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由派分析之三--他们怎么看世界
相比抽象的理论,我对形而下的东西比较感兴趣。了解别人怎么想固然重要,但是如果能知道世界在别人眼中呈现出什么图景就更有趣了。当看到梵高的《仲夏夜之梦》,我就对上面夜空中一个个螺旋的星辰发一阵呆。据说欣赏艺术作品要放开思维,所以我也一通瞎想。我认为梵高不一定是什么天才,也许他脑子什么地方发育异常,使得他看到夜空确实是这样的,然后无非就是照着描下来罢了。这么一想后,我就觉得更来劲了,因为果真如此的话,站在画前就等同于站在梵高的视网膜背后,等同于我和梵高一块看夜空。这是多么令人兴奋啊。但事情没那么简单。人所“看”是思维处理的结果。一个城镇对于推销员来说,很可能是由商业网点作为骨架构成的,而对于专业司机,又可能是由道路为骨架。世界的图景于不同背景的人而言是不一样的,所以首先是弄清楚对方是怎么想。我们对中国自由派的分析正遵循这样一个脉络有条不紊的进行,现在就让我们放飞想象的翅膀,飞到自由派的心灵深处,再飞到自由派的视网膜背后,看看展现在我们面前的是一副多有趣的图景。
声光电都是人类绝对精神的产物,于是映入眼帘的是绝对的黑暗,绝对的寂静,神秘的太虚幻境。数个散发着理性幽光的雾状的人类精神在游荡,颇像梵高画作上那螺旋的星辰。在这个世界里,没有悲欢离合,因为这是人类世界的本源,就像游轮底部动力舱与甲板上的精彩生活无缘一样,所有的情感都不属于这个时空。如同被窝里的四肢运动给被子造成了奇特的造型一样,四处游荡的人类精神也搅动着外层空间的变化。接下来我们就飘到包裹绝对精神的外层空间看个究竟。
比绝对精神的窝更热闹点,因为这里有“运动”,而在那里只有“游荡”。“游荡”是懒散的,无方向感。在自由派分子心灵最深处的那个空间里是不需要方向感的,因为那就是他们的心灵家园-----在自己的家里不需要“运动”,只有惬意的“游荡”。正如被子的造型跟四肢没有必然联系但联系也确实存在一样,那个空间的无目的的“游荡”带来这个空间有方向的“运动”,这点也并非难以理解。
那么这是什么样的运动呢?是抹除了现实各种运动特性的抽象运动,抽象到了什么程度?是建立在纯粹逻辑公式上的运动或者纯理性的运动。“纯理性的运动又是怎么回事呢?就是它安置自己,把自己跟自己对置,自相结合,就是它把自己规定为正题、反题、合题,或者就是它自我肯定、自我否定和否定自我否定。(马克思)”总之,这个空间里的运动自身就是运动的原因,同时也是结果。它按照绝对精神设定的轨道在没有任何外力的情况下完成自己的演化。现实的所有事物在这里都变成了纯粹的逻辑范畴,而理性运动像水流一样不但成为范畴间交互的媒体还推动了这些范畴的碰撞和融合,从而成为了一种“绝对的方法(马克思)”。
何为“绝对”,乃是依据这“方法”可以说明每一个事物;何能说明一切,乃是理性运动推动了各逻辑范畴的演化;而逻辑范畴正是具体事物在此空间的抽象,于是范畴的演化带来的是具体事物的变化。把绝对精神看做电磁学定律的话,那么理性运动就是电机,它不知疲倦的带动着上层机构的运动。那么上层机构又是什么呢?前面说了,这空间没有外力,也包括重力,所以我们也得以顺利漂移到“机构”所在的包裹“理性运动”的外层空间。各位旅客们,我们离自由派的大脑表层越来越接近了。环境正从寂静变得喧闹,从单调变得丰富,让我们细细感受着旅途的乐趣吧。
此时我们来到了“思想运动”空间。是理性运动产生了“思想体系”。像电机启动的初始角一样,理性运动首先给自己定了一个出发点,这个出发点映射到“思想运动”空间就成为了所谓的“公理”或者“理论假设”,继而再映射到“思想运动”空间以外的空间就成为了自由派的各种天命所归的说辞,诸如“人性自私”,“理性人假设”之类。然后,理性运动开始了,带来了思想的辩证运动。于是在出发点的那个原始思想“就会自相对置,分为两个互相矛盾的思想,即肯定和否定,“是”和“否”。这两个包含在反题中的对抗因素的斗争,形成辩证运动。“是”转化为“否”,“否”转化为“是”。“是”同时成为“是”和“否”,“否”同时成为“否”和“是”。对立面就是通过这种方式互相均衡,互相中和,互相抵消。这两个彼此矛盾的思想的融合,就形成一个新的思想,即它们的合题。这个新的思想又分为两个彼此矛盾的思想,而这两个思想又融合成新的合题。这种增殖过程就构成思想群。同简单的范畴一样,思想群也遵循这个辩证运动,它也有另一个与自己矛盾的群为自己的反题。从这两个思想群中产生出新的思想群,即它们的合题。。。从群的辩证运动中产生系列,从系列的辩证运动中又产生整个体系(马克思)”
于是,自由派的思想体系形成了。形形色色的自由派思想都处于包裹着“思想运动”空间的外层空间。他们相互争斗,相互缠绕又相互演化。在这里我们终于看到了平时熟悉的各种说辞----“解构”,“宪政”,“自由民主平等博爱”----等等等等。真正的自由派大师们是清楚自己的思想脉络的,他们毫不讳言自己的思想确实就这么得到的。而马克思的评论无非是客观的评述罢了。但是更多的自由派分子则认为各种自由派说辞在史前就存在于这个表层空间,而且获得了“天命”的授权具有神圣的正当性。而他们心灵深处存在的空间只能在梦中偶尔进出一下---跟潜意识一样----获得了某种模糊的启示,有时他们会因为这样的“灵感”而欣喜若狂。那我们无产者对这些人只能一笑了之,他们只是不上道的粉丝,走卒,帮闲而已。
这个空间充斥了鱼龙混杂的各类思想,主张,自由派在这里有时候会举行集会振臂高呼“打倒革命”,“人权至上”,有时候会互相攻讦,你方唱罢我出场,好不热闹。不少人很满意这个热闹的“都市”,认定这才是心灵的家园,只有少数大师才追根溯源,找寻到真正的发源地----那个无方向感的惬意家园,真正的心灵家园。我们无产者作为外人,看了也觉得无比可惜。。。。。。
“思想体系”以外就是更加热闹的社会空间。绝对精神的悠闲游荡引发理性的有方向的运动,然后产生思想的辩证运动,继而形成了思想体系,最后终于产生了纷繁复杂的社会运动,历史运动,人的衣食住行生老病死的种种微观运动,人与自然的矛盾运动,总之产生了整个现实世界!“世界上的事物只不过是逻辑范畴这种底布上的花彩(马克思)”-----这就是自由派们看到的世界图景。
一个职业司机看到的世界有可能是由道路组成的。而自由派看到的世界则是由思想体系推动的,道行高点还能看到是由思想的辩证运动引发的,更高的牛人进一步能看到理性运动和绝对精神的游荡。因此,他们认为上帝选择了某块地方为流奶和蜜的地方,他们认为是民主自由宪政引领着“人类”战胜了“共产邪教”,他们认为是企业家的自由竞争精神和社会责任推动社会的进步,经过以上分析后这些观点对无产者来说应当是不奇怪的了。
可见资产阶级的意识形态也是承认“运动”的。只是跟我们正好反了个。这也是没办法的,因为跟自由派相比,无产者是没啥文化的----比如我,干活时说脏话,领了工资还骂娘。这样的人群很难指望有什么天命落在肩上,更别提心灵家园了。我们在丛林里感觉到的只有压迫。资本压迫老板,老板压迫我们,而我们呢,只能压迫地球----所有对地球的伤害基本都是无产者干的,因为老板是不动手的,而资本更是如此。我们明白,只要当一天的动物,丛林法则就是至高无上的。生物链条,优胜劣汰,所有这些都是“公正”的,“自由”的。
只是,这个法则不是观念的产物,因为我们愚蠢的大脑里根本没有这种观念,而这个法则却早已存在。这是人类自然史的历史运动的必然发展----“在产生财富的那些关系中也产生贫困;在发展生产力的那些关系中也发展一种产生压迫的力量(马克思)”
在无产者中,失业者和就业者展开竞争,技能高者和技能低者展开竞争,年幼者和年老者展开竞争,竞争结果最好不过是让劳动力价格下降到当代维持劳动力再生产的最低线,更普遍的是透支自身,直至榨干。我们当中不少人一天不劳动一天就没饭吃,这难道不是倒退到畜牧业产生之前的人类社会吗?于是,反抗成为必然,这不需要思索!
所以,资本的统治在累积了财富和贫困的同时也诞生了其对立面。经济条件首先把大批的居民变成工人。资本的统治为这批人创造了同等的地位和共同的利害关系。所以,这批人对资本说来已经形成一个阶级,但还不是自为的阶级(马克思)----资本是“正题”,发展出一个“反题”:工人阶级。只是这并非由观念产生的,而是由生产力的发展自然产生的现实的辩证运动。
在斗争中,这批人逐渐团结起来,形成一个自为的阶级。他们所维护的利益变成阶级的利益。而阶级同阶级的斗争就是政治斗争。----对无产者个体的具体的压迫越深,老板个体获利越多,反而让其越明确各自的利益。所有无产者个体和老板个体的现实利益的矢量分别叠加产生了阶级利益,这是现实利益在阶级观念上的投射,最后形成的各自的政治学说,纲领无非是现实辩证运动映射到观念上的辩证运动。而观念上的辩证运动反过来推动着现实阶级运动更激烈的进行。于是,更大维度的辩证运动产生了----实践,思索,再实践,再思索,如此循环不息。而这个更宏观的辩证运动投射到阶级社会中无非就是两条运动主线,一个是“镇压,胜利,再镇压,再胜利。。。。直至彻底失败”,一个是“反抗,失败,再反抗,再失败。。。。。直至彻底胜利”。
地火在蔓延,地壳板块在挤压,断裂处激起了冲天的岩浆和激动人心的热气。在无产者眼里,世界的图景就是如此。在这里,没有一丝一毫的幻想空间,这就是再精彩不过的现实,也是再平凡不过的现实;这就是人类的自然史,它表现出与非人类自然史雷同的规则,也只有到光明的那天,真正的人类社会史才得以展开。
而目前,革命的无产者们只有战斗!在每一次社会全盘改造的前夜,社会科学的
结论总是:“不是战斗,就是死亡;不是血战,就是毁灭。问题的提法必然如此。(乔治。桑)”(马克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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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由派分析之二--他们是怎么想
我在《直面左翼困境 四》曾说过“从资产阶级的世系表来说,官僚资产阶级是比自由(私人)资产阶级更为原始更为低等更为粗俗的亚种。”这些自由派清谈家们也清楚这点,于是自认为拥有了道义上的制高点,大有把官僚资本剿灭而后快之势。殊不知,在中国,官僚和私人资本这对矛盾体,消灭了一方另一方就无法生存。没后者,前者洗不了钱;没前者,后者没人保驾护航,工农运动早就把其淹没得无影无踪。因此自由派的宏愿也只能是出资方的梦呓罢了。而自由派却对两股力量的缠绕视而不见,沉迷于构建一个“宪政”的,“自由”的,“博爱”的天国。
对此我也不反对。我这人好奇,天国没见过,那就等着看稀奇。可是毛主席指出,路线决定以后,关键问题是干部。不知道自由派们是不是逢毛必反到最后脑袋抽筋了,连这样的“普世价值”也不以为然。请问你们的出资方如此不争气,靠谁建立“天国”?难不成靠工农大众?果真如此,工人阶级岂不再次以“独立的政治力量”登上历史舞台?哈哈,我是乐见其成的。
自由派没整明白一个简单的问题:一个人能先当贪官,阿谀奉承爬上去了再当清官,整顿吏治吗?更浅显一点,一个人能先坏后好吗?就个人而言还没准有这个可能(可能性也是不大了),但是到了更宏观的“阶级”范畴,我认为此问题无解。任何历史都是当代史,社会的剧中人无法摆脱自身的历史,过去的历史总顽强的以各种方式在现实中表现出来。从而构成各国独特的社会运动。而自由派们却总以为只要把几个抽象的名词一搬出来,这些他们认为罪恶的历史就自动消失,万世太平即可到来。他们认为几个名词组成的天国像彩虹一样静静的在地平线上等待着,自己只需要靠近它拥抱它,然后一切都搞定了---在那里人们快乐安宁的生活着,偶尔有矛盾也被控制在“宪政”的框架内,偶尔有仇恨也被“博爱”所抚平。
可现实却是,中国资产阶级是软弱的。这条被无数社会实验报告所阐明的事实自由派却不信,因为他们看到欧美的资产阶级是强大的,所以也幻想将来中国资产阶级也应该能强大。自由派们总认为有无数愚民出于仇富心态故意贬低自己的出资方,所以只能着急上火的指责群氓思维有问题,完全无视这只是社会力量碰撞的结果。
中国资产阶级的软弱性来自国家在国际资本链条中的劣等地位。他们不是在康乾盛世而是在鸦片战争的腥风血雨中战战兢兢的成长的,先天的营养不良,缺乏深厚历史底蕴的获取财富的进取心和技术储备。列强既希望中国是可供商品倾销的大市场,又不希望它统一。就是说,列强希望先用袋子把中国这花瓶装起来,然后再打碎-----碎片既不会撒一地,同时再也不是花瓶了。所以列强从来没有真心在中国推行他们的那一套,相反他们默许能让这个大国藕断丝连在一起的中央政权的存在,甚至支持官僚资本。因为他们确信这种官僚资本完全无法适应真正的市场竞争,根本不是威胁,一切只是为了保持“袋子”的体面。但是也只能是“袋子”!
列强们通过一系列的交易妥协勾结从而承认国际市场上已经存在的现实力量,但是对于尚未成型的竞争者他们却迫不及待的动用行政力量来消灭于襁褓中。而中国官僚资本正是执行这光荣任务的最佳人选。当中国并入国际资本链条后,民族资本跟野草一样见缝插针的长起来,是消灭不了的。政府总不能不让大家练摊吧,否则自己手上没国企,民众喝西北风啊。这样1万个人练摊总有那么7,8个发家致富,更别提政府也有人下海,靠关系富的更快。为此,官僚资本成为了抑制民族资本的第一道防线。
这是典型的以华制华的战略。让民族资本在感受到国际强势资本的压迫前首先直面官僚资本的欺压。此时,列强优化了策略:为中国培养一批知识分子。目的当然不是给中国培养卑斯麦或者林肯,而是教导他们文明国家之间的游戏规则,只字不提文明国家对“不文明国家”的游戏规则。他们告诉这些未来的中国“精英”们,关键的问题是官僚的欺压,没他把门,你们都可以自由的出来玩啦。于是,尘归尘土归土,实力给了官僚资本,“道义”给了自由派知识分子,悲情给了民族资本,相互制衡的格局就这样孵化出来了。官僚成为虽然有韧性但是却灰头灰脑饱受攻击的“袋子”,而民族资本成了不堪一击的花瓶,自由派知识分子成了花瓶碎片的精致花纹。
国际垄断资本支持中国官僚资本是因为需要它作为控制中国的桥梁,官僚资本保护民族资本是因为需要它的经营者和食利者们(社会贤达,地主乡绅)成为控制下层的桥梁。因为后者是直接雇佣工人农民的,而前者能控制军人和钱就满足了。同时官僚资本也抑制着民族资本,这是他向国际资本的承诺。
以上是中国官僚资本和私人资本这矛盾体的前世。那么这些论断是否还适用于今生呢?从共产党人蜕变而成的官僚资产阶级比前世有何高明之处呢?从社会主义国家公民蜕变而成的私人资产阶级基因是否改良呢?遗憾的很,答案很明确:月亮还是那个月亮,星星还是那个星星!
xxx重新把中国并入国际资本链条的底气在于以下几点(大意):有了统一的国家和坚强的党的领导;具备了完善的工业体系和长足发展的生产力;具备革命觉悟的公民,他们能自觉的先富带动后富(这条很雷人,我无语)。于是,中国官僚资本和私人资本好像曾经输的精光然后又在外头筹了一笔款的赌徒一样意气风发的杀回去了。结果,涛声依旧。。。。。。
生产力和资本是有关联但又相对独立的两个矢量,有时互相促进有时互相制约。前者的发展无法掩盖在后者上是新丁。于是位置还是那个位置。但是社会主义时代留下的是普及了中等教育的众多熟练劳动者;是蓄势待发的消费能力。原来操纵国产设备的工人稍加培训就可以操作进口设备,原来在公社劳动的具有相当教育水平的青年农民稍加培训即可成为优秀工人。那个时代还留下了具备相当文艺修养的广大群众,只要假以不长时日即可欣赏欧美作品。总之,中国对列强具有更大的诱惑力,列强也处于更大的矛盾中。毫无疑问,这个大市场潜力无穷,但是国家也崛起了。
于是,依然是19世纪的手段。先拉拢官僚资本,什么宝钢,什么共同开发渤海石油,什么合资,整的官僚手中的家伙越来越少,这就算上道了。官僚们一边学一边通过私人资本实践捞钱,于是私人资本也发财了。同时培养留学生,也就是今天自由派。似曾相识的格局啊。
自由派的前世今生都是个帮闲,充其量就是出资方郁闷时倾诉的心理医生。他们称颂出资方“社会企业家”,“企业家精神”,“财富就是责任”,“有恒产者有恒心”,似乎念完这些咒语后,出资方就可以跟官僚资本解套了,成为金身不败的新人类了。
自由派的幕后老板们想解套不是不可能。这需要它能捡到一个宝瓶,里面还会呆着一个能满足三个愿望的魔鬼。这时候,老板们应当这样许愿,一给我大量的财富好让我直接进世界100强,二给我先进的技术好让我根本不用受制于国际资本,三给我整理好历史,除了“奋斗”,“机遇”,“家庭”之外其余一概清除干净好让工农忘记我是什么人。完事后,自由派的幕后老板们才真正强壮起来,真正具有帝国主义国家同行的雄心。
这样的梦留待自由派爬上那朵白云后再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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