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2年11月7日,俄罗斯在红场第11次举行纪念1941年11月7日红场大阅兵71周年的阅兵式。千余名参加过1941年卫国战争的老兵作为贵宾观看了阅兵式,俄罗斯士兵装扮成参加二战的苏联红军模样,组成步兵方阵和骑兵方阵通过红场。
俄罗斯的阅兵虽然名为纪念1941年的红场阅兵,但实际上与苏联时期一年一度的纪念十月革命阅兵式在同一天举行。回忆90年来的历史,俄罗斯红场在每年11月7日发生的一切,几乎如同俄罗斯民族的微缩史一般,见证了俄罗斯民族与国运的兴衰。
1917年11月7日,列宁领导的布尔什维克武装力量向资产阶级临时政府的所在地圣彼得堡冬宫发起总攻,推翻了临时政府,建立了苏维埃政权。由此,世界上第一个社会主义国家宣告诞生。由于这一天是俄历10月25日,因此革命又被称为十月革命。
1918年11月7日,当时的苏俄举行庆祝红军的初战胜利和10月革命1周年阅兵式。这是苏俄首次举行阅兵,列宁和托洛斯基检阅了刚成立的苏维埃红军部队。苏联建立以后,这一天成为了全国性的节日,而每年盛大阅兵式更是苏联时代的传统节目。在苏联时代一直沿袭下来,风雨无阻。
1941年11月7日的十月革命24周年阅兵则堪称苏联历史上最有历史意义的红场阅兵。当时,苏德战争正处于苏联战略防御阶段,围攻莫斯科的纳粹德国军队已经进抵距离莫斯科不足100公里的远接近地。苏联的政府机关已经陆续开始撤离首都莫斯科,就在莫斯科上空飘散着焚烧文件的灰烬之时,苏联最高领袖斯大林决定不顾空袭和偷袭的危险,在红场照常举行阅兵式。
1941年11月7日红场阅兵
11月7日,莫斯科下起了大雪,在首都防空部队的警戒之下,斯大林亲自登上列宁墓,检阅数万苏联红军部队。这次阅兵未经彩排,在阅兵方阵前往红场的路上,不少的士兵满脸灰尘、衣着邋遢,甚至都不知道自己要去哪儿。阅兵现场也是比较混乱,由于各种原因分列式的徒步方阵也极不整齐。莫斯科电影厂摄制组的延误,甚至没有为这场阅兵留下完整的影像资料。但就是这次在敌人近前的检阅,昭示了苏联人民保卫祖国和首都的顽强意志和坚定信心。
“苏联虽大,但我们已无路可退,因为后面就是莫斯科。”
许多参与受阅的部队在分列式之后直接奔向了战斗的前线,而莫斯科保卫战,也在一个月后以苏联的大反攻宣告了反法西斯一方的胜利。对于这次阅兵,英国《新闻纪事报》当时报道说:“通往莫斯科的要冲鏖战正酣,而莫斯科却组织了一年一度的传统阅兵,这是英勇和无畏的榜样。”
二战以后,苏联继续在每年的11月7日在红场进行阅兵,由于十月革命纪念日阅兵是苏联层次最高的庆祝活动,几乎所有苏联的先进武器装备都会在红场上想西方第一次公开。1959年首次出现的飞毛腿导弹、1967年首次出现的步兵战车、1974年亮相的T-72主战坦克……十月革命的红场阅兵就如一场魔幻秀,成为了美苏对抗中苏联展示肌肉最重要的舞台。
1975年的十月革命阅兵达到全盛
苏联时代的先进武器总是首先在红场阅兵时出现
1990年的十月革命阅兵也成为苏联历史上最后一次的阅兵。在阅兵式上,敏锐的西方记者发现,尽管此次阅兵的准备和表现依旧无懈可击,但许多士兵在阅兵结束后,竟然纷纷试图出售自己的阅兵专用靴来换取现金补贴家用。这些曾经让整个西方胆寒的红军战士,此时已经几个月没有薪水了。
苏联解体后,作为苏联很多年,尽管这一天仍然是法定的休息日。为了使这一天“名正言顺”又不触及消灭资产阶级的十月革命。俄罗斯在对待11月7日的名分问题上多次更改。
1995年3月17日,时任俄罗斯总统叶利钦签署“荣军节”联邦法令,指出11月7日是俄罗斯战胜波兰干涉者的日子。然而实际上这是早在1612年的事情,距今都快400年了;1996年,觉得这一说法实在牵强的叶利钦又颁布命令,把11月7日改为“和谐和解日”。该法令指出,11月7日为“和谐和解日”,同时确定1997年,即十月革命80周年的年度为“和谐和解年”;2004年12月29日,时任俄罗斯总统普京又签署法令,规定11月7日为俄罗斯“荣军日”;2005年7月21日,虽然红场大阅兵仍然纪念的是1941年,但俄罗斯总统普京再次签署有关法律修正案,确定俄罗斯著名纪念日,其中11月7日再次恢复为“1917年十月革命日”。
在沉寂了19年后,2009年11月7日,红场上再一次响起了整齐的列队行进声。穿着苏德战争时期红军军装的俄罗斯士兵和苏联二战时期的坦克卡车等装备列队经过红场。再一次恢复了11月7日的红场阅兵传统。只不过“十月革命”仍然被小心雪藏,此次阅兵的理由是“纪念1941年阅兵68周年”。其阅兵的规模也远远小于胜利日或者苏联时代的阅兵式,更像是一场大型cosplay的花车游行。
2009年的阅兵,看起来更像是一场华丽的表演
在许多经历苏联时代的人看来,他们更愿意继续称这一天为十月革命纪念日,毕竟1941年阅兵的红军士兵所保卫的正是1917年革命所创建的苏维埃政权;那些苏联解体后才成长起来的年轻人则并不在意这一天究竟发生过什么,因为2005年以后,“1917年十月革命日”已经不再放假,比起这天而言,放假的“团结日”(11月4日)才更加值得关注。
俄罗斯政府为了找回昔日的“大国信心”与“民族自豪感”,恢复了红场每年11月7日的阅兵传统,却对阅兵的真正历史意义讳莫如深,从故纸堆里扒出的“荣军日”和隔靴搔痒的“1941年红场阅兵纪念日”都使纪念活动看上去肤浅和造作。
看着那些身着白色雪地披风的“红军战士”跟在T-34坦克后散步走过红场,依稀还能辨识出当年在大雪中走过的莫斯科保卫者的风情。不幸的是,他们用生命去捍卫的这个国家,已经和11月7日纪念的真正主角一样,再也不被人记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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