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系列之七考证的是朱学勤《道德理想国的覆灭》第五章第一节 (156-163页,共8页)。全节共4300字(不含注释),其中2400字的主体内容均翻译自Blum书,只有十段短文字不是来源于该书(暂时还没考证到出处,有兴趣的可以去核查)。本节朱共提供18条注释(3-20),其中只有两条注明来源于Blum。2400字抄自Blum,却只承认两处是来源于Blum,这样的抄袭问题我就不必多说了,大家看到中英对照就明白了。阴影部分为来自Blum书的内容。
本系列1-6的考证发现,朱抄袭Blum书共1万8千字。结合本系列之七的2400字,朱学勤抄袭Blum书已突破了2万字。
朱学勤:《道德理想国的覆灭》
第五章第一节: 156-163页
Carol Blum: Rousseau and the Republic of Virtue
布鲁姆:《卢梭与道德共和国》
一、卢梭之死——控诉者被控诉
我们先分析卢梭的性格悲剧。
1761年《新爱洛琦丝》出版,激起启蒙哲士激烈反对。伏尔泰写有三封长信驳难卢梭,(1. Blum, 64页最后一段第2行至第3行;抄Blum)狄德罗则说:“卢梭在说教反对破除道德禁令,与此同时他自己就写了一部破除禁令的小说”。(2. Blum, 65页第2行至第3行;抄Blum,无注释,Blum原文有注释)但是,公众的反应却是出奇热烈。(3. Blum,65页第4行至第5行;抄Blum)太子妃读它,称为绝妙作品;王妃读它,一口气到凌晨四时,卸下已套好的马车,不赴舞会。。(4. Blum,65页第11-15行;参考了Blum)人们感谢卢梭提供了一个崭新的道德标准,以取代正在衰竭的神性道德。(5. Blum,65页第5行至第7行;抄Blum,无注释)一个叫作查理斯·庞考克的读者干脆写道:“只有神,甚至是一个强有力的神,才能把人从悬崖边拖拽回来,而您,先生,就是这个创造奇迹的神。”③(6. Blum,65页第8行至第10行;注明来源于Blum;Blum此处标了注释)
这是迄今为止所见到的关于卢梭神化的最早纪录。然而早在此之前,卢梭本人已经自我神化,以先知、超人、半人半神自许生平。(7. Blum,66页倒数第13行至倒数第12行;无注释)
《忏悔录》记载,他7岁时已熟读普鲁塔克《名人传》,“我10岁时对事物的看法比恺撒在30岁时还要高明”;“我不断想着罗马与雅典,可以说我是同罗马和希腊的伟人一起生活了”,“我竟自以为是希腊人或罗马人了,每逢读到一位英雄的传记,我就变成传记中的那个人物。”④ (8. Blum,37页最后一行至38页第2行;搬Blum注释)
1741年卢梭进入巴黎:“有一点我毫不怀疑:我总有一天会超过他们所有人,(9. Blum,39页第三段第6行至第7行)不管我痴心妄想迷上哪一行,我总是抱着同样的逻辑。”⑤(10. Blum,39页第三段第8行至第10行,此段注明来自Blum)
1747年首篇论文《论科学与艺术》,惊世骇俗,一鸣惊人,其核心是这一页:③(11. Blum,40页第二段第1行至第2行) “神呵,您将说,(12. Blum,40页第三段第1行)罗马的唯一光辉业绩就是征服全世界,然后使世界服从道德的统治……”,(13. Blum,40页第三段最后两行;抄Blum,没有注释,Blum原文有注释)在这里卢梭以先知口吻说出了自己的思想,他以法布利希乌斯自况,成了一个Rousseau—Fabilicius。(14. Blum,41页最后两行;42页最后一段1-3行;把原文的Fabricius 错弄成Fabilicius;无注释)正如扬·斯特罗宾斯基所言:“现代控诉思想从范塞纳堡(按:狄德罗监禁地,卢梭是在赴该地探监的路途上萌发这篇论文的灵感)的幻觉中找到了语言”。⑥(15. Blum,41页第二段最后四行,内容抄Blum,注释照搬Blum;16. Blum, 括号内的内容来自40页第二段2-4行)
卢梭一生反对戏剧化,但他自己就是一个充满戏剧性格的人。(17. Blum, 106页第二段3-4行;卢梭在《致达朗贝尔论戏剧》中曾痛斥巴黎阴盛阳衰。(18. 44页最后两行至45页前两行;无注释)可是,恰恰因为巴黎精神氛围的这一特征,卢梭才容易打进巴黎。。(19. 44页第二段1至4行;无注释)卢梭在巴黎这个大剧场里,以夸张的自我神话语言,扮演了一个首先能赚得包厢妇女——上层妇女眼泪的悲剧角色,这才能够一鸣惊人,一夜成名。(20. 44页第二段第8行至第9行;48页第1行至第3行;无注释)《致达朗贝尔——论观赏》是在写作《新爱洛绮丝》的间隙里写完的,令人诧异的是,卢梭竟毫不觉察这两部作品之间的重大裂缝:他在前一部作品中攻击戏剧是人格分裂,演员是生活在幻想中的别处,创作后一部作品时本人则完全沉浸在戏剧化的幻想状态中:。(21. 69页最后一段1-7行与最后一行至70页第4行;22. 62页第二段1-5行;无注释。这里朱歪曲卢梭,卢梭攻击戏剧主要是因为他认为戏剧不能促进公民的美德,所谓“攻击戏剧是人格分列”不存在,卢梭只是在批评剧本Le Misanthrope时顺便提及,批评该剧本是因为卢梭觉得它嘲弄美德,原文是“卢梭批评该剧本嘲讽美德,‘对那么多可笑的人格进行了戏剧化处理之后,也对美德进行了荒诞戏剧化处理,这是我们最不能宽恕的’”。相反,卢梭对戏剧的态度是一贯的,即他所寻找的真理并不是在世界本身,而是在他自己内心,见Blum62页第二段1-5行)。
我又把别的许多类似的回忆都勾引起来了。不久我就看到,凡是在我青年时代曾使我感到飘飘然的对象,都集拢在我的周围。……我不能求得实在的人物,便把自己投进了虚幻之乡,我既看不出一点现存的东西值得作寄托狂热的对象,我就跑到一个理想世界里去培养我的狂热……我就喜欢这样翱翔于九霄之上,置身于旁边的那许多可爱的对象之中,在那种境界里流连忘返,不计时月。⑦(23. Blum,42页第三段最后七行;照搬Blum注释)
可见卢梭的创作状态本身就是戏剧化状态。他的头脑中有一个剧院,有一个舞台,他在幻想中调度舞台演员,甚至还有一个他自己扮演的角色参与其间。他攻击演员生活在别处,他自己就是一个最出色的幻觉演员,彻彻底底地生活于别处。揭示卢梭性格的这一戏剧化特征并不是无关紧要,它对卢梭后来如何从论坛走向神坛具有重要作用。
与戏剧性格相连的,则是他的自恋癖、内视症。戏剧性格内在地需要自恋与内视,内在地设定自己是演员,幻视自己已进入某一角色。戏剧性格没有自恋癖、内视症从内里补足,将如一出汉姆莱特却没有丹麦王子,连一天都支撑不了。正是在这一点上,人们可以提出这样的问题,同时又能豁然明白:卢梭的自恋式戏剧性格如何与他攻击剧场生活的观点互相统一?
原来他的公共节日,是他本人节日的放大。日内瓦人在广场上既是观赏者又是表演者,而自恋症患者也是在自我幻视、自我欣赏的统一中获得美感、快感。(24. Blum, 71页第二段6-8行,71页最后四行;抄Blum,无注释;Blum原文有注释)
在卢梭青年时代,大约25岁以前,他的自戕习惯是如此强烈,以致引起华伦夫人的惊恐,为分散他的性幻想,而把他召唤到她的内室。(25. Blum, 59 页第三段第4行至第7行;抄Blum,无注释)卢梭回忆起这一变化,说在他们的关系中“有一种难以置信的忧伤毒害了它的魅力”⑧。(26. Blum, 59 页第7行至第8行;照搬Blum注释)西方卢梭研究者大多对此发生兴趣,抓住问题发问:在这段时期里,究竟是自戕,还是与一个女人真正发生关系对他更为合适?(27. Blum, 59 页第9行至第11行;抄Blum,无注释)其实,对一个严肃的研究者来说,更值得注意的是这一史实:正是在这一时期,他创作了生平第一部歌剧——“那喀索斯”。(28. Blum, 59 页第12行至第14行;抄 Blum,无注释)
那喀索斯,古希腊神话中美少年,顾影自怜,。(29. Blum, 59 页最后一段四行;抄 Blum,无注释) 忧伤而死,死后化为水仙花。现代心理学以此概括一切自恋症病家,称“那喀索斯情结”(Complexofnarcissus)“或自恋主义”(narcissus)。有法国史学家据此推断卢梭有同性恋倾向。(30. Blum, 60 页脚注; 抄Blum,无注释;Blum有注释)然而,卢梭的性爱对象并不是别人,而是他自己。(31 Blum, 59 页第三段第1行;抄Blum,无注释)《忏悔录》中说:“我们命中注定,很少能理解同性恋,我们更多的是理解那喀索斯的自恋。”⑨。(32 Blum, 60 页脚注;照搬Blum脚注)《让·雅克审判卢梭》中说:“我唯一的罪过是手淫自恋,不损害任何人,只损害我自己。”10 。(33 Blum, 97页第一段4-5行;抄Blum,照搬注释)
理解卢梭的心理病症,对予理解他的理论构造有重要作用。他不仅是生理自淫,更重要的是心理自淫,理论自淫。与其把他看成生理手淫,不如把他看成大脑自淫,自我淫浸在幻视的舞台上,任意驰骋。只有这样,才能把卢梭的心理病从生理病历中拉回到思想史的视野,成为思想史的处理对象。这一点,还是卡西勒的眼光看得准足:
在卢梭的著作中,有一些很熟悉的内容,几乎只能用他个人的情况来代入,只能用他个人的纷扰、不和、以及他内在的冲突来描述。观念的历史在这里逐渐隐入个人的传记,然后,再以一种纯粹的个人病历重新出现。11
卢梭为何对异化敏感,对外部世界恐惧、不适?就在于他的自恋视野,只看内心世界,不屑外部世界。这种内视癖,并不仅仅是卢梭的个人病态,而是沉浸在教赎氛围中的中世纪知识分子,与奔走于外部功利行为的近代知识分子在心理状态上的普遍区别。( 34. Blum, 87页最后三行;抄Blum,无注释)知识、知识分子的法语表达式:intellectuel,来源于这样两个拉丁词——由inter(向内、在内)和lego(阅读、理解)两词组合而成,原意即为toreadinside(向内阅读)之意。在卢梭或卢梭式的内视视野中,只看到单质的“我”的投射、放大(Sameness),中无隔阂,一片透明澄静;中间介质—otherness,是一定要被过滤、被穿透的。( 35. Blum, 96页1-3行;抄Blum,无注释)用卢梭自己的话来说:“在我整个一生中,我的心像水晶一样透明”。
这样的道德理想主义,是无他主义,是拒绝或不承认othRer-ness的单我独断论,是Sameness的同义反复。据此,斯特罗宾斯基称卢梭为“不及物的写手”——“Writer”12,可谓入木三分。然而,他没有进一步说明,思想上的不及物内视逻辑,一旦投射为政治上的外视及物实践,有可能预示着某种不容异物的排它性语言。
戏剧性格、内视神化、以及自恋癖好所寻找的语言,必然与众不同。卢梭是个创造名词的好手,更是一个频频使用返身动词的老手。他那独白式的喃喃自语,当时曾颠倒巴黎无数淑女之芳魂,却给身后历史学家造成无穷无尽的麻烦。最典型的概括如汉肖尔所言:
他是一个无系统的思想家,没有受过严格的逻辑训练;他是一个无所不读的读者,却没有足够的消化能力;他是个容易动感情的热心人,说话却不考虑影响;他是一个不负责任的作家,天生具有口出警句的才华13。
对比,卢梭生前似乎就有预见。1756年3月,在致埃皮奈夫人信中,卢梭写道:“我的词语几乎没有通常含义,我的语言是别人没有用过的语言”14。这是一种什么语言呢?综合卢梭一生的理论倾向和孤立处境,这是一种原告站在法庭上的内心独自语言。然而,却极富有攻击性,是一种控诉式的语言。他开创了这种语言,也就成为近代社会的第一控诉者。
卢梭的控诉,是救赎者的控诉。他承担的使命是由人而神、代神立言的使命,而他的语言,他完成这一使命的手段又完全是世俗性的。他窃夺了教会的神职,又抽空了启蒙的基础,(36. Blum,101页第二段第3-4行; 抄Blum,无注释)这就必然激起天怨人怒、神人共忿,激起教会和哲学家双方阵营的同时声讨。(37. Blum,101页第二段第3-4行; 抄Blum,无注释)
教会方面的反应正如罗那德·格里姆斯里所总结,“他们完全有理由把卢梭的宗教视若佩拉基安主义,15因为他不承认原罪,以及通过教会获救的可能,坚信人的善良、自由天性
将使人获得拯救。”16,(38 Blum,103页第二段全段;内容抄Blum,照搬Blum注释)
哲学家方面则将卢梭视为“入侵者”:“我们已经不可能征服这个敌人。对我们而言,他入侵这块土地是这样深远,已经不可能把他驱逐出去。我们的任务已被迫降为针对他而展开的一场遭遇战。”17
卢梭被迫起而应战。
他要为自己的两种“疏离”(distance)辩护:
1、他站在神的立场上,向人类已然状态发难,这是神与人之间的空间疏离;
2、他站在古典立场上,向近代世俗化潮流发难,这是人与人之间的时间疏离。
从此,原告变成了被告,控诉者开始了被控诉的漫长过程。(39. Blum,95页第一段最后三行,无注释)由此,所有卢梭的重要著作可以这样排列:一类是原告诉词,如《论科学与艺术》,《论人类不平等的起源和基础》,《社会契约论》:一类是被告自辨:如《忏悔录》、《让·雅审判卢梭》、 《新爱洛琦丝》、《爱弥儿》、《一个孤独的散步者的遐想》、《致达朗贝尔论观赏》。后一类内容越来越多于前一类内容,这个人的一生逐渐消耗在无休止的控诉与被控诉之中。这样的人不孤立、不妄想、不出现谵语迷幻,还有谁能出现这类心理病症呢?(40. Blum,95页第二段1-4行,无注释)
罪眼看世界,满世界都是罪恶,唯独豁免他自己。(41. Blum,98页第三段最后六行中的最后两行,抄Blum,无注释)正如扬·斯特拉宾斯基分析卢梭晚年的心理状态所说:“确信个人无辜,天真无邪,洁白如玉,总是与这样一个不可动摇的信仰联系在一起的:他人在犯罪!”18 (42. Blum,94页最后四行,照搬内容和注释)
这样的心理状态只能向下列两个方向奔突渲泄:(43. Blum,95页脚注5第1-2行,抄Blum,无注释)
第一、向内压抑,自我解脱,脱离与外接触,这是一种被动的、受虐的出路,(44. Blum,98页第三段1-3行,无注释)如卢梭晚年:“我的思想从大地的表面移向上帝,我的思想消失于巨大的无限之中……”19 (45.Blum,94页第二段1-4行,照搬内容和注释)
第二、向外扩张,以正义者、无辜者的名义与整个世界作战,这是一种攻击型、外向型的出路,(46.Blum,94页最后一段1-4行,无注释)如罗伯斯庇尔当年。他拥有政治实践的机会,可以走向这一方向。他确实这么说,也确实这么做了。罗伯斯庇尔最后一个月在国民公会上的演说,与卢梭晚年的悲壮演说有惊人相似之处。只不过罗伯斯庇尔手里,多提了一把达摩克利斯长剑而已。
这两种方向都会使控诉者在被控诉时,自我赋予一种特权角色:他们置身于光明之中,身心透明无碍,与此同时,周围世界则沉沦于一片黑暗之中。此时的内心独白,既是语言风格,也是心理状态。内心独白与外界黑暗冲撞,所有的色谱收缩为黑、白两色,两者的紧张将出现不断激化的倾向。(47.Blum,98页第二段最后三行,改写)革命一旦来临,将给这种内心独白的特权提供一个大范围社会化的机遇。
卢梭晚年哀叹,他的敌人缓慢地杀害他,以致他的痛苦越来越漫长,“他们在他的周围筑起了一堵阴影之墙,蒙上了他的眼睛,他们在他活着的时候就活埋了他。”20 (48. Blum,99页第一段最后四行;照搬Blum内容与注释)
1778年7月2日,让·雅克·卢梭死于穷困潦倒,死于孤苦无告,死于医生诊断的迫害型心理分裂症。这个发现神与人空间距离、人与人时间疏离的思想巨子,最终被他自己内心的时空分裂杀死了。
③转引自布罗姆:《卢梭和道德共和国》,P65。
④卢核:《忏悔录》上卷,P 25、P 7。
⑤卢梭:《忏悔录》下卷,P 357。
⑥扬·斯特罗宾斯基:“法布利希乌斯的自拟”,《科学人文主义》
杂志第161期(1976),P 96。
⑦同⑤,P357。
⑧同⑤,P243。
⑨同③,P59—60。
10. 《卢梭全集》,巴黎1959年版第1卷,P824。
11. 卡西勒:《卢梭、康德、歌德》,P58。
12. 扬·斯特罗宾斯基:《卢梭:透明与暧昧》,P208。
13.汉肖尔编著:《理性时代法国伟大思想家的社会政治观念》,伦
敦1930年版,P185—186。
14.泰奥菲尔·迪富尔编:《卢梭通信集》,巴黎1924—1934年版,
P 266。
15. 佩拉基安主义:Pelagianism,5世纪时不列颠教士佩拉基安宣
传的一种异端思想,否定原罪,人无需上帝的干预也能获救。
16. 罗那德·格里姆斯里:《卢梭:宗教的问题》,牛津大学出版社
1968年版,P13。
17.达朗贝尔:《评爱弥儿》,转引自卡西勒《卢梭的问题》,P69。
18. 扬·斯特罗宾斯基:《起诉社会》,巴黎版,P35。
19.《走向澄明之镜——卢梭随笔与书信集》,上海三联书店1990
年版,P211
20. 同10,P706。
1. Blum, P. 64: Rousseau's morality was savaged by a now thoroughly hostile Voltaire, who cruelly satirized the tone and the author in three "Lettres sur La Nouvelle Helo'ise"
2. Blum,P. 65: Diderot sniffed that, "in preaching against license in morals, Rousseau wrote a licentious novel."10
3. Blum, P. 65: The vast mass of the novel's readers found it a revelation
4. Blum, p. 65: he was deluged with erotic responses to the book's steamy atmosphere: "The women especially were intoxicated both with the book and its author to the point that there were few even in the highest ranks whose conquest I could not have made had I attempted it" (1: 545).
5. Blum, P. 65: The vast mass of the novel's readers found it a revelation of new standards of sexual morality….Rousseau received numerous letters thanking him for having saved the writer from moral degradation.
6. Blum, P. 65: such as that of Charles Panckouke, who wrote: "it took a god and a powerful god to pull me from the precipice and you are, sir, the god who just performed this miracle."11
7. Blum, P. 66: In these works the mythic Sage Rousseau extended to all men the goodness he found within himself
8. Blum, p. 37-38: His early self-esteem he depicted as rooted in largely imaginary pictures of himself as a Plutarchian hero. "I became the person whose life I was reading…he wrote in the Confessions (1: 9).
9. Blum, P.39: "I did not doubt that in the end I would become better than all of them
10. Blum, P. 39: I used to say to myself: whoever is best at something is always sure of being sought after. Let's be best then, at no matter what;
11. Blum, P. 40: The original core of the Premier Discours was the passage entitled the "Prosopopee de Fabricius." It was this speech which he had received as a revelation
12. Blum, P. 40: "Gods!" You would have said, "
13. Blum, P. 40: the only talent worthy of Rome is that of conquering the world and making virtue reign." [3: 14—15]
14. Blum, p. 41: In receiving the speech of Fabricius (who was a childhood self) he became a prophet.
Blum, p. 42: The unprecedented success of the work created in its readers the image of a superhumanly virtuous author, Rousseau-Fabricius, adored by the beau monde, whom Rousseau could now call himself.
15. Blum, p. 41: As Jean Starobinski put it, "Modern accusatory thought found its language... in the illumination of Vincennes."4
16. Blum, P. 40: It was this speech which he had received as a revelation while walking to Vincennes to visit his friend Diderot (at that time imprisoned for publishing the Lettre sur les aveugles)
17. Blum, p. 106: In the Lettre a d'Alembert, Rousseau had expressed his discomfort and contempt for the theatrical presentations of his time
18. Blum, p. 44-45: Rousseau verbalized male anger at the social convention that permitted women to expose their bosoms invitingly while men were supposed to look but maintain strict control of their public behavior and, inhibiting arousal, never respond directly to the stimulation.
19. Blum, p. 44: If the author of the Premier Discours exerted an austere patriarchal magnetism upon fashionable Paris, the composer of the Devin du village seduced his audience through feelings that Rousseau identified as feminine.
20. Blum, P. 44:He characterized himself as having long been subject to states of helpless bondage; p. 48:When the Devin du village was presented at Versailles, Rousseau was carried away, he writes, by the sensation of moving the elegant woman in the audience as they had so often moved him: "All around…”
21. Blum, p. 69: In his Lettre a d'Alembert sur les spectacles,15 Rousseau explained how the theater, and by extension all art, ought to serve the cause of virtue…Incensed over d'Alembert's article "Geneve" in the Encyclopedic,in which his former friend recommended the establishment of a
theater in Geneva, Rousseau asked whether such an enterprise could possibly contribute to the virtue of the citizenry. He answered his
own question with a resounding no…
Blum, p.69-70: He reserved his most severe criticism, understandably, for Le Misanthrope. In that play virtue had been held up to mockery: "Moliere after dramatizing so many other ridiculous traits, was left to dramatize
the one the world pardons least of all, the ridiculousness of virtue:
22. Blum, p. 62: Just as Rousseau had insisted, in the Premier Discours, that the truth he was seeking was to be found not "in the facts" but in his "own heart," now he found the superior universe oi La Nouvelle Heloise not in the world but in himself.
The novel depicted no one but Rousseau
in a variety of guises, enticing himself.
23.Blum, P. 42: reawakened in me all the ideas which had dictated [the discourse] to me, animated them with a new strength and started fermenting in my heart that first yeast of heroism and virtue which my father and my fatherland and Plutarch had put there in my childhood. I no longer saw anything great and beautiful except to be free and virtuous, above contingency and public opinion, and to suffice unto myself" (1: 356).
24. Blum, p. 71: “Let the sun shine upon your innocent spectacles, you yourselves will form a spectacle, the most worthy it can illuminate" (pp. 224-25). Thus the primordial separation between
actor and observer would be obliterated; Geneva would be both subject and object of its own celebration; like Narcissus it would find happiness in the contemplation of itself and that happiness would be virtue.
25. Blum,P. 59:In his youth, some twenty-five years before, when he was living as the protege of Mme de Warens, his masturbation had been so obvious that she, alarmed at his habits, took him to her bed.
26. Blum, p. 59: reacted to this change in their relationship "with an invincible sadness which poisoned the charm" (1: 197).
27. Blum, p. 59: His autobiographical writings place the origins of the problem of whether it was better to masturbate or to enter into a real affair with a woman during those years.
28. Blum, p. 59: It was at this time, probably around 1729, while he was living at the home of Mme de Warens, that Rousseau wrote his first play, Narcisse.
29. Blum, p. 59: The plot centers on the instantaneous state of enthrallment the self-absorbed hero experiences when he sees his own portrait over which has been drawn a feminine headdress. "Here is the prettiest face I have ever seen in my life," he exclaims.
30. Blum,P. 60: 5 Jacques Scherer pointed out that the character must have been connected "in
reality to homosexual tastes to which the proprieties of the theater forbade allusion"
(2: 1861).
31. Blum, P. 59: With himself as sexual partner, Rousseau …
32. Blum, p. 60: P.-P. Clement (p. 143)
comes to the same conclusion regarding Rousseau's self-portrait in the Confessions:
"We are given to understand less the presence of latent homosexuality than a
narcissistic fixation."
33. Blum, p. 97: His only vice, masturbation, "harms no one but himself"
34. Blum, p. 87: The first of the two principles, or instincts, is asocial self-love. On this point Rousseau was in harmony with virtually all eighteenth-century philosophers.
35. Blum, p.96: even the impulse to present his "self" to the impartiality of others was expressed by a form in which the others were emanations of his "self."
留美博士:朱学勤剽窃Blum 中英对照系列之八
本系列之八考证的是朱学勤《道德理想国的覆灭》第三章第五节(101-105页,共5页)。本节朱共提供10条注释(29-38),没有一条注明来源于Blum。其实主要内容也都来源于Blum书,大多数注释(如29、30、31、32、34、36)基本上是一字不漏从Blum书搬过来的,却把转引自Blum的伪装成直引。如果这样的情况只有少数几例,能够谅解,但从本人考证的朱书8节共57页来看,这8节85%-90%的内容和注释都照搬自Blum,这问题就严重了,完全是性质恶劣的剽窃。
朱学勤:《道德理想国的覆灭》
第三章第五节: 101-105页
Carol Blum: Rousseau and the Republic of Virtue
布鲁姆:《卢梭与道德共和国》
五、第三者统治与第四种法律——内心统治法
在这一节里,我们将讨论第一节抽出的这一问题:那个可疑的牧羊人——“敢于为一国人民创制者”;(1. Blum, 111页第二段第1行)并回答前一节留出的那一问:公共意志不具制度形态,又将以什么形态出现,依靠什么法律进行统治? (2. Blum, 110页最后一段第1行; 112页第3-4行)
将这两个问题并联,并不仅仅是本书的人为安排,而是清理卢梭逻辑脉络的客观结果,而一旦这两个问题并联在一起,无庸本书赘言,卢梭在社会契约推演过程中所模糊的RP3——第三者,将在实践中出场,其人格化的面目,也就从朦胧中逐渐显现出来。
第三者的需要,首先来自公意从众意中产生这一过程的神秘性。公意与众意的区别,卢梭说得清楚。(3. Blum, 110页第三段2-3行)但是公意如何产生,产生后既高于众意、甚至对立于众意、然而最终又能为众意接受?卢梭语焉不详。他宁可进入神秘状态,也不愿进入英国学派的技术状态。(4. Blum, 109页最后四行至110页第1行)
能够解决神秘问题而不是技术问题者,必是天赋神性者,至少是一个先知型半人半神者。这样的人物俯视众生,只听从内心的天召(calling)。而他个人的内心声音经过广场放大,却能对全社会产生暗示性催眠效果,使众生在集体催眠中进入入巫麻痹状态。用卢梭的话来说,就是“不知道德的道德状态”。这样的人物只能是韦伯理论所分析的奇理斯玛型统治者。
卢梭当时尚不知奇理斯玛。但是,在他对“公意立法者”的具体描述中,一个奇理斯玛人物原型已呼之欲出:
1、奇理斯玛的必要:
公意永远是公正的,而且永远以公共利益为依归;但是并不能由此推论说,人民的考虑也永远有着同样的正确性。……人民是决不会被腐蚀的,但人民却往往会受欺骗,而且唯有在这时候,人民才好像会愿意要不好的东西。
人民永远是愿望自己幸福的,但是人民自己却并不能永远都看清什么是幸福。公意永远是正确的,但是那指导着公意的判断却并不永远都是明智的。……个人看得到幸福却又不要它;公众在愿望着幸福却又看不见它。两
者都同等地需要指导……正是因此,才需要一个立法者。(5. 以上两段,Blum 110页第三段 4-8行; 110最后一行至111页第3行)
总之。简直是需要一种神明,才能为人类制订良好的法律。[29](6. Blum 111页第3-5行)
2、奇理斯玛的地位:
立法者是非凡人物。这一职务创造了共和国,但又决不在共和国的组织之内;它是一种独特的、超然的职能,与人间世界毫无共同之处,(7. Blum 111页第三段 1-3行)“就像是一个牧人对他的羊群
具有优越性那样”。[30]
3、 奇理斯玛的职责
公共权威取代父亲地位,并履行父亲的重要职责,通过履行他们的责任,获得他们的权力。[31] (8. Blum 117页第二段最后四行,照搬Blum及注释)
政治实体来自个人,可以被认为是一种实体,是有生命的,类似人的生命一样。主权力量代表着头脑,公民则是身体和组成部分,使得这一机构能够运转、有生气,并
且工作。[32](9. Blum 71页倒数第二段 4-8行,照搬Blum及注释)
这就是卢梭最满意的第三者统治,一个在公共意志中时隐时现的奇理斯玛。它依靠什么进行有效统治?奇理斯玛的内在逻辑排斥制度层面的操作规范,促使卢梭走到18世纪通行的法律三分法后面,再摸出一个第四种法律,即政治法、刑法与民法后面的“内心统治法”—— ]]“在这三种法律之外,还要加上一个第四种,而且是一切之中最重要的一种;这种法律……是铭刻在公民的内心里;它形成了国家的真正宪法,…… 它可以复活那些法律或者·代·替·那·些·法·律。……我说的就是风尚、习俗,而尤其是舆论;这个方面是我们的政论家(按:指孟德斯鸠)所不认识的,但是其他一切方面的成功全都有系于此。这正是伟大的立法家秘密地在专心致力着的方面了”。[33](10. Blum 114页第三段 1-5行;114页第三段 7-10行)
(着重号我加的)
所谓舆论,就是社会成员不自觉的道德状态。1764年科西嘉人要求卢梭给他们制定一部宪法,卢梭的回答是:“我不向他们鼓吹道德,我也不强令他们服从道德,然而,我将使他们置于这一状态——他们服从道德,却对道德一词不知不识”。[34](11. Blum 67页最后 4行至68页第1行,照搬Blum及注释)
这种“不知不识”的道德状态,是政府调控舆论的产物。卢梭《致达朗贝尔信论观赏》中说:“通过什么手段,政府才能掌握道德行为?我的回答是,通过公众舆论。如果说,我们在隐居状态下的习惯来自于我们自己的天良,那末在社会状态下, 我们的习惯则来自于公共舆论。”[35]
在《论政治经济学》中,卢梭说得更为露骨:“如果说,能够按照人们本身的状态去驱动人们是高明的话,那末,能够按照需要他们成为的样子去驱使人们,则更高一筹。最高的权威是能穿透人们内心的权威”。[36](12. Blum 67页最后一段2-6行,照搬Blum及注释)反过来,针对英国政治学派和英国政治制度,卢梭鄙夷地说,只有道德崩溃,统治者才“不得不求助于他们称之为国家制度和内阁的诀窍种种不足道的卑劣伎俩”。[37]
卢梭显然认为,统治权力的合法范围不能局限于公民外在行为的约束,而应深入一步,深入公民内心深处,管理公民内心的道德活动。第四种法律是软性法、不成文法,但是它比前三种硬性法、成文法更为重要。从消极意义说,它是奇理斯玛得以存在的根本大系,是安危所系之生命法、根本法;从积极意义而言,它似乎又是一场统治形式,统治范围的革命,革“政治”的命——它第一次把统治合法性建立在公民良知的道德批准上,它第一次把统治领域从公民的外在行为扩及到公民的内心状态,把“政治统治”改变为“道德统治”…… (13. Blum 114页第二段最后三行; 115页9-11行)
卢梭的这一步深入,是他政治哲学越界筑路所迈出的步伐中最为冒险的一步,意味着他与英国政治学的根本决裂:(14. Blum 115页最后一段1-2行)前者是道德政治学,后者是行为政治学;前者涉指人的内心世
界,后者仅限于人的外在规范;前者之国家改造社会,后者之国家“看守”社会;前者要求政、教合一,后者要求政、教分离。
按照泰纳的说法,卢梭的国家“是一个世俗的寺院”,“在这个寺院里,个人一无所有,而国家则掌握一切”[38]:国家管教育、管信仰、管观念、管精神世界发生的一切,直至接过教皇、教会的所有管辖范围,重建一个不穿袈裟、不设主教的教会。
所有这一切的恶果,我们将会在第二部分罗伯斯庇尔悲剧般的实践中看到。历史证明,政治哲学的这一步冒险,在理论上可以看作是有审美价值的飞跃,在实践中却恰恰是它走上自杀阶段的开始。
[29]同①,P39、P52、P53。
[30]同①,P55、P 53。
[31]卢梭:“科西嘉宪法草案”,同[17]PB 260。
[32]同[17] ,P245。
[33]同①,P245。
[34]同[17] ,P948。
[35]卢梭:《致达朗贝尔论观赏》英译本,P67。
[36] 同上,P,251。
[37]同上。
[38]泰纳:《当代法国的起源》第1卷P319,巴黎1896年版,转引
自卡西勒:《让·雅克·卢梭的问题》导言,P8。
留美博士:朱学勤剽窃Blum中英对照系列之九
本系列之九考证的是朱学勤《道德理想国的覆灭》第三章第六节中的第106页、110-113页,共5页。和之前系列1-8考证过的8节57页一样,这5页内容基本上也是逐段翻译自Blum书。除了一些内容照抄Blum书无注释外,也有很多伪引,从Blum这本书转引过来的;这5页没有一处注释标明来自Blum。例如,本节开头,所谓朱学勤总结的卢梭政治哲学推演的第一条“遗传密码”----“倒果为因”,明明就是Blum书第六章标题和整章中心----The Effect Become the Cause,这样剽窃别人主要学术观点而不注明来源,太不厚道了。不想多说了。朱学勤和复旦看着办吧。
朱学勤:《道德理想国的覆灭》
第三章第六节: 106页,110-113页
Carol Blum: Rousseau and the Republic of Virtue
布鲁姆:《卢梭与道德共和国》
六、从道德理想走向政治神学——一个“暗含‘魔心’的教士”
卢梭政治哲学之后,雅各宾专政曾有一次急风暴雨的实践;法国革命之后,欧陆政治哲学在不同国度不同时代还有几次重大的实践机会。所有这些实践有诸多不同,但是一个共同的走向却十分明显:从道德理想的高尚起点,走向观念形态的封闭结局。
共同的实践性格来源于共同的逻辑基因。我们总结卢梭政治哲学的推演,可以看到下列五个遗传密码,在后世观念型态中总是逐次出现:
106页
1、倒果为因,观念先行,政治思维神学化。(1. Blum, 106页第六章标题和全章中心;抄Blum,无注释)
卢梭《社会契约论》中有一段文字,非常重要。令人费解的是,这段文字迄今未见任何中文论著引用:(注:朱的这个说明,给人感觉下面是他自己读原著梳理出来的结果,其实不是,是从Blum书照搬过来而已)
为了使一个新生的民族能够爱好健全的政治准则并遵循国家利益的根本规律,便必须倒果为因,使本来应该是制度的产物的社会精神转而凌驾于制度本身之上,并且使人们在法律出现之前,便可以成为本来应该是由于法律才能形成的那种样子。(2. Blum, 112页第一段5-10行,照搬Blum)这样,立法者便既不能使用强力,也不能使用说理;因此就有必要求之于另外一种不以暴力而能约束人、不以论证而能说服人的权威了。[39]。(3. Blum, 112页第二段7-11行,照搬Blum)
逻辑循环:既然“一切从根本上与政治相联系”,最优秀的人总是由最优秀的政治制度所塑造,而最优秀的政治制度又总是由人来制定,到底是鸡生蛋,还是蛋生鸡?
在今天看来这是极其稚嫩的一个逻辑循环。(4. Blum, 112页第二段1-6行;照抄Blum,无注释。这可不是史料,而是观点;当然,这是Blum梳理出来的,而不是朱的)
110-113页
4、政治神学化追求单一、透明的道德净化,形成对外封锁、对内封闭的闭锁孤立格局。
前已述及,卢梭对异体间隔有着极其敏感的心态反应。这种心态有助于哲学理论“异化论”的发现和深入,若进入政治实践,则产生相反效果:时间上拒绝时代进步,空间上拒绝世界文化共同体,难免走上闭锁局面。他在给波兰政府建议时说:“对于波兰人的感情要给予另一种导向:你们要给他们的心灵烙上民族的面貌特征,以区别于其他民族,使他们不致混合于其他民族,这样才能保持幸福并团结他们”。[48](5. Blum,116页第二段1-8行,照搬内容和注释)论述世界史上民族汇合的过程,他持否定态度:“罗马的倾覆,大批蛮族的入侵,造成所有民族的融合,毁灭了各民族的道德和习俗;十字军东征、贸易、寻找印度、航海、长途旅行,延续并加剧了这一混乱”。[49](6. Blum,116页第三段1-6行,照搬内容和注释)论及白人进入非洲的历史过程,他甚至这样说:
“如果我是那些黑人民族的领袖,我将发誓,在国家的边界上竖起一个绞刑架,在那里,我将毫无例外地绞死任何一个胆敢进入我国的欧洲人,以及任何一个胆敢离境的第一个本国公民”。[50] (7.Blum, 130页第三段4-9行,照搬内容和注释)
这种闭锁倾向,在雅各宾专政后期曾经出现。罗伯斯庇尔把英国与法国的民族之争,上升为腐败与美德的道德之争,用道德语言来指导法外交政策,就是这种闭锁心态的反映。
5、政治神学化恶化国内政治纷争,政治斗争道德化,出现道德嗜血症。
1762年6月10日,卢梭在逃亡途中读到《圣经·士师记》最后一章以法莲山的利末人的故事,为此激动,并创作了以此为题材的诗篇(事见《忏悔录》第11章)。他说这是他一生中最喜爱的作品,曾以此宽慰自己受迫害的心情。(8. Blum, 127页第10-13行,127页第二段第1行;抄Blum内容,无注释。原文有注释)正是在这种“宽慰自己”的幻想中,出现了道德报复的血腥之气。。(9. Blum, 127页最后2行至128页第1行;抄Blum内容,无注释。Blum原文说卢梭没有反抗,而是转向与报复毫不相关的幻想中—指创作该作品--宽慰自己,朱刚好把意思搞反了)《利末人》的开头是“道德遭到了狂暴的侵犯”,结尾是一场道德报复的大屠杀,(10. Blum, 131页第二段最后四行,照抄Blum内容,无注释;把“道德的圣怒”holy rage of virtue错误翻译成“道德遭到了狂暴的侵犯”)杀死2600人。(11. Blum, 129页第4行)卢梭称其中心思想是,一个道德受到污辱的民族如何团结一致,报复它的仇敌。(12. Blum, 130页第一段最后三行,照抄Blum内容,无注释)
这种道德嗜杀的倾向在卢梭的其他作品中如低沉的背景伴奏,在背景深处反复响起——首篇论文中以先知法布里希乌斯重返人间的狂怒口吻说:“折毁这些剧场,打碎这些大理石像,炸掉这些绘画,赶走这些奴隶……”[51]](13. Blum, 131页第4-6行,照搬Blum内容和注释)
《科西嘉宪法草案》中说:
要保存国家就不能容忍他,二者之中必消灭一个;当邪恶者被判处死刑时,他已不是一个公民,而是一个敌人……。[52](14. Blum, 130页第二段最后四行,照搬Blum内容和注释)
《忏悔录》结尾处:
如果还相信我是个坏人,那末他自己就是一个理应被掐死的坏人……。[53]
对待政治生活中的差异,经验政治学是彻头彻尾的世俗立场。差异双方都是世俗中人,只存在是非之争;即使有善恶,也不存在善、恶必争:“恶就存在于善的本身;我们无法消灭这一个而不同时消灭另一个“(狄德罗),[54]因此,双方只能以对方的存在为己方存在的前提,为己方的存在方式。先验政治哲学从彼岸而来,把此岸世界道德化,因而此岸世界里的差异, 都具有道德内容,凡有是非之处,必有善恶之争。既有一方是道德的,那么另一方则必然是非道德的、甚至是反道德的。在经验政治学以是非之争处理的地方,先验政治哲学总能发现为善为恶的道德内容,必引进道德法庭严加审判:是者为德为
美,非者为恶为罪。是者道义热情高涨,非者为争取自己的合法存在,也反激起同样的道义热情,回过头来审判另一方,双方俱以消灭对方为己方存在的前提,为己方的存在方式,](15. Blum, 131页最后一段至132页第一段,内容基本相同,只是把Blum原文的“卢梭的思想”换成“先验政治哲学”,讲述的是这种以善恶之分的思想,会导致试图消灭对方)所谓法兰西政治的“内战”性格之所以发生,逻辑机制可能就在这里。
在这一逻辑作用下,整个民族发生道德灾变,政治色谱简化为黑白两色:政治斗争被道德语言磁化,社会世俗利益的正常冲突不能表述为正常的政治论争,而是表现为准宗教冲突,善恶必争,你死我活。道德法庭代替理性法庭,政治斗争换算为道德斗争,全民族出现道德内战,轮番绞杀,直至把双方的精英代表全部推上末日审判。道德理想走上道德恐怖、道德嗜血,神与人两岸对抗的历史,转化为人与人对抗的此岸历史
……
以上所述,恐怕是人类自有政治思维以来最为惊心动魄的一页记录。在本章开始的地方,卢梭一声长啸——“人类生而自由,却无往不在枷锁之中”——曾打动人世间多少善男信 女?到本章结束的时候,卢梭已构筑完毕他道德理想国的“世俗寺院”——伏尔泰冷言谴责这座“寺院”为“教士与帝国一致的制度,是最可怕的制度”。[55](16. Blum, 112页最后一段3-4行)这座寺院当会响起雅各宾主义的起义警钟,响起罗兰夫人的仰天长泣:“自由、自由,多少罪恶假汝之名而行?”不消多久,一个救世教士转化为思想杀手,人们终于发现,他确实是个不平凡的教士——是个“暗含魔心的教士”。尽管他本身并不自觉,尽管他自认教士之心只能是圣人之心。
柏拉图承认:“伟大的事物,都是危险的事物。”[56]圣心翻转即魔心。卢梭的心在圣殿,卢梭的手却伸向了断头台。
[39]同①,P57。
[40]省参见卡西勒:《启蒙哲学》,山东人民出版社1988年版,第4
章。
[41]同上,P 149。
[42]同①,P 57、P 53。
[43] 同①,P 58。
[44] 同①,P 57—58。
[45]同①,P185。
[46]同①,P186。
[47]杜尔凯姆:《宗教生活的基本形式》,转引自雷蒙·阿隆:《社会
学主要思潮》上海译文出版社1988年版,P 380。
[48]《卢梭全集》第2卷,P 962。
[49] 同上,P966。
[50]同上,P91。
[51]卢梭:《论科学与艺术》,何兆武译本P13。
[52]《卢梭全集》第3卷,P257。
[53]卢梭:《忏悔录》,P809
[54] 转引自亨利·勒费弗尔:《狄德罗的思想和著作》商务印书馆
1985年版,P201。
[55] 转引自卢梭:《爱弥儿》,P455。
[56]柏拉图:《理想国》注47,497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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