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自由打败自由
——对《通往奴役之路》的批判
西方对马克思、列宁、毛泽东等人的评价,也有多种视觉,而有一种视觉,是天然的反对他们的,那就是自由派。不论是自由派的政治家,还是自由派的经济学家,不论是古典自由主义,还是新自由主义,自由派经济学家从亚当斯密到哈耶克到弗里德曼,经历了三代,而哈耶克作为自由派的奥地利学派的领头人,是位大家,除了写了很多自由派经济著作,还写过一部非常著名的自由派政治著作——《通往奴役之路》,这是公开的反对社会主义和共产主义的著作,试图从学术上证明社会主义等同于纳粹。
尽管哈耶克是位博学长寿的自由派大师,其言论丰富而富有思辨,但并没有脱离一句中国的古语:物极必反。对自由的过度信奉和阐述,不可避免地暴露出哈耶克竭力维护的自由的缺陷,结果,他想证明的社会主义的不合理性恰恰通过他的自由的思维给验证了社会主义的必然性。
哈耶克的老师米塞斯,也是自由至上主义者,更是被称为奥地利学院的院长,曾经说过一句名言:用观念打败观念。米赛斯认为只有资本主义观念,能够打败社会主义的观念。米赛斯没有等到实现他的预言,而哈耶克见到了美欧国家联合起来用资本主义观念打败了社会主义观念的苏联。
目前,资本主义制造的危机在美欧国家肆虐的时候,资本主义观念却在中国疯狂复制传播,哈耶克在中国迅速走红,受到各界热烈追捧,似乎,哈耶克是中国的救世主,这是又一次用观念打败观念的前奏么?也许吧,如果自动放下武器,不加抵抗,观念就变成最锐利的武器。反击观念的方式,还是观念,坚信社会主义自由才是击败资本主义自由的最好武器,因此,取名为用自由打败自由。
和理论有时候落后于实践,有时候又领先于实践一样,哲学有时候领先于经济,有时候落后于经济。有时候尽管领先了,还会有反复,将领先的视为开倒车,将开倒车的视为领先。
在为《通往奴役之路》写的《序言》里,哈耶克信誓旦旦地这么写到:
1、这是一部政治性的书。我不想以社会哲学论文这种更高雅虚妄的名称来称呼它,以此掩饰这一点,尽管我未尝不可以这么做。
2、我希望在这部书中还适当履行了另一个同样重要的职责:毫不含糊地阐明全部论证所依据的那些终极价值是什么。
这样的言辞在稍有阅历的人眼里,都是一些舞文弄墨的人士首先来掩饰自己的最好的方式之一,并且为了增加文章的可信度,虽然这和书中的内容的可信度也许丝毫不相关,甚至是相反。
《通》文写作的时间是在1943年代,当时世界正在二战的战火燃烧殆尽之时,哈耶克担心和认定的法西斯、纳粹和社会主义同源的意识可谓别树一帜,他的言辞的根据和针对性大多数是针对的苏联、德国、和英国等等,和当时中国的关系还不大,但现在的《通》文的矛头直指中国,具体说是中华人民共和国。
在战火燃烧的时代,哈耶克这么描述自己的文章诞生时的情形:
1、在这种情况下,一位尚有闲暇从事写作工作的人,难以将忧虑缄藏于心;
哈耶克还是有闲并有钱的,他不会为生活所迫,也不会因战火而没有闲暇。
同为博士,马克思博士就没有哈耶克那样的好福气,我很纳闷,为什么左派(社会主义)的博士,近几百年来的命运似乎都不佳。这难道是我太阴谋了么?
谦虚大多时候是有益的,哈耶克没有在可以将本文冠以哲学的高雅虚妄的名称时强为所难,结果就导致了这篇政论确实只是政论,只适合作为政治教科书、宣传书,而没有玷污了哲学的名称。事实上,它确实不配进入哲学的殿堂,因为哲学比政治要高雅但不虚幻得多。
这篇短小的序言里,只有“这是一部政治性的书”是白描,其他的都是废话。
接下来,哈耶克又写了一段引言:
开篇这么写到:当代种种事件不同于历史之处,在于我们不知道它们会产生什么后果。
之所以说哈耶克谦虚到没有将这篇文章顶上哲学的花冠,是有自知之明并马上他自己给了为什么谦虚的真正的理由。理由就在上面的这句话里。很清楚,我们对于很多事件都是不知道后果是什么的,但并不能否定有些事情,我们是知道的。有意义的是,哈耶克知道的一些事情的后果,我们也许不知道,我们知道的一些事情的后果,哈耶克也许不知道。更有意义的是,我们和哈耶克都知道一些事情的后果,偏偏我们和哈耶克认为的后果截然相反。
从上面这句话可以看出,哈耶克的政治历史观点还处于康德哲学的时代,甚至都不到康德的理性二律背反的高度,只是自己强行代表了不关心哲学、政治和历史的一部分人。到这里,我们不得不将近代哲学的一切成果吞进肚子里,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然后跟随着哈耶克倒退到中世纪以前,太阳围着地球转的时代。
诚然,哈耶克站在懵懂的大众立场上,在实践上是有进步意义的,但在理论上不能放低到如此地步,将人们硬硬的拉回到500年之前,如此的理论在实践上有玩弄大众之嫌。
这句话在《通》文中的意义是最重大的,它主导着文章的主线,“我们”的真实身份并不单是上面我提到的大众,而是政府、官员等等。他们都是对未来不可知的,但强为所知,固自由被剥夺,通往奴役之路被打开。
除了大众和政府不可知而强为所知而外,还有一个人是知道未来的,那就是哈耶克,或者说,哈耶克在否定了未来的可知以后,马上就为未来可知提供了理论根据。哈耶克如此申辩:
1、 然而,尽管历史本身从来不会完全重演,而且正是因为事态发展并非不可避免,我们才能在某种程序上接受以往的教训,避免相同过程的重复。人们无须成为一位预言家,才能意识到迫在眉睫的危险。经验和利益的偶然结合,往往会向人们揭示出事件中人们还很少了解的方方面面。
上面这段话是引言的第二段,这真有点康德的皮毛。但是,哈耶克将可知的原因归结为经验和利益的偶然结合。这样的不伦不类的乱七八糟的结合,足以说明哈耶克对哲学的见识。
接下来,哈耶克写到一些具体的口号和结论:
1、 以下文字是一种经验的产物
2、还很少有人愿意承认,法西斯主义和纳粹主义的兴起并不是对于前一时期社会主义趋势的一种反动,而是那些趋势的必然结果。
3、我也并不认为这些发展是不可避免的。如果它们不可避免的话,写这本书就没有意义了。
4、敌人运用宣传作为其主要武器之一,这种宣传不仅采取了喧嚣的形式,而且更采取了阴险的形式。对这种敌人,仅仅认识这一点还不足以使我们具有抵抗他们所需的坚定信念。当我们必须在敌人所控制的国家或其它地方反对这种宣传时,仅仅认识到这一点便更不够了,在那些地方,这种宣传后果不会随着轴心国的失败而消失。如果我们要向别人表明,我们正为之奋斗的东西值得他们支持的话,仅仅认识这一点是不够的;要它引导我们建立一个能避免旧世界所曾遭到的那种危险的新世界,也是不够的。
5、我们之所以被迷惑,是因为我们拒不相信敌人在表白我们所共有的某些信念时是真诚的,也同样因为我们相信他的某些其它主张是真心实意的。
6、我知道,我的许多英国朋友有时会在偶然听到德国流亡者表达出来的半法西斯主义观点时感到震惊,而这些流亡者真诚的社会主义信仰是不容怀疑的。但是,虽然这些英国观察家将这归咎于他们是德国人的缘故,正确的解释则是他们是社会主义者
哈耶克声明:1、 以下文字是一种经验的产物。以下文字是指《通》文全部内容。
那么我们看看康德对经验的认识:1、一切知识都是从经验开始的;2、经验永远也不给自己的判断以真正的或严格的普遍性,而只是(通过归纳)给他们以假定的,相比较的普遍性。3、有时指出判断的经验性的局限性比指出判断中的偶然性更容易一些。4、经验虽然告诉我们某物是如此这般的状况,但并不告诉我们他不能是另外的状况。等等
康德对于经验的认识可谓深刻,用康德的经验来分析哈耶克的经验可以得出:
第一、《通》文是局限的,不具有严格的普遍性;第二、《通》文的局限性比偶然性更容易指出;第三、《通》文告诉我们未来如此这般的状况,并不能告诉我们未来不能是另外的状况。
第2、4、6条的结论怎么得出的,还未见到详细的内容,而这三条的语气的确像一名自由主义的捍卫战士,而非学者。
第3条很有意思,这和文中坚决而严厉的批判干预形成明显的对照,很明显,哈耶克主张的是用自由主义来干预人的思想,而不是用平等主义来干预人的思想。这是何等的偏颇啊。
第4条,我读了两遍才明白,其实这句话可以这么说,我们之所以被迷惑,是我们无法判断敌人的真诚与否,敌人有时候也可以是真诚的。在象牙塔里的哈耶克,自以为是的对敌经验只能是纸上谈兵,这样的肤浅的来自脑海里的经验对于实际的意义等同于写在水上的誓言。
就在自由主义战士哈耶克的口号和经验中,法西斯、纳粹、社会主义就形同一体了。尽管,社会主义苏联和纳粹德国生死战斗过,也不能改变哈耶克的局限经验。
引言就这样结束了。接下来按照哈耶克的分章来依次批判
第一章 被离弃的道路
自由主义战士开口闭口都是邪恶的敌人,看看哈耶克的描述:邪恶的势力必定已挫败我们的意图,我们成为了某种邪恶力量的牺牲品,对这些邪恶力量,在我们能继续走上通往美好事物的道路之前,我们一定要加以征服,不就是显而易见的了吗?无论我们在指出罪魁祸首时分歧多大,无论它是不义的资本家,还是某一民族的邪恶精神,是我们前人的愚蠢,还是那个我们曾与之斗争了半个世纪但仍未完全推翻的社会制度.......
自由有那么多需要征服的邪恶的势力,我们分析一下哈耶克举出的四个邪恶势力和自由的关系:
第一、自由和资本家的关系。自由是人类自始至终的追求,但自由在人类的自始至终的历史中都是不均等的,有的人的自由多,有的人的自由少。自由在封建等级制度和宗教神权的双重枷锁下,被局部地享有。在自然科学的发展下,资本借自由之名发展了自己,自由享有的扩大又促进了资本的发展,成就了唯利是图的资本家,包括仁义的资本家和不义的资本家。也就是说,不义的资本家其实就是自由的必然产物。而哈耶克将自由的必然产物,未加解释地就树立成自由需要征服的邪恶势力之一,这既不哲学,也不科学,更没有感情上的支持。
第二、自由与某一民族的邪恶精神。我们不用谈两者的关系,单单某一民族的邪恶精神这样的言辞,出自一个号称自由主义的学者之口,我们就要提心吊胆起来。哈耶克不仅用这样的言辞来形容某一民族,更要加以征服。这是典型的纳粹主义的言行。由此,我们得出:自由主义的捍卫者即使是一个大学教授如哈耶克,也很容易成为法西斯、纳粹主义者的。
第三、自由和前人的愚蠢。前人不一定比后人愚蠢,后人不一定比前人聪明。对人类最大的破坏者,是聪明绝顶和自由主义的结合,这比一个愚蠢的独裁者的破坏性大得多。即使是哈耶克,自由主义的坚决捍卫者,博士学位、诺贝尔经济奖获得者,也并不一定就比亚当斯密、黑格尔等前人聪明。亚当斯密在他的时代是创立者、是聪明的,而哈耶克只是在自由主义的发展和保卫上做了一点工作。在精神上哈耶克没有超出亚当斯密一点。
第四、一种社会制度在自由面前也是邪恶势力。这是宣战书。当代不少中国人总是埋怨开国领袖们以不存在的敌人为敌。看看这句话,我们就清楚了敌人到底存在不存在,他们的宣战书就在这里,而且已经成功的改变了东欧,瓦解了苏联。就是在美国国内也发生过麦卡锡主义,而在国际上,美国奉行杜鲁门主义。
杜鲁门主义认为,在世界上任何地区发生社会主义革命,都会威胁到美国的安全。美国要担当“世界警察”的责任,防止共产主义在世界任何地方出现。因此美国实行“马歇尔计划”,援助西欧国家,解救他们战后的贫困,以防止发生革命。
从自由和四个邪恶势力的分析,我们可以推论 出:第一、在哈耶克的概念里,因为资本主义里一定有不义的资本家,所以自由主义不等同于资本主义;第二、因为哈耶克将一个民族的思想视为自由主义的清除对象,所以,自由主义不适合于任何民族;第三、因为哈耶克视愚蠢的人为自由主义的障碍,所以自由主义不等同于个人主义;第四、因为哈耶克视一种社会制度为自由主义的巨大障碍,所以,自由主义不适合于任何社会制度。尤其是不适合于社会主义。这和杜鲁门主义何其相似,或者说他们本来就是沆瀣一气,互相验证的。
由此我们看到,哈耶克的自由主义是适合于没有不义的资本家的资本主义里——那这个社会是什么呢?这像资本主义么?或者说,没有了不义的资本家还叫资本家么?没有了不义的资本家的资本主义,还是资本主义么?我们不敢也不能得到这是社会主义的答案,因为哈耶克拒绝了社会主义,但我们也不能承认资本主义能够消除不义的资本家。
我们也不能相信自由主义能够消除不义的资本家,因为正是不义的资本家占有了更多的自由,他们维护的就是他们资本的自由,从而限制政府和政党的自由,从而将普罗大众的自由一起限制起来。用自由主义消除不义的资本家,犹如用资本家的精神去消除资本家的肉体一样荒谬。
哈耶克如此评价经济自由和政治自由的关系:我们逐渐放弃了经济事务中的自由,而离开这种自由,就绝不会存在已往的那种个人的和政治的自由。
这也充分证明了我的观点,用自由主义消除不义的资本家的不可能性。
同时哈耶克也明确了对社会主义的排斥:现代的社会主义趋向,不仅对不久的过去,而且对西方文明的整个演进过程意味着多么鲜明的决裂,如果不仅以19世纪为背景,而且以更长远的历史观点来看,就显然很清楚了。
社会主义和西方文明的决裂如此让哈耶克敏感,这一方面是因为哈耶克对自由的偏信,一方面是因为哈耶克是自由的受益者。
哈耶克继续写到:
1、尽管我们受到德·托克维尔和阿克顿勋爵这些伟大的19世纪思想家的警告,即社会主义意味着奴役,但我们仍沿着社会主义方向稳步前进。
2、纳粹领袖把民族社会主义革命说成是一次反文艺复兴运动,可能不由自主地说了真
话。它是毁灭现代人从文艺复兴时代起建立的尤其是个人主义文明的一个决定性步骤。
3、在自由主义的基本原则中没有什么东西能使它成为一个静止的教条,也不存在一成
不变的一劳永逸的规则。
4、自由主义的衰退,正是它的成功所造成的。
5、实际上,我们已经着手取消那些产生不可预知后果的力量,并对一切社会力量加以集体的和“有意识”的指导,借以达到审慎选择的目标,以此取代那些非人化的无以名状的市场机制。
在这里哈耶克毫不掩饰对社会主义的贬抑之词,即社会主义意味着奴役。可贵的是哈耶克也没有对自由主义当做完美的上帝来崇拜:自由主义不是静止的教条,也没有一劳永逸的规则。这里,自由主义是变动的,即使是自由主义的基本原则,但怎么变动,哈耶克就暂时没有下文了。哈耶克游动在一个更高的方法论的大厦门口,虽然不自觉的找到了门口,甚至探头探脑的看了几眼,但就是不信任这是正确的方法论,随之,哈耶克就跑掉了,所以,哈耶克就立马转向了对自由主义的吹捧之中:自由主义的衰退,正是它的成功所造成的。呜呼!自由之光在哈耶克手里只能单边向前飞驰而去,怎么能够飞回来,哈耶克没有办法,但哈耶克又不得不赞美已经远离他而去的自由之光。
第二章 伟大的乌托邦
哈耶克引用了这么一句话: 总是使一个国家变成人间地狱的东西,恰恰是人们试图将其变成天堂。
——F·荷尔德林
这的确是一句很有哲理的话,我们是不是还可以这么说:总是使一个国家变成天堂的东西,恰恰是人们试图将其变成地狱。
不知道读者这么一看,是不是就会发现这两句话都不太准确。因为我们不能总是把好事办砸,也不总是把坏事办砸。我们往往是有时候把好事办砸,也有时候能够将好事办好。没有人总是成功,也没有人总是当反面教材。无论他是多么成功的邪恶者。
这一章里的分析非常重要,因为提到自由、民主、平等的关系,还有资本主义的自由和社会主义自由的不同。哈耶克这么写到:
1、令人惊讶的是,同一个社会主义,不仅在早先被公认为是对自由的最严重的威胁
2、自由思想,在他们看来是19世纪社会的罪恶之源
3、没有人比德·托克维尔更清楚地意识到,民主在本质上是一种个人主义的制度,与社会主义有着不可调和的冲突
4、民主尽可能地赋予每一个人价值,而社会主义却仅仅使每一个人成为一个工具、一个数字。民主和社会主义除了“平等”一词毫无共同之处。但请注意这个区别:民主在自由之中寻求平等,而社会主义则在约束和奴役之中寻求平等。
自由主义和社会主义的分歧如此之大,争斗如此之烈,在19世纪如此,在20世纪也是如此,至今还在争斗。
自由思想不仅在19世纪是社会的罪恶之源,也是20世纪和21世纪的罪恶之源。
自由思想之所以成为社会的罪恶之源,并非因为自由是天然的罪恶之神,而是自由被发展到一定阶段的必然后果。
自由必然会发展到多数人的不自由,自由必然会发展到垄断,自由必然会产生霸权,这种霸权,可以表现为多种形式,有时候是生活资料的霸权,有时候是土地所有权,有时候是债券发行权,有时候是货币发行权等等。随着霸权形式的演变,普通民众享有的一般性自由也许是增加了,但并没有得到更多的应该有的权力,比如货币发行权。
哈耶克为了说明自由的好处,搬出民主的招牌:民主在本质上是一种个人主义的制度,与社会主义有着不可调和的冲突。
自由主义真的比社会主义离民主近么?哈耶克没有任何证明,就直接了当的下了断言,还用了比德·托克维尔的大名。其实,自由和民主的关系远没有哈耶克和托克维尔说的那么亲密。
自由是什么?备受哈耶克推崇的阿克顿说:我所谓自由意指这样一种自信,每个人在做他认为是他自己的份内事时都将受到保护而不受权力、多数派、习俗和舆论的影响。
在这样的概念范围内,我们很容易认可哈耶克们认为的独裁人物比如凯撒大帝、拿破仑、希特勒等都是自由主义的最大贡献者,因为他们都非常自信地做他认为是他自己的份内事,而没有受到权力、多数派、习俗和舆论的影响,那么打败他们就是对自由主义的破坏。
这个显然和哈耶克们的结论不能融合,所以阿克顿又说了:自由不是人生应当追求的全部实物的总和或替代物,它的含义确实应当加以限定,其界限则变动不居。(《自由史论》P21)
到这里,自由的概念又开始模糊不清了。我们暂且不谈,因为后面还有大量的篇幅来谈自由。
我们看看民主是什么?相比自由的概念来说,民主比较容易定义:
民主是在一定的阶级范围内,按照平等和少数服从多数原则来共同管理国家事务的国家制度。
民主是多数人代表全部人实行管理。
说过权力使人腐败,绝对的权力绝对使人腐败的阿克顿(1834—1902)这么认为:少数压迫多数是不好的,但多数压迫少数更糟(《自由史论》P11)。
少数人管理多数人是独裁,多数人管理少数人是民主,这么定义不算严谨,在这里暂时这么用一下,不妨碍其他内容。也就是说阿克顿认为民主比独裁更差。
所谓民主国家通过多数人的参与(选票)而形成的少数人代表全部人管理的方式,在这个管理机构的形成过程中是民主的(多数人代表全部),形成的政府最终执行权力的时候是不是民主,是另一个问题。有可能是民主,也有可能是独裁,有可能是和平主义,也有可能是纳粹、法西斯主义,有可能是代表了先进,也可能代表了落后。
自由包含了众多内容,包括个人自由、政治自由等等,在政治自由中,不单单包含投票不投票的自由,投这个候选人而不投那个候选人的自由,而是包含对形成政府后的监督,这种自由的监督不只是法律范围内的,因为法律总是局限的,正如阿克顿所说:我在《自由史论》里论证的重点是在法律领域之外。
到这里我们可以看出,在自由主义者阿克顿那里,自由是游离于民主之外的,而在哈耶克的描述中,到了托克维尔那里,自由竟与民主紧密相连,甚至排斥了社会主义。
的确,托克维尔(1805-1859)说过:民主尽可能地赋予每一个人价值,而社会主义却仅仅使每一个人成为一个工具、一个数字。民主和社会主义除了“平等”一词毫无共同之处。但请注意这个区别:民主在自由之中寻求平等,而社会主义则在约束和奴役之中寻求平等。
但托克维尔首先承认民主的第一要旨是身份平等。
民主是平等的推演,而不是自由的推演,自由和平等是对立统一的。民主是社会化的平等,自由是个体化的平等,民主和自由的矛盾是社会和个人的矛盾,是整体和部分的矛盾,但他们在矛盾之中有统一。
既然民主是平等的推演,所以,民主和自由的矛盾,也可以是平等和自由的矛盾。而托克维尔比阿克顿和哈耶克都高明而富有智慧的是,他详细地思考和论述了自由和平等的异同,而阿克顿的文章里自由和平等总是像是毫不相干形同陌路的东西,作为后辈,哈耶克也没有比阿克顿做得更好,更比不上托克维尔。
托克维尔分明的承认民主是平等的同义词,并且分析了民主可能带来的恶果,包含了美国民主的恶果:没有比以人民的名义发号施令的政府更难以抗拒的了,因为它可以假借大多数人的意志所形成的道义力量,坚定地、迅速地和顽固地去实现独夫的意志。民主的后果也许就是多数人的暴政。
为了防止出现民主导致多数人的暴政,托克维尔用了平等的另一面自由来解救。这无疑是正确的。但哈耶克就将自由和民主的关系当成了天然一体,这当然是不对的,这一点,即使是托克维尔自己也没有搞清楚。
在这一章里,哈耶克用自由反对社会主义的论调,基本是来源于托克维尔的观点。但托克维尔排斥社会主义是有情可原的,因为,托克维尔的年代出现的社会主义还是幼稚的,无论是理论上还是实践上。
社会主义追求的是绝大多数人的平等,也就是民主。托克维尔则将民主和社会主义又分化了一下:民主和社会主义除了“平等”一词毫无共同之处。但请注意这个区别:民主在自由之中寻求平等,而社会主义则在约束和奴役之中寻求平等。
托克维尔虽然对民主的种种清晰的推演做了巨大的贡献,但这里为了追求标新立异而犯下饶舌的错误。
托克维尔视民主的产生和发展势不可挡,不仅仅在推翻了贵族制度,而更将是未来人类的必然趋势。民主在打倒旧制度之后,实现了更多的平等,自由也随之增加,在贵族等级制度之中,多数人的自由和平等都是缺少的,推翻了等级制度以后,平等和自由都增加了。这里的民主,并没有显示是在自由之中找到的平等,如果在自由之中寻求什么,那只能是个人自由的增加,而不是社会的平等——即民主。所以,民主不是在自由之中寻求平等,甚至正相反,民主是在平等之中产生自由。而社会主义正是在平等之中产生自由,所以,民主等同于社会主义。
正如马克思所说:无产阶级只有解放了全人类,才能最终解放自己。这正是平等之中产生自由。
而托克维尔说的后半句:社会主义则在约束和奴役之中寻求平等。这句话去掉主语社会主义,去掉具有倾向性的词语奴役,就会发现这是个同语反复。在约束之中寻求平等。平等就是通过约束得到的,平等是约束之下的自由。只有对独裁者、每个人的自由进行约束,才有可能得到平等。所以,在约束之中寻求平等,是句用平等自身形成的手段过程来解释平等的结果。
所以说,社会主义是在约束之中寻求平等,就是毫无修饰的自身描述。这是事实,也是废话。
哈耶克对马克思主义的社会主义的批判还有新的内容,就是他指责社会主义允诺了更多的自由。哈耶克是这样羞辱社会主义的:
1、 社会主义开始日益利用一种“新自由”的允诺。社会主义的来临将是从必然王国向自由王国的飞跃。它将带来“经济自由”,没有“经济自由”,就“不值得拥有”已经获得的政治自由。
2、毫无疑问,对更大自由的允诺己经成为社会主义宣传最有效的武器之一,
3、“斯大林主义与法西斯主义相比,不是更好,而是更坏,更残酷无情、野蛮、不公正、不道德、反民主、无可救药”,并且它“最好被称为超法西斯主义”;
4、马克思主义已经导致了法西斯主义和民族社会主义,因为就其全部本质而言,它就是法西斯主义和民族社会主义
5、通过马克思主义可以达到自由与平等的信念的完全崩济,已经迫使俄国走上德国一直在遵循的相同道路,即通往极权主义的、纯粹消极的、非经济的、不自由不平等的社会。这等于说共产主义和法西斯主义本质上是相同的。法西斯主义是在共产主义已被证实为一种幻想之后所达到的一个阶段,而在斯大林主义的俄国和希特勒之前的德国,共产主义已经同样被证实是一种幻想。
哈耶克既痛骂马克思主义的社会主义,也不相信民主社会主义和个人主义的社会主义。
这一章,哈耶克用极其野蛮的语言恶毒攻击了共产主义和社会主义,也嘲笑了民主社会主义和个人主义的社会主义,所以,哈耶克嘲讽社会主义是伟大的乌托邦。
在这里我们无须激辩,后面有的是时间和空间对个人主义和集体主义,自由主义和平等主义,民主和专制,资本主义和社会主义的辩论。
还是接下去看
第三章 个人主义与集体主义
哈耶克引用了这么一句话作为本章的开始:
社会主义者信仰两种截然不同甚至也许是相互矛盾的东西:自由和组织。
——埃利·阿列维
从这里可以看出,哈耶克的思维水平离黑格尔还很远,以至于不相信自由和组织能在一起,不相信世间万物都是矛盾的统一体。哈耶克只信奉自由一端,就可以实现世间的和谐和发展。当然,他自己也不会真的相信,只是来哄骗别人罢了。
哈耶克写到:
1、这种混乱指的正是社会主义概念本身。它可能意味着,而且常常被用来说明的,仅仅是社会正义、更大程度上的平等和保障等理想,这些理想是社会主义的终极目标。
2、另一方面,许多和社会主义者一样重视社会主义的终极目标的人们,由于看到社会主义者所倡导的方法对其它价值的危害,而拒绝支持社会主义。因此,有关社会主义的争论在很大程度上正成为有关手段而不是有关目标的争论——尽管社会主义的不同目标能否同时实现这个问题也被提到。
哈耶克首先讲到了一个混乱:社会主义概念本身。哈耶克认为的混乱是社会主义的终极目标和途径的矛盾,即:社会主义的目标是更大程度的平等,而途径是计划经济。在哈耶克的认识水平上,哈耶克认为计划经济或者集体经济不能实现更大程度的平等。
哈耶克也明确地支持,反对社会主义的手段甚于反对社会主义的目标。
哈耶克还提及了社会主义的分配问题:
3、世界上的好东西大部分应归于某个高贵的种族,如北欧日耳曼人,还是应归于某一党派的成员或一个贵族阶级,对此我们必须采取的方法,是和那些能确保一种平均分配的方法相同的。
哈耶克根本不相信社会主义的分配方式能够得到预想的合理化,只因为是计划分配。
为了更好的解释社会主义,哈耶克将社会主义浓缩成了集体主义,虽然这种浓缩,有将大象浓缩成蚯蚓的感觉。哈耶克这么说到:
4、也许更好的是,把那些能应用于多种多样的目标的方法称为集体主义,并把社会主义视为这个类属中的一个种类。尽管对大多数社会主义者来说,只有一种集体主义能代表社会主义,然而,必须时常牢记的是,社会主义是集体主义的一种,因而符合集体主义本身的一切东西也必定适用于社会主义。
哈耶克的言辞是将集体主义放大了,然后将社会主义压缩后装进了集体主义的狭小空间里。这不得不让人分明的感到,哈耶克整个文章主要反驳的集体主义和他想反驳的社会主义的差距有多大。
哈耶克所说的混乱正好适用于他自己的集体主义和他想攻击的社会主义的混乱。
无论哈耶克(1899-1992)出生的奥地利,还是他长期生活的英格兰,和苏联、中国相比都是一个大点的省份而已。哈耶克的自由天赋与他的国家狭小有关,因为小国家更容易被外因所影响,尤其是近现代的社会。
哈耶克将整个人类社会的未来形态社会主义,归结为某个国家的一个省份的集体主义思想,这也可能源于哈耶克的国家面积的大小,虽然这个推测的证据不足。
总之,将社会主义装入集体主义的箱子里,这是蛇吞象的表演,无论如何,哈耶克是没法表演成功的。他也没有给出令人信服的证明。
当然,哈耶克绝非等闲之辈。他将社会主义归为集体主义的一种形式的原因,还是有些渊源的——这就是集体形式的生产方式的来源尤其是其壮大是资本主义生产方式的,但资本主义将自由主义纳为私有了,而集体主义随着资本主义的弊端越来越大而不可避免的形成。
也就是说,资本主义的蒸汽机生产方式导致了失去了土地和小作坊的生产方式的人群越来越多,他们都不得不和冰冷的机器为伍。不同原因的他们最终呆在一起了,但哈耶克说你们可以呆在一起,但要遵循自由主义,因为只有自由主义才能将机器身边的大量的人群分离。而社会主义的集体主义,就将一盘散沙的他们联合起来,形成一种主义,形成对冰冷的机器所有权的争夺的一种势力。
哈耶克将资本主义生产方式出现的集体,视为社会主义的来源,这是对的。哈耶克错误的是,将由此而产生的一种崭新足以替代资本主义的的社会制度视为乌合之众的人群对资本主义(这里哈耶克霸道地将自由主义等同于资本主义)的副作用。所以,哈耶克的结论就是社会主义是集体主义的一种形式,而在哈耶克的眼里社会主义是消除了很少的有益于社会的优点的集体主义的残渣。
哈耶克对自由主义的信心犹如20世纪前的物理学家对牛顿力学的信心。
哈耶克将自由主义等同于资本主义,将社会主义等同于集体主义,都是不严谨的。但哈耶克没有丝毫的言辞上的谨慎,看看他怎么说的:
5、社会主义者和自由主义之间争论的各点,几乎涉及一切形式的集体主义所共有的方法,
而没涉及社会主义者运用这些方法想要达到的特定目标;我们在本书中将要提到的一切
后果,都源于集体主义的方法,而与这些方法所运用于的目标没有关系。
6、正是社会主义劝说具有自由主义思想的人们再一次屈从对经济生活的管辖,而这种管辖他们曾推翻过,因为照亚当·斯密的说法,这使政府处于“为了维持自身,他们有责任实行压迫和专制”的地位。
将社会主义和自由主义相对,哈耶克占据了很好的论辩立场。这当然是错误的,社会主义并没有全面否定自由主义,而自由主义的对面应该是平等主义。虽然,社会主义是以平等为目标的,但还是不能像哈耶克用自由主义替代资本主义,用社会主义替代平等主义。
在资本主义里,必然是采用自由主义的,一方面来防止机器边上的集体主义的产生,一方面避免有力的政府和党派出现。分化是最好的方式,然后实现资本的最大自由。资本主义的优势是,对外对内、对个人对政府等等都采用统一的分化方式——自由主义。
平等主义,在资本主义国家里,因为需要的是弱化的政府,完全可以将政府变成舞台,所以,资本主义的民主就出现了。但是,如果你想要和资本取得一样的平等权:比如发行债券的权力,货币发行的权力(伟大的自由主义者哈耶克曾经为此写过《货币的非国家化》因为这本书,让人相信哈耶克是真正的自由主义者,而不是自由主义的小贩,这才值得我去批判),那是不可能的。
哈耶克对自由主义如此阐述:
7、自由主义的论点,是赞成尽可能地运用竞争力量作为协调人类各种努力的工具,而不是主张让事态放任自流。它是以这种信念为基础的:只要能创造出有效的竞争,这就是再好不过的指导个人努力的方法。它并不否认,甚至还强调,为了竞争能有益地运行,需要一种精
心想出的法律框架,而现存的和以往的法律无不具有严重的缺陷。它也不否认,在不可能创造出使竞争有效的必要条件的地方,我们就必须采用其它指导经济活动的方法。然而,经济自由主义反对以协调个人努力的低级方法去代替竞争。它将竞争视作优越的,这不仅因为它在大多数情况下都是人们所知的最有效的办法,而更因为它是使我们的活动在没有当局的强制和武断的干预时能相互协调的唯一方法。
一字不漏地摘抄这一大段,是要看清楚哈耶克的逻辑推理过程。
自由主义和竞争的关系,是不是在哈耶克的描述中说明白了。
很遗憾,哈耶克直接就得出自由主义可以导致有效竞争,而不是放任自流,怎么得出的,我没有看到。
哈耶克有这样的信念:只要能创造出有效的竞争,这就是再好不过的指导个人努力的方法。
问题是,怎么是有效的竞争,是用结果来考量,还是用过程来考量。有效的竞争来自于个人的自由主义?还是归结为自由泛滥之后的约束?
放任自流和自由主义有什么不同?这么质问,倒不是没有看到哈耶克眼里的放任自流和自由主义的区别,而是他将自由的约束仍然叫做自由。
接着,哈耶克不打自招:“它并不否认,甚至还强调,为了竞争能有益地运行,需要一种精心想出的法律框架,而现存的和以往的法律无不具有严重的缺陷”
法律的源头是平等,而不是自由。哈耶克不这么认为,他仍然以为法律是为了保护竞争,但我们以为,这个竞争也是平等范畴,是平等地自由竞争,而不是自由地自由竞争。有缺陷的法律无处不在,法律的缺陷来源于制定法律之人是偏重于自由还是偏重于平等。
如果偏重于自由,将会倾向于制定法律者、既得利益者,如果偏重于平等,将会倾向于非法律制定者,因为有机会制定法律的人总是少数。但偏向平等的法律制定者少之又少。
哈耶克视干预为调节个人努力的低级手段,还好,他没有将干预视为调节个人努力的无效手段。
哈耶克继续写到自由竞争和明智法律的依赖关系:
8、为什么特别强调这些消极的要求,强调强制不能行使的地方,还是有充分理由的。首先,市场上各方必须应该自由地按照他们能找到交易伙伴的价格进行买卖,任何人必须应该自由地生产、出售和买迸任何有可能生产和出售的东西。进入各种贸易的通道也必须在平等的条件下向所有人开放,法律必须不能容忍任何个人或集团通过公开或隐秘的力量限制这些通道。
9、一个有效的竞争制度和其它制度一样,需要一种明智规划的并不断加以调节的法律框架。甚至它适当发挥作用所必须的最根本的前提,即防止欺诈和诡骗(包括利用无知),都给立法活动提供一个伟大的但远未充分实现的目标。
哈耶克在这里写到的自由买卖、自由生产,要靠法律防止欺诈和诡骗(包括利用无知)来规范。这当然是很好的想法,这个想法证明了自由主义的明白无误的缺憾。
但哈耶克并没有看到自由主义的缺憾可以打开一扇平等的大门
哈耶克开始讲到竞争和集中管理的比较:
10、竞争和集中管理二者如果是不完全的,都将成为拙劣的和无效率的工具,它们是用来解决同一问题的只能任择其一的原则,把两者混合起来就意味着哪一个也不能真正地起作用,其结果反而比始终只凭借二者之一的情况还要糟些。或者换一种说法:计划与竞争只有在为竞争而计划而不是运用计划反对竞争的时候,才能够结合起来。
哈耶克用了非此即彼的典型的形而上的方法论,来评价竞争和集中管理,计划与竞争的选择问题。
竞争和集中管理是非此即彼的关系么?这里的竞争应该是自由竞争,自由竞争的对立面,应该是不竞争,不出现不同,也就是整齐划一,集中管理就是为了整体划一么?当然不是。而是要根据不同的时期,不同的地域应用不同的管理方式。竞争与单一才是一对,就是一对,也不会出现非此即彼的状态。因为事物有内外之分,在内可以出现自由竞争排斥单一,但外部就可以出现竞争和单一的统一。比如,美国国内的自由竞争,对外就是单一的排外。也就是说,在人类没有统一个国家之前,是不可能只有自由竞争,而没有集中管理的。如果现在的一个国家,只有对内对外的自由竞争,那么这个国家的官员是在吃里爬外。
哈耶克强调计划和竞争只能选择一种,否则会比单选一种更糟。只有为竞争而计划而不是运用计划反对竞争,才能两者结合。
这样的谬论,出自一个大师之手,实在让人大跌眼镜,这是哈耶克最大的败笔之一。
人最自信的时候往往最可笑。哈耶克也是如此。
哈耶克坚信,自由竞争实现一切,包括美好的和丑陋的,善良的和邪恶的。但他又拒绝用计划消除竞争的丑恶的一面。这就是哈耶克可笑的一面。
哈耶克为了保卫自由竞争的纯洁性,将一切必要的干预都排斥在外。当然大师还用了绕口令来隐藏自己的可笑:计划与竞争只有在为竞争而计划而不是运用计划反对竞争的时候,才能够结合起来。
为竞争而计划,是竞争内部的事情,这个当然是有的;
用计划反对竞争,是竞争外部的事情,这个当然也是有的;
对于竞争来说,一个是竞争内部的,一个是竞争外部的,两个不是一回事。哈耶克的绕口令,将问题扯远了。
我们不反对为竞争而计划,但批判哈耶克的不能运用计划反对竞争,用竞争干预竞争,我们支持用计划干预竞争。
我们正和哈耶克相反,我们认为计划和竞争可以并存,只是分寸的把握问题,计划和竞争的分寸把握好了,效率会比单一的计划或者单一的竞争都要高;而哈耶克认为非此即彼,根本不能共存,否则会降低效率。
哈耶克继续表白:
11、对于本书的论证来说,最重要的是,读者要牢记:我们一切批评所针对的计划只是指那种反对竞争的计划——用以代替竞争的计划。这一点之所以更加重要,是因为在本书范围内,不能讨论那种用来使竞争尽可能有效和有益的非常必要的计划。但是,由于在流行的用法上,“计划”几乎变成前一种计划的同义词,因此为了简便的缘故,有时不可避免地在提到它时,便简单地叫做计划——纵使这样做意味着留给反对我们的人一个非常好的字眼,听任它获得更好的命运。
哈耶克担心我们篡夺哈耶克的计划的范畴,我们无意这么做。我们要批判的就是哈耶克的竞争本身及哈耶克将竞争外部的计划和竞争的分离。
在这一章里,哈耶克将一些基本概念混搭,用自由主义替代资本主义,用集体主义替代社会主义,最终形成的社会主义,就成了回归到极权而无民主、奴役而无自由、统一而无竞争的农奴时代。
显然,如果是亚当斯密说了这些话,无疑是革命性的,是有历史进步意义的,但作为20世纪的人,在康德、黑格尔、费尔巴哈、马克思等人出现以后,再得出如此结论,就是目光狭隘了。
在自然科学中,因为量子力学的发现和发展,更证明了黑格尔的辩证法的正确性。
而黑格尔并不是社会主义者。
显然,哈耶克将我们拉回到500年之前。
接下来,我们进入下一章
第四章:计划的“不可避免性”
在这一章里,哈耶克想把计划的必要性的理论给否定了,但是他既没有找到相应的理论作为否定的对象,也没有找到合适的证据能够证明计划的可避免性
哈耶克认为计划的“不可避免性”是如此来的:
1、很少有计划者甘愿说集中计划是他们心甘情愿的,这是一个富于启发性的事实
2、用来说明计划的不可避免性的各种论证中,最常听到的是,技术的改变已经在数量逐渐增多的领域中使竞争没有可能,而留给我们的唯一选择是由私人垄断组织控制生产还是由政府管理生产。这个信念主要来自马克思主义有关“产业集中化”的学说,尽管像许多马克思主义的观念一样,这个学说在各界人士中经过第三、四手才得以接受,而其出处也不知晓。
哈耶克既不相信计划是大多数人在感情上心甘情愿的,也不相信计划在理论上的严密性和科学性。
事实上,在1930年代的德国采用计划的生产方式得到了比自由更高的效率。虽然后来的德国步入了纳粹(民族社会主义)的对外扩张和侵略,给人类造成了极大的不公,并将民族社会主义这个名词也给毁掉了。但是,仍然不能否定一战后,德国从战败中迅速崛起的奇迹,得益于计划的生产方式。
在意识形态上,西方很注意对社会主义及其衍生的名词的丑化和毁灭。也有像希特勒这样的人物借用了社会主义计划经济的生产方式,然后走向了民粹主义,由于有了国内经济的支撑,才有了希特勒将整个德国从民族主义向民粹主义的推动,才有了对外的侵略。这也反正了德国的经济确实是高速发展了,战争没有经济的支持根本没法进行,何况德国是视周围的一切国家为敌。
德国内部的民粹主义,对外就成了社会达尔文主义和种族主义。这是必然的。没有计划经济的效率,就没有德国的经济的发展,就没有内部民粹主义的勃起,更没有对外种族主义的屠杀。
哈耶克所说的“很少有计划者甘愿说集中计划是他们心甘情愿的”,如果是描述的普通民众的心思,这是没有一个经济学家应该有的充分理由的,因为没有什么数据可以证明,这只能是哈耶克的猜疑。
哈耶克将计划的理论归结为这么一句话:技术的改变已经在数量逐渐增多的领域中使竞争没有可能,而留给我们的唯一选择是由私人垄断组织控制生产还是由政府管理生产。
这不能不看到哈耶克对计划经济的理论的无知和偏见。因为他根本没有好好去看看马克思的著作。何以见得?哈耶克自己接着就说了:这个信念主要来自马克思主义有关“产业集中化”的学说,尽管像许多马克思主义的观念一样,这个学说在各界人士中经过第三、四手才得以接受,而其出处也不知晓。
哈耶克看到的都是马克思主义学说中的第三、第四手稿件,这也符合哈耶克对计划的认识水平。但我们有疑问了?为什么哈耶克搞了些马克思主义的第三、第四手的观点去评判,而不是弄些马克思主义的第二手、第一手的观点去评判。
这个为什么,我们没法去详细论证,只能可以想见,哈耶克对单边自由主义(自由至上主义)的盲目自信遮住了他的眼睛。
那么哈耶克根据马克思主义的第三手第四手资料得到的关于计划的结论,和根据马克思主义的第一手、第二手资料得到的关于计划的结论相符么?当然是不相符的。
哈耶克的结论是:技术的改变使竞争没有可能。继续简化可以得到:技术消灭竞争。可以继续改变一下:技术没有竞争。这个过程,虽然言辞上简化了,但是将技术对外部的影响,归结为技术本身。这样才能看到哈耶克的结论的荒谬性。因为技术本身就是有竞争的,所以,技术的改变不会消灭竞争。造成私人垄断的结果在马克思主义的第一手第二手资料里,不单是技术的改变,而是资本的垄断,而后者才是使私人垄断具有高效率(高增长效率和高破坏效率)的最主要原因。而解决私人垄断的破坏性的方法,就是政府干预。这个干预导致的计划,不会将竞争消灭,而是将自由竞争引起的具有破坏性的垄断纳入有计划的干预之中。
哈耶克没有弄清楚技术和竞争的关系,当然也弄不明白技术和垄断的关系。哈耶克这么写到:
3、我们必须首先考虑一下,现代技术的这种发展在多大程度上使广泛领域中垄断的发展不可避免。
4、人们所说的垄断发展的技术原因,是指大企业对小企业的优越性在于现代大规模生产方式的效率更大。人们认为,现代的方式在大多数产业中创造了一些条件,使大企业的生产能以递减的单位成本而增加,其结果,大企业到处以低价位挤垮和排斥小企业;这个过程必定持续进行,直到每一个产业中只留下一个或至多不过儿个巨型企业为止。这个说法只是孤立地看待有时随技术进步而产生的一种影响,而无视相反方向起作用的其它影响;它也很难从对事实的认真研究之中得到支持。值得注意的很有意思的一点是,哈耶克在这里用到了“相反方向”。对于信奉单边自由主义的哈耶克来说,能够想起并应用“相反”这个词,是很难得的。
小企业和大企业的效率高低,不是因为小和大而出现的。小企业可以比大企业的效率高,大企业可以比小企业的效率高。不是企业的大小决定效率的高低,而是效率的高低决定企业的发展大小。
小又效率低下的企业,一般是以倒闭结束。一个效率高的小企业,可以发展到大企业,在这个过程中,效率一般是下降的。一般情况下,大企业的效率要比小企业的效率低下。
大企业击垮小企业的方式,不只是用效率,用效率击垮的只是效率低下的小企业,大企业击垮比他效率高的小企业的方式更主要的是靠垄断,包含有技术垄断、知识产权垄断、垄断的高利润、资本垄断等等。
技术可以出现在垄断的大企业里,也可以出现在小企业。在自由竞争的条件下,技术要么被搁置一边,要么被垄断,搁置一边的技术虽然存在,但最终要么会奔向垄断,要么因被模仿而自动消失。
虽然哈耶克认识到了技术不导致垄断,但技术必然奔向垄断。这是因为货币发行权垄断的必然。结果,哈耶克的自由竞争,在没有货币自由的情况下,技术必然依附垄断。
造成垄断的结果,是资本追逐利润的必然,而不是技术导致的。自由市场竞争不只是温和的,有时候是残酷而血腥的。他们必然要击垮效率低下的小企业,使用各种手段兼并效率高的小企业,用残酷手段或者温和手段,或者软硬兼施击垮效率高的大企业,最终通过了哈耶克的自由竞争自然出现垄断的结果。
一直规模达到可以控制中央发行债券和货币,和整个的金融系统,才会停止不前,到了货币主义的阶段,自由主义的尽头就快到了。
而哈耶克的货币的非国家化,才是自由主义的真正坟墓。
为了说明大企业并一定效率高,哈耶克找到了一些资料:
5、近年来对这些事实进行的最全面的研究,是美国“全国经济临时委员会”对“经济力量集中化”中的研究。这个委员会的最后报告书(它肯定不能被指责为具有过分的自由主义偏向)得出的结论是,这种观点,即认为大规模生产的更大效率是使竞争消失的原因,“从现有的任何证据中很难得到支持”。
在这段简短的话里,我们不仅可以直接得到高效率不是导致竞争消失的原因,还可间接得到,哈耶克是自认为具有过分的自由主义倾向的。
而我们把哈耶克称作单边自由主义者,以示和哈耶克的自认为不同。是因为哈耶克不得不时不时地提到的平等、计划、相反等词都是自由之内的,而不是自由以外的东西。
哈耶克从美国人那里得到了他想要的结果:
6、大企业的高效率并未得到证明。被认为是破坏竞争的那种有利条件,在许多领域内并未显示出来,大规模的经济,在它们存在的地方也并不一定产生垄断······对效率来说最合适的一种或几种规模,可能在大部分供给量受这种控制的支配以前很久就达到了。并且,应当注意,垄断的形成常常是规模大成本低以外种种因素的结果。它通过互相串通的协定而形成并为公开的政策所促进。当这些协定失效和当这些政策扭转过来时,竞争的条件是能够恢复的。
哈耶克断定效率和大企业无关,效率可能已经在大企业成长过程中的某个规模超越了。也就是讲,大企业可以不讲效率了。
哈耶克为了说明效率和大企业的不相关,竟然得出,大企业可以不讲效率了。而不讲效率的大企业,按照自由竞争的结果,必然是倒闭。但哈耶克居然认为不讲效率的大企业可以存在并很好。当然,这样的无效率而大的企业是存在的。其实这就是垄断形式的一种。
垄断和效率之间不是没有关系,也不是单一的正比关系。在自由竞争中,垄断可以出现高效率,也可以出现低效率,高效率可以出现垄断,唯一例外的是低效率不会在自由竞争中出现垄断。
哈耶克否定的就是低效率出现的垄断,那就是政府垄断的一种现象:低效率而大的企业。
接下来,哈耶克开始讲述国家权力对垄断的影响:
7、任何一个曾经注意过垄断者如何热心地经常寻求并常常获得国家权力的援助使他们的控制生效的人,绝不会怀疑这种发展是没有什么不可避免性的。竞争的没落和垄断的兴起在各国出现的历史顺序,有力地证明了这个结论。如果这些现象是技术发展的结果或“资本主义”演化的必然产物的话,我们理应希望它们会在那些具有最先进的经济制度的国家里首先出现。事实上,在19世纪的最后三分之一的年代里,它们却首先出现在当时还是比较年轻的工业国家美国和德国。特别是在被视力代表资本主义必经的演进过程的典型国家德国,自从1878年以来,卡特尔和辛迪加的发展,受到周密的政策的有系统的扶植。政府不仅使用了保护手段,而且用直接诱导最后并使用强制的方法,推动管制价格和销售的垄断组织的产生。在这里,在政府的帮助下,对“科学的计划”、“工业的自觉的组织”首次伟大的实验,导致了巨型垄断组织的产生。这些发展在英国出现同样情况以前50年的时候,已被认为是不可避免的。
8、1929年以前各个年头,从就业和一般经济活动方面来看,还是比20世纪30年代的情况好。只是在过渡到保护政策并随之而使英国经济政策普遍改变之后,垄断组织的增长才以惊人的速度进展,并使英国工业变化到一种大家还几乎不了解的程度。说这种发展和这一时期中的技术发展有任何关联,说在19世纪80年代和90年代曾在德国起过作用的技术上的必然性现在又在20世纪30年代的英国出现,这种说法的荒谬程度,并不逊色于墨索里尼的话(本意开头所引)中所包含的主张,即意大利必须先于其它欧洲民族废除个人自由,因为意人种的文明比其它民族先进得多!
不能因为国家权力对垄断的影响,就完全否定自由竞争对垄断的影响。
哈耶克还因英国的垄断的发展而批评英国的思想
9、 就英国而论,认为看法和政策的改变仅仅是实际情况的无情改变的结果,看来是有一定道理的,因为这个国家总是远远地跟随着其它国家的思想的发展。因此,可以这样认为,尽管公众舆论仍然拥护竞争,但是外部事件使他们的希望落空,因而工业的垄断组织仍不断成长。
10、遏制竞争是一项深谋远虑的方针大计,它是为了实现我们现在叫做计划的那种理想而采取的,这是没有疑问的。在继续走向完全有计划的社会的进程中,德国人以及一切模仿他们的人们,只不过是遵循19世纪思想家们,特别是德国思想家,为他们设计出来的方针而已。
哈耶克还因为计划遏制了竞争,而批评了德国思想家。
哈耶克既因为自由主义的英国发展计划经济的实践而愠怒,也为德国思想家思想了计划经济的理论而大动肝火。虽然哈耶克还没有写到自由竞争的精髓。
自由竞争的精髓马上就写到了,后面的这两条基本点到了哈耶克心目中的自由竞争的核心,也是所有自由主义者的核心思想之一:
11、这种论点完全是从一种对竞争作用的误解上产生的。使竞争成为适当的实现这种调节的唯一方法的,正是在现代条件下劳动分工的这种复杂性,而绝不是竞争只适用于比较简单的条件
12、只有在必须考虑的因素如此复杂,以致不可能对此得到一个概括的印象的时候,才使分散的权力成为不可避免。但是,一旦分权成为必要,调节的问题就发生了——这种调节就是让各个企业单位调节它们自己的活动去适应只有他们才知道的事实,进而促成他们各自计划的相互调整,由于没有一个人能够有意识地权衡所有必须顾及的因素,它们关系到如此众多的个人的决定,因而使分权成为必要,很显然,要完成这种调节,不是通过“有意识的控制”,而只有通过具体安排,向每个企业单位传播它必须获悉的消息,以便使它能够有效地调整自己的决定以适应其他人的决定。并且因为常常影响着各种商品供求条件的变化的细节,绝不可能由任何一个中心对它加以充分的了解,或很快地把它收集起来和传播出去,这时候需要的是某种记录工具,自动地记录所有的个人活动的有关结果,于是它所表现的征象便同时既是一切个人决定的结果,又是一切个人决定的指南。
可以毫不夸张地说,如果我们曾经必须凭借有意识的集中计划发展我们的工业体系的话,我们就绝不会达到它现在所达到的这样高度的多样性、复杂性和灵活性。和分权加上调节这种解决经济问题的方法相比,集中管理这种方法便更显得是令人难以置信的笨拙、原始和范围狭小的方法。分工之所以能达到使现代文明成为可能的程度,是由于这样一个事实,就是它并不是被有意识地创造出来的,而是人们无意间摸索到的一种方法,它使分工能够远近超过计划所能达到的限度。因之,它的复杂性的任何进一步的增长,并没有使集中管理成为更加必要,而是使我们应当使用一种并不依靠有意识的控制技术这一点比以往更显得重要。
不厌其长的摘录下来,是为了防止断章取意。其核心观点是第一、复杂性更需要自由竞争;第二、分权成为必要;第三、集中计划达不到多样性、复杂性、灵活性;第四、分工达到的文明是无意识行为。
一句话总结哈耶克的观点:微观的自由竞争完全可以达到宏观的正确。从方法论上,哈耶克的微观自由竞争模式是在笛卡尔的逻辑之内的。
笛卡儿在《方法论》中指出,研究问题的方法分四个步骤:
1. 永远不接受任何我自己不清楚的真理,就是说要尽量避免鲁莽和偏见,只能是根据自己的判断非常清楚和确定,没有任何值得怀疑的地方的真理。就是说只要没有经过自己切身体会的问题,不管有什么权威的结论,都可以怀疑。这就是著名的“怀疑一切”理论。例如亚里士多德曾下结论说,女人比男人少两颗牙齿。但事实并非如此。
2. 可以将要研究的复杂问题,尽量分解为多个比较简单的小问题,一个一个地分开解决。
3. 将这些小问题从简单到复杂排列,先从容易解决的问题着手。
4. 将所有问题解决后,再综合起来检验,看是否完全,是否将问题彻底解决了。
虽然笛卡尔的方法论可以解决很多事情,但不是解决所有事情。何况,在笛卡尔的方法论里,第四条是干预行为,虽然是最后的干预。
在1960年代以前,西方科学研究的方法,从机械到人体解剖的研究,基本是按照笛卡儿的《谈谈方法》进行的,对西方近代科学的飞速发展,起了相当大的促进作用。但也有其一定的缺陷,如人体功能,只是各部位机械的综合,而对其互相之间的作用则研究不透。直到阿波罗1号登月工程的出现,科学家才发现,有的复杂问题无法分解,必须以复杂的方法来对待,因此导致系统工程的出现,方法论的方法才第一次被综合性的方法所取代。系统工程的出现对许多大规模的西方传统科学起了相当大的促进作用,如环境科学,气象学,生物学,人工智能等等。
哈耶克的经济学的自由竞争,更是不能实现宏观的正确。因为随着经济规模的增大,可能出现微观是正确的,而宏观却是错误的,微观错误的,而宏观却是正确的。并且还有短期是正确的,长期却是错误的。这些靠微观调整,既不能实现宏观的正确性,也不能表现出微观的灵活性。
更有甚者,就是在微观和宏观都是正确的时候,也不一定就是在长远利益就是正确的。时间才是更好的检验真理的标准。
在哲学思维上,哈耶克到达了康德的部分水平,即康德的不可知论。哈耶克在宏观经济上是取不可知论的,当然,宏观经济的认知是高难度的,但不能说就是完全不可知。就因为哈耶克认为不可知,才有了他的微观自由论,才坚信单边自由主义。
但我们认为恰恰相反,微观经济是不可知的,而宏观经济是适当可知的。
在微观,就因为微观经济的不可知,我们可以让其自由竞争,而宏观经济的适当可知,我们可以干预。
哈耶克还否决了另一种垄断权的成因:
13、除非给予垄断权,否则便不可能利用许多新的技术的潜力。这样的论证不一定像有些有鉴别力的读者可能猜疑的那样是欺骗人的论证,因为明显的答辩——即如果一项用以满足我们需要的新技术确是比较好的话,它就应该能够经得起一切竞争——并不能抹煞这个论证所涉及的一切事例。
14、如果我们能够使每一个在英国的人使用同一种汽车的话,英国的汽车工业或许就能供应一种比美国常见的更便宜和更好的汽车;或者如果能够使每一个人都只用电而不用煤和煤气的话,就能使使用各种用途的电比使用煤或煤气便宜。在诸如此类的事例中,至少是有可能这样:如果我们有这种选择的话,我们大家都有可能更富裕些,并宁愿选择这种新的处境——但是从来没有人有过这种选择,因为可代选择的途径是,或者我们都使用同一种便宜的汽车(或者所有的大都只用电),或者我们必得在价格都很高的许多东西中进行选择。我不知道这在上述两种事例中是否真确,但我们必须承认:通过强制的标准化或禁止超出某种程度的多样性,在某些领域中富裕的程度可能会增加到足以补偿对消费者的选择的限制而有余。
15、我们也许不得不牺牲可能的眼前利益作为我们自由的代价,但在另一方面,我们避免了使将来的发展必得依靠某些人现在具有的知识这种必要性。牺牲这种可能的现时利益,我们保存了推动进一步发展的重要刺激力。虽然在短时期内我们为多样化和选择的自由所必须付出的代价有时可能是很高的,但在长期内即使是物质福利的进展也将有赖于这种多样性,因为我们不能预见从那些可以提供商品或劳务的许多形态中,究竟哪一种可能发展出更好的东西来。自然,不能推定,为了保存自由而牺牲眼前的物质福利上的某些增益,在所有情况下,都会如此得到补偿。但是为自由而辩护的理由,正是我们应该替难以预见的自由发展保留余地。因此,根据我们现在的了解,当强制似乎只会带来利益,并且即使在某一特定情况下它实际上可能并无害处时,这种论证也同样适用。
垄断权促进新技术的使用,这是为垄断找的一个蹩脚的理由,这样的理由正好被哈耶克抓住。但哈耶克的反驳也并不高明。
新技术并不一定能够经得起一切竞争,尤其是假冒类似技术的竞争。犹如用假币来和真币自由竞争一样,如果不干预,必然是真的失败。
另外,哈耶克提到了我们选择自由竞争的时候,可能要面临比单一付出更加高昂的代价,无论是物质上还是精神上。
这是哈耶克的学者良心所在,他看到了自由主义的代价。
尽管哈耶克看到了自由主义不是完美的,但哈耶克没有去寻找如何弥补自由主义的缺陷。哈耶克的贡献是在1940年代高举自由主义的大旗,对集体计划经济给予了严厉而深刻的批评,这是非常有意义的。事实证明,哈耶克的意见是非常具有远见的。但不能如此,就完全否定计划的意义。
哈耶克还指出了信奉计划的其他原因:
16、 孤立地看,许多事情中的每一件,都可能在一个有计划的社会中完成,这个事实使许多人热衷于计划。
17、专家们幻想在一个有计划的社会中,他最关心的目标将会受到更多的注意;有这种幻想的人并不限于专家们。
许多事情中的每一件,都可能在一个有计划的社会中完成,这个事实使许多人热衷于计划。这是非常微观的,在复杂的时候,哈耶克认为只有靠自有竞争才能有效完成。
哈耶克否定了计划性,而且是完全彻底地否定了计划性的必要。实际上,我们根据笛卡尔的从繁到简的方法论,后来有些更复杂没法拆分的问题不能靠拆分,只能靠系统工程来解决的方法论。可以看出,哈耶克的自由竞争学说,只能适用于一部分事物,不能适用于全部。
在认识论上,就可以得出要对哈耶克对计划的否定再否定一次,就是否定之否定。而每次否定都不是完全否定,而是扬弃,只有这样才能得到全面而合理的方法,有继承有抛弃的方法,才能在前人的经验中前进,否则,只能是从一个极端走向另一个极端。
在什么时候需要对自由竞争进行否定了,哈耶克其实也看到了,自由竞争和效率并不是正比,有时候是损害效率的甚至没有效的。而效率就是检验自由竞争是否过度的手段之一,就和效率也是检验集体计划是否过度的手段一样。
在当今世界,没有一个国家是完全靠自由主义运行的。欧洲不是,美国也不是。而美国在金融上的创新,更多的是漫长的不容易被识破的庞氏骗局。从操纵市场,操纵商品定价,到操纵能源等特定商品,到操纵货币,而货币主义就是自由主义的末路。如果美国精英们急了,还可以运用到哈耶克的货币发行的自由竞争化。到了这个地步,世界就真的大乱了。
哈耶克甚至提到了效率的不可信:
18、迷信效率的人之希望最大可能的专业化和机械化,不亚于理想家为了发展个性而希望尽可能保存独立的手艺人。所有的大都知道他们的目标只有通过计划才能充分实现——并且他们都是为了那个理由而希望制订计划。不过,采用他们所叫嚣强求的社会计划,当然只能把他们的目标之间潜伏的冲突暴露出来。
19、经济学家最不会自命是拥有调节者所必需知识的人。他要求的是一种既能实现这种调节而又不需要一个无所不知的独裁者的方法。但这就意味着要把某些加在个人行动上的、但为一切专家所愤恨的非人为的而且往往不可理解的限制保留下来。
哈耶克反对迷信效率的人把希望寄托给专业化和机械化。这是哈耶克自摆乌龙了。最迷信效率的人恰恰是哈耶克强力维护的信奉自由主义的资本家,资本家为了追求效率,不断地实现专业化和机械化,包括人。哈耶克为了否定全社会的计划性,结果否定了资本家的计划性,哈耶克为了维护自由主义,结果否定了哈耶克的主人——资本家。
资本家为了追求效率,往往丧失人性,逼良为娼,瞒天过海,欺上瞒下,将人变成机器,将机器看的比人重要。
还是摘抄一段马克思的文字:资产阶级在它已经取得了统治的地方把一切封建的、宗法的和田园诗般得关系都破坏了。它无情地斩断了把人们束缚于天然首长的形形色色的封建羁绊,它使人和人之间除了赤裸裸的厉害关系,除了冷酷无情的现金交易,就再也没有任何别的联系了。它把宗教的虔诚、骑士的热忱、小小市民的伤感这些情感的神圣激发,淹没在利己主义打算的冰水之中。它把人的尊严变成了交换价值,用一种没有良心的贸易自由代替了无数特许的和自力挣得的自由。总而言之,它用公开的、无耻的、直接的、露骨的剥削代替了由宗教幻想和政治幻想掩盖着地剥削。
资产阶级抹去了一切向来受人尊崇和令人敬畏的职业的灵光。它把医生、律师、教士、诗人和学者变成了它出钱招顾的雇佣劳动者。
资产阶级撕下了罩在家庭关系上的温情脉脉的面纱,把这种关系变成了纯粹的金钱关系。
以上的文字都是在证明,资本家为了追求资本的自由和效率,将整个人类都视为工具的真实写照。
资本家除了追求效率以外,根本不关系其他人和地球的自由。他们从来不去关心整个社会的计划,只关心自己获得利润的效率高低。当各自为政的资本家的目标出现冲突后,经济危机、金融危机、实体和金融之间的危机就出现了。
在危机之中,亿万富翁和温饱的家庭,同样损失百分之九十,亿万富翁还是千万富翁,而温饱家庭可能就被饿死了。
从这一章里可以看出,哈耶克反对的计划不是马克思主义里的计划,当然,对于苏联和中国这样的从封建社会直接进入到社会主义的国家里,却是不幸被言中了几许,但这绝不是计划被完全否定的理由,而是要对计划有更深刻的认识。
计划的不可避免性,来源于世界各国的发展不平衡,一个国家内部各个地区的不平衡,一个政策执行过程的在不同地区的不同反应,会导致出很多明显的需要干预的地方。这个计划不一定是把事情的现状和未来都制定好了,而是在运行过程中,会出现不该出现的方面。也就是说一个政府要向监督者转变,而不要做操纵者。
做操纵者的后果将会随着市场周期而随时会陷入深渊,而做监督者将给市场带来客观和长远的指导。这有助于一个国家的稳定和谐,在稳定和谐的环境中,人民的生活才会不断提高。
第五章 民主与计划
哈耶克引用了亚当斯密的话:
试图指导私人以何种方式运用其资本的政治家,不仅是其本人在瞎劳神,也是在僭
取一种无论如何也不能安心地授权给枢密院和参议院的权力;由一个愚蠢和专断到幻想
自己是适于行使这种权力的人掌握它,是再危险不过的了。
——亚当·斯密
亚当·斯密(1723~1790)是经济学的主要创立者。1723年亚当斯密出生在苏格兰法夫郡(County Fife)的寇克卡迪(Kirkcaldy)。亚当·斯密的父亲也叫亚当·斯密,是律师、也是苏格兰的军法官和寇克卡迪的海关监督,在亚当斯密出生前几个月去世;母亲玛格丽特(Margaret)是法夫郡斯特拉森德利(Strathendry)大地主约翰·道格拉斯(John Douglas)的女儿,亚当斯密一生与母亲相依为命,终身未娶。
前面说过,哈耶克在精神上没有超出亚当斯密一点。亚当斯密的自由主义政治经济学,笼括了至今一切自由主义经济学的精神内涵。但是,亚当斯密的批判对象是封建资本主义,所以,一切封建资本主义在自由主义面前都是漏洞百出,不堪一击,包括苏联。
哈耶克想要批判的是科学社会主义,亚当斯密没有机会看到马克思主义的计划经济,哈耶克虽然有机会,但好像也没有看过,或者看过根本就没有搞明白。实际上,哈耶克批判的还是封建资本主义。
哈耶克引用的亚当斯密的这段话,明确的指出极权的不可靠性。也就是说,打倒了封建主义的资本主义,就是人类的最高境界,是终极形态。马克思主义坚决的否定了这一点。但是,人类历史的实践出人意料又不出意料,后来者居上,世界上最先进入无产阶级专政的国家竟然是从封建农奴制度过来的苏联。这必然导致了苏联的社会主义带有封建主义的色彩,并走上了和资本主义勾勾搭搭的修正主义,以致后来崩溃。这是意识形态的倒退,是物质主义的前进。
资本主义的单纯自由主义和纯粹物质主义的缺陷是非常明显的,社会主义要超越资本主义,不仅要继承资本主义的自由,更要否定资本主义的自由,不仅要创造资本主义里丰富的物质,更要否定资本主义的单纯物质主义,这才能够替代资本主义。
当然面对不同于亚当斯密的时代,哈耶克还是有发挥的余地的:
1、形形色色的集体主义,如共产主义、法西斯主义等等,它们之间的不同在于它们想要引导社会努力所要达到目标的性质的不同。但他们与自由主义和个人主义的不同,则在于他们都想组织整个社会及其资源达到这个单一目标,而拒绝承认个人目的至高无上的自主领域。
哈耶克将共产主义和法西斯主义视为集体主义的不同表现,是因为他们都是通过组织整个社会 及其资源来实现单一目标。这自然有一定的道理,但是这样的单一目标在共产主义与法西斯主义是不同的。
共产主义的单一目标是实现无阶级社会,法西斯主义的单一目标是实现种族单一社会;共产主义是通过消灭阶级、消灭贫穷来实现,法西斯主义是通过消灭肉体消灭其他民族来实现。
实现单一目标在个人主义里是反对的,也就是说在个人主义里,目标是多样化的。这无疑和效率是有冲突的。
亚当斯密错误的认为效率和自由主义是成正比的,而哈耶克认识到了效率和自由不会总是成正比,有时候甚至成反比,但是哈耶克认为为了自由即使降低效率也在所不辞。
哈耶克进一步分析:为了实现共同目的,必须有一个“完整的伦理准则”。接着哈耶克又证明了不可能出现完整的伦理准则。
哈耶克在自己给自己创造集体主义和共同目的的界限,然后自己证明这个界限的不存在。显然,哈耶克的目标不是社会主义的目标,也不是法西斯主义的目标,因为这两个社会形态都确确实实存在过了。而不是哈耶克证明的根本不可能存在。
2、对我们而言,根本点在于根本就不存在这种完整的伦理准则。根据一个单一计划指导各种经济活动,这种企图将会引起无数问题,这些问题的答案只能由一个道德条规提供,而现存的道德根本回答不了这些问题,况且对人们应该做些什么也根本不存在一致的看法。人们对这些问题,要么不会有明确的看法,要么有的就是相互矛盾的看法,因为在我们生存的自由社会里,根本没有必要考虑这些问题,更没必要对此形成共同的意见。
哈耶克认为现在没有这种完整的伦理准则,就否定以后也不会有,认为整个人类现在不会有一致的看法,就否定在一定范围内的人群,会有一致的看法。
哈耶克在肯定了个人主义导致的不同目标以后,马上就又开始讲述不排除社会目标的认可:
3、这种观点并不排除对社会目标的认可,或者更确切地说,对个人目标的一致性的认可,这种一致性使人们为了追求的目标联合起来成为可取之事。
尽管哈耶克从个人目标出发,然后达到社会目标,但这和社会主义里的社会目标的实现是异曲同工,认为没有个人的认可,共同目标是没法实现的。即使是暂时的通过,也无济于事。
目前值得讨论的是,在人口众多的国家,或者在地球村时代,有多少人认同通过追求共同目标实现个人价值,有多少人认同通过实现个人价值实现共同目标。这个人数的多寡,决定了个人主义和集体主义的分歧和成败。
认同个人自由主义的可以选择西方,直接移民,欧洲和北美的个人自由主义确实已经发展到极致;认同集体平等主义的可以选择东方,比如中国。
至于如何实现移民,最好的办法是让美国、加拿大、澳大利亚及欧洲各国直接开放,自由移民。
哈耶克还看到了自由主义民主的缺陷:
4、民主的议会在贯彻似乎是人民的明确授权方面的无能为力,将不可避免地导致对民主制度的不满。议会渐渐被视为“清谈馆”,不能或无力贯彻他们被选出担负的任务。
自由民主的议会毫无用处,政府也会成为摆设。所以,才有了议会经常面临被解散的危险,政府经常面临关门的窘境。
那到底是谁在解散议会,让政府关门呢。
哈耶克也给出了答案:
5、人们越来越相信,倘若有效的计划要落实的话,管理必须要“与政治分家”并交由专家——常设的官员或独立自主的机构——掌握。
哈耶克给出的这个答案,一定会让认真读他的这本书的人大吃一惊。因为,哈耶克绕了一圈,从自由到民主,从民主又到了独裁。哈耶克认为管理必须否定民主,而交由专家掌握。这是不是太滑稽了。
从上面可以得出这个结论,哈耶克自己用自由打败了自由,也就是说,用自由推导出来的有效管理是独裁,而不是民主。
就是现在有的学者也已经分明的指出,自由主义者当政的必然下场就是独裁。为什么?很简单,自由主义是个人主义的一种,个人主义是以自私至上,是天经地义的,是法律保护的,这样的人如果当政,必然是为了个人及其盟友而制定法律,运用法律,包括一切利益的分配,一切灾祸的避免。等等。
一个自私的当权者,就是独裁者。
一个自由主义的当权者或者政府,无论喊着多么好听的民主、普世、人权,都是口号而已,他们只能是先天下之乐而乐,后天下之忧而忧。
所以,要给独裁者重新下定义,真正的独裁者,一定是自由主义的当政者,而为了平等主义的当政者,即使是集权,也不能叫做独裁。
哈耶克描述到民主和效率的关系:
6、:‘我们正生活在经济混乱中,只有在某种独裁领导下,我们才能摆脱这种混乱。’
7、在1933年以前的一些时间里,德国已经达到一个实质上不得不实行独裁统治的阶段,记住这一点是重要的。那时没有人会怀疑,当时的民主己经破产,像布吕宁这样的真诚的民主主义者,也不再比施莱歇尔或冯·巴本更能进行民主统治。希特勒无须摧毁民主;他只是利用民主的衰败,在紧要关头获得许多人的支持,对这些人来说,他们虽然憎恨希特勒,但他仍然是唯一一个足够坚强的能有所作为的人。
民主不仅可以影响效率,而且还可以让人失望透顶。
民主不仅失望透顶,甚至残暴无情:
8、民主本质上是一种手段,一种保障国内安定和个人自由的实用手段。它本身绝不是一贯正确和可靠无疑的。我们绝不能忘记,在一个专制统治下往往比在某些民主制度下有更多的文化和精神的自由——至少可能想见,在一个非常整齐划一的政府和一个教条主义的多数民主的政府统治下,民主制度也许和最坏的独裁制度同样暴虐。
比如苏格拉底就是死于民主的。
哈耶克也非常清楚,一个教条主义的民主政府,犯下的罪行比最坏的独裁制度同样暴虐。
从表面上看,苏格拉底被处死的原因有二:
第一、为证实神谕而得罪了一大批政界和文化界的名人,引起他们的反感; 第二、 在法庭上的态度激怒了陪审团。
但是,苏格拉底之死还有更深刻的原因。自梭伦改革以来,雅典民主制不断完善,逐步进入黄金时代。可悲的是,赋予苏格拉底以理想和信念的雅典制度和精神,在时间的流逝中不知不觉走向了自己的反面。时局的动荡、社会的腐败,使进入哲学反思的苏格拉底痛心疾首。他决心做一只牛虻,去蛰醒雅典这匹昏睡的纯种马。然而事与愿违,一方面病入膏肓、失去理智的雅典政府不敢承受舆论的尖锐刺激,一些为名誉地位考虑的执政者利用这一制度的致命弱点而控制、操纵了它,使之成为绞杀异己的疯狂机器;另一方面那些正直善良的雅典人,出于维护民主制心切,出于对苏格拉底暴露民主制缺点的做法的不理解,把苏格拉底当成雅典政府的敌人。
这就是公元前399年雅典五百人陪审法庭对苏格拉底进行审判的原因。藏有私心的雅典人和襟怀坦白的雅典人一起,利用雅典民主制,开庭前,每个陪审员都分得两块小金属牌,一块上面铸着“无罪”,一块铸着“有罪”。经过法庭辩论和举证后,陪审员选择其中一块金属牌投入铜罐,统计结果出来,第一轮投票以280票对220票判决苏格拉底有罪。由于苏格拉底坚持自己非但无罪反而有功,一些原本同情他的陪审员最终也改变了主意,第二轮投票以360票对140票处死了本邦伟大的思想家苏格拉底。
托克维尔在《论美国的民主》里写到:民主政府的本质,在于多数对政府的统治是绝对的,因为在民主制度下,谁也对抗不了多数。
在这一章的最后,哈耶克提醒到:
9、如果民主制度决定了一项任务,而这项任务又必定要运用不能根据定则加以指导的权力时,它必定会变成专断的权力。
到了这里,我们就分明感到哈耶克将自由、民主、独裁、专断等等都搞的混乱不堪了,自己在打自己的耳光,也不知道用哪只手打的哪边的耳光了。为什么会这样呢?
第一、哈耶克将民主看做自由的衍生物,这是错误之一
第二、哈耶克的自由民主导致了对效率的破坏,
第三、哈耶克将独裁和自由绝对分开;
第四、由于以上原因,哈耶克将效率放弃,
第五、哈耶克将民主这个手段,视为最高的政治目标。导致,民主制度如果想有指导意义必然变成专断权力。
第六章 计划与法
在这一章的开头,哈耶克引用了曼海姆的言论:
近年来关于法律社会学的研究,再一次证实:成文法的基本原则只有在资本主义自由竞争的状况下才能得到承认。根据这种原则,每一个案件的审理,都必须依据具有一般性的理性规则,这种理性规则把例外的情形减少到最低限度,并以某些逻辑前提为基础。
——卡尔·曼海姆
卡尔·曼海姆
曼海姆(Karoly or Karl Mannheim)一八九三年五月二月二十七日诞生于匈牙利首都布达佩斯,父亲为匈牙利籍,母亲是德国籍,双亲皆为中产阶级犹太人。早期曼海姆活跃于匈牙利布达佩斯的知识份子圈。年轻时受德国观念论影响,后来也接触马克思主义。但他并未赞同无产阶级革命的理念。后来因政治牵连,曼海姆前往德国,开始他的第二个时期。这时期曼海姆受到之前政治的不愉快经验,而不再直接投入政治活动,转以学术界为对象,以学者身分自居,扮演学术性的角色,发表学术研究。一九三三年,曼海姆移居英国。在英国伦敦时期,曼海姆也转变了想要对话的对象。不仅教社会学也教教育学,开始向媒体、大众互动,在较通俗的刊物发表研究论述。开始关心社会秩序、社会重建等议题。曼海姆最后于一九四七年初猝然去世,享年五十四岁。
哈耶克引用的曼海姆的这段话里,有三个要点:第一、法的基本原则在自由竞争下才能得到承认;第二、审理案件,都必须依据理性规则;第三、理性规则要排除例外。
哈耶克一定相当然地引用了这段话,以为这段话论述清楚,逻辑严密,其实这段话牛头不对马嘴,用现在的中国流行语来说就是大忽悠。
先说第一条,自由竞争下能够得到稳定的基本原则么?如果自由竞争能够得到稳定的基本原则,可以逆推出,参与自由竞争的人群的思维是何其类同,而类同的思维能和现实中的人的千差万别的思维相符么?显然这是不可能的。所以,要么非自由竞争下得到稳定的基本原则,要么自由竞争得到的不是稳定的基本原则。
再看第二条,审理案件,都必须依据理性规则。那么理性规则是什么?自由竞争下的理性规则,还是有约束的自由下的理性规则。这样的理性规则是怎么得到的。
再看第三条,理性规则要排除例外。按照康德的理性,我们知道,理性只能靠经验获得,而得不到我们不知的东西,但不能否定不知的东西。所以,例外本来是在理性之外的,理性又怎么能够排除例外呢;同时,例外处于理性之外,既不能被理性否定,也不能被肯定,所以,例外属于辩证的。
退一步说,即使曼汉姆的理性是超经验的,是意识全能的,那么我们也可以提出疑问:例外和一般的界限是怎么区别的呢?法律除了一般的规定,能够把例外一一标示么?如果能,这个例外之外真的没有例外了么?如果有,那该怎么办?如果没有,怎么证明其没有?
哈耶克如此来区分自由国家和专制政府:
1、最能清楚地将一个自由国家的状态和一个在专制政府统治下的国家的状况区分开的,莫过于前者遵循着被称为法治的这一伟大原则。
法治是分开自由和专制的标志,法治是自由的同义语,还是法治是自由的衍生物呢?哈耶克没有说明,直接就将法治拿过来用了。
经验主义的创始人主张天赋人权的洛克比较系统地论述过自由和法治的关系,洛克说;没有法治就没有自由
约翰·洛克(John Locke,1632.8.29~1704.10.28),英国哲学家、经验主义的开创人,同时也是第一个全面阐述宪政民主思想的人,在哲学以及政治领域都有重要影响。
洛克的法治保护自由的思想,是对平民的保护,他的天赋人权是对君权神授的斗争。
洛克的理论是站在被统治者方面的,是有进步意义的。对于人类的进步有了很大的理论指导。
平民的自由、财产得到法律的保护,无疑使整个人类社会的平等、自由向前迈进了一大步。
问题是,怎么实现法律保护的是平民,而不是特权阶级,而洛克就提出了宪政的方式实现法律保护的是平民,而不只是特权阶级。这无疑又是洛克对人类的一大贡献。
宪政的方式随着资本主义的兴起,和封建贵族的没落,资本家成为了统治阶级,宪政被当做了法律形式而发扬光大。资本主义的法治比封建贵族的法制明显地放大了受益人群,而且手段与封建贵族相比较也缓和了。
回头看,没有法治就没有自由,显然,法治不是自由。那法治是什么?哈耶克这么下得定义:
2、法治的意思就是指政府在一切行动中都受到事前规定并宣布的规则的约束——这种规则使得一个人有可能十分肯定地预见到当局在某一情况中会怎样使用它的强制权力,和根据对此的了解计划它自己的个人事务。虽然因为立法者以及那些受委托执行法律的大都是不可能不犯错误的凡人,从而这个理想也永远不可能达到尽善尽美的地步,但是法治的基本点是很清楚的:即留给执掌强制权力的执行机构的行动自由,应当减少到最低限度。
哈耶克明确地说,法治是指政府在一切行动中都受到事前规定并宣布的规则的约束。
我们且不说有没有这样的政府能够在一切行动之前都能将规定制定好,我们暂且将政府的行动都限制在事前规定之中。
这样的政府首先确实得到限制了,而被政府管辖的民众的自由是不是增加了,我们不能得到肯定的答案,无论增加与否,可以肯定的是,政府的自由被限制了。这是比封建贵族、特权阶级等等有了巨大进步。
我们不去进一步考量这种受限的政府的优缺点,相关的问题在托克维尔的《论美国的民主》里,有不少详细的论证。
我们重点分析的是自由和法治的明晰的关系。在哈耶克的法治的概念里,是包含着计划的意思的。因为,政府的行为是被事先限制了的。事先限制的行为是计划行为。
但是,哈耶克是不是从来都反对计划呢?计划对自由主义的损害,对个人主义的损害,对效率的损害,难道对政府就没有损害了么?
诚然,用法治限制政府的权力,是哈耶克及其一切自由主义者的观点,也是很多平等主义者的观点。但法治作为计划的范畴,就有哈耶克说的计划的缺点。对于政府权力限制的法律,让国内的民众接受的政府的管辖就少了,自由就多了,平等也在增加。
但是,一个权利受限的政府,面对国外的侵略,是不是也会有效率低下的弊端。按照哈耶克的理论,应该是的。
所以,按照哈耶克的理论,一个法治国家的政府,一定是效率低下的,如果这个法治国家是地球上最强大的国家,是好事,因为他不会面临外部的侵略,不会暴露其效率低下的弊端。但是如果是一个法治的弱小国家,当面临外部侵略的时候,必然会出现应对缓慢、部署不周、慌乱不堪的局面。
法治是对政府的约束,不是自由的同义语,也不是自由的衍生物,而是自由的对面即平等的衍生物。民主和法治,都是平等的衍生物,都是自由的约束,民主是以个体为单位的大多数人的自由的约束,法治是以政府机构为单位的自由的约束。
从此我们看到:对内的政策要采取法治,对外采取专权。对内要右,对外要左。对政府要左,对民众要右。而不单是采用自由主义。
哈耶克如此评价集体与法治的关系:
3、集体主义类型的经济计划必定要与法治背道而驰。
法治真的和集体主义类型的经济计划背道而驰么?我们说,集体主义类型的经济计划正是随着资本主义的发展而发展的,资本主义的生产方式就是集体主义类型的经济计划,尽管哈耶克在写这本书的时候,整个欧洲还是美洲都受到计划经济的影响,当时哈耶克的学说极不得志,但是,就是在1970年代,哈耶克得到诺贝尔奖以后,资本主义的生产方式还是属于集体主义类型的计划经济,而不是个体手工业经济。
法治和集体主义类型的经济计划,也没有出现明显的背道而驰,而是出现了计划之中有变化,计划之外有竞争,法治在层层计划和竞争之中都有施展拳脚的空间。
不过,哈耶克将集体主义和法治的矛盾隐忍地集中在这里:
4、计划当局必须经常地决定那些仅仅根据形式原则无法得到答案的问题,并在做出这些决定时,必须将不同的人们的需要区分出尊卑轻重。
哈耶克不信任政府,这是可以理解和接受的,我们很难找到一个持续30年的廉洁政府。如何实现政府保持廉洁,不是这里的重点。哈耶克认为计划当局无法得到问题的答案,并且得不到问题答案的原因是形式原则无法得到答案,由此,当局就要将人们分出尊卑轻重。
我们分析一下,如果我们摒弃了形式原则,能不能得到问题的答案,如果得不到答案,是不是有别的方法得到答案,如果得到答案,是不是就能够根据人们的需要不用分出尊卑轻重,或者说,分出的尊卑轻重是有道理的。
哈耶克这里潜入了一个你无法回避的名词,尊卑轻重,是的,我们将认同人类还有尊卑轻重,但不是资本家是尊,而是无产阶级是尊。
哈耶克还写到计划对法治的损害:
5、人们可以根据这些模糊的定则之逐渐引入立法和司法的情况,根据法律和司法中越来越增加的专断和不确定性以及由此而引起的对它的不尊重(在这种情况下,法律和司法不能不成为政策的工具),写一部法治衰落法治国家消失的历史。
这里,哈耶克的天才智慧又闪现了一下,过度的计划,必然出现的问题——法治消亡,这是非常有道理的。但是,哈耶克忘记了一点,没有任何国家会将一切都计划的,这既不可能,也无必要。
哈耶克还认真的意识到了法治和平等的关系:
6、不能否认:法治产生经济上的不平等——关于这一点唯一的解释就是这种不平等并不是为了要用特定的方法影响特定的人们而设计出来的。
不可否认,自由主义大师哈耶克推导出了自由主义的必然结果:经济上的不平等。虽然,哈耶克为此辩护,这不是特定影响的结果,而是自由竞争的结果。但是遗憾的是,哈耶克没有进一步思考:经济上的不平等将导致不平等的不断加大,直至经济上的垄断,从而导致经济左右了法律,最后,法治导致的经济的不平等,回头将法治变成人治。
其实,哈耶克对于自由和法治、计划与法治的关系是含混不清的。就是在哈耶克的另一本专著《法、立法与自由》里也同样是这样,虽然比这里有所进步——哈耶克在《法、立法与自由》里将内外分开了。
哈耶克的自相矛盾总是非常清楚的放在一起:
7、只有在自由主义时代,法治才被有意识地加以发展,并且是自由主义时代最伟大的成就之一,它不仅是自由的保障,而且也是自由在法律上的体现。
8、法治和政府的一切行动是否在法律的意义上合法这一问题没有什么关系,它们可能很合法,但仍可能不符合法治。
哈耶克在这一章的开头就给了法治的定义:法治的意思就是指政府在一切行动中都受到事前规定并宣布的规则的约束。
但哈耶克在这一章里同时说到:政府可能很合法,但仍可能不符合法治。
哈耶克也指出计划与法治的矛盾:
9、像威尔斯这样一位最广泛的集中计划的主要鼓吹者居然也同时写出热忱地为人权辩护的著作,这是令人悲哀的事,但却说明我们的许多知识分子被他们所信奉的一些自相矛盾的理想引入迷途的情况。
由此我们可以得出:自由与法治并不是哈耶克所说,法治是保护自由的,而是有矛盾的,哈耶克自己也承认:法治可以导致经济上的不平等;合法仍可能不符合法治。这里哈耶克将法治从它的社会性回收到自己的脑海里了。如果想将哈耶克脑子里的法治解救出来为人类服务,我们就不得不将合法可能不符合法治,改成法治不只是保护自由的,还会干预自由。
哈耶克看到的计划与法治的矛盾,也是事实。但计划与法治的矛盾并不像哈耶克所说的那样严重,其程度和自由与法治的矛盾不相上下,都在于其局限的内部和外部情况而有所变化。
所以,我们得到的是:自由与法治有矛盾、计划与法治也有矛盾。自由与计划相对于法治来说,都是相互制约的关系,而不单单是法治是为了保护自由,法治是为了保护计划。
在这一章里,哈耶克将计划与法治视为不可调和的两个,其实没有这么严重。
接下来,我们看下一章
第七章 经济控制与极权主义
写到这里,我们可以明确地说,哈耶克是典型的象牙塔里的学者,而且是一位单边自由主义的学者,他和大众离得很远,和社会离得也很远。他的最大的优势就是长寿,他的最大的成功秘诀就是一直叫嚣自由的万能。
在第七章里,我们看看哈耶克是怎么说的:
1、大多数曾经认真地考虑过其任务实践方面的计划者并不怀疑:一个受指导的经济必须或多或少地遵循独裁性的路线。
哈耶克为了攻击计划,而不得不经常将资本主义的生产方式来反复蹂躏一番。哈耶克从来没有承认说,集体的生产方式是自由的资本制度下的产物。就是现在,在美国等西方资本主义国家里,经济的生产方式仍然是集体生产方式,他们的生产方式仍然是有独裁性的。
无论是微软还是通用等等,他们都是集体生产方式,而不是个体生产方式。他们的生产、销售、宣传等等都是有计划的,而不是随意而定。
比尔盖茨、巴菲特等等做决策从来不会去征询普通员工的建议,他们都是在少数人中间讨论并通过。
比尔盖茨、巴菲特、韦尔奇们的成功都是通过独裁而成功的,而很少通过自由、民主而成功的。
在哈耶克的理论里,他们的成功都是不存在的,都是计划的失败案例,都是自由不能充分失败的典型案例。
哈耶克还自命不凡的写到:
2、这主要是一种错误的观念所造成,即认为有一些纯粹的经济目的,与生活的其它目的是毫无关系的。然而,除开守财奴的病态案例以外,就不存在纯粹的经济目的
纯粹的经济目的真的不存在么?在自由主义的社会里,人们首先要把纯粹的经济目的放在首位,其他的都要暂时放弃,包括自由、人格、年龄、性别、兴趣、等等。只有实现了这个单纯的目的之后,才有其他,当然这不是全部,但也绝不是哈耶克之流说的除了守财奴以外,就没有。
哈耶克谈到了货币:
3、在现代社会里,我们是通过货币收入的限制,才感到那种由于相对的贫困而仍然强加在我们身上的束缚,许多人因此憎恨作为这种束缚的象征的货币。但这是错把人们感到一种力量存在的媒介当作原因了。更正确地说,钱是人们所发明的最伟大的自由工具之一。
哈耶克将一些肤浅的自己的感受,当做靶子来批驳:像这种将媒介当做原因的感受,只是哈耶克浅薄的自我嘲讽的方式之一。但是哈耶克却一本正经的开始批判起来,并且将这样的感受认为是社会主义者的感受。
这当然不是哈耶克的无病呻吟,而是为了反驳共产主义者对货币的厌恶之感,因此哈耶克夸赞道:钱是人们所发明的最伟大的自由工具之一。但是共产主义者对货币的厌恶不是因为哈耶克所说的错觉,而是辩证的分析结果。
货币有五大职能:价值尺度、流通手段、支付手段、贮藏手段和世界货币。其中,价值尺度和流通手段是货币的基本职能。另外三种职能则是在两者的基础上形成的派生职能。货币在充当各项职能时,都是一般等价物。
这些手段随着社会的发展,货币的这些功能将消失,而不是像哈耶克所说的通过自由发行货币而长存。
货币的一些功能将消失或者被削弱,不是很久远的事情,而是目前就可以看到。比如,流通手段,比如贮藏手段,都将因为地球村的形成,一些货币直接消失,一些功能将削弱。而世界货币的角色,将演变成货币战争的争夺和政治军事的争夺,而价值尺度因为汇率的不稳定导致更加难以衡量,而不是更加简单。而支付手段,将会因为货币的不断贬值或者变动,导致以物易物的方式将会复苏。货币的历史必是从无到有,又从有终将化为无。因为货币给人带来的方便已经成为复杂。
哈耶克谈到了社会主义的主张:
4、大量运用“非经济刺激”以代替“金钱动机”,许多社会主义者都有这种主张,这是他们
的一个共同特点,如果我们考虑一下这种建议实际上意味着什么,我们就能够对货币所
起的作用的重要性有比较深刻的了解了。
自由资本主义创造财富的重要方式之一:就是大量印发法币。这种创造财富的方式是一步步发展起来的,而最终成为自由资本主义创造财富的主要方式是最近40年的事情,也就是布林顿森林体系瓦解、哈耶克获得诺贝尔经济学奖的1970年代,同时期兴起的弗里德曼为代表的货币主义,使自由资本主义利用印刷厂掠夺世界的可能有了理论根据。
货币主义是自由主义的一个阶段,是资本主义从自由商品市场,到自由商品货币市场(股票、期货市场),到自由货币市场(外汇市场)的演变。货币主义一方面仍然和哈耶克的原教旨自由主义一样,都为资本的罪恶涂脂抹粉,都为国家的干预栽赃嫁祸。货币是人类设定的最后一个标尺,这个标尺的动荡不安,将是检验自由主义的最后标准。
因此,可以说货币主义是自由主义的最后一个阶段。
增发货币的方式来创造财富,其实质是一场庞氏骗局,但是是最大的瞒天过海的骗局。
而货币主义只是实现这场骗局的一个角色而已,虽然在名誉上,货币主义更加响亮,但要实现这样的骗局,就需要:第一、让不懂的人相信世界上有互惠互利;第二、以美元为中心的货币体系;第三、要树立和传播这样的信念:如果美国出现问题,救美国就是救自己;第四、要让人相信:经济是经济,政治是政治,两者完全可以分开;
哈耶克不仅反对社会主义者对物质主义的贬抑,而且也反对自由主义者对经济损失的埋怨:
5、一个“单纯的”经济损失就是一种我们仍能使其影响落到我们比较次要的需要上的损失,而当我们说,我们所损失的某一事物的价值远近超过它的经济价值,或者说,它甚至不能在经济的意义上加以估量的时候,它的意思是说,如果发现这种损失的话,我们必须承受它。
哈耶克这里将经济损失搞得如此玄妙:我们对不能估量的经济损失,必须承受它,而不要追究什么.这才是完美的自由主义者的话语。
也是自由主义的政客、自由主义的学者、自由主义文人等等的强悍逻辑。
他们将土地、教育、医疗、话语权等等都垄断起来以后,然后说,你自由了,你的一切后果都要自己承担。
哈耶克还有万事不求人的信念:
6、冷酷的事实常常迫使人们进行痛苦的选择,人们希望解除这种痛苦,这不足为奇。但是几乎没有人愿意通过由别人替他们进行选择来解除它。
真的没有愿意通过别人替他们进行选择解除痛苦么?哈耶克自认为他是西方宗教中的上帝,无所不能。一个人不能无所不能,不可能指望自己就完成自己的所有事情,包括痛苦。在人的一生中,总希望能够有几个患难与共的朋友,在困难之中帮着自己做出选择。而在整个人群中,大部分人是没有办法自己解除自身的痛苦的,而是一起和别人做选择,或者直接接受别人的选择。即使是单边的完美的自由主义者,也没法总是能够自己做出选择。
愿不愿意让别人替自己面对痛苦时做选择,是痛苦的程度和个人的能力之间的较量而决定的。而不是像哈耶克说的几乎没有人愿意。即使是哈耶克自己的所为。
比如,哈耶克爱慕表妹但不能实现和表妹结婚的痛苦,并不单是通过自己的选择而消除其痛苦的,而是要由其表妹共同来做出选择。在这个选择过程中,还伤害了原配妻子。
有些痛苦本身就不是单个人的痛苦,哈耶克将痛苦也限制在个人范围里,将一些痛苦放进个人的篱笆墙里,并不能改变痛苦会在多个个体上同时发生,而且依靠个体都没法做出选择。
哈耶克还对丰裕的物质生活报以彻底的否定和嗤之以鼻:
7、所谓“潜在的丰裕”,如果竟是事实,自然将意味着没有什么经济问题使选择成为不可避免的事。虽然这个圈套自从社会主义出现以来一直在各种名义下为社会主义宣传所利用,但它仍然是和l00多年以前首次使用它时一样明显的不真实。在这样长的时间内,那些使用它的许多人中,没有一个曾经拿出一个可行的计划,说明应如何增加生产以便哪怕是在西欧消除我们所认为的贫困现象——且不说在全世界。读者可能认为:任何谈论所谓“潜在的丰裕”的人或者是不诚实,或者是不知道他所谈论的是什么.
哈耶克丝毫不相信潜在的丰裕,看看哈耶克的语气:所为“潜在的丰裕”,如果竟是事实,自然将意味着没有什么经济问题使选择成为不可避免的事。
我们倒要问一下,人类真的连丰裕的经济都实现不了吗?
哈耶克视“潜在的丰裕”是个圈套,认为“任何谈论潜在的丰裕的人或者是不诚实,或者是不知道他所谈论的是什么”。
我们可以看看,丰裕的经济到底有没有,世界上有很多人有私人飞机、私人游艇、私人银行、私人石油公司等等,他们每天的收入可以顶得上普通人的几年的收入。一些人的个人享用的财产可以实现上万人的普通生活。
如果实现比较平均的财富分配,很多地区、国家的人民都已经实现了“没有什么经济问题使选择成为不可避免的事”。
当然,按照哈耶克的观点,自由资本主义是人类的最高境界,没有剥削与分配上的不公,所以,少数享用再多的个人财富,也是合理的。但是,这也并不能改变人类能够实现“潜在的丰裕”的经济的现状。只是这样的丰裕,没有被更多的人享用罢了。
哈耶克不仅将可能完成的事情,一言堂的说成不可能,将已经实现的事实视而不见,甚至进一步的质问社会主义者:“在这样长的时间内,那些使用它(指潜在的丰裕的经济)的许多人中,没有一个曾经拿出一个可行的计划,说明应如何增加生产以便哪怕是在西欧消除我们所认为的贫困现象——且不说在全世界”
哈耶克在这里提出了个讨巧的疑问,他将消除贫困的方法限制在如何增加生产上。诚然,为了满足增加的人口的丰裕的经济,增加生产是必须的,但这不是关键,因为生产的物质越多,如果分配不合理,再丰裕的财富也到不了普通人手里。所以,改变分配方式是关键。要改变分配方式,就要掌握生产资料,要掌握生产资料就要掌握国家政权。所以,马克思主义诞生了。尽管,哈耶克比马克思晚了整整一个世纪,但是他还在搞些17世纪的学说来忽悠大众。
哈耶克当然又反对激进的社会主义,所以,哈耶克的最终学说就是:人类不能实现潜在的丰裕的经济,自由竞争必然会导致经济上的不平等,我们选择自由的生活,就要接受少数人占有更多的财富,而不要有任何怨言。
哈耶克还反对经济自由是政治自由的基础:
8、没有经济自由的政治自由是没有意义的。这当然很对,但在某种意义上,它是和我们的计划者使用这句话的意思几乎相反。作为任何其它自由前提的经济自由,不能是那种社会主义者允诺给我们的、免于经济劳心的自由,也不可能是只能通过同时解决个人选择的必要性和权力才能获得的自由;经济自由必须是我们经济活动的自由,这种自由,因其具有选择的权利,不可避免地也带来那种权利的风险和责任。
虽然,哈耶克在字面上承认经济自由是政治自由的基础,但是他提出社会主义者和单边自由主义者的意思是相反的。其实,哈耶克解释的两者并没有相反,只是程度的不同,一个是从上而下的解决问题,一个是从下而上的解决问题。我们社会主义者认为两者要结合。通过一番饶舌,哈耶克并没有得到两者相反的结论,而在上面,哈耶克完全否定丰裕的经济,所以,事实上,哈耶克已经否定了经济自由是政治自由的基础。
教授不可怕,流氓不可怕,就怕教授流氓于一身。自由主义的流氓教授手里拿着博士毕业证,他们耍流氓,是高级玩法,他们可以喋喋不休的说出一番云山雾罩的经济术语、似是而非的相反意思,让你心甘情愿的三陪。
流氓教授不仅可以诱奸你的身体,还可以诱奸你的精神。
搞得你晕头转向、不耐烦、不懂,这是他们最大的成功。
在这一章里,哈耶克的论述自相矛盾,虽然马克思主义者承认矛盾的必然存在,但哈耶克非要将矛盾的双方分裂开来,而且要证明一方是完全正确的,一方是完全错误的。结果,必然导致哈耶克逻辑混乱。
接下来,我们看第八章:
第八章 谁战胜谁
哈耶克在这一章的开头引用了阿克顿关于自由和平等争斗的话:
1、由于对平等的热衷,使自由的希望落了空,曾经赋予这个世界的大好机会因而被抛
弃了。
——阿克顿勋爵
阿克顿的这句话透出几层意思:第一、自由和平等不是一回事;第二、自由和平等是矛盾的;第三、平等可以将自由销毁。
这三层意思是后人总结的,看起来好像都对,其实都是不对的。我们认为:在一定范围内,自由和平等是一回事,当然,在很多时候,也是不同的。自由和平等既然有时候是一回事,所以,他们是矛盾的就是不对的,至少是不确切的,应该是对立统一的。在他们不同的时候,并在一定空间和时间上,平等可以将自由销毁,这个时候,其实是自由和平等全部消失。也就是说,自由消失的时候,平等必然也会消失。
阿克顿错误的认为对平等的热衷会使自由的希望落空。这是他只看到自由和平等对立的一面,而没有看到自由和平等的统一的一面。
哈耶克自豪的宣称:
2、盲目性是其(竞争)正义之神的属性。虽然竞争与正义很少有共同之处,但值得同样称道的是,二者对所有人都一视同仁。
哈耶克对于盲目性的崇拜,是对自由竞争主义的膜拜的延伸。哈耶克一面承认竞争与正义无关,一面让竞争和正义勾勾搭搭来掩盖自由竞争的丑陋。虽然哈耶克让竞争和正义勾搭的手段丝毫没有达到目的:二者对所有人都一视同仁。所有人包括了亿万富翁和不名一文的人,一视同仁的条件下,没法实现自由竞争。就是在这样的一视同仁之下,哈耶克掩护了富人,露出了竞争无正义的马脚。
哈耶克继续忽悠大众:
3、在竞争的社会里,穷人的机会比富人的机会所受到的限制要多得多,这一事实丝毫
也不影响另一事实的存在,那就是在这种社会里的穷人比在另一不同类型的社会里拥有
很大的物质享受的人要自由得多。
哈耶克好不避讳竞争会给穷人和富人带来的机会是显著不同的,但哈耶克安慰穷人道:你会比社会主义里得到更多的自由。
在自由竞争下,穷人宁可不要社会主义里更多的物质享受,也要自由资本主义里更多的自由。这就是哈耶克的意思。当然,这是哈耶克的劝说词,至于到了每个人选择的时候,每个人是会不同的。
在自由社会里,你可以自由的享受贫穷,享受不平等的机会,在富翁们享受口福的时候,穷人们享受眼福。
在自由竞争的社会里,你如果落后了,会步步落后。在平等优先的社会里,只要物质丰裕了,自由也会相应增加。这种自由并不比单纯的自由社会里要少。
哈耶克直接得出结论:
4、私有制是自由的最重要的保障,这不单是对有产者,而且对无产者也是一样。
这个结论对于人类世界的影响深远,至今如此,尤其是对于现在的中国 ,当代中国学者高喊官僚政治是市场经济的死敌,也许是受了哈耶克的影响。
但这个结论对不对呢?如果对,当然可以接受。单说官僚政治是市场经济的死敌,这个结论应该有所偏颇,在一定时空里,官僚政治是市场经济的死敌就是普世价值。放到哪里都适用,因为市场经济不是万能的,而且会出现极为恐怖的恶果,所以,需要官僚政治。这个时候如果官僚政治不是市场经济的死敌,那么这个官僚政治就是非法的,就会被选民或者群众直接推倒。
但哈耶克说的私有制是自由的最重要的保障。这个结论就差之毫厘谬以千里了。按照哈耶克的逻辑,自由竞争会导致经济上的不平等,经济上的不平等会导致穷人和富人的机会不均等,而私有制对穷人和富人一视同仁,都保护起来,结果是保护的富人的利益多,保护的穷人的利益少,因为他们的利益和机会都不均等。就是在数量上,在当今世界的任何国家都是穷人多,富人少,私有制的结果是保护的是少数人。所以,保护自由的最好办法是用平等的方式来保护,就是公有制。当然,平等的过度追求会导致自由的减少。所以,就需要有个度。
用私有制保护自由,结果是富者更富,穷着更穷。当然,在自由主义者里面,也有比哈耶克的一根筋好的,比如托克维尔,他就指出一条:遗产税。法律上只要这一条就可以解决自由导致的经济上的不平等。
在当代中国,有3套房子以上的,两套往外出租,一套自己居住。结果是有房人根本不用上班,可以年收入(房屋租金收入加房屋升值收入)比累死累活的上班的收入高很多。
再有,如果有一个存款到一千万的,一年息为3%,每年的利息为30万。结果还是可以不用工作,比工作的收入还要高。
如果这样世世代代下去,穷人必然越来越穷,因为资本可以炒作房价、蔬菜、食品、衣服等等。
所以,哈耶克所说的用私有制保护自由,包括无产者的自由,那真是大忽悠,而且是世纪大忽悠。现在中国的学者正在利用其忽悠中国民众。
哈耶克为了反驳生产资料公有制,于是说:
5、如果所有生生产资料部落到一个人手里,不管它在名义上是属于整个“社会”的,还是属于独裁者的,谁行使这个管理权,谁就有全权控制我们。
结果,哈耶克自摆乌龙,将这个结论用于资本主义垄断是恰到好处。不论是石油定价、粮食定价、贵金属定价,最后是美元霸权。无疑不是被私有银行、私有财阀控制。而哈耶克说的我们,本义是社会主义下的个人,结果成为自由竞争下的个人。
哈耶克为了说明强权和金钱的力量角逐,如此举例:
6、有个亿万富翁是我的邻居和我的雇主,而同时有一个行使国家强制权力的最小的公务员,这个富翁能够控制我的势力,远不如小公务员能够控制我的势力那样大,我们是否可能以及怎样生活和工作到底取决于谁的斟处权?对此又有谁会认真地怀疑呢?一个富人得势的世界仍比一个只有得势的人才能致富的世界要好些,试问谁会否认这一点呢?
长久以来,我一直在想,政客(政治的执行者,不论是西方国家还是中国,我都这么称呼,没有褒贬)和富豪之间怎么相处。随着年龄的增加,也正好处于中国政客和富豪同步牛市的时候,我看到了中国的政客和富豪的相处形式:
第一、相互敬而远之,这是在1980年代。
第二、政客开始自问:我是为了啥?这是1990年代。富豪们经历过一场洗礼,有成熟的,也有新生代。这个新生代就开始拉政客下海。成为官商一体。
第三、政客开始后来居上,财富不下于单纯的私人大老板。富豪们开始呈现多种方式。有对政客敬而远之的,有对政客相依的,有对政客颐指气使的,有对政客百依百顺的,有对政客不屑一顾的,还有对政体要改头换面的。
哈耶克认为富人得势是理所应当,而得势的人致富就不应该。其实,西方国家也有官商,靠政府的订单或担保来发财的,而得势(权)的人成为富人在自由竞争的社会也是常事。所以,哈耶克并没有说清楚什么是钱和权的区别。
哈耶克为了表明自己比马克思高明,这么写到:
7、私有财产制度是给人以有限的自由与平等的主要因素之一,而马克思则希望通过消除这个制度来给与人们以无限的自由与平等。
我们在这里无法详细分析哈耶克与马克思的高低,只简单说一下,哈耶克是从经济向哲学迈进,自己也认为这篇文章有资格进入哲学殿堂,但到这里我们还没有看到有深刻的哲学思辨,哈耶克只是不断地在感性和理性之间相互否定,相互质疑,毫无章法,而只有一个要点,就是自由可以实现一切。事实上,这是不可能的。
单就私有财产制度的观点,哈耶克似乎忘记了人类几千年里全是私有制,只是私有制的方式有所变化,从奴隶主到封建贵族到资本家,私有制的范围是越来越大了,这是历史的进步,但私有制下永远是富人是少数的,穷人是多数的,私有制一定不是人类的最终,而只有实现绝大多数人的富裕才是真正的人类社会。私有财产制度带来的有限的自由与平等只适合于少数人,而不是多数人。而马克思不相信富人能够自动地让出本应该属于工人阶级的财富和地位,所以主张暴力革命,实现无产阶级专政,从而达到共同富裕。但绝没有说过什么无限的自由和平等。
哈耶克对社会主义的态度,有时不免从批评到批判甚至谩骂起来:
8、各地的社会主义者都最先承认:他们所承担的任务要求普遍承认一个共同的世界观,一套明确的价值标准。社会主义者正是在发动一个受到这样一个单一世界观支持的群众运动的努力中,首先创造出了这些灌输工具中的最大部分,这些灌输工具也是纳粹和法西斯主义者看效地加以利用过的。
9、那些最早把儿童纳入政治组织中去,以保证他们长大成为优秀的无产者的,不是法西斯主义者,而是社会主义者。那些首先想到在党的俱乐部里把运动和竞技、足球和徒步旅行组织起来,以便其成员不妥其它观点传染的,不是法西斯主义者,而是社会主义者。那些首先主张应以敬礼的方法和称呼的形式来使党员区别于其他人的,不是法西斯主义者,而是社会主义者。那些通过人们的“小组”的组织和手段来经常地监督私人生活,创造了极权主义政党原型的人们,也就是他们。“法西斯少年组织”和“希特勒青年团”“意大利职工业余活动组织”和“德国群众业余活动组织”、政治的制服和党的军事化编制,都不过是社会主义者原已有过的制度和模仿而已。
10、给这个中产阶级的下层,即法西斯主义和民族社会主义从中获得很大一部分支持者的那个阶级的不满火上浇油是下面这一事实:他们所受的教育和训练,在很多场合下使他们对领导地位怀有渴望,他们认为自己有资格成为领导阶级的成员。
哈耶克为什么如此怒不可遏?我们要分析一下哈耶克写这本书的时间:1943年左右,这个阶段是二战正酣的时候,而身居英国的哈耶克因为见不到奥地利的表妹而心烦气躁,所以,将怒火发泄在了社会主义、法西斯、纳粹主义身上。也许有读者会说我分析的无理,一个教授不会因为儿女私情影响他的学术生涯吧。错了,因为哈耶克是坚决的单边自由主义者,他们的目标就是自由实现一切,谁影响自由,谁就是他们的敌人。对于自由主义者的分析,首先要从其个人分析开始,而这个时候的哈耶克最重大的心事就是思恋其表妹。并且最终是和妻子离婚,而和表妹结婚。而在二战期间,多年没有见到朝思暮想的表妹,这是一个陷入思念之苦的自由主义者诅咒战争的最大的动力。同时,我们也可以看到自由主义者是最卑怯的动物,他们聪明地宁愿著书发泄,也不会冒着战火去一趟。也许是因为哈耶克曾经经历过战火以后再也没有勇气面对战火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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