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对“俄罗斯重新认识斯大林”的看法
王志光
伴随俄总统梅德韦杰夫正式签署了《关于组织阅兵式和各种庆祝活动以纪念卫国战争胜利65周年》的总统令（02月19日）的签署，俄罗斯上下掀起了重新认识斯大林的热潮。《光明日报》近日发表了《俄罗斯重新认识斯大林》的文章，介绍了目前俄罗斯加紧筹备纪念卫国战争胜利65周年的庆祝活动，同时分析了由此掀起的俄罗斯对斯大林的重新认识的情况。
其实，在俄罗斯出现的这种重评斯大林的现象绝不是一种偶然的现象。自斯大林被赫鲁晓夫全盘否定后，在前苏联舆论界就从来也没有停止对此的争议，只是迫于斯大林之后苏联党的历届政府的压力而没有公开地大规模地展开对斯大林的重新评价而已。在国际共产主义阵营里，以毛泽东为代表的中国党和政府从一开始就反对赫鲁晓夫等人对斯大林的不公正的评价做法。前苏联的戈尔巴乔夫和恢复俄罗斯的叶利钦之所以要继续全盘否认斯大林，那道理自然在于要实现他们推行私有化经济道路和彻底在苏联消灭共产党的目的。在这样的政治背景下，客观评价斯大林就只能是一种不切实际的空想，更是在前苏联和俄罗斯主流界做不到的事情。
但是，斯大林终究是一位在国际上产生划时代影响的历史人物，终究是为俄罗斯民族独立、完整和强大发挥过重大作用的苏共领袖。在俄罗斯历史上从贡献和影响上看，恐怕只有斯大林可以与彼得大帝相提并论。企图彻底否定斯大林这样的历史人物那是不可能的。历史表明，某个政治派别可以否定斯大林一时，但无法否定斯大林永远。那些企图想彻底否定斯大林的政治家们，否定斯大林也只不过是为了找一个树立自己、巩固自己政治地位的借口或是制造一种契机而已。当赫鲁晓夫开始全面否定斯大林的时候，难道他不知道斯大林在苏联和俄罗斯历史上的贡献和地位吗？但是，赫鲁晓夫利用斯大林的所谓错误，大造反斯大林的舆论，用自己手中的权力和掌握的所谓斯大林犯下历史错误和罪行的“证据”，就可以动摇当时前苏联大多数人的对斯大林的信仰和造成对斯大林认识上的混乱，从而达到哄骗前苏联民众以实现巩固自己的政治地位、顺利推行自己的那一套政治经济改革的目的。
为什么从赫鲁晓夫到戈尔巴乔夫、叶利钦，都一再掀起批判和否定斯大林的思想和政治运动呢？这里除却在前苏联和俄罗斯的民众里依然拥有一股拥护斯大林的势力外，剩下的就是这些反斯大林的政治家们要彻底扫清阻碍他们推行自己的那一套西方政治经济的改革措施的斯大林体制。当叶利钦推翻了由列宁、斯大林亲手缔造的人民政权的时候，否定斯大林的政治家们的真正目的便被彻底底曝光了。
否了斯大林，就否了俄罗斯民族最现实的东西，俄罗斯在世界上的“强大象征”也就不复存在了。在当代俄罗斯历史上，以“强势面目”出现并且能让俄罗斯民族摆脱外来势力欺辱的历史人物，只能是斯大林；在俄罗斯历史上真正产生了世界影响并发挥过主宰作用的也只能是斯大林。不管斯大林之后的前苏联和俄罗斯的政治家们在言谈上多么动人，在国家建设的宏图上给人以多么大的撼动力，但在否定由列宁和斯大林缔造和建设成的前苏联后的三十年里，俄罗斯并未有发生奇迹；相反，用国际权威政治评论家的“共同认识”来说，目前的俄罗斯经济至少倒退了20年。一个在世界上曾经是头号强国的“前苏联”，现在变成一个在世界上无法发挥实质作用的弱国，这又让当今的俄罗斯人民做何感想呢？对斯大林及其时代的重新认识自然就摆在了俄罗斯人民的面前。这是不足为怪的。
莫斯科广告信息委员会新闻局负责人马卡罗夫日前说：“苏联人民是胜利者，斯大林是国家领导人，这是国际社会公认的事实，这10组照片中将有德黑兰会议和雅尔塔会议斯大林、罗斯福和丘吉尔的会晤场面，我们能把斯大林的形象抹黑吗？我们不会用斯大林的方法同斯大林主义作斗争。斯大林作为苏联大元帅的称号至今没有被剥夺，甚至在苏共20大之后,斯大林生前获得的勋章也没有被收回。”俄罗斯军事学院院长加列耶夫大将认为，如果不提斯大林的名字，卫国战争的历史将是残缺不全的，是被歪曲的。他说，“没有最高统帅斯大林的坚强领导，没有朱可夫、罗科索夫斯基等军事将领的卓越指挥，卫国战争就不可能取得最终胜利”。俄罗斯总理普京以前也说过，斯大林执政时期所发生的一切是可以理解的。虽然反斯大林的势力在苏联掌握政权并拥有很大势力，但是客观评价斯大林的政治力量依然不是可以轻视的。据报道， 2009年12月21日 是斯大林诞辰130周年，俄共等左翼组织当时在全国各地举行了各种纪念活动。俄共为此制作了特别纪念章，颁发给卫国战争的老战士。俄共领导人向克里姆林宫红墙下的斯大林墓集体献花，当天晚上还举行了盛大音乐晚会。俄共中央副主席梅利尼科夫说，俄罗斯共产党人希望人们在这一天缄口不提斯大林时代的错误，而是把斯大林看做是一个“缔造者、思想家和爱国者”。
《光明日报》的这篇文章还介绍了近些年来民众对斯大林的正面评价情况。文章指出：“斯大林逝世半个多世纪以来，俄国内对其历史评价的争议从未停止过。‘暴君’、‘独裁者’、‘民族英雄’、‘伟大领袖’这样性质迥异的词语集于斯大林一身。经过几十年的艰难反思，俄罗斯人对斯大林的评价日趋正面。全俄社会舆论中心最新民调显示，越来越多的俄罗斯人认为，斯大林作为一个政治家得到的正面评价应多于负面评价。根据调查数据，54%的受访者认为应高度评价斯大林的领袖素质，而对其持完全否定态度的仅有8%。据俄罗斯媒体报道，在 2月2日 斯大林格勒战役胜利纪念日到来之际，伏尔加格勒的一家饮料企业推出了系列新饮料，并选择了斯大林和他的元帅们的照片作为产品商标的组成部分。尽管不断有批评声音传来，但该企业希望，他们的商品能够成为献给老战士们的最好礼物。‘不管喜欢还是不喜欢，这就是我们的历史，是斯大林领导苏联赢得了战争的胜利。’该企业负责人伊兹加尔舍夫说，‘因此，他出现在了我们的饮料瓶子上。而朱可夫元帅和罗科索夫斯基元帅，更是直接领导了斯大林格勒战役。’伊兹加尔舍夫并不讳言自己的想法有些功利，他希望这些新产品能够引起旅游者的注意，因为这些瓶子具有纪念意义。”
《光明日报》的这篇文章还介绍了近来俄罗斯学术界和媒体对斯大林的评价情况。文章介绍说：“俄罗斯社会学家认为，在斯大林去世多年后，新的斯大林崇拜正在升温，‘伟大领袖和导师’被越来越多地添加在他的名字之前。在克拉斯诺亚尔斯克，有人提出修建斯大林雕像的倡议，在乌里扬诺夫斯克，也有以斯大林名字命名街道的呼声。俄社会学家指出，一般人看来，似乎只有年迈的老战士是斯大林的坚定支持者，但实际上，越来越多的年轻人开始对斯大林产生了兴趣。俄一些媒体评论说‘克里姆林宫也许真的想为斯大林平反，卫国战争胜利65周年纪念日可能是个好时机。”俄总理普京去年12月在评论斯大林时，强调斯大林成功完成了苏联从农业国到工业国的转变，正面肯定了斯大林在卫国战争期间建立的卓著功勋’。”
现在，斯大林正在俄罗斯被热议中。笔者以为，只要俄罗斯存在着持社会主义信仰的政治派别，只要俄罗斯无法摆脱目前经济发展上的窘况，只要俄罗斯的腐败政治不从根本上铲除，只要在现行制度下俄罗斯的贫富两极分化继续恶化，斯大林及其时代就要被人们忆起，对斯大林的重新评价就不会停止。这是因为，俄罗斯民族的强大始终是与斯大林的历史功绩联系在一起的，这是一个历史的客观存在。所以，笔者以为，要求客观评价斯大林的呼声也不仅仅是因为目前俄罗斯为纪念卫国战争胜利65周年所要举行的大型庆祝活动而起；没有这样的纪念活动，此种呼声也依然存在，甚至会表现出更加热烈的局面。
2010年03月01日 于心明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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