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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物之神》文摘

阿兰达蒂•罗伊 · 2012-01-28 · 来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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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物之神》是由印度作家阿兰达蒂所著并震惊文坛的一部小说。其透过女性敏锐的心灵和孩童清澈的眼光,观察南印度一个小村庄的宗教、社会和历史,处处流露着深沉、古老的悲伤,但悲中却不见一滴眼泪,因为喀拉拉的女人和孩子早已流干了眼泪,生命中只剩下些许的苍凉,无可奈何的嘲谑、嘲笑沉溺在种姓阶级制度黑暗之心中妄自尊大的男人,但也嘲谑她们自己,因为除了自我嘲谑,她们实不在能做什么。这是一部让人欲哭无泪的小说。1 天堂果菜腌制厂 
  阿耶门连的五月是一个炎热、阴沉沉的月份。白日长而潮湿,河流缩小。黑乌鸦贪婪地吃着静止的、布满灰尘的绿色芒果树上的那些鲜艳的果实。红白蕉成熟了,菠萝蜜胀裂开来。放浪形骸的青蝇在溢满果香的空气中,空茫茫地嗡嗡鸣叫着,然后撞在明亮的窗玻璃上,一命呜呼,肥胖的身体在阳光下显得不知所措。 
  夜,澄澈无云,但弥漫着懒散的情绪和沉重的期待。 
  但是到了六月,西南季风吹来。有三个月,风刮着,雨下着,偶尔刺眼、闪烁的太阳才露一下脸,而兴奋的孩子则趁机大玩一番。乡间一片恣肆的绿,当插在地上作为篱笆的木薯枝干生根开花时,界限变模糊了。砖墙出现绿苔,胡椒的藤蔓蜿蜒爬上电线杆,野生爬藤植物迸出铝红土岸,爬过淹水的道路,船在市集来回穿梭,而小鱼儿出现在公共工程部于公路上制造的坑洞积水里。 

目录 
1 简介 
2 生平 
3 作品介绍 
4 主要作品 
1 简介 
2 生平 
3 作品介绍 
4 主要作品 

阿兰达蒂·罗伊 - 简介
[1]1961年出生在印度东北部喀拉拉。父亲是孟加拉裔的印度教徒,母亲来自一个叙利亚基督教家庭。16岁时,洛伊无法忍受家乡的闭塞,离家来到新德里就读于著名的建筑与城市规划学院,毕业后从事编辑、记者、剧本编写等职业。1997年,小说《微物之神》出版以来再也没有新小说出版,但创作了大量政论文,成为一名在印度极具公共影响力的女知识分子。洛伊现居新德里。 

阿兰达蒂·罗伊 - 生平
洛伊(Arundhati Roy)于1961年出生在印度东北部梅加拉亚邦(Meghalaya)的首都西隆(Shillong),父亲为孟加拉族的印度教徒,在阿萨姆地区的茶园工作,母亲Mary Roy则出身自印度南部喀拉拉邦(Kerala)的叙利亚基督教(Keralite Syrian Christian)家族,是赫赫有名的女权运动家,曾为了抗议叙利亚基督教遗產法的不公平规定上诉法庭,并设立著名的实验学校Pallikoodam School。在父母离婚之后,洛伊与弟弟Lalit随著母亲回到喀拉拉的娘家。洛伊十六岁离开喀拉拉,住在德裡某废墟的一间锡皮小屋裡,过著波西米亚式的生活,以贩卖空酒瓶为生,六年后她才再度与母亲重逢。

而后洛伊就读德里建筑设计学院,认识第一任先生Gerard DaCunha,其为洛伊建筑系的同学,两人婚后一同离开学校,并迁移到果阿(Goa),在海边卖过七个月的蛋糕,后来洛伊再度回到德裡,两人结束了四年的婚姻关系。之后洛伊陆续做过各式工作,包括有氧舞蹈老师。而就在骑著脚踏车到国家都市研究所工作的途中,洛伊遇到电影导演Pradip Krishen,后者成為她第二任先生,洛伊随之踏入电影制作行列,并在Krishen所执导的Massey Sahib首度演出。而后两人更曾计画合作拍摄连续剧Bargad(榕树),最后因为制作公司财务危机而被迫终止,终于在1988年两人又再度合作拍摄In Which Annie Gives It Those Ones,洛伊除了负责撰写剧本外,也担任剧中要角Radha。

1997年,37岁的印度女作家阿兰达蒂·洛伊(ArundhatiRoy)凭借处女作《微物之神》,获得英国布克奖和美国国家图书奖,之后10年,洛伊停止了小说写作,积极投身对社会公共生活的批判,在印度成为一名享有盛誉的批判知识分子。
阿兰达蒂·罗伊 - 作品介绍
洛伊的这部成名作1998年曾有中文译本《卑微的神灵》(译者张志中、胡乃平,南海出版公司),2006年人民文学出版社引进了台译《微物之神》(译者吴美真)。

概述

全书分为二十一章,各有标题,长短不一。小说的核心故事,一个上层的叙利亚基督教离婚女人阿慕与贱民木匠维鲁沙跨越种姓、阶级的悲伤爱情,源于洛伊儿时母亲讲给她的乡间传闻。90年代初,阿慕的儿子艾斯沙被送回阿耶门连的祖屋,他的双胞胎妹妹瑞海尔特地从美国回来见他。叙事大致以这对双胞胎兄妹在故乡重逢和二十三年前他们的表姐苏菲默尔(“默尔”放在女子名后,意为小女孩)从伦敦来阿耶门连度假并客死他乡两条线索交叉展开,大部分章节是一章现在,一章过去交替。然而洛伊的笔触像意识流一样挣脱了时间的束缚,顺着飘荡的情绪随时在每个人物的所有过去里跳来跳去,读者最终得到的不是遥遥相望的两段故事,而是一部细碎而宏大,破碎又完美的家族史。

第一章《天堂果菜腌制厂》里,成年的瑞海尔由她和哥哥的出生想起苏菲默尔的葬礼,由此抛出三个悬念:苏菲默尔因何而死?阿慕在葬礼后去警察局说了什么?为什么此后艾斯沙必须被送回父亲身边?而后整本书念咒语似的反复呢喃“事情可以在一天之内改变”,暗示读者有那么一天,就是苏菲默尔死去的那一天改变了他们家族所有人的命运,那一天才是读者真正想知道的故事,大致读过十分之九才可以一睹真容。读者一路迫切地寻觅答案,洛伊却总是顾左右而言他,搬出那部家族史挡住他们的视线,将一段段零落的个人际遇抖落在他们面前,读者只得艰难前行,期待那个谜底解释一切,赋予这些折磨他们的破碎回忆以意义。可真到了图穷匕首见的最后关头,他们突然明白了自己并不是第一次看到这个结局。他们翘首企盼的谜底在揭晓前就曝露过很多次了,以一种隐微的,会被人忽略的方式一再被讲述。甚至二次阅读时,读者可能会发现,所有他们想弄清楚的事在统领全书的第一章就交待完了。洛伊在《小长牙,克朱松邦》一章里借描绘印度传统的卡沙卡里舞之机给“伟大故事”下了定义:“伟大故事的秘密就在于没有秘密”;“你知道它们的结局,然而当你聆听时,你仿佛并不知道。”

读者最终得其所愿,却发觉从现实的逻辑看去,不是那一天解释了一切,而是一切解释了那一天。一日之内的故事如同一滴露水映出了整个世界,所有的过去和未来,正如第一章的末尾所写:“事实上这件事开始于数千年前,开始于马克思主义论者到来之前;开始于荷兰人往北推进之前”;“我们甚至可以说,这件事开始于基督教乘船到来,并且像茶包中的茶那样渗入喀拉拉之前”;“我们也可以说,事实上,这件事开始于爱的律法被订立之时”。

影响

1997年,37岁的印度女作家阿兰达蒂·洛伊(ArundhatiRoy)凭借处女作《微物之神》,获得英国布克奖和美国国家图书奖。

阿兰达蒂·洛伊 - 《微物之神》的迴响

洛伊(Arundhati Roy)这个名字应该是1997年最响亮的名字之一,不但名列《人物》杂誌所挑选的「1998年度全世界五十位最美丽的人」之一,更从一个住在印度德裡的「邻家女孩」成為世界各国镁光灯的焦点,这是她在三十七岁完成的第一本小说《微物之神》所带来的效应。这本小书出版两个月后就已在二十多个国家发行,同时登上伦敦《週日时报》(Sunday Times)和《纽约时报》(New York Times)的畅销书排行榜,出版五个月销售量就超过三十五万本印刷,更為她赢得1997年英国布克奖,成为有史以来第一位获得布克奖的印度当地作家及印裔女作家。这本小说一出版即为她赚进约五千万卢比,但也為她带来两个官司,一是马克思党领导员E. M. S. Nambooridipad指责她混淆事实;另一则是叙利亚基督徒律师Sabu Thomas将小说的最后一章节影印后向法院提告,控诉洛伊的小说是猥褻的、腐化人心和败坏社会风俗的。

此外,在印度独立五十週年,第一本由印度当地作家获得英语文学最高殊荣的布克奖,让许多人士质疑其中是否隐含著政治运作。在布克奖颁奖典礼之后,批评的声浪亦陆续出现,多位评论家将这本小说与鲁西迪(Salman Rushdie)的作品作比较,认为洛伊的这本小说是「重叠之作」,更以为英语文学中有鲁西迪在描写印度,即已足够。当Reena Jana访问洛伊时提及,在庆祝印度独立五十週年之际,许多人都在问:「在今天『印度小说家』是什么意思?『印度』又是什麼意思?」洛伊对这些问题感到不悦,因為她认為印度不只有一个语言、一种文化或一种宗教,也不只有一种生活方式,所以根本无法画出一条线来定义:「这就是印度。」她认為这种问法是一种简化的做法。

对洛伊而言,在印度有许多界线逐渐模糊,数个不同世纪的印度同时并存於现在。而在她自小成长的喀拉拉,亦即小说的主要地域背景,这种界线交错的情景尤其明显,洛伊表示喀拉拉是一个基督教、印度教、马克斯主义和伊斯兰教等不同宗教信仰同时并存的地方,这些信仰彼此互相刮摩擦拭。而对於这样一本描绘人性的小说来说,没有任何地方比喀拉拉更适合作為小说的背景。如同小说的双胞胎艾斯沙(Estha)和瑞海儿(Rahel),洛伊在成长过程中不仅清楚感受到不同文化并存於她的生活中,也由於母亲以失婚女儿的身份带著她和弟弟寄居於娘家,让她同艾斯沙及瑞海儿一样生活於家族社群的边沿。洛伊表示这种边沿经验有两种效应,生活在边沿让他们时常处於传统社群所提供的保护层之外,使得他们必须面对更多危险和不确定性,然而在另一方面,却也让他们有更多机会遇到住在其他社群边沿的人,得以跨越边沿与其他社群的人交流。而这本小说的其中一个重要主题即是这种边沿位置的双重效应,洛伊在小说中将一个强调人际分野的传统社群置放在一个各种文化彼此交错的地方,即是要凸显包括阶级、性别、种族、宗教等各种分隔人际关系的疆界如何荒谬且粗暴地分化著人类社会。

这本小说另一个引起评论家议论的部分是在于语言,多位评论家质疑洛伊为何要使用英语撰写这部小说。在接受Amazon的访谈时,洛伊针对这个问题表达自己的看法,她认為有很多印度作家选择以英语写作,是因为通行于全印度的唯一共通语言就是英语,而且全印度说英语的人口比英国说英语的人口还多,印度所有规模较大的报纸亦皆是以英语发行。洛伊表示在她年纪大到能够自己选择语言之前,英语早已是大人为她选择的语言了。而对许多印度人而言,英语亦是必备的工具,但是因為大多数的印度人都会说二至三种语言,因此当他们彼此交谈时,每个人都任意选择想用的语言,这种不同语言交错替换的谈话方式,不仅让对话成為一种无政府状态,也影响了英语的用法,而为了让英语能够充分描述出自己的故事,在使用英语时他们也想尽办法驾驭这个语言,也因此使得印度英语呈现出不同於英国人或美国人所使用的英语。

洛伊在这本小说中也表现出这种想要驾驭英语的欲望,透过艾斯沙和瑞海儿将英文字反唸或是任意将两个英文字结合后拆解成两个新字,以玩弄英语的拼字,如An owl变成A Nowl,这种对英语的实验用法主要是要表现出印度英语的独特性。再者,这种语言的特殊用法也受到她所学的建筑设计所影响,洛伊表示在建筑时,有些设计的主题、花样或曲线会不断重复,她认為写作也是如此,对她而言,文字、标点符号与段落掉在书页上的方式即是’语言的绘图设计"(the graphic design of the language)。那也就是wei 何艾斯沙和瑞海儿的文字与思考会这么像游戏一样,而正因为洛伊对英语文字的这般戏耍,让这本小说甫出版即深受注意与讨论。
阿兰达蒂·洛伊 - 社会运动
印度女作家阿兰达蒂·洛伊印度女作家阿兰达蒂·洛伊

洛伊不仅在小说中表达对弱势族群的关怀,批判当权者的权力运作牺牲了弱势族群的权益,在现实生活中,洛伊亦实际参与许多社会运动,其中最受瞩目的是针对中西部大型水坝兴建计画和印度当局於拉贾斯坦邦(Rajasthan)试射核弹的抗争行动。洛伊甚至将布克奖的奖金与《微物之神》的权利金捐给非政府组织Narmada Bachao Andolan,并且亲自参加反对兴建Narmada水坝的抗争游行,还因此遭到法院判刑入狱一天。

洛伊对政治霸权的批判并不只停留在印度,她也针对国际情势方面提出许多尖锐的评论,她主要谴责美国政府所表现的新帝国主义行径,尤其在九一一恐怖攻击之后对伊拉克发动的战事。洛伊强烈批评美国挟著反恐活动为由进攻阿富汗,她特别指出美国以前曾援助塔利班政府,另外,美国亦仍支持北方联盟,而北方联盟的行径与塔利班政府并没有太大差异。她直指美国政府的实际目的并非要维护世界和平,推展民主政治,而是要图利武器工业和石油业。美国布希总统於2006年访问印度时,她亦鋌而表达强烈的批评。

2006年8月洛伊签署了由Steve Trevillion所写的谴责信,指出以色列对黎巴嫩的攻击乃是“战争犯罪”,以色列只是一个「恐怖政体」。2007年3月由Queers Undermining Israeli Terrorism、South West Asian和North African Bay Area Queers等团体发起一封公开信对“旧金山同志影展”(San Francisco International LGBT Film Festival)的主办单位Frameline施压,使其切断与以色列政府的任何合作关系,有一百餘位艺术家和作家参与签署,洛伊亦名列其中。

政论作品

而在洛伊出版《微物之神》之后,读者翘首企盼她的新作,然而洛伊并没有如读者预期地继续创作小说,而是开始发表散文作品评论印度社会与国际情势,1997年后其散落於各报章杂誌的政论作品集结成书,陆续於国际间出版,其中较为重要的作品如下:

The Cost of Living:本书除了收录批评Narmada水坝兴建计画的文章之外,后半段亦收录数篇文章讨论印度核弹的意义,其中包括“The End of Imagination”这篇情文并茂的经典之作,她在文中强力批评印度政府的核武策略,表示试射的这颗核弹是“终极殖民者”及“最反人道的邪恶之物”。

Power Politics:在本书中,洛伊讨论的议题主要為世界经济的全球化,藉著检视由美国能源公司所独揽的印度电力供应系统和迫使数十万居民迁离的大型水坝兴建计画,严厉批判全球化经济发展中的权力政治。

War Talk:本书描述全球军事、宗教、种族等暴力的高涨,反对印巴之间的核武竞技、在古吉拉特邦(Gujarat)所发生的伊斯兰教徒恐怖屠杀事件和美国不断扩张的反恐战争。

The Checkbook and the Cruise Missiles:此书收录四次洛伊与David Barsamian的对话内容,Barsamian為尖端电台的製作人,他们的对话始於2001年9月的恐怖攻击,并继续追踪美国对伊拉克所採取的军事制裁行动。 [2]
阿兰达蒂·洛伊 - 个人创作

洛伊1961年出生在印度东北部的山城锡隆。父亲是孟加拉裔的印度教徒,一个茶叶种植商,母亲来自一个叙利亚基督教家庭。父母离婚后,她随母亲回到喀拉拉邦的家乡,《微物之神》写的就是她度过童年的地方:阿耶门连,早年是村落,到1992年洛伊动笔写小说的时候,已经扩张得像个小镇了。她幼时在邻近的果塔延镇上学,16岁离家来到新德里就读于著名的建筑与城市规划学院,毕业后转行做编辑、记者。1989年她自编自演了《安妮如此付出》,一部描绘建筑学院毕业生的电视电影,其后她还为电影《电月亮》和电视剧集《孟加拉榕树》写过剧本。

洛伊说,耗时五年成就的《微物之神》写尽了她的故事。这十年来她虽然不再写小说,但仍然笔耕不辍,她陆续将她的随笔和论文结集出版,主要有《生存的代价》(1999年),《正义方程式》(2002年)、《强权政治》(2002年)和《谈战争》(2003年)等等。2007年初,洛伊宣布她将开始动笔写第二部小说。

结论

诚如洛伊在剧本In Which Annie Gives It Those Ones的前言中所表示的,她到目前为止的所有写作,不论是建筑研究所硕士论文、电影剧本、小说或政治评论,皆是在磨练她个人思考或观看世界的方式。无论是她的文学创作或政论作品,其实皆多少表达她个人对政治的看法,包括对阶级或性别之权力运作的批评和对弱势族群或跨越疆界等主题的关注。虽然她在社会运动与政治评论中所发表的言论时常引起不同立场者的批判与指摘,但是诚如Virinder S. Kalra在讨论离散文学时所指出的,洛伊因為拥有多重语言能力,并且在印度境内都市间迁移,而让她的作品带有些许离散意识,但是洛伊不像其他离散作家游离於境外,而是选择持续以敏锐的笔锋批评社会政治不公义的权力运作,并挺身站在抗争活动的前线,这也是身為作家的洛伊最独特之处。  
阿兰达蒂·罗伊 - 主要作品
微物之神(The God of Small Things):1997年,该作得到布克奖。

生存的代价(The Cost of Living)

动力政治(Power Politics)

战争絮语(War Talk)

法文版的“宾拉登:美国家庭的秘辛”(Ben Laden secret de famille de l’Amerique)

在台湾的出版、研究与引介

在出版方面,到2011年3月29日为止,除了《微物之神》,还没有查到其他作品的中译本。 吴美真/译,《微物之神》,台北:天下文化,1998年。

研究方面,主要有以下这些论文:

熊唯宁,〈《微物之神》中的暴力〉,中正大学比较文学研究所硕士论文,2003年。

陈柏慧,〈爱与创作:阿兰达蒂·洛伊的《微物之神》〉,中山大学外国语文学系研究所硕士论文,2007年。

孙筱菁,〈重组微物:阿兰达蒂·洛伊《微物之神》中的地方和生活空间〉,中山大学外国语文学系研究所,2009年。

庄渊智,〈种姓、创伤与爱的政治:阿兰达蒂·洛伊的《微物之神》〉,成功大学外国语文学系硕士论文,2010年。

引介方面,到2011/3/阿耶门连的五月是一个炎热、阴沉沉的月份。白日长而潮湿,河流缩小。黑乌鸦贪婪地吃着静止的、布满灰尘的绿色芒果树上那些鲜艳的果实。红白蕉成熟了,菠萝蜜胀裂开来。放浪形骸的青蝇在溢满果香的空气中,空茫茫地嗡嗡鸣叫着,然后撞在明亮的窗玻璃上,一命呜呼,肥胖的身体在阳光下显得不知所措。 夜,澄澈无云,但弥漫着懒散的情绪和沉重的期待。 但是到了六月,西南季风吹来。有三个月,风刮着,雨下着,偶尔刺眼、闪烁的太阳才露一下脸,而兴奋的孩子则趁机大玩一番。乡间一片恣肆的绿,当插在地上作为篱笆的木薯枝干生根开花时,界限变模糊了。砖墙出现绿苔,胡椒的藤蔓蜿蜒爬上电线杆,野生爬藤植物进出铝红土岸,爬过淹水的道路,船在市集来回穿梭,而小鱼儿出现在公共工程部于公路上制造的坑洞积水里。 当瑞海儿回到阿耶门连时,天正下着雨,银绳般斜斜的雨猛击着松散的地面,像炮弹似的将泥土翻起。山上老房子陡斜的屋顶低垂下来,像是一顶拉得低低的帽子。布满苔痕的墙已经松动了,而且因地面往上渗出的湿气而微微膨胀。荒芜、长满野草的花园,充满了小生命的耳语和疾行。矮树丛中,一只蛇鼠靠在一块闪亮的石头上摩擦身子。满怀希望的黄色牛蛙在多浮渣的水塘巡行,想寻找配偶。一只湿淋淋的猫鼬掠过散布着树叶的车道。 房子本身看起来空荡荡的,门和窗都上了锁。前阳台光秃秃的,没有任何装设,但是那辆有镀铬尾翼的天蓝色普利茅斯仍停在外面;而在屋内,宝宝克加玛仍然活着。 她是瑞海儿的姑婆,她外公的妹妹。她的真名是娜华蜜——娜华蜜。伊培,但是每个人都叫她宝宝,长到够当姑妈的年纪时,她变成了宝宝克加玛。然而,瑞海儿不是来看她的,孙侄女和姑婆都不曾对这件事怀着任何幻想。瑞海儿是来看她的哥哥艾斯沙的。他们是异卵双胞胎,医生称他们为“双胚子”,这是由两个分开但同时受精的卵生成的。艾斯沙——艾斯沙本,比瑞海儿早十八分钟出生。 艾斯沙和瑞海儿不甚相像,向来都是如此。即使当他们还是手臂细瘦、胸部扁平、饱受寄生虫折磨、梳着猫王式飞机头的孩子时,带着夸张微笑的亲戚,或经常来到阿耶门连房子请求捐款的叙利亚正教主教,都不曾像询问其他双胞胎那样地追问他们“谁是谁”,或“哪个是哪个”。 混淆藏在更深入、更隐秘的地方。 在早先那未定形的几年,当记忆才刚刚开启,当生命充满了开始,没有结束,而一切都是永恒时,艾斯沙本和瑞海儿认为:在一起时,他们是“我 ”;分开时,他们是“我们”。仿佛他们是罕见的一对暹罗双胞胎,身体分开,但本性却相连。 现在,在这些年后,瑞海儿仍记得,她曾在一个晚上醒来,因艾斯沙的一个滑稽的梦而吃吃地笑着。 她甚至有其他她无权拥有的记忆。 例如,虽然她没有在场,但是她记得在阿布希拉什戏院里,卖橘子饮料和柠檬饮料的人对艾斯沙做了些什么。她记得在前往马德拉斯的马德拉斯邮车上,艾斯沙所吃的番茄三明治的味道。 而这些只是琐屑的事情。 不管怎样,现在她认为艾斯沙和瑞海儿是“他们”,因为分开时,这两个人不再是以前的“他们”,或他们曾经想像过的“他们”。 曾经。 现在,他们的生命有了一个尺寸和形式。艾斯沙有他自己的尺寸和形式,瑞海儿也有她自己的尺寸和形式。 边缘、边界、分界线和界限就像一群侏儒,在他们俩各自的脑中出现,有着长长的影子的小矮人,在“模糊的末端”巡视。柔和的半月形眼袋在他们俩的眼下形成了,现在他们和阿慕①死时一样大。三十一岁。 不算老。 也不算年轻。 一个可以活着,也可以死去的年龄。 


2011-10-23 08:40:34
Az:爱触发于爱的律法订立之前 而束缚却从文明的开端时便开始蛮横 。爱是没有错的 勇敢的姿态却也让爱人们付出了太大的代价。但在所有的一切开始之前 都是偶然 在那之后 所有人都成了受洪流波及的河岸的一部分 因着各自的恐惧欲望和悲伤 浑浊不明。三十一岁 不算老 也不算年轻 一个可以活着 也可以死去的年龄。-P3    艾斯沙向来是个安静的孩子,因此 没有人可以准确地指出他是从何时开始不再说话的(哪月、哪日或哪一年)。这是指完全停止说话。事实上 这件事不是发生在某个“明确的时候” 而是一种渐渐封闭的过程 一种几乎没有人注意到的渐渐变安静的过程 就仿佛他只是把话说完了,再也没有话可说了。然而 艾斯沙的静默从来不是笨拙的 从来不干扰人 也从来不吵闹。与其说那是一种控告性、抗议性的沉默 不如说那是一种夏眠、一种冬眠 那种心理等同于肺鱼藉以度过干季的方法;只是在艾斯沙的情况中,干季似乎将永远持续下去。
    他渐渐获得一种能力:融入任何他所在之处的背景中。他融入书架、花园、窗帘、门口和街道,显得没有生气,使得未经训练的眼睛几乎看不到他的存在。陌生人和他同在一个房间里 往往必须经过一段时间后才会注意到他,而且必须经过更长一段时间后 才注意到他不曾开口说话。有些人则根本没有注意到这些。
    艾斯沙只占据这个世界一个很小的地方。-P10     纯粹从实际的观点来看 我们或许可以正确地说 这一切都是在苏菲默尔来到阿耶门连的时候开始的。或者事情的确可以在一日之内发生变化 而数十个小时的确可以影响人一生的结局。当这件事情发生时 那数十个小时就像从被火烧过的屋子救出的残骸一样 就像被烧焦的时钟、燃烧过的相片 或焦黑的家具一样 必须从废墟中挖掘出来 然后让人仔细检查;必须保存起来 并且让人来解释。
     琐屑的事件 平常的事物 被砸碎了 然后被重建起来 并赋予新的意义。突然间 它们变成故事中发白的真相。
     ......
     我们也可以说 事实上这件事开始于爱的律法被订立之时——那种规定谁应该被爱 和她如何被爱的律法。
     那种规定人可以得到多少爱的律法。-P31     阿幕爱她的孩子 但是他们那种带着天真的脆弱 以及愿意爱那些并不真正爱他们的人的倾向 使她感到恼怒 使她有时想要伤害他们——只是作为一种教育 一种保护手段。
     这就仿佛他们的父亲从一扇窗子消失了 但他们却让那扇窗子敞开着 等待任何人从那儿进来 然后欢迎他们。-P39     恰克告诉双胞胎 虽然他不喜欢承认 但他们都是亲英派 他们是一个亲英家庭 朝错误的方向前进 在自己的历史之外被困住了 而且由于足迹已经被抹除 所以无法追溯原先的脚步。他向他们解释 历史就像夜晚中的一栋老房子 一栋灯火通明的老房子 而老祖先在屋里呢喃。
    “想要了解历史”恰克说:“我们必须走进去 倾听他们说的话 必须看看书及墙上的画 必须闻一闻味道。” -P47    “但是我们不能进去”恰克解释:“因为我们被锁在外面。当我们透过窗子往里面观看时 我们只看到影子;当我们尝试聆听时 我们只听到一种呢喃。但我们不能了解那种呢喃 因为我们的心智被一场战争侵入了 一场我们打赢了 然后又输掉的战争;一场最恶劣的战争;一场捕住梦 然后将这些梦再做一次的战争;一场我们崇拜征服者 并轻视自己的战争。 ”
    恰克说 在他所谈的战争(梦的战争)的背景里 “轻视”有一切的涵义。
   “我们是战争的俘虏”恰克说:“我们的梦想被窜改过了。我们不属于任何地方 在汹涌的大海里航行 找不到停泊之处。或许我们永远不会被允许靠岸。我们的悲愁将永远不够悲愁 我们的喜悦将永远不够喜悦 我们的梦想将永远不够远大 我们的生命将永远没有足够的重要性。” -P48“你知道当你伤害人的时候 会发生什么事情?”阿慕说:“当你伤害人的时候 他们开始不再那么爱你 那就是无心之话导致的结果 那些话使人少爱你一点”-P105    “但是我的惩罚呢?”瑞海儿说:“你没有惩罚我!”
    “有些事情本身就带着惩罚”宝宝克加玛说 仿佛她正在解释一个瑞海儿不懂的算术题。
    有些事情本身就带着惩罚 就像卧室和嵌入的衣橱……惩罚有各种不同的大小 而有些惩罚大得像嵌入卧室的衣橱 你可以一辈子耗在那里面 在幽暗的架子之间徘徊。-P108       他以最周全的礼貌欢迎他们 都称他们为克加玛 并且让他们喝新鲜的椰子汁。他和他们谈天气 谈河流 他说他认为椰子树一年比一年矮 就像阿耶门连的淑女。他将他们介绍给他那只爱闹脾气的母鸡 让他们看他的木匠工具 并且为他们每人削一只小小的木汤匙。
    只有现在 在这些年后 瑞海儿才能以成人的后见之明看出那个姿态的甜美。一个成年人款待三只浣熊 对待他们像对待真正的淑女 直觉地和他们的虚构阴谋呵成一气 小心不以成人的粗率或爱来破坏这阴谋。
     毕竟人可以轻而易举地粉碎一个故事 打破一连串的思想 毁灭一个如瓷器般被小心携带的梦的碎片。-P180     “如果你在梦里很快乐 那算不算数?”艾斯沙问
     “什么东西算不算数?”(阿慕)
     “快乐——它算不算数?”
     她知道他的意思 他那飞机头走了样的儿子。
     因为事实是 只有算数的东西才算数
     孩童的那种单纯、不拐弯抹角的智慧。-P208     在交织着光的午后寂静中 她的孩子爬入她的温暖中 爬入她的味道只之中。他们用她的头发盖住他们的头。他们感觉到她在睡眠中曾远离他们。现在 他们将小手掌平贴在她衬裙和上衣之间的赤裸腰身上 将她召回来。他们很高兴看到自己手背上的棕色和他们母亲腹部皮肤的棕色一模一样。
     “艾斯沙 看”瑞海儿说 她正拨弄从阿慕的肚脐往下延伸的一行柔毛。
     “我们就是在这里踢你的”艾斯沙以他的手指追踪一条蜿蜒曲折的银色妊娠纹。
     “那是不是在公车上 阿慕?”
     “在那条蜿蜒的茶园道路上?”
     “当爸爸抱住你的肚子的时候?”
     “你们必须买票吗?”
     “我们有没有把你弄疼?”
     ……
     “这是艾斯沙的踢痕 这是我的踢痕”瑞海儿说“……而那还是艾斯沙的踢痕 那是我的踢痕。” -P210     故事是否已开始并不重要 因为许久以前 卡沙卡里舞就发现 伟大故事的秘密就在于没有秘密。伟大的故事是你听过而且还想再听的故事 是你可以从任何一处进入而且可以舒舒服服地听下去的故事。它们不会以惊悚和诡诈的结局欺骗你 不会以出人意料的事物让你大吃一惊。它们和你住的房子和你情人的皮肤气味一样的熟悉。你知道它们的结局 然而当你聆听时 你仿佛并不知道。就好像虽然知道有一天你会死去 但是当你活着时 你仿佛并不知道你会死去。在聆听伟大的故事时 你知道谁活着 谁死去 谁找到爱 谁没有找到爱 但是你还想再知道。
     这就是它们的奥秘和它们的神奇之处。-P218     苏菲莫尔将礼物放入她时髦的袋子里 然后进入世界 去和人讲一笔合算的买卖 去商定一项友谊。
     很不幸的地 这个友谊摇来晃去 不完全 在空中摆荡 没有立足点 没有绕成一个故事。这就是为什么苏菲莫尔很快地变成一个记忆(比应有的情况更快)而苏菲莫尔之死却变成一件鲜明而活生生的事情 就像正值盛产季节的水果 像每一季都盛产的水果。-P250     ……
     双胞胎年纪太小了 不知道这些人只是历史的追随者 被派去结清账目 像那些违反其法律的人收取他们应该付出的代价。一种原始但完全非个人性的情感驱使着他们 一种从刚生成的 未被承认的恐惧生出的蔑视感趋驱使着他们——文明对于自然的恐惧 男人对于女人的恐惧 权力对于没有权力的恐惧。
     人类的一种下意识冲动:想要毁灭自己既无法征服也无法神话的事物。
     男人的需要。-P287     失落之神
     微物之神
     鸡皮疙瘩和突然微笑之神
     他一次只能做一件事情
     如果吻他 他就不能和她说话;如果爱他 他就不能离开;如果说话 他就不能倾听;如果作战 他就不能赢。-P307      “没有时间可蹉跎了
     我听她说
     在梦想溜走之前
     让它们实现
     因为它们转瞬消失无踪
     失去了你的梦 
     你也将失去你的心” -P309    2011-02-09 13:20:08      安静一旦降临,便停留在艾斯沙的身上,在那儿扩散。它从他的头伸展开来,用它潮湿的受臂拥抱他;它摇动他,带他进入一种古老的胎儿心跳的节奏;它让他偷偷摸摸地长出吸根的触毛,沿着头颅的内部逐渐移动,吸他记忆的小山和小溪谷,驱逐旧的语句;将它们自他的舌尖掸走;它剥除他用来描述思想的话语,使得这些思想变成赤裸、麻木、说不出口。他几乎是不存在的。他已经对住在他里面的那只对过往时光喷出漆黑镇定剂的不安的章鱼习惯了。渐渐地,他沉默的理由被隐藏起来,被埋在这个事实的安慰人心的折层深处。2011-07-07 15:07:40“我们是战争的俘虏,”恰克说,“我们的梦想被窜改过了。我们不属于任何地方,在汹涌的大海里航行,找不到停泊之处,或许我们永远不会被允许靠岸。我们的悲愁将永远不够悲愁,我们的喜悦将永远不够喜悦,我们的梦想将永远不够远大,我们的生命将永远没有足够的重要性。”看着这段话,忽然有点明白“微物之神”四个字的含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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