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媒人苏见 【《王的盛宴》将挑动非毛、黑毛、反毛新浪潮》】应有关专业人士的委托,本博发出此文及注解图。这是一部十八大前审查通过的片子,现在要上映,却强求各方不作历史性联系和解读,颇有欲盖弥彰此地无银三百两之嫌。等待仁者见仁智者见智!
@孔庆东: //@司马平邦:毛泽东,生前天下无敌,死后逍小欺负,长叹一声。//@宋阳标: 陆川汉奸是要做到底了。刘邦是小人吗?在徐州,项羽的纪念地戏马台已一千多年,小人可以开创数百年世界第一的基业?你的民族都是刘汉给的,不服气,改成猫狗族去。败类@陆川 ,狗娘养的。 (50分钟前)
难以戏说的野史 - 写在《王的盛宴》首映后
2012-09-09
所谓野史,既然野字排在了史的前面,大概总是不足以为训的。多半总是些乡野莽夫,道听途说了些市井之言,以讹传讹一路流传下来,最后听到故事的人实在是太多了,所以才在民众记忆里有了一席地,终究总是和所谓正史相去甚远的。譬如说野史谓某个开国领导人性欲极强并极好女色,被他瞄上的女人们无一例外地都被XXXX等等。我不能想象记载历史的学者或官吏有谁会无聊到去引经据典地考究某日某月某某女士立场不坚定被某领导搞了破鞋。即便是记载历史的人有这雅兴,估计不等成书他就会被和那些竹简一起坑了或焚了。所以几千年间能得以流传的前辈们写的文字,要么称“经”、要么称“典”。五千年看下来,满满载载全是经典。难怪我们的基础教育到现在也是背书为主 -- 你需要有的想法,已经有人替你想周全了,你记住就是了。你若是实在不敢苟同经典上的思想,或是背书背困了想来点自娱自乐,那么你可以来点戏说。只要您先声明了您在戏说,既然是“戏”就既包括戏剧也包括调戏,典故一旦归并了野史就大概不会有撰写《史记》被人割鸟的危险。
陆川的这张电影,予我的第一印象是它便是野史,却丝毫没有戏说的成分。未经调戏或是渲染的野史能否被作为正史看待?这个问题导演似乎不想作出正面回答。至少在观众问答的哪一环节没有。
扯得太远,先说首映。
多伦多电影节的全球首映被安排在央街上古色古香的Winter Garden戏院。几年前陆导的《南京!南京!》也是在这里TIFF首映。记得当时制作方只来了陆川一人,场面远没今晚热闹。我们到的算早的,前后左右黑压压坐了一群花痴女,看样子都是看刘烨或者吴彦祖来的,而且都是80后或90后的小留的样子。开映前5分钟前排一阵躁动,原来是刘烨和秦岚就座,没见有西楚霸王吴彦祖。十几个iPhone登时嚓嚓嚓闪了起来。前面一个小姑娘从我头顶上直勾勾望过去,道她的皮肤怎么看上去会那么好的,不知道是不是化妆品。说的是秦岚。片子结束后观众问答,TIFF的一个Programming Director站在陆川和演员们旁问:大家还有没有问题呀?现在是最后一个问题?后面隔去两三排一个小姑娘用中文一声暴喝:刘烨你好帅呀!观众嗡的一声。第三排看上去,刘烨脸似乎也有点红了。
片子看到一半时,我探过头去悄悄对同来的女伴说,这说的不是刘邦嘛,分明是老毛嘛。女伴笑笑不置可否。片子结束,玉树临风的张震扮演的临风玉树的韩信被人以机械而原始的方式处死在乌泱泱一大干子人面前。刘烨版的汉高祖终究心智昏聩,不像个60几岁的老人、倒像个千年木乃伊般的死在了秦岚版的满面寿斑的吕后膝前。一时间很难想象这些个美丽而水灵的可人儿们就坐在身后几排不远的地方。灯光再亮时就是观众问答了。不少华裔美少男女的问题以花痴问题为主:譬如某某那么漂亮,陆导怎么让她变成那个样子的;某某那么水灵,陆导如何让他演成那个德行,等等。我按捺不住问道:可能我想象力过于丰富,但陆导的这个汉高祖,怎么越看越像毛的传记?您的片子是有意影射那一段历史、还是就像您说的历史总是不断地在重复自己?况且,刘烨不是在另一部片子里演过毛吗?
问题一出台上静场。刘烨迷人的长睫毛对着陆川眨巴眨巴,脸上似乎无奈的表情。秦岚意味深长地笑笑,摇摇头,食指对台下的我戳一戳,臊得我想往椅背后面躲。还是陆川海涵,不温不火,笑道我并没有存心影射什么人或是曲解历史去讲某某的故事。文艺创对于历史的解读,人人有自己的看法,而观众对于解构了的历史的理解,那更是各自有各自的理解,这不正是电影魅力所在吗?大家狂鼓掌。包括我。
越扯越远,说回电影。
电影的制作尤其细节方面精彩绝伦。音乐、音效、布景、服装、道具直至化妆都无懈可击。演员演技基本无可挑剔的地方。与以往大多文白参半的历史剧第一个显著不同的地方,是本片但凡对白语言或旁白,一律采用最直白的白话文,只有在念竹简上的文书时才用文言。这对于观众(至少对于我)很大程度上减少了因时代不同而产生的隔阂感,而入戏同时又不会有因为“戏说”的穿越台词而让人出戏。在叙事的节奏方面,临近结尾的20分钟左右,自玉树临风版韩信在被赐全尸开始,已显拖沓重复。同去的女伴在知道韩信命不久矣开始,已渐渐越来越不耐烦,而且女伴还是个读过不少史书的中国妞儿。演员方面,张震的韩信和吴彦祖的楚霸王扮相实在有点像,尤其是韩信的美须长出来后(难不成是导演的有意安排?)。这在中国观众里不打紧,但要在北美市场里卖钱,恐怕观众的认知力方面会打折扣。
刘烨在亚洲电影市场上理应是个货真价实的高富帅,在这里他几乎变成了个腌臜泼才。汉高祖在没当上高祖前只是一介草民,或许他原也有理想要摆脱贫穷摆脱压迫摆脱秦的暴政,但本片对于刘邦反秦最直接动机的诠释只是因为他想解救自己的婆娘而已。我不记得史书上记载的高祖是否如此地实际、市侩而龌龊,但是鸿门宴前的刘邦在一旦入了秦宫后,哈喇子流了一地,看着帝都建立的户籍简那会儿、下巴都掉到地上了。惘顾群臣进谏和项羽禁止入住秦宫的禁令,一心是个要关起门来作土皇帝的架势。直到真作了皇帝,依着韩信帮他灭了项羽,又开始疑神疑鬼,担心当年一起打下江山的老哥们儿谋反篡位,遂开始年复一年的窝里斗。这才成就了一幅活脱脱患得患失的土财主的样子。刘烨给这位高祖的性格里,注入了连绵而混沌的理想、悲哀甚至是几丝黑色的幽默。
吴彦祖的楚霸王项羽是陆川作为编剧笔下的一个罕见的古今中外的完人 。或许为演技和倾国倾城的貌所限,丹尼尔不大可能对项羽有过多的复杂的性格诠释。如刘邦所说:项羽长得美、武艺高、军队壮、婆娘靓。从头到脚整一正版高富帅。夫所求者,其尽善之。因为太完美了,所以项羽大约可以说这样的话:你们这些做田的扒粪的,但凡谁先破咸阳,一律不许进住秦宫!不然保不齐你们这些腌臢泼才一旦北漂进了帝都,见了那等荣华富贵就个个野了心不知自己姓甚、都想当你娘的土财主来、别忘了你们当草根时是反谁的!当然哪个版本的楚霸王都不会说这等蠢话。项羽在本片里的悲哀之处,真正在于他那在刘邦眼里看来天真的近乎无耻的理想:废除中央监控的统一户籍制、各自地方权力归地方管理、恢复十几个王国内的语言和文字以便保存各地的文化及思想、废除强制性的统一思想及精神上的奴化。或许片中项羽本来想说的不是这个意思,但是想当土财主的刘邦听到的就是这个意思,而每一个都有独立思维的民众是无法驾驭的。所以又美,又高,又壮,又靓的丹尼尔吴很快就被将士们大卸八块儿了。
若说本片里楚霸王不值,玉树临风版的韩信更不值。陆川笔下和镜头下的韩信,甚至都不是为了某个愚蠢的理想或理念而战,这么些年来为阿斗争天下、直至最后很难看很不体面地当着几百号人被人弄死,几乎纯粹是为当年一念之差站错了队。那时他认准了一个英主,觉得英主会得天下而有作为,等到英主疑神疑鬼甚至昏愦了、还痴心妄想地希望英主哪一天会再英起来。对于他这种气塞胸膛的一厢情愿,被当众勒死应该是他最慈仁也是最反讽的解脱。
剧本方面,陆川的高明之处在于他并没有把对这个“采桑借粟”、“还酒债偷量了豆几斛”的汉高祖的刻画流于野史。虽然影片中偶尔也能出现“鸡学舞”“狗生翅”“蛇缠葫芦”的场面或对白,但偶然的揶揄并不影响总体的悲剧气氛。
影片结束时,我也和大家一样猛烈鼓掌。接着又想,这有什么好高兴的。汉之前的事情,到了元都还可以戏说;难不成几十年前的事情,到了现在编点儿野史都不行了吗?毕竟我们中国的百姓,自古以来对于谁当朝都是不甚关心的,你们自有你们的正史,我们只是喜欢编几段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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