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月27日,国家林业局政府网登出题为“陕西镇坪及周边地区华南虎等兽类资源调查完成”的消息。消息称,经国家林业局组织专家组调查,镇坪及周边自然环境不能满足华南虎最小种群单元长期生存。也就是说,国家林业局首次明确陕西镇坪县无华南虎生存。
这应该算是盖棺定论吧。
记得今年春节前夕,事件主角周正龙委托律师,正式申诉,坚称“老虎为真,虎照不假”,要求鉴定虎照,改判无罪。而最佳男配角陕西林业厅原副厅长朱巨龙,在两会期间发出名为《义不容辞》的公开信,提出:“因华南虎照疑云未消,诚请两会代表委员监督华南虎照真伪问题及引发的系列刑案;督促国家林业局考察镇坪是否有野生华南虎;督促国家公安部等鉴定虎照;督促最高院受理周正龙申诉。”这一幕幕闹剧,也该收场了吧。他们不觉得闷,我也闷呀。
遥想当年,我与万千普通网友,在虚拟空间里大战华南虎,思之感慨万千。今天回顾点评一下事件,主要素材是央视《新闻调查》,跟随主持人柴静的提问,剥去了陕西省林业厅、镇坪县政府、镇坪县林业厅那一层层的伪装。
[镜头一]盛世出国虎,虎啸振国威
采访镇坪县长吴平--
吴平:镇坪发现了野生华南虎,不仅仅是镇坪的荣耀,同时也是中国的荣耀。
柴静:为什么这么说呢?
吴平:我觉得这个还是一个就是我所说的,盛世出国虎,虎啸振国威。
柴静:您不觉得……
吴平:因为华南虎是中国虎,是国虎。
柴静:但您不觉得它首先是一个科学问题,而不是一个政治问题。
吴平:当然它首先肯定是科学的问题。
柴静:那您不觉得说现在外界对于周正龙照片的真伪,包括镇坪是否存在华南虎这样的结论都存在争议和质疑的情况下,首先应该弄明白真相问题,然后再去寻找它的意义吗?
吴平:这个应该是相辅相成的。
[评]当柴静以严肃而心平气和的态度采访镇坪县长吴平时,这位深山里的县长表现出了中国历史悠久的政治智慧,搬出了那句他曾说过无数遍的“盛世出国虎,虎啸振国威”,试图用政治压真理。如果对于没有经验、缺乏智慧的主持人,面对这样的回答的确无从下手。而机警的柴静却不正面交锋,而是不温不火地回敬道:这首先是一个科学问题,其次才是政治问题。吴平只能尴尬地答道:“对。”吴平再也无法继续他的“政治经”了。可谓“一剑封喉”!“盛世出国虎,虎啸振国威”,此话当成为2007年中国第一语录。没想到在21世纪,还发生封建时代的“祥瑞”事件。这句话也告诉我们,为什么华南虎会应运而生了。。。。
[镜头二] 闻华南虎啸,尝镇坪腊肉
(画外音)时至今日,在外界对于华南虎照片质疑不断升级的情况下,在众多专家对照片作出疑点重重的判断下,陕西省林业厅和镇坪县政府依然认为照片真实,这样的态度和当初接受新闻调查采访时的基本一致
吴平:周正龙拍到野生华南虎的活体照片,它其实是必然结果,绝不是偶然现象,说镇坪有野生华南虎生存,不是我们说的,是专家说的,专家认定的。
(画外音)吴县长说之所以坚信周正龙的照片真实,关键性的依据在于今年7月林业厅组织专家鉴定会,已经对镇坪有野生华南虎生存做出了鉴定。
吴平:如果周正龙拍不到的话,可能李正龙、王正龙或其他人同样也可以拍到。
(画外音)也就是在今年的论证会后,在镇坪县城的要道上树立起这样一幅广告牌“闻华南虎啸”,如今已经成为镇坪的一张名片。在林业局我们看到了当时论证会的论证报告。镇坪存在华南虎这个结论是省林业厅的调查报告得出的,而这份调查报告是在周正龙拍摄照片,前三个月公布的它也成为了现在很多人判断周正龙照片真实可靠的一个重要的心理依据。
[评]上帝说:要有光。。。于是就有了光。专家三个月前说最好华南虎有照片,三个月后ZF就弄出来了。。。ZF就是上帝。。。
[镜头三:让研究老鼠的专家去鉴定华南虎]
那么吴县长所谓的专家鉴定是怎么出来的呢?柴静就7月份的《华南虎调查报告》采访当事人陕西师范大学教授王廷正--
柴静:7月6号评审会得的这个结论主要的依据是什么?
王廷正:主要的依据就是雪地上行走的系列的脚印,再就是老乡的反映。
柴静:您觉得当时7月6号依靠这个脚印和它曾经历史上存在,还有村民的这些说法,能够认定镇坪肯定有华南虎吗?
王廷正:可以初步认定。
柴静:您当时的判断这个脚印是?
王廷正:我认为是真的。
。。。。。。
柴静采访中国科学院动物研究所谢焱教授--
柴静:喂,您好,请问是谢焱吗?
谢焱:嗯。
柴静:我是中央电视台《新闻调查》的柴静,因为我这次采访到他们原来评审组的组长,得出鉴定结论的人,他认定这个脚印是真的,我们想告诉大家说,你关于那个脚印的判断。
谢焱:看到的那些照片那些脚印都是一些灵长类、熊类或者说其它那些动物的脚印。
柴静:通过照片就能够辨认吗?
谢焱:对,我们在东北地区也有很多的这种经验,那么能够非常明确地判断,那个确实不是老虎脚印,老虎的脚印基本上是一个圆形的。
柴静:那么您看到照片上的脚印不是这样的吗?
谢焱:对。
。。。。。。
柴静又继续采访王廷正--
柴静:您没有发表过关于华南虎这方面的论文是吧?
王廷正:我没写这个。
柴静:您也没有在华南虎的基地做过专项研究?
王廷正:没有。
柴静:就是说您是在没有研究过华南虎,也没有实地考察的情况下,做出这个地方有华南虎的判断的。
王廷正:只能是根据我搞动物分类学,这个角度上我认为它应该是华南虎。
(画外音)我们还查询了其他几位参与论证会专家的专业背景,发现也并无大型兽类的研究方向。
柴静:您是研究啮齿动物的,刘教授主要是研究金丝猴的,还有一位许教授主要是研究鱼的?
王廷正:对。
柴静:听上去这个跟华南虎差距都挺大的。
[评]好一个“听上去”!技巧,绝对是技巧!鱼儿上钩了--
王廷正:人家要开鉴定会了,这个省上没有研究这个的,他只能是找动物学工。
柴静:不管是哪个级别的鉴定吧,比如说假如是一个关于田鼠的鉴定,可是由研究华南虎的专家来做,您觉得合适吗?
王廷正:好像也不太合适。
。。。。。。
柴静采访陕西省林业厅孙副厅长--
柴静:您觉得他们做的这个鉴定有公信力吗?
孙承骞:这几位专家,你谈到了他的专业方向是对的,但是首先他是动物学家,比如说王廷正教授,他是我的老师,他搞了一辈子兽类,华南虎能不是兽类吗?这是一个。
[评]以后孙局长要是病了,也不用去医院了,直接找兽医吧,人不也是动物吗
孙承骞:第二个的话呢,我觉得他们是了解陕西的情况。
柴静:他们也许熟悉陕西的山水,可是他们不熟悉华南虎啊。他们怎么做这个鉴定呢?
孙承骞:那你认为我应该相信谁呢?
柴静:在苏州跟福建都有华南虎的繁殖基地,有很多人熟悉虎的习性,中科院也有十几位研究大型猫科动物的专家,他们可能权威一些,你们有没有想过邀请他们?
孙承骞:我认为陕西的专家可以代表陕西的水平。
[评]人民日报时评,中央电视台报道,网民喊打了俩月,就是真老虎也给吓晕了。。。。。。可是孙厅长硬是面不改色,多么坚强的神经啊!不愧是人民的好公仆。。。。
柴静采访北京大学的行政法学教授王锡锌--
柴静:我们采访关于7月6号,这次评审会的时候邀请的专家都是陕西方面的专家,那么这几位专家,他们的研究方向,比如说是田鼠或者是鱼,他们没有见过华南虎,也没有研究过华南虎,但是他们得出了镇坪存在华南虎这样一个结论,这样足不足信?
王锡锌:我们既然强调要研究的问题是一个有关华南虎的,这样一个专业问题,那么有资格能够对相关的信息进行处理,并且做出判断的,一定是要在这个领域中相关的,有专业知识的专家,你有没有这种专业知识决定了你有没有能力,甚至更极端点说你有没有资格来做这样一个鉴定。
柴静:林业厅给我们的说法是他们邀请这些专家,是因为他们已经是陕西方面,最权威的专家了。
王锡锌:这是一个科学分析的问题,科学无国界,你怎么能够去强调省界呢,所以回到问题的起点,专业论证到底要干什么?专业论证是要用专业知识来解决我们所面对的问题,那么如果我们从这样一种理论框架出发和制度要求出发,陕西林业厅所提出的理由至少从我们专业的角度来看是很不充分的。
。。。。。。。
柴静又采访王廷正--
王廷正:7月6号的鉴定会,评审的时候我作为评审组的成员,我希望他进一步的考察。拿出更有力的证据,比如说照片之类的,并没有说你们现在这些就够了。
柴静:但是你们的结论就是被作为说这里肯定有华南虎生存而公之于众的,是这样写的。
王廷正:也可能是草率一些。
[评]所谓鉴定报告的科学性、严肃性的画皮已经给剥的精光!尤其是柴静关于让研究华南虎的专家去鉴定老鼠的提问,简直把王教授逼到了墙角。柴MM不厚道啊,把人家老教授问得老脸都红了。。。
[镜头四]人虎交流论
对于继续坚挺虎照为真的陕西省林业厅,柴静首先采访了陕西省林业厅宣传中心主任关克。
关克:我看到他拍的这个照片之后,我从心里对他的敬仰之情,他是我心目中的英雄。周正龙是一个了不起的猎人,这些猎人在面对野生动物的时候,他的一些举措,他能跟动物之间,达成的这种交流不是我们常人能够想象的。
柴静:你说周正龙有一种力量能够让老虎镇静下来?
关克:不是说周正龙有这种力量让老虎镇静,但是周正龙有一种力量,让他面对老虎这么近的时候他个人能保持镇静。
[评]看来老周会定虎神功,难道他是超级赛亚人?真是滑天下之大稽的“笑话”!柴静针对关克玄之又玄的“人虎交流说”,用最通俗的语言“翻译”出来,让关克不知所措,前言不搭后语。
[镜头五] 一动不动的老虎
关于照片中的老虎为什么长时间保持一个姿势不动,柴静采访了各方人士,把“笑话”呈现给公众。注意:“笑话”一词是由柴静引出来的。
村民:周正龙拍的老虎就这么听话,趴到那儿动都不动。
[按]最好玩的是片子里还对村民院里的猫拍了好几个镜头呢,其间猫一直在不停的动,我想这些镜头的意思是,猫都闲不下来,会一直动,老虎怎么可能几十分钟纹丝不动呢?!
柴静:你是觉得很奇怪是吧?你觉得很古怪吗?
村民:老虎这个东西是很敏感的东西,要不就是老虎感冒了,实在动不了的。
柴静:我怎么觉得你们村里头把这个当笑话说呀?
村民:本来不是个笑话的,它本来不是个笑话的,它最后成了个笑话了。
[评]赵老师补充说:本来一挺美好的事,结果成了笑话。。。。。。
周正龙:专家教授最后开新闻发布会,跟我是这么说的,他说你老周命大,我最后通过多次验证,这个老虎就是那天吃饱的,它要不吃饱,老周今天还在什么西安啊。
[评]好一个“老虎吃饱论”,又一个天大的“笑话”!
最后,柴静采访了某老虎动物园的工作人员黄恭情。
黄恭情:它就是所谓它要临终状态,临终状态它才不动。
[评]这一组系列采访,步步逼近,把一纸“死虎”的面具昭示天下。
[镜头六] 子虚乌有的“鉴定会”
关于对虎照的鉴定问题,柴静是这样巧妙地采访的--
柴静:关主任我想您一定也很疲惫,接受这么多媒体采访,事情发展到今天按理说,林业部门发布一个结论是非常权威的,应该,为什么这个结论本身却受到这么多的争议?您有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关克:这个问题我回答不了,但是这个问题确实引人深思,我们组织这项工作,我们在发布的时候,我们是坚信,我们发布的东西是真实的。
柴静:那关主任,您能不能向我提供一下你们当时鉴定的记录?
关克:我这样,我只能告诉你,这个鉴定是什么程序,作为林业厅面对这些东西是什么样一个程序,我无权回答,因为我从来不组织这种鉴定工作,我们有专门的野生动物管理部门。
[评]聪明的关克,毕竟是搞宣传的,知道央视的厉害。他开始踢皮球了,不敢硬嘴了。。。。。。。
继续就这一问题采访副厅长孙承骞--
柴静:厅长是这样,现在我拿到的是新闻发布会的通稿,上面说对这个照片陕西省林业厅 组织了野生动物的专家和影像的专家进行了鉴定,分别都是哪些人参加鉴定呢?
孙承骞:参加的话就是主要以我们林业厅为主。
孙厅长介绍,当时对照片的鉴定,都是林业厅内部人员,并没有组织专门的鉴定会。
[评]原来“鉴定会”是子虚乌有!此前陕西林业厅有关官员所说的进行了认真地鉴定,完全是弥天大谎!那个周正龙的律师所依靠的“权威鉴定”,原来是这般货色!陕西从上到下一方面说对虎照“不容置疑”“坚信不疑”,另一方面却没有做过像样的实地调查核实,没有书面的实地调查报告材料,只是一味强调“相信”自己的干部、农民,连国际上对认定一个物种存在的几个通行的标准都不清楚。
[镜头七]对拍摄地的考察资料的追索
柴静:那么在开这个新闻发布会之前,林业厅有没有派人去现场核实过这张照片?
关克:这个我不清楚。
[评]10月12日新闻发布会之后,关克上山,还拍了很多现场照片,并且发在了网上(包括其博客),怎么会不清楚了呢?
柴静继续采访孙副厅长--
孙承骞:但是作为镇坪县人民政府以及县林业局正式向我汇报,向我们林业厅动管站其它几个单位汇报的时候,我们一再要求他们你必须进行现场核实。
柴静:后来县里头有没有向您提交过核实的材料?
孙承骞:口头的汇报,镇坪县人民政府以及镇坪县林业局向我汇报并且承诺到现场核实拍摄地点是真实的。
柴静:当时林业厅为什么没有要求他们出示这些核实的资料呢?
孙承骞:我们认为作为一个地方人民政府,他给我们承诺这个东西是真实的,我认为就够了,我就相信他们。
。。。。。。
柴静继续采访县长吴平--
柴静:这个东西送到省厅汇报之前,县里的林业部门有没有向您递交过现场的核实报告?
吴平:听林业局的覃局长汇报的。
柴静:覃局长有没有给您提交相关这次调查核实的资料?
吴平:我没有看,林业厅的覃局长他都看了。
柴静:有吗?
吴平:有。
。。。。。。
柴静继续采访李骞--
柴静:但是之后你在接受媒体采访的时候说,10月6号你带了相机上山,而且呢,还自己站在老虎曾经待过那个位置,让周正龙帮你拍摄这是怎么回事?
李骞:这个我不太清楚。
李骞:媒体不知道怎么说的,我不太清楚。
柴静:这是你接受采访的时候公开刊登出来的资料?
李骞:那我不太清楚。
采访李骞的柴静向我们提供了当时的采访录音:
李骞:我去核查的时候,让他蹲在老虎那个地方,把他当成老虎这样当参照物。
柴静:为什么要这样呢?
李骞:因为他蹲在老虎那个地方,我在他照相那个地点,如果说我站在他那个地方照不到他,那说明他那个照相是假的。
柴静:拍的情况和他对比的那个是不是吻合的?
李骞:基本上吻合。
柴静:基本吻合?
李骞:我现在也想不起来了,我只是说我10月6号去看了现场。
柴静:现在录像照片资料有吗?
李骞:没有。
柴静:那次有笔录吗?
李骞:对于周正龙的没有笔录,去是去了,但是没有证据,这个我承认。
柴静继续采访林业局长覃大鹏--
柴静:那么李骞当时有没有给你出示说,他认为这个背景真实存在的证据?
覃大鹏:那就是口头上就是这样。
柴静:仅靠他一个人的说法吗?
覃大鹏:难道不可以相信他吗?
柴静:除了他的说法之外,他没有任何其它的依据能够证明他去过?
覃大鹏:我对我的干部,我在用他的时候,我对他们我是很省心的,就是干部是什么品质,哪种人是什么人,我心里非常清楚。
柴静又去采访吴平--
柴静:您当时相信覃局长工作,所以没有问他要现场的核查,您认为肯定有,但是结果我们调查发现是没有。
吴平:这个情况我不太清楚。
柴静:从刚刚这个细节上可以看到说,这种主观相信,有的时候是很脆弱的,很难站得住脚的。
吴平:那你说可能对这个有一点忽略。
。。。。。。
柴静穷追不舍,最后采访孙副厅长--
孙承骞:你今天说的这个情况,我第一次了解。
[按]原来是一级骗一级啊!或者他们早就心照不宣吧。
[镜头八]周正龙的拍虎故事
按照周正龙的说法,10月3日,凌晨三点他上山找虎,上午十点发现老虎喝水的水印,下午四点三十分左右,遭遇老虎,开始拍摄,他最后一张照片的拍摄时间为下午5点03分,而从拍摄地神州湾走回家又有4、5个小时的路程,这一信息周正龙曾多次向媒体讲述过。在有关10月3号发生的事情上,这些目击者和周正龙产生了截然不同的说法。按照周正龙的说法,他下午5点03分拍完最后一张照片走了4个多小时,夜里9点多才到家,但如果按照村民的说法,他天没黑就已经到了山下。而在我们的采访当中,周正龙关于拍照的描述,也存在着很多矛盾之处。
柴静:华南虎这张照片,老虎和照片是不是真的?
周正龙:我认为是百分之百是真的,没有一点假。
[评]如果照片是他拍的,如果照片是真的,如果老虎是真的,他绝对不会以局外人的口吻说“我认为是真的”,而应该说“绝对是真的”。
周正龙:当时第一眼看到它,我想怎么这么大。
柴静:你当时大概离它有多远?
周正龙:从这儿就到上面那个树。
柴静:山崖上那个树吗?
周正龙:可能比那个还远一点。
柴静:离咱们这儿。
周正龙:嗯。
柴静:那这么估计的话,也就是个不到50米吧?
周正龙:那不止的,我往前头爬的时候,它耳朵一下就竖起来了。
柴静:隔了这么几十米远50米之外你能看到?老虎的耳朵竖起来吗?
周正龙:哎呀,那就讲不清楚了,反正很近了。那个闪光灯我也不清楚,是怎么打开的,我也不太会使,反正这么一按 咔嚓一下,当时我把那个机子都甩掉了。
柴静:你就没拍了?
周正龙:它听到一响“嗷”的一声。那个时候你还拍什么?拍石头啊。
柴静:但是根据你数码相机的时间记录,你拍闪光灯亮起的时候是你30多张照片当中的第4张。
周正龙:第4张?
柴静:对。
周正龙:还有20多张是不是?
柴静:对,这是相机的记录。
周正龙:现在有点记不清楚了,到底是在这儿闪的,还是在这儿闪的,时间有点长了。
[评]不是没记心,是没良心。
[镜头九]不了了之
尽管包括中国摄影家协会在内的六方专家对照片作出了权威鉴定,但陕西省林业厅和镇坪县政府依然坚持照片真实的态度。而此时,距离华南虎事件已经过去了近两个月的时间。
在节目结束是--
柴静:这个事件会不会就这样不了了之?
北京大学法学院教授王锡锌:我们不希望它不了了之。
国家林业局新闻发言人曹清饶:我们相信陕西省人民和陕西省林业厅会科学、认真地对待公众的这些质疑。
总评:
国家林业局说,相信陕西省林业局;陕西省林业局说,相信阳坪县政府不会做假;县长说,我不知道,但相信县林业局长;县林业局长说,我不清楚,但我相信我的干部,(也就是林业站的工作人员李骞,这真是和谐的一家。。。。);李骞说,我记不清我说过什了;关克说:老周是英雄,我相信他;而周老农说:时间太长我记不清了!!!
全国人民又该相信谁呢?(风之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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