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这是我一年之前所写旧文,如今读来觉得对于澄清某些思想问题可能还有一点帮助,所以在文字上略作修改后刊载,供读者批评。
人们在思考问题时,不得不使用概念,那么概念又从哪儿来的呢?概念是人们对客观事物的反映,“实事求是”便是认识论上的一个基本概念。“事”是客观存在,“是”则是正确反映客观存在的概念,也就是对事物作出的正确判断。客观事物,是千变万化、错综复杂的,因时空的变化而异。而各类事物相互之间既有共性,也有差异,有一般也有特殊,一般和特殊二者又是互相联系而不可割裂的。正确处理一般和特殊之间的相互关系,又是人们正确认识客观事物必须具备的条件。一般是事物发展的共性,或者说是各种事物运动变化的共同规律,特殊是指各个事物的个性。个人的认识反映到具体事物上,个体与不同类型群体的共相之间既有联系,又有差异。
《庄子·天下篇》谈到一些自相矛盾的命题,反映了个体与共相之间的矛盾。如“矩不方,规不可以圆”,绝对的方是方的共相,绝对圆是圆的共相。事实上各个个体的方与圆如果细分的话,那又千差万别,都不是绝对的方和圆。若以个体的方与圆同绝对的方与圆相比,那个矩和规都是相对的,至少还有大小之差别吧。所以它们和方与圆的共相比,也可以说“矩不方,规不可以圆”。还有一个命题,若“飞鸟之影未尝动也”,看起来这个命题不能成立,如果把一个运动所经过的时间及空间加以分割,分成许多点,把飞鸟的某一时间点与影的空间点固定下来,也可以说飞鸟的影子在某一点上未尝动也。类似的命题若“镞之疾而有不行不止之时”,不行与不止是互相对立的,但可以用这个命题来说明一个运动的物体,在同一时间,可能在同一地方,又不在同一个地方,就其在同一个地方而言是不行,就其不在同一个地方而言是不止。这个命题说明运动是一个物体之动与静之间的对立统一,它说明运动的过程是可以分析的。又如“一尺之棰,日取其半,万世不竭”,这是说明物质是可以无限分割的,那就是有限中包含着无限的可能。
我借这些命题是说明在认识论上,先有事实后有概念,概念是事实的客观反映,概念是人们思考事物的工具,在运用概念思考时,要注意它一般与特殊之间的关系,也就是个体与共相的关系。而运用概念分析客观事物时,要注意分析内在的矛盾关系,不能完全依靠概念的演绎和推理来对事物作出判断,若从概念的逻辑演绎讲,上面这些命题都不能成立,故必须着眼于事物本身,既要关注它的共性,更要注意它的个性,只有抓住具体事物的特性及其内在矛盾,才能找到正确处理问题的关键,那就是实事求是地从特定时空条件下分析社会生活内在矛盾的各个方面及其运动的过程,有得必有失,有教训必亦有经验,在人的认识过程中,得与失、经验与教训也是可以互相转化的,因为一切事物都具备对立统一的矛盾规律。我讲这些命题应该是我们讨论一切问题的共识,不是有一个网站的名称便叫作共识网嘛,这个共识网应该也只是提供给大家一个不同意见自由表达的场所,在寻求共识的过程中,对事物的是非各自也有自己的倾向吧,无非是在异中求同,当然同中亦有异。当然,现在的共识网在价值取向上也是有鲜明倾向的,它的倾向是西方主流意识的价值观念。
人们在思考现实生活中所遇到各种问题时,当然离不开既有的概念,通过概念的推演来分析和抉择如何应对现实生活中的各种矛盾和问题,然而在人们认识的过程中,往往很容易在运用概念的推演时,脱离事实而不自觉地发生错误,由于一般性的概念,在特殊场合,要从特殊的实际情况出发,历史地、实事求是地去分析我们面临的实际状况,因为任何一般性的概念都是由特殊的场景和时空条件产生的,它的运用,也应与各个实地场景的特点相适应。如果把一般当作客观实体看待,不对共相与个体之间的差异作区别的话,那就很容易犯主观主义、唯心主义的错误,把由特定条件下获知的概念或观点当作普遍真理来推行,那就可能碰钉子出乱子了。比如说,人们常常说到的普世价值,便是一个概念,这个概念本身就是一个矛盾体,因为既然是价值,是人们主观的价值取向,普世便是人们的共识,那就是属于一般这个范畴,没有指明它在时空条件上的限制。然而当普世与价值结合在一起时,这个概念自身便存在矛盾,既然是价值,是人们的主观意愿,这个意愿要具有全人类的普遍性,那就很难了。那么除了吃喝拉撒睡以外,除了求生存的本能外,所有的个体就很难在其他价值需求上取得完全一致的共识了。当然所谓普世价值是有具体指称的,无非是西方的民主、自由、平等和公民社会这些概念,这些概念并不是古已有之,这些概念远在古代便不可能具备普世的性质,它产生于特定时代特定地区,是西方资产阶级民主革命上升时期的产物,它流行于欧美地区,但即使在欧美各个国家,它实施的方式也不尽相同。如果在各个国家普遍施行,那也得根据各个国家的国情,因地制宜。即使我们过去讲马克思主义是普遍真理,但也不能照抄照搬。一个国家有一个国家的实际状况,在革命战争年代,第三国际和斯大林按照苏联革命胜利的模式指挥我们,结果是一次又一次的失败。后来毛泽东按照中国的国情,采取马克思主义与中国革命实践相结合的路径,才有中国革命的胜利,才有中华人民共和国的诞生。再说我们建国初照搬苏联的经济模式,请苏联专家来指导我们的社会主义建设,历史证明此路不通,还得根据自己的国情来摸索自己的建设道路。当然,这个摸索只能是不断试错的过程,只有付出了一定的代价,才能找到比较正确的道路。经过前后两个三十年的探索,才有今天中国特色的社会主义这个模式。那种无端指责前人的过失,是没有道理的,即使他们说的都对,也只是一个事后诸葛亮,何况他们说的未必都对,对前人的轻薄,实际上只能是自己浅薄与无知的表现。
同样的道理,在政治体制的架构上,我们不能照搬以所谓普世价值为标准的联邦制、议会道路、由反对派组成的多党制、直接选举的普选制,我看无论过去还是现在,都不具备这样的条件。所以此路不通。那么我们是否就不要民主、自由和平等呢?答案当然是否定的,大家都知道,军队上下级之间是没有什么民主、自由和平等可言的,军队历来是以服从指挥为第一宗旨。在国内战争时期,红军时代,毛泽东便强调革命军队内部的三大民主,军队内部的民主生活,包括三个方面:政治民主、经济民主与军事民主。政治民主是官兵政治上的平等,官兵只有职务上分工的不同,没有人格贵贱之分,军官尊重士兵的民主权利。经济民主,官兵都有权管理和监督经济生活,通过民主选举产生的经济委员会协助首长管理伙食和农副业生产,监督经济开支,防止贪污浪费。军事民主,在军事训练中实行官兵互教的练兵方法,开展评教评学的活动。在作战时,发动干部、战士讨论如何完成作战任务,战后进行总结。三大民主是在集中领导下开展的,是为了政治上的高度团结,生活上在平等基础上得到共同改善,军事上达到提高技术和战术的目的。正由于三大民主,红军的战斗力超过白军。这三大民主是服务于战斗的需要,它是手段,不是目的。故自由、民主、平等这些概念,在不同场合的运用,它势必因地、因时而异。除了军事三大民主这个提法之外,还有反对极端民主化的提法,毛泽东在《关于纠正党内的错误思想》一文中,有一个小节,题目便是《关于极端民主化》,他说:“首先要指出极端民主化的危险,在于损伤以致完全破坏党的组织,削弱以致毁灭党的战斗力,使党担负不起战斗的责任,由此造成革命的失败。”关于极端民主化的思想根源,则是“在于小资产阶级的自由散漫性,这种自由散漫性带到党内,就成了政治上的和组织上的极端民主化的思想,这种思想是和无产阶级的斗争任务根本不相容的。”
至于自由,从认识论上讲,那是人对事物客观规律正确认识的表现,自由是人掌握了事物必然规律,并按照客观规律去行事,这就是自由,不是违反客观规律随心所欲的自由。至于孔子在《论语·为政》讲的“七十而随心所欲,不逾矩”,这个“矩”便是规则,或者是事物的客观规律。在处理人与人相互之间的关系上,如婚姻和恋爱的自由,是选择的自由,这是每个人的人身权利。思想和言论的自由,那也是各人的权利。其中亦还有真和假、是和非、正确与错误的问题。思者和言者有其个人的自由,至于真假和是非,则自有公论,由不得你个人了。拿什么来检验呢?那就是以实践来检验,这个检验也需要时间,这个时间不仅是现在和未来,还包括过去历史的经验。所以自由还不能成为主义啊!如果把自由主义作为行为的方式,那社会秩序和人的行为规范还不要乱套了吗?记得毛泽东同志有一篇文章的题目就叫《反对自由主义》,因为自由主义的背后是个人主义的泛滥,当官的有贪污和腐化的个人自由吗?当然不应该有,如果你这么干了,结果是对公共事业和社会生活的重大损害。所以不管是多大的官,只要你违法,都要受法律的制裁。从这一点讲,在法律面前人人平等,其本质便是对个人自由的限制。
一个国家、一个民族的特点,不是一朝一夕形成的,是长时期历史发展过程中自然形成的,不是任何人可以任意地随心所欲地加以改变的。现在霸权主义者,要充当世界的宪兵,他们口中所说的那套价值观念和他们在世界上的行为模式是两回事。就以反恐这件事讲,他们施行的实际上是双重标准,他们要把适应其需要的统治模式强行推行到全世界,这个能行得通吗?恐怕很难。他们以反恐为旗号,在中东和北非以茉莉花革命为口实,最终以战争的方式,在他们过去的殖民地上,推行他们的治理模式,他们得到的只能是苦果,是乱局。就以本世纪而言,他们在阿富汗是如此,在伊拉克是如此,在利比亚更是如此,在叙利亚就更困难了。阿富汗那里美国的军队很难全身而退,以色列与巴勒斯坦的矛盾无法解决,那么中东、北非的乱局一时还结束不了。美国人想把他们的战略重点转移到亚太地区,实际上他们无法在中东脱身,战略的重点仍在原地。在乌克兰问题上,本质是美俄矛盾,波罗申科只是霸权主义的一个马前卒而已。当他们把俄罗斯逼到墙角无处可退时,普京便奋起反抗,现在看来是他们打败仗了。当年拿破仑打到莫斯科,也大败而回,希特勒打到莫斯科同样遭受失败,扭转了二次大战的局面,前车可鉴,奥巴马还没有当年拿破仑与希特勒的胆量。何况目前欧美矛盾重重,对俄制裁的结果欧盟也日子难过,美国想渔翁得利,看来也难。再加上伊斯兰国的问题,奥巴马在国际问题上是焦头烂额,他们的逻辑只能是没有尽头的捣乱、失败、再捣乱、再失败而已。故霸权主义者处于两难的境地,眼前这样的局面,如果长期持续下去,不仅军费上财政无法长期负担,如果一旦美元因一次又一次有限宽松滥发纸币,而使其国际货币地位动摇的话,那时美国再也不能向世界各国转嫁它的负担,这时候美国经济上的困难更会雪上加霜。走吧,前功尽弃。这么多年的反恐,都没有着眼去解决所以产生恐怖主义的社会基础,反而去激化社会矛盾,所以反恐的结果是恐怖主义越来越猖獗,当年所谓的茉莉花革命早已是贬义词了。一个国家,一个地区,一个民族的治理模式,它的价值取向,为这个地区社会经济方式所决定,为它们各自历史传统所决定,很难强迫它们移植别的民族的治理模式和价值取向。如果都像当年美国人对待本土印第安人那样,那可是一个非常残酷的、几乎是人种灭绝的过程。时代不同了,何况是在别人的主权国家领土上呢!谁能允许这种做法的再现呢?我这些话只是对目前国际形势的直白说法,没有外交辞令,因为我毕竟只是一个小老百姓,可以直话直说,若有冒犯之处,就恕我这个老顽童“童言无忌”吧。
再说世界上四大文明古国,只有中国五千年的文明传统还是绵绵不绝,中国又是世界上人口最多的国家,要凭空来移植所谓普世价值之下的治理模式,恐怕很难。他们能做的无非是在我们周边挑起一些是非和摩擦,然后推销一点军火和搞一点心理战,借助于他们的意识形态来搞乱我们的思想,在香港捣鼓什么“占中”也成不了气候,最终也只能偃旗息鼓,故它对中国能起的作用非常有限。霸权主义的前途,也许短时期还能“夕阳无限好”,最终还是日落西山的“只是近黄昏”。要以世界的眼光来看我们自己的国家,要看清这一百多年来资本主义国家的趋势,那么从这一百多年历史中我们国家翻天覆地的变化,就可以清楚地看到尽管我们还存在各种困难和问题,毕竟是前进中的困难,因为我们已经与各国平等地真正屹立于世界民族之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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