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晖的表态难道错了吗?
王濒剑
最近网友Isaiah发帖,通过比对指称上海大学教授、知名学者朱学勤的博士论文《道德理想国的覆灭》存在抄袭嫌疑。朱学勤已经向上海大学和复旦大学要求启动调查,称“正在写正式的回应文章逐条反驳,将不日发表”。同时朱学勤抱怨,“学术规范问题应由权威学术机构甄别,而不能由网络、大众做判断,媒体不要充当学术的审判官”。朱学勤的表态获得了媒体的认可和赞誉。
复旦大学表示,由于举报人缺乏,调查尚无法启动。同时,朱学勤本来答应了将回应文章登在上海《东方早报》的,却反悔了,至今也没有公开。以致《东方早报》首席文化记者在新浪微博上抱怨:“朱学勤本来说好给我回应,我也愿意留版面给他,现在却又反悔不愿意给我刊登了,而且也不回邮件。”
将朱学勤事件和汪晖事件进行对比,我们不禁要问,汪晖的表态难道真的就错了吗?汪晖事件发生在3月份,当时汪晖人在美国,并表示“没有看到(王彬彬的)文章,手头也没有20年前的著作。我很希望此事由学术界自己来澄清”。
这其实也可以理解。哪个出国,不可能还带着自己多年前的书稿,更没有该书大量的引用文献,这些都没有,怎么替自己辩护?这是他在受到指控时,手头没有书稿文献而无法替自己辩护的无奈回应。可是媒体就只选择性地用了最后一句“我希望此事由学术界自己来澄清”,来显得汪晖高傲似的。何况,这个“由学术界自己来澄清”,加了“自己”一词,就是希望“学术由学术界而不是媒界来判断”的意思,也并没有错,朱学勤不是也这样表态了吗?媒体不是也大多认同朱学勤这一表态吗?
朱学勤要求上海大学和复旦大学进行调查,当然是值得赞许的,也赢得了很多的媒体赞许。汪晖的表态“我很希望此事由学术界自己来澄清”,难道就不包含“此事由清华大学和中国社科院调查”之意吗?清华大学和中国社科院难道就不属于学术界吗?既然清华大学和中国社科院当然地属于学术界,那么,汪晖的表态当然地可以这样理解:“我很希望此事由学术界(含清华大学和中国社科院)来澄清”。既然如此,汪晖的表态,从一开始就是希望包括清华大学和中国社科院在内的所有学术界来调查澄清这一事件的意思。可惜,汪晖的意思,从一开始就被媒体扭曲了,好象他不愿意接受调查似的。
媒体一方面要求汪晖公开其对指控的答辩词,要求涉及到汪晖事件的大学组织第三方进行调查,公布调查人员的组成和所有详细的调查内容。可是,对于朱学勤事件,朱学勤对指控的答辩词照样没有公布,复旦大学也不会组织第三方进行调查,复旦大学方面也已表示,“不希望此事受到媒体追逐采访的干扰,为保证独立判断,按照规定,学术规范委员会由哪些专家组成、调查过程都应保密”。媒体对朱学勤和复旦大学的反应,都是表示了充分的理解。既然如此,为什么对涉及到汪晖的清华大学和中国社科院要作那么强硬的要求,要求他们“组织第三方进行调查,公布调查人员的组成和所有详细的调查内容”呢?
朱学勤曾对媒体的报道表示不满:“学术规范问题应由权威学术机构甄别,而不能由网络、大众做判断,不能由媒体充当审判官”。其实Isaiah在列出朱学勤涉嫌抄袭之后,还是对朱学勤作了相当的肯定:“当时来说,他是一个真诚的思想者,写了一些言之有物的东西。这些问题书籍也确实是我们这代人的启蒙读物。总的来说,我认为学界的态度应该是同情、理解。对这类事情,如果要批判的话,最好不要针对个人”。Isaiah的语言可以说是宽容还连带赞扬的。媒体对朱学勤其实也是非常宽容,甚至还有很多赞许的。即便这样,朱学勤先生都还不满,可以想象,假定某人对朱学勤进行指控,一方面登在学术刊物《文艺研究》,同时也在大众媒体正式发表,而且在文章中用词极尽尖酸刻薄,并引来大规模媒体的轰炸,我们就可以想象,朱学勤先生的态度肯定就只有愤怒甚至要骂娘了。既然这样,我们为什么不站在汪晖的角度想想呢?
对朱学勤的举报由于缺乏举报主体,复旦还没有启动调查,即使以后启动,也会保密调查组成人员和调查过程。这些都得到了媒体的理解。王彬彬至今没有向清华大学或中国社科院正式递交举报材料,事件缺乏举报主体,他们没有启动调查,也有其程序上的合法。即使以后启动,如同复旦大学,他们的调查组成人员和调查过程,也应该保密,这也不应该受到媒体的干扰。既然汪晖的表态“我很希望此事由学术界自己来澄清”,可以被理解为“我很希望此事由学术界自己(含清华大学和中国社科院)来澄清”,汪晖的表态也并没有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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