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邀,万字长文预警(虽然七成是人家斯大林写的),不想细读的可以看加粗字体,感兴趣的可以按照目录跳着读。
我的结论始终不变,斯大林有资格,而且是剩下所有人里最有资格的那个。
不过现在我不推荐再用五大导师这个词了,原因放在结尾谈。这里按照题目说法,先暂且继续将马恩列斯毛合称五大导师。
你可以认为他在五大导师里的综合理论水平是最差的那一个,但那好歹也是第五名。
如果你把考茨基和伯恩斯坦,还有普列汉诺夫都搬过来,那么甚至只论纯理论水平他还得往后排——斯大林早年引用考茨基的次数非常多,无论如何评价考茨基后期的修正主义路线,都不能否认他对马克思主义理论方面的整理和贡献。
其他人,诸如卢森堡、布哈林、托洛茨基、饶勒斯、倍倍尔,以及后来非常有参考价值的葛兰西等人,也都有很重要的著作,这些人的思考对错且放一边,他们提出的很多东西都对今天的理论研究具有重要意义。
那么,与马恩列毛并列的,为什么是斯大林?
一、斯大林的理论贡献
想要和那四位并列,那马克思主义理论的功底肯定是优秀以上的。如果理论功底不过硬,没有给科学社会主义、辩证唯物主义、历史唯物主义的理论提出新的发展,那么肯定既不能称之为马克思主义理论家,更不可能成为这个学说里的“导师”。
斯大林在这方面做了什么呢?我这里只谈我个人所总结的四个最主要也是最突出的方面:
第一,斯大林给列宁主义的先锋队和灌输论思想进行了论文级别的论述,使之成为结论性理论。
这套思想是至今为止所有共产党所遵循的规律,也是共产党所区别于其他政党的显著特征——
在我们这个时代只能存在着两种思想体系:资产阶级思想体系和社会主义思想体系。它们之间的区别,也在于前者(即资产阶级思想体系)较后者要老得多,传播的范围要广得多,在生活中扎下的根要深得多,无论在自己人中间或外人中间,到处都可以碰到资产阶级的观点,而社会主义的思想体系则刚刚开始走了几步,刚刚给自己开辟道路。不用说,如果就思想的传播来讲,那资产阶级的思想体系即工联主义的意识,比刚刚走了几步的社会主义思想体系,传播起来要容易得多,对于自发工人运动的影响也要广泛得多。这一点之所以正确,尤其是因为自发运动——没有社会主义的工人运动——本来“就有受资产阶级思想体系支配的倾向”。而受资产阶级思想体系支配就是排斥社会主义思想体系,因为这两种思想体系是互相否定的。
有人会问我们:怎么?难道工人阶级不是倾向于社会主义的吗?是的,它是倾向于社会主义的。不然的话,社会民主党的活动就会是毫无结果的了。然而同样正确的是:反对和阻碍这个倾向的,有另一个倾向,就是受资产阶级思想体系支配的倾向。
我刚才说过,我国社会生活中浸透了资产阶级思想,所以资产阶级思想体系比社会主义思想体系传播起来要容易得多。不要忘记,资产阶级的思想家这时也并没有打瞌睡,他们照自己的办法装扮成社会主义者,竭力想使工人阶级受资产阶级思想体系的支配。如果社会民主党人也像“经济派”一样地毫不在意,做自发运动的尾巴(社会民主党采取这种态度时,工人运动就是自发的),那末不言而喻,自发的工人运动就将沿着这条老路走去并受资产阶级思想体系的支配,要到长期的摸索和痛苦迫使它和资产阶级思想体系断绝联系而奔赴社会革命的时候为止。
……有些人说,某些国家的工人阶级自己已经创造出社会主义思想体系(科学的社会主义),并且其他国家的工人阶级自己也会创造出这种思想体系的;因此,他们说,把社会主义意识从外面灌输到工人运动中去完全是多余的,但这是极大的错误。要创造科学的社会主义,就必须领导科学,就必须用科学知识武装起来,并善于深刻地研究历史发展的法则。而工人阶级,当它还是工人阶级时,是不能领导科学、推进科学并科学地研究历史法则的,因为它既没有时间,也没有经费来做这件事情。考茨基说:”科学的社会主义只有在深湛的科学知识的基础上才能产生出来…… 但科学的代表人物并不是无产阶级,而是资产阶级的知识阶层(着重号是考茨基加的)。现代的社会主义学说也就是从这一阶层的个别分子的头脑中产生出来的,他们把这个学说传给了才智出众的无产者……”
……有些人以为在九十年代举行罢工的彼得堡工人已经有了社会民主主义的意识,但这也是错误的。他们并没有这种意识,而且也不可能有。这种意识(社会民主主义的意识)只能从外面灌输进去。各国的历史都证明:工人阶级单靠自己本身的力量,只能形成工联主义的意识,即必须结成工会、必须和厂主斗争、必须向政府争取颁布工人所需要的某些法令等等的信念。而社会主义学说则是由有产阶级中学识丰富的人即知识分子创造的哲学、历史和经济的理论中成长起来的。现代科学社会主义的创始者马克思和恩格斯本人,按他们的社会地位来说,也是资产阶级的知识分子”。列宁继续写道:“这当然不是说,工人不参加这一创造工作。但他们不是以工人的身份
来参加,而是以社会主义理论家的身份、以蒲鲁东和魏特林(他们两个都是工人)一类人的身份来参加的,换句话说,只有当他们多少能掌握他们那个时代的知识并把它向前推进的时候,他们才能多少参加这一创造工作”。
这一切可以大致设想如下:存在着资本主义制度,有工人,也有厂主。他们之间进行着斗争。科学社会主义暂时还没有在任何地方出现。当工人已在进行斗争时,科学社会主义在任何地方却还无影无踪…… 对的,工人在斗争着。然而他们是各自反对自己的厂主,和自己的地方当局发生冲突:那里在罢工,这里在举行群众大会和游行示威;那里在向当局要求权利,这里在宣布抵制;有些人在谈论政治斗争,另一些人则在谈论经济斗争,如此等等。但这并不是说工人已经具有社会民主主义的意识;也不是说:他们的运动的目的是要摧毁资本主义制度,他们确信推翻资本主义和建立社会主义制度就像确信旭日必然东升一样,他们认为争取自己的政治统治(无产阶级专政)是达到社会主义胜利的必要工具等等。
与此同时,科学在发展着,工人运动逐渐引起科学的注意。大部分学者有了一种想法,认为工人运动是些不安分守己的人的骚动,不妨用皮鞭去开导他们。另外一些学者则以为富人应该分给穷人一点残羹剩饭,即认为工人运动是乞丐运动,目的是要讨得一些施舍。在一千个这样的学者中间,也许只有一个能够科学地观察工人运动,科学地研究全部社会生活,注意阶级间的冲突,倾听工人阶级的怨声,并且终于科学地证明:资本主义制度决不是什么永恒的东西,它也和封建制度一样是暂时的,随之而来的必然是把它否定了的社会主义制度,而社会主义制度只能由无产阶级经过社会革命来建立。一句话,科学社会主义正在被创造着。
当然,假如没有资本主义和阶级斗争,也就不会有科学社会主义。但同样正确的是:少数的几个人,比方说,马克思和恩格斯,假如他们没有掌握科学的知识,也就不能创造出科学社会主义。
什么是没有工人运动的科学社会主义呢?——这好像是放在船上不用的罗盘,只会生锈,结果只好把它扔到海里去。
什么是没有社会主义的工人运动呢?——这好像是一只没有罗盘的大船,虽然也能驶到彼岸,但是有了罗盘,到达彼岸就会快得多,危险也会少一些。
把这两件东西结合起来就会有一只很好的大船,它会一直驶向彼岸,安然靠近码头。
——1905年《略论党内意见分歧》
斯大林写东西的特点就是这样,翻过来覆过去的给你掰开揉碎讲明白,这种文风非常絮叨,但是他也能突出重点,只是在大量结论性语句中,斯大林总会加入一句列宁/马克思/恩格斯/考茨基就是这样说的,在本文里就有这样的表述,从而让人低估了他的水平。
托洛茨基评价斯大林写东西是”庸才“,大概就来源于这种感觉吧。
至于是不是,你们自己觉得就好。
当然有些人还是不要觉得了,毕竟你也不是托先知那水平,尤其是某些cos托派上瘾的人。
第二,斯大林为马克思主义民族理论的系统化,提供了第一个开山之作。
斯大林对恩格斯在民族和国家问题理论的思考作了进一步发展,这就是1912年的《马克思主义与民族问题》。任何学习今日党务内容中有关民族事务的人员如果不学懂这篇文章,那就不仅无法理解民族自决权和苏联民族问题的变化,更不能理解中国新民主主义革命和中国民族区域自治的内在逻辑,这里只摘录能说明上述问题的很少的几个段落供参考——
民族是人们在历史上形成的一个有共同语言、共同地域、共同经济生活以及表现于共同文化上的共同心理素质的稳定的共同体。
同时,不言而喻,民族也和任何历史现象一样,是受变化法则支配的,它有自己的历史,有自己的始末。
必须着重指出,把上述任何一个特征单独拿来作为民族的定义都是不够的。不仅如此,这些特征只要缺少一个,民族就不称其为民族。
……
民族不是普通的历史范畴,而是一定时代即资本主义上升时代的历史范畴。封建制度消灭和资本主义发展的过程同时就是人们形成为民族的过程。
……
斗争并不是在整个民族和整个民族之间,而是在统治民族的和被排挤民族的统治阶级之间开始并激烈起来的。通常是被压迫民族中的城市小资产阶级起来反对统治民族中的大资产阶级(捷克人和日耳曼人),或是被压迫民族中的农村资产阶级起来反对统治民族中的地主(波兰的乌克兰人),或是被压迫民族中的整个“民族”资产阶级起来反对统治民族中的执政贵族(俄国的波兰、立陶宛、乌克兰)。
资产阶级是主角。在年轻的资产阶级看来,市场是基本问题。它的目的是销售自己的商品,战胜和自己竞争的异族资产阶级。因此,它力求保证自己有“自己的”“本族的”市场。市场是资产阶级学习民族主义的第一个学校。
但问题通常不仅限于市场。统治民族中的半封建半资产阶级的官僚常用他们“只捉不放”的方法干预斗争。于是统治民族中的资产阶级,不论小资产阶级或大资产阶级,就有可能“更迅速地”“更坚决地”制服自己的竞争者……被压迫民族中受各方面排挤的资产阶级自然要行动起来。
它向“下层同胞”呼吁,开始高呼“祖国”,把自己的私事冒充全民的事情。它为着……“祖国”的利益而在“同胞”中间给自己招募军队。“下层”对这种号召并非始终不理,有时也在资产阶级旗帜的周围集合起来,因为上层的高压手段也触犯了他们,引起他们的不满。民族运动就是这样开始的。
民族运动的力量决定于该民族广大阶层即无产阶级和农民参加运动的程度。无产阶级是否站到资产阶级民族主义的旗帜下面,这要看阶级矛盾的发展程度,要看无产阶级的觉悟性和组织性。
……
在资本主义上升时期,民族斗争是资产阶级之间的斗争。有时资产阶级也能把无产阶级吸引到民族运动中去,那时民族斗争表面上就会带着“全民的”性质,然而这只是表面上如此。实质上这个斗争始终是资产阶级的,主要是有利和适合于资产阶级的。
但决不能因此说无产阶级不应当反对民族压迫政策。限制迁徙自由,剥夺选举权,限制语言使用,减少学校以及其他种种高压政策使工人受到的损害并不比资产阶级所受到的少,甚至还要多。这种情形只能阻碍被压迫民族内无产阶级精神力量的自由发展。当鞑靼工人或犹太工人还被禁止用本族语言开会和演讲,还被禁止入学读书的时候,自然根本谈不到他们的精神才智的充分发展。
然而民族主义的高压政策对于无产阶级的事业还有另一方面的危险。它能转移广大阶层的视线,使之漠视社会问题,漠视阶级斗争问题而只注意民族问题,注意无产阶级和资产阶级的“共同”问题。这就会为进行所谓“利益协调”的欺骗宣传、抹杀无产阶级的阶级利益、在精神上束缚工人打下有利的基础,因而严重地阻碍各族工人的团结事业。如果说很大一部分波兰工人至今还受着资产阶级民族主义者的精神束缚,如果说他们至今还站在国际工人运动之外,那这主要是因为“当权人物”历来的反波兰政策为这种束缚打下了基础,加重了工人们挣脱这种束缚的困难。
……
民族有权按自治原则处理自己的事情。它甚至有权分离。但这并不是说它在任何条件下都应当这样做,也不是说自治制或分离制无论何时何地都有利于该民族,即有利于该民族中的多数,有利于劳动阶层。
第三,斯大林在经济问题上的理论破窗贡献,尤其是对社会主义经济规律问题的部分澄清。
斯大林在前人和他自己的理论研究以及苏联三十年来的经济实践的基础上,在1952年完成了整个苏联马克思理论探索的巅峰之作,《苏联社会主义经济问题》。
这也是苏联马克思主义在理论探索上的绝唱,此后的苏联马克思主义理论,基本上全都是试错。
当然这个巅峰之作的功劳并不全部属于斯大林,这不是一个人依靠什么天才或者英雄主义所写出的曲高和寡之作,而是对马克思主义过往理论和实践问题的总结。
政治经济学的特点之一就在于:它的规律与自然科学的规律不同,不是长久存在的;政治经济学规律,至少是其中的大多数,是在一定的历史时期中发生作用的,以后,它们就让位给新的規律。但是原来的这些规律,并不是被消灭,而是由于出现了新的经济条件而失去效力,退出舞台,让位给新的规律,这些新的规律并不是由人们的意志创造出来,而是在新的经济条件的基础上产生的。
上面这段是对政治经济学的规律和科学的论断。
如果可以公有化的不是一切生产资料,而仅仅是一部分生产资料,而无产阶级夺取政权的有利条件又已经具备,那该怎么办呢——无产阶级是否应该夺取政权,在夺取政权以后是否必须立即消灭商品生产呢?
当然,不能把某些可怜的马克思主义者的意见当作答案,他们认为,在这样的条件下,应该拒绝夺取政权,应该等着资本主义使千百万中小生产者破产,把他们变为雇农,并使农业中的生产资料集中起来,只有在这以后,才可以提出无产阶级夺取政权和把一切生产资料公有化的问题。显然,马克思主义者是不能选择这样的“出路”的,如果他们不愿意使自己丢尽脸皮的话。
也不能把另一些可怜的马克思主义者的意见当作答案,他们认为,也许应该夺取政权,并且剥夺农村的中小生产者,把他们的生产资料公有化。马克思主义者也不能走这条荒谬和犯罪的道路,因为这样的道路会断送无产阶级革命胜利的任何可能性,会把农民长久地抛到无产阶级的敌人的阵营里去。
对于这个问题,列宁在关于“粮食税”的几篇著作以及有名的“合作社计划”中给了回答,列宁的回答可以概括如下:
(一)不要放过夺取政权的有利条件,无产阶级应该夺取政权,不要等到资本主义使千百万中小个体生产者居民破产的时候;
(二)剥夺工业中的生产资料,并把它们转归全民所有;
(三)至于中小个体生产者,那就应该逐步地把他们联合到生产合作社中,即联合到大规模的农业企业中,集体农庄中;
(四)用一切办法发展工业,为集体农庄建立大规模生产的现代技术基础,并且不要剥夺集体农庄,相反地,要加紧供给它们头等的拖拉机和其他机器;
(五)为了保证城市和乡村、工业和农业的经济结合,要在一定时期内保存商品生产(通过买卖的交换)这个为农民唯一可以接受的与城市进行经济联系的形式,并且要全力发展苏维埃商业,即国营商业和合作社-集体农庄商业,把所有一切资本家从商品流转中排挤出去。
我国社会主义建设的历史,证明列宁所规划的这条发展道路是完全正确的。
不容置疑,对于一切具有人数相当多的中小生产者阶级的资本主义国家,这条发展道路是使社会主义获得胜利的唯一可能的和适当的道路。
有人说,商品生产不论在什么条件下都要引导到而且一定会引导到资本主义,这是不对的。并不是在任何时候,也不是在任何条件下都是如此!不能把商品生产和资本主义生产混为一谈,这是两种不同的东西,资本主义生产是商品生产的最高形式。只有存在着生产资料的私有制,只有劳动力作为商品出现于市场而资本家能够购买并在生产过程中加以剝削,就是说,只有国内存在着资本家剥削雇佣工人的制度,商品生产才会引导到资本主义。
上面这段是认真澄清商品生产与公有制的商品经济原则。
当然,将来在两种基本生产成分即国营成分和集体农庄成分由一个包罗一切而有权支配全国一切消费品的生产成分來代替的时候,商品流通及其“货币经济”就会作为国民经济的不必要的因素而趋于消失。但是,只要这个条件还不具备,只要还存在着两种基本生产成分,商品生产和商品流通便应当作为我国国民经济体系中必要的和极其有用的因素而仍然保存着。怎样来建立这种单一的统一的成分呢?是让国营成分干脆吞没集体农庄成分(这是很难设想的,因为这会被理解为对集体农庄的剥夺),还是组织统一的全民的(有国家工业和集体农庄代表参加的)经济机构,即起初有权计算全国一切消费品,而经过一个时期也有权例如以产品交换方式来分配产品的经济机构呢?这是一个需要专门讨论的特殊问题。
这篇文里还出现了斯大林死了半个世纪以后各个马克思主义流派都没搞明白的问题,当然别问我,我也没搞明白。
然后作为刻板印象里斯大林模式的创造者,斯大林在阐明了资本主义基本经济规律(我记得以前的人教版高中政治课选修三中直接使用了这个结论)后,亲手给大家破除计划经济神话:
最适合于资本主义的基本经济规律这个概念的,是剩余价值规律,即资本主义利润的产生和增殖的规律,这个规律确实预先决定了资本主义生产的基本特点。然而,剩余价值的规律是过于—般的规律,它没有涉及最高利润率的问题,而保证这种利润率却是垄断资本主义发展的条件。要弥补这个缺陷,就必须把剩余价值规律具体化并加以发展,使之适应于垄断资本主义的条件,同时要考虑到,垄断资本主义所要求的不是随便什么利润,而正是最大限度的利润。这才会是现代资本主义的基本经济规律。
现代资本主义基本经济规律的主要特点和要求,可以大致表述如下:用剥削本国大多数居民并使他们破产和贫困的办法,用奴役和不断掠夺其他国家人民、特别是落后国家人民的办法,以及用旨在保证最高利润的战争和国民经济军事化的办法,来保证最大限度的资本主义利润。
……
社会主义基本经济规律是不是存在呢?是的,是存在的。这个规律的主要特点和要求何在呢?社会主义基本经济规律的主要特点和要求,可以大致表述如下:用在高度技术基础上使社会主义生产不断增长和不断完善的办法,来保证最大限度地满足整个社会经常增长的物质和文化的需要。
因而,不是保证最大限度的利润,而是保证最大限度地满足社会的物质和文化的需要;不是带有从高涨到危机以及从危机到高涨的间歇状态的生产发展,而是生产的不断增长;不是伴随着社会生产力的破坏而来的技术发展中的周期性的间歇状态,而是生产在高度技术基础上不断完善。
有人说,社会主义的基本经济规律是国民经济有计划、按比例发展的规律,这是不对的。如果不知道国民经济有计划的发展是为着什么任务而进行,或任务不明确,那国民经济有计划的发展,以及或多或少真实地反映这一规律的国民经济计划化,是不能自行产生任何效果的。国民经济有计划发展的规律,只是在具有国民经济的计划发展所要实现的任务时,才能产生应有的效果。国民经济有计划发展的规律本身并不能提供这个任务,国民经济计划化尤其不能提供这个任务。这个任务是包含在社会主义的基本经济规律中,即表现于这一规律的上述要求内。因此,国民经济有计划发展的规律的作用,只是在它以社会主义基本经济规律为依据时,才能充分发挥起来。
至于说到国民经济的计划化,那么,它只有遵守下列两个条件,才能得到良好的结果,这两个条件是:(一)它正确地反映国民经济有计划发展的规律的要求;(二〉它在各方面适应社会主义基本经济规律的要求。
《苏联社会主义经济问题》本身是用来指导当时教材和一些基本问题的问答集,但谁也没想到以后的苏联再也没有人能解答这些问题,后世所批评的苏马种种痼疾,也只是因为苏马再也没有人能站出来把理论与实际相结合,而不是什么其他的原因。
毕竟,停止更新了五十年的苏马怎么可能完全会适应时代呢?
第四,斯大林的在语言学上的贡献,也就是《马克思主义和语言学问题》。
这同样是一篇问答体文章,对一些语言问题有非常简练的结论,这里放一些有限的段落:
问:说语言是基础的上层建筑,是否正确?答:不,不正确。
……(一大段非常精彩的论述)
总括说来:(一)马克思主义者不能认为语言是基础的上层建筑;(二)把语言同上层建筑混为一谈,就是犯了严重的错误。
问:有人说,语言从来就是并且现在还是阶级的语言;对社会是共同的统一的语言,非阶级的语言,全民的语言是不存在的。这种说法是否正确呢?答:不,不正确。
不难了解,在没有阶级的社会中,根本谈不到阶级的语言。原始公社氏族制度是没有阶级的,因此那时当然不可能有阶级的语言,那时语言对人们的整个集体是共同的、统一的。有人反驳说,所谓阶级,应当是指任何人类集体,包括原始公社集体在内。这种说法算不得什么反驳,而是玩弄词句,是不值得一驳的。
至于后来语言的发展,从氏族语言到部落语言,从部落语言到民族(народность)语言,从民族(народность)语言到民族(нация)语言,那么在发展的各个阶段上,作为人们在社会中交际工具的语言,对社会是统一的,共同的,它同样地为社会一切成员服务,而不管他们社会地位如何。
……
上面己经说过:语言作为人们在社会中交际的工具,同样地为社会一切阶级服务,在这一方面表现出语言对各个阶级是一视同仁的。但是人们,即各社会集团、各阶级对于语言远不是漠不关心的。他们极力利用语言为自己的利益服务,把自己的特殊词即特殊用词和特殊用语强加到语言中去。在这一方面,那些脱离人民并且仇视人民的有产阶级上层,如贵族、资产阶级上层分子表现得特别明显。他们创造了“阶级的”方言,习惯语,沙龙“语言”。在书刊中常常把这些方言和习惯语错误地说成是语言,如“贵族语言”、“资产阶级语言”,与此相对立的则有“无产阶级语言”、“农民语言”。很奇怪的是,我们有些同志竟根据这一点得出结论,说什么民族语言是虚构的,只有阶级语言才是实际存在的。
我想再没有比这种结论更错误的了。能不能把这些方言和习惯语看作语言呢?绝对不能。其所以不能,第一,因为这些方言和习惯语没有自己的语法构造和基本词汇,而要从民族语言中去借用。其所以不能,第二,因为这些方言和习惯语只是在某一阶级上层分子的狭窄范围中通用,完全不适用于作为整个社会中人们交际的工具。在这些方言和习惯语中到底有些什么呢?其中有的只是一些反映贵族或资产阶级上层分子特殊趣味的特别的词,一些不包含民族语言中“粗鲁”用语和短语的特别风雅客气的用语和短语,以及若干外来语。然而基本的即绝大多数的词和语法构造还是从全民的民族语言中拿来的。因此这些方言和习惯语只是全民的民族语言的支派,没有任何语言的独立性,而且是注定不能发展的。如果以为这些方言和习惯语能够发展成为独立的语言,能够排挤民族语言并代替民族语言,这就是看不到历史的前景,脱离马克思主义的立场。
这是一篇把语言学问题讲明白了的文章,与《苏联社会主义经济问题》一起,能给很多人,尤其是能给网左好好上上课,很多问题都不是刻板的,是灵活的,读完全篇会有豁然开朗的感觉。
我们不需要高呼斯大林万岁,但我们必须承认斯大林是马克思主义理论上的重要贡献者。
了解了斯大林在理论上的贡献,你才能弄明白为什么在二评苏共中,中国站在斯大林一边进行辩护,如果只是做的好,没有理论贡献,那么没有必要把斯大林拔得那么高,可是斯大林是一个确确实实对马克思主义有重大发展的人,所以你就必须承认他的地位,这和你的好恶无关。
二评里非常有价值的文字本回答下 @莫辛纳甘m1891 已经列出来了,可以移步那边观看,我们接着往后谈。
二、斯大林的实践贡献
我以前就说过,斯大林是在列宁之后第一个给出”社会主义建设到底该怎么做? “这个问题答卷的人。这实在是太关键了,道理很简单,纸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
任何理论都需要实践,无法实践的社会科学理论天然就要比可以实践的矮一头,因为实践本身就是科学实证的一个重要环节。因为列宁打赢了大部分片区的红白合战,所以我们说列宁的布尔什维克主义确实有他的可取之处,在帝国主义薄弱一环首先建立一个社会主义政权的设想是可行的。
列宁用自己的实践证明了自己理论的正确,至少证明”先建立“本身是正确的。
理解了这个,你才能理解为什么考茨基在列宁逝世以后对列宁所作出的高度评价来源于哪里,流派之争并不是目的,目的是看谁更能接近那个终极目标(终极目标不是结束,而是新的开始,这一点要记住)。
再举一个例子,休克疗法在南美和俄罗斯联邦的种种经历让人们都意识到其不可避免地存在严重问题,这意味着什么?这意味着休克疗法为代表的其背后的经济理论存在巨大的问题,不加以改进和更正则不足以称之为科学,只能被称为谬误。
这也是用实践证明了自己理论与现实的误差,从而势必能促进理论本身的纠错式发展。
由此可见,任何实践过的理论,天然在科学逻辑上是比纯粹纸面上的东西更具有可靠性的,抛硬币前猜测硬币是正是反可以给出一万种理由,但都不如抛起来落下后来得重要。
因此斯大林的第一个贡献是,他在列宁之后,(在经历了数年的大乱斗后)主持了20年的社会主义政权建设工作,留下了马克思主义第一个长时间的国家级实验的样本。
斯大林的第二个实践贡献是,他所主持的这场国家级实验,实现了从无到有,从0到1的突破。
“社会主义究竟是个什么样子,苏联搞了很多年,也并没有完全搞清楚,可能列宁的思路比较好,搞了个新经济政策,但是后来苏联的模式僵化了。”
这段话指的是什么,先不用管,这段话本身就很有内涵。
为什么说苏联的模式僵化了?为什么说苏联没有搞清楚?为什么说列宁的思路很好?这些判断是怎么出来的?
因为苏联做了,才能有判断。苏联不去做,你就没有办法下结论,做都没做,谈何好坏僵化搞没搞清楚?
那么问题说回来,如果你看过刚才的理论部分,你会发现斯大林对于计划经济认识的灵活性超出这个时代人们普遍的印象,而斯大林的苏联最终做到了什么呢?
1.苏联,或者说整个那片土地终于在1947年终结了饥荒。在经历了二十年代和三十年代各种原因造成的饥荒以后,在经历了人类历史上破坏力最大的战争以后,苏联终结了这个问题。即使90年代解体后的断崖式生产下滑也没有造成饥荒,苏联已经留下了足够的物质基础。
2.”可持续发展“、”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生态文明建设”的先行版本——改造大自然计划。
3.苏联人实际上的收入水平的提高,这里有一个参考资料,《苏联社会主义经济史》第六卷:
战后的物价真的每年都在降低,这在今日难以想象
4.苏联国力的飞跃,我找了很多论述,想了想还是b站的“某站的老胡”所论述的放在这里比较合适,仅仅是1940年就已经是这样,这方面的认知有目共睹,我就不展开了——
斯大林留下的苏联是一个工人真正愿意去参与和加入的苏联,在实践这个部分这里,我用一直都在学习的一位知友 @读懂索赛罗 的话做总结吧:
斯大林并不是止步于此,他还计划着用产品交换制来逐步代替商品流通, 建立产品交换的市场经济 并且彻底取消农产品的价格剪刀差, 并在继续农庄发展的极为富裕的时候,在农民自愿的基础上组建农业公社, 从而实现马克思和恩格斯所说的彻底消灭城市和乡村的对立,彻底消灭高级劳动者和体力劳动者之间的对立, 实行普遍义务综合技术教育,把工人的每日工作时间缩短到五小时,那工人可以接受到任何他们所需要的兴趣教育,这样可以使全社会的所有人都最大可能的发挥自己的潜能, 探索社会与自然和宇宙的奥秘。
人们愿意跟着斯大林走,直到今天都有人给斯大林说好听话,那是因为斯大林在天堂里给今天的人发钱吗?不是的,因为他留下了一个到目前为止最值得参考的前人实践样本,留下了一整套行之有效的建设体系和方案,斯大林在整个实践中,不是以“英雄”的身份来指点江山,而是作为斯大林时代的其中一员,一切都不是由他一个人完成的,但人们却冠以他的名字直至今日,我想只靠一些擅长妖魔人的朋友口中的恐惧,恐怕是做不到的。
三、为什么不建议再去谈导师论,以及结论
不谈导师论的目的只有一个,社会主义理论不是停滞的宗教理论,共产主义是我们的理想,但不是结束,共产主义社会只是新的世界的开始,它不是天堂,它将解决的是我们这个时代的人所无法想象的,更新颖也更复杂的课题。
因此,总要有人,也总会有人站出来去进一步发展理论并探索新的样本,这个人会站在所有前人的肩膀上(只要他意识到了有这个肩膀)继续攀登,直到看到最新的风景。
后人超越不了前人,是后人的悲哀。只有被超越的斯大林,才具有斯大林的现实价值。
我们尊敬任何一个马克思主义先行者的方式——无论你是什么样的马克思主义者,哪怕是共产党宣言里所批评的小资式的社会主义空想者——都只能是学习并超越他们,把他们留在黑暗里,你们都到光明里去。
而能让人们学习并超越的对象并不多。
斯大林就是其中一个。
斯大林教导,要忠于人民,并激励我们,去建立功勋。
这句话既是对斯大林地位很合适的评价,也是我们很应该去做的事情。
我想,这句话是时候再拿出来传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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