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言 /文
继今年3月南勇、杨一民两位足协副主席和裁判委员会主任张建强等人,涉嫌受贿罪被检察机关批捕之后,10月初,经公安机关立案侦查之后,中国足协原副主席谢亚龙、中国足协裁判委员会原主任李冬生、原国家足球队领队蔚少辉等,又因涉嫌操纵足球比赛收受贿赂罪,被依法逮捕。
此外足球裁判陆俊、黄俊杰、周伟新等足球大腕,以及一些足球俱乐部管理高层人士也相继落入法网。中国足球腐败案也许还远远不止于此,但这已经足够表明了臭名昭著的中国足球界像一个烂透了的苹果,已经无药可救,只能等待一个轮回的新生。
中国足球缺少了什么?是什么导致了中国足球的堕落?事已至此,我们不能不总结一点教训,否则这样昂贵的代价也将毫无意义,甚至可能成为前腐后继的榜样。俗话说“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其实早在2008年退役的原国家队队长范志毅,就给中国足球诊了一次脉,可惜由于腐败者仍掌控中国足球界大权,而无人重视。范志毅当年的文章标题里一句“足球改革毁了中国足球” ,可谓是点中了穴位。
范志毅一针见血地指出:“堂堂数十亿人口的泱泱大国,足球运动开展的竟然如此不好?应该到了反思的时候了,足协应该考虑一下,到底是教练的问题还是球员的问题,还是自己本身就有什么问题?中国足球走到这一步,已经不是调整战术,战略所能够挽救的了。中国足球的整体环境已经陷入了历史上最大的危机中,我们这些搞足球的人难道不应该去反思一下么?”范志毅的批评至少提出了“毁了”中国足球的两大因素,一个是没了足球人的敬业和拼搏精神,一个是丧失了足球的群众基础。
关于足球精神。不可否认搞足球确实需要钱,但中国搞足球的人通过市场化改革把足球当成了敛财的机器和赌场,捞钱成了搞足球的终极目标,这样的足球改革不成功是必然,成功了才是怪事。范志毅说:“说实话,专业体制的那个时候真是非常艰苦,但是那几批球员却都挺过来了,而且有些人还出了成绩。但是现在呢?底子本来就不好,到最后还乱搞,把体校都取消了,非要改成什么俱乐部梯队,改成足球学校。可事实的结果是那些地方根本出不来人才。”问题是国家财政不愿意出钱办足球,但市场化之后的钱哪里来,还不不照样是掏老百姓的腰包吗?而财政省下的钱又干了些什么?是给百姓降低了房价?是减免了学费?还是搞了医疗等社会福利?
关于足球的群众基础。范志毅说:“如果说体校的问题还是专业范畴的话,那么我们的基础环境又怎么样呢?各位网友,尤其是现在还在上学的网友自己想一想,现在放学踢球你们还有踢足球的地方吗?我们还有没有供大家游戏足球的一片天空?足球越来越不普及,可是上层建筑的条件却是很优越,甚至有点物欲横流。我们的职业联赛,我们的职业球员如此好的起点,用了几乎15年,最后越做越滥,甚至打到不入流。我们不得不质问一句,这都是谁一手造成的?”
以金钱为最终目标的足球,不仅背弃了足球精神,也背弃了足球发展的自身的规律,更背弃了“发展体育运动,增强人民体质”的体育宗旨。没有了群众的广泛参与,足球就变成了少数人把玩的“敛财游戏”。这样的环境,加之中国“金钱挂帅”、“物欲横流”的社会时尚熏陶,球员们胸无大志、声色犬马,打架斗殴、嫖娼吸毒、赌波作假、骄奢淫逸也就毫不奇怪。这样的足球你还能指望他们有什么出息吗?
中国足球烂掉了。令人寻味的是,中国还有多少行业像足球一样腐烂?你随意想起一个行业,都可以列举出一串串罄竹难书的腐败,这绝不是时评家善于观察社会阴暗面的习惯使然,而是真真切切的现实。以百姓最关心的房地产、教育、医疗行业现状为例,可见一斑。
向以敢言的国务院参事任玉岭直言:“房地产问题应该从解决腐败入手,这是一个要害。就像足球一样,中国的足球为什么上不去?从10年前的世界41名变到了现在的97名,原因在哪?花钱少吗?人员少吗?为什么老在往后退?最后知道了,是因为腐败。”他披露,美国房地产利润是15%,中国是150%,围绕房地产形成了一个利益共同体。这些年来,包括成克杰、李嘉廷、杜世成、刘志军、许宗衡等在内的一个个高官的倒台,哪个与房地产无关?
教育界如何?教育腐败导致的教育不公、师德沦丧、学风日下世人皆知,更为让人担忧的是“教育产业化”改革,使育人机构也脱变成了捞钱机器。一些院校的所有活动都是为了金钱,他们搞起了学术市场、论文市场、学位市场、文凭市场等等;有的学校把教学管理中的服务转化成了拿捏制约学生的权力,在学术评议、学位授予、文凭发放、职称评审,招生录取、试卷评阅等诸多方面,打造成环环相扣的生财之道。
还有医疗、国企、金融等等行业,哪一个能让百姓从心里喊一声好?一个感冒掏走你千儿八百。“以药养医”没赶跑,又来一个“以医养医”;一个改制让你下岗失业。昔日企业主人,一夜间成了资本的奴隶;一个合资让老外坐收渔利。真的缺钱干嘛买那么多美国国债?
这些年来,“改革”成了一些人为自己或小集团谋取私利的遮羞布,“改革”成了他们拒绝反思和纠正错误的挡箭牌。“足球职业化”打着改革旗号,“教育产业化”打着改革旗号,“事业单位养老金调整”打着改革旗号,“延迟退休”也是打着改旗号。而真正惠民的改革,如神木免费医疗,一些“改革精英”甚至包括某些官员却不能容忍。不过,当这种以“改革”名义中饱私囊、坑国害民的把戏玩多了的时候,相信的人只能是越来越少。人们不得不发出这样的疑问,改开既然取得了巨大成就,该为百姓花的钱不花留着做什么?难怪许多百姓闻“改革”色变,不能不说一些“改革”已经步入权贵们见利忘义、自私自利的歧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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