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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卖挤压了方便面的市场份额,而外卖垃圾只能焚烧或填埋处理。靠消费者有教养的消费习惯改变世界,只能在垃圾堆里毁灭。轻松下单点外卖固然方便快捷,但是环境危机日益将你我共同卷入了生态危机。
| 大喵
编辑 | 耄耋
美编 | 黄山
垃圾,这是优雅精致的人们努力回避、遗忘的角落。就像过了青春期后光鲜亮丽的面庞上又长出的一颗粉刺,我们想尽办法把这脓疮挤出,皱着眉头满脸鄙夷地将它移除,一转身全然忘记这或许是由于昨晚睡得太晚、前天喝酒太多造成的。你要加班,你要交际,你要在社会给你的生活习惯里顺流而动,融入团队融入群体变得合群。再讨厌粉刺、再怎么觉得它毁容都不会、也不能因此而改变这灯红酒绿的社会要求你必须适应的生活习惯。同样的,你再讨厌塑料垃圾,再厌恶白色污染,也依然躲避不开去消费一次性塑料制品。生活在城市里的上班族,怎么也摆脱不了外卖与——外卖垃圾。
谁消费了外卖?
沐浴着改革春风长大成人的70、80一代,一定都是闻着康师傅和统一方便成材的一代。自方便面巨头康师傅在2000-2010年间市值增长了20倍不止,而10年之后就连续业绩下跌势如破竹,市场份额被外卖餐饮挤压殆尽。而消费方便面与外卖的群体则有着惊人的相似:要么是一个是写字楼里加班加点的上班族,要么是在校园里抱怨食堂几年后也将进入写字楼的大学生。无论是吃泡面还是点外卖,这类群体的特性从来都没有变过——要么时间紧张没空下馆子,要么腰包紧张没钱下馆子。城市的优雅与享受,几乎与这类群体无缘。
先说说大学生。自从学校食堂开了私人承包之风,承包人往往高价竞标拿下承包权,然后再跟食堂就餐的学生细细算帐,低价购买食材再高价卖出,又往往在人工方面节省成本,懒得花心思改善菜品,害得学生个个叫苦连天,只能到食堂之外“开荤”。以前学校边边角角、校园周边的小餐馆小吃街往往是学生们的钟爱之地,近些年各大文明城市竞相整治市容,该拆拆该关关,小摊小贩统统清理,学生们眼看着便宜的小摊再也不见,茶楼酒肆也是望而却步,此时各类外卖APP为了抢地盘占市场纷纷推出各类打折优惠,外卖开荤之风由此风靡校园。
再聊聊大学生的未来之路——上班族。自从国企改制私企盛行,福利分房退出历史舞台商品房市场高歌猛进,办公区的寸土寸金高楼林立与打工住宅区的偏远拥挤成为城市中心与郊区互为顾盼的两张名片。单位大院的围墙一点点拆掉,打工人生活得越来越自由,也住得越来越远,在N环围绕的大都市里通勤2小时都是家常便饭。写字楼里的小白领要么在上班,要么在睡觉,要么在上下班的路上。吃饭时间都没有,更别说做饭时间。没了小吃摊,各类外卖则是趁虚而入飘进每一间办公室每一张办公桌。
现如今美团、百度、饿了么等等外卖平台各个生意火爆,新华社一篇报道《每天2000万分外卖,天量外卖垃圾谁处理?》一语道出外卖垃圾的惊人存量:“每天超过2000万份外卖,用掉的餐盒摞起来足以从地球到国际空间站转3个半来回,塑料袋可覆盖168个足球场”(http://politics.caijing.com.cn/20170925/4336667.shtml)
外卖垃圾会被回收吗?
常常看到很多举止优雅的城市居民喝光一瓶塑料瓶装水,都会轻轻地把塑料瓶放进垃圾桶的“可回收垃圾”一侧,带着我为环保做贡献地自信笑容转身离开。然而他们不清楚地是,再多的垃圾分类,等垃圾车一来,也是把所有地垃圾不加分选丢进车厢一并运走。以前还能见到一些衣衫褴褛的老人靠收塑料瓶换取一些生活费用,然而自15、16年起,由于原油期货投机交易的市场变动,近两年国际原油价格暴跌,美国、中国石油价格也分分跌破10年以来最低价格,这使得塑料制品生产的成本空前压缩,制造一只塑料瓶的成本远低于捡塑料瓶再回收再制造的成本,于是一边是源源不断的塑料制品的生产,一边是积重难返堆砌如山的塑料垃圾。
形同虚设的垃圾分类
一次性塑料垃圾堆砌在摩登城市里像什么话呢?既碍眼又丢面子,所以必须想法子解决掉。垃圾处理站有两大法宝解决这个难题,一曰填埋,二曰焚烧。所谓填埋,就是把碍眼的塑料垃圾一卡车一卡车地运到城市之外,找个山坡挖坑埋掉。可如果你以为是运到深山老林无人区眼不见心不烦那就太天真了,哪家垃圾处理场会有这么多的经费预算,动用各种人工和物料,把城市垃圾敬业地运送到千万里之外地深山老林里,买到千米万米地层之下呢?北京的垃圾填埋场,就在六环附近。帝都的尤物们开个车郊个游也许就一不小心跨过了填埋垃圾的地方。北京周边一共又十几个垃圾填埋场地。由于塑料垃圾密度小、体积大填埋地也很快被填满。填埋后的场地由于地基松软,垃圾中的细菌、病毒等有害物质便会渗入地下,与地下水源融为一体,滋养着城市家园。垃圾焚烧也同样如此,垃圾焚烧场地往往也会设在不远的近郊,塑料垃圾焚烧产生的二噁英更是令人闻风丧胆的致癌物,垃圾焚烧后的灰烬,也是各种剧毒物质混杂,被填埋在地下,在自然神奇的循环往复中,慢慢地回归到城市人的土地、花草、饮水、饮食之中。由于大量来源于陆地的塑料垃圾在海洋漂浮,海盐之中已经开始有塑料颗粒掺杂其中了。这就是所谓的“无论你见还是不见,垃圾就在那里,从未离去。”
解决塑料垃圾问题靠消费者?
有一种很令人振奋的说法叫做“消费改变世界”,意思是说从消费群体的习惯改善入手,可以拯救地球。雾霾了、拥堵了,消费者要限号要少开车多乘公交;垃圾成堆了要开展零垃圾生活运动,要做到零废弃。可是有没有人告诉你,化工厂老板和他的二代们人手几辆,奔驰被限宝马顶替,坐公交的还是买不起车,至少是买不起几辆车的上班族。美国的零垃圾运动声势浩大,加州承诺到2020年实现零废弃,成为环保界消费改变世界的典范。然而过去几年他们努力实现零废弃的真正的举动则是将废弃垃圾转移到发展中国家而已,这些跨境垃圾会被再次制作成一次性用具进入大众生活,贻害无穷。
就算上班族改变得了自己的习惯,随身带碗筷,可改变得了自己的工作时间、通勤时间吗,改变得了公司没有员工餐必须点外卖的无奈吗?如果不从制造塑料垃圾的土壤入手解决问题,再多的关于习惯关于生活的呼吁,都有掩耳盗铃、本末倒置之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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