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三月,新冠疫情在美国大规模的爆发,随着主要城市的隔离和保持社交距离等措施的施行,全美经济极速冰封。长期走牛的美国股市也飞流之下,标普500指数一度较年初下跌30%。我也乘机建了点观察仓,不想低位稍纵即逝,而今(7月初)已失地尽复,标普500指数基本与年初持平,纳斯达克综合指数更是上涨约15%。然而,新冠病毒的大流行仍在失控的境地,日增感染人数突破新高,好几天超过了5万,用福奇的话是掀起了一股巨浪。两者反差之大,令世人咂舌。
在今年的全面危机中,美联储一如既往地站在第一线,努力控制内爆,重启信贷机制。这一次,其干预措施的规模和范围甚至远远超出了2008年采取的措施。短短三个月,美联储在资产负债表上的总资产由4.31万亿(3月12日)增加到7.17万亿(6月11日)美元,几乎增加2.9万亿美元。美联储总资产占到美国GDP的近三分之一。在这次意义重大的新尝试中,美联储已经进入了企业贷款领域,这在历史上一直是禁止的。在总额高达2.2万亿美元的“关爱法案”分配的初始资金中,美联储设立了两种新机制,以购买高达7,500亿美元的新发行和二级市场公司债券,包括交易所交易基金(ETF)的股票。到4月份,范围引人注目地扩大了,不仅包括投资级别最低的公司债券,甚至包括风险最大的垃圾债券。美联储史无前例的拯救,在货币上造成水漫金山的效应。从广义货币M2来看,5月份美国的M2较去年同期增幅23.1%。与今年2月比较,增幅16.3%,增加了2.5万亿美元。美联储的M2,与中国央行的口径不同,前者不包含10万美元以上的定期存款,但大致仍能反应货币的实际走向。美联储通过基础货币的巨幅增发,撬动了广义货币的快速增长,两者的净增额相当接近。在该过程中,货币乘数相对较小。货币供应量的增长,封锁了经济的下蹲空间,也推动了各类资产价格,特别是美国股市的全面回升。
看来,当下的美国是一手硬,一手软。美联储似乎是史无前例的硬,疫情防控又似乎是前所未有的软。社会撕裂如此,实体经济夹在中间,肯定不会好受。事实也是如此,美国经济重开的进程不尽人意,五月份的个人消费反弹,失业率却仍然高于2008年大衰退的水平。眼下又有多达一半州暂停或放缓经济开放步伐,美联储抗疫的前路还一时找不到方向。
至于中国的货币形势,则是另外一番景象。在全力抗疫的同时,中国也在发力维持经济的稳定。在货币政策上,政府又综合运用降准降息、再贷款等手段,“引导广义货币供应量和社融规模增速明显高于去年”的具体目标。在实际效果上,5月广义货币M2的同比增速是11.1%,高于去年底的8.7%。然而,中国央行的资产负债表并没有相应的扩张,5月为36.79万亿,不仅低于去年底的37.11万亿,与去年同期比,也只是区区增长2.5%。中国并没有通过央行增加基础货币的方式来推动货币供应的增长。在这里,是货币乘数的增长在起主要作用。当然,今年央行也提出了1万亿再贷款的措施,此举能够带来基础货币的增长,但额度终归有限,且再贷款也有一年的期限,未来是否回收尚未可知。
那么,中国是如何实现广义货币M2的增长呢?还是一如既往,是通过商业银行的新增贷款及所谓影子银行的融资实现的。由于商业银行这一内生货币供给的强大韧性,中国似乎并不需要央行自身的行动,而是采取放任或鼓励商业银行的贷款行为,就反复推动了危机应对时期货币的恢复和增长。在这一过程中,央行和财政部,乃至整个政府政策,似乎无为而无不为。然而,逆周期贷款终究是有较高风险的,只是这个风险集聚在商业银行,特别是国有商业银行身上。假以时日,其中的风险积累到难以承受的地步,就将以大额坏账的形式出现在商业银行的资产负债表上。那时,央行无为的日子就结束了。因为商业银行元气大伤,自己还等着被拯救。这个情况,我们已经在98年经济危机后的几年经历过了。
很遗憾,某些央行人士似乎忘却了历史,竟以拥抱市场无为自治而骄傲,自以为喝过几回洋墨水,弃传统式救援为敝屣。遥望西方,他们或许不能理解美联储赤膊上阵式的救援,也不太明了中美货币政策的差异所在。有的人甚至还没有接受白芝浩关于央行作为最后贷款人的理论假设。如此便留下隐患,面对真正的危机,央行会袖手旁观吗?若果如是,将会与如今美国特朗普的抗疫类似,同样是上逆国家下逆人民的自杀式政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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