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泽东曾经说过,“中国人口众多是一件极大的好事。再增加多少倍人口也完全有办法,这办法就是生产。”为了满足人民生产生活的需要,必须大力发展生产。
1949年后,中国非常重视发展经济,即使在前30年,经济发展速度也很快。新中国成立70年特别是改革开放以来,我国工业实现历史性跨越。据世界银行数据显示,按现价美元测算,2010年我国制造业增加值首次超过美国,成为全球制造业第一大国。2018年,我国制造业增加值占全世界份额28%以上,成为驱动全球工业增长的重要引擎。
现在,中国是世界上唯一一个拥有联合国产业分类中全部工业门类的国家,拥有41个工业大类、207个中类、666个小类。而且这600多个小类,中国有220多种工业品的产量都是世界第一。
这个成绩是很伟大的。但是,是不是说这就足够了呢?并不是的。这次疫情,暴露出了很多问题,医疗用品短缺的现象非常严重,很多物资供不应求。1月29日,国家工信部负责人介绍,中国的口罩年产量占全球的50%,最大产能达每天2000万只。据说业内人士认为,实际产能肯定远大于这个数字。有人估计,到2月底中国口罩的日均产能可望达到1.8亿只。但是前提是工人和原料等能保障供应。
但是即使达到1.8亿只的产能,也满足不了14亿人恢复生产和生活的实际需求。如果上班和上学都恢复正常,大多数人都要每天消耗几只口罩。一方面是出入公共场所必须戴口罩,另一方面是根本买不到口罩。所以正常的社会秩序无法恢复。而社会秩序不恢复,口罩生产能力就难以最大化。2018年国内高熔脂纤维生产企业31家,2019年全年高熔脂纤维产量88万吨左右;1吨可生产大约25万个防护口罩,也就是说,原料是够用的。工人自然也是足够的。但是如果物流不畅通,流动人员需要隔离,那么生产能力就要大打折扣。
而且,不仅仅是口罩,防护服、护目镜乃至运尸袋都不足。1月26日工信部表示国内有资质生产的、满足国内标准的防护服生产企业有40家,分布在14个省,每天产能3万套。另外还有一些企业,具有出口生产能力,产能每天5万套,供海外但没有中国标准许可,转换需要一点时间。但是单武汉一天就需要10万套。所以我们看到许多报道,说一线医护人员舍不得脱下防护服,并且反复使用。
由于疫情的发展,从境外进口口罩等商品也遇到困难。台湾第一时间宣布不向大陆出口口罩,随后传出消息,印度也禁止向中国出口口罩。网上有报道,从丹麦、德国采购口罩都遇到麻烦。不难理解,这个时候,每个国家或者地区,首先要保障的,还是本国、本地的需求。
中国太大了,根本不可能依靠国际市场生存。一旦发生危机,全世界也满足不了中国的需要。在2007年,国际市场粮食价格飞涨,当时曾经有人指出,如果中国粮食生产不能满足国内需求,需要从国际市场上购买粮食,那么对整个世界都将是一场灾难。不会有任何一个国家能够满足中国的粮食需求。虽然农业不怎么赚钱,虽然第一产业在GDP中的比重逐年下降,2019年仅占7.1%,但是如果没有粮食,整个国家一星期也撑不下去。所以国家划定18亿亩耕地的不可逾越红线。根据十多年前有关部门的测算,2010年我国全国粮食需求总量为5.88亿吨,2030年全国粮食需求总量为7.04亿吨。在亩产没有重大突破的前提下,2010年和2030年,如果我国粮食完全自给,需要耕地数量分别为19.2亿亩和19.47亿亩;如果实现粮食95%的自给目标,这个目标是1996年《中国的粮食问题》白皮书中确定的目标,则需要耕地分别为18.24亿亩和18.5亿亩。也就是说,假如粮食生产技术没有大的突破,即使保住18亿亩耕地,到2010年、2030年,我们都要增加粮食进口。
在2019年,中国全年全国粮食总产量66384万吨;进口了谷物及谷物粉1785.1万吨,大豆8851.1万吨(国内大豆产量1810万吨)。可以想象,如果突破了18亿亩耕地红线,那么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
2019年的猪肉危机,全年猪肉进口210万8264吨,同比增幅75%,金额同比增长136.2%。须知全球猪肉产量也不过5千多万吨(不算中国),相当于其他国家生产的猪肉有4%都进口到中国来了。可是,国内猪肉价格并没有大幅度下降。2019年12月,猪肉价格同比上涨达到了97.0%。2019年,猪肉产量4255万吨,下降21.3%,也就是减产1151万吨。进口210万吨,填补有限,但也不可谓不多,但是猪肉价格仍然上涨几乎一倍。
2017年煤炭供应紧张,煤炭价格大幅上涨。当时叶檀转发一条微博,指责中国不进口国外低价煤。
实际上,2016年进口煤及褐煤25551万吨增长25.1%,2017年到6月进口量又已累计增长23.5%。显然,乐颠馅的叶大娘当然是不屑于查一查海关数据的,但是另一方面,也表明进口煤解决不了煤涨价的问题。
至于中美贸易战之中,美国在芯片等问题上边卡中国和中国企业的脖子,这更加尽人皆知。2018年4月,美国商务部下令禁止美国公司向中兴通讯出口电讯零部件产品。期限为7年。5月,中兴公司发布公告称,受拒绝令影响,本公司主要经营活动已无法进行。一直到7月,中兴向美国支付4亿保证金之后禁令才解除。2019年5月,美国又制裁华为,许多关键零配件断供;此外一些国家追随美国封锁华为。
中国入世,融入国际经贸秩序之中,为发展生产力提供了广阔的空间。中国也积极参与国际分工,并在逐渐转换自己的角色,从世界工厂向进口国转变。但是,虽然中国已经是世界上最大的工业国,GDP排名世界第二,中国仍然需要继续做大做强,有足够的自给能力,否则就可能会陷入窘境,受制于人。即使持有最大的善意,任何国家也救不了中国。可以进口商品来调剂市场,但是必须有自给的能力。
邓小平说过,“中国的事情要按照中国的情况来办,要依靠中国人自己的力量来办。独立自主、自力更生,无论过去、现在和将来,都是我们的立足点。”邓小平还指出:“有那么一些人还是老殖民主义者的头脑,他们企图卡住我们穷国的脖子,不愿意我们得到发展。所以,我们一方面实行开放政策,另一方面仍坚持建国以来毛泽东主席一贯倡导的自力更生为主的方针。”
虽然现在中国已不是穷国了,但是道理没有改变。一方面,搞经济工作必须算经济账,在国际分工中有所为有所不为、扬长避短是正确的。但是另一方面,搞经济工作又不能只算经济账,人无远虑必有近忧。经济学的国际分工理论,不论是古典政治经济学时期的比较优势理论,还是后来的要素禀赋,亦或是从人力资本、技术差异等方面来解释国际分工或者指导国际分工政策,都是片面的、静态的、僵死的,是形而上学的。对于一个大国,如果经济不能独立,政治就不能独立、国家就不能独立;如果生产力不能满足国内市场,就谈不上经济独立。更何况,中国人均国民收入刚刚突破一万美元,仍然是发展中国家,仍然是中等收入国家,即使已经不是穷国,也还远谈不上是富国。所以,中国发展生产力依旧任重道远,发展仍然是第一要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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