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国真的有言论自由吗?
随着经济危机一波接一波的席卷全球,对西方制度的质疑之声日益高涨。在打破制度神话的同时,世人开始透过华丽的辞藻冷静的观察这个制度的真实面。
法国是人类历史上第一个发表人权宣言的国家,其对西方民主的形成和推动可谓居功至伟。然而,2010年法国一再被国际舞台所聚焦:驱逐罗姆人、取消犯罪移民的法籍甚至第二代移民也不能幸免、面对高达60%以上的民意反对,强行通过退休制度改革。如此公然违反西方人权标准、违反西方民主原则的行径令人瞠目。更令人大跌眼镜的是,在欧盟峰会上,当面对卢森堡籍欧盟委员雷丁的指责时(痛斥法国已经变成了二战黑暗时期的纳粹德国,触犯了欧盟的法律),萨科奇总统竟然声称应该把罗姆人送到卢森堡!
然而,这并不是全部,被视为人权极为重要组成部分的言论自由,却被外界忽视。
先是法国最具影响也是最具全球影响的《世界报》控诉萨科科奇总统的打压。起因与萨科奇最近几个月以来一直挥之不去的选举时期捐献政治资金的丑闻有关。他为了掩盖,就对媒体进行打压。结果引发《世界报》的强烈谴责,并控告法国政府利用这样的方法来对他们进行政治打压。需要指出的是,《世界报》既不是官办,也不属于财团,而是全体报人自己持股。
不仅仅是《世界报》这种在全球都有影响的大报,普通大众也一样。巧的是,这样的事件竟然发生在一名中国人身上。
今年2月中国艺术家高小兰参加巴黎国立艺术学院主办的巴黎艺术周,其展品是4个条幅:上面分别写着4 个法文字:Travailler,意思是工作,Gagner,意思是获得,Plus 也就是多,Moins 意思是少。这4个条幅在展览开幕前夜起悬挂在国立艺术学院建筑的外墙上。参观者可以将这4个字随意组合,比如,多劳少得,或者少劳多得等。但人们也很容易联想到法国总统萨科奇的竞选口号:多劳多得(Travailler plus, gagner plus)。
令高小兰想不到的是,作品仅悬挂几小时后,就被校方撤下。理由是内容过于敏感,有碍公立学校的中立原则,校方的新闻公报上直接表示她的作品太过政治化!校方也同时告知策展人,教育部已经有官员对此表达不满,而学校此时正与教育部谈判资金问题。而且在撤的过程中,毫无妥协的余地,
法国每年都要邀请各类中国艺术家参展,不乏相当激烈的攻击、抹黑、批评中国的展品。甚至引发中国官方抗议,但主办方则以言论自由为借口搪塞,从来不说什么中立性。(高行健来到法国获得批评中国的自由,所以被授与诺贝尔文学奖,但如果他的作品是批评西方,批评法国的话,他再有艺术才华,也是绝无机会的)。所以当高小兰这样的作品竟然以“内容敏感”为由被撤出时,其震惊可想而知。要知道选举是在2007年,也就是说三年之前的选举口号依然是敏感内容!
我对高小兰并不了解,但有一点可以肯定,她确实误解了法国的言论自由,对西方漂亮但不实的宣传信以为真。这也是每一个到达法国后的中国人所必然经历的一个过程。
2000年我来到法国后,发现媒体有两大主旋律垄断一切:对国内是“民主”的主旋律垄断一切;对外则是国家利益垄断一切。这也包括对中国的歪曲不实报道。曾经有多次去过中国的一位法国朋友,在一次公开的研讨会上(2008年5月),挥舞着法国报纸激动地怒斥:这是谎言,彻底的谎言!这根本不是中国!如果看看法国宪法,最后一句赫然就是:共和政体不得做为修宪议题。其霸道可见一斑(自由派再攻击中国宪法的不好,请问,中国宪法可有这一条?)。
事实上,法国的言论自由是有底线的:一是政治正确,一是国家利益。不管是谁,一旦触犯,必付出极高代价。现在谁还知道曾经风云一时的记者无疆界创始人、一直担任秘书长的梅纳尔?由于在2008年中法冲突中过于高调,损害到法国利益,一个几个月前还极其活跃、无比健壮的他竟然以健康原因辞职,随即在法国社会中消失的无影无踪。高小兰做为外国人,自然无法谙知此一潜规则,误读了法国的言论自由。其实,这样的“越界”,对于已经适应、并且心领神会、自我约束的绝大多数法国人来说是不可能发生的,从而维护着这个社会“言论自由”的和谐。这就是西方特色的艺术审查、新闻审查。
更令高小兰想不到的是,这件事的意外解决方式:由于现任文化部长密特朗(前总统密特朗的弟弟)的一个命令,两天之后她的展品重现天日。令高小兰感慨的是:学校把口号拿下来,可能是怕得罪上面的一些什么人;现在把它放回去,也是因为接到了上面的一个命令。而不是学校认为对或者错了。更不认为是有违言论自由。整个事件的解决完全是非程序化、非制度化的,是典型的人治!
其实不仅高小兰如此,就是哪些因各种原因来到国外的异议群体在亲身体验了西方民主之后,也有同样的感受和结论。一个姓魏的著名人士现在不是多次声称美国政府迫害他吗?还有来到美国的许家屯,在接受星岛日报采访时,公开表示:贪污、腐败、官商勾结在任何制度下都会有,美国就是典型的例子,否则金融海啸从何而起?民主并不是什么问题都能解决,政治、经济、社会问题必须一步一步地解决。真正的民主依然是一种理想状态,世界上还没有一个国家真正做到民主,包括美国在内。
高小兰由于是外国人,还算是比较幸运的,毕竟法国上层还是要考虑维持言论自由的体面。更何况事实求是的讲,这幅展品的敏感度实在不强,而且就算是有所牵连,也是和几年前的选举有关,并无现实性和针对性。如果选举年展出这样的作品,说不定还说的过去。但另一位法国百姓,竟然因为一句话获得了牢狱之灾。
今年8月19日四十一岁的法国人文森•雷诺阿(Vincent Reynouard)因为发表否认纳粹屠杀犹太人的言论而被关进了监狱。虽然他否认纳粹屠杀行为的言论对几百万遭受纳粹屠杀的犹太人来说是极大的侮辱,但是,他是否就应该因此而被关进监狱?这是不是在一个言论自由的国度内的因言获罪?我们知道在日本,可以公然美化甲级战犯,赞美头号战犯东条英机的电影《尊严》就是一例。即使亚洲国家抗议,也被回以言论自由。在中国,如果有人否定纳粹的屠杀行为,除了可能会被当作疯子,但绝不会有牢狱之灾。如果有人为日本的侵略行为辩护,估计会被愤怒的网民进行人肉搜索,但也绝不会有牢狱之灾。
当然法国是法制国家,这么做也是有法可依的。法国1990年立法,对发表种族歧视、反犹以及排外言论制定了法规,对纽伦堡国际军事法庭的裁决提出争议的言论以法定罪。不仅法国,西方国家中,德国和比利时也制定了类似的法律。德国更进一步,还禁书:禁止希特勒《我的奋斗》一书的出版和印刷。
法国的做法,也激起欧美的反对之声。除了认为这是言论自由的范畴外,还认为解释历史问题,是历史学家的责任,不应该由政府或法院来裁定。,更不应该以司法来阻绝不同的观点。
文森•雷诺阿的例子,再一次说明了言论自由是有底线的,而且不同的国家底线不同。在美国企业的政治献金被视为言论自由的一部分。所以尽管奥巴马公开反对,最高法院仍然裁定取消对企业政治献金的最高额的限制。如果再扯远一点,西方的另一核心价值观人权也是如此。在欧洲,死刑是侵犯人权的行为。但在美国和日本,则是符合人权的。美国甚至认为废除死刑是因为欧洲不民主。其理由是过半数的民众要求恢复死刑,但政治家却置若罔闻。
事实求是的说,如果撇开西方对“民主、自由”的意识形态化、道德化和工具化,我们可以客观地的认为,这都是随着人类进步而不断增长的,有一个漫长的过程。中国和自己对比的话,是不是越来越开放,越来越自由?如果从东西方对比的话,无论是自由还是福利,中国是向上的趋势,西方则是向下的趋势。但对于百姓而言,从少到多容易接受和满足,但从多到小却难以承受。西方面临的考验还刚刚开始。
2005年第一次去台湾时,绿营的学者讲了这样一个政治笑话:一位台湾人对他的大陆朋友说,台湾很自由,可以骂陈水扁。后来这位大陆朋友回复说:现在大陆也很自由,也可以骂陈水扁。现在这个笑话可以改一改:一位中国人对西方朋友讲,中国很不自由,不能骂政府。后来这位西方人回复说:我们这很自由,可以骂中国政府。
题记:
以我在海外的生活经历,我认为中国应该进行一次新的思想启蒙,从对民主崇拜的新愚昧中解放出来。如果说第一次思想启蒙运动把中国从姓社姓资中解放出来,现在就要从对民主的极端崇拜中解放出来。这种新的愚昧体现在两个方面:一是民主不能被批评,套用自由派的话语体系是新的“伟光正”。二是只有民主才能救中国。民主可以包治中国百病。
许多网友质问我为什么不回国?至少有一个原因可以告诉他们。我在法国可以享受到用汉语批评民主的自由。因为在法国几乎没有人看的懂中文,构不成对这个社会的影响。我在法国,国内的自由派顶多像凤凰网一样,不再推荐我的文章,或者把我从名博中拿掉(已是三上三下),或者利用网络技术手段令名字和博客无法连接(已经持续几个月了,这可算是自由派的金盾工程吧),或者把我的文章事后大量删除。知道什么是自由派言论自由和民主信仰的实质了吧?如果我回到中国,将面临自由派的直接专制和打压。自由派的人物之一信力建先生,不是已经在博客中公开号召对我进行人肉搜索吗?然而,就是这些人和媒体,却唱着民主和言论自由的高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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