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人，你吃的下去吗？
文／但唐谟（台湾）
记得《断背山》中在山林放牧的帅牛仔吗？羊群们自由自在地在草原上吃草？如此景观已经不大容易再见到了，至少在美国，食品工业已经从传统务农式的放牧耕作，变成了量产的工厂生产线操作。美国纪录片《食品有限公司》（Food, Inc.）或许是今年开春以来看过最“恐怖”的电影，原来外表光鲜的美国人吃下去的东西，竟然是处处危机。对于美国人来说，这部纪录片会让他们看到心惊肉跳。电影开始的画面或许是美国人最熟悉的景象，就是维系他们民生的超级市场，鲜艳包装、种类繁多的诱人食品一路排开，接下来电影以章节式的结构，揭露这些食物背后的恐怖真相。
这部纪录片并不花俏，只是把美国人吃下的那一口食物，追踪出它的源头，探讨大规模工厂式的食物生产对于健康、环境、社会结构的负面影响。对我们台湾的观众，这部片的描述虽然有些恐怖，却也蛮有趣的（或许因为幸灾乐祸吧）。很难想像美国的肉类市场只是由四家公司所垄断，鸡只的成长从过去了七十多天变成六个星期就可以养成上市，而且鸡胸比以前大很多（可见鸡受了多少苦）。片中偷拍到了暗无天日的恐怖鸡舍实况，而真正有道德的鸡农，却因为受到这些肉品公司的控制而被迫倒闭……大型屠宰场雇用少数人种甚至非法移民来工作，以降低成本……开发玉米饲料喂养原本吃草的牛，却因此造成大肠杆菌寄生，造成中毒死亡……大企业无所不用其极地降低食品生产的成本，提高生产量，造成价格低廉，多糖，多脂肪的食物，让人很容易吃饱，也造成了肥胖、糖尿病，如果你是个吃不起有机食物的穷美国人，你就被迫得吃下这些毒物，让这些食品大亨利用你的健康获取亿万利益。食品大亨拒绝清楚标示食品内容，甚至连美国食品管理单位也和企业有挂钩。这部片所揭露的美国食品生态，简直就是一团糟。
电影的后半段，带点幽默感的恐怖变成了恼人的时刻，影片开始提到了孟山都（Monsanto）公司开发出抗虫害的基因改造玉米大豆，而且拥有“专利”（1980年代通过的“生物”专利），他们甚至不允许农人囤积种子，每次收成之后，农人必须再跟他们购买种子，否则就是“侵权”，这家公司甚至派出“特务”暗中监视没有向他们购买种子的农人，一旦抓到把柄，他们就提出告诉，以强大的财源实力对付小农民。这段描述很容易激起观众的正义感，不过这种大企业利用不公的法律欺压小人物的故事，我们也听太多了。
《食品有限公司》中提到了许多肉品大亨等食品企业，他们都拒绝在电影中接受访问，但是这部片推出之后，他们却弄了一个网站http://www.safefoodinc.org/来回应片中的描述。有兴趣的读者可以去一探究竟，然后会发现他们的解释就像是政治人物的「瞎掰」，根本站不住。孟山都公司也针对他们控告小农侵权事件在他们的官网提出说明，但是只有五个简单的Q＆A，内容同样乏善可陈。不过可以想像的是，这部片虽然没得大奖，也没有全美大联映，但是至少已经对这些食品企业造成了某种威胁，而且有种措手不及得感觉。光是这一点，我觉得这部片已经达到了某个目标，接下来，就要看美国人消费者愿不愿意继续“吃”他们那一套了。
这部电影让我连想起大陆的报导文学《民以何食为天》（：周勍 ），这本书揭发了中国食品制造内幕，各种添加物（例如：瘦肉精）所造成的食品毒害。大陆毒奶粉事件中为了提高蛋白质而在奶粉中加入三聚氰胺的行为，和美国为了消灭肉类中的大肠杆菌而加入阿摩尼亚灭菌，两者几乎是一模一样的行径。而中国和美国，刚好全世界最夸张的两个国家，一个是超级大国，一个即将成为超级大国，两者都是非常着急地要赚钱谋利……这部纪录片虽然是美国人的事情，跟我们似乎关连不大，但是我们也要小心，麦当劳等速食店的食材来源就是美国；且根据报导，孟山都公司（台湾也有分支，我们吃的豆腐豆浆，可能大部分都是他们的）觊觎亚洲稻米市场，很想开发基因改造的稻米，万一真的发生，真的是太恐怖了。
2010-03-18
美国肉类工业以各种违反自然定律的方式迫使鸡只快速长成“肉鸡”。图中左边是1950年时美国鸡只出生68天后的体型，右边是2008年时美国鸡只出生47天后的体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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