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窮的人我是不管的
水秉和
每次大選我們都會發現一句定性的話,如雷根的“你們現在的日子比過去好嗎?”又如克林頓競選時的名言--笨蛋!最重要的是經濟!這次大選的名言大概是朗尼在接受CNN的訪問時説的:“太窮的人我是不管的”。當然,也可能是共和黨用以攻擊奧巴馬的“階級鬥爭”。如果前一句話壓倒後一句話,那麽奧巴馬就會連任,反之,朗尼當選。
雖然朗尼後來承認他講錯話了,並且他這句話後面還有一個說詞,即“他們有政府的安全網照顧…我也不管富人…我只關心中間的百分之九十到九十五的人…”但是,前一句話表明的是他的心態,也最具有新聞性,所以立刻上了電視和報紙。
根據《紐約時報》專門分析統計資料的專欄作家(Charles Blow),朗尼提出的稅務改革方案將會大幅度減少政府對貧窮綫以下人口的支助,使將近一千萬窮人得不到糧食卷,而同時會降低富人的稅,使百萬富翁的稅後收入增加百分之十四點五。顯然,他的兩不關切還是大有偏向的。Blow還指出,人口普查局的數據顯示,美國在貧窮綫以下的人就占了人口的百分之十五,所以,他問,何來朗尼關心的百分之九十五呢?
另一方面,每當奧巴馬提出要廢止小布什的減稅法案,使投資所得的稅率從目前的百分之十五恢復到原先到百分之三十左右時,共和黨就指責他發動“階級鬥爭”,或者説他是在“懲罰成功者“。這麽一指責,奧巴馬立刻處於守勢,完全失去”鬥“的勇氣。直到今年一月,他的腰桿好像挺起來了。在《國情諮文》裡,他引用股神巴菲特的話説,百萬富翁的所得稅不應當低於於一位小小的秘書。他説,“這不是階級鬥爭。這只是常識。”在億萬富翁巴菲特和佔領華爾街運動撐腰之下,他似乎有了背水一戰的勇氣。
從歷史角度看,今年的總統選舉有可能成為所謂的“關鍵選舉”(critical election)。這是說,它有可能長期重新排列美國選民的選舉選擇,并由此創造出新的多數黨,長期執政。
早在1955年,哈佛政治學家V.O.Key 發表了一篇論文,題目是《關鍵選舉理論》,他在其中指出,民主黨總統候選人斯密斯於1928年參選,由於他是天主教徒,乃贏得了新英格蘭區一大批低收入天主教徒的支持,而這個支持的長期存在重新排列了選民。這種重新排列選民的政黨認同的選舉就被他稱為關鍵選舉。
後來的學者經常用這個概念來分析選舉。例如雷根,由於他堅決反共,敢於公開大罵蘇聯為邪惡帝國,以及創造美國的正面形象和自信等,乃為共和黨贏得了一部分原本認同民主黨的藍領選民的支持,儘管他在任內嚴重打擊并削弱了工會的影響力;又由於他強烈支持以色列,乃分化了猶裔選民對民主黨的傳統認同。可以說,他由此奠定了1980年以來的共和黨的大半壁江山。
由於經濟於2008年發生所謂的“最嚴重的不景氣”,而奧巴馬上臺以後并沒有明顯解決失業問題,加上赤字迅速攀升,極右傾向的茶黨(稅已夠多黨)乃遍地開花,形成燎原之勢。這導致共和黨在2010年在眾議院的大勝,多爭取到63個席位,乃由少數黨一變而為多數黨(242 對193),并在參議院內減少了民主黨的多數(由59席降為51席,使共和黨能夠否決法案的通過)。所以,在2010年結束的時候,共和黨看起來勢不可擋,論者認為奧巴馬於2012年大選時下臺鞠躬已不可免。當時看來,2012年的大選有可能成為美國由兩黨僵持而向右急轉的關鍵選舉。
可是,從2010年底到2011年底的短短一年時光裡,情況發生了巨變。最重要的因素就是共和黨利用他們在眾議院中的壓倒性多數,和在參議院中擁有超過四十票的少數,足以否決多數黨提出的所有議案,基本上使政府停止運作。在提高國債上限、延長給予失業人口的補助以及通過兩黨組成的裁減赤字委員會的議案等重大議題上,他們杯葛奧巴馬的倡議,造成危機。如此,民意調查多次顯示,百分之八十以上的人對議會不滿。另一方面,對奧巴馬的支持度開始回升。如此,本來似乎穩操勝卷的共和黨己經失去了扭轉乾坤的衝力。在十一月的選舉中肯定會失去眾議院中的席位,問題只是,他們能不能保持多數?
隨著失業率由雙位數字降到百分之八點三,選民看到經濟有轉好的跡象。從伊拉克全盤撤出以及宣布提早撤離阿富汗,奧巴馬在外交上爭取到了主動。在兩黨爭執最烈的稅率問題上,奧巴馬現在敢於正面對待“階級鬥爭”的指控,并全面攻擊共和黨 不肯提高富人的稅率的立場。加上朗尼年收入超過兩千萬卻只交了低於百分之十五的所得稅,和他的這句“太窮的人我是不管的”,我們已經可以肯定奧巴馬連任。我們的問題只是,到底他能不能贏回眾議院而打造另一次的關鍵選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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