一个在讲认真、讲精度、讲格式的制造业方面可与格式化能力先天就很强的西方民族一比高低的日本民族。
    3“截断两头,一剑依天寒”
    日本南北朝时期(1336-1392)的一位和尚,在回答生死问题时,讲过这样一句独具日本特色的名言:截断两头,一剑依天寒。
    生死问题,乃所有民族和个人都必须回答的问题。尽管世界各民族,对此问题的回答,从古到今,千人千样,但如果其中有一种回答成为该民族千古流传的名言的话,那么此回答,必含藏着该民族特有的地缘内容。
    对日本民族来说,最刻骨铭心的一句“生死名言”,当数“截断两头,一剑依天寒”之说。所以如此,是因为此名言不自觉地于潜意识深处道出了日本民族面临的地理困境和由此决定的民族命运感:“两头”者,渺茫无际的东边太平洋和其大无朋的西边大中华帝国也。二者一自然势力一社会势力,一东一西夹击着日本,岛国的日本,至少在工业时代以前,在这两个庞然大物面前,都有一种自己力量太小的无奈感,——如果东亚大陆即中国像西欧大陆一样,分成众多可资西欧岛国英国利用的小国,那么作为东亚岛国的日本,就会像英国一样,时时得以介入大陆事务,并因此而不会在大陆国家面前生出一种自己力量太小的无奈感。
    对任何民族和个人来说,对自己感到无奈的东西的过分执着,都是一种心理包袱、一种不幸、一种“求不得苦”。为此,就得从这种执着中摆脱出来。于是,就有了日本和尚的“截断两头”之说。然而,从“两头”被逼退的生理能量,还得向外给它指点一个去处,不要让它“剑毁剑鞘”地折磨自己内心。于是,又有了日本和尚的“一剑依天寒”之说:“一剑”者,日本的富士山也。此山,像把寒光闪闪的宝剑,直指寒冷的北国高天,把日本民族的生理能量即情思意绪引向“天照大神”高度去,从而强化了这个民族孤高、傲慢、清冷、严酷、时机一到就将“扬眉剑出鞘”的“忍者”性格。
在《菊花与刀》这部世界公认的日本民族研究学术名著中,本尼迪克特认为:菊花象征祥和,表明日本民族爱好和平;剑象征战争,表明日本民族好战。其实,菊花并不祥和,在所有花中,此花杀气最重。此理,有朱元璋《咏菊》诗为证:
百花发时我不发,我一发时全吓杀。
要与西风斗一场,满地披就黄金甲。
    4、日本的“忍者”
    “忍”的发明权在中国。子曰:“小不忍则乱大谋。”此话,君子可用,小人亦可用。但总的说来,中国历史上真成大事业的君子,得益于这句话的并不多。固然,对这些伟业君子们来说,生活中需要忍耐的事情实在太多了,但他们的忍,没有功利目的,只是悲天悯人而已。这方面的代表人物是“恸哭于旻天”的大舜和“人间多少艰难苦,但愿微躬一身担”的周公旦。此类人物,与其说他们是什么“忍者”,不如说是层次最高的“以恕导忍”的“韧者”。
    中国第二层次的忍者以蔺相如和张良为代表;此类人物,智力强于体力,亲自领兵打仗非其特长,但“绍兴师爷”地充当高级幕僚,最合适。第三层次的忍者以“卧薪尝胆”的勾践、“悬梁刺股”的苏秦、甘受“胯下之辱”的韩信为代表;此类人物,往往具有“自卑情结”式的心灵创伤,暴发户般的心理补偿要求强烈,一旦得势,很难自我把持,结果大多很不妙。层次最低的忍者可数太平天国时期的韦昌辉之流,此类人物,属于没有什么文明气象的凶残蛮横的野心家。
    日本的“忍者”,世界著名,但层次达到舜帝周公的没有。他们最高层次的忍者,属于蔺相如、张良之流。可以说,日本天皇的始祖,就是在秦汉之际的动乱中从中国游离到日本去的蔺相如、张良这类人物。此类人物,相貌大体与司马迁描述的张良同:“余以为其人魁梧奇伟,至见其图,状貌如妇人好女。”此类人物,德虽不厚,但机智勇敢,关键时刻奋不顾身,可做出蔺相如“大王必欲急臣,臣头今与璧俱碎于柱矣”选择。此类人物,如荆轲图中匕首,细小便于隐藏,但又寒光闪闪。“韩亡子房奋”,他们复仇心切,同时又因“状貌如妇人好女”而能躲过杀身之祸。但一次复仇行动过后,就“蜜蜂的刺,一用即丧失了它自己的生命”,很难再来第二次;经过心态调整后,或转为才智运作,或“愿从赤松子游”地向往于海外仙山。应该说,张良其人,与秦始皇派遣的率领“三千童男童女”去日本的徐福同。如果没有秦末农民大起义,相信博浪沙事件后的张良,将在才智无所施展而自己再也鼓不起第二次刺杀始皇帝勇气的情势下,混迹于徐福们的行列,东走日本,最终找到他应该找到的去处,——秀丽清寒的日本,正与此类人物天人合一,成为他们实现自己人生价值的最佳场所。
    日本的文明史和天皇家族的兴起,自中国秦汉之际稍后始,并且其文化特征和天皇家族生理特征,都带有上述中国蔺相如、张良式的“忍者”烙印。因此说作为日本最高层次的忍者的天皇家族,乃秦汉之际从中国游离出去的某位人物所开创,并非无稽之谈。从个人气质上说,他们属于蔺相如、张良之类的人物。在忍者层次上,在中国,他们属于次高级,到了日本,就属于最高级。从日常经验看,这类人物,极爱整洁干净。日本民族的爱整洁干净,固然受染于日本那片雪花飘飘、秀丽清寒的土地,但从人种方面说,亦与他们最体面、最有权势的贵族阶层遗传基因中带有大量的蔺相如、张良型的人物的血统相关。
    或曰:“状貌如妇人好女”的人物,如何能在日本的纠纠武夫中立住脚?
    首先,状貌如妇人好女的男子,勇猛无畏者多的是。如“性勤于稼穑”、“见小敌怯”、很有些女子气的东汉光武帝刘秀,在昆阳之战中,面对数十倍于自己的敌军,就勇猛异常,终得天下。又如林彪,亦属“状貌如妇人好女”者,但他的勇敢善战,又谁能否认?
    其次,一个国家的人民,挑选什么样的人物作为自己的“真命天子”,其隐密的审美心理,为该国的山川气象决定。比如毛泽东那张“大中华脸孔”,就与中国的山川气象很般配。日本的国土,秀丽清寒、纤细整洁。此种“风土”形成如此“人情”:体质纤细的日本人,对那些看似纤细柔弱、关键时刻“扬眉剑出鞘”、显得很英武的人物情有独钟;这种人的气质相貌,总令日本人感到亲切;在许多情形下,甚至用不着他们作太多的自我表现,日本百姓内心,早认可他们的“真命天子”身份了。
    5、“资源贫乏论”可以休矣
    资源包括土地、能源、矿产、动植物、气候等。在这些资源中,动植物资源最早进入商品市场,并且总的说来是不会匮乏的;而气候资源,虽然不会匮乏,但无法进入商品市场;能源矿产资源是直到工业市场经济时代才成为重要商品的,而且数量有限,但它可使人暴富。不会匮乏和无法买卖的东西,在逐利为目的的工业市场经济时代,是不会被人们看重的。这样,工业市场经济时代的人们,就形成了一种狭隘、机械、片面的资源观:说到“资源”,脑子里只会浮现出与机械联系在一起、能使人暴富但自然中的总量又有限的能源矿产资源。在这样的脑子看来,矿产能源资源贫乏的日本,就成了地球上资源最贫乏的国家。另一方面,正是这个“资源最贫乏的国家”,却创造了令人羡慕的财富。于是,“日本奇迹”,就成了唯心史观的正面教材:只要有精神,什么奇迹都可以出现。
    说日本“资源贫乏”的人们,至少犯了两大认知错误:
    第一,资源不仅是可以买卖的能源矿产,还包括难以买卖的风水(气候)等。尤其是:难以买卖的风水资源,比可以买卖的矿产能源更重要;与风水资源相比,矿产能源只是某种可有可无的资源。小到个人,大到国家民族,没有能源矿产,照样能够生存;如果没有风水之水,万万不能生存。一个缺水但不缺油的国家,与一个缺油但不缺水的国家相比,资源优势只能是在后者。道理很简单:对任何国家来说,油都是有限资源;而一个国家,只要水量丰富,该国的水源就是源源不断永远丰富的。沙特阿拉伯这样的石油大国,就算其石油蕴藏量可开采100百年,但对于一个民族来说,100年算什么呢?不过如一个人一生中的几天而已!几天之后就要断粮的个人,生存危机是严重的,100年之后就要断油的阿拉伯民族,生存危机就不严重吗?水是粮,油是肉,现在的阿拉伯国家,虽然无粮,但还有肉,只是100年后,这肉就没有吃的了,到时候,他们吃什么呢?反之,日本这样的水资源丰富的国家,如果没有石油,只是不能吃肉而已,但任何时候,都会有粮吃的。这样的国家,有何理由称之为“资源贫乏”的国家呢?
    第二,如果说把日本看成一个资源贫乏的国家的人们,连水比油更重要这一简单道理都不明白的话,那么在水资源中,雪水比雨水更重要(三章八节)这一更精微的风水阴阳之理,他们就更不明白了。正因为如此,他们才把日本人的精神归因于没有客观自然资源作依据的人的主观因素,认为“日本资源的严重短缺,锻造了他们注重精神力量的民族特性。”【马再华等著《日本的第二次袭击》 四川人民出版社 1992 p30】在此观点看来,连水都不算资源,何况雪水或寒冷气候,更算不得资源了。其实,正如阳光是一种资源一样,促成滋润的雪花从天而降的寒冷气候,不仅也是一种资源,而且是更重要的资源,即人类最宝贵的精神资源的资源:一切气候炎热的国家民族,精神资源都是贫乏的;一切气候寒冷的国家民族,精神资源都是丰富的;若无“雪花飘飘”的寒冷气候,任何民族都“锻造”不出“他们注重精神力量的民族特性”,——这还不足以证明:寒冷气候,不仅也是一种资源,而且是更重要的资源,即精神资源的资源?
    “日本资源贫乏论”,可以休矣!
    6、日本的困境和出路
    上述“资源论”,恰恰没有论到所有资源中第一项资源:国土面积。日本国土面积为377,748平方公里,世界上180多个国家中,比它面积大的将近60来个。那么,可否因此而称其为“资源小国”?——似乎还不能,因为世界上还有120多个国家比它小且不说,尤其是:人们之所以称日本为资源小国,是为了反衬它的经济大国形象进而突显“精神力量”的重要性;为此,就必须找准它最欠缺的资源项,这就是矿产能源资源。只有抓住这一项,才能反衬精神力量的重要性;而不大不小的37万多平方公里的国土面积,达不到这一反衬目的,因而诸多说日本是资源小国的人们,就对它那不大不小的国土面积存而不论了。
    然而,从国土面积来说,日本的确是个资源小国——为什么呢?
    一个南方国家,由于精神力量欠缺即俗语所谓“心不大”,人均国土面积再小,都不会因此被称为资源小国(有谁说过孟加拉是“资源小国”?)一个北方国家,由于精神力量强大即俗语所谓“心太大”,人均国土面积小的话,就会因此而成为资源小国了。日本正是这样一个北方国家:它那过大的雄心和较小的国土面积,的确造成了一种强烈反差,从而使其成为一个资源小国——这,又为什么呢?
    中哲讲阴阳,西哲讲有无。中国的阴相当于西方的无,西方的有相当于中国的阳。无生有,阴生阳。一个位居北方之阴的国家,就是一个无的国家,无中生有,乃其本能中的内在要求:All or nothing,——其有,还必须是全有,即通吃全世界。因此,对于一个进入阳动的现代化历史进程的北方民族来说,其雄心就在成为世界的老大。为此,就必须具备世界最强大的经济实力。而要具备这样的实力,就必须时时有事做。然而,人的一切实事,最终都落实在大地母亲身上。因此,为了保证时时有事做,就必须有一块时时觉得有做不完的事等着自己去做的广大国土。反过来说,一个国土面积不大的北方国家,实事做到一定时候,其做事之冲动,必受制于国土面积的狭小,从而陷入一种主观雄心太大与客观用武之地太小之间的困境。1980年代末以来,当其“日本列岛改造计划”大体完成、追求光明的发展目标已经达到的日本,陷入的正是这样一种困境——日本学者称之为“成熟社会的危机”。此困境,已经通过1990年代的“泡沫经济”和小泉首相以来的“泡沫政治”,折磨着“大日本国”十多年了!
    那么,当今的日本,如何摆脱此困境呢?
答曰:与既是自己的邻国、国土上又有数不清的大事等着人们去做的中国精诚合作,尤其在中国最难的西部改造和环境保护事业中发挥自己的作用。当然,在此合作事业中,日本有必要“格物致知”、“知止能行”地作此三点到位认识:
第一,一个国家,实力大小不由现在拥有的金钱决定,而由现在和将来自己有无诸多大事可干决定;一个有钱但无事可干的国家,与一个虽然不很有钱但却有着无数可干的事等着自己去干的国家相比,优势在后者;事情太多,可以一件件干下去,若无事干,就要像日本卡通画《奥特曼》中的“怪兽”那样,无事生非,专与人类捣乱了;那样的话,问题就严重了。【脚注:对中国儿童的吸引力甚至超过孙悟空的日本卡通人物“奥特曼”,其中的反面角色“怪兽”,不是别的,只是某些无事可干的日本人心灵的自我投影,——正如《星球大战》中存在于宇宙某处的“邪恶帝国”不是别的,只是某些无事可干的美国人心灵的自我投影一样。】
第二,国家潜力即可能达到的综合国力,由纬度、降水和领土面积决定(三章七节)。中国的纬度,不在日本之下;中国的领土,是日本的二十六倍;面积比日本大得多的中国东部地区的降水条件,不比日本差。因此,日本的国家潜力与中国的国家潜力,不在一个档次。
第三,由于领土狭小、军事战略纵深浅窄,日本是个在军事上仰赖美国保护的国家;由于领土广大、军事战略纵深辽阔,中国是个包括美国在内的任何国家都左右不了的国家;一个军事上仰赖美国的国家,是没有资格和能力与一个美国左右不了的国家争大的。
此认识到位后,在东亚,日本就没有必要与中国争大了。此认识到位后,日本才能从消极的“岛国意识”和暗藏兵机的“截断两头,一剑依天寒”心态中摆脱出来,永远告别给自己和广大亚洲国家带来深重灾难的“忍者时代”,正正常常地走自己应走必走的路;当然,亦是一条人类共同的通向“大同世界”的路。——事实上,今日的日本,也正在对这条“大同世界”道路表现出浓厚兴趣。据《参考消息》2005年4月20日9版报道:在今日的日本,人们正在“重读马克思”,“把马克思的书当成探讨资本主义之后将出现的新世界的教科书”。

广义地缘政治学第六章第二节

二、梵天弥漫的印度
    1、梵天弥漫
    中文“梵”,乃梵文 Brahman(婆罗门)的音译讹略;梵即婆罗门,意为“清净”、“寂静”、“离欲”等。印度雅利安人最高种姓的祭师阶层,就以梵即婆罗门为名。印度雅利安人与北欧日耳曼人同种,三千多年前由中亚大草原入主印度。如果说某些马来血统的日本人是先天热带民族、后天寒冷民族的话,那么印度雅利安人就是先天寒冷民族、后天热带民族。如果说日本民族的寒性地缘种因呈不断增强态势的话,那么印度雅利安人的寒性地缘种因就呈不断减弱态势。婆罗门教与印度教三大主神地位的演变和印度教的取代婆罗门教,正是此态势的反应。
    婆罗门和印度教的三大主神是:梵天、毗湿奴、湿婆,各自代表创造、护持、毁灭。梵天者,清净也(创造源于清净),纯阴也,在古代婆罗门教中,乃位次最高的宇宙主宰。此神,乃雅利安人入主印度前在北方寒冷地带缘成的寒性地缘种因即寒性大智慧(佛教所谓“含藏识”、“阿赖耶识”)的神化。那时的雅利安人,因在寒冷气候中,对此神就“百姓日用而不知”;到了印度后,深感炎热气候对自己寒性地缘种因的威胁,就自在到自为地把此神从潜意识中调到表意识上,专门护持此神此种因的婆罗门教于是诞生。因此,婆罗门教的宗旨不是别的,只是一个在炎热的印度气候条件下,如何通过人为手段,护持(“毗湿奴”;此“毗湿奴”,开始只是“护持”梵天的手段,到后来,就从手段异化为本体)住雅利安人最强壮、最可贵的先天寒性地缘种因(梵天)而已。
    然而,强龙难斗地头蛇,人难敌天,天变道亦变,遗传不如环境,况且遗传正来源于环境:梵天大神既然出生于北方、代表北方寒冷之天,那么,当其到了南方、寒冷天变为炎热天后,必有代表炎热天的新神出来与它争夺神位中的第一把交椅。此新神就是毗湿奴与湿婆,它们的特点是:热气腾腾、神通广大、变化无穷、惩恶扬善但又有很强的性欲,与清净寂静离欲的梵天相反。
    在婆罗门典藉中,毗湿奴与湿婆,位次是在梵天之下的。但随着炎热天一天天、一年年的熏烘,印度雅利安人受到的热性习染越来越强,他们渐渐不满意于毗湿奴和湿婆地位的低下了,于是对神话进行改装,使二神从梵天势力下独立出来。在后来的印度教中,又置二神于梵天之上(至少对梵天作了冷处理)。这样,清净的梵天,就为弥漫高天的热带气流遮蔽了;后来至今的印度教,梵天地位不很高,崇拜者少。尤其习于热性世俗生活的广大“草根阶层”,心目中的最高神,乃毗湿奴和湿婆而非梵天。虽然近现代以来,在西方科学精神影响下,印度精英阶层们认识到了清静离欲的梵天内含着的科学精神价值,着手组建“梵社”、“雅利安社”,梵天地位因此得到提升,但精英阶层毕竟人数不多,“草根阶层”毕竟人数众多,因而毗湿奴和湿婆崇拜者的人数,现在仍然超过梵天的崇拜者。当然,印度草根阶层之所以冷落梵天而膜拜毗湿奴和湿婆,亦因为梵天本身就是一个远在高天的冷漠神,它似乎很不关心人间事务,——正如常受饥寒交迫之苦的东亚人在远离人间的如来佛之外又塑起一个不离人间、专管“救苦救难”的观音菩萨一样,气候炎热的南亚人,也在远离人间的梵天之外,塑起了毗湿奴与湿婆这两个与民同在的热气腾腾的神。
    因此,印度教中力量弥漫高天的毗湿奴和湿婆,乃弥漫高天的印度特有的热带气流的神化(马克思:一切神话,都是对自然力的神化),——正如梵天乃印度雅利安人原先生活过的北方特有的寒冷天气的神化一样。前者代表的,是印度雅利安人的后天热性地缘种因;后者代表的,是印度雅利安人的先天寒性地缘种因。印度教的取代婆罗门教、毗湿奴和湿婆地位的超越梵天,只是在热带气候作用下,在印度雅利安人身上发生的先天寒性地缘种因渐渐减弱、后天热性地缘种因渐渐增强这一隐性故事的显性证明而已。
    2、印度的地缘历史文化
    印度为一古老次大陆,原为冈瓦纳古陆一部分,一亿八千万年前的三迭纪末,脱离冈瓦纳古陆向北漂移,在距今3000万年的第三纪渐新世与亚洲大陆相撞,形成喜马拉雅山,自己也成亚洲一部分。其北部虽有世界上最高大的山脉,但本土却因近两亿年来的独立运动而与造山运动无缘,被漫长的时间风雨剥蚀得很平整。平整的地貌、充足的阳光和降雨,使得印度次大陆如一巨大耕地:其人均国土虽为中国一半(中国人均12?5亩,印度6亩左右),但人均耕地却是中国的一倍多(中国人均1?2亩,印度人均3亩多)。生活在这块土地上的人,基本的吃穿住问题,解决起来比中国容易多了,印度人因此比中国人日子过得舒服也比中国人懒散。
    据周一良等主编的《世界通史?上古部分》载:印度的土著居民称达罗毗荼人,其人身材较小,皮肤较黑,鼻子扁小,在高鼻子的征服者雅利安人眼里,被称为“没有鼻子的人”。约公元前2500——1500年间,印度河流域出现达罗毗荼人的文化——哈拉帕文化。公元前1500年左右,雅利安人入侵印度(“雅利安”意为“出身高贵”),哈拉帕文化毁灭,达罗毗荼人被征服者规定为“不可接触者”,印度开始进入征服者雅利安人为主的时代。
    雅利安人出自北方寒冷地带,像一切寒冷民族一样,皮肤洁白、身材高大、体型健美,具有善于对事物作分析研究的冷静寒性大智慧。这样一个天生优秀民族,在他们入侵印度的路途中,由于印度半岛与亚洲大陆之间高低差太大,中间缺乏一个亚热带式的过渡带,中途就没有经历过一个亚热带式的地缘文化过渡期。这样,伴随着其入主印度的步伐,他们也一下子从北方寒冷文化区进入了南方炎热文化区,他们因此强烈地感受到了历史与现实、北方与南方、先天遗传与后天习染、白种民族与土著民族之间的反差和冲突,于是着手建立种姓制度。此制度的功能在于:通过遗传把雅利安人健美的体型和冷静的寒性智慧保持下去。在此制度中,最高种姓是掌管宗教事物的婆罗门;而所谓的宗教事物,又旨在使人们的精神生活保持清净。这表明:雅利安人对他们的先天寒性地缘种因极为看重。
    应该指出,种姓制度是寒性地缘种因特别强壮的北方民族一下子到了南方热带地区后,在其特有的善于分析(分别)的头脑指导下弄出来的一件“杰作”。无论古代进入印度的雅利安人,或是近代进入非洲的布尔人和进入美洲的盎格鲁-撒克逊人,都是“无师自通”地这么干的。假如他们进入纬度与他们的出发地相差不大的东亚一类地区的话,因为这些地区的人种具有较强的寒性地缘种因,他们的种姓(族)隔离制度,就没有非建立不可的必要了。此理,不是在为种族隔离制度唱赞歌,而是在重述黑格尔讲过的一条真理:凡存在,必有合理性。
由于自然条件优越,印度人用不着花太多时间从事艰辛劳动,闲暇时间很多。但在这些时间的支配方面,尽管他们遗传着雅利安人特有的先天善于分析的冷静大脑,但在后天的炎热气候熏习下、在种种热带感性生活的诱惑下,他们也渐渐变得难以冷静了:不是像同一种族的古希腊人那样把时间花在冷性的科学研究中,而是用在狄奥尼索斯【脚注:希腊神话中的酒神狄奥尼索斯,据说——据古希腊人说——来自印度。应该说,此“据说”大有根据:印度气候炎热,人的性情因之亦热力十足,天生有股浪漫劲;希腊气候不像印度那么热,人的性情因之亦不如印度人浪漫;因此,来自印度的狄奥尼索斯,到希腊后,要保持自己在印度时那股浪漫劲,非喝酒不可,并因此而成为希腊酒神。】式的浪漫世俗生活热闹中。
    印度人的浪漫生活方式表现为歌舞。唱歌跳舞,需要足够的身体热量,这在海拔最高氧气最少、纬度较高热量较少的中国,是需要通过后天的“练功”才能长期保持的一种本领。但在地势低平气候炎热的印度,不必练功,这种本领也能长期保持。印度人天生就是能歌善舞者,唱歌跳舞,伴随着人的一生。
    同样是舞,印度舞与俄罗斯舞,从形式到意味,都大有不同。俄罗斯的舞是北方芭蕾舞,具有寒冷民族向往南方阳光地带的冲动:总是默不做声地垫起脚尖伸手抓天,悲情地向上苍祈求着什么,仿佛要把整个世界抓在自己手中似地整个身姿向外扩张开来。印度的舞是迪斯科式的南方舞,动作小手小脚速度很快,自得其乐围着自己身体转的样子,丝毫不想向外祈求什么;而且总离不了歌唱,仿佛单单身体运动还不足以排除体内过多能量、非再“唱一把”才过瘾似的(热气足的南欧意大利歌剧同样如此。)
    印度神话同样是天热多雨的气候和由此决定的擅长形象思维的头脑的产物:热气蒸腾、漫无边际,随心所欲,说变就变,想变什么,刹那就变什么,没有实体、没有质地,一切都是共时性的,历时性观念缺乏(印度甚至没有年代清晰的历史学。这不奇怪:人类的历史感也与纬度成正比,与气候成反比)。与其相比,纬度比印度高的中国南方,其土生土长的中国最浪漫的诗人屈原,其浪漫劲,正应了一句俗语:小巫见大巫(“巫”乃南方地缘文化特色。)
    然而,阳极生阴。《大篷车》、《流浪者》式“我在爱情的旅途上……心啊悠哉悠哉、兴高采烈奔向前方”的阳极世俗生活,固然快乐有趣,但新生代的人类,毕竟不像中生代的恐龙,可以不必凭阴静的头脑和智慧在生存竞争中取胜。因此,炎热的气候、热烘烘的头脑、热气腾腾的世俗生活场景,对印度人来说,并非一种值得夸张的天赋,倒是一种要加克制的天能。然而,既是天能,克制又谈何容易:炎热的气候和舒适的生活带给印度人的,是像“随地之便”的爬行动物一样想要贴向地阴就地享受安逸的冲动,与想要保持奋发有为的直立人生活习性的努力之间的冲突。这种冲突,构成印度人人生全部痛苦的基础:一方面,社会进步的总趋势要求印度人保有清醒的大脑,为此,就得与阳极感性物质生活保持一定距离;另一方面,在这块热土上,阳极感性物质生活的诱惑力,又是如此之强,以至若不具备佛陀那种“具足醒定觉照”的阴极定力,人是难逃阳极的物诱之网的。也正因为如此,在这方热土上,才产生了对所有文明人类都产生了重大影响的以坐持修炼为主要内容的婆罗门教、佛教和印度教。
    雅利安人入主印度之前的本地土著居民,基本上是些不知阴静智慧价值的人,“百姓日用而不知”地受着阳极感性物质生活引诱,结果被具有阴静智慧的雅利安人征服。有鉴于此,作为征服者的雅利安人,入主印度后,就开始探索炎热气候条件下如何保持自己先天阴静智慧的方法,这就是古代婆罗门教、佛教和现代印度教强调提倡推崇的以打坐为主的旨在培养锻炼自己阴静定力的修行法。这看似与热性世俗生活矛盾,其实,二者乃一阴阳矛盾统一体,有此才有彼,有彼才此:有了阳极的世俗生活,才有阴极的修炼打坐必要;有了阴极的修炼打坐,印度阳极的世俗生活,才比一般热带原始部落的“世俗生活”高出许多档次。
    3、“强国梦”的根本制约因素
    在当今的国际政治家和地缘政治学者中,如果举行一次“哪几个国家是‘第一集团’地缘政治力量”投票活动的话,美国得票率肯定100%,俄罗斯、中国、欧盟大概90%,日本大概70%,印度将为30%左右。而在印度所得票中,大概会有最近三十来年世界上最权威的国际地缘政治家基辛格的一票。在《大外交》这部誉满全球的大作中,基氏就有如是观:“二十一世纪……至少会有六大强权:美国、欧洲、中国、日本、俄罗斯,可能再加印度。”【《大外交》 p16】
    然而,这里要指出,博学的基辛格博士,再博学,都不明白中国古老智慧中的南北阴阳之理,又在犯尼克松曾经犯过的对新生的菲律宾国家前景的估计错误:当年的尼克松,根据日本韩国经验,以为凡海洋条件优越、在两大阵营中站在西方一边、奉行西方市场经济制度的东亚新生国家,都能像日本韩国样呈强势发展态势。以此类推,菲律宾就在他所最看好的东亚国家之列。然而,后来至今的事实证明:他对菲律宾国家前景的估计错了。而错的原因,正在于他不懂得这样一个微妙而关键的道理:争议太多的制度之类的社会条件不去说它了,就中性的、没有争议的地理条件说,强势市场经济国家,除海洋优势外,还必须是一个北方国家。按此标准,位居南方的菲律宾,怎能与位居北方的日本韩国相比?——今日的基辛格,又以同样标准看好印度;尼克松以为菲律宾将有一个日本韩国式的发展前景,基辛格以为印度将有一个美俄中欧式的强国前景;不懂南北阴阳之理的尼克松失算了,同样不懂南北阴阳之理的基辛格,能不失算吗!
    这里可以肯定地指出:印度现在不是、将来也不会是全球一等地缘政治力量。理由是:从一等地缘政治力量必须具备的两个条件(位于北方,领土广大)看,印度领土不算大,更不是一个北方国家;从地缘种因即创造发展潜力看,印度主要人种虽为北方寒冷民族后代,但国土又在南方,寒性地缘种因在三流(本章一节1小节),自然界中缺乏强势国家必不可少的阴性精神资源。
    因此,印度强国梦的制约因素在地理位置不在人的因素。此理,可谓“天理昭彰”。然而,有人偏蔽于人而不知天地作如是观:在人的因素不在地理位置。例如中国学者宋宜昌先生就有如是说:“有好的位置,但是往往被自己拖垮,不一定能发挥出自己的优势,比如印度位置多好,在印度洋中间,左右逢源。法国布留代尔……分析资本主义,殖民主义,第三帝国,他选择的就是分析印度。为什么没有发展成资本主义,他觉得印度具备了一切条件,商业、手工业、市场等等,后来印度就是自己被自己拖垮了。它是半岛,两边是海,位置非常好,印度的农业完全不成问题,人又多,但就是被自己拖垮了。”【《国是论衡?国家地理》 p1914】
    这里,像尼克松、基辛格一样,判定一个国家地理位置的优劣,宋先生用的依然是西方“海权论之父”马汉的标准:海陆分布、离海距离、不冻海岸线之类。但是,正如本书三章七节指出的那样:地理位置的确极为重要,但在所有地理位置要素中,就“强国梦”实现条件而言,最重要的不是海陆关系而是纬度;一个海洋大国,不一定是强国,但一个北方地理大国,一定就是强国;世界上的强国,不一定是海洋大国,但一定得是北方地理大国。道理很简单:强国以国力衡量;国力之“力”,就是所需工业能源的消耗释放;工业能源的需求量,与纬度成正比,与气候成反比。一个像印度这样纬度低、气候热的国家,天然光热本来就过多,天性中对工业能源本来就没有大的需求;更没有必要攀比于北方发达国家,人为地增大这种需求。因此,这些国家,并不具备成为一个强大国家的自然条件;更没有必要攀比于北方强国,悬梁刺股地朝着强权国家目标努力。
    北方强国,不一定是生活舒服的国家;南方弱国,不一定是生活不舒服的国家。印度虽然永远成不了世界强权国家,但好好利用自己天生的海洋大国条件,好好护持住自己的先天寒性地缘种因,再把环境卫生搞好、人口生育率降下来,一定能够成为世界上令人羡慕的经济繁荣(繁荣不等于强大)、生活最舒服的国家之一。
    任何北方强国,都是“自然崛起”的。自然崛起,没有什么值得羡慕的,只是在光热不足、穷山恶水的生存压力下,为解除这些压力,才不得不成为强国的;假如它有印度这么好的生存条件,既无光热不足压力,也无穷山恶水压力,还做“强国梦”干什么?

广义地缘政治学第六章第三节

三、群龙缺水又缺首的伊斯兰世界
    本节所论伊斯兰世界,限定在布热津斯基说的“破碎地带”即中亚和西南亚伊斯兰国家范围。此地位处欧亚大陆正南方,在全球伊斯兰国家中,纬度最高,可谓伊斯兰世界的首脑。但在全球地缘政治格局中,因为欧亚大陆具有全球性的地缘政治影响力,其北方为世界大脑,南方为世界腰腹,因此,位居欧亚大陆南部的这一地区,属世界腰腹;亦因此,在世界地缘政治格局中,“刑天”样以世界腰腹为头的伊斯兰世界,先天缺头,群龙无首。伊斯兰国家的政治军事弱点和“刑天舞干戚,猛志固常在”的原教旨主义势力政治目标的模糊性,正因此而来。这里,从五个方面对此世界作一概述:伊斯兰教的真谛,缺水问题,现代化难题,群龙无首难题,原教旨主义与伊斯兰的前途。
    1、伊斯兰教的真谛
    中亚伊斯兰民族,以雅利安人为主;西南亚伊斯兰民族,以闪-含人为主。 二者皆属高加索人种即白种人。两地皆沙漠广布,气候干旱,只是气温略有不同:中亚冬冷夏热,西南亚几乎一年四季都是热的。这样的气候,是不会出产白种人的。因此,两地伊斯兰民族的起源,只有两种可能:要么像西欧民族一样,发源于冰期时代的斯堪的纳维亚冰原附近;要么就在心脏地带北部。实际情形应该是两种情形的综合。但无论哪种情形,都改变不了这样一个事实:这一地区的伊斯兰民族,与冰期时代的寒冷气候大有缘分,先天寒性地缘种因强壮。而伊斯兰教的真谛,像古印度的婆罗门教一样,就在维护自己的先天寒性地缘种因。此种因,婆罗门教称之为“清净”(梵天),伊斯兰教称之为“清真”,二者名异实同;不同的只是:两地气候不同,后天受染亦不同,具体维护方法即教规因之亦不同。
    的确,伊斯兰教种种与众不同的规矩,目的正在于在炎热干旱的气候条件下,精心维护好伊斯兰民族清真的先天寒性地缘种因:
    穆斯林成年妇女,之所以必须用纱巾遮住头部,除了保护白色皮肤从而护持好自己的先天寒性地缘种因外,还有一个目的:防止自己的美丽面孔对男子产生诱惑。此诱惑,不仅气候炎热干旱、物产稀缺的伊斯兰社会承受不了,而且将给这个民族的先天寒性地缘种因带来严重危害。——从先天种因说,作为寒冷民族的伊斯兰民族,像一切北方寒冷民族一样,对异性的生理欲望原本不那么强烈,但自从他们生活于炎热沙漠气候中以来,渐渐像一切热带民族一样,对异性的生理欲望有增强之势。如果所有妇女露出面孔,其中的佼佼者,不仅自己不得安宁,更将使无数男子不得安宁;为了得到她,这无数的男子,就要展开激烈的取悦争夺战。当然,如果伊斯兰世界地缘经济条件优越的话,这种取悦争夺战,多半只会采取和平经济手段;但缺水的伊斯兰世界,地缘经济条件不利,除了“一腔热血”,男子们能有什么呢?于是,大量的纷争仇杀就不可避免,极为有限的生活资料,就要被少数强力者霸占;大多数人,将连最低限度生活都无法维持。此理,孟德斯鸠早就指出过:“我们欧洲的妇女,心思浮佻,言行轻率,有她们自己的爱好与嫌厌,有高尚与薄弱的情感。如果把我们妇女的这一切搬到一个东方国家去,使她们像在我们社会中那样地活跃,那样地自由,能有一个家庭的父亲得享受片刻的安宁么?到处都将是受猜疑的人,到处都将是敌人;国家便将倾复,人们将看到大流血。”【《论法的精神》 上卷 p265】
    穆斯林成年男子,之所以要养大胡子,是因为:一方面,大胡子,是这个民族寒性地缘种因的标志;另一方面,像教规中再热的天气都不许在公开场合裸露皮肤、必须穿衣服从而阻挡阳光对身体四肢的皮肤暴晒一样,大胡子能够防止阳光对不得不露在外面的面部皮肤的暴晒。换言之,在炎热干旱、缺乏树阴的气候条件下,伊斯兰民族的衣服与胡子,其功能,就不像寒冷气候条件下的俄罗斯民族的衣服与胡子那样,是为了保暖,而是为了保护先天寒性地缘种因。不如此,“随其自然”的话,久而久之,伊斯兰民族强壮的寒性地缘种因,就要大大退化,直至变成“随其自然”的赤道民族。
禁止养猪吃猪肉,是因为猪在所有家畜中食性最杂、汤汁(水)喝得最多、排泄能力最强,这在干旱缺水动植物稀缺人的食物因之也很单调的伊斯兰地区,是不适宜的。此外,“杂”与“素”相对,素者,高素质的先天寒性地缘种因也;杂者,低素质的后天热性物诱也。与食性杂而不素、汤汁喝得最多、排泄能力最强、最不卫生的家畜猪打交道,对自己清真的先天寒性地缘种因有害。再者,在所有家畜中,猪头猪脸最不舒展美善,给人一种杂乱压抑感,常看猪头猪脸,不利于人舒展美善性情的熏习培养。
伊斯兰教和犹太教,之所以继承他们闪-含民族先辈们传下来的“割礼”传统,是因为闪-含民族所在地,气候炎热干旱缺水,在此条件下,如果不一劳永逸地在童年期把男子的包皮割掉,由它捂着龟头,因缺水而得不到随时冲洗的龟头,就有可能烂掉,轻者成为废人,重者生命不保。而当某些闪-民族进入水量多多的欧洲后,在他们中间就出现了耶稣,用洗礼代替了割礼。【脚注:因此,基督教的“洗礼”,也是起源于“生殖器问题”的。然而,这个“生殖器问题”的背后,更是一个地缘条件中的气候问题,——这正如对生殖器问题研究得最多的弗洛伊德人本主义精神分析法,最深刻处得用自然本位的地缘分析法帮它分析解惑一样。】
不许喝酒,是因为酒的根本作用在驱寒和使人冻僵的大脑活跃起来,这在俄罗斯样的寒冷气候条件下,是必要的、禁止不了的;但在炎热的伊斯兰地区,人的头脑本来就容易热昏,再喝酒的话,就昏上加昏,寒性地缘种因就不保。
    不吃自死之物,是因为自死之物都是病死的,炎热气候条件下,又容易腐烂。气候炎热到处是飞沙走石的沙漠气候,维持卫生本来就不容易,再吃不洁之物,更有害于卫生和由此决定的清真的寒性地缘种因了。
    禁吃带皮羊肉,是因为带皮羊肉必须去毛,去毛需用大量水,缺水的伊斯兰世界,无此条件,因此干脆省水剥皮,皮毛作衣肉食用。这在缺水栽不出桑麻的伊斯兰地区,可谓一举两得。
    ……
    不错,世界高级宗教中,伊斯兰教教规最严厉。然而,其原因,不在观点虽然很有代表性却很成问题的英国学者渥德尔说的“穆斯林的毁灭精神”,【渥德尔 《印度佛教史》 商务印书馆 1987 p471】而在恶劣的自然条件。例如原属佛教领地的包括中国西部在内的中亚地区,后来之所以被“残酷地伊斯兰化”,就是因为此一地区气候干旱到了某一临界点,土地的涵养能力已经养活不了专靠“布施”生活的大量和尚;在此情形下,只有严禁“偶像崇拜”,信奉教规严厉的伊斯兰教,才能保证该地大部分居民最低限度的生活。又如对“异教徒”发动的“圣战”,宗教名义下隐藏着的连先知穆罕默德也否定不了亦不去否定的基本诉求是:伊斯兰地区,气候太干旱,这不公平,穆斯林有权到水量丰富的“异教徒”所在地要求自己以水为基本生存条件的最起码的“人权”,——所有“人权”中,什么权利比“水权”更重要呢?一个连吃水都成问题、得不到水的涵养、祖祖辈辈对着沙漠之上的苍天无奈地“喊叫水”的民族,包括先知穆罕默德在内的一切“有教养”的人们,能责怪他不像“在水一方”的民族那样温柔“有涵养”吗?
    2、缺水问题
    当今世界,谁不说伊斯兰地区“资源丰富”呢?谁的眼光不是只盯住伊斯兰的石油而对它的缺水问题熟视无睹呢?然而,当今世界,当美国的太空飞船在月球和火星上着陆的时候,谁不知道其首要目的是寻找“生命之水”而非工业之油并因此又知道水乃生命存在的首要条件呢?对没有人烟的月球火星上的水资源问题如此关心的人们,却对人烟稠密的伊斯兰地区的缺水问题如此熟视无睹,这种现象,实在是对成天跟着美国高喊“人权高于一切”的人们的极大讽刺!
    本章一节5小节有言:水比油更重要。一个缺水但不缺油的国家,与一个缺油但不缺水的国家相比,资源优势在后者。道理很简单:小到个人,大到国家民族,没有石油,照样能生存;没有水,万万不能生存!一个国家的石油,再丰富,总是有限的;一个国家的水资源,只要丰富,就总是丰富的。伊斯兰地区的石油,就算丰富到可开采100年的程度,但对于一个民族来说,100年的时间,不过如一个人一生中的几天。几天之后就要断绝生活来源的个人,生存危机是严重的,100年后就要因缺水加缺油而断绝生活来源的民族,生存危机就不严重吗?
    说油多水少的伊斯兰世界“资源丰富”,和说油少水多的日本“资源贫乏”,这样的说法,只是站在要油不要水(因为自己已经有了)的发达国家立场上说的话;至于伊斯兰世界如何想,他们根本就不加考虑。这样的话表明:说这样的话的人们的眼光,是何等地自私短浅!
    谁忽视伊斯兰地区的缺水问题和由此决定的生态问题,谁就不懂得“伊斯兰问题”的实质,就不理解伊斯兰民族合理正当的基本诉求,就不理解国际恐怖主义的根源;其对伊斯兰世界所作的一切,除了激起伊斯兰世界的仇恨外,不会有什么可持续进展的好结果。
    3、现代化难题
为什么伊斯兰国家再有钱,都进入不了现代化国家行列?对此问题,西方学者作了不少研究,但都没有令人满意的答案。例如,像大多数西方学者一样,“文明冲突论”的发明者亨廷顿,就赞成某西方学者的这种观点:
没有任何令人信服的证据说明穆斯林宗教曾阻碍穆斯林社会沿着通向现代资本主义的道路发展,……除经济以外的其他大多数方面,伊斯兰教与现代化并不冲突。虔诚的穆斯林能够研究科学,在工厂中有效率地工作,或利用先进武器。……伊斯兰教没有就伴随着现代化的转变说任何话,诸如从农业向工业的转变,从乡村向成市的转变,或从社会静止向社会流动的转变;也没有冲击诸如大众教育、高速通讯、新形式的运输工具或医疗照顾这样一些事物。【《文明的冲突与世界秩序的重建》 p70】
    这些都是事实;当然,是需要解释的事实。而在“解释”方面,包括亨廷顿在内的一切西方学者,就被这样一个问题困住了:为什么与现代化没有根本冲突的伊斯兰教,未在伊斯兰国家的现代化进程中发挥明显作用?
    这个问题,本来就是一个无中生有的唯心历史观命题,它之所以无解,是因为一切唯心主义,都是“不结果实的花”(列宁)。在这些唯心主义者们看来,历史上一切新事物的出现,动因都在宗教等思想动机;赞成与反对这些事物的人,其动机,亦在宗教等思想方面。而当他们用此唯心观点去套历史与现实的时候,没有不被困住的,他们于是百思不得其解。
    其实,只要相信唯物主义“一切宗教动机的背后,都是自然因素在起作用”观点,那么一切的难题,就迎刃而解了:伊斯兰国家之所以进入不了现代化国家行列,是因为一切现代化国家,都不是凭宗教等思想动机进入现代化的,而是凭自然给予的资源条件成为现代化国家的;在这些资源中,最重要的是水资源和冷而不酷的气候;这两个条件,伊斯兰地区都欠缺。反过来说,你若真心实意地希望它现代化,那么,你就必须从缺水问题的解决入手。不这样做,整天花空心思地想着如何通过政治军事意识形态等手段去“改造”伊斯兰世界。这样的人,你除了说他或居心不良、或愚蠢无知外,还能说什么呢?
    4、群龙无首难题
    中世纪的伊斯兰,其军事政治力量,曾让世界发抖。然而,工业时代以来,伊斯兰的辉煌,就不再重现了。此一现象,像中国的“李约瑟难题”一样,令世界上一切“大师”级的学者们百思不得其解。
    其实,只要明白本书二章四节阐述的“文明的纬度地带性发展传播规律”,此一难题,就迎刃而解了:文明的起源发展传播,遵循的是由天然热量最多的低纬地区,到天然热量不大多的中纬地区,再到天然热量最少的高纬地区规律。文明的力量,在“先天不足后天补”的人工能源利用程度。在这一点上,气温较低的中纬地区,所需人工能源比低纬地区多;气温最低的高纬地区,所需人工能源又比中纬地区多。因此,中纬地区的文明,当其展现时,力量就比低纬地区的文明强大;高纬地区的文明,当其展现时,力量又比中纬地区的文明强大。
    此外,像一切前程远大的事物一样,文明的发生发展传播,还遵循着由易到难、由低到高、由小到大规律。在此规律中,天然热量最多的低纬地区,面临的旨在战胜寒冷、追求光明的文明难题最小,它因此成为人类历史上最先诞生、力量最小的文明;天然热量不大多的中纬地区,面临的旨在战胜寒冷、追求光明的文明难题,不大不小,它因此成为人类历史上时间居中、力量居中的文明;天然热量最少的高纬地区,面临的旨在战胜寒冷、追求光明的文明难题最大,它因此成为人类历史上时间最后、力量最大的文明。因此,人们看到:上古时期,文明的中心在低纬地区;中古时期,文明的中心在中纬地区;近现代以来,文明的中心在高纬地区。
    根据上述道理就可以理解:地处中纬的伊斯兰世界,其文明潜力的最大发挥时期,只能在中古;到了近现代,当高纬地区登上文明舞台的时候,世界历史舞台上的主要角色,就不再是地处中纬的伊斯兰世界了,——高纬为头,中纬为腰,低纬为脚,在斗头脑智慧不斗腰部力量的近现代,地处中纬的伊斯兰,由于先天缺乏一处高纬领地,因此,尽管他们有着一切寒冷民族都具有的高傲的自尊心,从个人素质说,不乏现代化要求于人的一切先天素质和后天技能,可谓人人都是一条龙,但是作为一个民族,这种素质的发挥表现,就不能不受整个民族所在地纬度条件的制约;从这种条件看,缺乏高纬之地的伊斯兰国家,又是群龙无首。
    必须指出:群龙无首的制约条件,是天定的;因此,无论作何人为努力,都很难克服。这就是为什么从道理上说,尽管几乎每一伊斯兰民族中的每一个人都明白:“为了使自己摆脱这种(对西方的)依赖地位,伊斯兰必须培养自己的工程和科技人员,生产自己的武器,摆脱对西方的军事依赖,”【同上 p237】 但实行起来,效果又是如此令人失望的原因所在,——军事工业以重工业为基础,重工业以高耗能源为基础,高耗能源以寒冷气候为基础,寒冷气候以高纬为基础;地处中纬的伊斯兰世界,要生产自己的先进武器并因此恢复自己中世纪式的历史荣耀,就受着天定的纬度不到位的地缘条件制约。
    伊斯兰世界因缺水问题而生的种种诉求,是正当的,应该而且必将得到世界正义力量的理解同情和支持,它因此终将是能够实现的(人类文明如果连伊斯兰世界的缺水问题都解决不了,就没有资格在地球上存在)。但是,伊斯兰原教旨主义的想要恢复自己中世纪曾有过的强势军事地位的复古主义诉求,是不合乎自然历史规律的,它因此不会得到世界正义力量的理解支持和自然历史老人的成全祝福,亦因此是没有前途的。
    5、原教旨主义与伊斯兰的前途
    所有伊斯兰国家中,中亚所处纬度最高。中亚国家中,阿富汗海拔最高,自然条件最冷酷恶劣,天地间杀气最重;受此熏习,阿富汗人的杀伐之气也很重(所谓“酷”)。此外,冷酷的天气还造就了头脑冷静的阿富汗人;而冷静的头脑,是使用现代化西方技术的基本素质条件,阿富汗占了这一点,它因此成为伊斯兰世界以冷酷的西方现代化武器向西方文明发动冷酷“圣战”的军事“基地”(组织)——君不见,由阿富汗“基地”组织策划的“9?11事件”,对西方现代科学技术的掌握如此纯熟;策划的方案如此周密协调;方案策划者的头脑如此冷静和善于分析;方案执行者的性格如此沉着冷静、善于分工配合……这一切,都带有寒性地缘种因强壮的北方民族所具有的寒性智慧和冷酷性格特点:不干则已,一干就“科技含量”极高,效果惊天动地,世界为之颤抖。同时,这似乎也表明:穆斯林重新获取自己中世纪曾有过的世界历史性荣耀的希望和领导力量,出自阿富汗这样的气候冷酷地区。
    然而,阿富汗毕竟回旋余地不大,尤其是:缺水缺吃缺穿缺住的自然环境,使它不具备现代化武器的研制生产条件。而在现代世界,一个民族,要成为强权力量,仅仅会使用现代化武器是远远不够的,它还必须具备强大的自我开发、自己制造这种武器的能力;要具备这种能力,除寒冷气候外,还必须水源充足,具备基本的经济自给能力。而在水源和经济自给能力方面,阿富汗先天不足。因此,作为游击性质的反西方的国际恐怖主义发源地的阿富汗,要成为伊斯兰世界的“军事靠山”,没有这种可能性。而这也就决定了:群龙缺首的伊斯兰国家,产生不出这样的靠山;通过军事手段恢复自己的历史性光荣,对伊斯兰民族来说,是不现实的;任何一个伊斯兰国家,与“国际强权力量”缘分都不大。
    然而,不能成为国际强权力量,并不表明伊斯兰原教旨主义发起的国际恐怖主义运动力量的不足畏。因为支配这一运动的动因,还不只是复古主义的中世纪式的“光荣与梦想”,它尤其包括对变质为消费主义的西方现代文明的抵抗;消费主义的西方现代文明,与伊斯兰原教旨主义的恐怖活动,乃一枚钱币的两面:前者正在杀害人类的大地母亲,后者则杀害杀害大地母亲的人类;前者势头不减,后者力量难灭;前者不改过自新,后者难改邪归正。
    然而,人类的自我保存本能,必使人类奋起,在拯救地球的同时拯救自己,在矫正消费主义的同时根除国际恐怖活动。而在拯救地球的事业中,伊斯兰地区缺水问题的解决,正是这一事业的题中之义。在这一事业中,伊斯兰世界的健康力量,将与国际地球拯救力量即国际生态保护组织联合起来,共同推进人类的生态文明大业,——伊朗总统哈塔米,上任伊始,曾提出与西方首脑展开世界观层次的对话建议,然而,被高傲愚蠢的西方首脑回绝了。
    伊斯兰的前途,寄托在人类的生态文明大业中;伊斯兰民族,是这一大业中最重要的积极力量之一;“清真”为本的伊斯兰教,其中的诸多规矩,将成为生态文明社会诸多有价值的“戒律”之一。
 

广义地缘政治学第六章第四节

四、朝鲜问题的起因和解决方案
    1、问题的严峻复杂性
    地球上凡有定居民族居住之地,以欧亚大陆心脏地带阴气最重。自有人类以来,此地就蕴聚着一股阴郁不得舒展之气。果戈里小说《狄康卡近乡夜话?可怕的复仇》,就是这股地气的一种自我现形:
    坟上的一个十字架晃动了一下,一个干枯的死尸悄悄地从坟里爬起来。长须齐腰;指甲长长的,比手指还要长。他悄悄地举起一双手。整个脸颤动着,歪扭着。他显然忍受着极大的痛苦。“我气闷啊!气闷啊!”他用一种可怕的非人的声音呻吟着。这声音像一把利刃直刺人心窝。于是死尸忽然消失到地底去了。
    心脏地带这股“我气闷啊”的阴郁之气,是理解朝鲜问题不可忽视的最为深刻的地缘背景。朝鲜问题的严峻性与复杂性,因此而来。但此背景与朝鲜问题的具体关系,又只能默而识之,勉强说之,只能说到大概皮毛处:
    任何阴郁之气,都需要舒发。正如人体被压抑的力量总是通过脚手的行走击打操作动作而得到释放一样,心脏地带这股“我气闷啊”的阴郁之气,其舒发,也需通过自己的脚手动作才行。
    心脏地带的脚在南方热带海洋;东南亚的东南半岛,可看作它的左脚;西南亚的波斯湾地区,可看作它的右脚。而其手,右手在巴尔干半岛,左手在东北亚。如果说越南是它的左脚大母指的话,那么朝鲜半岛,就是它的左手大母指。当然,正如人的手母指比脚母指更重要一样,作为心脏地带左手大母指的朝鲜半岛,地位亦比作为其左脚大母指的越南重要。
    像越南一样,朝鲜亦受东亚季风控制;亦为从心脏地带东部伸向太平洋的半岛;古代同属以中国为宗主的“藩国”,同信大乘佛教和儒教;现代像包括中国在内的一切心脏地带国家一样,同信马克思主义(南朝鲜的马克思主义势力,并非微不足道)。但是,因为纬度的南北不同,比起中低纬度的越南人来,中高纬度的朝鲜人,寒性地缘种因更强壮,性格更高洁强悍。这就决定了:与当年的越南问题相比,至今不得其解的朝鲜问题,至少有这样两个不同点:
    首先是个“酷”字。此酷集中表现于当年的朝鲜战争。那场战争所以比越南战争酷,是因为越南那场战争,虽然直接间接从外部介入其中的美国、中国和苏联,都属北方酷国,但因为战场所在地越南气候炎热不酷,所以无论美国的轰炸如何酷烈,总的说来是云酷未必酷;酷的美国,败在了不酷的以柔克刚的越南手下。反之,朝鲜那场战争,不仅直接参战的中朝美韩和间接参战的苏联日本等国,都属北方酷国,而且战场也在气候寒冷的朝鲜半岛;战争形式以硬碰硬的阵地战、运动战甚至坦克战为主,不像越南战争那样,主要表现为以柔克刚的游击战、丛林战。
    其次是国际影响力。国际影响力,只有具有国际眼光的国家地区才具备。国际眼光,只有具有坐北朝南、居高(纬)临低(纬)地缘位势的北方国家地区才具备。朝鲜半岛位于东北亚,属北方国家地区。因此,朝鲜问题的国际影响力,比越南问题大多了。此外,北为大脑南为四肢,东北亚冒出的朝鲜问题,对介入其中的外部势力来说,就不像东南亚冒出的越南问题那样只是一个“四肢”问题,而是一个同性相斥的北方地缘政治力量相互间争夺“大脑”位势、抢占纬度战略制高点的问题。就说美国吧,如果说自越南撤退后,它还有一个几乎把一切挑战者都击败的更为辉煌的一家独大时期的话,那么在朝鲜问题上,美国一旦撤退,其全球影响力,必将呈明显的、决定性的下降之势。——这样的国际影响力,决定了朝鲜问题的严峻性与复杂性。
    2、问题的简单性及简单性质
    朝鲜问题的复杂性在外部因素。排除外部因素,就不过是一个任何南北跨度稍大一点的国家民族都会发生的简单的南北相争问题。这样的南北相争,以美国19世纪的“南北战争”为典型。也正如没有外部因素干扰的美国南北战争,胜利者只会在负阴抱阳的北方一样,若无外部因素干扰,朝鲜半岛上的南北相争,胜利者只会在坐北朝南的北朝鲜一方。
    就国际地缘政治格局说,当今的南北朝鲜两个政治实体,都属北方国家。但就朝鲜半岛内部的地缘政治格局说,北朝鲜属于北方国家,南朝鲜属于南方国家。北强南弱、北主南从这条地缘政治学原理,在朝鲜半岛,依然适用:
    从“天时”即气候上说,北朝鲜比南朝鲜更冷,所受冰雪熏染比南朝鲜更重,寒性地缘种因比南朝鲜更强壮,因此比南朝鲜更占有政治军事方面的天时之利。从“地利”上说,北朝鲜山多平原少,南朝鲜山少平原多;因此,也是在军事方面,北朝鲜对南朝鲜,就不仅占据了以北攻南的纬度优势,而且占据了欧亚大陆上大多数北方势力之于南方势力所不具有的居高临下的海拔优势。【 脚注:欧亚大陆的地貌总特征是北低南高,但就朝鲜半岛说,正好反过来:北高南低。这种情形,与南亚次大陆类似;这种类似,又由类似的构造动因决定:“根据最新学说,南韩和北韩以前是位于以军事分界线附近为界的两个不同的板块上,这两个板块曾相隔数万里,只是在距今约两亿三千万年前才实现‘统一’的。”——韩国《中央日报》1994年8月20日文章:《韩美地质学者认为南北韩以前位于两个板块上》】从“人和”上说,“专制集权”的北朝鲜,比“自由民主”的南朝鲜更有凝结力。
当然,平原为主、土地肥沃、气候湿润的南朝鲜,又占有经济方面的天时地利优势。但也正因为如此,自然历史老人才要求经济上处于弱势地位的北朝鲜,必须拥有一支强大军队和保持内部团结;同时要求经济上处于强势地位的南朝鲜,把主要心思用于经济方面,至于政治军事方面的投资,则不去作更多考虑。这样,经济优胜的南朝鲜,政治军事方面,反不如北朝鲜。此理,孟德斯鸠在《论法的精神》第十八章中就明说过:“土地贫瘠,使人勤奋、俭朴、耐劳、勇敢和宜于战争;土地所不能给与的东西,他们不得不以人力去获得。土地膏腴使人因生活宽裕而柔弱、怠惰、贪生怕死。”而在《论法的精神》第十七章中,孟德斯鸠说得更直截了当:“朝鲜南方的人则不如北方的人勇敢。”
    的确,如果没有外来势力的干涉,朝鲜半岛上的南北双方,谁强谁弱,一目了然:地理位置在南的南朝鲜,在最后一决胜负的军事较量中,将不是北朝鲜的对手,——君不见,1950年的朝鲜战争,两个半月的时间里,包括首都汉城在内的南朝鲜90%领地,就在北朝鲜掌握中,若美国不出面干涉,统一的朝鲜国家,早在世界上诞生半个多世纪了。
    当年的朝鲜战争和至今的朝鲜南北之争,其性质,既不是社会主义与资本主义的经济制度和意识形态之争,也不是专制独裁与自由民主的政体形式之争,甚至也不是海权势力与陆权势力的霸权之争,而是如同美国1860年代同样发生过的在任何南北跨度稍大一点的国家都会发生的简单的南北风水之争。——如果是社会主义与资本主义的经济制度和意识形态之争,那么,持续了十数年之久至今仍未缓解的内部大饥荒,早就把北朝鲜这个据说是“经济上破产”、“政治上失败”的政权从地球上消除了。如果是专制独裁与自由民主的政体形式之争,那么,自1980年代以来,在全球一片“自由民主的大好形势”下,据说是“不得人心”的小小的北朝鲜“独裁政权”,有何理由和能耐继续在这个“人权高于一切”的世界上生存?如果是海权与陆权的霸权之争,那么,据说是作为陆权国家霸主苏联“附庸”的北朝鲜,当其“主子”苏联垮台后,还有何理由和能耐继续存在下来?——北朝鲜所要争的,都不是这些,而是一个简单的为自然历史老人所认可的北主南从的国家统一天理;此天理,比任何“社会标准”都客观公正!正因为如此,北朝鲜才超乎许多一次又一次地对它做出各种各样凶险预言的人们意料之外地、理直气壮地顽强生存着!
    3、朝鲜战争谁是谁非
    说到这里,不能不为当年的朝鲜战争辩一是非。那场战争,双方打了个平手;但此平手,是中美介入的结果。这样,就引出一个问题:中美双方,谁是谁非?谁是历史的功臣,谁是历史的罪人?当然,此问题的评判标准又是:美国的介入,给朝鲜半岛带来点什么?中国的介入,又给朝鲜半岛带来点什么?而在这个问题上,当今世界,又有谁不异口同声地如是说:美国的介入,带来的是南朝鲜的“经济奇迹”,中国的介入,带来的是北朝鲜的“可悲现实”;如果中国不介入,南朝鲜的经济奇迹,早在北朝鲜发生了,如果美国不介入,北朝鲜的可悲现实,早在南朝鲜发生了;因此,美国是朝鲜民族的功臣,中国是朝鲜民族的罪人!
    事情果真如此吗?非也!世间一切自欺欺人更欺天之论,以此为甚!
    此论的一个大前提是:韩国今日的经济奇迹,端赖美国的外部之助;若无美国的外部之助,定无此奇迹。此前提的哲学前提又是:外因是事物发展的主动因,内因是事物发展的被动因;外因是主要的,内因是次要的。然而,稍有哲学常识的人,谁不清楚:此乃荒唐可笑的“第一推动”的神学形而上学!
    韩国今日的经济奇迹,根本原因不在美国的保护帮助,而在朝鲜半岛拥有的日本之外所有亚洲国家都不能比的风水条件:虽然像大多数东亚国家一样,朝鲜半岛也属季风气候,但它地处温带,国土深入海洋,因此,在所有东亚大陆国家甚至亚洲大陆国家中,朝鲜又是唯一有着与北大西洋两岸和日本相似的温带海洋性气候的国家地区;可以说,日本之外的所有亚洲国家地区,以朝鲜半岛阴阳互补性最好、风水最优越;有如此好的风水宝地,南朝鲜的经济奇迹,又何“奇”之有?因此,对韩国人来说,如果说要感什么恩的话,与其说要感美国之恩,不如说要感自己的国土之恩。事实也是这样:虽然表意识上,在“人本主义”的美国思潮灌输下,韩国人说不出不感美国之恩的理由,但潜意识中的韩国人,深知自己的成就,不关美国多大事。正因为如此,韩国人内心,才对美国在自己国土上的存在深表不快!
    可以说,任何人,任何民族,任何政党,任何制度,在第二次世界大战后的国际环境中,如果内部不相争、外部不干涉的话,在朝鲜半岛样的自然条件下,都会取得今日韩国样的经济成就的。——试想,如果当年美军不仁川登陆,任由北朝鲜一统朝鲜半岛,这之后统一的朝鲜国家,即使开始几年会实行“斯大林式”的经济制度,但在赫鲁晓夫反斯大林的秘密报告后,它必将在所有社会主义国家中率先走一条西方式的经济改革之路;更由于地理条件的独立优越性,完全有能力不受苏联中国控制,这样一条东欧国家曾流产的经济改革之路,必将在统一的朝鲜国家中走通。这样的话,今日韩国这点成就,又算什么呢?——然而,美国的武力干涉打断了朝鲜民族这一自然历史进程,逼使北朝鲜不得不在“要民族独立,还是要外来干涉下的经济发展”面前做出痛苦的选择。而这样的痛苦选择,又是美国强加的:如果美国不干涉,民族独立与经济发展,在朝鲜民族,不仅一点不矛盾,而且相得益彰,结果必是一个统一强大的朝鲜国家在世界舞台上的出现。
    因此,对朝鲜民族来说,无论当年的朝鲜战争还是今日的南北分裂,美国所扮演的,都是一个历史罪人角色!
    至于中国,无论当年的朝鲜战争还是今日的南北分裂现状,所扮演的,都是一个合乎“统一的朝鲜国家,必须北主南从”这一天理的力所能及的正当角色,——中国政府和人民,从不以当年的抗美援朝战争为愧;相反,倒为之自豪和骄傲。
    4、蔽于人而不知天的“德国模式”
    朝鲜的统一,不成问题,问题在统一方式。但是,在这个问题上,必须指出:所谓的“德国模式”,无论适用与否,单单这一想法本身,就是蔽于人而不知天因而缺乏深刻道德感和历史感的不负责任行为。因为凡是把这一想法提出来一本正经加以思考的人,无论结论如何,在他脑子里,早有这样一个似乎是不证自明的大前提:朝鲜的统一,毫无疑问是南方吃掉北方,问题只在如何吃,何时吃。但是,这个前提是虚假的,至少是危险的,不负责任的,理由是:
    第一,正如本书一再指出的那样,一个民族甚至整个地球,就像一个人,有自己的大脑与四肢;谁是大脑谁是四肢,不由人为的制度、财富及意识形态决定,而由大自然规定的“北为大脑南为四肢”天理决定。因此,在朝鲜半岛上出现的南北双方关于“大脑”拥有权的争执中,大自然是站在北方一边的。如果南方不服此理,像中国台湾的李登辉、陈水扁似地“向不可能的事物挑战”,那么,即使它有能耐获得暂时的成功,结果必给整个朝鲜半岛带来这样一种乱局:像民进党当政以来的中国台湾地区一样(在台湾,大本营在台南的民进党,属南方党和四肢党;大本营在台北的国民党,属北方党和大脑党),大脑失灵,“四肢”指挥“大脑”,整个朝鲜民族像个多头怪物,目之所及,到处是为所欲为、抽筋痉挛的“四肢”。在此情势下,自然历史老人势必再次把朝鲜北方抬举出来,让它发挥自己本有的头脑作用,制约住这些为所欲为的“四肢”。
    第二,不错,在“德国模式”中,是在国民经济、人口数量、生活水平、社会发展诸指标等方面都大占优势并且市场经济很成功的西德,吃掉在这些方面无法与自己相比的东德。在此模式中,今日的南朝鲜相当于昔日的西德,今日的北朝鲜相当于昔日的东德。然而,这只是一方面。事情还有另一方面,这就是:北朝鲜拥有的比南朝鲜大的领土面积、坐北朝南居高临下的地理位势、强大到足以令对手害怕的军事力量,又岂是昔日的东德所拥有?此外,昔日的东西德国,都在外来力量的军事占领保护下;今日的朝鲜半岛,只有南方受美国保护,北方则是独立自主的。从这个意义上说,南方很难洗刷掉北方曾经称谓的“傀儡政权”耻辱。有此耻辱的政权,应有的民族统一道义优势必受损;道义优势受损的民族统一,势必不久;自己寻求和甘愿接受这种“统一模式”的民族,可谓“天夺其魄”——朝鲜民族,会是这样一个天夺其魄的民族吗?
    第三,目前的朝鲜南北双方,且不说谁吃谁尚未定,退一万步说,即使事态的发展真的是南朝鲜吃掉北朝鲜,但是,到时候,被吃的就不仅仅是北朝鲜,而是独立自主的民族精神和作为一个高素质的民族必不可少的美学上的崇高感。因为一个民族,如果南方力量全面压倒北方力量,该民族的崇高感就会全面丧失,或者变质为胸脯上贴毛的、模仿性的、毫无文明气象的、今日台湾社会流行的所谓“酷风”,该民族的素质就会退化——朝鲜民族,会接受此结果吗?
    5、朝鲜民族的“耶利米哀歌”
    由于既是亚洲大陆唯一温带海洋性气候国家,又具有心脏地带深广背景,东亚大陆民族中,北朝鲜人性格最酷最高傲,独立意识和道德感最强,文化水准最高。这些方面,他们甚至能与西方文化中的以色列人相比。然而,在东亚大陆地缘政治环境中,东亚人奉行的是“枪打出头鸟”的政治哲学。这样,独立意识最强、性格最酷最高傲、人数不多、空间回旋余地不大的北朝鲜人,往往就成了被打的“出头鸟”。——不用说,打“出头鸟”者,中国历代大一统的中央王朝也。然而,这些王朝,之所以一个接一个地奉行枪打出头鸟政策,也并非因为心胸狭窄,而是东亚特有的地缘政治情势使然:
    20世纪前,人类的生产力尚不足以把东亚大陆特有的诸多穷山恶水改造好,为了平衡好这块土地上地缘条件差别很大、关系错综复杂的各方地缘政治力量,中国中央王朝不会允许一个特立独行的以北方为政治中心的国家在朝鲜半岛上出现,因为那样的话,会在整个东亚大陆引发骨牌效应:像欧洲似地,众多一个不服一个的封建割据政权就会在这块土地上出现,这于自然分割本来就很厉害的东亚地区的政治稳定和社会发展,有害无益。因此,人们看到:在朝鲜半岛上,当北方势力压倒南方势力的时候,朝鲜民族就会显得“咄咄逼人”,这时候,中国中央王朝就要枪打出头鸟:
    北朝鲜“咄咄逼人”的气势,始于朝鲜历史上的“三国时代”。当时,位于朝鲜半岛北方、建都平壤的高句丽,国势最强。7世纪前半期,它不仅三败强大的隋炀帝,甚至三败更强大的唐太宗。之后,准备联合位于朝鲜西南部、与日本关系密切的百济国,共灭位于朝鲜东南部、称臣于唐帝国的新罗国。危急之中,新罗再次求救于唐帝国。当时的唐帝国,唐太宗已经死于远征高句丽的“未竟事业”,在位皇帝为唐高宗。吸取以往教训,高宗时的唐帝国,改变了太宗时从北方陆路直接进攻高句丽的战略,先从海路进兵助新罗灭百济、统一朝鲜南方;再从北部陆路进攻,与新罗南北夹击,最终灭了气势咄咄逼人的高句丽。自那以后,朝鲜半岛上,再未出现过高句丽那样气势咄咄逼人的国家了。
    然而,国家气势的“咄咄逼人”与否,不在人为因素,而由地气决定:如果统一的朝鲜国家,仍像三国时代那样呈现一种北主南从的发展趋势,其气势就不免还要咄咄逼人。为此,对于中国中央王朝来说,就必须继续利用朝鲜南北矛盾,继续实施扶南抑北政策,逼使朝鲜首都渐渐自北而南作转移。于是人们看到:三国之后,当气势咄咄逼人的北方高句丽被中国中央王朝除掉之后,在或隐或显的中国力量压迫下,统一朝鲜的王氏高丽朝( 918-1392)和李氏朝鲜国(1392-1910),国都的定位,都在避开地气很酷的早先的高句丽首都平壤,自北而南作转移:前者在开城,后者在汉城,两城的地理位置,皆在地气不酷的作为朝鲜南北天然分界线的北纬38度线以南,并且都与中国中央王朝保持一种不特立独行的藩属关系。
    然而,这种扶南抑北、枪打出头鸟方略,是不符合朝鲜民族自我实现的本己愿望的。但另一方面,在古代生产力水平上,为着东亚地区大局的稳定,中国历代中央王朝实行的此一方略,又是不可更改的。正是在这种具有历史悲剧意味的困境中,一种不能按照自己愿望选择自己发展道路的西方式的悲剧精神,在北朝鲜人的性格中形成了。比如在1970年代的朝鲜电影《卖花姑娘》和歌剧《血海》中,在盛中国小提琴演奏的朝鲜乐曲《思乡》中,人们就能体味出一种“家国荒矣,而赋最末哀歌,以诉天下贻后人之耶利米”的悲剧精神。而在北朝鲜人郑律成谱曲的《中国人民解放军进行曲》中,人们听出的是一种古代以色列先知们脑海中时常浮现的那个“耶和华大军”式的意象。在作为北朝鲜人灵魂的金日成的“主体思想”中,人们可以看出它与古代以色列人高扬的一神教思想的一致性。应该指出:对于一个民族来说,如此深刻感人的悲剧精神,仅仅花日本对朝鲜进行殖民统治的半个来世纪时间,是远远生成不了的,非有千百年的“别有幽情暗恨生”,才能生成。
    然而,事情并未到此结束。本来,第二次世界大战结束时,朝鲜民族终于遇到了一次千年不遇的不受中国制约的北主南从统一机会。然而,虎去狼来,美国大兵进入了朝鲜,取代过去的中国中央王朝,在朝鲜半岛上继续实施扶南抑北的枪打出头鸟方略!——朝鲜民族,可谓“充满血泪辛酸;乌云才驱散,浓雾又弥漫,苦难连着苦难!”
     6、解决方案——君主立宪
    朝鲜问题,起因于南北内部矛盾,即南北不同的地缘差别和风水利益。在任何民族那里,这种南北内部矛盾都是一种普遍现象,而且最终都会在北方的主导下得到合乎民族长远利益的恰当解决。但由于朝鲜半岛在国际地缘政治中位置的重要性,以及自身面积的相对狭窄,国际霸权主义就乘机利用了这种矛盾,采取拉一方、打一方的扶南抑北方术,使得本来很容易解决的南北矛盾难以解决。然而,另一方面,二次大战以来,由于朝鲜民族独立意识的空前觉醒,国际霸权主义势力,又很难在自己挑拨起来的朝鲜问题中占到便宜。这种情形,本来可以促使国际霸权主义从朝鲜半岛抽身而退,但在霸权思维支配下,他们总以为朝鲜半岛不是朝鲜民族的,而是要么是自己的,要么是自己的争霸对手的;如果自己抽身而退,对手就会乘机而入。其实,二战以来,在中国和日本这两个朝鲜的传统外部干涉势力都不能左右朝鲜局势的情形下,朝鲜一经统一,就将掌握自己的命运,不会成为任何一个霸权国家的附庸。这种结果,不仅是朝鲜民族梦寐以求的,而且至少不会损害在朝鲜问题上难以讨便宜的霸权国家的利益。
    解铃还需系铃人,二战之后,一手挑拨起朝鲜问题的美国,如果不从朝鲜半岛抽身而退,那么它将永远陷入损人不利己的泥潭中。这种损人不利己行为,只有得了不捣乱不舒服心病的人才干得出来——难道美国真的就是这样一个不捣乱不舒服的国家吗?——人们相信:美国不是这样一个国家,它只是陷入认识上的误区。既然如此,人们期待它认识发生转变:让朝鲜民族自己解决自己的问题。
    那么,朝鲜民族又该如何自己解决自己的问题呢?
    第一,统一的朝鲜国,实行君主立宪制,君主在金日成家族中按亲疏远近血缘关系挑选(金日成家族,乃朝鲜民族凝结力的“一点血脉”和不可取代的最为关键的稳定因素。)
    第二,首都定于北方。
    第三,南北各党派平等参加选举,第一次选举在国际监督下进行。
    第四,第一次选举完毕,驻韩美军无条件从朝鲜领土上撤走。
    第五,无论现在的南北任何一方或是将来统一的朝鲜国,永不谋求核武器。
    第六,统一的朝鲜国,永不与任何国家结成军事同盟。
    可以说,朝鲜问题的最终解决方案,只能如此。在此方案中,关键的也是争议最大的是金日成家族的地位问题。这个问题如果不能达成共识,朝鲜问题,永难解决;即使暂时有解决,朝鲜半岛也难安宁(此问题,后面九章七节还要详论。)
 

广义地缘政治学第六章第五节

五、魔幻现实主义的拉美巴西
    1、《百年孤独》与魔幻现实主义破译
    伟大的艺术家,身心与大自然息息相通,知地籁感天籁。地籁者,地之质也;天籁者,天之气也。地之质,天之气,阴阳交感,化生万物;中有玄机,知机者为神;赋玄机以形象,伟大艺术家之天职也。
    历史学家是民族表意识的记录者,艺术家是民族潜意识的通灵者;潜意识比表意识更深刻,艺术比历史更真实。因此,要理解一个国家民族,通过艺术比通过历史来得更透彻。
    有史以来,美洲拉丁民族的艺术作品,最伟大者非哥伦比亚作家加西亚?马尔克斯《百年孤独》莫属。读懂了它,就读懂了拉美国家民族;解构了它,就解构了拉美国家民族。
    1960年代以来出现的拉美“爆炸文学”,西方评论家称其为“魔幻现实主义”,这是十分准确的。然而,“魔幻”与“现实”,乃欧洲与拉美两种不同地缘种因的不同表现:魔幻者,拉美热性地缘种因之发显也;现实者,欧洲寒性地缘种因之发显也;二者的关系,在魔幻现实主义小说尤其是其中的精典作品中,是冲突的,至少是未能融合的;此冲突,乃美洲拉丁民族身上的先天欧洲寒性地缘种因与后天拉美热性地缘环境的冲突。——此理,给出“魔幻现实主义”这一正确定义但不懂阴阳辩证道理的西方评论家们,尚未领悟。
    拉美魔幻现实主义小说,《百年孤独》最精典。该小说主题,一如梵天大神与湿婆大神的矛盾,即在新的热带地缘条件下,白种人身上遗传着的寒性地缘种因,与给此种因以强烈后天熏染的热性地缘环境之间的冲突。也正如梵天大神的难敌湿婆大神一样,在炎热的拉美气候中,拉丁民族的先天寒性地缘种因,难敌拉美炎热气候的后天熏染,——《百年孤独》中,遗传着欧洲强壮寒性地缘种因的布恩蒂亚家族,在炎热的拉美气候中,其寒性地缘种因,一代不如一代,传至第七代,终于断根绝种;而其生自拉美炎热气候中的热性地缘种因,则一代比一代强,以致人种退化,家族最后一代,是介于人和动物之间的怪物并被蚂蚁吃掉。
    寒性地缘种因与热性地缘种因的区别在于:前者具现实主义风格,后者具魔幻或浪漫主义风格;前者信科学,后者信巫术;前者求知欲强,后者性欲强;前者爱劳动,后者爱性交;前者尚贞洁,后者图乱交;前者有伦理羞耻感,后者不以乱伦甚至兽奸(《百年孤独》第十章)为耻。拉美社会的种种乱象,根源无不在二者之间的冲突。
    《百年孤独》第一章,以布恩蒂亚家族中的第一代和第二代参观拉美罕见欧洲常见的“冰块”开始,亦以此次参观结束。因此,此“冰块”,大有意味,它乃布恩蒂亚家族身上遗传着的来自欧洲的先天寒性地缘种因象征。与此相关,在这一章里,人们看到,作为这个家族第一代的霍?阿?布恩蒂亚,这位性格像贵金属一样坚毅的欧洲 smith(金匠)【脚注:中国阴阳五行学说认为,东方属木,西方属金。因此,东方的中国人,气禀为木;西方的欧洲人,气禀为金。这就是为什么中国人多木匠、欧洲人多金匠的原因。此外,木气之民族,盖房子喜用木料;金气之民族,盖房子喜用石料;木料不耐久,石料耐久。这就是为什么中国的古建筑很难保存至今、欧洲则到处是石砌古建筑的原因。再者,现代机械制造业,金属材料为主,很少用木料。这就是为什么气禀为金的欧洲多现代高级技术工人、气禀为木的中国高级技术工人缺乏的原因】后代,因遗传基因中具有一欧洲“冰块”,因而在对欧洲“传统文化”的继承中,能力及其表现是何等地优秀:他对妻子忠贞,爱劳动,爱科学,求知欲极强,对一切魔幻现象,无不以一个欧洲人的眼光,求其现实主义的科学之解。——不过,无需讳言:因受拉美热性风气熏习,与他的欧洲祖先们相比,其科学精神,多了份拉美式狂热。
《百年孤独》第二章,重点在布恩蒂亚家族第二代两个儿子的描写。在这一章里,欧洲寒性地缘种因与拉美热性地缘种因的差别人格化了。大儿子霍? 阿卡蒂奥,对父亲的“欧洲传统”丝毫不感兴趣,从青春期开始,就热衷于热气腾腾、淫乱之窝如泥淖的热带性生活,结果是在留下一位私生子后,与另一位天性风骚的吉普赛少女私奔,浪迹天涯。在后面第五章中,人们进一步看到:当其多年之后返乡时,更是彻头彻尾南方化了:
他那宽阔的肩膀勉强才挤过门洞,粗脖子上挂着一个‘救命女神’像,胳膊和胸脯都刺满了花纹,右腕紧紧地箍着一个护身的铜镯。……他那异乎寻常的男性器官,上面刺了蓝色和红色的各种文字。……他的身体——从面孔到脊背、从脖子到脚后跟——每一平方英寸都刺了花纹。
    二儿子奥雷连诺,则是欧洲纯种,头脑比父亲还冷静,他从小“性情孤僻,沉默寡言”。青春期到成年期的奥雷连诺,是位受到普遍尊敬的能干的金工首饰匠,“由于经常坐在作坊里,他只是颧骨比较突出,眼神比较集中,体重却没有增加,拘谨的性格也没改变;恰恰相反,嘴边比较明显地出现了笔直的线条——独立思考和坚强决心的征象。”性生活方面,他胆小拘谨,青春期将过,尚未有过任何性经验。第一位性交易对象,是个为了还债,不得不每夜接待七十个男子的发育不好的混血姑娘。得知姑娘的不幸遭遇,“奥雷连诺什么也没做就走出房间,好不容易忍住了泪水。这天夜里,他睡不着觉,老是想着混血姑娘,同时感到怜悯和需要。他渴望爱她和保护她。”然而,与这位不幸的混血姑娘相比,他欧洲骑士式的纯洁恋情,却是理所当然地倾注在马孔多镇镇长的小女儿、年龄比他小一辈、具有纯正欧洲血统和教养的小姑娘雷麦黛丝身上:
    一天下午,他在作坊里装配小金鱼首饰时,忽然相信雷麦黛丝已经响应他的召唤。的确,过了一会儿,他就听到一个孩子的声音;他举眼一看,看见门口的一个姑娘,他的心都惊得紧缩了;这姑娘穿着粉红色玻璃纱衣服和白鞋子。
    ……
    “进来。”
    雷麦黛丝走了进去,问了问有关金鱼的什么,可是奥雷连诺突然喘不过气来,无法回答他的问题。他想永远呆在这个皮肤细嫩的姑娘身边,经常看见这对绿宝石似的眼睛,常常听到这种声音;对于每个问题,这声音都要尊敬地添上“先生”二字,仿佛对待亲父亲一样。……一切东西,甚至音乐,都使他想起雷麦黛丝。
    尽管经过长期专心等待,奥雷连诺终于如愿以偿,娶了雷麦黛丝;然而一场家庭情仇,祸及优雅贤惠身子有孕的雷麦黛丝,使她成了他人替死鬼。失去雷麦黛丝的奥雷连诺,后来又因来自欧洲血统的诚实、认真和骄傲性格,参加了反政府的革命叛乱。然而,拉美那些革命军,目标混乱得很,有的甚至在“难道可以跟亲姑姑结婚”问题面前,作此动物性下贱回答:“不仅可以跟姑姑结婚,要不,咱们为啥反对教士?每个人甚至可以跟自己的母亲结婚嘛。”因此,身为革命军总司令的奥雷连诺上校,“百年孤独”式的孤独感,终生不得排解。
    尽管凭着天生的欧洲优秀品质,革命军中的奥雷连诺上校,时时得以享受在他身上“讨种”的年轻妇女们的主动献身,从而留下十七个小奥雷连诺,但“这些儿子都在一个晚上接二连三被杀了”,他自己虽然得终天年,却断根绝种,后代一切布恩蒂亚家族中人,不出自他而出自拉美化的哥哥阿卡蒂奥,——这正是欧洲寒性地缘种因不敌拉美热性地缘种因的真实艺术写照。
    然而,寒性地缘种因,乃人类之为人类的“一点血脉”,失去了它,人就不成其为人,就要向动物退化。因此,在弟兄两人所代表的两种不同地缘种因的较量中,得胜的哥哥热性地缘种因,带来的则是这样一种结果:布恩蒂亚家族中的第五代与第六代,在一种不分时间场合的姨侄之间昏天黑地的乱伦性交中,生下一个标志着人种彻底退化的布恩蒂亚家族中的最后一代——“有尾巴的男婴”。
    总之,一部《百年孤独》,贯穿首尾的主题只是一个:人性与动物性、北方寒性地缘种因与南方热性地缘种因的交战。甚至卷首藏而不露卷尾才真相大白的“梅尔加德斯密码”中说的“家族中的第一个人将被绑在树上,家族中的最后一个人将被蚂蚁吃掉”这句预言,也包含着交战中的两种地缘种因内容:
    “家族中的第一个人”即爱好科学的霍?阿?布恩蒂亚,其命运是因对科学过分痴迷而导致的神经错乱,又因神经错乱而自愿让家人把自己绑在树上,最后树化无疾而终,可谓来于植物归于植物。这种命运,是符合科学家们的天性的:科学家们,都是人性禀有的定力极强的植物性趋光力的化身;这种趋光力,是寒冷气候的产物(见本书三章三节);在寒冷气候中,必能发扬光大;但在拉美式的炎热气候中,却得不到正常表现,只好现出它的植物性原形,树化而终;而其树化过程,就是一个渐渐进入印度瑜珈修炼最高境界的过程,——以身心修炼为根本内容的一切“东方神秘文化”,要义皆在修除人的动物性,再现人的植物性。
    “家族中的最后一个人”即“有尾巴的男婴”,其命运是才生下,就被蚂蚁吃掉。此命运,与其父母动物性的乱伦行为是相符的:既然你们是些纯阳的动物而非同时也禀有植物性阴静定在力的人(见本书三章三节),那么,大自然必使你们的后代不得像植物样得终天年,必受动物界通行的弱肉强食法则惩罚。
    小说具有的现实主义风格(评论家所谓“新闻报道般的准确性”),来源于禀有的欧洲寒性地缘种因。而其种种魔幻现象描写,则来源于拉美炎热气候。这些魔幻现象,放在气温冷凝的欧洲,必不自然;但在拉美式炎热气候中,不仅不令人觉得不自然,反倒令人觉得:这才把握住了热带地区特有的自然神韵。因为物体都是热胀冷凝的,而“魔幻”的特点正在于一切东西都会热胀气化。比如冰清玉洁即冰一样天真单纯最后却魔幻气化“升天”的“俏姑娘雷麦黛丝”,只是欧洲寒冷气候的产物即欧洲“冰块”的化身;当其生于气候炎热的拉美时,就不免被此气候从地面和人间蒸发掉。炎热的拉美,留不住冰块,当然也留不住像冰块一样天真纯洁、不仅自己完全没有性需求而且还对男性的性欲具有不自觉的冰雪般扼杀能力的“俏姑娘雷麦黛丝”,——人的性欲与纬度成反比,与热量成正比;在极冷的冰雪面前,人的性冲动,将被扼杀;因此,小说中就一再发生这种事件:没有性需求的“俏姑娘雷麦黛丝拥有置人死地的能力”,任何被其迷住的好色之徒,都不得好死。
    2、拉美如何走出《百年孤独》
    拉丁美洲的《百年孤独》,既然因欧洲寒性地缘种因与拉美热性地缘种因的冲突而来,而在两种地缘种因中,后者又于人类精神及人类的保种生存有害无益,那么,拉美社会今后的健康发展,首要任务就是像古印度的雅利安人一样,找出一种在热带气候条件下最大限度地保存好自己寒性地缘种因的方法,这就是在某种宗教名义下实施的性关系方面禁忌多多、日常生活中尚静不尚动、旨在培养锻炼自己植物性阴静定在力的阴性修行法。
    的确,拉美社会与印度社会,地缘种因基本是一致的:地理环境方面看,两地皆气候炎热、水量充足;人种方面看,两地主流民族皆为外来的寒性地缘种因强壮的白种民族。因此,两个社会面临的文明难题,皆为如何于炎热潮湿的气候中保护好自己的先天寒性地缘种因。这方面,今日的拉美,还处于三千年前印度雅利安人的早期吠陀时代;他们精神生活中的《百年孤独》感,三千年前的印度雅利安人,同样经历过。正如当年入主印度的雅利安人,非经历500年左右的精神浊乱期一样,哥伦布以来的美洲拉丁民族,也得经历自己500来年精神浊乱、无所归依的《百年孤独》期。也正如当年的雅利安人,其精神浊乱期的告别,得益于在后期吠陀时代,清净为本的婆罗门权威得以确立一样,哥伦布之后500年的今日南美拉丁民族,其《百年孤独》期的告别,也必须走一条清净为本的精神文明建设道路。——作为小说的《百年孤独》,终极关怀,正在于此。
    3、正常与不正常的“拉美化”
    当代国际社会,“拉美化”一词,成了“在社会发展正常道路上走偏道路的不正常现象”的代名词。不用说,所谓的“社会发展正常道路”,目标就是北方发达国家现在这个样子:社会安定,人均收入一鼓作气至少达到五千美元以上。按此标准,社会动乱、人均收入一鼓作气到了二千来美元后,经济就长势不旺的拉美,就成了一切发展中国家应该引以为戒的“反面教材”了。
    其实,所谓的“拉美化”现象,既有它的正常方面,也有它的不正常方面。正常方面是:人均收入到了二千来美元,经济就不再继续往上飙升,在它,是完全正常的。不正常方面是:《百年孤独》式的精神混乱和由此而来的社会动乱,在它,是完全不应该如此、完全可以改进的。
    为什么说对于拉美国家来说,人均收入到了二千来美元,经济就不再往上飙升,属正常现象呢?
    我们知道,经济的发展,无不以能源为动力,无不取决于对能源的需求量。能源的需求量,无不决定于气候:气候越热,能源需求量越少;气候越冷,能源需求量越多。因此,如果说气候寒冷的北方国家,必须人均一万多美元才能与它们的所需能源量持平的话,那么气候炎热的拉美国家,只要人均二千来美元,就能与它们的所需能源量持平了。这里,社会发展的正常与不正常,标准由自然中的气候规定,不由某些“引导世界消费潮流”的国家规定。按此自然标准,我们必须说:当今的拉美经济水平,大体是合乎它的天性的,因而属正常现象。反过来说,如果它不在此水平上保持一种低速增长态势的话,那才叫不正常的。当然,这么说并不意味着人均二千来美元,就是拉美国家“到顶了”的经济最大值,而是说在此水平上,其经济自然地就不会再呈飙升态势了,至于低速增长,在它,乃正常的必然之势。
必须指出:以北方发达国家标准为标准,达不到此标准就觉得自己不正常的拉美“社会精英”们,他们那套得到美国大力支持的美国式的发展思路,是不正常的;正是这套思路,成为当今拉美社会的一大不稳定因素。因此,拉美社会要克服自己不正常的《百年孤独》乱象,除了道德方面防范在拉美左派身上表现明显的后天热性地缘种因对民族先天寒性地缘种因的戕害(防左)外,还必须在经济方面与右派代表的美国价值观和发展模式划清界线(反右)。
    4、没有强国命的巴西
    拉美国家的前身,全为西班牙和葡萄牙殖民地。在这些殖民地中,巴西之外的地区属西班牙;这些地区,反西班牙战争胜利后,因地域太辽阔、太分散、太不规则、气候太热动,无法组成一个统一的领土大国。只有巴西,因地域统一集中、广大的亚马逊河流域几乎没有人烟、宗主国葡萄牙势力弱小、没有经过战争就和平获得独立,因而脱离葡萄牙后,就组成了一个南半球领土最大的新国家。
    在南半球所有国家中,巴西不仅领土最大,而且自然条件最优越。它的国土,基本上由两部分组成:巴西高原和亚马逊大平原。巴西高原乃一古老高原,高原面极为平整,因而虽说是高原,事实上却比中国某些从地图上看去属平原的“平原”更像平原。亚马逊平原乃世界最大、水量和森林资源最丰富的平原。一个国家,占有这样的领土,可谓永远“不愁吃不愁穿”了。
    正因为自然条件如此优越,世界上才有人一再预言:今日的美国就是明天的巴西。在众多的预言家中,美国前总统尼克松的这番话,值得一论:
    人们把今天的巴西比作上个世纪的美国。巴西幅员辽阔、大部分地区未开发,是个多种族和多民族的国家,有13500万人口。……巴西拥有一些第三世界最壮观的城市,而这些城市周围却是最臭名昭著的贫民窟。……巴西必将在21世纪成为经济超级大国。【尼克松《1999: 不战而胜》 世界知识出版社 1989 P300,301】
    第一,尽管美国与巴西,在当今人类所看重的领土面积、海陆分布、土地资源、水资源、矿产资源、森林资源、人口密度等方面不相上下(有些方面巴西还比美国大为优越),但是如果因此断定今日的美国就是明天的巴西、或今日的巴西就是昨天的美国的话,那就大错特错了。因为在美国与巴西的比较中,最大最关键的一点区别却被人们忽视了:美国国土,全部位于北回归线以外,属温带海洋性气候国家,寒性地缘种因强壮;巴西国土,90%以上位于南回归线以内,属热带国家,寒性地缘种因很弱。然而,一个寒性地缘种因很弱的国家,其发展前景,怎能与一个寒性地缘种因强壮的国家比呢?因此,说今日的美国就是明天的巴西,乃蔽于人不知天的唯心之论。
    第二,巴西的贫民窟,放在美国样气候寒冷的北方国家地区,的确是种不正常现象,不仅将招来外界“臭名昭著”骂名,它尤其还将促使本国阶级矛盾激化,引发激烈的阶级斗争。但在气候炎热的巴西,房子住得简陋一点,又有何关系?(当然,卫生条件,倒是有必要改善的)外人的打抱不平,纯属多余。这正如1970年代后期以来一段时期里,气候寒冷的日本人,当看到印度支那难民没有衣服穿时,就动了他们的慈悲心肠,送了许多考究的“难民服”给这些难民,然而,未想到,一转手,只需几文小钱,这些难民服就从气候炎热的印支难民手中转到了气候较冷的中国百姓手中一样。
    第三,至少20世纪后半期以来,世界上任何国家,离了人均数吨的石油消耗量,要想成为“经济超级大国”,万万不可能。而这样的消耗量,只有气候寒冷的北方国家,才有此需要,像巴西这样气候炎热的南方国家,要这么多石油消耗量有何用?——吃穿住基本不成问题、闲余时间很多、喜欢桑巴舞和足球远胜于工作发财的巴西人,其桑巴舞和足球,现成的阳光就够了,要那么多石油干什么?因此,说“巴西必将在21世纪成为经济超级强国”,亦属蔽于人不知天的唯心之论。而这也就意味着:像印度一样,在巴西的国家命运中,没有世界强国命。当然,也像印度一样,巴西虽然成不了世界强国,但因有极好的自然条件,成为世界上生活过得最舒适的国家之一,乃其天命中所注定的。

广义地缘政治学第六章第六、七节

六、因热动而静止的南部非洲
    1、黑人身体爆发力来自炎热气候
    上世纪末,有人预言:在21世纪,黑人田径运动员将囊括奥运会所有田径奖牌。此言不假。因为在各式各样陆上竞技体育中,只有田径运动不假他人他物、全凭个人身体爆发力取胜(即使马拉松长跑之类的耐力运动,也取决于最后爆发式的冲刺能力),在这一点上,黑人占有天生优势。
    黑人运动员的身体爆发力,人本主义的西方体育专家,喜欢用生理学中的遗传基因解释。然而,美国育种专家巴?班克说得好:“所谓遗传,就是过去环境的综合。”【(日)浅间一男 《人为什么成为人——达尔文进化论质疑》 辽宁大学出版社 1991 p17】据此,我们说:黑人运动员的身体爆发力,与其说来源于遗传基因,不如说来源于炎热气候。
    地球上,以黑种人的故乡南部非洲气候最热。炎热的气候,使得地表一切受热物质都有一种膨胀旺发之势:空气上升速度快,植物生长快,动物(包括人)发育早,人的身体动作快。而这一切的动因,皆来源于太阳辐射能。
    黑种人的皮肤,既是太阳能的产物,也便于吸收太阳能。太阳能吸收多,体能就多;体能多,就得快速释放出去。这样,他的身体爆发力就强。
    然而,来自太阳的身体能量在释放前,首先得把释放者的身体“灌满”。这样,被太阳能“征服”的,首先就是释放者自己。这种征服表现在:黑种民族,身心热动,浑然一体,体温与热带气温内外温差不大,自我感受性和自我意识弱,头脑不冷静,不擅长分析。这种特点,有有利的一面,更有不利的一面。有利的一面是:他爆发出去的力量是浑然一体的,在不讲究大脑分析判断的田径、拳击之类的运动中,能力最强。不利的一面是:身心力量的浑然一体,使他在面临应该动用头脑分析判断能力的复杂情况时,往往不知所措;尤其是:在最讲究分析能力的现代教育中,黑人学生的理解能力,就很弱。——同样的跳越运动,不借助工具的跳高运动,黑人运动员能力最强;借助工具的撑杆跳高运动,黑人运动员就远不如善于分析并因此而善用工具的白人运动员。——人类一切工具和制造并且善于使用工具的手,都是善于分析的大脑的产物(脑指挥手);当然,善于分析的大脑,又是寒冷气候的产物。
    2、艾滋病的根本原因
    人类的性欲和性关系杂乱程度,与纬度成反比,与气温成正比:纬度越低,气候越热,性欲越强,性关系越杂乱。比如今日中国,纬度最低、气候最热的省份是海南省(岛),那里的性交易最活跃,并因此而有当代中国嫖客们的“不到海南,不知道自己精力不行”之说。然而,与纬度更低、气候更热的东南亚相比,海南的性交易,又是小巫见大巫。前者是“国际水平”,后者充其量也只是“国内水平”。然而,地球上,纬度最低、气候最热的地区,是赤道从中间穿过、南北大体平分的非洲大陆。这样,地球上性欲最强、性关系最杂乱的地区,当数非洲大陆。事实也是如此:那地方的人,性欲最强、性关系最杂乱,对性的推崇,世界之最。比如美国的克林顿在总统任职期间惹下的“莱温斯基事件”,对美国人来说,是一种很见不得人的事情,当该事件在美国和世界上闹得沸沸扬扬的时候,肯尼亚人却传话给想要来访又觉得面子似乎不大好看的美国总统:比尔,我们欢迎您!我们不在乎你那点事!我们真不明白,在这种事情上,你的同胞为什么要指责你?在我们这里,搞女人,正是男子汉应有之事!搞得越多,越证明你有本事!
    然而,大自然是不会允许人们一味嗜欲而不受惩罚的,——艾滋病,就是大自然对嗜欲的人们的惩罚。
    非洲的艾滋病,世界之最,这没有什么可说的。这里要说的是:此病的根源,正在气候太热和因此而来的性关系杂乱。这本来是个用不着等到多年的调查归纳后才明白的简单道理。可是,喜欢数据归纳的西方医学家们,多年以来,却一直没从这方面去想,而把原因归结为非洲的贫穷。直到21世纪的某一天,才由某位“善于发现问题”的医生从生活富裕的博茨瓦纳中产阶级的“大量事例”中归纳出这一结论!这说明:在所有科学方法中,至少就“发现问题”而言,数据归纳法,是最笨最不中用的一种方法!——发现问题,最需要的是直觉悟性,而喜欢“数据归纳”的人们,多半是些悟性差的人。
    3、因热动而静止的部族社会
    从现代文明标准看,南部非洲,问题多得让人望而生畏、难以解决;人们因此干脆就对它睁只眼闭只眼。但问题的原因,总得有个解释。而在这方面,人们的看法,就各式各样了。
在持人本主义制度决定论观点的学者们看来,非洲问题的根源,在非洲的“部族民族主义”【王逸舟《当代国际政治析论》 上海人民出版社 1995 p101-106】然而,自然为本的地缘分析眼光,却不如此看,在它看来,包括部族主义在内,南部非洲的一切问题,总根源皆在气候热动。因为这些问题,都有一个共同特征:很不文明。或者说:作为一种阳动过程的人类文明,在气候热动的南部非洲,几乎是静止停滞的。然而,阳动的气候与静止的文明之间,又内在关联,前者为因,后者为果:正因为非洲的气候是热动的,所以它的文明才是静止停滞的。因为阳不能生阳,只有阴才能生阳;阳动的人类文明,起因于阴静阴冷的气候;南部非洲气候阳热阳动,所以生不出阳热阳动的人类文明。此外,“文明”的途径在勤奋工作,然而,正如本书二章六节8小节所说:“工作是一种人体热量的释放,假如外界气温等于甚至高于人体温度,人体热量就释放不出去,或者说‘散热不好’,人必‘懒惰’、必不‘热爱工作’。”——非洲气候,大多等于甚至超过人体温度,这种气候条件下的民族,要“勤奋工作”,谈何容易!
    截去被称为“南锥体”的南美洲那个南部“锥尖”,非洲的气候与南美一样热动。然而,南美人口中的大多数,无论哥伦布以前的印地安人,还是哥伦布以来的拉丁人,都不是南美或非洲炎热气候生出的地道热带民族,而是自北方欧亚大陆而来的外来人;这些外来人,带有欧亚大陆较强(印地安人)和很强(拉丁人)的寒性地缘种因。正因为如此,气候炎热一如非洲的南美,无论哥伦布以前或以后,都有文明社会从中诞生,——哥伦布以前,来自亚洲的印地安人,以自己的亚洲寒性地缘种因为精神资源,在气候炎热的南美,创造了印加文明与马雅文明;至于哥伦布以来的拉丁人的文明程度,只要指出他们带入的天主教,其余的就不必说了。
    与南美不同,部族多如牛毛的南部非洲,占人口大多数的部族人口,全是本地炎热气候生出的地道热带民族;这些热带民族,寒性地缘种因先天本来就弱,后天又未像北美黑人那样得着寒冷气候熏染,因而属世界所有民族中寒性地缘种因最弱的民族。正因为如此,即使到了现代,南部非洲,文明程度依然很低,更不用说在过去,该地就从来没有过自生的文明社会。
    4、南部非洲的文明途径与南非的使命
    南部非洲的问题,棘手处在于:不帮助它,人类良心不忍;帮助它,往往越帮问题越多越严重。
    那么,在这些问题面前,人类是否就束手无策、只能听天由命呢?非也!问题在于:非洲问题的总根源在气候热动,此理,迄今为止一切帮助它的人们,尚未意识到,他们因此而采用的一切帮助法,都带有以热助热特点(尤其西方国家推行的“自由民主”)。这样的帮助法,不“越帮问题越多越严重”才怪!
    问题的根源找准后,正确的帮助法就出来了,这就是:第一,以冷止热、以静制动。这方面,天主教、伊斯兰教、印度瑜珈、中国礼教,其中的诸多教义、仪式、规矩、修身养性法,在非洲,同样适用,应大力倡导。第二,以部族为单位,通过典型示范(应有设备得配备),一点点、一步步地帮助教育他们讲卫生,尤其是性卫生。第三,也是以部族为单位,通过典型示范,一点点、一步步帮助他们渐渐降低人口出生率。
    非洲的贫穷,主要是精神贫穷,上述帮助法,着眼点正在“精神扶贫”。不若此,单纯的物质帮助,越帮问题越多越严重。当然,这样的精神扶贫,成效也不是短期甚至中期就能见的,非有几百年持之以恒、不能中断的努力,方能见效。
    非洲人物质再贫穷,都穷不过中亚穆斯林世界:全年气候炎热的非洲,不穿衣住房,人照样活得好好的;气候冬冷夏热的中亚地区,无衣无房,冬天非冻死不可。而在吃方面,水量和可供人食用的野生动植物远比中亚丰足的非洲,条件也比中亚强多了。因此,对于非洲的物质贫穷,外界帮助它的人们,除了非常时期的紧急救灾,否则的话,睁只眼闭只眼、听之任之可矣。
    与南美大陆大体类似,非洲大陆,也是一个“南锥体”,锥尖在南非。南部非洲中,位处非洲锥尖的南非,纬度最高、气候最不热。因此,所有非洲黑种民族中,南非黑人寒性地缘种因最强、素质最高、最容易接受外界文明。而人类文明,又总是从阻力最小的地区起步的;因此,如果说黑非洲的文明途径,只能通过典型示范,一点点、一步步地加以引导的话,那么,最易接受外界文明的南非,就拥有了“示范典型”的天然优势。因此,无论对国际社会或南非自己而言,在黑非洲的文明道路上,南非的使命,就在在所有南部非洲国家中,发挥其应有的“精神文明榜样”作用。这种榜样所要达到的效果是:当非洲人想到南非时,在他脑海中,首先浮现的形象是:性生活有节制,人口出生率下降,讲卫生,讲礼貌。至于它那所有南部非洲国家中最高的经济水平,倒在其次。
    过去的非洲,需要曼德拉样的民族独立英雄;今后的非洲,需要如同中国春秋时期出现的孔子样的民族文化英雄。

七、东西矛盾的澳大利亚
 
    澳大利亚国土面积与美国相差不大,开发时间与美国差不多同时,前身像美国一样乃英国殖民地,主要人口像美国一样乃英国人后裔。正因为有这么多相似性,19世纪后期以前,无论澳洲人自己还是外界,对澳大利亚的未来,都看好它那“另一个美国”样的前途。不但如此,澳大利亚人甚至以“前程远大的人”自居,一度雄心勃勃地要与美国一比高下,争占英语国家第一把交椅。然而,19世纪后期,高下分出了:无论硬国力还是软国力,澳大利亚都被美国远远甩在后面,以至那时以来的澳大利亚人,不但在美国面前甘拜了下风,为数不算少的澳大利亚人甚至还作如是想:干脆取消自己的独立,成为美国的第五十一个州得了。
    与美国有着那么多相似点的澳大利亚,之所以在与美国的“比高下”中被比下去,原因在于:美国是一个北方大国,寒性地缘种因强壮;澳大利亚是一块南方大陆,纬度没有美国高,寒性地缘种因没有美国强壮,不仅降雪量很少,降雨量也不多。
    作为一个国家,澳大利亚的比较优势在于:第一,绝大多数人口为欧洲移民,国民身上原本就带有强壮的欧洲先天寒性地缘种因,因而国民素质高。第二,这种强壮先天寒性地缘种因虽然未像北美欧洲移民那样,因移居地降雪量的比欧洲更为壮观而得到加强,但也未像南美欧洲移民那样,因移居地气候的炎热难见冰雪而受到大的损失:大体说来,全部国土位于南纬10度到40几度之间的澳大利亚,不是一个南方热带国家,而是一个南半球的准北方国家。第三,国土面积广大,人口密度很小,人均生存空间广大。
    作为一个国家,澳大利亚的比较劣势在于:第一,降水稀少,不能满足较多人口高质量的生活需求,国家容量和气度不大。第二,人口来自欧洲,可国土又离亚洲最近,与它邻近的亚洲国家,又是人口密度很大的东南亚,外来移民问题吃紧。第三,自我生存能力较低,无力成为“多极世界”中的单独一极,为了保持自己的欧洲传统和高质量的生活水准,为了不被亚洲移民潮淹没,不得不求助于美国;但这样一来,又加大了本应友好相处的与亚洲国家的距离,并有可能激化与亚洲国家的矛盾,这对它更是不利。
    的确,与东亚国家在同一经度线上且纬度距离不远的澳大利亚,它那西方国家式的高质量生活水准,它那人均面积广大的国土,在贫穷人口占大多数、人均生存空间狭小的东亚人眼中,诱惑力是很大的:二战时期的日本军队,其南下政策的最大目标之一,就是征服和占领“本属东方”的澳大利亚。甚至到了冷战结束后的当今时代,远在东亚之外的俄罗斯自由民主党主席日里诺夫斯基,在其著名的“最后一次瓜分世界”的“日里诺夫基公式”中,也令东亚人听了觉得很高兴地把澳大利亚划为中国日本为首的东亚势力范围(四章五节5小节)。——面对如此情势,澳大利亚能高枕无忧吗?
在此情势下,无论怎样地不愿得罪东亚国家,在一个相当长时期内,澳大利亚都会“两害相权取其轻”地选择与美国站在一起,接受美国的保护,甚至危急时刻,不排除它干脆真的成为“美国的第五十一个州”的可能。这就是为什么在冷战时期,它会与美国积极签订“澳新美防御条约”,而在冷战后的今日,又积极参加美国“导弹防御系统”的原因。然而,地缘大势是很难抗拒的:长期看,位处东方、远离西方的澳大利亚,总会渐渐染上东方色彩、成为东方一员的。其它不说,单单亚洲“偷渡客”,它就防不胜防,——历史上,从来没有一个有诱惑力的国家地区,能够有效防止“外部无产为者”自发的移民浪潮对自己的威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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