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大人物爱做小事情
——节选《人性的解读》来解读
在现实中，有许多的现象和理念让我们不理解，从而常常产生争论。如一个管辖一方的领导，应该是以治理好一方为己任，可以制定一个好的政策，能“大庇更天下寒士俱欢颜”，但好象我们这些领导不乐意这样做，而是乐意去做一些小情来感动人、感染人，因此导致我们虽有许多值得赞颂的好官，但社会现象却没有得到彻底改变，这是为什么？
这里节选择一段《人性的解读》中的“大功即无功”的人性忌讳，来解读这一现象。
第五章·第六节 大功即无功
人的弱点在于只易看见可见的、身边的、具体的事物，思维角度往往只站在一个小圈子里，有很大的局限性。因此人们往往容易被小恩小惠所收买，被可见的财物所抑揄，即陶渊明说的：心为形役。而对那些送人一句终身受益的良言，及时点拨减少失误而获益非浅的无形关怀，往往并不在意。正因为人性有这个特点，所以常常是大功无功，小恩小惠成大恩人。为什么佞臣多得宠，就是因为佞臣是用的女人之仁，这是造字时的本义，并不是说现实中女人就不讲大义，所以这些小恩惠最能打动人而受人欢迎。也就是所谓石米养仇人，碗米养恩人，这是一种自然。所以我们在施惠时、热心帮忙时，不可不多加考虑而有所顾忌。
小恩小惠本只是人生交往的一种点缀，但这种点缀往往成为画睛之笔，成为了人生的一件大事而被干大事者所重视，而普通人则常被其所左右。人们往往为点缀得好的一点小恩小惠，可以不计长远的、无形的要实现的目标，而去为点缀之人效力。曾有人笑谈策情人的体会，他们说策情人不要大笔大笔的钱给她，也不要为她去解决那些看不见的大问题，那样策的情人不会认为你有真感情，会感受这是一种买卖关系，或仅是一种举手之劳，并不会感动，因此如果有一次未满足，就可能会扬长而去。而真正要打动别人的是细致的话语，时不时一点小小的、不很值钱但较用心的礼物，这些小恩小惠往往最能打动女人，最能使女人产生一种长久的牵挂，最能使女人感动，因而能牢牢抓住其心。
这种现象是因为小恩小惠是可见的、有形的、实在的，不需动多少脑子就能实实在在感受得到的，也好象得到了一种尊重，而大的作为往往还会犯人性的其他忌讳，甚至伤害他人的自尊或重要感。人们的现实性往往是不自觉地被现实环境所影响，而忽略暂不可及的、无形的、推理的和一贯的东西。如对夫妻间的长久无形的关心往往熟视无睹，而对一般人的一点小关心则能念念不忘。因此常常是捡了芝麻丢了西瓜，且这种现象非常普遍地存在于我们现实之中。这种只见树木，不见森林的现象是人们思维的局限性造成的，是人性的不足。正因为如此，所以就在社会现实中引起了诸多遗憾。
……
我们在这个现实社会中，经常会遇到这种现象，尤其是在物欲横流的时代。如我们社会上的官吏本来是要管一方平安的，要负责一个区域的经济发展的，所谓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善天下。作为一个地区或一个单位的行政长官，主要是制定政策，如何救困扶贫，如何兼善你这一区域或一个单位的。一个好的政策或一个好的方案就可能会给一方群众带来莫大的好处，解决群众的许多问题。但那样做，人们往往不会知道这是谁的功劳，因而现在的领导讲究每人拿点救困金上门上户去具体慰问，使这个受惠的群众感激涕零。这样做似乎不象统管一方的领导气度，但领导乐意这样做，这是因为将抽象的恩德具体化了，因而不会形成大功无功的现象；再者将党和政府的行为变成了个人的施恩，而被具体的人念念不忘，这又何乐而不为。
不过这样就形成了基层干部的工作由上级干部做了，上级干部该做的却可能忽略了的现象，这实际上也反映了一个地区的管理水平和执政水平问题。现实中也可能如此，不是人们广泛流传“四清四不清”的顺口溜，来说明有些干部的素质低劣：我不清楚会议的内容，但我清楚我坐在哪里；我不清楚下属谁表现好，但我清楚谁该提拔；我不清楚身边睡的谁，但我清楚绝对不是我老婆；我不清楚谁来家送了礼，但我清楚谁没来送礼。其实一个小小的侧面，遇上智者，就能分析出内在实质，看来有个别领导干部在位，是在丢整个民族的丑，可悲可叹，因此希望党和政府对此现象动大手笔。
至于大功无功，我们从1976年的唐山大地震可看出，那时国家很穷，但受灾的人们被政府安排得象没受灾一样，至今还有人用照片记录了那些孤儿由政府统一定做衣服、开餐，没有一个受难的样子。人们不要说好话，不要求人，都能得到照顾和安排，真正有种大家庭的温暖。不过，这些大多数人都不记得了，也不以为然，认为很正常，只有那些反思的人、或与现实对照的人才能认识到这一点。而今无论出现什么灾情，就是募捐，那些受惠的难民接受了一点赠送或救济，要感恩不尽，何况这些救济是杯水车薪。所以有人说到有些地方政府行为几乎成了乞讨行为，因为自身财政没预留救灾款，动不动就是募捐，要社会来承担这些灾情的后果。常常对那些募捐的称颂，但细想来有些公务员哪来的那么多捐款，不过大多数人不会对此深思，而是看到他们拿出捐款来，就大加赞赏。由此可见，人们对大功和小惠的态度是如此大的反差。
再者在一个单位中，往往也有这样的反差。一个工作勤勤恳恳，任劳任怨，为领导为单位化解了许多矛盾，心力交瘁的人，一般只被上司认为该同志辛苦了，以安其他做事人的心，并不为上司所赏识。其实这种人是在为上司的政绩做了许多实在的事，解了许多难，化解了许多无形的或可能发生的矛盾。这种人工作干好了，使单位获得社会的认可；化解了矛盾，使上司有更多的精力和好心情去处理更重要更大的事情，实际上也是为了上司的口碑和荣升打下好的基础立下了大功。遇上了有良知的、或爱静下来思考的上司，还可能会得到一点奖励，这就算幸运的了。而那些不做事，只围绕在上司身边转的人，今天送领导一点小意思，明天又陪领导开心，这样就领导印象深刻。尽管这种人目的性强，常常做些违法乱纪的事，给领导带来一些麻烦，借领导的大旗去唬人诈人，影响领导声誉，但领导喜欢。因为那种小惠印象深刻，至于大的影响是无形的，加之现在的体制原因，也就无所谓了，因此提拔的就是这种人。作为一个工作人员，面对这种情况，不要大惊小怪，要以平静的心情去对待之，按部就班，因为这是人性的自然。庄子说过，至人无己，神人无功，圣人无名。我们要看到事物的本质，不要为了一些细枝末叶之事而影响了做人的根本，凭添许多烦恼，要知道有时是无得而无不得。
某企业生产形势很火，成为了同行业的佼佼者，也成了众目睽睽所注视的目标，因此企业也请来了兼职法律顾问来保障自己的权益。张三是从大学分到该企业的，领导虽未安排其职务，但还是破格安排在销售部当办事员。张三作为一个高素质人员，因此每次合同的签订都有他在场，每次货物的调运他都参加，但他又只是一个默默的陪衬人员。不过他不象社会上的那些老油条，而是对工作十分负责任，把单位的事看成自己的事，每次签订的合同，他都连夜看一遍，如有不妥之处，或概念模糊之处，他都修改后再去打印，然后再交给销售部主任。每次调配货物，他都过细地查一遍，将不合格的产品退回去，为此还得罪了一些车间主任。不过企业运作一直很正常，张三也就没有什么特别之处，领导对其印象也很平常。一天外地的同学邀他去玩几天，他觉得自己工作也辛苦了，人也得罪了，去同学处散散心也好。他于是向领导请假，领导也开明同意了，一是因为他工作负责，二是可以到外看看形势也好，三是他的岗位也不很重要。
这次该企业又与一商家签订合同，还是一样的工作程序，只是张三这个工作由另外一个人临时替代。这次商家因厂家货物质量存在一些问题，到货时间又有所推迟，于是反复琢磨合同，要求该企业按条款赔偿合同额两倍的损失。这是一笔较大的损失，企业领导怪销售部主任；销售部主任怪车间，又怪这个商家太尖刻。只好要法律顾问来出主意，法律顾问一到便看合同，并说这个合同初看也还过得去，但到法院抠字眼，就会失利，因为他们的要求还是有依据的。但法律顾问还是说，我去想想办法吧。法律顾问通过用历次合同作比较，用时间差来作辩护，又用商讨委婉的口气缓解他们的攻势。最终达成了货物全部更换、赔偿经济损失为合同额的三分之一的协议。企业领导得到这个结果，也很满意，当场就答应奖励他十万元。因为百多万的合同，要赔两百多万，现在直接赔偿也就四十多万，间接损失四五十万，因此奖得值得，并认为这个法律顾问有能力。而对张三却只字不提，认为那是他的职责，应该的。社会现实就是这样，对那些能预防杜绝事故的人，往往不在意；而对那些出现矛盾后再显身手者，则佩服有加。因此有许多人，从来不去为别人预防并化解矛盾于无形，而是等矛盾来了，再去显身手而提高自己的地位，而人们往往就服这一点，因为这是实实在在的，可见的，可以说明的。这也就造成了聪明才智和诚实并不值钱，而强者，敢于斗争者，不管你对不对却被人们所接受这一现实。
正因为这样，所以淡如 水的 君子之交只存在于理性较强，思想层次较高的人群中，因为化解并预防矛盾于无形本身就是平淡的；而浓如醇的小人之交则比比皆是，因为物是有诱惑的，所做的事情也是显眼的，当然也就浓烈了。也正是因为无形的大功往往会被认为是无功，所以有些君子也不得不象小人一样，去做些俗人之事，去表白，生怕别人不知道。现实中不是我们常常有人帮别人无形的忙后，总是借机会向人提起，因此在一般场合大多数人给人的关心都是示之以物，尤其是当前社会常见的求人、依赖人总是以物开路，比价值，比珍贵，因为这是可见的、现实的、摸得着的，也是可比较的。而真正的君子之交则是送良言，时刻关注和提醒，从而使自己关心的人少受挫折，不出偏差，前途顺畅，这是本质上的关心，真正的爱护，所以我们要理性地认识到这一点，要体会别人无形的关怀。
在西汉时，汉武帝召见北海太守，文学 史官王 先生自动要求随太守前去，在见武帝之前， 王 先生问太守：武帝问你是如何治理北海的，你怎么回答。太守说，任人唯贤，奖罚分明。 王 先生说：“这样回答是自我称誉自我夸功，这是不行的。希望你说：这不是臣的能力和功劳，都是陛下的神灵威武所感化的。”后来太守果然这样回答，很获武帝的心，武帝就提拔这位太守。因此古书说：君子以嘉言送人，小人用钱财送人。不过这种君子之交很难成就，一是因为无形，需要一种德性和良知才能感受得到；二是人的表现欲、征服欲决定了难以接受这种关心，甚至于还误解你的一片好心，会产生一种难道我比你差吗的心理。所以君子之交是双方相互的，单方面是无能为力的。如果说个性不同，观念不同，胸怀不同的话，君子之交都是难以成全的。我们一般的人往往只见眼前的物质，而不识无形的支持，因而形成了热心人的苦恼和悲哀。
……
由此可见，因为人性，常人就只知近功、小功，只有非常人才知道非常之功、无形之功。我们为人还是要多思，忘记别人的小隙，而顾念他人之大功，不要被有形的迷住了眼睛，而忽视无形的深意。不过你要顺应这种社会现象，那你就注意可见的、能吸引人的东西，而不要盲目地去为他人追求大功，有时去追求大功是一种危险，也是一种忌讳，不但无功还很可能冲撞了他人而给自己带来不利。如有的人很热心，看到人家产生了误会，或老朋友闹翻，便想从中去化解。如果是你的好朋友，便可去做，但是一般的人，你就要注意犯忌讳，因为误会或闹翻，就一定有成见，稍不注意，就可能会使误会更深，人家还不知你在中间做了什么手脚。你化解成功了，人家也不一定买你的帐，总之做这种无形的好事是存在很大的危险的，知你者谓你心忧，知道你是热心；不知你者谓你何求，还会认为你在搞什么名堂。如果双方有迫切要求，委托你去做，那你可尽你调解之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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