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精英不再装逼时道德自然立正
司马平邦
上半年,有一种说法在媒体和精英里颇为流行:中国人诚信的缺失、道德的滑坡已经到了不可逆转的严重地步!当时一听我就吓过一跳,不知道他现在面对下面这个姓陈的人的做法会做何感想:
2011年9月25日,准备了近半年的陈光标“个唱”在贵州毕节开幕,让人耳目一新的是,陈光标在演唱会现场搞起了捐赠,委托当地政府向当地的困难百姓发放了3000头猪羊和113台拖拉机。陈光标表示,1个月以后将回来检查发放的情况,希望这些猪羊和拖拉机能真正发到农户的手中。但不公不做美,陈先生开完演唱会,离开贵州毕节没几天,就又传来他捐出的猪羊生病死掉十几二十只的消息,陈光标毫不含糊,声言,那些他捐给毕节困难户的猪羊,死一赔二,一定要慈善到底。
想做当代的活雷锋,还必须这样有血性。
妖魔化成了互联网时代自由传播管道中惟一可以畅行的金科玉律,虽然未必人人够资格当好人,但确实人人够资格口吐妖魔。
南京有个年轻人叫彭宇的年轻人,因为伸手搀扶一个老人家被人家倒打一耙讹上,若不是法院做主,可能这个善良的年轻人会有牢狱之灾,但为什么这个终于还是守得云开见月明的真实故事却让那么多人对当好人失去信心?
这人年代,人心有那么脆弱不堪乎?
我看,还是中央文明办专职副主任王世明先生对彭宇事件的回答最有意义:
扶老携幼这种事,对于我们这样一个古老、文明的国家来说,我们的态度是什么呢?就是应该去做,不能不做,没有二话可说。这里我想用吴菊萍的话来回答,“我们拒绝袖手旁观”。
其实,是你心里有什么,你才会做什么;我真想问一问那些现在口口声声因为彭宇事件让他们不敢做好人的人们,难道在没有彭宇事件之前,你真的会见到路边跌倒的老人就立即上去扶起吗?
说实话,我倒是觉得彭宇事件只是给了某些人不当好人而愈发觉得自己有理的借口罢了。
更看到有些评论,还来自中央级的主流媒体,说要重整中国人的道德,现在只能寄希望于从上到下的法制上的改造,云云,这我尤其想不通,关乎一个人用善良的方式处理身边小事的道德,与偌大的国家用更合情合理的办法处理亿万人大事之间到底会有多少必然的关联?这种论调只是增加了这一时代修正道德的难度,即把一切罪恶都归于体制,体制不动,则人心不复。
旧中国有个好人叫武训,新中国有个好人叫雷锋,他们生前把当好人做好事玩到了极致,但无论是武训还是雷锋,身后亦都一直不乏一批妖魔化之的宵小在做祟,这固然有时代变迁的缘故,但更多的还是在任何年代,任何背景下,做一件好事确实很简单,但当一辈子好人确实很难,当然,他们生活的那个时代的可悲或可喜正在于,当武训或者雷锋出现的时候,他们到底得到提排挤打低还是讴歌颂扬。
反正我是看到亿万富翁陈光标先生向贵州毕节的老百姓拍着胸脯说,捐给他们的那些猪那些羊,凡是死的死一赔二之时,由衷感动;反正我是看到中共高官王世明先生掷地声地拍着胸脯对着记者的话筒说,扶老携幼这种事就是应该去做,没有二话可说的时候,由衷振奋。
真正的道德,从古到今,似乎从来就不是只由上嘴唇碰下嘴唇口喷一气就能完成的一件事,当我看到重庆武警可以义无反顾地帮着一群虚弱至极的社会弱势群体向黑心资本家要回他们该得的工资的时候,我接着又听耳边有一群人在喊着法制法制;当我看到当一个又一个曾经被媒体夸得光鲜亮丽风采飞扬的温州老板欠下一屁股烂债后脚底下抹油溜之大吉的时候,我接着又听到耳边那些熟悉的声音在为这些该死的混蛋的逃跑而叫不平,我就知道,这个世道,到底是谁在堕落,谁在高尚。
路遇一个不幸摔倒的老人你怎么办?
路遇一个不幸摔倒的道德你怎么办?
这两个问题的答案其实一样简单。
一定会有人假装看不见,却私底下开始准备一口袋带着攻击性语汇为自己辩护;也一定有人会犹犹豫豫惴惴不安地彷徨不知所措,等待来自某个方向的某种指令性的信号发出;但我相信最后一种人会更多,他伸出手,有力地扶一把,然后默默而不留姓名地走开。
前一者是缺德,第二者是盲从,最后那种,他才配叫道德。
这些年,由媒体和精英们过度放大的私权利其实才是对道德――那种基于人群之上的公德最大的损害,然而现在回过头来大骂整个社会道德堕落的,其实也是这样的媒体和精英,当善恶的标准被它们矫情的辞辩混淆得模糊不清的时候,当连范跑跑这样的典型小人也能因为敢于践踏公道只为维护那么一点儿私权利就被捧为反体制英雄的时候,实际上让许多人觉得满眼失望的道德堕落就是理所应当;在人人都将“为我”作为不可撼动的个人权利,而同时又想将“我为”作为理想国的道德标准之时,这两种行为本身已经产生针锋相对的矛盾,这正应了那句深刻的民间语式:
老鸹满在猪身上,个个只看别人黑,不看自己黑。
这两年,自己有幸接触到全国性的道德模范评选,我与不幸的你们看到的竟如此的不一样,无论是不勇接坠楼儿童受伤的的吴菊萍,还是有勇救落水青年英勇牺牲的解放军战士邰忠利,还有为救落水同伴献出宝贵生命的15岁少年甘占恩,林林总总,我看见的,其实在民间,中国人的“道德”从来就没有流失过,只是,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我从来没在他们那儿听到一句对他们所生活的这个社会的所谓道德堕落痛心疾首的斥责,而只是在用行动改造道德的成色。
还少说一句吧,我的精英们,你们只要闭上那张夸张的大嘴和俯下那尊装逼的身段,只要你在遇见一个跌倒的老人时不由分说地扶起,只要你在遇到一个跌倒的道德时不由分说地也扶起,这世界的喧嚣不但会消停大半,而且会充满美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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