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应该略知罗马帝国的经济社会结构作为一个背景,因为罗马帝国不
单单是中世纪的历史背景,而且罗马文明的残余大多渗入中世纪文明的成分
里。罗马创造了十分广大而又深厚的一种文明,因此罗马国家虽然一去不复
返了,罗马法、拉丁语、拉丁文学以及好多别的罗马文明却能保持下去,对
世界发生影响。我们必须注意,不要认为罗马只是一个穷兵黩武的军事帝国,
也不要认为罗马文明的扩展是单纯军权的结果和单纯军权的淫威。罗马帝国
却是个从事建设工程的帝国。
罗马的广大公路系统在罗马帝国的商业发展上起着很大作用,可是海路
的重要性也不次于陆路。地中海是罗马扩展中的不应忽视的地理因素。这个
几乎风平浪静的海面把南欧、非洲和亚洲联系起来。欧洲海岸尤多港口。非
洲和叙利亚海岸虽没有这样良好的供应,可是有一群大小岛屿在气候恶劣时
期可供船只躲避之所,而且在贸易上也是经常有利的停泊港口。
从尼奥波利斯到亚历山大港需时十二天,从科林斯需时七天。从南高卢
的那巴到非洲的航程,如遇到顺风,仅需五天;从塞提斯到亚历山大港则需
六天。从以弗所到叙利亚的安提阿的陆路行程当然须花费一个月的时间。在
帝国的初期,在各海面上都有罗马船舶往来航行。霍勒斯常提及大海上的漂
泊商人;普林尼认为罗马的海上贸易是它的最重要的商业。皇帝克劳第乌斯
对罗马的海上运输的贸易和造船事业深感兴趣。尼禄和图拉真曾改进奥斯替
亚、安提阿姆、奇维塔-维奇亚、安科纳诸港口;安敦·庇护曾修理特拉西那
港口,建造基泰的灯塔,并对普提奥利港口加以改进。在那里,太尔人有着
一个“商站”,好多储栈、店铺和办事处,象在十字军时期意大利商业公司
在利凡得所设的商埠那样。
现在我们还可看到有些流传下来的关于第三和第四世纪船夫行会的重要
文献;当时这些团体在帝国的大部沿海城市中都可找到。它们主要被雇佣于
运入粮食,它们的经营和资本雄厚的商社相勾结着,而那些被禁止经商的罗
马元老往往是这些公司的匿名股东。大伽图就是投资于这类企业的一个人。
虽有风浪的危险——而在帝国成立之前还有海盗的危险——又没有保险制
度,但是这类营业可获得很大的利润。当时,所用的船舶有很多类型,其中
最著名的要算运云石的船只和运粮快船。在罗马,沿台伯河畔,在阿文丁山
脚下排列着一长行用扶梯伸入河中的码头,在那里有大储栈、仓库、贮藏室、
武器库,来保藏所有从已知的世界各地方运来的商品。罗马本土也有许多市
场。公元前184 年伽图曾建造第一所商品陈列所——商场——于公所①内,从
那时起公所逐渐变为象纽约的百老汇②了。某些街衢专做某些商业,在罗马城
内也有为经营各种工业和工艺而设立的地段。商品和样子间的陈列,当占用
人行道的时候,毕竟成为一种讨厌的东西,所以多米蒂安加以禁止了。
在政府控制下的,甚至由政府专利的粮食贸易,是一种巨大而有厚利可
图的事业。麦子从撒地尼亚、西西里、西班牙、非洲、尤其是从埃及输入,
埃及每年供给二千万摩底③麦子。琉息安所描写的一只埃及运粮船“爱色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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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楼
号有一百八十尺长,四十五尺阔,有三重甲板,载重一千五百七十五吨。每
次所载的货物平均约值一万五千美元。当时有整个运粮船队,即亚历山大船
队或亚历山大商船分队,它的船只定期开到马尔他、里吉安和西西里各码头。
当运粮船到达鲍索里的时候,这消息马上传达到罗马城。除亚历山大船队之
外,从科马杜斯(公元180—193 年)时代起,另有非洲运粮船队、西班牙运
粮船队和撒地尼亚运粮船队。所有这些运粮船只是由那些和政府签订合同的
公司来管理的。我们知道一些有关这类合同的条件。在第四世纪亚历山大船
只可得4%的利润,从非洲来的船只可得1%。可是实际上那利润是超过这一项
数字的,因为政府供给造船木料而公司成员享有某种特权和免税权。因此,
他们终于失掉独力性质而变成为服务公家的工具了。
罗马帝国的内河和沿海贸易虽不若海上贸易的重要,可是也很活跃。在
帝国的早期,奥斯替亚港已淤塞,以致重载船舶不能越过沙滩进入。因而,
在鲍索里用驳船来运送船货;那时鲍索里已变为罗马城的最重要港口。后来,
克劳第乌斯开始在奥斯替亚建筑一个新港,后由图拉真完成。这港口叫做“港
口”、“乌尔比斯港”、“奥古斯提港”。此后奥斯替亚旧港逐渐沉入沙泥
中去。奥斯替亚港和后来的新“港口”都先后充满着卸货工人、秤手、计度
员、挑夫、搬运夫、船匠、小贩、封印员、公证人,等等,另加上各色各样
的商人,并有一个船夫行会叫做“科狄卡里”,垄断着台伯河上运输业。
罗马帝国内所有沿海和沿河城市,在商业上,是依照上述形式组织的。
在里昂,船夫组织了一个著名的团体,它的成员在尼姆的圆形剧场里享有四
排坐位的权利,而且君士坦丁曾赐给他们武士的等级。在里昂还有两个控制
罗尼河水上交通的团体,另有一个在梭恩河上。在各条可航行的河道上,也
许都有类似的组织。据我们所知,高卢的都兰斯河和塞纳河、西班牙的埃布
罗河和瓜达尔几维河、意大利的阿特里亚和佩斯奇亚拉、加达尔湖畔的里瓦、
科摩湖、日内瓦湖、莱茵河以及卡尔斯堡的摩洛斯河畔的达谢,都有这种团
体的存在。
所以,总括起来,那整个地中海区的统一对于工商业的发展,是大有裨
益的。旧时的混乱情况逐步退减,而在帝国成立之后,商业情况有日益依循
经济供求规律而自行调整的趋势,不再被政府的人为措施弄得混乱了。那些
生产商品的地方,由于交换的方式,获得了由它们的自然的和制造的财富带
给它们的重要地位。毫无疑问,那些富人穷奢极欲的风气也人为地刺激了某
种商品的生产。现在,即使我们没有统计资料,尽管有这些不很均衡的状态,
但我们可妥当地说,跟着帝国的成立,一种类似经济上的平衡力量占着上风,
这力量并在第一和第二世纪中继续保持下去,这种情况使我们了解为什么在
安敦时代结束以前罗马世界能享有那一般所承认的普遍繁荣。
公共建设不仅在罗马城内,而且也可以在各省的许多城市里看到;这些
城市的遗迹迄今还有存在,可作为这种物质繁荣的有力证据。尼尔华和图拉
真所设立的慈善院,由后任皇帝继续维持到第三世纪。至少在意大利,各城
市必须登记生死事件,又在第三世纪,法律家阿尔匹安设计了一种死亡率表
格。
在公元200 年左右黄金时代已在衰落的时候,甚至基督教作家,如爱里
尼阿斯和特图良一派人的写作,还证实了这个时代的繁荣景象。从特图良的
笔下,我们可看到下面一段颂扬文字:
的确,只要放眼看一看世界,就可知道土地耕种日多,人丁日益兴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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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楼
现在一切地方都可畅通,为人们所熟悉,便于商业的经营。现在使人愉快的
田野已把一切荒凉痕迹抹去了,丛林已被铲除而代之以春耕夏耘的陇亩、牲
畜成群奔逐而野兽匿迹了。沙地已经播种了,山峪碎石已经扫除了;沼地已
经排干了;过去贫困的农舍所在地,现在已被大城市占据了。岛屿已不再[视
若海盗的出没之地] 认为可怕了。到处可看到屋宇、人群、文治和文明[国家
所在,生气所在]①。稠密的居民到处出现在我们的眼前。世界已被我们挤满
了。自然物资已难于维持我们了。我们的欲望愈增加,而我们的需求也愈变
迫切了。
奥古斯都(公元前27—公元后14 年)所创立的帝国对各省来说,标志
着一个更有利时代的开端。这时代除了有些间断外,绵延到安敦时期的结束
(公元180 年)。权力集中于一个人之手,使大批文武官吏所干的那几乎不
堪容忍的勒索勾当归于停止;他们的一贯作风,原是搜刮各省的民脂民膏。
而且帝国逐渐抹去了罗马公民和省区属民之间的差别,并由于两类人民的同
化,保证了省区人民可享受法律上的平等保护,特别紧急状况下的政府帮助,
以及那经常而有效能的行政利益。帝国的开始几世纪,对有些地方来说,是
它们历史上的最繁荣的时期。这对叙利亚、高卢、非洲和埃及来说,尤为确
当。埃及的人口有着显著的增加。“罗马和平”的利益,不仅在道德方面,
而且也在物质方面;它在陆地上和海面上扑灭了抢劫和海盗行为,给生命和
财产以保障,给旅行以便利。
第一世纪中,甚至象尼禄和多米蒂安一流最坏的皇帝,也切望保持各省
内的良好行政。各省受苦最深的时期,倒是象克劳第乌斯那样懦弱而好心肠
的皇帝的统治时期。第一世纪中除了疯狂的加力古拉以外,没有一个皇帝不
注意于各省的福利的。提庇留、多米蒂安、图拉真和哈德良特别关心于各省
的良好行政。他们的严厉监督,使各省长官的舞弊成为一种可招致危险的行
动。在帝国的早期,有着审判不良长官的很多例证。就这一方面说,甚至塔
西佗也承认尼禄的行政效能。但是,罗马帝国政府没有扬言过,它是为了慈
善和文化的利益;它没有那“白人的负担”②的近代观念。它只是热衷于各省
的物质发展,使它们变成为有利可图的地方。一个地区被征服以后,紧跟着
的,便是开发农业、进行殖民、筑造道路、兴建港口等等事业,所以一般的
结果,那被破坏地区的物质复兴,能迅速地完成。罗马人到处应用了各种有
系统的财政原则,因此在早期帝国内生产和搜刮资财之间能够保持平衡状
态,使各省不致发生财源枯竭的现象。那共和国时代的包税制度以及对各省
的残酷掠夺已被逐步消除,虽然这种恶习的完全铲除,直到塞普替密斯、塞
弗拉斯的统治时代(公元193—211 年)才能做到。至于间接税,在直接税承
包制停止以后,在有些省内,还是继续承包。但是,所有的这些考虑,不是
从什么人道主义出发的,而仅仅是为了行政效能而已。
在略述了背景之后,我们必须再谈一谈罗马帝国内各地区的(虽然不是
每一省的)特殊经济状况。为了这样的一种概述,我们可在下列两种叙述法
之间,加以抉择:年代的叙述法和地域的叙述法。如果采用了前一项,我们
就必须分出三个时期:(1)共和国时期,(2)从奥古斯都到戴克里先时期
(公元前27—公元后284 年),(3)帝国最后几世纪时期,在西方到帝国
① “ubiquerespublica,ubique vita”
② 西方帝国主义者,把对落后国家和有色人种的侵略,硬说成为“白人的负担”。——译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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统治消灭为止,在东方到帝国在395 年狄奥多西逝世后转变为拜占廷帝国为
止。至于地域的叙述法,它似乎是比较好些,因为它具有一种优点,就是可
使我们能更具体地表达,还可使我们更好地观察经济社会的转变,而更清晰
地了解各种过程。当然,由于交换品的种类繁多、市场数目的庞大、道路系
统的复杂以及地中海沿岸和内地有着很多重要商埠,要详尽地综述罗马帝国
的内部商业,是决不可能的。
关于意大利,可以说,意大利即是罗马城,因为差不多所有的意大利产
物不是在产地消费了的,必然流入台伯河畔的那个大城市。现在我们有着很
多资料,足以证明:在帝国时代汇合到罗马的交易有莫大的数额,而罗马城
所消费的商品种类更是不胜枚举。历史家、诗人、代人写信者、法律和铭刻
都证明了这种贸易的数量、种类和价值。可是没有关于它的性质和范围的概
论,留传下来。
罗马城的主要港口是那不勒斯湾上的鲍索里,可是有些商品的输入是经
过次要港口的,例如安提阿姆、奇维塔-维奇亚、安科纳、奥斯替亚、布林的
西、他林敦、特拉西那和基泰各港。在帝国时代意大利本部已是一个大世袭
领和大地主领地的国家;大业主拥 有这些土地,使用着一大群一大群奴隶来
耕种,在夜间把这批可怜人关入叫做改造所的牢狱圈里。这些大领主们几乎
都经营种植橄榄和葡萄并牧畜牛羊。葡萄和橄榄的种植可提供特别优厚的利
润,因为罗马政府在三百年期间,用对别处输入的葡萄和橄榄征课苛重进口
税的方法,来保护意大利的葡萄园和橄榄林,也就是保护意大利的种植者。
在高卢,甚至禁止种植葡萄,这项禁令直到普洛巴斯(公元282—284 年),
才予以废止。
巴士亚是意大利北部的大商埠。它是农产品产地,也是纺织业中心。阿
奎里亚是一个从日耳曼运来的奴隶和毛皮的采购基地。阿勒索出产某些陶
器。维塞利在斯特累波时代,不是重要地方,但塔西佗还提及过它。维罗那
在奥古斯都设立上多瑙河省分之后,变得重要,因为它毗连着勃偷纳山路。
奥古斯都曾建立特里登得城,就是,近代的特稜特,米兰直到第三世纪末期,
才变为重要。当时,戴克里先为了军事理由,把米兰作为意大利总督区首府,
因为它控制着阿尔卑斯山通路。
公元前241 年罗马从迦太基夺取了西西里的西部,后来又获得了岛上的
叙拉古部分。曾以麦产富饶而出名的西西里岛到公元前第一世纪中期不复是
罗马的一个重要仓库。另一方面,撒地尼亚和科西嘉已被西塞罗列入“共和
国的三个谷物补充地”之内。
在非洲和努米底亚,罗马势力的不断进展,表现在物质文明方面甚于在
精神文化方面。公元前146 年迦太基被毁灭之后,约有六千罗马公民被赐给
非洲的土地,一部分土地被售给罗马的投机商人,其中1/3 被留给国库。结
果,在罗马属非洲,兴起了一个非常有钱而又有势力的业主阶层,他们的世
袭领或大地产遍布全境。在尼禄时代,据老普林尼的估计,有六个人占有非
洲省全部可耕地的半数。
泰巴喀、喜坡·第阿罗得斯(比塞大)、犹提喀、哈德拉孟敦、雷普提
斯·马格那、霍里亚·西利亚、塔普萨斯,都是除迦太基以外,非洲的最重
要城镇。的确,城镇很多。努米底亚的情况也是那样的。在普丁革的“城市
表”里,列举罗马属非洲地中海沿岸的六十个港口。
非洲人在罗马军团保护下,不受南方游牧族和西方(摩洛哥)部落的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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略,还有着那种官吏的统治,他们不求自己的致富,而以主全者的名义,经
常力求有效能的治理;因此非洲人可十分安全地发展着他们非常富饶的地
区。罗马的公路似网一般地遍布了全境,由东到西,由海岸到沙漠边缘。有
些公路起源于迦太基人,而罗马人使用军团士兵一年复一年地加以建筑;从
而把它们大大地扩展了。
总督管辖下的非洲在第二世纪,无论农业或商业都达到了顶峰。非洲内
地的产物依靠动脉似的公路,得到达海岸,居留地也依靠这些公路得向腹地
一步步地推进。来自辽远腹地的公路是以塔喀普、萨布拉特、奥伊亚、雷普
提斯·马格那为终点,从那里连接着那些穿越沙漠的旧商队路线。这个腹地
从来没有被罗马人穿入过,直到在图拉真的统治时期,那里的半游牧部族被
征服以及军站设立时为止。这些军站,有的建立于沙漠中的绿洲上,例如:
在比勒尔·海基夫的,由高摩达建立;在蓬真的,由塞普替密斯·塞弗拉斯
建立;在加列特和加达美斯的,由亚历山大·塞弗拉斯建立。那时,地中海
沿岸和非洲内地之间只在商业上存在着密切的关系而已。
甚至在奥古斯都统治时代,斯特累波已赞扬过塔喀普城为一个贸易中
心,一世纪之后,普林尼也吹嘘这个城所在的绿洲的繁荣情况。雷普提斯·马
格那欣欣向荣,直到364 年它被柏柏人洗劫时为止。它是一个从辽远内地运
来货物的特殊出口地;这些货物包括有食盐(产于巴克图附近著名的自然盐
井)、皮革、鸵鸟、羽毛、象牙、碎金、象和别种野兽(做马戏用的)以及
奴隶。
非洲省从公元前146 年被征服到公元后429 年丧失时为止,一向以罗马
帝国的一所谷仓地位和埃及相竞争着。它主要是一个农业省分。在利用山上
泻入运河的水流系统地灌溉着的肥沃土壤上,茂盛地长着谷物青苗、葡萄藤
和橄榄树。非洲省产的小麦、葡萄酒和葡萄干都是出名的。可是,小麦占着
第一位。它比起那来自西西里岛和埃及的小麦,既坚硬些,又饱满些。在征
服埃及之前,非洲省原是罗马的最大谷仓,罗马政府曾采用特殊措施,来维
持该省的治安,保护那里的沙漠边境以防止游牧部族的抢劫性的突击。迦太
基的货栈里和码头上,除了当地所产的谷物外,堆积着从内地经过喜波·勒
吉斯、台维斯特和图柏多·马朱斯三条大路运入的大量小麦。当时,罗马人
期待着非洲省运粮船队和后来期待埃及运粮船队同样地殷切。这可以说明为
什么维斯帕西安在公元69 年因总督路求·派索久不承认他的新皇帝的地位,
迅即把他罢黜;又为什么由于同一原因,塞普替密斯·塞弗拉斯登极时,赶
快派遣军团开往非洲。哈德拉孟敦在谷物出口港的地位上,是迦太基城的劲
敌,而今天哈德拉孟敦后面的荒芜不毛之地,当年曾是遍地青枝绿叶的橄榄
园;从那里所出产的大量橄榄油运往罗马城去,以供市场、浴场和运动场的
需要。
罗马的另一个丰富资源,是遮盖着阿特拉斯山脊并沿山坡下延到海岸附
近的密林。当意大利的森林被砍伐殆尽以后,非洲木材替代了意大利木材,
有些港口,有着重要的造船工业。非洲森林的逐渐伐除,没有使它的繁荣景
象减色,因为削光的地面上种植着葡萄和橄榄。甚至在公路两侧,橄榄树排
列成行,绿荫密布,以致略为夸张些可以说,一个人从的黎波里到丹吉尔去,
一路走在它们的林荫之下。穆罕默得教的史家易宾·阿布德·哈坎所述的一
件故事,使上面听说的事情,生色不少。他告诉我们,647 年一个阿啦伯酋
长占领苏斐图拉时,获得了大量战利品;他好奇地询问当地的富源所在,因
2008-4-22 00:27 回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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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楼
而一个路人献给他一个橄榄。
非洲最名贵的树木是香橼树;希腊人称它为“紫茵”(thyine),罗马
人称它为“色特伦”(citreum)。这种树木在阿特拉斯山脉里,生长得很多,
它的叶脉活象孔雀尾巴上的翎眼,老虎身上的条纹,豹身上的斑点,因此它
受到了很大的珍视。它还有各种各样 的颜色,辛尼加有着三百张象牙脚的香
橼木小桌子。香橼木大多是用作镶盖木以及用作制造小艺术品。努米底亚出
产的云石,特别是一种浓牛血色的,非常名贵,成为一种重要商品。运输船
即重载船,装载着努米底亚云石,驶过加拉塔岛到卡拉里斯(卡格利亚里,
撒地尼亚),再从那里到达奥斯替亚。这些船只也载运着木材和野兽。另有
一种有价值的磨石,是从摩洛哥采石场得来的。
在非洲和在罗马帝国的其他地方一样,社会上经济和社会等级是有着很
大的差别,而且,还有富者愈富,贫者愈贫的趋势。在城市里富商阶层,大
多是罗马人和意大利人。另一方面,小店员和小商人,一般是布尼克人的后
裔。当然,各大城市的社会结构象在这样隆盛的工商业生活里,必然会密切
地接近罗马本部的社会结构。在那里,一定会有很多手工业者的行会,但是
可以确实知道的,只有一个漂布工的行会。象所有的港口城市一样,迦太基、
雷普提斯·马格那以及沿海城市都有着大批装卸船货的工人、码头工人、搬
运夫等等。当时,奴隶制是广泛通行的。但是,在罗马属非洲省,奴隶也好,
自由人也好,我们知道得很少。
罗马非洲省是一个多部族的地方;有些部族属于本地血统,其他部族,
象布尼克人和拉丁人,则属于外来的血统。原始居民,包 括利比亚人和柏柏
尔人,虽然分成为很多部落,但在语言方面却是属同一个系统的。他们在罗
马人统治下,保存了他们的姓氏,他们的宗教,以及至少保存了他们的部落
部分自治权。这些部落大都始终住在山岭地带,所以,罗马从来没有办法,
迫使他们接受任何城市制度;这一事实后来阻碍了基督教在他们中间的传
布。布尼克居民占有了这沿海地区,已有千年之久;他们构成了那些城市的
主要人口;而这些城市中,有很多是源出于布尼克人的。任罗马非洲省存在
的整个时期中,腓尼基人口①在数字上继续地占着或多 或少的优势。他们的
宗教依然是古代布尼克人的信仰。布尼克语不仅是保存下来,而且还成为非
洲的通俗语言,直到它被阿啦伯人所征服为止。后来,直到提庇留时代,所
使用的硬币,还是刻着布尼克的印章;罗马语:“两头统治”(duumviri),
在布尼克城市里,叫做“苏斐特”(sufetes);布尼克语不但继续被使用直
到第六世纪为止,而且在长时期甚至成为有教育的人士的习惯用语,也有很
多基督教社团,把它作为教会的习惯用语。皇帝塞普替密斯·塞弗拉斯有一
个姊妹,生于雷普提斯·马格那;她说拉丁语,说得这样坏,以致皇帝因为
她留在罗马城而感到惭愧。约在423 年圣奥古斯丁在努米底亚的佛萨拉,建
立了一个主教区,曾委派一个通晓布尼克语的人;有一次他在自己的讲道中,
引用了一句布尼克成语,接着说,“我为了你们,再用拉丁语来说一遍,因
为你们中不是都懂得布尼克语的”;还有关于另一个主教的例子:由于不懂
得布尼克语,他在布道时,就不得不雇佣一个翻译员了。可是,尽管有这些
腓尼基的残余继续保持着,但如果把非洲的罗马化认为是浮面的,那将是一
个错误。迦太基除了商业上重要地位以外,从第三世纪开始时起,还是一个
① 就是布尼克人口,因布尼克人原是腓尼基的殖民。——译者
2008-4-22 00:28 回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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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楼
学术活动的中心;它确实可以亚浦利厄、特图良、亚诺比厄、息普立安、奥
古斯丁这一批人,引为自豪的。
罗马非洲省的衰落,开始于第三世纪中期,当时,努米底亚的副总督卡
伯林纳斯,为了马克息马斯、色雷克,推翻了戈谛安一世,并对所有拥护后
者的城市,洗劫一空。从那时起到戴克里先登极时止,非洲省外受努米底亚
人和摩尔人的不断侵掠,而内遭派系的斗争而变为分裂。所有的“皇帝屯营”,
没有一个能够维持那里的秩序,或给予保护。君士坦丁在312 年推翻了马克
森细阿之后,曾努力恢复当地的秩序,特别是塞塔港。这个港口的名称,由
他改为君士坦丁,而那省的名称改为努米底亚·君士坦丁那。后一个名称到
今天还是保存在法属阿尔及利亚的君士坦丁州内。
在罗马非洲省东部,即在利比亚沙漠和近代突尼斯之间,横亘着一片广
大的,一度曾是肥沃的施勒尼高原(即近代意属的黎波里)。施勒尼,原由
多利安人移殖,在公元前322 年被托勒密征服,后来随同埃及的被占一起归
入罗马的版图。罗马帝国在这个地区的建省,原是颇费踌躇的,因为那里的
交通很不便利,而且容易遭到沙漠中贝督英人的侵掠。起初,罗马政府满足
于仅仅占有托勒密的王室领,以及对当地主要产品通便树脂的课税;它是一
种很名贵的药材。那里的人口混合着利比亚人、犹太人、希腊人和埃及人。
施勒尼的贸易一度是兴旺的,但后来因为受到君士坦丁堡建立的影响而衰败
了。当时,罗马政府似乎也未曾有所作为,来挽救这种衰落的趋势。约在400
年时它的衰落达到了极点;正是在主教息尼细阿斯时代,从他的书简里我们
可获得关于罗马帝国衰败的耐人寻味的资料。
罗马逐步征服了伊伯里安半岛(西班牙)上的各部族,使之归顺于罗马
的统治;这战争从第二次布尼克战争起(公元前218 年)到公元前19 年坎塔
布立亚人最后屈服止,延续了两百年之久。在那里,最早建立的两省,是内
西班牙省和外西班牙省。喀他基那在迦太基统治时期,原是西班牙的第一流
的城市,现在成为内西班牙的首府,而哥尔杜巴(哥尔多华)成为外西班牙
的首府。奥古斯都和提庇留努力把罗马权力扩展到整个半岛上。在斯特累波
时代,半岛的大部分,已在礼节、风俗和语言方面,变为罗马化。后来,公
路的建筑(特别是由庞培,及在他以后由各皇帝建筑的公路)、罗马公民的
移入征服地、西班牙人的被强制服军役等等事情,使西班牙的彻底罗马化底
于完成。当时,西班牙有好几百座城市;重要的地市有四百座,次要的城市
有二百九十三座。
西班牙是罗马帝国的加利福尼亚州①。它的金、银、铜、铁等矿产资源,
起初曾由迦太基人开采,而后来由罗马人大规模开发出来。新迦太基②附近的
白银矿场雇佣着四万矿工,每天出产约值二万五千便士的白银。朱砂和铅是
在俾替卡开掘出来的,毕尔比利斯,即近代的毕尔巴鄂,从古代起一直经过
整个中世纪时期,是以产铁著名的。
在西班牙中部和北部的半干燥高原上,牧养着无数的羊群,当时,西班
牙的羊毛和西班牙的皮革,都是出名的。在它的南部,橄榄油是一种重要商
品,并大量地出口。根据普林尼的话,俾替卡(安达卢西亚)和喜斯特里亚
所产的橄榄油,就等级论,仅次于意大利所产的橄榄油。马细阿尔曾说过哥
① 美国西南部的一州,即旧金山所在地,曾以金银矿产著名。——译者
② 就是喀他基那城,在西班牙的东南部。——译者
2008-4-22 00:29 回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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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楼
尔多华所产的油,相等于意大利所产的最好的油。在茂密的橡椈森林里,饲
养着成千成万头的猪豚;坎塔布立亚出产的火腿,有广大的销路。在罗马统
治时期,加第斯(加的斯)变成为西班牙的最重要的城市,非常富庶繁华,
所以第二世纪中,和古代的太尔城一样,它成为城市的代表。加的斯的鱼市
场是罗马游历者所称赏的地方。它出产的熏鲔鱼、腌 鲔鱼输出到罗马城去。
阿布第拉及西班牙南部的其他港口的情况,也是如此。
“高卢全部分成三区①”。高卢不包括地中海沿岸的利维拉在内,被称为
“那邦内细亚”,是在公元前121 年时征服的。又在凯撒于共和国最后的一
个世纪中完成了它的征服后,高卢乃分成为三 大行政区;这些分区是很密切
地符合古代凯尔特高卢的历史分区的。这些行政区是:拉格杜息,即位于罗
亚尔河、塞纳河和梭恩河之间的领土;阿奎坦尼亚,即位于庇里牛斯山、色
芬山和格罗内河之间的领土;以及贝尔吉卡,在三区中它是范围最大的一区,
西界塞纳河,北滨海,东临莱茵河。在帝国早期,有两个日耳曼省,是从贝
尔吉卡分割出来的。第四世纪中,奥古斯大·特累伏伦(特里尔、特累甫)
成为贝尔吉卡府的首都。
罗马高卢省成为整个罗马帝国中的最繁荣的地方。在第三世纪中期以
前,它很少显出衰落的迹象。它的农业、工业、商业享有高度的繁荣。里昂、
波尔多、阿尔兹、土鲁斯和马赛,都是最重要的商业区。但是,“在那邦内
细亚省内,特别是沿着罗尼河水流,有许多欣欣向荣的城市的崛起,使马西
利亚城的繁荣逐渐减色,到了第四世纪,奥索尼阿斯不再把它列入高卢的漂
亮城市之中。”布尔日以它的铁制品出名;加奥尔以它的纺织品出名。特里
甫和奥东,是政府兵器厂的所在地。甚至辽远的布勒塔尼,罗马商业也已渗
入。
东方商人,主要是叙利亚人群集在马赛、里昂、波尔多、奥尔良、巴黎
各城市;他们的居留地在帝国灭亡之后,还是长期地存在着。近时,为要发
现考古学上的碑铭,有人进行了发掘工作;在一个高卢罗马人基督徒坟墓的
石椁里(在波尔多附近),发现了陈酒。这陈酒和放酒的玻璃瓶一样,看来
是源出于叙利亚的,因为我们在 卢佛尔博物院内可看到那些在小亚细亚所找
出的同一类型的很古 酒瓶。玻璃瓶的形式是相同的,而玻璃可能是在卢佛尔
那供应瓶子的工场里制造出来的。叙利亚所产的各种酒,在早期罗马帝国内,
已经非常有名;当时,叙利亚和波尔多间的贸易也已活跃。那在波尔多所发
现的陈酒瓶是在法国境内所找到的第二只瓶子。1877 年 在阿尔兹,还发现
了一只小酒杯。
高卢随着第三世纪中期各省的叛乱而开始遭受灾难。这些反叛运动由于
经济社会的紧张而声势更大,终于形成了巴古达的大叛乱。在加力伊那斯统
治时期,日耳曼人侵入高卢,其成功的原因,与其说是由于阿勒曼尼①的威力,
不如说是由于这种内部的弱点。那时,高卢存在的内部混乱和外来侵略,给
商业带来了巨大的打击。举例说,在奥汾涅的克勒芒附近,上述的游牧部族
破坏了雷苏城的陶器大工场,那里的商店根据近代的发掘所指出,行列绵延,
长约五哩。制陶工业从第一世纪以来原是高卢一项主要工业,而现在因此受
到致命的打击了。
① “gallia est omnis divisainpartes tres”
① 日耳曼人的部族联盟。——译者
2008-4-22 00:29 回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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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楼
于这个国家的富源有限。凯撒在公元前55 年和54 年两次出征不列颠,没有
获得持久的结果。事实上,他对不列颠被征服部落所课的赋税,长时期内,
也无人缴纳,因为他没有留下驻防军在那里。后来,公元前34 和27 年奥古
斯都也两次计划出征不列颠,但是他的计划都没有产生什么成果,他只得以
一种空洞的宗主全名义,聊以自慰而已。有些不列颠酋长好象请求过他的保
护,另有些酋长对罗马商人也准许过入境。但是不列颠继续保持着自由,直
到公元43 年时为止,当时,克劳第乌斯派遣将领阿格利柯拉出征该岛,获得
部分成功,因而罗马从那里征收定期贡赋。至于不 列颠岛的完全征服,是在
哈德良和安敦·庇护时代。
不列颠的最重要产品中有铁、铅,尤其是锡。泰晤士河流域成为产麦区,
从这里输出的谷物渡过海峡,上溯莱茵,以供应驻在 那里的军团,因为在高
卢没有东流的大河,使得中高卢谷物不能廉价运出。至于爱尔兰,虽然罗马
从没征服过它,但它和该岛也许有着通商关系。
在早期帝国,沿莱茵左岸的整个地区是和高卢分开的,并设立为上日耳
曼和下日耳曼两省;前者约包括瑞士西部、亚尔萨斯以及现在的法属和德属
莱茵兰;后者包括近代的卢森堡、比利时东部以及荷兰南部。
罗马人在东高卢和两个日耳曼省内遍布了公路网,这些公路主要是为着
军用,但附带地也大大地便利了贸易。这公路系统,虽在近代史上因它的幅
射点从理姆向后推移到巴黎而作了很多更改,但还可容易地找寻出来。在罗
马时代,公路从理姆象扇形般地散开来。第一条路从理姆通往莱茵河畔美因
斯;第二条路经梅斯和凡尔登到斯特拉斯堡(罗马的阿根托拉敦);第三条
路到图尔;第四条路经过朗格勒(罗马的林哥尼斯)到味松省(贝臧松)。
另一条大路,从里昂起上达索恩河,下达摩塞耳河经过梅斯、图尔、特累甫
到美因斯和科隆,它横断了所有上述的路,并使它们互相连接着。在罗马的
亚尔萨斯,有来自意大利越阿尔卑斯山的延伸路线;它沿莱茵河下行,从巴
塞尔到达科隆和乌得勒支。这样,有着两条沿河流的纵路,由各条横路来联
系着的。
然而莱茵河沿岸城市:科隆、美因斯、沃姆斯、科不林士、斯特拉斯堡、
巴塞尔,直到帝国历史的后期,与其说是城市,不如说是军营。但是后来,
这些据点变成为从事于农业和贸易的大批平民的居住区。洛林的矿业、摩塞
耳河流的葡萄培植,以及养羊事业,都是重要的活动。
奥古斯都是罗马帝国边防政策的创立人。在他的政治遗嘱里,他劝告了
他的后继者务须保存他所建立的边防线。后来克劳第乌斯征服了不列颠,多
米蒂安组织了“十营阵”①,图拉真合并了达谢、美索不达米亚和亚述;在此
之后哈德良回复到奥古斯都的政 策;他满意于按帝国界线来巩固疆界,在没
有天然屏障的地方,即用墙垣、壕沟、角面堡、塔楼等等组成边防线。此外
还有严格的边境管理章程。在日耳曼,非罗马属的莱茵河岸以及沿多瑙河岸,
保留着一条无人地带;不让任何蛮人的船舶在这两条河上航行,而罗马舰队
则在全线上巡逻着。穿过上莱茵河和多瑙河所构成三角地 的人工墙垣,是由
哈德良开始建造的;这项宏大的工程由其后继者继续,而底于完成。这条人
① “Decuman fields”——古代罗马的军营的正门设在距敌最远的那一边,由每个军团的第十营防守,因此得
名。——译者
2008-4-22 00:33 回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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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楼
为的姜界是由土墙构成的,并用壕沟木栅,以及一系列的塔楼或堡垒来保卫
着的。这城垣开始于累根斯堡西南的克尔海姆向西经威森堡和符登堡的干曾
霍逊,到达罗耳士和卫尔柴姆,乃折向北,在弗洛登堡过美因河,在福吉尔
斯堡之南和托纳斯之北,迂回曲折地延到澜河,于是顺河流而下,达科不林
士对面的莱茵河岸。
罗马的编疆景察对边界上的冒易实施严格的监都。任何人在天暗以后,
不得穿越边界,也不得鞋带武器;要通过必须雇一个护送兵。有时甚至禁止
任何人走近姜界的边缘,帝国的信使除外。一切贸易项目概须缴付尽口睡;
甚至外国君主或他们的使捷,如果随身鞋带商品,也须付睡。另一方面,有
些商品是被禁止初口的,特别是铁,无论生铁或铁制品,各种武器、酒、油、
谷物、食盐以及贵金属。在边境上的固定地点,设立官方批准的市场,在那
里有一个均 事景察,实施监都。在所有的边竟上,对一切尽口物所征的正常
睡率是12.5%,惟红海口岸不在此例,在那里所征的睡率是25%。
我们幸有属于努米底亚和摩里得尼亚编境的公元202 年港口法的一部
分。它有四种睡率表。第一种表适用于奴隶、马、骡、牛、驴;第二种表适
用于农产品;第三种表适用于皮革:第四种表是关 于各色各样的进口货。所
有的东西概须纳睡。比起上项文件更有趣的,是高摩达统治时期的关于东方
的进口货的一项睡率表。其中包括六类商品;(1)香料、香粉、膏药和药材;
(2)棉织品、毛皮、象牙和印度铁;(3)各种宝石;(4)鸭片和印度布匹、
生丝和绸缎;(5)奴隶、马戏场用的野兽;(6)染料、毛织物、马匹。
看来倒是有趣,高卢人和日耳曼人对这些边竟上的关卡,都深恶痛绝。
公元69—71 年在息维力斯统治下,巴塔维亚人判乱时,莱茵河右岸的日耳曼
人联合巴塔维亚人,共同要求关卡的撤消。日耳曼人虽是蛮族,但对做生意
一门,却显得十分精明。日耳曼人最先接触到的罗马货币,是共和国的银币
(比加蒂和塞拉蒂①)。这种货币在帝国早期,还是在流通。但尼禄缩减了银
币(德那里②)的分量,因而日耳曼人拒绝接受它,象塔西佗在一段有名的文
字中所记载的那样;他们要求给他们以旧的优良货币付款③。值得注意的,在
德意志发掘出的罗马古币的窖藏里,比加蒂和塞拉蒂这些银币,数量上多于
那后起的德那里银币。
里细亚在公元前15 年被征服,并组成为一省;它包括多瑙河南的巴伐利
亚、北提罗尔及东瑞士。勒赫河畔奥古斯大·文得力科伦(奥格斯堡)是从
奥古斯都得名的,它变成为阿尔卑斯山北侧的最重要的冒易中心;由于它便
于到达勃伦纳山路的地位,罗马和日耳曼的货品,就在那里交换。在里细亚
之下,是诺立坎,以产铁著名。
班诺尼亚在公元10 年组成为一省。它的本地居民几乎全部曾被出卖为奴
隶。它是上多瑙河三省中的最罗马化的一省,这一点可从班诺尼亚省内的大
批旧罗马区获得了证明。近代的伊塞克、阿尔-奥芬、塞兰克曼、奥索尼、汉
堡附近的德意志-阿尔丁堡、伊塞格、安吉尔河畔斯坦因、腊伯(阿拉波那)、
来巴哈、息塞克、庇图、彼特洛尼尔(罗马的卡嫩敦)、特勒芬、息太耶伏、
① 比加蒂银币(bigati)刻着双马拖双轮车图,塞拉蒂银币(serrati)是边缘上有刻痕的。——译者
② 德那里银币(denarius),也可译作便士,原值罗马的十个铜币。——译者
③ [“他们的确认识并选择我们货币及货币的类型”。“formasquequasdempostrae pecuniae agnoscunt atque
eligunt”。]
2008-4-22 00:46 回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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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楼
促进希腊半岛东西两岸城市之间的商业关系。公元92 年多米蒂安为了意大利
葡萄种植者的利益而禁止希腊的葡萄培植,使希腊遭受了严重的损失。诚然,
第二世纪中,希腊的若干地区获得了部分的复兴,因为有几个皇帝对希腊采
取了 有利的措施,特别是哈德良;后者对古代希腊抱有浪漫的好感。然而,
在帝国的后期,据一般情况来说,希腊是一个财源枯竭的地区。
罗马还绕着黑海北岸伸展势力,那里希腊的商业传统是很强 的。关于它
们的起源,我们可追溯到黑海北岸的希腊殖民地的商业关系,这些殖民地,
不仅和周围的非斯拉夫族而且和第聂伯河中游的古代斯拉夫人维持商业关
系。其中主要殖民地是:奥尔比亚,在公元前第六世纪从米利都移来的人建
立的,契索尼斯,位于同名称的半岛上的西南角;狄奥多西亚和帕第克比姆,
位于东南海岸;番那哥立亚,位于息米立亚·博斯普鲁斯的东岸,以及坦纳
易斯,位于同名称的河流的河口,就是,近代叫做顿河的河口。这块罗马人
泛称为“西徐斯”的,而今天我们称之为克里米亚的地区,有着丰富的原料
产品:牛、羊、马、皮革、羊毛、蜜、蜡、盐;另外从其腹地可获得几千几
万个奴隶。
不象希腊半岛一样,整个小亚细亚在罗马帝国的统治时期,享有高度的
繁荣。那里,有古老而数目又很多的城市,有稠密的人口,有从远古传下的
贸易技巧,有高度发展的艺术和手艺,有当地的各种自然资源,——这一切
创造了小亚细亚罗马各省的繁荣条件。这里,也存在着商人和工人的有势力
的团体。
在奥古斯都时代,以弗所和士麦拿各有人口二十万人。只在亚洲一省内,
有十二个城市,是罗马殖民的中心社会。在小亚细亚各省,所有的合并组成
的城镇,数以百计。差不多全小亚细亚,在从拜占廷帝国到它被土耳其征服
止这个整个时期,继续保持着它 的商业上和工业上的优势。到了第四世纪,
甚至加拉太也彻头彻尾地罗马化了。但是,卡帕多细亚,一般说来接受罗马
文明较慢,而且罗马文明在那里从没有过完全的发展。它的山区和低地草原,
以 养马牧场出名。由于皮西底亚、弗里加、爱索立亚以及托鲁斯的盗贼猖獗,
罗马政府一向认为统治小亚细亚的中央山区是一件难事。
叙利亚在罗马出现于东方之前,已有一个悠久而又重要的工 商业历史。
叙利亚的经济发展史可以追溯到腓尼基人的太尔和西顿两城。它们的繁荣不
曾因为亚历山大的征服而下降,反而上升起来。叙利亚这个古国中的一些最
重要城市,有其远古的根源。这些城市包括有阿勒颇、大马士革、劳狄栖亚、
的黎波里、西顿、太尔及贝利亚。从太古时代以来,——也许在埃及开始在
经济上对东地中海沿岸地区发生影响之前,——叙利亚-腓尼基人已形成为东
方奢侈品经营上的卓越商人;在活动上稍弱于他们的,是散处于古代利凡得
各地的犹太人。在罗马帝国中,没有一块地方,甚至小亚细亚各省也没有,
比叙利亚承继着更加复杂的遗产。它是一张重写过好多次的羊皮纸①。叙利亚
民族和语言没有越出大马士革范围之外。东方和东南方的人口,属于阿啦伯
族;南方的人口,属于由太族;那沿海一带的居民则是腓尼基人。插在这些
不调和的部族之间的,有着许多源出于希腊人的城市,其中有的城市是从亚
历山大帝及其继承人,特别是塞琉息兹朝开始的。除了这些血统、习惯和语
① 原文用“Palimsest”一字,指用以重复写字的羊皮纸。古时,因纸类缺乏,把初次写在它上面的字迹擦去,
以便重写,象我们使用的石板一样。这里用作比喻。——译者
2008-4-22 00:50 回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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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楼
言上的分歧之外,我们还须指出其他复杂情况。南叙利亚曾一度隶属埃及的
托勒密王朝,而北叙利亚则归塞琉息兹朝统治。这可说明存在两个叙利亚的
原因。
叙利亚内地民风古朴,原是顽抗都市生活的。它的都市化是由塞琉息兹
王朝开始而由罗马人继续着的。尤其在塞琉息兹·尼卡笃时期,叙利亚遍布
着希腊式的城市。当时,由太君主仿效它们,建造了凯撒利亚、撒马利亚和
提比里亚三城。在叙利亚,尽管有对内和对外战争,但它的城市的筑造、道
路的修建以及商业和工业,还是都在令人惊异地发展着。甚至那被由太人认
为是最荒僻、最凄凉的豪蓝高原也接受了一些罗马文化,然而在那里这种文
化旋即消逝。在叙利亚,希腊和罗马的影响都是从没彻底深入过。那里的各
种语言:叙利亚语、希伯来语、腓尼基语、阿拉美易克语、帕尔迈拉语,还
是继续存在着;那里居民的部落、部族、村庄形式的古旧生活,也是这样的。
然而,罗马的成分在叙利亚的结构中却是一个有力的因素。
罗马的阿啦伯省,面临红海的顶端,位于巴勒斯坦之南,而后者的唯一
港口便是扎发。阿啦伯省的皮特拉城,即“古老的红玫瑰城”,是东方和西
方商人会集的场所;托勒密王朝曾看到这地点在贸易上的战略价值。“他们
要控制那横过阿啦伯半岛到迦萨的贸易通路;除了他们自己的尼罗河水道之
外,它是对印度交通上的另一条路线。”
谁也不知道,埃及和印度以及东方的贸易究竟已有多少久远。埃及位于
地中海的东头和红海的顶端、这双重地位使埃及获得了那控制大量东方贸易
的战略地点,这项贸易原是西方各国自远古以来一直渴望的。但是,埃及的
势力跟着亚历山大帝的征服而上升,达到空前的程度。它成为欧洲的一部分
而且成为欧洲文化的一个不可缺少部分。占有埃及的领土,可使那控制它的
国家成为那支配着欧洲和东方间贸易上最大数额的主人翁。
不可能想象,罗马在东地中海沿岸各地扩展的时候,最后不会侵犯埃及
的。有一连串的事件,促进了罗马对埃及的占领,而这些事件也只是偶然的
巧合罢了。所以,凯撒和安东尼发生互相争夺 地中海世界霸权的时候,埃及
便成为争夺的焦点。安东尼被迫得走头无路的时候,就溜到埃及,作为避难
所,所以罗马的征服埃及是势所必然的(公元前30 年)。
罗马对埃及的统治,对一般省行政的常规来说,倒有各种破例的地方。
其原因是:埃及有特别长久的独力国的历史,有特殊的地理坏境,以及有稠
密的人口。罗马人在那里维持了很多托勒密王朝的现成制度,比较上没有作
出多大变革。
自古以来,埃及是以其人口的稠密出名的;在古代,号称拥有一万八千
至二万所村庄和城镇;到托勒密王朝时代,这项数字,据称在三万以上。戴
奥多拉斯估计埃及在被罗马占领之前的人口有七百万人,约瑟福斯估计埃及
在维斯帕西安时代的人口是七百八十万人,比今天少些。在这项数目中,有
着约一百万由太人。其余的人口,包括有本地的埃及人、希腊人、罗马人以
及奴隶。本地人和希腊人在很大程度互相杂处,可是犹太人的大殖民地还是
保持着它的隔离性。值得注意的,在埃及农业区里,由于有大量依附农或贱
农,奴隶是很少的。
古代埃及人习惯于专制统治,他们是以虚伪性、谦卑性、宗教迷信、以
及好小争吵的性质出名的。罗马在埃及所作的改革中,最少的,便是关于埃
及的信仰方面。对于神庙,不加骚扰;对于僧侣所使用的象形文字,任它继
2008-4-22 00:55 回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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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楼
续流行直到卡拉卡拉时代为止,甚至更后一些——到第六世纪中为止。托勒
密王朝所采用的希腊文仍旧作为官方语言。罗马的各省一般是由一个省掌来
治理;但埃及则不然,是由一个拥有国王尊严的总督来统治的。象不列颠帝
国中的印度一样,埃及是受着一个特殊类型的统治的。
关于埃及的工业生活,一般说来,奴隶劳动和姿本主义都是几乎没有起
过什么作用。不仅埃及土地是完全由佃农来耕种,而且我们所知的埃及手工
制造业大多是在小手工业者手里;他们或者为自己工作或者出雇于主人,替
他工作。
埃及对罗马帝国有其农业上的重要性之外,还在亚历山大城有着那个第
一流的世界市场。它是罗马和远东贸易的基地。象近 代史一样,古代史很多
是关于争夺商路控制权的历史。当时,苏伊士运河虽然还没有开通,但红海
在欧洲和远东间商路上的地位和 它在今天的地位,却具有同样的重要性。
起初,东方的货物似乎是由印度和阿啦伯的船只运到南阿啦伯和阿比西
尼亚各港口的。可是,不久希腊人加入了竞争。普林尼曾提及那在马拉巴海
岸由希腊商人所建的一个殖民地。这样看来, 欧洲和东方之间建立了一个直
接的贸易关系。事实上,奥古斯都在公元前25 年,就是在亚克兴战役六年之
后,所颁布的最早法令之一,便是关于力图夺取这项贸易的控制权。为了这
个目的,这位皇帝,由于错认阿啦伯,而非印度和远东,是东方货物的产地,
乃命令埃及总督出征阿啦伯。这项努力是失败的。后来,罗马人发现了这贸
易是来自印度的,于是对东方货物征收了25%的近口睡。罗马帝国对红海上
海盗的剿灭大有助于这项贸易的发展,可是尤重要的,是约在公元48 年,关
于印度洋上按季节吹来的贸易风或季节风的发现。此后,埃及和印度之间的
东西航程就定期地进行着。但在此之前,所有的船只是依循那条沿波斯湾和
马克兰海岸的又长又迂回的航线行驶着的。
和一般的想象相反,红海航路的终点,不是在海湾的顶端——因为红海
的上端,富于浅滩与暗礁——而在迈奥斯-霍尔木斯(马斯尔港),即近代的
拉斯·阿布·森默,在下行红海的非洲沿岸的中途。这个港口是由于上红海
的航行有着危险性,由托勒密·非拉得尔斐斯在公元前274 年建筑起来的。
后来,在它附近,另有其他港口兴起,如阿辛诺伊、多利买和阿杜力斯各港。
在这些港口里,把货物过船,再用骆驼队输送,越沙漠达尼罗河畔科普多斯
(近代的 库甫特),再顺河下航达到河口的三角洲。据普林尼记载,约值二
千万美元的黄金,每年从罗马帝国支出去,以平衡东方贸易差额①。现在印度
发掘出并保藏于各大博物馆的各色各样的罗马硬币,数以千计,那可证明普
林尼所说的不谬。
此外,罗马的贸易企业也深入了非洲中部。在奥古斯都时代,罗马在埃
及最远的南疆,是赛伊尼(近代的阿斯旺,近第一瀑布)。后来,这边界再
向南推移,达到海厄拉·息坎米诺斯,它是“罗马在热带上所占有的唯一地
方”。这块地方是和非洲内地“蛮族”贸易的市场,在那里所进行的是纯粹
物物交换的贸易。
罗马通过埃及,控制着那条经红海和印度达远东的通路——海路。但是,
还有一条横贯陆地的大商路,开始于中国和印度之间,经巴克特里亚、波斯
和美索不达米亚,而终止于叙利亚的各港口,特别是安提阿港。
① 在奥理略时代(270—275 年),“一磅丝绸价值一磅黄金”。
2008-4-22 01:00 回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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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楼
事实一向使这两个地区内的任何证权,不管属于巴比伦人的、亚述人的、波
斯人的、帕提亚人的、新波斯阿萨西或萨萨尼王朝的、或墓罕默德教哈里发
朝的,能用对过境的东方商品勒索通行税以及对这运输课以苛重不堪的关说
的方法,来堵塞住欧洲。例如,巴比伦和尼尼微堵塞过太尔和西顿;波斯堵
塞过安提阿以及小亚细亚的爱奥尼亚希腊城邦;帕提亚堵塞过罗马;阿萨西
和萨萨尼王朝以及后来的巴格达哈里发朝堵塞过君士坦丁堡和东罗马帝国。
爱奥尼亚城邦由于痛恨波斯对它们的经济鸭迫政策,在公元前500 和494 年
之间,曾反叛大流士,而欧洲的希腊人就给予支援,进行肝涉:这一事件引
导到薛西斯的劳而无功地企图征服希腊,引导到马拉敦、德摩比利和萨拉密
斯各战役。亚历山大帝东征的动机 一部分也是经济的,就是说,要打破波斯
对西方商业的障碍,要消除欧洲和远东间的“中间商人”。他的东征在一个
时期内,是成功的。由于波斯的复亡,希腊和叙利亚人获得了大利,同时,
东方奢侈品的价格,在地中海区城市的市场上也跌落了。
但是,在亚历山大帝国分裂和帕提亚帝国崛起后,西亚恢复了原来的局
势。在这时期,罗马成为对帕提亚商业控制的反对者。罗 马和帕提亚间的长
期斗争,主要地是在古代史上的一个商业竞争,象从爱德华三世统治以后,
英法两大商业国家为了商业竞争而发 生的战争一样。在公元前250 年和公元
后226 年间,帕提亚的阿萨西朝诸王的权力扩及幼发拉底河和印度河之间的
领土上,在西亚形成了一个初对希腊的、后对罗马的权力东侵的屏障。公元
前53 年革拉苏的惨败,使罗马人长期留着痛苦的回忆。罗马人对帕提亚所举
行的各次正面的进攻都是以失败而告终的——公元前36 年安东尼被打败,公
元232 年亚历山大·塞弗拉斯被打败,公元258 年瓦勒里安被打败而成为沙
浦尔大帝的俘虏(他是唯一的罗马皇帝死于俘囚里),公元364 年朱理安被
打败而阵亡。罗马在帕提亚的各次战争里,都付出了很高的代价。
罗马想要对帕提亚举行正面的进攻,都是枉费心血的。它没有能够冲入
帕提亚的国境。的确,图拉真虽征服过两河流域的土地,并在那里建立了美
索不达米亚、巴比伦和亚述各省,罗马虽可占有以得撒、尼士比、崔格马、
撒摩撒达和帕尔迈拉,并在那里可设立海观,可是帕提亚还是这地区的主人
翁,盘踞在“大商路”上。另一方面,帕提亚人对控制里海和尤克辛海①间山
区地峡中凶悍的居民,即亚美尼亚人和伊伯里安人,一向觉得是有困难的。
这一事实曾使罗马人想到那兜过帕提亚的可能性。因为那经由亚美尼亚和伊
伯里安通远东的交通路线,可以不受着帕提亚的阻挠。这一观念原不是新的,
新的东西倒是在于实行它。
早在公元前第三世纪之初,帕特洛克利斯奉着安泰奥卡斯一世之命,曾
往里海去探险,他回来报告说,那里有一条重要商路,起自北印度(和中国)
到达奥克塞斯河①,在那里乘船下行该河,或者经过奥克塞斯河流入里海的航
道直达里海,或者登岸走一段陆路,以达里海。然后,把货物用船运载,横
渡里海,并上溯库尔河,达到航路的顶端,再从这里,把货物运送,经过梯
弗利斯⋯以达黑海⋯所以奥克塞斯河流域是一条贸易大道。它是通过里海和
外高加索而进入西方世界的路线。跟着占有里海与黑海间的地峡,罗马人就
① 即黑海。——译者
① 即阿姆河。——译者
2008-4-22 01:03 回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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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楼
掌握着这条通路的控制权②。
亚美尼亚原来是幼发拉底河上游的一个王国,就是,由本地君主统治的
高加索王国。他们对帕提亚有着松弛的藩属关系。对亚美尼亚,罗马逐渐扩
展其势力。在那里,庞培立国王第奥塔鲁斯为藩王;凯撒立国王阿利奥巴扎
尼斯;奥古斯都立国王亚琪雷厄,尼禄立国王底格拉尼。然而,尼禄不久取
消了这个国家的半独力的地位,并把它的领土合并成为“小亚美尼亚”;维
斯帕西安在那里设立了一个省证府,并在库尔河畔建筑了一座炮台。此后罗
马迅速地进行征服那整个里海地峡,直到公元115 和117 年间为止。图拉真
又获得了“大亚美尼亚”,也把它组成为一个省。
罗马现在可以绕过帕提亚所垄断的横贯亚洲的大商路了;它由于获得那
些对帕提亚没有好感的高加索臣服部族的帮助,开辟了一条新商路。这条商
路连接那在帕提亚东疆之外,即近代土耳其斯坦地方的横断大陆的干路,沿
着里海南岸以达现在的巴库;从那
里起有两条可进行远东贸易的不同路线:一条是直接穿过海峡(需五
天),上行库尔河流,到达黑海各口岸:科尔奇斯、非息斯、戴奥斯邱里亚
斯(近代的伊斯库里亚);另一条是向西南上溯阿拉克赛河,下航幼发拉底
河上游,达以得撒及撒摩撒达,乃至叙利亚。这两条 路线都是绕过帕提亚所
控制的范围的。
这两条路线中的第二条路,进入叙利亚境后即和别的路线相归并了,可
是第一条路成为历史上最有意义的一条商路。由于这条商路,上述的尤克辛
海各港口遂一跃而成为商业上的很重要地方;而这些港口的古老的历史可以
远溯到耶孙和金羊毛的故事①。科尔奇斯城建造在一个三角洲上的,在尼禄时
代有着一百二十条 桥梁。在戴奥斯邱里亚斯城,有着一百三十个翻译员,来
帮助处理那使用多种言语的交易。据说,在那里所讲的语言和方言达三百种。
这些港口的剩余品是运往特勒比遵德去的。
在罗马帝国的最盛时期,远东和西方间的商业关系比以前所认为的还要
扩大。由于近代学者的研究,增加了一大批的资料。卡尔·马利·考富曼教
授说过下面一段话:
那幅显示公元100 年时中国、印度和罗马间的交通路线地图(刊登在来
比锡大学比较宗教研究院1922 年“会报”里),有力地证明了:在那个时期
全世界的相互交通已有高度的发展。普通读者会惊异地看到欧亚间所存在的
稠密的道路网,——特别是那些位于纬线第十和第十四度之间的大批平行的
贸易通路,以及那些在埃及和小亚细亚和索格狄亚那、巴克特里亚、根达拉
和马拉巴下行海岸之间的很多连接路线。除了这商队路网和海路以外,这幅
地图还指出:象印度河这类河流在那个时期的世界贸易里曾起着多么重要的
作用②。
耐人玩味地指出,罗马在这方面的努力,在中国不是没有人知道的。那
个时候,中国在西亚的边疆,远远地超过它的现时的边疆,确然包括了蒙古,
并曾伸展到俄属土耳其斯坦。虽然中国对地中海世界的知识,尚属模糊,但
② 麦琪(D. Magie),《年报》,美国历史学会,1919 年,第1 卷,第302—303 页。
① 按希腊神话,耶孙(Jason)是伊孙(Aeson)的儿子,爱奥尔卡斯国王比立阿斯(Pelias)的侄儿。比立
阿斯为了使他不登王位,曾命令他去求科尔奇斯国王厄伊提(Aeёtes)所藏的金羊毛。——译者
② 《法兰克福周报》,1922 年6 月12 日,转载于《活的时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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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楼
是这“天朝帝国”却也曾约略知道罗马的。中国史籍告诉我们,公元97 年时
甘云出使“大秦”——在中国史上这个名词是指安提阿的。但是这使节到了
波斯湾,不再前进。他向西续进的企图,也许曾受到帕提亚商人的阻挠,因
为阻止罗马帝国和中国间的直接交通是对他们有利的。据中国史籍的记载,
“大秦国王〔就是,罗马皇帝〕一向希望派遣使节来到中国,但安息人〔帕
提亚人〕愿和罗马人进行着中国丝绸贸易,正是为了这个原因,罗马人到中
国的交通路线被隔绝了”。
但是,帕提亚的这种压制外交,在第二世纪遭受了部分的失败,因为马
卡斯·奥理略曾打败帕提亚,并把塞琉细亚和特息丰化为灰烬,并且那失去
了的美索不达米亚省也被克复了一部分。公元166 年时,中国史籍上曾明确
地提及一个罗马皇帝的名字:
至桓帝延熹九年①,大秦王安敦遣使自日南②徼外献象牙、犀角、瑇瑁,
始乃一通焉。③
毫无疑问,这个叫做“安敦”王者,便是罗马皇帝马卡斯·奥理略·安
东尼那,但是,不可能断言:这是否一个中国的正式使节,或冒用天朝皇帝
名义的一个中国商人集团④也不能确定,“陆上羊肠路”,究竟被利用到若何
程度,但有一本中国史——《后汉书》⑤写于第五世纪,曾提及一条“飞桥”,
那可能就是幼发拉底河上那条有名的崔格马桥。这一本历史还提及了一些东
方和西方间的贸易品,例如,宝石、玻璃、丝绸和染料、香膏及其他药品。
又中国史上多次提到安提阿,叫做“安都”。
在罗马帝国内完全的自由贸易是没有的,因为有着许多关税势力圈;在
它的边界上,征收那叫做“转口税”的内地通行税,另外对食品,大多城市
还课以入市税。这些关卡有的比罗马还要古老,特别是在东方的。每一个关
税势力圈不是由一个省构成,而是由毗连的几个省集合起来的。税率也不一
致,一个关税势力圈和另一个关税势力圈各不相同,从2%到12%不等,后
一项税率起初是对奢侈品征收的。由于所掌握的资料太不充分,我们不能把
所有的这些关税势力圈确定下来。我们所可知道的,有意大利、西西里、高
卢(包括两个日耳曼省在内)、不列颠、多瑙河各省(连同伊利里亚)关税
势力圈。小亚细亚决不会是一个关税势力圈。事实上,亚洲、俾斯尼亚、本
都、帕夫拉哥尼亚诸省,各自成为一个关税势力圈。关于非洲各省怎样集成
关税势力圈,我们不知道,关于巴尔干半岛、或希腊或叙利亚的关税势力圈,
我们也一无所知。跟着帝国贫困的增长和赋税负担的加重,转口税率变得越
来越大了。到第四世纪那不折不扣的12%税率变为到处实施的税率了。
现在,我们从罗马的商业历史转到它的工业历史。在这里,使我们立刻
感到惊奇的,是在罗马工业世界里行会组织的普遍存在。在这方面,本没有
什么新的或特殊新颖的东西,因为属于同行业手艺人和手工业者组织的团
① 公元166 年。——译者
② 即越南。——译者
③ 《后汉书》《西域传》。此处系转引自柏立(Bury)版,吉本(Gibbon):《罗马帝国衰亡史》第
4 卷第535 页。——译者
④ 按照事理,这里应是:“⋯⋯⋯这是否一个罗马的正式使节或冒用罗马皇帝名义的一个罗马商人集团”。
——译者
⑤ 宋范晔撰,今本共一百二十卷。——译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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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楼
哈德良时代。国家所有的高级官职除了财政官职 以外,几乎完全不复由自由
人来担任。然而,他们还是继续在行政机关内和法院内充任下级官职,但是
他们必须和一大群外省人相竞争着,特别是和希腊人和叙利亚人。克利安得
是在后期自由人中享有煊赫政治势力的唯一例子;他在科马杜斯时代,担任
过判官长(公元192 年)。
奴隶制是一个重要制度。我们虽可有力地争辩说在早期罗马,从需要粗
劳动的经济观点来看,奴隶制有它存在的必要,但这却并没有否认了:在帝
国时代,它是一个有害的因素。罗马人从最早时代起,就有着奴隶,但起初
奴隶的人数是很少的。在早期,罗马农夫在种田时,除自己的劳动以外,很
少需要别人的劳动;有几个奴隶就绰乎有余。下列四项原由,促使奴隶人数
日益增加着:(1)农民被迫放弃耕种和大地产占有制的增长,带来了由奴隶
劳动来开垦土地的办法,奴隶劳动比自由人的劳动高出一筹,因为奴隶是不
担负军役的,并可被迫无间断地工作着:(2)奢侈风气的增长,把大量新的
需要引入罗马生活里,而其中很多是需有奴隶的劳动来满足的;(3)在制造
工业中使用奴隶日多,这项惯例在东方原早已存在,但在罗马,却只在共和
国历史的后期才被采用;(4)最后,奴隶人口的繁殖,由于需要奴隶来做的
经济工作的增加,由于立法改进了他们的命运,奴隶人口的增加也越来越多
了。
奴隶分成为两大类,即城市奴隶和乡村奴隶;前者是属主人的城市产业
的奴隶,后者是属主人的乡间住宅的奴隶。这两类的奴隶按照他们所做的职
务的性质,各可再分为各种类别。一个希腊人说过:罗马人的富源在于农业,
他们比希腊人较少需要使用奴隶于工业方面;这句名言在罗马帝国时代已不
复适用了,因为当时我们可看到大批奴隶在矿井里和石场上,在造砖场和玻
璃厂工作着,也有充任织工、染匠、漂布工、婢仆等等。农业愈衰落,资本
愈多流人开发工业方面而城市奴隶的重要性也愈提高了。占有奴隶就是投
资,而小农逐渐被迫得走头无路。那些被剥夺了土地的农民中,富有冒险性
的,往往不顾一切地移往别的省去,特别是移往边境上新省去;但是,很多
人听天由命,流入城市里,在那里他们变成为富人的扈从食客,或者沦落于
城市中日益增加的游民群里,靠公共救济来糊口,靠浴场和马戏场来消遣。
贫困的农民要找寻工作,甚至当个雇工,也越来越困难了。那反映公元第一
世纪末期情况的《新约全书》指出在巴勒斯坦也是这样的,而巴勒斯坦是由
农民居住着,那里经济和社会结构比在其他很多罗马省,要简单得多。马太
福音第20 章:第3、第5—7 行里,曾提及有工人闲着站在市场上,等待被
雇佣;西比太在他的加黎利海上的渔船上有着一队雇佣的船员,象希腊字
“Misthotoi”所指出的那样(《马可福音》第1 章:第20 行);一般讲,
在《新约全书》的时代雇工已不复被重视了,——“雇工逃走了,因为他是
一个雇工”(《约翰福音》第10 章第13 行)。使用奴隶来开垦土壤已成为
日常事件。业主的农田,有时范围广大,包括几千亩,由一个监工来管理,
而监工本人往往就是一 个异常聪明的奴隶,他监督着几百甚至几千个奴隶工
人。G. C.C.以西多勒斯死于公元前8 年,他在遗嘱里,在叙述他因这世纪的
内战而遭受了巨大损失之后,还传留了四千一百十六个奴隶,三千六百对牛,
二十五万七千头其他牲口。另外还有一笔约合二百五十万美元的现款。大田
庄上的奴隶的命运是苦恼的。他们不在田野劳动的时候,被关闭在奴隶大营
里;他们的工作时间是长久的;他们被监工的皮鞭赶去做工。因此,他们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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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楼
间死亡率很高,但是,奴隶市场继续由罗马的战争所获得的俘虏来补充着。
下面一句话几乎 成为早期罗马农业经济上的格言:与其厚待奴隶,宁可使奴
隶劳碌到死,另买一个新奴隶,较为合算。庄稼的价值比人还大。伽图属于
这种硬心肠、辣手的功利主义的类型。对他来说,奴隶只不过是一只很聪明
的牲口,而他就是以这样的态度对待奴隶的。
大土地占有制大量地增加着,特别在意大利和非洲。对这改变了的情况,
小农是无法进行竞争的。他负担着军事服役,而富裕的土地所有者能驱使他
的奴隶不断地工作着。大农比他能以更低的价格在市场上出售牲口和农产
品。结果,在相当时期以后,独力的小农被迫得无路可走。起初,他不得不
把自己的部分田地抵押,最后,须把全部抵押了。一般说,抵押的经手人把
抵押品售给附近的大地主,而后者正急切地想要增加他的田亩,好几年来本
已垂涎于他邻人的小块田地时机终于来到,当那些独力小农从他们祖传的田
亩上被逐出的时候,这些田地就又扩大了大地主们的已经很庞大的地产。拉
丁文著作里,有很多关于这弊病的怨言;当时的思想家已看到这是正在侵蚀
着国家的元气。富者愈富,贫者愈贫。按罗马共和国最后一世纪的奢侈标准
来判断,西塞罗过着朴素的生活,但是,他所拥有的一座宫殿,连同地基庄
内,使他花费了约合四十八万多美元的钱。自由农民阶层,即作为每个健全
社会骨髓的中等阶层,逐渐被消灭了。但是,有些开明公民所提出的抗亦,
完全无效。政府是由富有的资本主、政府承包商、随军酒食商以及有钱地主
所构成的寡头政治控制着。他们对这些抗亦不予理会。罗马史家阿匹安曾生
动地描写这一项农业危机。
这项土地垄断的弊病遍及整个的罗马帝国。尽管法律上限制大地产的占
有不得超过一定的面积,但是大地主们用分散大地产于各省的方法来规避这
项限制。第四世纪的一个作家A. 马塞里纳在他的《罗马史》第27 章第11
节第1 段内写了一句名言:“世袭地产遍布世界”。这一句话是针对判官长
S.P.普洛巴斯说的。另一个担任同一职位的辛马奇斯,在罗马城内领有三座
宫殿,并在乡村里领有十五所田庄。我们不知道它们的规模怎样,但是它们
的总数一定是庞大的,因为他每年的收入估计达九十万美元的价值——而当
合法利率在12% 的时候,这已尽了一个人所能搜刮的能事。这种弊病,在
中意大利、非洲和高卢最大。象上文所说,在尼禄时代六个业主占有非洲省
内耕地的半数。据弗伦提纳的记载,在尼尔华(死于98 年)时代,非洲的私
人地产和城市的领土同样大小。
这些大田庄有时包括整个一郡,而它们的领主以私人资格,行使着过去
地方政府的行政职权。地方政府和庄园政府已变为一而二,二而一的,都是
在富豪的手里。政府的合法形式,只在理论上继续存在着,而实际上已被代
替。到第五世纪,帝国已变成为一个空壳。它昔日一度强大而集中的主全已
经烟消云散,而分裂成一群有势力的私人土地所有者;他们执行司法、征集
赋税、维持公路(当公路还在维持的时候),甚至由于情势或幻想的需要,
随心所欲地发动战争。一句话,封建制度上台了。
近代法国的地方名称,还证明了第四、第五世纪这种情况。奥俾内是从
一个罗马贵族名叫阿尔俾那者得名,而这个城市的雏型,就是那些在第五世
纪中聚居在他的广大的世袭领地上的居民形成的。索力那克是从一个名叫索
伦尼斯者得名;弗勒里是从一个名叫弗洛拉斯者得名。这些领地的大小一定
是不等的。但是,甚至当 时认为是小领地的,今天我们看来似乎已是够大
2008-4-22 01:14 回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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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楼
而那些“大田庄”则一定是大得可观的。在第四世纪,有一个富裕作家,记
述了他在 南法所领有的一个“中等”世袭领。在他的眼光里,它还是不够大,
可是它已包括有四百亩谷田、一百亩葡萄园、五十亩草地和七百亩 森林地。
当日耳曼人进入罗马帝国的时候,西方罗马世界的情况 便是这样。这种流行
的状态,是西哥特人在西班牙、东哥特人在意大利、汪达尔人在非洲、法兰
克人在高卢所看到的。他们自己的土地所有形式及他们自己的耕种方法怎样
来改变这种制度呢?罗马怎样来影响他们呢?这些问题,在另一章内将给以
解答。
到第五世纪日耳曼人开始侵入帝国的时候,土地垄断的弊病已非常严
重,实际上一个有势力的地主贵族阶层已经占有整个帝国的土地。自由农民
和自由手艺人差不多已经绝迹。他们已沦为世袭大领地的农奴;他们住在那
茅舍密集小村里,这些小村往往是和大庄园上奴隶“区”毗连着的。这些奴
隶在一个人监督下,成群结队地耕种那庄园里的原有的土地。至于其他部分
的土地则由农奴耕种。这种土地是从继续圈围附近抵押出去的以前的自由田
庄而得来的。换句话说,农奴原是自由农,虽丧失对自己土地的产权,但仍
准予留在原地上作为佃户,来替大地主工作。但是,农奴是一个永远不复能
回复其自由的佃户。按法律理论来说,他的劳动,便是地主所勒索的“地租”。
过去这块土地原是他所领有的,现在它已变成为地主的产业,而地主已变成
为他的主人了。用成语来说,他是“被束缚于领地”;因为他受到了永远还
不清债务的束缚;他虽继续以劳动来支付债款,但他是永远不能还清它的;
因为债务积累的速度赶上了他以工作来偿付的速度。农奴,如果逃亡的话,
可加以逮捕,押回受审,作为逃避债务论罪。又如果他被判有罪的话,那么,
他就完全失掉其自由,而沦为一个奴隶,因为他既然一贫如洗,拿不出分文,
就应出售其本人来缴付罚金。在这样的情况下,逃亡农奴如果能以受到痛打
而过关,则已是幸运的了。
农奴或甚至事实上的自由人,在走头无路的时候,常逃到日耳曼人,甚
至匈奴人中间去。448 年时,有一个由皇帝狄奥多西二世派遣到阿提拉那里
去的使节,在多瑙河外的地方曾遇到这样的一个逃亡者。关于他们间谈话的
纪录,值得阅读玩味:
“他认为,他在匈奴人中间的新生活,比他在罗马人中间的旧生活还好。
罗马臣民在和平时期的境遇,比受战祸还更痛苦,因为勒索赋税凶猛得很,
又因为法律实际上不是对所有的阶级都生效的,所以,不法之徒胡作非为。
富人犯罪不受处罚,而穷人犯罪则蒙受刑法制裁。”
除了上引文字以外,我们可举出一百年前另一个作家的话,来说明同一
事情:
“多数人受少数人压迫。除强者以外,谁也不能逃避这批盗匪。穷人遭
劫,寡妇嗟欺,孤儿受苦,终于很多出身名门的人,也逃亡到我们的敌人那
里去了。他们因为不能容忍罗马人中的野蛮人性,想在蛮族中找寻罗马人
性。”
概括说来,在第五世纪的开端,整个西欧是由有势力的地主贵族控制着
的;他们占有着有时是毗连的,但多半广泛地分散的庞大世袭领,它们由两
类劳动者,即部分是奴隶,部分是农奴来耕种。由于这些转变,人口的移动,
在总数上是很大的。商业和工业的萎缩,使城市人口减少。农业乃成为主要
的,差不多独一的生产形式。财富是由土地来代表,很少由别的东西来代表
2008-4-22 01:15 回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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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楼
的。跟着城市的衰落,乡村中兴起了很多由住在大领主的大庄园上农奴和奴
隶构成的新社会。所有的大领地渐渐变成为一个私人业主手中的地方政府的
单位,因而把合法的政权抹去了。
然而必须指出,即在后期帝国的最坏日子里,也从没有过一个自由农或
自耕农全部消逝的时期。毫无疑问,在罗马城的郊区,小业主早已被排挤,
同样可断言,坎佩尼亚及大部分南意大利已变为大地主领地,但是北意大利
的一部分则没有发生这种转变。它还保存着大量的小农。大地主领地的弊病
曾被很多历史家夸大。对过去总括性的论断,我们必须审慎接受。“大地主
领地”(latifundium)这一个名词是一个相对的名称。这大地主领地制度在
非洲及东方 各地,在罗马征服之前,原已存在。在有些地方,大地主领地的
形成,并没有把农民阶层挤出,而这种制度,和象在拉丁姆、伊特鲁立亚、
坎佩尼亚存在的性质迥然不同的其他大地主领地制度,继续在罗马世界里并
存着。罗马作家所特别引为悲痛的,是意大利的大地主领地制度,可是他们
并没有看到那些起源不同、性质也异的其他大地主领地。在高卢、非洲及其
他省内,虽然大地主领地起着巨大作用,但我们无法准确地决定它的规模。
但也有理由相信:各省的大地主领地和意大利的大地主领地,在性质上是大
不相同的。在有些省内,大地主似乎已从农民征收劳役或实物,和封建贵族
一样。举例说,在高卢,罗马贵族很巧妙地变换了旧的土地所有权,使农民
阶级几乎没有觉察得主人的变动。这类情况,也许在意大利的若干部分,特
别是在北部同样存在着;这些农民,毫无疑问就是普林尼所说的“隶农”
(coloni);他们是以实物缴租,并以自己的工具来耕种土地的。
我们在罗马历史和法律文献里,可看到各种描写一块大地产的名词。这
些名词,虽是同义的字眼,但它们的含义却是不相等的。如果说这财产在种
类上没有什么重要的区别,那么它们的经济和社会条件却是大不相同的。“世
袭领”(patrimonium)是由几块土地或者往往散布各地的田庄合并而成的大
地产。一块单独的土地,叫做“地产”(fundus);它只包括着一组房屋以
及附属于它们的土地;“林牧地”(saltus)是一片牧场,或一片森林地或
未开垦的土地,其中可能包括或不包括一些农田。在包括农田的场合,它常
常也叫做“地产”(fundus);“庄宅”(villa)这名词原来指业主的乡村
住宅或庄园别墅,后来,还用以指整个地产。到第五世纪,乡村住所经常包
括了三个方面:孤单的农场、附属的小村及庄宅。“庄宅”这个词可以同样
适用于而实际上是适用于后两者中的任何一方面。一个不附土地的庄宅叫做
大“建筑物”(aedificium)。“小村”(vicus)这个名词是有伸缩性的;
在城市里它意味着一条街道,或一个街区;在农村里它意味着一个村庄;按
后来的用法,它已很少用来指示一个乡村的大建筑物,因而已变成等同于“庄
宅”一个名词了。
罗马皇帝在帝国中是一个最最大的地主,他在各省中几乎都有地产。就
埃及来说,那整个国家是属于皇帝的财产。其中有些财产是跟着共和国的倾
复,移转给帝国的;另一部分是从朱理安族庞大遗产的捐献得来的。阿古利
巴(他的妻子是奥古斯都的女儿朱理雅)所领有的广大领地,在他死后,就
移转给皇帝。在每一块新征服地上,一部分领土是为皇室保留的;所有的没
收、充公和归公的土地也使这个皇室领地的数量增加着。整个说来,皇帝的
领地,叫做“皇室财产”(res familiaris)或者“国库财产”。有几种财
产,按其性质,是应属于国库的,例如矿地、石场、盐井、广阔森林地带。
2008-4-22 01:16 回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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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楼
帝国政府把帝国内重要的自然资源握在自己手里。但是,它也把大量的并差
不多包括每一省的麦田、农场、橄榄园、葡萄园等等,都归入国库财产之中。
皇后利维亚领有巴勒斯坦的四个城市,其中之一便是亚实基伦。
所有上述的领地,是在皇帝的支配之下,他专设一个行政部门来管理它
们。其中有些领地,是直接管理的,其他领地则租出去,或分成几部分承包
出去,但如果我们认为从这些财产所得的大量进款,完全是私人的收益,那
会是一个错误了。它们却是和近代君主国家中为了赡养王室、维持法院和支
付文官俸给的拨款相同。英王的一部分收入是从康华尔直辖公领得来的,而
这公领是一个王室领地。只有坏皇帝和挥霍的皇帝会滥用那些从皇家领地上
所得的进款的。第一世纪中,加力古拉、尼禄和维特力阿斯的挥霍,使我们
明白为什么维斯帕西安要实行节约而变为吝啬;公元69 年他登极的时候,据
说,国库已亏空了四千万。维斯帕西安所节省下来的,后来由多米蒂安花费
光了。在第二世纪,安敦族的开明皇帝的时代,皇室国库财产的管理,是又
廉洁,又有效能,而且又可得盈余。可是,其中大部再次被科马杜斯和卡拉
卡拉挥霍一空。从第三世纪开始到罗马帝国的结束时止,帝国的财政状况经
常是在窘迫的状态中。在后来几百年中,国库管理跟着所有别的事情一样,
败坏腐化。
对皇家庄园里的居民来说,所过的生活和在别处的生活,没有丝毫不同
的地方。乡村领地上的居居,是佃农或农奴;如果领地是一个城或镇的话,
他们是商人或手艺者。但是,他们不是隶属于政府的普通行政官吏或长官,
而是隶属于皇帝私人的管理人,即受一个代理人或管理员的管辖的。
2008-4-22 01:20 回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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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楼
罗马帝国和近代国家一样,所有的重要资源及各种财富,都须课税。但
是,在帝国后期的情况下,课税问题变成为政府的主要利 益的问题。原因
是很多的:行政费用的增加、物价的上涨、货币购买力的跌落和货币制度腐
化、富人用特权或规避的方法来逃税(那必然会加重那些不能逃税者的负
担)、垄断和不公平的竞争、资金消耗而无法节约、民众的日益贫困化、穷
人的游荡、生产的下降(因为生产阶级,无论是农民、商人或手工业者,都
日益变得心灰意懒)、社会风气的败坏、政治叛乱(例如有些省的僭称皇帝
的反叛,有时竟发展到好多省,并连续几年)、农民起亦、盗贼横行、费用
浩大的战争(象波斯的战争那样),这一切,几乎都是毁灭性的。其中有些
因素,是非常复杂的,往往连什么是因,什么是果,也不易弄得明白的。
古代政府很少理解那经济和社会势力的性质或作用,虽然近代政府也不
见得在这些方面,可夸耀已有了多大进步。但是,如资本、信用、消费、价
值、分配、使用价值、交换价值、流通、鹏胀、间接税、不劳而获的增值、
服务工业这类经济名词,甚至工业这个简单名词,会使一个罗马人觉得莫名
其妙。拉丁文不能表达由我们看来似乎是简单而熟悉的经济过程,那是由于
罗马生活比现代生活简朴呢?还是由于思想上的贫乏和经济上的缺乏见识
呢?“米尔西斯”,(merces)这一个词,在古典拉丁文中按上下文的语气
可指工资、地租、房租、利息、价格。“利第脱斯”(reditus) 这一个词
可指公共的收入, 也可指私人进款。塔西佗创造了“ 公共进款”
(redituspublici)这一词以区别于“利第脱斯”(reditus),他前进了一
步。
上文已提过,赋税负担的加重在后期罗马帝国,——可以说从公元200
年时起,已是一个严重的经济和社会问题;我们也已谈过一些关于工商业的
2008-4-22 01:21 回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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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楼
课税问题。现在我们应该稍为详细地讨论着罗马帝国的课税这一个题目,特
别是关于土地税问题,因为已提过,农业构成了罗马帝国财富的主要泉源。
按广义,罗马赋税可分成为两类,即直接税和间接税,尽管罗马官吏是
不会理解这种区别的。主要的直接税,是人头税和土地税:前者是向一切没
有罗马或拉丁公民权的臣民征收的。在皇帝的省分内(因为那些省分是属于
皇帝独一的管辖权范围),土地税是按年产的一定比例额征收的;在元老院
省内,土地税是每年向各省社会所课的一个规定的总额。主要的间接税,是
关税以及第三世纪起所征收的“金银税”。这两类税,上文已经说明过。此
外,另有较少普遍性的间接税:一种1%的售货税,一种奴隶释放税,一种
只向罗马公民征收的5% 的遗产税。其中好多赋税就是征收所课税的实物,
如属动产,则征收所课税的财产,虽然征税吏所作的收税报告里,这些课税
是以货币数字来表明的。甚至连在埃及,也是这样,在那里,征收了琉璃、
纺织品、纸张等等,并在出售以前,把它们堆储于政府仓库之内。
罗马帝国对其臣民,要求担当若干种义务性的公共服务。这些服务,叫
做“公役”。其中最苛重的,是在各省内及各城市内须要维持驿站,即帝国
邮站,就是说,须要给养信差用的和驮物用的马 匹以及骑师、马夫、厩丁,
另外,还须招待那些往来的官员。其他强制性的义务是:“赏金”①和“献金”;
前者在理论上是一种自动的,而实际上是一种强制的捐款,每隔五年从城市
官吏,征集一次; 后者是一种相类的税,加在帝国的元老阶层身上,实际上,
就是加在大土地所有者贵族身上。各省的元老阶层,和罗马城元老院,没有
什么相干。其中很多人,从来没有到过罗马城。元老的头街,到第四世纪,
已成为一种社会尊严和贵族地位的标志;它是大地产占有制的表面象征。总
起来说,土地税,是由土地所有者阶级来缴纳的,工商税是由中等阶极来缴
纳的,人头税由下层民众来缴纳的。但是,这毕竟是一个外表现象。因为赋
税的负担归根到底总是回到人民大众的头上去的。地主阶级可把加在他们身
上的赋税,或以增加地租的形式转移到他们的佃户方面去,或增加对农奴和
奴隶剥削。至于商人和制造家,他们可把售给消费者的货物抬高价格。
无可否认,罗马帝国,就征税方法来说,是不科学的,是粗糙的。例如,
一个矿场的价值,是按它所雇佣的矿工数目来作估计的。又如一块土地是按
它的面积来课税的,至于土壤的肥瘠,耕种的难易,或位置的优劣,都不加
以考虑。罗马帝国从第三世纪起开始逐渐衰落,并接连不间断地衰落下去直
到灭亡(其中的原因和过程,我们将在下文再谈),这种情况使课税问题,
越来越被推到前台了。政府靠课收新税来弥补国库的经常亏空;同时,把旧
税,更加推广开来,象218 年卡拉卡拉扩充人头税那样;税率也不断地在提
高着。
第三世纪的危机,使局势发展到顶峰了。那一世纪的好皇帝,象奥理略
和普洛巴斯之流,曾企图进行这种或那种改革,但是都没有成功。直到戴克
里先(284—305 年)和君士坦丁(311—337 年)时代,才有持久而又撤底的
改革出现;他们大刀阔斧地革新了行政,使帝国得延长了寿命。意大利原是
辖免了缴纳税赋的,而戴克里先把征取贡赋办法,同样适用于意大利了。这
项措施除了具有经济上的公平性以外,还清楚地标志着:罗马和拉丁贵族所
享有的特权和势力已一去不复返了;在此之前,他们的崇高身分,由于卡拉
① 赏金(aurumcoronarium)是各省献给胜利将军的。——译者
2008-4-22 01:22 回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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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楼
卡拉的扩大罗马公民权,原已降低下来。
但是,戴克里先所作的最重要的赋税改革,在于修正土地税。他编制了
一种新的土地清丈册,并建立了一种新的课税估价法。土地税一向是以“牛
轭”①(这个名称是从拉丁文“牛轭”这个词得来的,大约等于一对牛在一天
内所可犁耕的面积)作为单位的。过去,政府征收土地税,按照土地的面积,
而不分土地的肥瘠的。现在,戴克里先按照不同的肥沃性、不同的位置、不
同的使用方法,例如用作果园、葡萄园或草地那样,建立各种不同等级的“牛
轭”单位。他还把“牛轭”单位折算为一定数目的牲口或劳动力。比如作为
相等“牛轭”单位的劳动单位,规定为一个男人或两个女人在田地上耕作的
劳动。对这些改变,大土地所有者,大声叫嚣抗亦。这是很易理解的,只要
我们注意到贵族拥有多么大的世袭领财产的时候。但是,这项制度是贤明的、
公道的,而在戴克里先的时代,也是彻底实行的。
约在尼禄时代,物价的高涨,换句话说,货币购买力的跌落,已开始尖
锐地显露出来了。几代以来,罗马吸收并垄断了那流通于地中海区的货币。
罗马人用剥削各省所得的万千货币,建立了持久的投机方法和成功的高利贷
制度。巨富的豪华生活引起了奢侈品的大量消费,而这种奢侈品的贸易,又
使大批贵金属,尤其是白银,源源输出国外,流入西亚、印度,甚至中国。
罗马帝国不能以相应的国内产品,来抵消输入的东西;结果,它的贸易差额,
经常是入超的。在东亚文明国家里,帝国的粮食和制造品,却是找不到销路
的。从印度来的输入商品,无可比拟地远超过那些从帝国输出到印度的东西,
而当时的亚洲人,和现在一样,是有着窖藏金银的明显倾向的。
罗马金银数量的缩减,当然也是由于罗马人把很多金银消耗于艺术方
面,那自然是绝对非生产性的消耗。其次,那些边境上的蛮族地区,特别是
莱茵河和多瑙河流域的地区,还窖藏或埋藏着大量金银。到了第三世纪中期
以后,金银矿的出产已不足以弥补这项亏空了。
在罗马共和国时代,白银原是主要金属。但在帝国早期,制造了金币“奥
勒斯”①(aureus)以及比较少量的银币“德那里”,(dena-rius 即银便士,
九十六个便士合成为一镑)和“塞斯脱”(sestertium 或sesterce,相等于
便士价值的1/4)。第一和第二世纪里,银便士约值十八美分。在亚历山大·塞
弗拉斯(死于235 年)时代,它的价值已不到七美分了。它已含有50%—60
% 的杂金。因此,跟着银币的贬值,黄金腾贵而物价高涨了。从250 年以后,
当铜币及铜锡铅混合币流通的时候,政府乃要求以黄金或白银来缴纳税款(即
金银税),虽然它有时还以贬值的货币来支付了自己的开支。
戴克里先的货币改革,包括他的最高限价法律,恢复了银便士(德那里)
的信用,采用了几种新铜币,制造了一种新金币(奥勒斯)。在公元300 年
时,白银对黄金的比价,似乎曾是稍高于14∶1。君士坦丁的功绩之一,是
他企图并部分地完成了把罗马帝国币制放在金本位之上,并把那高到48%的
利率降到12% 。可惜这种改革不能维持久远。罗马的货币问题,和它的经
济和社会问题一样,已经无法解决。它的整个文明继续在瓦解着。
① “牛轭”(fugerum)是古罗马量地单位,与二万八千八百平方尺的长方形的面积相当,就是二百四十尺
长乘一百二十尺阔,约二十五公亩。——译者
① 罗马金币(aureus)有着不同的分量,而且继续贬值;在苏拉时代等于1/31 镑,到戴克里先时代降到1/70
镑。——译者
2008-4-22 01:23 回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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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楼
戴克里先所进行的经济改革中最著名、又最受人欢迎的,是他的所谓价
格诏令(301 年);严格说来,它不是这一种名实相符的措施,而是一种最
高限价的法律。这项诏令的序文中,已明白地指出说:“朕决心要规定的,
不是这些货品的价格,那会是不公道的;而是这些货品无论如何不准超过的
限价。”这项法律的原意,在于保护政府来防止对各种供应品的过高索价。
皇帝抱怨地说:“由于垄断者的贪婪,朕对军队的供应,已成为不可能。货
物的价格已增加到四倍,甚至八倍于它们的实际价值了。”但是,这项诏令
所产生的效果,一定也会减少对别人,即政府圈子以外的人的勒索高价的。
的确,这项诏令也列举了很多和政府没有直接关系的许多项目、业务和商品。
诏令的主要目的,是防止那些谷物、羊毛和皮革屯积商人猛抬食物及其他必
需品如服装、鞋子等的价格。这诏令是否曾施行于或想要施行于整个帝国,
还是一个争论的问题。但是,历史家都同意这一点,即在实践上,它只是在
希腊及帝国的东半部,获得了成效。
虽然不可能接近代货币来说明当时的物价是怎样,但也有理由可猜想在
第四世纪中(不是按今日的条件),物价仍然是高的。关于确定当时物价的
唯一令人满意的方法,是把诏令中所列举的各种项目,来互相比较一下。一
蒲式耳①的裸麦价,值三双多鞋子,一磅猪肉的价格等于今天二倍或三倍于一
磅猪肉价格的各种制成品。由此可见,食粮价格是高的,为什么?因为种田
劳动力的缺少呢?还是因为生产率的下降呢(由于土质肥沃性的递减或由于
耕种方法的不良)?是否奴隶种田比不上自由人种田有利呢?好多年来,在
农村里,曾否有农民流入城市的现象,使种田方面缺少劳动力呢?要是这样
的话,我们又怎样来解释那农村工资反比城市工资低下呢?那是由于奴隶和
农奴的竞争吗?提出这些问题,比回答它们,容易些。这项诏令在比较城市
工人和乡村劳动者时,指出,城市里的自由工人所得工资是不差的。显然那
陷入奴役状态的趋势,在农民中间比在城市工人中还大。现在,我们所谈的,
是又复杂、又难于捉摸的各种现象,其中部分是经济的,部分是社会的,部
分是政治的,而它们又错综地互相起着作用。
戴克里先时代的繁荣(连当时象拉克坦蒂阿一流的反对他的人,也予承
认)与其说是由于经济建设,不如说是由于行政改革和强硬统治。就这些改
革的本身言,花费是浩大的,特别是关于宫廷的改组:帝国分成四个总督区,
每区有着一个宫廷;繁华富丽,仅次于皇帝的宫廷;宫廷以及省政府的官员
在人数上也增加起来。毫无疑问,在戴克里先时代,赋税的负担是在加重,
不是在减轻。
从君士坦丁时代起,课税问题成为政府的,也是人民的急切注意的问题。
当这位皇帝建立“微贱公役制”(sordida munera)并征收一种“超贡赋”
税的时候,富人们疯狂地争求特权和免税权;这种争求状况,是破天荒的。
他们钻营教会圣职,或在许多异教中间求得宗教职位②。已成为一种令人起反
感的丑事。这种勾当是有成效的,因为君士坦丁发觉了:他必须收买富人阶
级的好感,来获得他们政治上的支持。一个第四世纪的作家萨尔维抱不平地
说,“现有很多富人,迫使穷人负担他们的贡赋,同时富人又对穷人提出新
的勒索,迫使他们缴付”。君士坦丁保存了那些从塞普替密斯·塞弗拉斯(198
① 蒲式耳(bushel),量名,用以量谷类的,也可译为嘝。合8 加伦。——译者
② 当时,异教僧侣和基督教僧侣是同样享有免税权的。——译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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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楼
—211 年)到戴克里先(284—305 年)时代逐步建立起来的垄断事业。君士
坦丁的赋税管理中所做的显著变革,是“小纪”制度①的建立。这不是一种赋
税,而是一种决定税率及重行估价课税单位(即“牛轭”单位)的办法。它
的第一次规定,是在313 年。它的原来用意,是使评价和课税估价,除非每
次间隔了十五年时期,不应有所变动。但是,事实上这个时期不久递减到十
年、五年,甚至三年了。据说“小纪”制度曾产生一个崭新的纪年法,就是,
按十五年时期来计算时间,标出第一、第二或第三等等小纪,来记述事件曾
发生于某一小纪的某一年代里。由此可见,第四世纪中的赋税问题,是多么
重要了。这种新颖的纪年法曾保留到罗马帝国灭亡之后;中世纪史家,迟到
十一世纪时为止,还是在沿用着它。②在整个第四、第五世纪中,赋税负担继
续加重起来,而这正是在帝国日益贫困化的时候。圣巴锡尔用下列比拟来描
写这一祸害。他说,“比如有一个船夫在汹涌的波涛里驾驶着一叶扁舟,正
在他应该减轻船货,竭力使船平稳下来的时候,反而有人再以行李什物满载
于他的船上。”因此政府势必一省又一省地撤销欠税,并减低课税估价。公
元311 年君士坦丁曾把爱提安人所欠的五年税款予以豁免,并对他们以后的
课税估价,削减了1/4。公元356 年朱理安对高卢人做了一种类似的事情;
虽然由于安密亚那斯·马塞里纳①(第16 卷,第5 章第14 节)对这事的记载
模糊,我们还不能断定他究竟做到什么程度。瓦伦丁尼安一世慨欢着他政府
无可奈何地对人民所加的赋税负担。公元422 年,霍挪留也大量豁免了非洲
的赋税,在那里由于多那特异端派的叛乱及努米底亚人的侵略,全国已有一
半遭到破坏的地步。
自从布尼克战争以来,罗马的私人、金融、银钱业和政府已保持密切的
联系。罗马共和国和罗马帝国在这方面,都和近代国家没有什么不同之点。
在格·白兰德司新近出版的《论凯撒》一书里,我们可读到下列一段文字:
在共和国的最后两百年中,罗马财富对立法和公私事务所发生的影响,
日益增长起来。理财家在所有的政治关系上,越来越占着重要的位置。那些
势力雄厚的团体,如雨后春笋般地一批一批兴起,来做政府的生意;就重要
性来说,它们不仅和政府机关分庭抗礼而且有时还会凌驾其上⋯⋯在罗马城
金钱是万能的。西塞罗常常提及债券⋯⋯老伽图以苛重的利率,放款给无数
的借债者。布鲁特斯以48%利率放款;曾迫使五个无力还债的元老饿死。庞
培靠着他的军队和他的势力,迫使城市接受他放款的这种苛刻的交易;然后
再靠这种势力来收集这些放款以及他所想要的成百万的利息。
当时,罗马共和国在各省内包税的恶习以及委派没良心政客和成功将领
充任各省长官的陋规,也加剧了这种政治和银钱业之间的关系。
到帝国时代,有才干的皇帝,特别是奥古斯都、提庇里斯、图拉真、哈
德良之流,取消了这些陋规恶习,并把财政管理放在廉洁而有效的基础之上。
政府和银号老板间的关系虽依然继续着,但是银钱业营业却已由政府来认真
① “小纪”(indiction)包括十五年,系君士坦丁所创立的会计年度。——译者
② 找出小纪的方法,是在普通纪元年代的数目加三,再以十五除这和数,所得余数即是“小纪”,如果没
有余数,“小纪”即是十五。另一确定小纪的方法,是从年代数目中减去312 ,用十五除之。这种老方法
对历家来说是有用处的,但是对常人来说则是令人头痛的,尤其是因为按照这种计算方法,年代必须从9
月1 日开始,到次年8 月31 日为止。
① 罗马史学家(约330—390 年),著有《罗马帝国史》,凡三十一卷,留存下来的只有十八卷。——译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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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楼
监督,这监督任务,在罗马城内由城市总监,在各省由地方长官来执行。当
时,地方长官按他的省属,帝国省或元老院省,分别对皇帝或者元老院直接
负责。银钱业对检查人员必须公开它们的帐册,并呈交它们营业的证件。这
些帐册分为三种。第一种,是日记帐,登记每天所有的收入和支出。第二种,
是流水帐,登记每一个人或一个公司的存款和借款。第三种,也是最重要的
帐,是收入和支出的清册,记录每一笔钱款的经营和投资以及有关人的姓名。
另从各城市物质和道德的败坏方面,也可以看出罗马帝国显著的衰落状
态。为了充分认识这败坏的重要性,我们必须记牢:罗马帝国是由各城市或
各城邦有机地汇合而成的一个大联合。各城市宛如人体里的细胞,是最小的,
可是最有活力的有机体。在罗马世界里乡土观念远远地强于我们的时代。但
民族情绪却不存在。种族感觉也不显著。帝国除了它地方上接触民众的机构
以外,是一个抽象的东西。罗马人的爱国心,只是在对自己的城市或多土的
爱护和忠诚方面表达出来。
在第一和第二世纪里,富裕公民为了公共目的,对城镇慷慨解囊,已是
寻常事件。在奥古斯都时代,有一个阿提那城的富人遗给本城公民的财产,
达一万二千塞斯脱。几年以后,又有一个马赛城的公民,把他的全部财产遗
给城市。小普林尼,曾有一时抱怨自己不是一个富人,后来在发财以后,他
陆续捐给他的本城科摩六十万塞斯脱,约合七万五千多美元。其中5/6 款子,
充作那免费发给穷人食粮的基金,其余款子充作建造公共图书馆的经费。在
去世的时候他遗嘱以五十多万来建筑浴场和救济穷人,另给一千个自由人终
身养老金。还有一个富人留给本乡四十万塞斯脱。
原在帝国的盛世,有势力的公民曾争先恐后地竞争市政官位。这批人通
常是巨富;他们能以自己的资财,来维持这种官位的开支,来供给游戏和竞
技场那样的公众娱乐。法律虽然使他们对中央政府向城市所征税款如有不足
应负责任;但他们并不因此裹足不前。他们觉得,即使遭受可能的损失,这
职位的体面却已使自己够光荣了。的确,当时“光荣”和官位是同意义的名
词。但是到了第三世纪,情势迥然不同了。在那个时候,我们看到拉丁字
“onus”意即“负担”,作为官位的代名词了。这种改变,首先出现于塞普
替密斯·塞弗拉斯时代,他死于211 年。可是,城市衰落的象征,早在图拉
真时代(98—117 年)已有显露,因为我们看到那位皇帝给小普林尼的一封
信里,提及那些不愿意担任“什长”①的人。然而对城市财政上的亏空,往往
应由城市本身,而非中央政府的苛捐杂税负责任的。因为城市时常在进行公
共建设、兴建戏院、浴场等等上面挥霍金钱。很多城市已陷入这样严重的破
产状态,使哈德良和马卡斯·安理略不得不指派查帐员去稽核它们的帐册以
及阻止它们的浪费了。由于城市管理的不善,有时城市自治权被撤消,从而
城市政府归并于省政府。这种中央集权化的过程,虽可认为是遗憾的,但却
是无可避免的。凡是批判这种趋势的人,应该好好地记牢这一点,即美国联
邦政府权力的增长,一部分也是由各邦政府的贪污和无能所引起的。
当什长的私人财产遭受危险的时候,他们势必榨取商人和店主,来挽救
自己的破产;结果,那些苛重的捐税逐步削弱了整个帝国的中等阶极。为了
挹注亏空,政府往往占取城市的公地,并照例把它们售给附近发财的地主,
这批人的后嗣,后来就成为这个城市和它的周围土地的封建主了。朱理安皇
① “什长”(decurion) 是十户之长,或市评议会的议员。——译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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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楼
帝曾以没收了的城市公地还给城市而声名远扬。到了第四世纪,城市状况达
到了这样的严重地步,以致政府强迫有钱的人担任官职,并有系统地以消耗
私人财富来平衡城市的预算。为了这项目的,使城市官职成为富贵家族的世
袭职位。如果什长逃亡的话,他将被抓回,受处罚;他从此不得再离城市他
去。
城市和乡村的一般贫困的增长,也在各省内的农民起事和沿海的海盗猖
獗方面表现出来。对这些问题,各省长官往往是束手无策的。因此有许多没
有城垣的城市,就赶速筑造了城垣,而富裕的地主也把他们乡间的庄宅改为
有墙垣的或有堑壕的田庄了。地方将领或有野心的贵族,正好混水摸鱼,从
中取利了,而在第三世纪里,有几个省分的确曾好多年脱离了帝国而独力,
特别是高卢省。小朴茨默斯,是高卢的一个“僭主”的儿子,曾发表多次演
说,把他所讲出的经济和社会痛苦暴露无遗。他说道:富者愈富,贫者愈贫
了。他好象几乎已经预见到284 年巴古达地方①发生的农民大判乱。他大声疾
呼地说,“从前我们有法院和法律。而现在弱者备受压迫了。该死的富人们!
如果穷人真觉得不值得活下去的话,注意他们会使你们同归于尽的。”尽管
在这些演说里,包含着很多煽动性的呼吁,但是他所描写的真情实况是显然
可见的。戴克里先,在他统治的第一年里,镇鸭了巴古达的起亦,并大力处
理了政府所面临着的各种经济问题。但是,他所能做到的,只是暂时阻止了
衰落的进展。他终没能够把局势长久地扭转过来。
为了摆脱负担,邱里亚②阶层所可找到的唯一出路,或者向上爬到元老地
位,或者加入僧侣阶层。我们可以断言,在第四世纪中,好多中等阶级的上
层的“皈依宗教”,与其说是由于什么宗教信仰,不如说是由于自私自利的
心理。僧侣所享的“恩泽”是一个有利可图的特权。但是,追求元老的特权、
更甚于追求僧侣的特权,因为前者是可传子传孙的。法国历史家佛斯特
尔·得·库兰曾主张:中等阶级的上层以爬上元老地位而逃避了负担的人救,
多于向下沦落者;只是中等阶级的下层,遭受着社会不景气和贫困的灾难。
我们有很多理由可支持这个论点。在后期帝国,富者愈富,贫者愈贫的
时候,罗马皇帝越来越依靠富人了。但是相反的说法也 是对的:富人越来越
控制了政府,要不然的话,他们变得势力十分强大可以不把政府放在眼中了。
罗马皇帝一向切望维持元老阶层 的尊严地位,有时竟令人奇怪地立出法律,
来保护这个阶层的威望。从中等阶级的上层对元老地位热衷追求看来,已可
证明:这等级所享的特权一定大于它所负的义务。事实上,我们也已知道,
它享受着范围很大的豁免权。但这些豁免权的内容是随时变更的,有时且被
削减;举例说,在387 年后,元老阶层必须捐助公路桥梁的修建;供应兵士
宿舍,起初是自愿的,后来逐渐成为元老阶层除了少数特权者外的一般义务;
至于提供新兵,起初也不是强制性的,但在375 年也推广到元老阶层了。
政府官员的豁免权比元老的甚至还要大些。一般说,这批官员同时也是
大土地所有者。罗马皇帝表现出对他们的特别照顾,使他们不受国库税款的
追索,还特别关心来帮助他们缴纳税款。元老业主是不付苛捐杂税的。元老
领地所有者,在他们的人员中,有正式的商人;他们借助他们主人的金钱、
信用和名义,能够完全压倒一般得到营业许可的商人的竞争,使后者陷于破
① 在高卢。——译者
② 邱里亚(curia)原是古罗马部族之一,这里是泛指罗马中等阶级的上层分子。——译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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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恩达 发短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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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恩达
UID3535 帖子590 精华0 积分0 阅读权限100 在线时间57 小时 注册时间2008-12-21 最后登录2010-3-12 版主
2# 发表于 6 天前 23:00 | 只看该 产。查士丁尼新法告诉我们:教会、地方长官和高级元老所经营的私人制造
厂,由于免税特权,破坏了正规的工业组织,查士丁尼取消了君士坦丁堡的
这种恶习,但是,在别的地方它可能还是存在着。
然而,元老阶层尽管享有各种特权,也不是完全免缴赋税的。君士坦丁
部分为了增加收入,部分也许为了分化元老阶层,以两种新税,加在它的身
上。因为社会上尊严地位甚至也可用赋税来赐给的。我们可看到元老阶层为
反对皇帝的政策,所发出的很多怨言:例如,佐息马斯,在其著作第2 卷第
38 章①,谴责了君士坦丁。但是,奥林拜杜鲁斯告诉我们,在第五世纪中期,
很多罗马家族还有着大量常年进款。那拥有最多土地的贵族阶层,几乎完全
支配着帝国内所可利用的资本,并因为大家族的数目,通过同一阶层家族间
的联姻关系,经常缩减,这些庞大财产,非但不会分裂,反而越来越集中于
少数人的手里了。当时,大土地所有者阶级中的趋势,就是形成规模更大、
数目更少的地产。第五世纪的地产和第一世纪的地产已是大不相同了,尽管
有些历史家,还没有观察到这点。
大领地领主拥有不断增加着的财富,也表现出日益脱离政府的独力性。
罗马皇帝在剥夺罗马旧贵族的权力里,在缩减他们的古老的家族特权里,扩
大了财富的优势;久而久之,大财产的所有权却反过来反对政府了。富人夺
取了政府控制权,并在半私半公的地位上行使了这种权力。甚至在第二世纪
的末期,我们已可听到各省长官对私人僭窃政权的诉苦。地方大绅士可拦阻
政府官吏对罪人的追捕。克劳第乌斯·哥的克斯在第三世纪的末期,曾力求
革除这种庇护犯人的弊端。可是,中等阶级上层,为了逃税请求大量族的庇
护;从而使皇帝遏阻这种发展过程的企图,成为徒劳无功。中央政权的日益
衰败,看来又可怜又可笑。狄奥多西一世曾设立一种农村警察,即“治安维
护者”,但在409 年时狄奥多西二世,因为这种警察干着盗劫勾当,不得不
取缔它,并把地方警察的职务,委托给大领主本人。换句话说,公共行政权
已移转到私人手里。按狄奥多西法典,法官不得进入私人土地上开庭审判;
如果有犯人应受逮捕,执行逮捕者,不应是国家官吏而是领主的管家。只有
领主拒绝执行的时候,皇帝的官吏才可使用武力。国家非取得奴隶主的同意,
不得捕拿犯罪的奴隶。马约林不平地说,许多大领地已给税吏以闭门羹了。
在帝国后期,大领主常常庇护着逃亡奴隶。圣奥古斯丁说过,自成一个单位
的庄园,实际上是独力的。在查士丁尼新法和历史文献里,已可十分明显地
看出把行使公法作为私人 权利这一点了。强者侵占弱者的财产,已是寻常事
情。私产很少有安全保障。有势力的人们厚颜无耻地掠夺离乡者的财产,抢
夺孤儿寡妇的财产。一个罗马总督劝告一个朋友趁着一个富孀离开的 机会,
侵占她的财产,同时他本人发牢骚说,他自己在摩里得尼亚的财产遭受了那
里的长官的侵犯。在卡帕多细亚,那些替大贵族 服务的奴隶军队,曾对皇室
领地进行抢劫。萨尔维在其著作的每一页上描写着小业主仰富人的鼻息。
当时,大领地越来越成为国家中的半独力国家,成为地方主全的小岛;
乡村和城市的下层阶级,为了避免盗劫、蛮族掠夺,为了逃避苛捐杂税的勒
索,越来越多地向那里集中,以求庇护。无论在东方或西方,小业主和隶农
为求避免各色各样的苛政,请求大领主,或政府官员,或军事司令甚至或皇
室领上官员的庇护。庇护已成为一种制度了。第四世纪中演说家里巴尼斯曾
① 他是希腊的异教历史学家,著有《新历史》(Historianova)。——译者
2008-4-22 01:36 回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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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楼
以全篇演说来谈这种习惯所发生的恶劣影响。有些村庄全村请求庇护,在埃
及尤其如此。它的效果是:阻塞了皇帝的权力的施行,妨碍了司法的执行和
赋税的征集,以至使政府权力化为乌有。尽管皇帝曾企图限制这种习惯的传
布,但无论在东方或西方,它还是方兴未艾。在小亚细亚、在西班牙、在埃
及、在高卢,都有这种恶习的存在。
后期罗马帝国转变过程中的基本特征是:大地主并吞着周围的小块土
地,有产阶级由于庇护制度盛行,不断增加着他们的经济和政治权力。这些
过程破坏了帝国政权的完整性和深刻改变了帝国社会的结构。
上述的大领地,是经济实体,也是政治实体。领地上的农奴可找得它们
所需的各种东西。每个大领地,象美国内战前南方的大农场一样,是有食库
的。在法律条文和铭刻里,常常说及:为了当地平民的便利,在领地上设立
了工场和商店。每个领地的社会,宛似一个城镇,有着商场和市场。我们可
找出普林尼时代的资料,来证明:这些大领主的市场,是经由政府认可的。
关于这些领地市 场,有两块从罗马非洲省得来的碑铭,特别有力地证明了这
一点。第一块是关于公元138 年“元老院关于贝基安塞斯牧场区市场的 决
议”原文;它批准大地主路求·阿夫立揆那在他的土地上设立一个每月开市
两天的市场,即在每个月的2 日和20 日。第二块,是 关于一个妇女叫做安
托尼亚者,她在领地上设立一个类似的市场。碑文上还曾说及别地方的领主
市场。因为“牧场区”在政治上和社会上,不同于城市,往往又是规模很大
的,所以,它常常自有一座或几座教堂,自有教士,而且(非洲)还自有主
教。
上文已讨论过各种问题,现在我们可以谈一谈那些住在世袭贵族大庄园
上乡村农夫群众(奴隶除外)的经济社会状况;换句话说,讨论隶农制的起
源、性质和扩张。隶农(Colonus)这个词,第一次出现于332 年君士坦丁的
上谕里。可是,在罗马社会中,这个阶级的起源和发展日期还要早些。隶农
阶极不止于一个源流。从历史上看,凡是完全是独一的而又包括一切的理论,
总是站不住脚的。我们至少可以找出三个源流:被削弱了的贫困自由小农;
获得部分解放的奴隶;移居在荒地或空地上的“蛮族人”。有些作家认为:
重税和政府的压迫,是隶农制形成的原因。另有些作家则从那些空泛而又难
捉摸的经济社会力量的作用方面,来找寻各种原因。
隶农是依附的农民,耕种属于别人的土地,以金钱、服役或实物来缴付
地祖的农民。按术语来说,他们是自由人,可是实际上,他们在永远还不清
的债务压迫之下,是被束缚于土地的。这项债务移转给他们的子子孙孙,这
样就发展了一个世界的奴隶阶层。这一类的农夫,在历史根源上、身分上,
都异于真正的罗马农奴。后者原是奴隶,由于获得其主人的准许,得自行耕
种着那从奴隶群耕种的大土地上划出来的一块土地。
在罗马帝国内隶农的身分,按术语来说,在法律面前是一个自由人——
就是说,不是奴隶——但按经济地位来说,是一个不自由人。如遇他所耕种
的土地被售出的时候,他连他的家族,一起跟着那产权的移转,而转给新主
人了,因为他的债务原是由于他借以为生的土地而背的,而不是由于那土地
的所有人而背的。只要他能以服役(服役逐渐由惯例来规定的)缴付他的地
租,他不得从这田庄上被逐出去,他或他家族的任何成员,也不得被出售为
奴隶。在这一点上,隶农的状况,是远优于奴隶的,因为奴隶仅仅是一种工
具;可把他本人出售,或者出售其家属给另一主人,而使他同家属分离。
2008-4-22 01:37 回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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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楼
以全篇演说来谈这种习惯所发生的恶劣影响。有些村庄全村请求庇护,在埃
及尤其如此。它的效果是:阻塞了皇帝的权力的施行,妨碍了司法的执行和
赋税的征集,以至使政府权力化为乌有。尽管皇帝曾企图限制这种习惯的传
布,但无论在东方或西方,它还是方兴未艾。在小亚细亚、在西班牙、在埃
及、在高卢,都有这种恶习的存在。
后期罗马帝国转变过程中的基本特征是:大地主并吞着周围的小块土
地,有产阶级由于庇护制度盛行,不断增加着他们的经济和政治权力。这些
过程破坏了帝国政权的完整性和深刻改变了帝国社会的结构。
上述的大领地,是经济实体,也是政治实体。领地上的农奴可找得它们
所需的各种东西。每个大领地,象美国内战前南方的大农场一样,是有食库
的。在法律条文和铭刻里,常常说及:为了当地平民的便利,在领地上设立
了工场和商店。每个领地的社会,宛似一个城镇,有着商场和市场。我们可
找出普林尼时代的资料,来证明:这些大领主的市场,是经由政府认可的。
关于这些领地市 场,有两块从罗马非洲省得来的碑铭,特别有力地证明了这
一点。第一块是关于公元138 年“元老院关于贝基安塞斯牧场区市场的 决
议”原文;它批准大地主路求·阿夫立揆那在他的土地上设立一个每月开市
两天的市场,即在每个月的2 日和20 日。第二块,是 关于一个妇女叫做安
托尼亚者,她在领地上设立一个类似的市场。碑文上还曾说及别地方的领主
市场。因为“牧场区”在政治上和社会上,不同于城市,往往又是规模很大
的,所以,它常常自有一座或几座教堂,自有教士,而且(非洲)还自有主
教。
2008-4-22 01:40 回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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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楼
上文已讨论过各种问题,现在我们可以谈一谈那些住在世袭贵族大庄园
上乡村农夫群众(奴隶除外)的经济社会状况;换句话说,讨论隶农制的起
源、性质和扩张。隶农(Colonus)这个词,第一次出现于332 年君士坦丁的
上谕里。可是,在罗马社会中,这个阶级的起源和发展日期还要早些。隶农
阶极不止于一个源流。从历史上看,凡是完全是独一的而又包括一切的理论,
总是站不住脚的。我们至少可以找出三个源流:被削弱了的贫困自由小农;
获得部分解放的奴隶;移居在荒地或空地上的“蛮族人”。有些作家认为:
重税和政府的压破,是隶农制形成的原因。另有些作家则从那些空泛而又难
捉摸的经济社会力量的作用方面,来找寻各种原因。
隶农是依附的农民,耕种属于别人的土地,以金钱、服役或实物来缴付
地祖的农民。按术语来说,他们是自由人,可是实际上,他们在永远还不清
的债务压迫之下,是被束缚于土地的。这项债务移转给他们的子子孙孙,这
样就发展了一个世界的奴隶阶层。这一类的农夫,在历史根源上、身分上,
都异于真正的罗马农奴。后者原是奴隶,由于获得其主人的准许,得自行耕
种着那从奴隶群耕种的大土地上划出来的一块土地。
在罗马帝国内隶农的身分,按术语来说,在法律面前是一个自由人——
就是说,不是奴隶——但按经济地位来说,是一个不自由人。如遇他所耕种
的土地被售出的时候,他连他的家族,一起跟着那产权的移转,而转给新主
人了,因为他的债务原是由于他借以为生的土地而背的,而不是由于那土地
的所有人而背的。只要他能以服役(服役逐渐由惯例来规定的)缴付他的地
租,他不得从这田庄上被逐出去,他或他家族的任何成员,也不得被出售为
奴隶。在这一点上,隶农的状况,是远优于奴隶的,因为奴隶仅仅是一种工
具;可把他本人出售,或者出售其家属给另一主人,而使他同家属分离。
2008-4-22 01:42 回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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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楼
动。”①这些弃田和擅占土地的行动使罗马法律增加了一条新的条款。罗马法
律的一个基本原刘,是私产的不可侵范性。可是,在193 年,皇帝帕提那克
斯,在发给阿啦伯和叙利亚各省的一项诏令里,有下列规定:如果有人进行
耕种弃田,这块田地就成为他的财产。如果旧主人在两年之内想要恢复它,
他必须偿还给占据者对土地上所作的一切改进费用。如果占据者占有土地已
满两年,而原主从未提出抗亦过,他就获得这块田地的产权。在193 年帕提
那克斯的诏令之后,另有瓦伦丁尼安、阿卡狄阿斯及霍挪留的各项诏令。可
耐人寻味的历史事实是:这项新立法反映出那久在,墓罕默德时代之前,关于
“死”地的阿啦伯人惯例。的确,瓦伦丁尼安的宪章,特地指出:这宪章的
用意,在于维持他们中间的土地惯例。
这许多不利的力量同时起着作用,有时联合在一起起作用,使帝国人口
逐渐缩减下去。在意大利早在公元前一世纪时,人口减少现象已经显然可见,
而在外省内,则出现于早期帝国时代。公元166 年的疫疠以及后来251—253
年间的疫疠,特别严重也影响着帝国的东半部。在第四世纪,坎帕纳的箫条
景象已经显著,虽然它人口的减少可能是由于外移而不是由于死亡所引起。
甚至连埃及的人口,也在萎缩着;如果象埃及那样的国家,如此免除了旱灾,
人口如此稠密,还有人口减少现象,那么,你们想想,其他条件不如埃及优
越的地方的情况,又会是怎样呢?埃及人口缩减,已由第四世纪的一个历史
家尤西比阿斯保存下来的文件证明了。他说,在亚历山大城,按救济分配处
表册所登记的四十至八十岁的人数,并不大于以前曾领取补助金的四十至七
十岁的人数。由此可见,亚历山大城的人口是在减少着。
在纡回曲折地分析讨论了许多复杂的现象之后,我们最后就要面对着这
一个问题:罗马帝国衰亡的原因究竟是什么呢?
为了回答这一问题,历史家曾作过很多的、也是良好的努力。可是,在
一本新近出版的著作里,我们看到下面一段话:“历史上两个最大的问题,
即罗马怎样兴起和它怎样会衰亡,从来不曾有过,也许永远不会有着一个彻
底的解决。”自从吉本的著作出现以来,历史家的观点和意见是有着广大分
歧的,试把它们作一比较研究,倒是很有意思的。下面所引文字,据我所知,
是关于后期罗马帝国的一个最出色的记载。可是还有很多未能说明的地方!
在公元最初几世纪里,罗马帝国的经济状况大部分是很窘迫的。⋯⋯⋯
一个不健康社会的任何成分几乎都有。大块乡村土地,弃而不耕。应作为生
产用的资金,在很大程度上,消耗于奢侈品上,而不使用于农业方面。大庄
园的离乡地主①挥金如土,鼓励下流艺术,滥赏滥赐作夸耀过眼即逝的官场的
排场。小土地所有者被不平等和苛重的赋税压得走投无路。财产逐步聚集于
少数人手里,因而穷人和富人的界线越来越见分明,直到那公民和外人间或
公民和自由人间的旧区别,被那上层阶级和下层阶级间的新区别所淹没了。
各城市争先恐后地竞造了巍峨壮丽的大厦;这些大厦的断垣残碣,不仅告诉
了旅行者或历史家那一去不复返的宏伟景象,而且给经济学家指点了关于挥
霍的后果的教训。各城市为了支付它们的建筑经费,有时竟至负债累累;有
时不惜以高利取得借款,以将来的收入来支付现在的费用;有时它们采用货
币贬值的方法。城市的胡作胡为,竟达到这样的程度,所以,皇帝往往不得
① 指没有权利而擅自居住在新地或空地上的行动。——译者
① 指不住在庄园而住在城市过奢侈生活的地主。——译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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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楼
不派遣钦差大臣赋予特殊权力,来重新整顿城市财政;最后,皇帝对城市公
共工程计划实施了否决权,又把制币权抓到自己手里。但是,皇帝的这种行
动,是一种头痛医头、脚痛医脚的办法,而不是一种根本的治疗。果然它可
使那最后的崩溃推迟一步,可是,不能阻止它的来临。同时,在这最后崩溃
来临前的时代里,贫困的压力,已十分严重。这倒不是由于那种大饥荒或大
疫疠所引起的灾难,而是由于那种社会有机体内神经的可怕紧张,象有人在
我们社会里所可看到的那样。当时,在希腊-罗马社会里,成长了一个新的阶
层——贫民阶层——而且它的人数也越来越多起来。①
在说明罗马帝国衰亡的原因时,绝对的判断和概括的结论,是不中肯的,
也是无意义的。现象不仅是复杂的,而且有着不同的性质,使我们不得不用
不同的尺度来衡量。那些货币贬值和黄金流入印度一类的有形现象,是迥然
不同于道德的、经济的和社会的现象;后者按其本质论,是看不见、摸不着
的力量。而且,我们还须要搞清楚其中的原因和表象。我们常常不可能断定,
我们所讲的,是某一现象的原因,还是它的后果。后果本身也创造出新的条
件和原因的。当然,容易作出一个空泛的论断,比如说:这基本原因是政治
的、经济的、社会的或道德的;或者甚至较为明确地说,这主要原因,在于
穷兵黩武、行政腐败、赋税过重、农业衰落、奴隶制、民众的日益贫困和地
主贵族的日益发财、资金的减少、庇护制的成长、公德的丧失、风化败坏、
奢侈成风、种族血统的混杂(强壮罗马血统的破坏和奴役出身者在比例数字
上的增加)、那使罗马精神革命化的东方影响的渗入,诸如此类。但是,如
果我们思索一下,就可知上面所提的每个原因本身,都是从其他前在的原因
或条件而得来的。人口的减少,是个原因,还是个结果?贫困,是个原因,
还是个结果呢?亨利·缅因勋爵说过:“再没有比这种说法,即赋税过重使
罗马帝国贫困化的说法,更加荒诞无稽。”城市和罗马中等阶级上层的衰败,
是个原因,还是个结果呢?吉尔柏·墨累勋爵曾说过古代世界的衰落,因为
“丧失神经”。但是这一句话,是什么意义呢?而且,为什么古代社会会丧
失它的神经呢?农业的衰落是因为地力枯竭呢?还是因为农民阶级的赋税负
担过重和农村资本递减?是因为地主贵族占夺土地和农民沦入农奴地位呢?
还是因为乡村不靖和盗贼横行?鄂图·西克曾说:基本原因,在于“优秀者
的毁灭”(Ausro-ttung der besten)。在这项意见里,他反映出欧内斯
特·雷南的主张:后者想要把犹太希腊和罗马的历史,看作一项历史规律的
例证,依此规律,国家和文明,由于尽了给人类服务的责任,而变得衰老枯
竭;它们死去,正是为了使一个新的文明得诞生出来。但是,如果说这意见
是对的话,那末,“适者生存”这句话,无论在生物学上如何正确,决不是
一项历史的规律。是不是说人类种族象果树一样,经过几代以后,就变成不
结果的呢?
基督教道德家,从圣杰罗姆到霍治金止,都说,异端主义和不道德,是
罗马世界衰落的基本因素,对于这种论断,我们可完全置诸不理。把古代文
明的消亡,归结到上帝的意志是幼稚的,而且是无价值的。归结到奴隶制的
影响,也是这样的。同样,我们也可不理睬下面所提的原因:黩武主义、暴
政、日耳曼人的侵入。但是,不管它的原因如何,罗马帝国的衰亡,总是一
大悲剧。
① 哈赤(Hatch):《早期基督教会的组织》,第32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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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楼
库兰杰及其一派的其他许多作家,在大地主贵族权势里找出了主要原
因。他们争辩说,罗马皇帝由于增加元老的人数,由于扩大元老的特权,由
于在上层阶级中细分社会等级,创造了一个具有高度贵族精神的社会。城市
的中等阶级和乡村的小农被维持这庞大贵族社会的重负压得破产了。结果,
我们看到工人团体被牵制于它们的工作上,农民群众被束缚于领主的土地
上;因此,罗马社会不曾有那个象在近代国家里产生了商业、工业和自由职
业的阶级——只有这些因素才可成为对抗大地主贵族压力的力量。
塞普替密斯·塞弗拉斯使军队成为一个放在元老院之上的政治力量,意
大利历史家费勒罗认为这一行动是主要原因。辛科维奇看出古代文明的衰
败,在于经济原因,而这些原因,在它们方面,主要地是由土壤贫竭所引起
的。伊杭廷顿认为农业收获递减律是主要原因,收获递减是由于古代世界土
地日益干旱所产生的。罗斯托夫捷夫教授认为:这地力枯竭的论点是“完全
不对的”,他还指出,“这一点无论对埃及来说,或对其他很多(即使非大
多数)省分来说,都是不对的。”在他看来,农业的衰落,是一个表象,而
不是一个原因。罗斯托夫捷夫的《罗马帝国:社会和经济的发展》(1926 年),
是关于这个题目的最近论著;据他看来,罗马帝国衰亡的主要原因,似乎是
在于政府的横征暴敛的政策。
我认为,罗马帝国生活力的逐渐衰败,可从⋯⋯国家利益高于人民利益
的情况得到说明⋯⋯这种情况过去在很大程度上破坏了东方各帝国和希腊各
城邦的繁荣,那也是希腊化时代各王国,即罗马帝国以前各国衰败的主要原
因。一旦国家最高地位成为决定性的,而又能使个人利益及社会集团利益屈
从的时候,它必然对民众起着一种压制的影响,并使他们对自己的工作失掉
一切兴趣。但是,国家加在人民头上的压力,从没有象在罗马帝国统治下的
那样使人觉得沉重。早在公元第二世纪时,这种尖锐的感觉已成为社会和经
济生活中的最突出的特点,而且以后这种感觉更是有增无减⋯⋯罗马人⋯⋯
认为更价廉更便利的办法是:把有薪俸的官员人数减缩,把无报酬的、强制
为替国家服役的人数增加起来;这样,就采用了一种替高官富人阶级做工作
的强迫制度⋯⋯在公元第二世纪的上半期,这项制度已获得了充分发展;在
埃及差不多一切官职都属于“公役”这一类⋯⋯在时政管理方面,就是要对
国家损失负责赔偿的制度。如果有一笔税款还没有收到,而不再能从纳税人
勒索出来,那么收税吏必须自挖腰包缴付。如果他不能这样做,他的财产就
要被没收出售了。
总之,这公役制,即由政府强制人民做无报酬的工作制以及“做国家工
对国家的损失应负责赔偿制”,是祸根所在,所有的其他祸害,都是由
此派生出来的;其中最重要的——如果我没有弄错了的想法的话——就
是,中等阶级的毁灭和与此俱来的工商业毁灭。罗马帝国成为压迫的象征,
它在破坏它的臣民的时候,也破坏了自己。
但是我们还是可以怀疑的。拜占廷帝国在它长期的全部历史中,是一个
压迫人民并很贪婪的国家,和后期的罗马帝国似乎没什么两样。但是,它继
续存在到千年之久,而当它在1453 年灭亡的时候,那也不是由于内乱,而是
由于外来的暴力。我们怎样来解释呢?为什么罗马帝国会灭亡呢?对这一问
题,克力奥①也没有给予明晰的答复。
① 按希腊神话,克力奥(Clio)是保护史诗和历史的女神。——译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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