耗子逃离沉船,还是准备换马?
黎阳
2009.5.7.
稀奇稀奇真稀奇,下有天,上有地,月亮落东日出西——几乎就在同一天,“坚持改革不动摇”的两大铁杆“市场原教旨主义”的“主流经济学家”突然一齐“反思”起“改革”来了:
——吴敬琏:“我们搞了十几年的住房改革,实际效果很不好。”(2009年5月6日)
——茅于轼:“大家骂开发商不骂政府是愚蠢的。”( 2009年5月7日)
虽说是“信心比黄金货币还重要”,但两位“铁杆市场派”的“主流精英”显然不吃这一套,不约而同(也许是约而同)从住房问题开刀,跟“政府”拉开了距离:一个说“改革实际效果很不好”,一个说“不骂政府是愚蠢的”——当了几十年代的“主流”,哪样决策自己没份?现在突然一齐高调“划清界限”,这唱的是哪一出呢?
倒是吴敬琏说走了嘴:
——“现在,中国改革开放所面临的很多问题,都是政治经济学问题。”“如果不解决这些相关的政治问题,不提出相应的措施,好的经济想法也会得到不好的结果,有些人肯定就会把这笔账算到经济学的头上。”
——“两种前途就严峻地摆在全体中国人的面前:一种是政治文明下法治市场经济的道路。另一种是权贵资本主义的道路。如果我们不能通过政治和经济改革扼制后者的势头,来自另一极端的势力就有可能利用大众对权贵腐败的不满,推销极‘左’路线,把中国引向另一条歧路。”
这第一表明吴大人开始担心被算帐了:“有些人肯定就会把这笔账算到经济学的头上”(注:此处逻辑不通:要算帐也只能找“经济学家”算,哪有跟“经济学”算帐的?而且吴大人的算数看来也有问题:他文中明明列举了三种前途:第一,“政治文明下法治市场经济的道路”;第二“权贵资本主义的道路”;第三,“另一条歧路”,可是三种前途为什么却说成了两种——“两种前途就严峻地摆在全体中国人的面前”呢?这不是“着两不着三”吗?这不是前言不搭后语吗?这不是自相矛盾吗?——堂堂“主流经济学家”怎么净出这种低级逻辑错误?不过“理解万岁”——不管是真没水平还是急糊涂了满嘴昏话,反正将就着凑合理解好了,知道吴大人有惴惴然怕被算帐的意思。)
由此看来,“主流经济学家”过去“坚持改革不动摇”的豪言壮语已经不那么底气十足了,甚至开始想到“秋后算帐”的问题了,开始“拉开距离”了,显然想撇清自己:我跟这“实际效果很不好”没关系,别让我负责——这大有“耗子离开沉船”的用意——真是高瞻远瞩,未雨绸缪。
第二表明“主流精英”们“打左灯向右拐”的路走到头了,终于“图穷匕首现”,要摊牌了——中国改革开放所面临的很多问题,都是政治经济学问题。”当务之急是“解决这些相关的政治问题”——“政治改革”、“普世价值”、“多党制”、“自由化选举”……一句话:把政权交出来,老子要当政——当然这是“能做不能说”,但只要这么做,一定是这个结果。
所谓“多党”其实只有“精英”一党,普通老百姓是排除在外的:谁掌握“软暴力”即话语权谁必定当选。“话语权”从来都在“精英”手里,只有“精英”才有政治权利——别的不说,看看“精英”把持的宣传机器,满目所见只有“精英”、“学者型官员”、“名人”、“专家”、“教授”、“学者”、“知名人士”、“成功人士”、“民营企业家”、“明星”、“亮丽风景线”……哪有普通老百姓的影子?就凭这,所谓“多党”无非“精英”左手选右手而已。这如同赌场作弊:一定看着公平,一定让自己赢。
而且所谓“自由选举”真那么神通广大吗?不妨看看英国人描述当年法国大革命时的“自由选举”是什么个样子,是什么个结果:
——“必须承认,1789年革命者在他们的郡县制中规定的地方自治制度业已失败。那时人们兴高采烈,满怀希望,似乎以为只要有了普选权这套魔术,那就不管什么困难和弊端都会一概消除……于是各公社或教区要选举,县要选举,地区要选举,郡要选举,国民议会也要选举;这样使那些土包子被一阵兴奋弄得头晕目眩之后,很快便茫然不知所以,而把国家大事交给就近雅歌宾俱乐部那些幕后牵线人物去处理了。结果来了一个大混乱的时期。地方的意见就是法律,国家税收也时常收不起来。到了恐怖时期这种松弛的制度被秘密委员会的专横统治所代替,这样就为回复到有组织的中央集权统治铺平了道路,象督政府所施行的那样。”(《拿破仑一世传The Life of Napoleon I》)[英]约翰.霍兰.罗斯John Holland Rose
London G. Bell And Sons, Ltd. 1913
如今的“精英”们的“政治改革”鼓噪简直如出一辙,同样要人们“兴高采烈,满怀希望,似乎以为只要有了普选权这套魔术,那就不管什么困难和弊端都会一概消除”。必定同样闹出大混乱。而在中国的条件下大混乱必然导致国家四分五裂——这正是“精英”的真正目标。
宋江为招安,什么招都用尽了,甚至跑到妓院找婊子走后门,千方百计表忠心:咱只反贪官,不反皇帝,替天行道,决无二心。招了安就去剿灭方腊,死心塌地,不遗余力。但到头来仍不免被毒死:既然造过反,那就靠不住。你不死,我不安。
当代“宋江”为“招安”也同样赌咒发誓,信誓旦旦:求美国大老爷行行好,“换一种思维、换一种胸襟、换一个角度”,别再把中国共产党当共产党看,因为这个“共产党”现在已经是“好乖乖”了,决不惹事生非了,决不给美国添麻烦了:“中国没有能力也不会去挑战美国的霸主地位”、“中国并没有取代美国的打算”、“做不起‘美国梦’”、“不会做‘欧洲梦’”、“不想做‘苏联梦’、中国共产党无意于挑战现存国际秩序,更不主张用暴烈的手段去打破它、颠覆它”、“面对这样的中国共产党……美国有什么可以担心的呢?”(郑必坚)但跟当年宋江差不多,只要是共产党,那照样是“你不死,我不安”:“中国有人认为,强调经济增长和增强民族主义可维持共产党的一党统治。这是危险的,也是错误的。”(美国副国务卿佐利克2005年9月21日发表的演讲《中国往何处去?——从正式成员到承担责任》)
就凭这,当代的“宋江”迟早是个死——打完“方腊”了,利用价值没了,就该轮到你“毒酒伺候”了。
这里边还有个经济利益问题:你“近水楼台先得月”,借着改革“持权抢劫”抢足了,养肥了。但别忘了,你不是正统的“精英”,祖上不是“良善之辈”,而是当年跟毛泽东造反的泥腿子老农民,比现在的民工高不到哪儿去。你的政权“来路不正”,你借改革发的财也该“物归原主”,全吐出来归我:如今老百姓的财产都抢光了,再抢就只有狗咬狗了——否定了毛泽东,就得彻底清算一切历史老帐:光否定“文革”不够,光否定“解放后”不够,必须否定整个共产党,否定整个中国革命——总之一句话:中国闹革命全多余:“精英”的宣传机器不正已经这样宣传了多年了吗?不是已经给蒋介石、张灵甫、周扒皮、李鸿章一一翻案了吗?“精英”不是已经把共产党宣传成了一群土匪流氓、把“国军”美化成“仁义之师”、连如今的“共军”新军服都跟向“国军”看齐了吗?既然任凭这种宣传泛滥,那就必须面对后果:人家现在要你下台,一切“物归原主”——你以为用否定“解放后”确保私有制、用肯定“解放前”确保政权合法性行得通?当“精英”力不从心时可以为你的招安大肆欢呼。一旦为羽翼丰满、力量足够强大,当然要卸磨杀驴,过河拆桥,最终把中国搞垮。吴敬琏、茅于轼同时“反思改革”、鼓吹“政治解决”就是一个明确的信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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