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以来,我国IT产业存在“缺芯少魂”的问题,芯指的是芯片,魂指的是操作系统。操作系统是连接硬件和应用软件的媒介和桥梁。如果无法在操作系统方面实现安全可控,整个信息安全就无从谈起,而恰恰当下国内桌面操作系统市场基本被微软垄断。近年来,对于发展国产操作系统有多条途径,有的厂商基于Linux二次开发国产OS,有的厂商则引进Win10,打造Win10中国政府版。在本土技术与海外技术存在较大差距的情况下,引进国外技术或开源代码本身没有问题,关键是要形成自主研发和技术迭代的能力。特别是在当下的国际局势下,单纯依靠引进国外技术是短视的,必须立足实际,以现有的技术成果为基础,坚定不移的自主研发。
Win7停服给国人敲醒警钟
过去,有人认为没有国产OS也无所谓,因为已经有Win7这类成熟产品,而且破解版到处都是,根本不愁没有操作系统用。然而,Win7停服则给国人敲响警钟。
在2015年,微软推出了Win8,不知是Win7太过成功,还是用户已经习惯了XP和Win7,使Win8在问世之后遭遇了滑铁卢。如今,Win10遭遇了Win8相同的问题,在发布Win10的时候,微软定了一个小目标,3年达到10亿用户。然而,结果却不经如人意。虽然Win10成为继Win7之后第二大操作系统,但与微软的期待仍有差距。软件是有生命周期的,也是在不停升级换代的,从软件版本管理角度,也不可能无限维护某个旧版本。因此,微软停止对Win7技术支持有利于促使客户把Win7升级到Win10,并降低软件维护成本。
一直以来,Win7 被认为是安全的,主要是因为相关单位审查了Win7 的源代码后,没有发现严重的后门和安全隐患。之后Win7 被列入政府采购名录,并在政府、国企、事业单位中大批量应用。不过,在微软放弃对Win7的技术支持之后,Win7的安全隐患与日俱增。
就在微软刚刚宣布放弃对Win7的技术支持后,安全研究人员就发现了0day漏洞,此次捕捉到的0day漏洞洞可以分别利用IE、火狐等浏览器进行攻击,植入病毒或对目标进行监控。当时,这个漏洞已经被反馈给了微软,但微软对此无动于衷,未针对IE做出更新,相比之下,火狐浏览器已经针对这一漏洞进行了修复。微软之所以对新漏洞无动于衷,究其原因还是基于商业逻辑,通过各种方式“逼迫”用户放弃Win7,选择Win10。
当下,政府和国企大量装载Win7,其中关键信息基础设施Win7占有率达到了60%以上,部分行业甚至可以达到70%。在微软停止对Win7进行技术支持情况下,攻击者可以利用Win7的漏洞危害中国政府和企业的信息安全。
2017年,永恒之蓝就在全球大规模爆发,近年来,利用Win7系统漏洞正频繁出现。由于Win7市场份额巨大,在微软放弃技术支持后,必然被全球黑客戳的千疮百孔,随着时间的推移,Win7的安全隐将患与日俱增。
CentOS的策略变更证明直接使用开源软件也不是长久之计
也许有人说,Windows靠不住,那还可以用开源的操作系统,比如CentOS,然而,CentOS停服则证明,开源软件也未必可以无限依赖。
2020年12月8日,CentOS项目宣布,CentOS8将于2021年底结束,而CentOS7将在其生命周期结束后停止维护。CentOS最初是一个开源社区项目,后被红帽公司收购。红帽公司有Fedora、CentOS、RHEL三个Linux发行版,Fedora有点像实验版本,经过测试稳定后,增加的特性和功能会迁移到RHEL上,而CentOS则是RHEL的免费版本。诚然,CentOS的用户虽然无法得到红帽公司的商业支持,但可以获得开源社区的维护和支持,在使用上CentOS和RHEL相差无几。正是因为免费这项特性,使国内不少公司和用户选择CentOS。
过去,CentOS虽然背靠红帽公司,但在资本和IBM面前显得软弱无力。在被IBM收购之后,资本显然对CentOS和RHEL“抢饭碗”的现状不满,终结免费的CentOS8也在情理之中。其实,IBM的做法和当年甲骨文收购Sun之后的做法如出一辙,被资本抛弃之后,CentOS8也许会是另一个Solaris Unix。正是基于这种残酷的现实,一位国外网友呼吁:“如果有一天Oracle、IBM、MS等寡头收购了你喜欢的软件,请尽快启动迁移”,“从CentOS4以来,我们的开源项目都是基于最新的CentOS版本的,我们的旗舰产品运行在CentOS8上,我们已然把一切都押注在了他们承诺的2029年5月31日生命周期上”。还有老外认为CentOS是被IBM坑死的,甚至认为红帽在背叛开源社区。
由于CentOS免费,且在产品性能和体验上完全就是RHEL的水平,免费好用的属性使CentOS在国内拥有不低的市场占有率,在在CentOS8停止维护后,国内用户失去了免费且好用的操作系统,面临何去何从的问题。
坚定不移自主研发
从Win7和CentOS停服的例子可以看出,靠山山倒,靠人人跑,国外寡头和开源软件都靠不住,这些事件无一例外表面,必须自主研发操作系统。拜登上台后,并没有像分析师所预想的那样,采取与特朗普相反的对华政策,反而全盘接受并延续了特朗普的对华政策,甚至在有些方面相对于特朗普有过之而无不及。从大环境上看,必须坚定不移自主研发,具体来说,就是要加强队伍建设,完善软件生态建设,构建技术体系。
首先,必须加强队伍建设。早些年,国内OS厂商大一些的也就只有几百人,小一点的还不足百人。也就是这几年在政策和资本的刺激下,国内OS厂商把员工规模扩大到了千人规模。但这个规模还是小了一些,当年微软写Win7时,长期投入1000人左右,做了四年的时间,写Windows XP时则集中了5000余名程序员开发。只有把队伍规模扩大到四、五千人,才有望像微软那样迭代产品。
其次,必须完善软件生态建设。软件生态建设是一个长期工作,必须坚持不懈,循序渐进,可以采用从特定行业开始着手,以农村包围城市的方式发展。从近年来的试点来看,国产Linux操作系统已经能够基本满足日常办公的需要,常用的办公软件已经基本齐全,OA、打印机等也在逐步解决,一些国家重大项目,也是国产OS的根据地。近期新闻联播就报道“麒麟OS兼容的软硬件达到3万多款,服务多个国家重大项目”。
最后,是构建技术体系。目前,以Wintel、AA体系为代表的国外技术体系牢牢把控着我国电脑和智能手机市场,若要想冲破Wintel、AA体系的垄断,跟在洋人身后吃土是没有前途的,一些公司引进Win10,引进ARM CPU,最终只是在强化Wintel、AA体系的垄断,成为外商的打手。操作系统和CPU具有天然的盟友关系,国产操作系统要想与Windows对抗,必然要找到与自己最契合的CPU,构建起独立于Wintel、AA体系的第三套技术体系。就如麒麟的孔金珠在新闻联播里说的那样:任何一家单打独斗都是不可能的。
结语
目前,国产桌面OS基本属于基于开源代码二次开发,国内诸多Linux操作系统公司实力有限,所做的工作并非是自建内核,或从内核搭建的系统,而是基于发行版(Fedora、Debian)进行二次开发,也就是不少网友调侃的“换皮”。
诚然,如果有从零开始自己写的OS自然是好,但问题是没有,而国产化替代和信创大潮已经到来,时间不等人。在当下这种情况下,基于BSD、Linux内核开发自己的操作系统也是一个选择。基于开源代码二次开发不是问题,问题的关键在于国产OS必须具备审核漏洞的能力和自主技术迭代能力。只要国内企业能够把开源代码彻底吃透,并且能够依赖自己的能力自我迭代,即便将来出现制裁,国内厂商也能摆脱国外技术支持自己走下去,实现“青出于蓝而胜于蓝”,那就可以称为自主。
在重视技术自主的同时,也要注意能否在商业上形成正循环,毕竟欧美公司中,技术厉害但商业上失败而垮掉的公司不止一两家,能否在商业上形成正循环使企业能否持续发展的基础,在这方面,信创对于国产OS可谓是及时雨,据统计,2020年国产OS两强营收分别为6亿元和4亿元,其中麒麟软件位居榜首。当下,信创提供了一个非常好的平台,希望国产OS能够抓住机遇,以信创为阶梯,实现技术自我迭代,螺旋式提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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