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荆门不再只是一个地理概念,不再是一个鄂西城市,而是渗透着浓浓的人文情怀,渗透着血浓于水的情感;当村治模式、问题意识、关系地权、拆迁体制、精英上访、村庄政治等高频词汇不停地在大脑中闪现;兴隆村的那山、那水、那月、那些耳熟能详的村民,还有那游泳池边的欢笑、打水仗时的囧样,还有草坪上莺歌燕舞我们……好像就在昨天,好像就在眼前,我们一起度过的20多天,我们有着钢铁般的毅力,与天地游戏,与炎热同行。就是这短短的20多天,再一次在我们的人生轨迹上铭刻;就是这短短的20多天,我们体会到了经验质感和思考无限;就是这短短的20多天,我们同吃同住同乐,建立了超出战友和朋友的情谊,如家人,如亲人一般。
当那里的一望无垠的稻田映入我的眼帘,当临堰而居的村庄设计吸引着我这个地地地道道北方的女孩;当K8084次列车载着我们一路向西,兴奋、憧憬、向往溢于言表,一路驰骋,伴我们同行!
或许是天意,或许是巧合,我们下火车的第一顿饭又开始吸引着我,虽然只是在“老朋友”小餐馆,但确实让我们成为了老朋友,一路上有熟悉的欢笑,一路上有师兄师姐们引路,有师弟师妹们的热闹,坐在1路公交车上看着三十多年来荆门县到荆门市的巨变,感受着时代的脉搏,仰望现代的气息。到了,到了,我们到达目的地了,当沙洋王坪村组最先离开,其次是东宝子陵镇组,再就是掇刀区二组——团林镇双碑村,最后剩下我们这一组,当时听到周娟师姐和杨华师兄的谈话,因为行政区划的原因,我们拟定调研的村庄现在不能顺利进入。大家都在想该怎么办,看到了师姐不确定的表情,看到了杨华师兄低头沉思的徘徊,看到我们几个队员的茫然……夕阳西下,最后还是周娟姐和杨华师兄果断,我们选择了先进入村,再去找领导的战略。
颠簸的乡间小路,我们还是充满了期待,在小面包车上我们似乎在享受“动感地带”。作为一个对什么都好奇的观察者,我观察着龚师姐和司机如何搭讪,如何初步了解这个村庄,为什么有的村民上楼了,有的没有,村庄道路两旁废弃的大棚是怎么回事啊,具体到这个村庄到底从什么时间开始出现征地拆迁等问题,对于我们这些“外来者”,司机索性基本上还是选择性的回答着。是的,毕竟他跟我们只是通过市场发生了司机和顾客的联系。他的选择性回答我们还是可以理解的。
就这样,我们在没有上级组织引导入村的掌声,在不声不响中进入了这个村庄,但是阿姨(周娟姐的妈妈)的热情相待,让本来疲惫的我们倍感高兴,随后的日子里阿姨成为了我们的后勤保障员,每天都会给我们变换花样让我们尝试各种特色的菜肴,我们很感激更是很感动,如果可以,我还会回到那个熟悉的村庄去看望阿姨,不仅人好而且对我们关怀倍加,让我们在赤炎夏日奔走在田垄上不觉得劳累,让我们感受到家的温暖和温情。
是的,我们20多天的驻村调研,我们以周娟师姐同事和同学的名义进行着大学生社会实践农村调查,很幸运受到了村领导的支持,到最后我们要离开的日子里,很多被访谈者带着资料到我们住的地方想找我们聊天,听说我们要走了,脸上还是有些沮丧。。。。。。是的,从开始时,每次到一家农户杨华师兄或龚师姐都要递上名片,到后来,我们走在路上村子里的人们见到我们都会打招呼,都会说:“有时间到家里坐坐”(一般情况下我们会记下他们的联系方式,以备预约)。
“在调研前觉得反正自己在本村长大,算是比较了解,真正扎下来调研时才发现,不是这样一回事”这是周娟姐的一句经典的话语。是的,我以前也是这样觉着的,认为自己对于村庄生产生活很了解,但是这次调研后才发现,不是这个样子的。贺老师说的对,我们要研究的村庄更是生活经验外的村庄,抛开自己知道的,还有很多未知的经验等待我们去挖掘,或许我们挖掘出来了也会像师兄一样——通过被访谈者的神情还有只言片语就能推断出村庄性质和人格结构。通过这次调研,从自己不能看到,也不知道如何认识和剖析村庄到最后初步了解如何从纷繁复杂的现象中抽出经验,形成经验质感。从自己对于乡村治理和村治模式一片空白到村庄的治理模式、基层政权、拆迁体制、群众的话语权有一定的认识,并且有时自己也会试着去建构一些逻辑链条。对于我来说是一个很大的进步。
关于访谈,以前认为访谈就是聊天,应该没有什么技巧,在大学时我也经常以义工或者志愿者的形式参加过一些访谈活动。但是通过这次调研我感觉到此访谈非彼访谈,我们的访谈,在访谈前有问题意识,有问题逻辑。记得有一次我们去前任村主任家里,进门一看他家的装修风格与整个村庄有些“格格不入”,师兄首先以话家常似的说起来了他家里装修的很不错,很有艺术气息,并且适时还抛出来前任村主任在位时村里的秧歌队到市委演出的历史事实,他一听,我的天啊,“眉飞色舞”的谈起来村里秧歌队的组织和相关的活动,听起来似乎有些“夸大其词”,但是引入了被访谈者的兴趣,这样打开了话匣子,我们认真地倾听着这位伟人在说他的丰功伟绩,后来师兄话题一转,说起来了他对于现任干部的一些看法或者建议,他提到了从2009年以来的因为高新区征地现任村支书的贪污和挪用征地款问题,这样话锋一转,自然把话题引入到了我们今天需要问的征地拆迁问题上来,并且随着师兄师姐环环相扣的提问,不仅弄清楚了调研访谈该如何切入和展开,而且体会到了身教在一定程度上比言传更有利于“传帮带”。
回想我们同吃同住同劳同成长的20多天,可谓是迄今人生中最难忘的20多天,这二十多天体会到中心的包容、开放和互帮互助。感受到到了学术造诣深厚、问题分析的穿透力很强的杨华、贺海波师兄,周娟、龚春霞师姐,还有我们的“百科专家”梁哲浩师兄,同级的理论功底深厚和问题意识犀利的印子,还有进步很快的江南小女子彭福林师妹,不同的学术、年级和专业背景,针对同一个问题我听到了不同的分析视角(法学、社会学、政治学、历史学、经济学等等),好像也在开启着一个个不同的领域。
回想我们风雨同舟的二十多天,更加值得一提的是我们晚上的讨论,作为首次调研的一个成员,即激动,又很有压力,因为每天晚上自己可以听到很多师兄师姐们提炼经验材料、分析问题、争论问题不同声音,(记得我们读经典时,一位学长说过“N个人读韦伯会读出N个韦伯”,是的,在调研讨论中,不同背景和阅历的人研究如“水权共识”也会激荡出很多“胜利的水花”),每一次的讨论,我们也在师兄师姐的引导下学着去延长自己分析问题的逻辑链条。但是还是算不上什么经验质感,更多的可能还是处于经验量感提炼阶段。我们一直在奔向经验质感的路上……
回想我们穿梭于田间地头,一户户敲开那紧锁的门,喜看蝴蝶翩翩,乐闻雷电闪闪,领悟原子化的风土人情,体会征地拆迁。我们一起走过纯真年代,一起走过花落花开,即使有过痛苦和无奈,但是留在心间的永远是微笑和那一个个美好的片段。
回望我们牵手度过的二十多天,我们实现了“任凭红尘滚滚,我自清风朗月”每天的调研进程也在杨华师兄的精心安排下有条不紊的展开着,不仅由本村的还有周边一些村的对比材料,可谓收获还是沉甸甸的。其次,在我们的调研之外,饭后稻场的谈天论地,“草坪上”的韩歌劲舞,“游泳池”的水仗点点,我们都像是一群大孩子,即使没有皎洁的月光,没有繁星闪闪,没有音乐伴奏,我们放松时也玩的不亦乐乎,不知道我们那跑调的歌声是不是吓坏了过路的行人?不知道我们那放声的红歌是怎样一种情怀?
当我们把行李一次收拾好带到面包车上时,回望那熟悉的农家小院,那张既是我们的饭桌又是我们的“会议桌”的四脚桌,远眺那块已经长高抽穗的稻田,那口静静的堰塘,那片在微风中摇曳着的荷塘,还有那开的甜甜的紫薇花……这些仿佛都是在昨天,这些仿佛有时在眼前,这20天过的很快,这20天过的很充实,这20天过的也很快乐和幸福。上车望着我们每一个队员都是那样的可爱,每个人都想一个斗士,与天地斗,其乐无穷;与经验斗,其乐无穷;每天起床数一数压死了多少只蚊子,更是其乐无穷,每天回望一下正在路上奔跑的我们更是其乐无穷。
2012,我们的暑期荆门调研,人生的里程碑,心灵的驿站。田野的灵感还会不停闪现,野性的思维还会不停的运转。感谢贺老师给我这次机会去体验田野的灵感,感谢师兄师姐们的悉心照顾和开导,感谢师弟师妹们伴我一路走来,在花落花开,在夏风绵绵中体会这边风景独好,在赤日炎炎中历练,在躬行中找到生活的乐谱,在中心这个兼容并包大家庭里聆听高山流水,谱写乡土的华章!
花絮经典回放:
这年20多天的调研,每个小组在师兄师姐的带领下都有着很多美好的回忆和难忘的片段,下边和大家分享几个我们小组的那些经典的欢笑。
1、老梁,你太坏了
一日,我们按照惯例吃晚饭齐聚稻场赏月(不凑巧的是那天没有月光,但是我们也会随机安排各种晚餐后的娱乐),因为我们住的周娟师姐家里偏受蚊子宠爱,所以蚊子经常在我们热烈的谈天论地时前来凑热闹。呵呵呵,不知道是不是梁哲浩师兄的血太甜,还是这个胖师兄与蚊子有过世交,蚊子格外喜欢他……我们刚刚搬着板凳围成一圈,蚊子便开始“恩宠于”一向不被咬的穿着短裤的杨华师兄,杨华师兄“啪啪啪啪”几下,一本正经的说:“老梁,你太坏了”,我、龚春霞师姐还有彭福林师妹一脸迷惑的看着杨华师兄和梁哲浩师兄,梁兄翻转着他的小眼睛不知自己怎么太坏了。“咦,此言何意?”我问龚师姐,师姐满脸疑惑的说:“不知道”,此时,杨华师兄一脸的坏笑但是故作镇静的说:“老梁今天穿的是长裤”……我们笑得人仰马翻!
2、我的伞在“唱歌”
不知道是不是荆门紧邻宜昌三峡的原因,还是怎么回事,我们所在的兴隆村的高压线架的格外的“威武”,每每我们走在高压线下总是小跑走过,尤其是雷雨天更是害怕,但是听村子里的人说几乎没有伤到过人。呵呵,7月6日正好是中午两点半我们行走在被鄂西的太阳晒得炽热的石子路上,因为太阳太毒了,我们带着草帽还是不由自主的打伞遮一下,伞这样一遮,空中是否经过高压线我们全然不知,汗流浃背的7个人(那天贺海波师兄还没有来)都没有怎么说话,一会印子一语打破了炎热凝固的平静,“听,我的伞在响,霹雳啪呀的”龚师姐来了一句:“有高压线”,我们忙着跑了几步,梁兄那聚光的眯起小眼睛说:“不用害怕,那天我在高压线下打电话,汗毛都竖起来了,你们看现在不是很好吗?呵呵那是伞看咱们太安静了,在唱歌”,哈哈哈,漫长的路程大家在欢笑中行走着……
3、我只是试试
8人的团队,四个博士(杨华师兄,龚春霞师姐,周娟师姐,贺海波师兄)四个硕士;还有就是我们四男四女,不仅在学历、专业、年龄上梯次很符合等差数列,这样一个既活泼又在杨华师兄的带领下不拘于严谨的小组,每每晚上讨论大家都会各抒己见,为了一个问题,为了从不同专业的背景去分析同一个经验材料,我们总会讨论到凌晨1点左右,听着大家都积极地发表自己的观点(即使很浅薄,白痴也会说出来,尤其是我有时经常问一些“常识性的问题”,有时也不免会成为大家“解困”的话题,呵呵呵),一次,我们在讨论精英上访和普通农户上访的差异问题。梁兄现提出了我们今天调查的6组组长,他们2003为了办理征地后的养老保险有组织上访的胜利案例,龚师姐结合那天他和印子在派出法庭得到的上访的案例,两个人正在切磋着是“策略主义还是变通主义比较好”,杨华师兄作为组长发话说;“恩,都可以,有分析有思考都不错”,然后举了当年他在湖南老家时“上访的故事”(这次上访还有中心的“智囊团”作为顾问,呵呵,最后相当胜利)。我们在坐的各位都相当佩服师兄,异口同声的说:“师兄,太棒了,学以致用啊”杨华师兄镇静的说:“呵呵,我只是试试,看看咱们平时对上访问题的逻辑分析是否可以用于实践。”
从这件事后,我们每次提到周娟师姐家在未来一年内面临这征地拆迁,大家都会给周娟姐说:“到时候,一定请杨华师兄来给你们横扯,实在不行就上访,师兄驾轻就熟”……
4、你是中国人吗?
匆匆间20多天转瞬即逝,站在阿姨家院子里,我们谈论着这一期调研来的一些感想,团结、活泼而不失严于律己,真正的驻村调研让我们感觉到了村庄的灵感和情怀,面临着要走还是那样的不舍,其中除了战友般的友谊外,我们都特别感激阿姨每日三餐,变着花样给我们做饭的幸苦。(呵呵,这也是成为梁兄后期整天掐指一算经常猜对阿姨今天中午给我们做小鸡炖蘑菇还是冬瓜排骨汤),因为一直知道阿姨家有个小菜园子,我们吃的菜大部分都是出自自家的菜园子,从来不打药(阿姨家的四季豆不是很多,有时供不上我们7、8个人吃,偶尔会买豆角给我们吃,但是为了以防买的豆角打药,听阿姨说,她经常再给我们做饭前把买的豆角用盐水泡半个小时,以防农药。),再有几天就要回武汉了,多想把在这里的一切记忆留下,我们一天去阿姨家的小菜园子里照相留念,并不是很大的菜园,菜不仅仅没有用药,连肥料都是农家肥。我们仿佛看到了每天阿姨到菜园子里捉虫子,浇水,收获果子,备菜,摘菜的情景。眼见才知道阿姨每天我们做饭做菜真的比我们想想的还辛苦。那天晚上我们饭后在合场里凉热,我和龚师姐把今天的见闻将给大家听,并且表达谢意,并且提到了中国的小农经济形式作为一种维护中国农村稳定的经济形态的历史作用,还有城市生活和农村生活的不同,并且从平时我们吃的菜铺开了话题——农村和城市生活质量相对论。这是我们小组的“国宝百科”梁兄一语惊住了大家:“当今不把元素周期表上的元素都吃一遍是中国人吗?”,才高八斗的印子接了一句:“老梁,我们应该写一部——舌尖上的元素周期表”。大家都笑了。
2012.8.6
三农中国 http://www.snzg.cn
相关文章
「 支持!」
您的打赏将用于网站日常运行与维护。
帮助我们办好网站,宣传红色文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