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腊四季度GDP萎缩7%
希腊统计局周二确认,四季度GDP同比下降7%,全年平均下降6.8%。
前三个季度,希腊GDP的萎缩速度分别为8%、7.3%和5%。
希腊统计局2月9日宣布,未经季节性调整的11月希腊失业率高达20.9%,超过10月的18.2%
此次四季度GDP下滑的数据很好地解释了失业率的攀升。
2月12日,希腊国会在全国民众的暴力抗议和6000名警察的守护下,以驱逐数十名反对议员的代价,艰难通过了新的紧缩预案,为周三欧盟财长会议的援助铺平了道路。
昨天FT消息源称,希腊总理帕帕季莫斯准备重组内阁。
奥巴马3.8万亿预算六大看点
奥巴马周一提交了一份3.8万亿美元的预算,别当真,这份220页厚的预算显然不会通过。奥巴马可能只是为了给自己的竞选造势。但这份预算却是我们梳理美国政治焦点的上佳索引。
The Atlantic资深主编Derek Thompson将预算案的看点整理如下:
1,税务改革。奥巴马呼吁向全美最有钱的1%-2%富人收税,总额高达1.5万亿。具体内容包括取消布什政府2007年通过的对收入超过25万美元家庭的税收减免,对分红收税,用巴菲特规则代替现有税制。在巴菲特规则下,年收入超过100万的家庭税负将不低于30%。
而与奥巴马相反,他的共和党竞争对手罗姆尼的税收策略更偏向富人。下图是二者政策税负在各收入水平的对比:
2,刺激措施。预算案提出短期内进行3500亿美元的刺激措施,以提高就业率。主要措施包括:投资500亿美元进行公路、铁路、机场等设施额建设;投资300亿美元对学校进行改造;投资300亿美元帮助各个州和地方政府雇佣教师。对增加就业岗位和工资收入的企业提供相当于工资10%的税收减免。
以上这些,唯一可能通过的应该是对企业的税收减免,其他如进行大规模基础设施建设的方案在选举年基本无法在国会通过。
3,减少赤字。按照奥巴马的预算方案,每新增1美元收入,就要相应的削减2.5美元预算。至2020年,债务占GDP的比重将减少至为68%。但这种预期是建立在经济快速增长的基础上,目前的增长水平绝无法达到。
4,取消石油补贴,继而补贴制造业。预算将取消对石油和天然气的补贴,产生的400亿美元将用于加强科研和增加制造业20%的补贴。The Atlantic的资深主编Derek Thompson评论道,美国的未来在于信息和生物产业,将钱投在制造业似乎并不是好的选择。
5,教育和基础设施。自占领华尔街运动以来,教育就成为了总统的中心议题。奥巴马建议降低助学贷款利率,保留佩尔助学金等,他还计划拿出50亿美元对以创新的方式奖励小学教师的州予以支持。
奥巴马还提出一项4760亿美元的交通法案,法案的资金将来自结束伊拉克战争和阿富汗战争的结余。
6,最终预期:维持现状。纵观刚奥巴马所有的预算内容,唯一有50%以上可能通过的就是延长工资税减免和失业保险。美国国会并不擅长接受新事物,倒是更乐于投票维持现状。
香港本地流动性遭人民币冲击
- 市场
2012年02月14日 22:24
文 / xiaopi
FT:分析师表示随着信贷资源愈发稀缺以及坏账增多,今年香港的借贷成本将会进一步上升。
麦格理和巴克莱的银行业分析师都认为今年本地银行的前景堪忧,但理由各异。巴克莱认为原因是离岸人民币市场的发展使得大陆的货币体系开始影响香港,麦格理则将原因归咎于大陆银行的竞争。
巴克莱资本的分析师认为流动性将持续紧缩,他们估算企业贷款利率将因此在未来2年内上升200-300基点,贷款增长将会停滞。
他们认为一个重要的因素是香港和大陆货币体系的融合,使得西方的宽松措施无法推动香港流动性增加。
欧洲的帮助银行度过融资困境的措施和美国维持超低利率的承诺未能帮到香港是因为本地流动性的价格已经与美国利率和更加适用的Hibor脱钩,后者是本地银行间拆解利率。
据巴克莱,定期存款的利率是一个很好的标志,显示东亚银行的的定期存款利率与hibor之间在过去一年的背离情况
这种融合的最大效果就是美国和欧洲宽松措施带来的多余流动性能够轻易绕过港币,而直接进入离岸人民币市场。
巴克莱指出:
自2008年CNH(离岸人民币)市场的引进和之后的逐渐增长,香港的货币体系已经发生结构性变化。
在2008年,QE1之后,我们看见大量热钱流入港币体系。但此后,我们注意到由于美元疲软以及CNH市场的快速发展,多余流动性绕过了港币,直接进入了CNH(甚至是CNY)市场。
基于以上原因,巴克莱认为存在长期的风险,流动性可能流出香港,通过CNH市场流入大陆,特别是更多管制放松后市的资金回流大陆更加方便。
麦格理的分析师观点稍有不同,他们认为去年成为大问题的流动性今年会有所改善,但并不意味着融资更方便。
但他们认为由于大陆金融体系流动性状况改善,以及全球贸易减速导致借贷疲软,两个因素意味着香港银行的利润已经过了最高峰,大银行的业绩表现堪忧。
他们表示香港银行的利润率将保持在低水平,费用收入疲软,坏账准备将会更高,造成这些的主要原因之一是大陆银行的竞争。
无论什么原因,双方都认为香港本地银行的前景堪忧。
见闻图表:欧美去杠杆化趋势一览
- 市场
FT:分析师表示随着信贷资源愈发稀缺以及坏账增多,今年香港的借贷成本将会进一步上升。
麦格理和巴克莱的银行业分析师都认为今年本地银行的前景堪忧,但理由各异。巴克莱认为原因是离岸人民币市场的发展使得大陆的货币体系开始影响香港,麦格理则将原因归咎于大陆银行的竞争。
巴克莱资本的分析师认为流动性将持续紧缩,他们估算企业贷款利率将因此在未来2年内上升200-300基点,贷款增长将会停滞。
他们认为一个重要的因素是香港和大陆货币体系的融合,使得西方的宽松措施无法推动香港流动性增加。
欧洲的帮助银行度过融资困境的措施和美国维持超低利率的承诺未能帮到香港是因为本地流动性的价格已经与美国利率和更加适用的Hibor脱钩,后者是本地银行间拆解利率。
据巴克莱,定期存款的利率是一个很好的标志,显示东亚银行的的定期存款利率与hibor之间在过去一年的背离情况
这种融合的最大效果就是美国和欧洲宽松措施带来的多余流动性能够轻易绕过港币,而直接进入离岸人民币市场。
巴克莱指出:
自2008年CNH(离岸人民币)市场的引进和之后的逐渐增长,香港的货币体系已经发生结构性变化。
在2008年,QE1之后,我们看见大量热钱流入港币体系。但此后,我们注意到由于美元疲软以及CNH市场的快速发展,多余流动性绕过了港币,直接进入了CNH(甚至是CNY)市场。
基于以上原因,巴克莱认为存在长期的风险,流动性可能流出香港,通过CNH市场流入大陆,特别是更多管制放松后市的资金回流大陆更加方便。
麦格理的分析师观点稍有不同,他们认为去年成为大问题的流动性今年会有所改善,但并不意味着融资更方便。
但他们认为由于大陆金融体系流动性状况改善,以及全球贸易减速导致借贷疲软,两个因素意味着香港银行的利润已经过了最高峰,大银行的业绩表现堪忧。
他们表示香港银行的利润率将保持在低水平,费用收入疲软,坏账准备将会更高,造成这些的主要原因之一是大陆银行的竞争。
无论什么原因,双方都认为香港本地银行的前景堪忧。
见闻图表:欧美去杠杆化趋势一览从下图中能明显看出,欧美主要经济体近年来的去杠杆化趋势:
全球三大经济体的货币乘数在2008年左右达到转折点,近几年来,英国降幅最大,从25倍降至10倍;美国从11降到4,欧洲大陆则在10倍到8倍间徘徊~
王远鸿:变局时期中国经济面临多重挑战
一、国际经济政治格局正处于重塑过程之中,中国面临的国际经济政治环境更加错综复杂
金融危机爆发以来,美国及八国集团地位衰落,二十国集团地位上升,但世界政治经济多极格局尚未形成。世界政治经济格局的变化强化了世界各国之间的相互制衡关系,有利于中国争取和平发展的国际环境,但同时也加大了中国应对错综复杂国际关系的难度。
1、中国要平衡中美之间在国际战略、国际权力结构中的相对地位与影响力。
金融危机后,世界进入新一轮的实力排序和重组阶段。以中国为代表的新兴国家的实力不断增长,开始从单纯遵守国际规则向参与制定国际规则转变,在解决全球问题时发挥着越来越重要的作用。但美国仍是世界上经济实力最强大的国家,美元依然是世界上不可替代的中心储备货币。虽然美国的全球霸权地位有所弱化,但其主导的国际经济政治秩序仍将继续维持。中美之间的政治经济关系依然是一种不对称的相互依赖关系,中国明显处于弱势。
同时,美国也绝不甘心放弃主导世界的地位,正如美国国务卿希拉里·克林顿所说:“美国能够、必须而且愿意领导新的世纪,即使我们必须以一种新的方式领导。”可以预见,美国会采取各种手段,制造各种障碍,来阻止中国的崛起。因此,中国需要和美国在重大的全球问题上加强对话,增进相互理解与合作,无论是引领全球经济的复苏,还是有效应对气候变化、核安全问题,中美两国的合作都是至关重要的。
2、中国要化解与其他主要大国之间不断强化的竞争关系。
在当今世界政治经济格局中,其他经济体或大国如欧盟、俄罗斯、印度、巴西、日本等依然重要。从历史经验看,无论是英国的兴起,还是德国、美国超越英国,决定大国兴替最关键的因素是生产力的进步。随着中国产业技术水平的提高和产业结构的升级,我国的竞争对手逐渐从部分新兴市场国家转变为发达国家,我国不仅在获取战略资源方面,在人才、技术上同发达国家竞争的激烈程度也将会越来越大。
我国正逐步成为发达国家重点遏制的对象,发达国家在人民币汇率、稀土出口、气候变化等方面,联合起来对我施压。发达国家对中国的高技术封锁可能会进一步增强。一些新兴经济大国为了保护本国工业,也对我国进口产品实施了贸易保护限制。我国成为国际贸易摩擦的主要对象,我国大量出口产品受阻。同时,发达国家希望我国承担更多的国际责任,甚至迫使我国承担超出自身发展阶段的义务。
全球化下国家相互依赖的不断加深,大国间力量的平衡和协调将变得尤为重要。国际和平与稳定是中国发展的重要外部条件,中国在世界经济新秩序的构建中有着巨大的现实利益和必要的责任,因此要求中国在大国协调体系中发挥更大的平衡作用。在美国无法有效维持国际体系稳定的情形下,中国与其他大国的协调将承担提供更多国际公共产品的责任,从而对世界秩序稳定起到决定性作用。
3、中国需化解因自身实力和影响力快速增长所引起的周边国家的紧张和猜忌。
我国政治经济实力的上升必然引起地区内力量的不平衡,地区力量会经历一段艰难复杂的摩擦与调适过程,中国与周边一些国家的矛盾可能会显性化,尤其是中国与周边国家关于海事主权的争端不断显性化,一些国家为了谋取自身的更大利益,频频挑起事端、兴风作浪,对我形成干扰和牵制,影响我国和平发展环境。
4、中国外部安全环境风险和隐患增多。
金融危机发生以来,朝核、伊核等国际热点问题有升温趋势,中东、中亚和西亚北非地区政局动荡,海盗、恐怖主义、跨国犯罪等问题日益突出,国际安全形势依然严峻。中国周边一些国家处于经济社会转型期,社会矛盾加剧,政局持续动荡。中国仍然面对外部的战略防范和牵制,面对分裂势力和敌对势力的干扰破坏,外部安全环境的不稳定不确定因素增多,对国家安全与和平发展造成重大挑战。
因此,中国在参与世界政治经济新秩序的构建过程中,要理性认识我国是世界上最大的发展中国家的国际地位,我国仍处于社会主义初级阶段的基本国情,发达国家在国际政治经济中仍处于优势地位,对我国仍在不断采取遏制、限制战略的现实。以全球视野、战略思维考虑问题,从以我为主、趋利避害的思路出发解决问题,不但要平衡大国特别是美国的实力和影响力,还要平衡新兴大国和传统大国之间的力量对比,协调发展中国家和发达国家的关系,平衡南方与北方的实力。
二、世界经济复苏曲折而又缓慢,我国扩大内需的战略性结构调整任务更加紧迫
国际金融危机爆发前,中国经济就已经面临巨大的调整压力,内外需增长不平衡,内需中投资消费比例不协调等问题突出。国际金融危机爆发后,外部需求的急剧收缩通过出口关联部门,从下游的加工贸易制造部门延伸到上游的能源原材料部门,对我国的实体经济形成直接冲击。
国际金融危机爆发以来,在世界经济尚未完全走出危机同时,救助危机的措施本身又带来新的问题,由于各种矛盾和问题相互交织、相互影响、相互制约,解决起来将是一个长期、复杂、多变的过程,世界经济和贸易在未来相当时间内将呈现总体持续低速增长,外需对中国经济增长的贡献将明显降低,特别是欧美需求下降已经无法避免,对我国出口产生的冲击力度低于2009年但持续时间较长,未来几年净出口对我国经济增长难以形正贡献。这将对我国出口外向型经济增长方式带来新挑战。
与此同时,为了应对金融危机的冲击,中国政府出台一系列扩大内需的政策措施,导致投资大幅扩张。投资高增长对保持经济的企稳回升发挥了重要作用,但是由于投资高增长主要靠政府投资项目的推动,一些项目存在低水平重复建设或过度超前投资的问题。投资高增长使投资消费本已严重失衡的关系进一步扭曲,内部失衡进一步加剧。
因此,我国扩大内需的战略性结构调整任务更加紧迫。一方面,要统筹处理好内外需的关系,作为一个发展中大国,经济发展必须立足于国内市场,要有效扩大国内需求,降低经济增长对出口的依赖。另一方面,要建立扩大内需的长效机制,降低扩大内需对政府短期刺激政策的依赖。扩大内需的重点是着力扩大消消费需求,鼓励和引导民间投资的发展。新一轮经济调整和转型既要化解过去高增长时期积累的矛盾和问题,也要为经济复苏后我国经济迈上新台阶,实现更长期、更健康、更可持续的发展创造条件,这也意味着这一轮经济调整和转型所要完成的任务比以往任何时期都更加艰巨。
三、各国宏观经济政策协调难度加大,我国在稳增长和防通胀之间平衡的难度加大
由于世界经济呈现不同步复苏格局,发达经济体和新兴经济体在宏观经济政策取向上的分歧加大。主要发达经济体经济在风险与冲击中缓慢复苏,但就业市场形势依然严峻,部分经济体的财政可持续问题令人担忧,美国和日本继续执行扩张性财政政策,部分欧盟国家开始缩减财政支出。美、欧、英、日央行继续维持极度宽松的货币政策。新兴市场经济体经济增长强劲,引领世界经济复苏,但同时也面临热钱流入和通胀压力,多国中央银行开始收紧货币政策,经济又面临增速回落,通胀居高不下的尴尬境地。
全球经济复苏的可持续性部分取决于各国政策的实施及其相互配合状况。发达国家和新兴市场国家经济政策的不同步导致国际合作和政策协调难度增加,加剧了全球经济复苏的不确定性,全球大宗商品的价格上涨加大了结构性通胀风险。在这种背景下,我国宏观经济政策抉择也面临两难。
1、经济增速过快下滑的风险。
我国经济增速过快下滑的主要风险源存在于出口和投资。出口风险来自于国内和国外两个方面。从国内看,劳动力成本大幅上升、人民币汇率升值、信贷资金紧张都可能造成我国出口商品国际竞争力下降。从国外看,在主权债务危机的冲击下,欧美经济增长已经停滞,由于在短期内无法找到新的经济增长点,其复苏前景不容乐观。受其拖累新兴经济体增速也将放缓,世界经济会进入持续低增长时期。而外部需求降低必然会使我国出口增速下降。不仅如此,欧美要求人民币汇率升值和减少对我国贸易赤字的呼声将更加高涨,贸易摩擦将随之加剧,也不利于我国出口。
投资大幅波动的风险主要来自地方政府投资、企业投资和房地产投资。地方投资可能大幅下降的风险主要来自地方政府债务还本付息压力大、土地性收入减少、平台融资能力大幅下降。企业投资可能大幅下降的风险主要来自企业盈利水平下降、工资和借贷成本上升、民间投资市场准入障碍、全球经济低迷造成投资前景转淡等因素。而随着房地产调控政策的实施,房价上涨受到抑制,目前土地购置面积增速、新开工面积增速、施工面积增速均下滑,意味着未来房地产投资增速将放缓。
2、物价居高不下的风险。
本轮物价高位运行成因复杂,是在货币信贷增长过快、货币存量过高的背景下,农产品价格飙升、成本全面上涨、输入性通胀压力加大、通胀预期提高等多种因素综合作用的结果。随着国家稳健的货币政策的实施,货币信贷增长过、货币存量过高的矛盾得以缓解,但农副产品价格周期性大幅波动的深层次矛盾并未有效化解,成本上升的压力依然存在,尤其是输入性通胀的影响日益增强。
今后一个时期,由于发达国家债务危机仍在不断演化之中,发达国家总体上将延续宽松政策环境,进一步注入流动性并在较长时间内维持低利率,甚至是政府发钞买债,全球流动性仍将充裕,大宗商品价格尤其是石油价格和粮食价格可能维持高位运行,使得我国面临的输入性通胀压力不减。同时,流动性泛滥必然加剧热钱的流入,进而导致货币供应量的持续提高,影响货币政策调控效果。
当前,我国经济运行正处在变化的敏感期,经济增长面临较大的下行压力,国内通胀问题尚未得到根本缓解,一些潜在风险正在逐步显现。我们短期内要把握好宏观调控的方向、力度和节奏,加强各类风险研究,提早制定应对预案,防止经济出现大的波动。中长期来看,要切实加快改革步伐,加快推进结构调整和转变发展方式。积极扩大内需,稳定和拓展外需,推动内外需均衡发展。加快修订现有的政策和制度框架,让市场真正发挥配置资源的基础作用,让国民财富真正向居民和企业倾斜,实现经济结构战略性调整,实现经济增长动力的真正转变。
单位:国家信息中心
米格:国际金融亦是政治
在1944年布雷顿森林会议最后一天,梅纳德·凯恩斯在闭幕演说中慨叹:“我们已经表明,44个国家联合起来能够以和睦与团结一致的精神共同完成一项建设任务。”此后,美元与黄金挂钩、各国货币以美元为中心的国际货 币体系逐步建立起来。
但后来的国际金融史却宣告了这种乐观主义的失败。在《黄金、美元与权力》一书中,弗朗西斯·加文遗憾地告诉我们,布雷顿森林体系作为一种高度政治化的国际多边合作与协商体系,受到政治情势以及经济规律的深刻影响,几乎从建立之日起就埋下了矛盾、纷争与崩溃的种子。
通过梳理美国与欧洲的解密档案材料,加文将美元和黄金问题还原为20世纪50年代末到70年代美国对外经济政策的最重要事务。加文认为,这些货币问题与财政、外交、军事、政治、贸易等领域的决策有千丝万缕的联系,所 以绝不能割裂地看待美国的经济政策、安全战略、政治联盟与外交事务问题,也绝不能脱离美国与欧洲的总体关系来理解这个时期的“国际收支政治学”。
可以说,对大多数美国决策者而言,“美元和黄金问题在本质上是一个政治问题。”既要实现解决国际收支失衡和黄金外流的“对外经济政策首要目标”,又不能危及身为“领导者”在全球广泛的政治和军事承诺,这个两难困境让从艾森豪威尔到尼克松的四届美国政府头疼不已,更为地缘政治利益而不断牺牲巨大的经济利益。在马歇尔计划援助欧洲的黄金蜜月后,为争取自身利益最大化而明争暗斗的各国,其相互关系如此翻云覆雨,以至于“ 冲突主要来自北约盟国间,而不是与苏联的对抗”。
20世纪50年代中期,面临黄金与美元储备耗尽等困境的英国,在苏伊士运河危机期间被迫向美国寻求金融支持,而艾森豪威尔政府明确将各种金融援助措施与英国军队完全撤离苏伊士运河联系起来。到了1962年春,法国与西 德开始利用持有的盈余美元迫使美国改变在欧洲的政治战略。肯尼迪总统不得不直白地告诫法国,如果法国不再支持美国的主导地位,美国将从欧洲撤军,“由此节省的13亿美元正好弥补我们的国际收支赤字”。
同时,随着海外所累积的赤字美元数量最终超过了美国所持有的黄金价值,世界各国对美国承诺以某个固定价格将赤字美元兑换成黄金的信心逐渐消退,这一体系也就注定会解体了。但最终导致布雷顿森林体系解体的不仅仅 是纯经济因素,还包括美国深陷越战泥潭、西德对美国安全承诺失去信心、法国退出北约、英国再次被欧洲共同市场拒之门外等一连串政治诱因。
为什么历届美国政府依然愿意费力地去维持一个“无效且危机四伏”的货币体系?加文对此的解释是:“一场大衰退演变成一次全球性灾难的事实,已经烙进大多数决策者的集体记忆之中”。
根据加文的分析,多数冷战时期的美国政治家都出生于大萧条时期,他们从两次世界大战期间的货币关系史中得到某种惨痛但又过度简单化的教训:国际货币合作的缺乏引起了20世纪30年代的经济崩溃,国际货币流动性的萎 缩破坏了国际贸易和金融交易;货币混乱和贬值催生了经济上闭关自守、与邻为壑的贸易限制政策与政治上的民族主义思潮;独裁者的上台最终导致世界大战爆发。在这些美国的决策者们看来,国际金融秩序的崩溃与世界大 战之间几乎存在着确定无疑的因果联系。
必须承认,国际金融的确是一种政治。永远的朋友与敌人都不存在,“保卫美元”或“保卫欧洲”,归根结底都是美国在保卫自己的利益。“货币问题不是在真空中讨论的,而不可避免地与当时宏大的政治和安全问题相关联 ”。但这并不代表着时时刻刻都必须用宏大的政治和战略背景来理解和检视一切,也不意味着任何一方都可以一厢情愿地梦想本国货币自然而然成为国际公认的储备货币。事实上,作为国际货币的美元或许是美国保持国际霸 权的重要武器,却也是妨害美国自身利益的双刃剑。
幸运的是,新一代决策者的代际集体回忆已经转变为对冷战体系、铁幕手段、红色风暴的警惕与反思。冷战对立态势的结束以及多边国际政治体系的浮现,更让货币冲突与国际经济矛盾不至于上升到政治斗争的最高形式—— 战争。细细想来,在美国的“霸权主义、单边主义与竞争策略”路向之外,还有涵括于欧元区设想之内的“和平主义、对话理性与合作策略”这一选择。凯恩斯的理想与乐观,原来一直是美好而珍贵的。
《黄金、美元与权力》,(美)弗朗西斯·加文著,严荣译,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2011年8月
为香港大学经济学博士、芝加哥大学社会学硕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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