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全球化背景下，资本追求利益最大化的本性愈来愈公开化，程度之广到了如此迅猛的地步，以至于已扩散到世界每一个角落。资本家阶级在全球范围内共同剥削工人阶级，资强劳弱的态势与日俱增，工人阶级必须清醒地认识到资本家的残酷剥削本质，统一认识，深刻地实现工人阶级的广泛联合，积极应对挑战，反抗压迫和剥削。
随着全球化的不断升级，跨国公司规模日趋扩大，世界各国之间的联系越发紧密，资强劳弱的态势也逐渐凸显。工人阶级相对处于弱势地位。在这种情况下，工人阶级是如何认识自己当前的情况的?工人阶级作为一个整体是否已认识到联合行动的必要性?工人阶级是否能够清晰勾画出其同一阶级的成员范畴?如果工人阶级能够形成正确认识，那么，在此之后应采取哪些行动?
对这些需要加以关注、思考和研究的问题可从四个方面进行阐述：第一，在新的背景下，如何划定工人阶级的范围；第二，工人阶级的阶级意识主要包括哪些内容；第三，工人阶级在阶级意识上存在何种问题；第四，如果要强化工人阶级阶级意识的统一性，应采取哪些行动。
一、工人阶级范畴界定
"至今一切社会的历史都是阶级斗争的历史。"[1]"阶级"是马克思政治理论的核心概念，离开阶级分析的方法就无法解释社会发展的客观现象，也无法透过现象分析社会发展的本质。资本主义社会之所以能够代替封建社会，离不开农民阶级与地主阶级之间的斗争，同样，社会主义代替资本主义的过程也离不开阶级斗争的推动力量。列宁曾经给阶级下过这样一个定义："所谓阶级，就是这样一些大的集团，这些集团在历史上一定的社会生产体系中所处的地位不同，同生产资料的关系(这种关系大部分是在法律上明文规定的)不同，在社会劳动组织中所起的作用不同，因而取得归自己支配的那份社会财富的方式和多寡也不同。所谓阶级，就是这样一些集团，由于他们在一定社会经济结构中所处的地位不同，其中一个集团能够占有另一个集团的劳动。"[2]"没有对抗就没有进步，这是文明直到今天所遵循的规律。"[3]
随着生产力的发展，资本主义的生产方式逐渐取代了封建主义的生产方式，资本主义的最大特点是使社会的阶级矛盾简单化，发展为资本家和工人之间的矛盾、资产阶级和工人阶级之间的矛盾。工人阶级出卖劳动力(包括体力和脑力)、不占有任何生产资料，他们的劳动成果大部分被资产阶级所剥削。工人阶级是人类历史上第一个有可能形成自己的阶级意识的劳动阶级，有可能跳出剥削阶级意识形态的一个具有革命性的领导阶级。实践赋予工人阶级以资产阶级掘墓人的历史重任。这是因为工人阶级代表着最先进的生产力，是大工业发展的产物，处于资本主义生产结构的核心，但是它的"阶级利益却不能在资本主义制度内得到满足"[4]，因此工人阶级的真正解放必然要突破资本主义生产方式的限制，最终以生产资料的公有制代替私有制，实现全人类的解放事业。
工人阶级必将冲破资本主义生产方式的限制，同时工人阶级也有能力肩负起资产阶级掘墓人的重任，这是由多种因素共同决定的，其中包括工人阶级是现代化大工业的产物，体现了生产社会化的趋势；工人阶级还是人类历史上第一个有文化的劳动者阶级，可能形成自己的阶级意识和自我意识；工人阶级具有高度的组织性和纪律性；他们不占有任何生产资料，只有通过出卖劳动力而间接占有生产资料。[5]工人阶级为了完成这一伟大的历史使命，必须形成强烈的阶级意识，只有如此才能捍卫这个阶级存在的意义并实现其肩负的责任，同时，只有具备强烈的阶级意识，才能加强工人阶级作为一个整体的凝聚力和号召力。工人阶级历史使命的实现不仅仅需要具备阶级意识，而且还内在地包括了阶级意识的统一性和深刻性。
当今，强调工人阶级的阶级意识有着更为深刻的意义。马克思恩格斯时期所指的工人阶级主要是指产业工人，即从事最艰苦、最危险、最脏、最累的工作的工人，他们通常生活在社会的最底层。然而，随着生产力的发展，跨国公司的出现，全球化的日益发展，资本主义国家的经济结构发生了变化，第一产业的从业工人，即传统意义上的产业工人的数量不断减少，而第三产业即从事服务业的工人数量不断增加。工人阶级内部出现了诸多不同阶层，今日的工人阶级已不同往昔，无论在物质资源保障方面还是民主参与等方面，工人阶级都获得了不可与过去同日而语的优越地位。因此关于工人阶级在分化、告别工人阶级的语调逐步上扬。例如，有学者认为，随着资本主义经济的迅速发展，经济结构的不断调整，传统意义上的工人阶级已经消失了，工人阶级的绝大多数已经步入了中产阶级的行列，即使是从事较低端工作的非体力劳动者也习惯将自己划入中产阶级的行列，似乎已经摆脱了无产阶级的命运。
工人阶级是否已经由过去的无产阶级变为有产阶级?要明确划分无产阶级和有产阶级，根本不在于生活资料，而是生产资料。虽然部分工人现已住上楼房、拥有汽车，但这些只是生活必需品，属于生活资料的范畴，而非生产资料。当然，我们不能否认在工人阶级内部存在着生活差距扩大的现象，工人阶级内部也逐步出现分层，例如知识阶层、白领阶层、蓝领阶层，产业工人和服务业工人。工人阶级的范围在不断扩大，工人阶级的构成主体本身也在向多样化方向发展。这样，工人阶级内部的矛盾也就表现出了多样性的特征。除了本国工人阶级因不同阶层的出现产生各种分歧以外，由于资本的无限扩张，西方发达资本主义国家对新自由主义的大规模推广，拉美等很多发展中国家对市场经济完全放开，产生了大规模的失业人口，为了寻求生存的机遇，很多人迫不得已选择移民，这就产生了移民工人与当地工人之间因竞争就业岗位等问题而产生了矛盾和冲突。因此，为了凝聚工人阶级的力量，使工人阶级发挥更大的作用，就必须强化工人阶级的阶级意识，并逐步加以统一和深化。
二、工人阶级阶级意识的主要内容
西方马克思主义创始人、匈牙利学者卢卡奇认为，阶级意识是"理性的适应的反映，这种反映最终要归因于生产过程中特殊的典型的地位。阶级意识既不是组成阶级的单个个人所思想、所感觉的东西的总和，也不是它们的平均值"。[6]工人阶级的阶级意识只有自身以主体的身份，而不是被动地以客体的、物化的身份出发，才能对工人阶级所处环境有一个整体的、全面的、能动的把握，从中认识到工人阶级在社会变革中的作用。工人阶级阶级意识的具体内容主要涉及以下几个方面。
1．准确的阶级定位工人阶级应该有明确的阶级定位。工人阶级是资产阶级的掘墓人，最终要消灭资本主义制度，代之以生产资料公有制为主体的社会主义，并以实现共产主义为最终的奋斗目标，实现人的全面和自由发展。在资本主义社会，在阶级压迫和剥削没有彻底消灭之前，工人阶级的阶级属性是不会改变的。资本主义的本性自始至终都是剥削。虽然，在一定程度上工人阶级的工作环境和生活状况都有了一些改善，但是要明确，今天工人阶级生活状况的改善不是资本家的恩惠，而是工人阶级与资本家长期斗争的结果。即使是发达国家为工人阶级提供较为完善的社会福利政策，也不过是将原本应该属于工人阶级创造的价值以另一种方式支付给工人而已。资本家之所以为工人提供相对完善的社会福利政策，其最终目的是为了让工人阶级更加心甘情愿接受资本家的剥削并榨取其剩余价值，磨灭其阶级意识，同时也是为了维持物质资料再生产和人口再生产的顺利进行。总之，是工人阶级养活着资本家，而绝不是资本家养活了工人阶级。在与资本家斗争的过程中，工人阶级也会遭遇层层的限制和阻力。很多资本主义国家(特别是发达资本主义国家)虽然明确规定工人有罢工的权利，但却为其设置了三道"防火墙"，第一道防火墙是罢工程序的限制，第二道防火墙是罢工程度的限制，第三道防火墙是司法程序对罢工问题的最后介入。[7]此外，随着生产力的提高，工人创造的价值远远高于过去单位时间内所能创造的价值，因此资本家有条件在不影响其资本增值的情况下，拿出一部分价值来改善工人阶级的生活状况，从而笼络部分工人阶级，促使工人贵族的形成，瓦解工人阶级的整体性。工人阶级在实现其目标的过程中还将遇到各种各样的困难。但无论如何，工人阶级应始终明确自身的阶级定位，绝不可以也不可能与资产阶级站在同一行列之中。
2．经济要求与政治变革并重
工人阶级在实现其奋斗目标的过程中，必须考虑长远目标和近期目标两大任务。对于工人阶级来说，长远目标无疑是推翻资产阶级的统治，实现生产资料的公有制，消灭剥削，而近期目标则是需要根据现实情况，根据各个国家发展的不同程度和面临的不同问题，具体问题具体分析，例如发达国家工人阶级的关注点多是集中在经济利益方面(包括工资待遇、社会福利等等)，当然也会涉及政治方面的一些权利。之所以要分清长远目标和近期目标，主要是因为当前资本主义国家平稳发展，而且资产阶级掌握了丰富的与工人阶级周旋的经验和经济实力，特别是在目前处在资强劳弱、工会影响力未能完全发挥的情况下，近期目标显得更为重要。马克思在1859年版《〈政治经济学批判〉序言》中提出："无论哪一种社会形态，在它所能容纳的全部生产力发挥出来以前，是绝不会灭亡的；而新的更高的生产关系，在它的物质存在条件在旧社会的胎胞里成熟以前，是绝不会出现的。"在目前的情况下，呼吁工人阶级团结起来推翻资本主义国家现有的统治是不现实的，也是不可能取得成功的。
工人阶级应充分利用资本主义国家赋予的权利，确切地说，这是工人阶级已经争取到的为数不多、范围有限的权利，如投票、民意测验、罢工、游行、示威等等，以期对国家政治过程产生正面影响。为了把劳资冲突控制在经济斗争范围内，发达资本主义国家采取一些改良或者改善措施，从工人争取利益的多次行动中不难看出，要求进行政治变革、参与决策和管理的工人运动微乎其微。[8]工人阶级行动的完整形态，不仅应该包括工人阶级的经济利益，还应包括为争取政治权利而进行的斗争。只有这样，才能有望从根本上动摇资本主义的统治。
3．工人阶级的凝聚力
工人阶级只有作为整体才能发挥其真正的作用，资产阶级作为工人阶级的对立面已经日益形成巩固的经济政治联盟，为共同剥削本国及他国的工人阶级彼此创造条件，跨国公司的建立为此做了最好佐证。在这种情况下，工人阶级的个别团体或者成员如果单枪匹马、孤军奋战必将遭到失败。因此，不仅本国的工人阶级应当适时联系起来，而且各国工人阶级之间也应加强彼此之间的联系，充分认识到利益的相互关联性。可喜的是，在各国工人的罢工事件中，也不乏一些地区和国际范围内的工人联合行动，这也为全球化条件下的西方工人运动和社会主义运动提供了一条现实可行的替代道路、一种新的选择。[9]然而，我们也必须客观面对这样一个事实，即资产阶级促使资本在全球范围内运转，实现利益的最大化，其效率和所需时间周期都相对较短，而工人阶级的联合，特别是国际性联合则是一个漫长的过程，因此工人阶级既要对此有充分的思想准备，同时还要抓住机会促进局部、地区的工人走向联合，为工人阶级的国际性联合创造条件、夯实基础。
三、工人阶级在阶级意识方面存在的问题
1．缺乏统一性
工人阶级的阶级意识应注重强调凝聚力，这种凝聚力也是统一性的集中表现。工人阶级当前的普遍行为，反映出工人阶级在阶级意识方面缺乏统一性，在分清敌我方面存在模糊性。美国资深记者隆沃思曾撰文指出："贸易夺走下层的工作，科技接管了中层的工作，而原来从事这些工作的人，为了夺取仅存的低薪工作，与原来的劳工阶层斗得头破血流。"[10]发达资本主义国家的统治阶级更有条件采取措施，破坏工人阶级的团结，隐蔽地使他们内部发生冲突，从而坐收渔翁之利。例如，脑力劳动者由于工作特点的关系，习惯于个人独立进行工作或小部分人配合开展工作，有时为了维护自己的知识产权，还要互相戒备，因此难以形成凝聚力较强的组织，导致工人阶级的组织性降低。[11]组织程度降低必然导致工人阶级的行动效率低下，从而使工人阶级的影响力下降。资本主义国家再一次彰显了其掩盖剥削、阻碍工人阶级形成自身意识的本领。
卢卡奇在《历史与阶级意识》中曾分析到，"物化的基本结构可以在近代资本主义的一切社会形式中找到……然而这一结构只有在无产者的劳动关系中才表现极其清楚和可以被感知。这首先是因为，他的劳动早在他的直接具体的存在中，就已具有一种赤裸裸的抽象的商品形式，而在其他劳动形式中，这种结构是隐藏在'脑力劳动'、'责任'等假面具后面的"。[12]对于不占有任何生产资料的工人阶级更是如此，他本应该更容易、更清晰地认识到自身的阶级地位，形成阶级意识，但是，由于资本主义国家的统治方式、统治手段经过数百年的锤炼，变得更加隐蔽、更加具有欺骗性，全球化更使资产阶级将全世界的无产者都视为其剥削的对象，工人阶级在整个全球化过程中处于劣势地位，无形之中对工人阶级阶级意识的形成产生阻碍。
随着科技的进步，生产力水平的不断提高，资本在全球范围内配置资源，资本家有足够的实力通过金钱收买部分工人，使其成为工人贵族，以达到分化工人阶级的目的。随着资本主义的魔爪伸向全世界，全世界的无产阶级都成为他们剥削的对象，因此资本在寻求成本最低化的同时为自身带来了无数的剩余价值和超额利润。资本家更易从剥削的剩余价值中拿出很小的一部分来收买工人阶级，使工人阶级内部不断分层，破坏工人阶级的整体性和团结性，并转移工人阶级对资本家的敌视，将斗争的矛头指向工人阶级内部。
2．深刻性不足
由于工人阶级的组成结构在不断发生变化，工人阶级形成总体把握自身处境的能力需要经历一个逐步提高的过程，这就决定了统一的、深刻的工人阶级意识的形成也需要一个较长的时间。只有经过较长时间的磨炼，经过工人阶级争取经济利益、政治利益的实战，工人阶级才能形成更为深刻的阶级意识。当前，西方发达资本主义国家的工人运动主要停留在对资产阶级划定的经济权益的争取，而对政治力量的诉求却极为薄弱。工人阶级为争取经济利益(如提高工资、改善工作环境、生活条件等方面)而采取的行动，其意义不可忽视，但也应在适当时机将经济要求上升为政治诉求，最终改变工人阶级受剥削的现状，消灭剥削。在此需特别说明的是，工人阶级争取经济利益的斗争在工人阶级实现最后解放的过程中扮演着重要的角色，不能因其只是暂时改变工人的生活现状、未从根本上触动资本主义统治的根基，而忽视其发挥的作用。毕竟，"工人斗争的真正成果并不是直接取得的成功，而是工人的越来越扩大的联合"[13]，在联合的努力下，工人阶级在面对诸如2007年爆发于美国并席卷全世界的经济危机时也"应当同资本家争论工资究竟该降到什么程度"，而不是任其随心所欲地大幅度降低工资。[14]换言之，即使是在资本主义经济危机发生时期，在经济萧条、资本家借机转嫁危机时，工人阶级也应尽量争取自身的经济利益。甘心忍受经济危机时大规模的失业率、大范围降低工资和相关福利的大幅度退缩，只能引来资本家对工人更为沉重的剥削。在经济萧条时期尚且如此，则"在产生额外利润的繁荣阶段"，工人阶级"如果不争取提高工资，按整个工业周期平均计算，他就会甚至得不到他的平均工资或他的劳动价值。他的工资，在这个周期的不顺利阶段，必然要受影响，如果在这个周期的繁荣阶段，还要求他不去争取补偿，那就太愚蠢了"。[15]
在资本主义社会里，阻碍工人阶级的阶级意识走向深刻的因素是不胜枚举的，甚至可以说整个资本主义制度都试图磨灭工人阶级的阶级意志，使其安于现状。资本主义声称自己是社会形态的完美状态，只能改变资本主义社会的不足，而不可能有更好的社会制度取而代之。在今天，资本主义社会内部又出现了越来越显著的社会主义因素。[16]但是这些国家中的合作经济、社会保障、职工参与管理等"新社会因素"对工人阶级有着强烈的暗示作用，似乎在资本主义框架内，通过和平的手段可以实现社会主义和平长入资本主义社会，从而导致工人阶级安于现状。由此可见，虽然我们期待和平的手段，但同时我们绝不应该放弃革命的手段。要使工人阶级树立一种坚定的信念，促使一种强烈的完整的阶级意识在工人阶级的头脑中生根发芽，需要一种外界的推动力。工人阶级现今正处于这个十字路口上，需要采取恰当的行动策略。
四、强化工人阶级阶级意识统一性和深刻性的行动策略
1．充分发挥工会的作用
工人阶级联合会的作用在于将所有的工人阶级都吸引在自己身边，使工人阶级在采取行动时事半功倍，而不至于前功尽弃。因为"只要有些工人还没有加入联合会，有些人为了资产者所许诺的眼前利益准备退出联合会，这种合法手段就起不了什么作用。特别是在局部罢工时，厂主很容易从这些害群之马(所谓工贼)中招雇工人，从而使联合起来的工人的努力毫无结果"。[17]工人阶级的罢工权利是长时间与资产阶级斗争的结果，而在罢工过程中，如果不能充分发挥工会的作用、发挥工会对工人阶级的组织功效，那罢工权利对工人阶级而言就形同虚设。
工会在某些国家虽有式微之势，但其作用仍不可忽视。2008年，希腊发生了几次罢工，最大规模的两次大罢工是3月19日和10月21日发生的。3月19日罢工的领导者是希腊工人阶级的最高领导者--希腊全国总工会；10月21日的领导者是希腊工会组织中的两个最大工会--全国劳工总会和全国公职协会。[18]通过希腊罢工透视工会在罢工中的重要地位，我们很容易看出，工会的作用不能忽视，因此，现阶段工人运动的主要内容应包括重建工会、重新恢复工会的作用，在英、美等工人运动受重创的国家，更应发挥工会的作用。劳方和资方的权力天然地不平等，在没有制衡的情况下，资方可能为所欲为，为了均衡这种不平衡的局面，工人应团结起来，只有团结起来的工人才有能力和资方进行对话和谈判。[19]为了团结工人阶级，最为可行的方式就是通过工会这一组织，无论工会目前的行为是否令人满意，对工人阶级而言，实现本行业工人阶级的联合、本国工人阶级的联合乃至世界各国工人阶级的联合，必须有一个中间性的桥梁或者组织，现今唯有工会堪当此任。
工会不仅在罢工等较为激烈的行动中潜移默化地让工人认识到团结的力量，同时工会还应广泛地发挥教育、培训方面的职能，让更多的工人阶级从思想上认识到自身所处的地位以及如何一步一步维护、争取自身的合法权益。
2．发挥白领工人的作用
在现代经济结构调整的背景下，白领工人已经成为工人阶级的重要组成部分。白领工人是相对于"蓝领工人"而言的，即在企业中主要从事脑力劳动的雇佣劳动者。"白领"的最小范围是企业中的管理人员和技术人员，最大范围还包括国家公务人员等。白领工人无论在数量上还是在受教育程度上都占有相对的优势，这有助于其形成独立的思想和意识。目前，从资本主义国家，特别是发达资本主义国家工人阶级结构的变化来看，白领工人的人数在不断攀升。因此在未来工人阶级的行动策略中，白领工人有可能也有潜力发挥更重要的作用。由于所从事的工作绝大多数是高强度的脑力劳动，越来越多的白领工人意识到自己的付出与收入不成比例，能够深刻地意识到剥削的存在。特别是在发达资本主义国家，工会行动更需要白领工人的加入，例如，在英国，劳动力的绝大多数是由办公室工作人员、新闻记者、咨询工作人员以及教师等白领工作人员组成的，他们现已成为英国组织最为严密的工人队伍。[20]
3．积极促进工人阶级的团结性
在资本主义国家，全球化对工人阶级的生活造成了种种负面影响。全球化的不断发展导致全球范围内阶级结构的调整，大批工人失业下岗、收入锐减，加上原有的"福利国家"制度在全球化冲击下开始崩溃，一般工人的福利水平大幅度下降，从而沦为全球化的受害者。[21]工会应充分利用这一时机，积极借此机会让工人了解全球化发生的根本原因是资本扩张，其后果是对全世界工人的剥削和压迫。此外，工会还应注意到诸如女权运动、生态运动等运动的发展，从中寻找与之合作的契机，提升工人阶级的阶级意识与行动的团结性。如果从另外一个角度看，女权运动、生态运动等组织的兴起也是伴随着全球化而产生，因此可以说全球化造成了资本家不愿意看到的结果：一方面加深了资本家对工人阶级的剥削，另一方面也促使工人阶级更为深刻地意识到自身所处的地位，明确自身的历史使命，进而为实现无剥削、无阶级的社会而团结起来。
五、结语
强化工人阶级阶级意识的统一性和深刻性，需要一个漫长的过程。在此过程中需要不断积累和培养阶级意识，因此，目标的实现虽然遥远，但绝不意味着我们就此束手无策，无所作为。恰恰相反，应该抓住每一次让工人参与实践的机会，为他们创造接受教育的机会，不断增强工人阶级阶级意识的统一性和深刻性。在可预见的未来，工人阶级为争取自身利益的斗争必然会受到更加严厉的限制。马克思早在《1848年至1850年的法兰西阶级斗争》中就明确断言："革命的进展不是在它获得的直接的悲剧式的胜利中，相反，是在产生一个联合起来的、强大的反革命的过程中，即产生一个敌对势力的过程中为自己开拓道路的。"[22]工人阶级也只有经历这样的洗礼才能真正走向成熟、走向联合。
[参考文献]
1．《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1卷，人民出版社，1995年。
2．《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2卷，人民出版社，2009年。
3．《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3卷，人民出版社，2009年。
4．〔英〕唐纳德·萨松：《欧洲社会主义百年史》，姜辉、于海青、庞晓明译，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2008年。
5．聂运麟等：《当代资本主义国家共产党--低潮中的奋进、变革与转型》，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2007年。
6．蒲国良：《世界社会主义运动概论》，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2006年。
7．黄宗良、林勋健：《冷战后的世界社会主义运动》，北京大学出版社，2003年。
8．朱光等：《国际共产主义运动史》，黑龙江人民出版社，1986年。
9．〔匈〕卢卡奇：《历史与阶级意识》，杜章智、任立、燕宏远译，商务印书馆，2009年。
10．于海青：《国际金融危机以来西欧罢工运动及其对社会主义运动的影响》，《科学社会主义》2010年第5期。
[注释]
[1]《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1卷，人民出版社，1995年，第272页。
[2]《列宁选集》第4卷，人民出版社，1995年，第11页。
[3]《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4卷，人民出版社，1958年，第104页。
[4]吴宁：《工人阶级的终结--兼析高兹的〈告别工人阶级〉》，《当代世界与社会主义》2010年第4期。
[5]侯惠勤：《工人阶级的自我意识源于马克思主义》，人民网http：//theory．people．com．cn/GB/49150/49152/8760321．html。
[6]〔匈〕卢卡奇：《历史与阶级意识》，杜章智、任立、燕宏远译，商务印书馆，2009年，第109页。
[7]李满奎：《欧洲罢工潮中的三道"防火墙"》，《法制日报》2010年3月2日第010版。
[8]吕薇洲：《低迷而不沉寂的发达国家工人运动》，《党建》2009年5月。
[9]于海青：《国际金融危机以来西欧罢工运动及其对社会主义运动的影响》，《科学社会主义》2010年第5期。
[10]李丹：《冷战后国际工人运动并未沉寂》，《上海工运研究》2006年第3期。
[11]林茂：《当今资本主义国家工人阶级状况分析》，《理论学习》2001年第10期。
[12]〔匈〕卢卡奇：《历史与阶级意识》，杜章智、任立、燕宏远译，商务印书馆，2009年，第265页。
[13]《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2卷，人民出版社，2009年，第40页。
[14]《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3卷，人民出版社，2009年，第71页。
[15]同上。
[16]罗文东：《论当代资本主义内部的"新社会因素"》，《理论前沿》2004年第14期。
[17]《马克思恩格斯文集》第1卷，人民出版社，2009年，第452页。
[18]李龙强：《当代国际工人运动的一些新特征--透视近期的两次希腊工人大罢工》，《中国社会科学院院报》2009年3月19日第004版。
[19]郁喆隽：《欧洲劳资冲突背后的工会身影》，《社会观察》2009年第9期。
[20]张安顺：《英国工人阶级、工会运动的现状及变化趋势》，《北京市工会干部学院学报》2008年第2期。
[21]李丹：《冷战后国际工人运动并未沉寂》，《上海工运研究》2006年第3期。
[22]《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1卷，人民出版社，1995年，第376页。
(单位：中国社会科学院研究生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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