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我刚进学生会的时候:哇塞,学长都好高逼格啊!
待了一年之后:玛德智障!
你以为我是胡说的吗?不信的话,下面请看学生会主席的忏悔视频:
各种潜规则和学生会黑幕:
学生会干事“鞍前马后”、主席部长派头十足;
学生骨干培训,白天学思政谈感受,晚上翻墙买酒通宵打牌;
聚餐是为了拉拢关系,敬酒要攀交情讲规矩;
办校园活动拿回扣,吃喝公款报销⋯⋯
别问我为什么知道,毕竟当过半年孙子。
混学生会的一句话就是
孙子装的好
大爷当的早
即:当今的学生会早已沦为高校官僚机构的傀儡,“抱大腿”“混圈子”“打招呼”等不正之风盛行。
逢必称“长”
某高校学生会副主席刘川说,他担任校学生会“领导”期间,有部长要求部员记住学生会主席团所有“领导”的长相,在校园里碰上了,是不能称呼名字的,称呼师兄师姐也不行,要大声喊“主席好”。
“给主席敬酒”
刚刚毕业的许谦总结自己加入学生会的感受:
“酒过三巡,大家称兄道弟,动不动就说‘好兄弟多照顾啊’,会有一种暗暗攀比的心态,比如你给主席敬了酒,我和你是下一任换届选举的竞争对手,那我也要敬酒。”
许谦形容多次参与聚餐的感受,“那套话术和玩法,跟官场陋习没啥区别。比如喝酒‘你走一圈、我走一圈’,比如‘好好干啊,下一届是你的’这种暗示。”
“跟主席谈恋爱,保你升部长”
刚刚毕业的本科生林琳说,她所在学校的人文与法学院,一位院学生会主席追求学妹,他跟学妹说“你好好干,我带你多见见老师,当部长没问题的”,后来学妹还真的当上了部长。
“刷简历”“拿保研加分”
如果说学生会这么乌七八糟,那么怎么还有人参加呢?这个你就要问官场这么糟糕,怎么每年公务员考试都爆棚呢?要知道,部分学生加入学生会,是怀着“刷简历”“拿保研加分”“拿奖学金”等目的,还有一部分是,既然入了贼船就想做贼王的,做了一年多的免费劳动力,还不让老子过一把官瘾?
我们再来看一份中山大学学生会的干部任命公告:
这份正式而严肃的名单上,按照秘书机构、组成部门、办事机构三个层级,列举了两百多个学生会干部岗位。在前两个层级中,还注明了副职等同“正部长级”等标示,俨然一副小官场的“备份”。
同时被传播的还有中山大学第44届学生会委员会第四次全体会议。本次会议的报道规格和行文方式也像极了政府形式:听取学生会主席作报告,这位主席提出了学生会综改三步走战略,常委会并与会学生集体讨论,团委副书记作总结讲话,然后照例是“胜利闭幕”。
中山大学第四十四届学生会委员会第四次全体会议
嘲笑的则是,一个以自由思想为理性基础的大学,竟然会沦落至此!在上述全体会议中,学生会主席某某同学说,“学生会应当联系服务全体同学,从服务全体同学出发”。但是我们看看近年高校发生的一些事件:导师把学生当做免费劳动力甚至压迫得学生跳楼、高校教师性侵女生···学生会不仅不维护学生的利益,反而以学生会的名义粗暴代表学生、冷漠对待学生权益,反过来成为校方某些压迫性政策干预学生的“帮手”甚至维稳的工具。
更可悲的是,我在学生会的两年经历中,除了彻底地感受到了钱理群先生所说的“精致的利己主义”之外,更感受到了一种权力崇拜——它给人一种反动的欲望—— 一种想要尽快成为中年,甚至老年的欲望。学生会不再代表青年崇拜,而是中老年崇拜。
我们回到学生会诞生之初,回到“五四”,我们发现,学生会的源起其实正是对规训的拒绝,是与中老年把控的旧秩序的对抗,学生会诞生于激烈的学生运动中。它代表这样一种青年立场——不被代表,不被驯服,不被掌控——站起来,就是不跪下!
什么是站起来?站起来,就是要被当人看,而不当奴才!
站着,堂堂正正。不管苦不苦,穷不穷,只要每个人都被当人看,至少心里舒坦。
1968年法国的五月风暴在多重意义上为世界提供了一个参照,当20岁左右的年轻人自发地占领学校,走上街头,与警察对峙时,人们惊讶于这股新力量的凶猛与惊人的节制。原来青年的力量和欲望是这样强烈、有力,不可控,充满颠覆性。青年惊人的欲望强度给无生气的社会体系撕开一道裂口,占领南泰赫学院,占领索邦大学——难道青年人就注定要服从老一辈人建立起的秩序和体系吗?不,没人能将陈旧迂腐的官僚系统、僵化的学院体制强加到青年人的身上!
而如今呢?视频中被采访者们讲的几乎都是“琐事”——作为学生会底层劳动力被踢出微信群聊, 纠结谁当部长,做了什么事被老师骂了等等。青年欲望则在意识形态国家机器的改造中生成、异化,最终成为后者的养料。这是何等的悲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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