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多希拉克人正在庆祝伊拉克8年战争结束,美国军队将在这几天撤离伊拉克。但是对我,对千千万万其他曾为美国军队工作过的人,此刻却让人极其害怕。失去了生活来源,我们面对的是死亡威胁,有如家常便饭。美国人上周走了,在震撼我国的新暴力中,让我们如此胆战心惊的旧怨清算已经悄然来临。
2006年我开始为美军当翻译,当时逊尼派和什叶派的宗教暴力冲突严重升温。我是逊尼派,什叶派的军队烧毁了我的房子,只能背井离乡,我的丈夫也没了工作。17年来,我一直是个家庭主妇和母亲,而今为了养家,不得不丢下孩子们,来到一个美军基地。
刚开始的几天很糟糕。我思念儿子又与这个地方格格不入。不过很快我就开始欣赏我效劳的那位指挥官。阿尔法177连队成了我的第二个家。我与士兵一同穿行于巴格达最危险的街道,为他们做翻译。审问什叶派领袖的时候,我还担任口头翻译。指挥官开始信任我并依赖我。不久,他便定期让我打电话给知情者以获取什叶派领袖的消息,我非常漂亮地完成了任务。有一天,指挥官将我拉到一边,告诉我我们抓获了80名什叶派领袖,这里有我的功劳。在基地呆了几个月,我荣获了一枚“先锋徽章”。当指挥官当着其他军官的面,将徽章戴在我胸前时,他说我的工作非常重要。听到这话,我内心无比骄傲。
但是我的工作也让我付出了可怕的代价。2008年初,什叶派的士兵驾车射击打死了我的丈夫。后来我从一个知情者那里得知,这是为了报复我为美国人工作。他还说,他看见杀我丈夫的人在吹嘘庆祝。从那一刻起,我下定决心要带着儿子离开伊拉克去美国寻求避难。枪击发生3年后,我现在仍在伊拉克,还在等着美国当局批准我的申请。
我的故事并不是特例。事实上,一定程度上我是幸运的,至少有1000名为美军当翻译的伊拉克人数年来已遭谋杀。许多人先受到折磨然后被砍头。为了让伊拉克变得更好,一个人替美军工作,而他的全家人都被杀害。我们中活下来的则被贴上“叛徒”的标签,承受着无尽的恐吓威胁。势力强大的什叶派领袖如Moqtada al-Sadr在他侵略性的演讲中将我们挑出来。据说,他们已经掌握了一份“通敌者”的黑名单。
然而,美国只为他们在伊拉克依赖过的一小部分人敞开大门。申请书悬而未决达数年之久。
我个人的情况因为2008年的一次考验而变得复杂,至今还困扰着我,挥之不去。2008年10月,不知怎地,我突然被带到美国军营接受问话。美方指控我秘密协助什叶派。所有针对我的指控都来自一个匿名的告密者。伊拉克法官最终赦免了我的罪,但是我得拘留几个月。更糟的是,在监狱的时候,有人从我房间偷走了几千美元。这些钱是我省下来带儿子离开伊拉克用的。我把钱放在军营里因为当时伊拉克的银行屡遭洗劫。
现在我带着儿子回来了,一个寡妇,身无分文。我本来有机会认识许多善良的美国人,包括士兵、记者和律师。有些人费尽全力地帮助我离开伊拉克。我仍然怀有希望。但是,美国军队走了,时间在流逝,我祈祷上帝能够继续保佑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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