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别山有物,但凡苦寒之夜,北风啸于山林,狐鬼匿踪,烛火难举之际,其“吾儿错掇”之哀啼声起,似离人怨语,伴凄风远送,彻夜不休。
据山民传,山中古有寒姓者,贩山货为业。妻早丧,遗有一子,名寒鸣。续弦寒冷氏,再添一子,曰寒号,次于鸣三岁。兄弟孝悌,出于自然,手足情重,无少离。偏冷氏前后有别,处处施心机。
某岁杪,寒翁归,见二子所衣,长子新布为袄,次子则以兄之旧衣翻制焉。甚德妇。山中冬寒,长子鸣每颤颤呼冷,次子号则勤于劳作,常热汗腾腾然。翁恼,以荆条笞鸣,至荆棘洞衣,纷纷而下者,芦花也。翁疑,翻检二子袄,所絮者,一芦花、一新棉。冷氏知纸穿,惧,长跪批颊哀免。翁弃鞭长叹曰:“夫慈而子孝,何至于此行!”自此,冷氏于长子,益发面善而心恶之。
翌年春,冷氏备芝麻种两份,以陶盂盛之,并行李食物,嘱咐二子曰:“汝兄弟分赴南北二山种芝麻。山中多鸠,喜刨食麻种,舍看守则无苗。为娘已备下尔等七日衣食,山中有寮棚,各自拾柴造饭。仔细。苗未齐不得归。”
二子负囊具,行至分道处,依依不舍。弟号窥兄之麻种较己饱满,曰:“娘偏心,予哥哥好芝麻也!”鸣细较,果不同。曰:“弟年幼,不可独处深山过久,换罢!”弟喜,曰:“哥哥疼我。”
至七日,苗齐,鸣归。冷氏讶鸣归之何速,鸣则讶其弟胡未归也。又几日,号仍未归。冷氏自赴南山觅之。近山,未见有麻苗,疾趋寮棚,号已饿毙焉。盛芝麻之陶盂弃之一隅,盂口有缺,此乃专为鸣所备,经文火焙炒过。至此,冷氏如雷轰顶,一声长嚎:“寒号,吾儿错掇!”掇,山民土音,手持也,如端水。
哭既久,自思存世无益,乃自经死。其魂不散,化作非鸟非鼠之物。夜深人静,或“吾儿错掇”,或“该掇不掇”,或“错、错、错”之泣诉声,时而抵于门户,时而渺于天际。
异史氏曰:“冷氏存一己之私,害人害己,不悔己过,反怨其儿错掇。诉声虽至哀,闻者反厌之。今有国脸,以国之新闻品牌盛私货,如冷氏于麻种陶盂盛伪种。为人识破,万众口诛之。更有以国器盛私货之鼻祖赵忠祥,反怨‘厂商有错’,其声与冷氏之责怨‘儿错’何其相似。故并志之。”
陶宗仪《辍耕录》记:五台山有鸟,名寒号虫。四足,有肉翅。其粪即五灵脂。当盛暑时,文采绚烂,乃自鸣曰:“凤不如我!”比至深冬严寒之际,毛羽脱落,索然如鷇雏,遂自鸣曰:“得过且过!”《本草纲目》载:“鶡鴠,夜鸣求旦之鸟。夏月毛盛,冬月裸体,昼夜鸣叫,故曰寒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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