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会更好》这首歌曲已经流行很多年了,很多人爱唱爱听。我写这篇东西,实在是有些焚琴煮鹤,有伤大雅。
这首歌我不会唱,也不喜欢听。单位组织年终演出,要集体唱这支歌,我不太情愿,但须随喜,不宜反对。所以,邂逅了这首名曲。
这首歌是关于世界和平与发展这些重大课题的。也关心世界,他也能看到“远处的饥荒”“战火依然不停”,大约也能感同身爱。但准确地说,并不是关心那些正在遭受“饥荒”“战火”之苦的人,他只是“关注”。
眼中,今天的世界并不美好,希望“明天”会“更好”。其实,既然看到今天如此“饥荒”“战火”,讲的是今天的情况很恶劣,那就是说还谈不上“好”,所以,也不存在“明天”的“更好”,只能预祝“明天”的形势不要继续“恶化”。准确地讲,这首歌的题目应该是“明天会好起来”“明天不会如此恶劣”之类,用来安慰人,而绝不应有“更”出现。
如何才能让明天好起来、后天“更好”呢?很慈善,他给出的答案是:旁观者付出神圣的“遥远的祝福”“虔诚的祈祷”;受难者则破“哭”为“笑”,然后两者一起进行“笑”“唱”和“为明天献出虔诚的祈祷”,等着日复一日,“风干”脸上的泪痕,——这样,似乎“远处的饥荒”解除了,“无情的战火”消失了,明天就会更好了。
祈祷、祝福,哭泣、唱歌、等待,就能让“明天会更好”。你信吗?我不信。
中华民族和中国人民曾经饱受苦难且也正在经受苦难,面对过史无前例的帝国主义、官僚资本主义、封建主义等三座大山的黑暗压迫,我们也不想过那种日子,我们也憧憬美好的明天,但我们的经验是坚忍不拔地与这些黑暗势力做斗争。中国人民也写也唱关于美好的未来的歌曲,“这是最后的斗争,英特纳雄奈尔一定会实现”,“愿将这满腔热血染山川,粉碎你旧世界,奴役的铁锁,为后代换来那幸福的明天”,“用我那大吊钳推着地球转,挥手起风雷,顽石要打穿,毛主席领我们向前进,革命前程多灿烂”,“共产党的恩情比那东海深,渔民的光景一年更比一年强”,“看好咱们的胜利果,幸福的生活一年更比一年强”,“幸福不会从天降,社会主义等不来”,“渔家姑娘在海边,练呀么练刀枪”,“把敌人彻底干净干净彻底消灭完,和平幸福万万年”,“愿亲人,早日养好伤,为人民求解放,重返前方”,“朋友来了有好酒,若是那豺狼来了,迎接它的有猎枪”……我们对美好的明天也充满向往,也不希望“饥荒”“战火”,世界动荡,生民涂炭。这个心情,大家是一样的。但是,我们绝不会搞什么“遥远的祝福”“虔诚的祈祷”,让那些受苦的人在“笑”“哭”“祈祷”中,“等待”“大地光彩重生”!我们的做法是,搞清谁是敌人,谁是战友,在什么思想的指导下,觉悟起来、团结起来、组织起来,革命、斗争、反抗,劳动、生产、建设,流血流汗!我们共产党人自己这么做,我们也告诉那些在“饥荒”“战火”中受苦的人也这么做,支援他们这么做。我们认为,除此之外,没有别的办法能让“明天会更好”!
不革命、不斗争、不反抗,不劳动、不生产、不建设,光靠“遥远的祝福”“虔诚的祈祷”,无论你多么青春,再能多活多少年,多么擅长强颜欢笑,也不可能看到“明天会更好”。
这是一首典型的小资产阶级情调的歌曲,在让“明天会更好”方面没有一丝功效,在麻醉反抗方面,却是药到人亡、效果极佳。
同事说,这首歌某年某月某日某地,中国百名歌星联袂演绎,盛况空前,经久不衰!不管是百名歌星,还是千名、万名歌星,不管怎么包装、场面多么宏大,思想如此颓废、伪善的东西,我还是反感,而且包装越是豪华、场面越是宏大,就让人越反感。
据查,此曲诞生于1985年,地点是台湾,罗大佑,祖籍广东,生于台湾岛,的确是个高产的、名满中华的歌词作家。
1949年,蒋氏政权跨台,一小撮反动势力在蒋的带领下,裹挟大批无辜群众,逃到台湾岛。从此,极端仇视中国人民的蒋氏集团,丧失尊严、丧失气节,心甘情愿、死心踏地充当美、日帝国主义的走狗,反共、反华、反人民、反社会主义。共产党宣扬的革命、斗争、反抗、马列主义、毛泽东思想、工农兵、独立自主、民主、平等、解放,甚至美帝国主义宣扬的自由、法治、人权、宪政(那时民主的旗帜由社会主义阵营举起,而不是美国举起)等这些高大上的理念,不论姓社姓资,蒋氏一概封杀。对岛内人民的反抗,则采取疯狂屠杀和极端钳制政策。因言获罪者,不知凡几,其著名者有雷震、李敖、江南、陈映真等等。
蒋先生为台湾人的思想、思维、思路做了个铁模范:文人、学者、专家、教授、作家、艺人、记者、编辑等等,所有人的文化心智均不得超过18岁,擅越雷池者,参照雷震、李敖、江南等案办理。陈诚、蒋经国、谷正伦等得力干将,准确理解总裁意图,将这一心智标准下降到16岁,胡适、龙应台、余光中等文化锦衣卫为邀功请赏,将这一年龄又下调到14岁;从事文学、艺术创作的文人,出于恐惧,通常只敢使用12岁的心智。
蒋氏父子统治之下的台湾文人、学者、专家、教授、明星、记者、主持人,或主动、或被动地被培养成文化“巨婴”“侏儒”。所以,台湾的作家们,比如琼瑶,顶多运用十四五岁、最多不过十七八岁的心智,模仿着大陆革命文艺的样子,去掉其中革命、反抗等灵魂,写点莫名其妙的爱情小说,糊弄一下年青人,美其名曰“言情小说”,不知道是褒还是贬。富人家的孩子,其实,也很可怜,尝不到爱情的味道,只能用这种替代品。三毛、龙应台等人则写一些心灵鸡汤,把人弄懵,美其名曰“意林”“唯美”“鸡汤”,中国的《读者》杂志上最喜欢刊发这样的文章。而音乐人,则搞些怀旧、乡愁、校园歌曲,欣赏能力、心智水平不超过中学生。这些东西,对台湾两蒋当局的黑暗统治,起到很好的粉饰作用,甚至可以被誉为文化繁荣,所以,都受到台湾当局的吹捧。这些东西的产生,就如旧社会中国女人裹的小脚,如西方女人挤细腰一样,是极大压迫下的感情、思维、心理畸形的表现,那有什么自然、天真?顶多也就是一种自我麻醉,娱己娱人且误己误人。看了这种作品、听了这种歌曲,只觉得台湾文人、听众很可怜,深切地同情他们。
罗大佑生于1954年,恰生活在动辄得咎的黑暗统治时代,从未享受过一天的自由,已经彻底丧失了向往自由和憧憬美好的冲动。创作《明天会更好》时,罗大佑已经31岁了,再说“少年的心”已经不太合适,也该知道泰山、华山、黄山等名山大川,远比玉山更能代表中国。但他的心智仍然停留在“少年”时期,恐怕永远要定格在这个年龄。少年时,蒋氏不允许其长大,中年时,他本人不敢长大,年过半百时,他已经适应了这种环境,自己不愿意长大了,反而向全世界炫耀这种长不大的好处。恰如被长期捆绑的小脚、细腰,即使松开布带也不会恢复原形;戴惯了枷锁的奴隶,如果砸开了枷锁,反而觉得浑身不自在;住惯了笼子的小鸟,飞出笼子,反而不知所措。
1985年,大陆已经开始解放思想、改革开放,那种充满革命激情和建设豪情的社会主义文化氛围正在淡化而褪色。然而世界并不太平,“和平与发展仍然是世界的主题”。仍然只有“少年的心”的罗大佑们突然面对“战火”“饥荒”之类重大问题时,就如小脚女人面对马拉松,细腰女人面对200公斤级举重,小孩子突然面对一群猛虎,手足无措,力不从心,勉为其难,给出“祝福”“祈祷”这种奇葩答案,也就不难理解了,因为他的心智决定着他根本想不出别的什么东西。但罗大佑毕竟不是小孩子,他已经是31岁青壮年,面对如此难题,一番挖空心思、搅尽脑法、搜肠刮肚之后,只能是哭一阵,顶多算是撒一串同情的眼泪,别无他法。
让小孩子处理战争、饥荒这类大问题,那要大人做什么?不能为难小朋友。
上世纪80年代初,经两蒋长期压制而形成的堪称独特的台湾文艺之风吹到大陆,在“承认我们不行”的大环境下,革命激情余烬尤在、余温尚存的大陆文人艺人,当然不服气:“外婆的澎湖湾”“小小的一片云,慢慢地走过来”“走在乡间的小路上”“三月里的小雨淅沥沥沥沥沥,淅沥沥沥下个不停”……这有何难?难道我们不会。这东西好弄,既不需要革命斗争实践,又不需要生产建设经验,只要不憨不傻,有一点艺术细胞,就能搞出来。于是,刀枪入库,马放南山,张翼德学起了绣花,关云长做起了盆景,赵子龙哄起了孩子。所以,中国的音乐家们——不忍心点他们的名字——不费吹灰之力,便弄出许许多多这样情调的歌曲,同样风靡全国、蔚为壮观。不过,人民艺术家,不知不觉,就沦为艺人了。
然而,开天劈地的粗手,摆弄起盆景,总让人觉得笨拙。听他们的音乐,总有一种“铜琵琶,铁绰板,唱杨柳岸晓风残月”的味道,不那么“纯正”。可惜了,那双双本应大显神威的手。老实说,这种创作“意林”“唯美”“鸡汤”类文章的本事,大陆的文人艺人,算上最著名的新派儒家、传统文化大师,也比不过生长于台湾文人艺人,毕竟,你们没住过思想牢房、没戴过精神枷锁,没亲身尝过那味道。
台湾校园歌曲、怀旧歌曲、鸡汤小品、言情小说,美不美?当然美,美妙不可方物。我刚满三岁的孩子说的话,能逗得我们全家山欢水笑。但是,我总不能不让孩子长大吧!他要老是这样讲话,我不但不会喜欢,反而会发愁。所以,我会精心培养他,期盼他长大。
在亢奋的祝福、祈祷声中,在歌曲《明天会更好》的粉饰下,世界战乱频仍,三座大山悄然而至。谁敢说明天一定就会更好?
罗大佑们,又三十多年过去了,你们长大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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