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眼承鹏先生,是一个经常在媒体上发表意见的知名人士,最近他对于官方重提学雷锋发表了看法,写了一篇文章叫《榜样的力量》。作为点评时事的公知分子,我想大眼应该明白,见识比文笔更重要。《榜样的力量》文笔不错,一贯的诙谐幽默,也常有灵光一现的地方,但有几个见识却差了一点。
这文章的主题意思,是问我们应该树立怎样的榜样?是超凡脱俗的神还是触手可及的人?大眼举了美国一档电视节目为例,说明了他的观点:应该以人为榜样。他觉得中国的榜样大多太完美,缺少烟火气儿,学起来不那么容易。既然榜样的动作不好模仿,肯定榜样的力量也就大打了折扣了。
为了说明他的观点,大眼举了一些疑点,想论证雷锋以及他那个时代所可能存在的虚假。我认为此举露怯了。从年龄看,大眼没真正经历过毛泽东时代,1976年他可能正忙着到处找奶吃,所以缺乏对那个时代的感性认识。而理性上呢?他理解不了为什么会出雷锋这样一个人,又怎么可能有那样一个时代,竟敢号称“神州尽舜尧”。我好有一比,假如我说有个地方人可以没有翅膀就飞,你信不?你肯定不信。答案是:太空失重的地方就可以。问题是如果你没有经历太空时代,你能理解吗?李大眼说出那样的话,说明他就是这样的人。
雷锋的精神,还真不是雷锋一个人的,是那一个时代所普遍存在的,本质上是一种时代精神。雷锋是千千万万道德高尚、真诚友善、充满理想的国民的典型代表。雷锋属于那一个时代,也只有那样的时代,才能出雷锋。说实话,从这个意义上,我觉得现在来提学雷锋,有点病急乱投医的感觉。这个社会人与人之间缺乏信任,雷锋来了恐怕也只能摇头叹息。你给人家抱孩子?你给人家裤子穿?你给人家苹果吃?甚至你给人家现大样,人家可能先要问问你是谁,你算干吗的?你客气说我叫中国人民解放军,小心人家大嘴巴子抽你
但是大眼你不能因此就否定雷锋和雷锋精神,更不能怀着阴暗的心理从字缝里去怀疑那样一个时代,一般群众可以犯这种错误,你不能,因为你是公知。你提倡的以人为榜样,呼唤人与人之间真诚的相待,互相帮助,人人为我,我为人人,这就是那时候寻常生活的真实写照。当然不是随时随地一团和气,也不是没有利益冲突,但主流,内心的原始出发点,是那样的状态。
大眼文章里这样说:“我仔细研究了雷锋的事迹,他很爱把自己的馒头或面包送给从早上就没吃饭的群众吃,我就奇怪怎会有这么多没养成早饭好习惯的群众,后来才知道那正处在1960至1962年间是大饥荒时代,中国饿死了千万人。我发现雷锋很爱把部队的线衣、棉裤脱给在雪天里冷得发抖的群众,这证明,虽然那时的人民日报天天宣传人民已丰衣足食,实际情况并非这样。我也发现雷锋常带着战友们去瓢儿屯车站帮忙打扫卫生、送茶送水,特别每逢年节这里就人山人海,这表明多少年来我们一直没解决春运的问题。我还发现,雷锋最爱在大雨天走十几里路把又饿又累的母子送回家,除了把雨衣给母亲而自己抱着孩子一起淋雨也不怕孩子病了这个不专业的细节外,这让我们明白从那时候到现在国家一直没为老百姓真正完善了公交体系。以及,把苹果送给没苹果吃的职工医院病人,把正在淋雨的两堆军用苞米搬进屋里,帮正被众人围观的丢了车票的山东大姐买票……分别证明了当时工人劳保真差,对战备物资管理不细腻,车站治安不好且国人一直很麻木。”
早上不吃饭,原因很多。那时候早上8点上班,迟到是很丢脸的事情,大家把荣誉看得很重要,有几次来不及吃早饭很奇怪吗?自私的人才早上起来先把自己梳理光鲜了才去上班,公务员可能就更散漫,这是现在不是当时;大饥荒的事情,不要和雷锋扯到一起,不搭界。扯到一起就是没文化,就是寒韩了;脱自己的衣服给别人,能证明当时不丰衣足食吗?抹黑也讲点技巧好不好呢?有没有家里衣服裤子满箱柜,但只穿了一件单衣出门的情况?物质上那时代没有现在丰富,但那是创业的时代,如今是糟蹋的时代,完全没有可比性。等着吧,照此下去,后代子孙有没裤子穿的时候;春运问题,跟雷锋去车站做好事有啥联系?大眼你水平真的这么差吗?我告诉你,那时候春运基本上没问题,有问题是现在,比如黄牛倒票啊,比如列车追尾啊,比如遇抛锚在半路无人理睬啊,有事情无人负责啊。。。。。。全是现在的新毛病。这个问题和你说的雨中送母子回家其实性质一样,那时代路上没有和谐号,也没有出租车,但有雷锋。我想理想的社会,应该是既有和谐号又有雷锋吧,假如来了和谐号丢了雷锋,那我宁愿要雷锋不要和谐号;山东大姐丢了票,有人围观是不假,但绝对不是你想象的那种围观,绝对不是麻木的表现。大家围观的同时,一定还表达了相应的关切,有能力的人一定还在想办法帮助,只知道麻木围观不知道热心围观的现代人,李大眼要用心体会。
忠告李大眼,不要随便否定你不了解的。中国不是有老话说,取法乎上,得乎其中吗,立很高的标杆,是我们的文化传统,何况雷锋精神并不是高不可攀。
但是我和你一样怀疑现在来提倡学雷锋的实际效果,原因很简单,世道人心变了。中国的统治者喜欢站在道德的高处俯视人民,教育人民,其实,往往需要教育的,就是他们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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