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段时间,凤凰网登出了黄克诚大将的回忆文章,说当年毛泽东之所以在中央苏区被架空,其根本原因是组织路线出了问题,重用了一些不值得信任的顺从者。对黄克诚这位在反毛声浪甚嚣尘上时敢于仗义执言的老革命家,我首先表示尊重,但对他的“顺从者”之说,我认为:既对,也不对!
从井冈山到中央苏区,从五次反围剿到遵义会议,毛泽东虽然手握真理,但一直是阳春白雪,和者甚寡。十一届三中全会说毛泽东思想是集体智慧的结晶,似乎老革命们人人都拥有毛泽东思想的知识产权。可惜历史是无法更改的。我们打开历史的画轴,随便扫一眼,便可清清楚楚看到,毛泽东从秋收起义一路走来是多么的艰辛。反动派的围剿并不可怕,可怕的是自己人的误解与迫害。因为不愿意打大城市,反而把起义部队带到偏僻的井冈山,毛泽东被传达开除了党籍;围绕着红军要不要党的绝对领导的问题,朱德陈毅反对过他,并且通过选举把他从前委书记的位子上拉了下来;由于不能苟同临时中央的进攻路线,毛泽东苏区中央局代理书记的位置最终被听话的周恩来所取代;更由于坚持己见以至顽固不化,毛泽东不仅被那帮从莫斯科回来的黄口小儿拿下了所有的军职,长期被病休,甚至长征时打算作为包袱被丢掉。。。。。
稍有历史常识的人都知道,中国人历来最讲究正统二字。那帮留学回来的假洋鬼子,虽如山间竹笋嘴尖皮厚腹中空,但毕竟代表着共产国际、代表着中央,也就是说代表着正统,谁能不敬三分?另外中国人崇洋迷外的心理意识积淀已久,有些人即使口头不说,但对洋的东西总还存有几分畏惧。更何况毛泽东既没留过学,又不会吟诵马列经典,当朱德周恩来等宽厚地和稀泥的时候,只有他还在执拗地坚持原则,有时还不顾场合破口大骂,如何能让更多的人心情舒畅?他的路线不能被人理解,他的原则性得罪了许多跟着走的人,这才是他在中央苏区被架空的真实原因。
很多时候,和稀泥是最容易收买人心的,现在讲和谐社会,也有异曲同工之妙。但要成就一番事业却是不能和稀泥的,否则永远实现不了目标。朱德可以和稀泥,因为历史证明他只能是朱德;周恩来也可以和稀泥,因为历史证明他只能是周恩来;而毛泽东却不能和稀泥,因为如果他和稀泥就不会有中央苏区的创立,就不会有遵义会议的召开,就不会有以后中国革命从胜利走向胜利的大好局面。胡锦涛说,“中国出了个毛泽东,这是中国共产党的骄傲,是中国人民的骄傲,是中华民族的骄傲。”这句话放在毛泽东的身上一点都不过分,上下五千年的中国历史,只有他配得上如此殊荣!
虽然掌握了最先进的思想,却长期处于不被认同的孤立状态,身揣真理的毛泽东要带领那支衣衫褴褛的队伍谋生存、求发展,该是多么的艰难?这种情况下,毛泽东信用少数顺从者理所当然。毛泽东早就说过,“政治路线确立了,干部是决定的因素。”毛泽东有正确的政治路线,但支持的人并不多,这个时候,只能让听话的多干事了。总不能说,你越反对我的政治路线,越反对我的领导,我越要重用你吧?人之常情,我们普通人都懂,黄克诚大将不可能不懂。更何况,老革命家们的很多回忆录参杂了太多的个人际遇与感怀,与历史的距离实在是太远太远。很简单的例子就是杨尚昆的回忆录,竟然喋喋不休地为自己辩解,说当时为毛泽东秘密录音是为了保持历史资料,真是贻笑大方。你杨尚昆后来也做了国家主席,别人如果不经你同意随便给你录音你同意么?
另外,从实际情况看,当毛泽东处于少数派时,的确比较信用顺从者,因为当时无人可用。而当毛泽东成为最高统帅后,反而对不同意见者更加宽容,因为这个时候他可以号令全党全军,阻力与反对意见正成为少数派。像曾经想置毛泽东于死地的王明博古,毛泽东取得绝对权威后,并没有把他们一棍子打死,七大时仍做工作让他们当中央委员。而且即使毛泽东处于少数派时,也不是没用过不同意见的人。像彭德怀,从井冈山的时候起,就一直与毛泽东磕磕绊绊,然而,毛泽东在红四军政委任上,却敢于让彭德怀做红四军的副军长;毛泽东成为中央苏区的最高领导后,依然让彭德怀担任红一方面军副总司令兼红三军团军团长;抗日战争时期,毛泽东已经成为党的最高领袖,却还是让桀骜不驯的彭德怀为八路军的副总司令。后来的庐山会议上,毛泽东批评彭德怀几十年来与自己是三分合作,七分不合作。彭德怀反驳:不对,是七分合作,三分不合作!不管是七是三,彭德怀的不合作肯定是事实,而毛泽东长期信用他也是不争的事实。还有类似的许世友的传奇,各类书刊上已有很多的版本,可以充分证明毛泽东是否真的只信用顺从者。
中国革命历史的复杂与曲折可以说是前所未有,作为一个坚忍不拔的领袖,毛泽东在不同的时期,用什么样的人,如何用人,都有他自己的考虑。如果不论什么时候只信用顺从者,充其量也不过是个张国焘,毛泽东将不可能成为毛泽东。虽然毛泽东满腹谋略,但任何时候,他都是把党的组织原则放在第一位的,所以当那些从莫斯科回来的黄口小儿对他横加指责甚至把他打入冷宫的时候,他都能从大局从发,从没考虑过像张国焘一样拥军自重。如果真有私心杂念,凭毛泽东的大智大勇,那几个乳臭未干的假洋鬼子恐怕被卖了还要帮忙数钱呢。
如今名人的回忆录以及相关的日记已经很多了,看了蒋介石的日子,善良的人们会为自己曾经误解他而内疚;读了季羡林的《牛棚杂记》,单纯的人们无不对大师的过往顶礼崇拜。然而历史就是历史,它是真真切切的客观存在,不是任由当事者任意打扮的花季少女。曾听人说:做人,不能太cctv。这里,我却要说:做人不能太回忆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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