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上就办”,当年(大概是91年)公司总经理对俺也说过此话。5年机关生活,仅此一回。总经理领着一个基层单位的办事人员,需要办理一个项目批文,表情略带严肃,用严厉的眼神盯着俺说:“马上就办”。当时,俺心里很不爽。进入这个公司做文秘近一年,俺从不参与乱七八糟、勾心斗角的事,始终恪尽职守,兢兢业业。传阅的文件板板正正,年底不曾丢失一件;打字室里桌面上干干净净,俺劝说打字员不要积压;下面来办事的俺立马就办,没有任何推脱。许多来办事的都说“你办事效率真快呀,原来那个女的不行”。所以,当总经理对俺说“马上就办”时,俺心里就划弧:什么意思?俺什么时候不是马上就办?当时俺猜想,机关里推推拖拖扯皮的多,脚踏实地干工作的少,准是有小人背后搞鬼。果不其然,年初,就把俺调离行政办公室,去了工会工作。结果,换上一个年轻貌美的小丫,到了年底,传阅的文件丢的没剩几份了。新来的办公室主任想让俺回去,跟工会主席商量,没成。一次在酒桌上,办公室主任当着俺和工会主席的面提起这事儿,他对俺说:我想让你回办公室,你们主席不放你啊。当时,工会主席一声不语,面无表情,俺也就明白了七八成。他是想利用俺,还想压制俺。小人也。
去了工会,俺倍受孤立与打压。每当在报刊上发表一篇文章,就会遭到一次排斥。但俺痴心不改,依然坚持埋头工作,并以此办法抗衡压力。演讲、智力竞赛、理论研讨,每每取得一次骄人成绩,就是对俺一次莫大慰籍,也是对那些妒贤嫉能小人的打击。俺心里就喜欢为百姓办事,一次一个衣衫不整的农村妇女找到工会,要求办个职工待遇证,以免去孩子500元入校费。俺知道她肯定不是本局职工,而且没有单位介绍信,这不符合要求,但俺二话没说就给办了。俺也没有任何言语,就打发她走了。工会主席的工作报告、论文、经验都是俺写的,在报刊上发表还得把他名字挂在前面。可这位主席非但不领情,却千方百计阻止俺与上级报刊的联系。年底,已经定好了,俺和他一起去州里慰问《延边工运》的编辑,这个关系是俺建立起来的。当天晚上他就变卦了,不让俺去。俺在电话里与他交涉,他态度蛮横,说:就不让你去,你爱咋地咋地!俺也激动了,说:你不让去,我自己去!并去了他家里与他理论。俺对她说:论关系,你叔叔和我父亲是朋友,你弟弟小时候上学在我家住了半年,对吧?我家里人没亏待他吧?他说:没,没有,对他很好。俺问:我没要求你因此关照我吧?他说:没有。俺又问:那你凭什么处处和我过不去?我工作哪里做的不好?我没少往你脸上摸金吧?咱们工会谁干的工作最多?他哑口无言。可是,他却跑到局工会到处散布,说俺骂他了,要抄他家。呵呵。俺明白,他阻止俺与上级刊物联系,是怕俺文章发多了,显出他自己的无能与平庸。最后不知他耍了什么手段,俺在《延边工运》刊物上发不了文章了。好像是94年春天,在本局工会工作理论研讨会上,他得了一等奖,俺得了三等奖。在一位外单位工会主席请的酒席上,他喜形于色、格外兴奋,手舞足蹈,夸夸其谈,因为这次是他自己写的,俺看过,两三千字,毫无文笔、更无见地、水平稀松。有评委向俺透露:本来你是一等奖,有一个评委提出,你反对“把职工推向市场”这个说法,是不符合当前形势的,就给你了三等奖。可俺认为,研讨会就是要各抒己见,只要不反dang、不反she会主义,就可以畅所欲言,观点无所谓对错。从狭义上讲,市场是商品交易的场所,职工是主人翁,怎能推向市场?其实,俺还知道,评委不过是在打压俺,不想让俺超过自己单位的主席。俺这个主席平日在局工会没少给俺造谣,目的就是堵住俺往上去的通道,极为卑鄙。可是,在延边州举办的研讨会上,同是这篇论文俺却拿了一等奖,并作为延边州仅有的两篇论文之一拿了全省优秀论文奖(入选省级论文全部为优秀,没有等级)。而工会主席落选了,看得出他心里很不是滋味,却还装模作样请俺和工会的其他人吃了饭。席间,少言寡语,显得很沉闷。
俺辛辛苦苦干了4年工会,什么也没得到。公司政工人员9人,7个挂职的,就剩下俺和一个团委干事当了“小白丁”。可是,每次搞活动,都得俺们两个“小白丁”挑大梁,剩下一帮酒囊饭袋。俺这个工会主席,是一个山东转业兵,投奔他叔叔来的。他其实就是一个草包,拍马屁上去的。那时候,工会主席是民主选举,听说他在选举之前,杀了一头猪,偷偷摸摸地请客,愣是把自己的主席搞下去了,自己上来了。原来的主席骂了他好几年。他就是一个庸才,干了七八年,职代会工作报告就换了年月日,内容几乎没有改变。以后就都是俺做的文字材料。俺在工会工作期间,任凭怎样努力,任凭怎样往他脸上摸金,他始终不放松对俺打压。每次搞活动,给那两个娘们的活动经费绰绰有余,到俺手里紧了又紧。平时和其中一个娘们就捅捅咕咕、偷偷摸摸地花钱买私家用品,年底,领着俺们三个工会人员去仓库分炮仗,那两个娘们每人一大包,到了俺手里就成了一小包。俺真想扔他脸上,可还得满脸装笑,说“谢谢啊”,呵呵。也是这个前任工会主席,他听说局里宣传部长找过俺谈话,想调俺去报社,就马上回来,大肆宣扬:“XXX要调走了,要去宣传部。”大概他还不知道,俺已经婉言谢绝了,根本就没想去。因为,俺知道,上面更黑暗,再说,我不是党员,这个部长说先在报社挂着,干宣传部里的工作,这样名不正言不顺的算怎么回事?俺不去。俺明白,这个前任工会主席大肆宣扬的目的,就是想让领导阻止俺调动。俺绝不是小人之心度人,他在调走的时候,就交代新来的主席:XXX不能重用。这都是新来的主席告诉俺的。前任工会主席手里把持着每年20多万的工会经费,还掌握着医疗费审批权,干了十来年也成“款”了,现在下海经商,昔日的草包成为今日商界精英了。
原来的主席调走了,是因为改写档案,犯了错误,没有处分,去了组织部当干事。这个新来的工会主席装了几天正义,还暗示过想提拔俺,没些时日,就“下水”了。他是俺们公司书记弄上来的,当然听他指挥。这个书记更是个蠢货,别人写好的稿子,念得磕磕巴巴不说,还净念错别字。有一次,他当着俺的面说:“我不喜欢男的,喜欢女的”。结果,新来的工会主席就和工会这两娘们热呼上了,又疏远俺了。后来,新来的工会主席和一个卖猪头肉的娘们偷着搞上了,他老婆找到俺家,说:你们主席还跟工会的那个娘们有一腿。俺说,不能。她说是真的。她还想从俺嘴里套出点事情,被俺拒绝。没多久,她就把老公告到了纪委。这个新来的工会主席就领着卖猪头肉的娘们跑了,去山东了。95年秋,集体企业总公司解体了,俺被分配到宣传部报社。当初拒绝了宣传部长的“好意”,如今自己送到门口了,那个曾经想调我到报社的部长竟然耍起了无赖。去报到那天,他不阴不阳的说“今天有事,明天再来吧”。俺明白,这是给俺带眼罩呢。没办法,当天晚上去他家里送了见面礼。第二天,就和颜悦色地接待了。还亲自把俺送到报社,真真假假地把俺夸奖了一番:XXX今天能到报社工作,是他自己努力的结果。
再说说这个报社,主编我很早就认识。俺在文联工作时,我们在一起办公。他当时是普通编辑,作风不好,和基层一个女通讯员有暧昧关系,机关里都知道。人品也很坏,尽干些里挑外掘、倒打一耙的勾当,挑得文联主任和报社文艺版编辑关系紧张。当时的报社主编看到俺和他关系不错,就对俺说:你离他远点,别走的太近,这人不好。可俺看他很孤立,不忍心参与,就偷着对他好。他有腿疼病,住院俺就带着礼钱去看他。他中午不愿意回家,自己带饭,俺就经常从家里给他带些咸鸡蛋、咸鸭蛋。他挺高兴。俺在集体企业工会工作时,搞过一次法律知识答卷竞赛,公正公开,公事公办,机关里一个也没有获奖的,也没给这个主编的情妇(就是那个女通讯员)照顾。这个娘们没取上名次,不服气,要求查卷,俺同意,也没查出来俺有啥不公正,很生气的离开了。俺到报社以后,这个娘们总来找主编,还用一种异样的眼神看我。主编果然给俺穿小鞋,一直被挂着,不分配版面,还把俺分配和通联的在一个屋子。而通联是公安局长的老婆,平时根本不去上班。就等于把俺自己单独“囚禁”了。俺明白这是主编一方面因为情妇的事想报复,一方面想敲点油水。他曾经单独暗示俺说:1000元可以上版面。从此,俺心里更藐视他、反感他、瞧不起他。俺是想,你痛快安排俺工作,给你钱俺愿意,礼尚往来,无所谓。可是,你公开敲竹杠,俺不但不给你,反而觉得你恶心,远离你。
在报社工作的编辑,都被他坏过。俺参与了建局25周年文艺演出筹备工作,主要负责主持人台词和几首歌词创作。结束后,局里通知参加建局25周年文艺演出总结会,这个主编有意迟到30多分钟上班,才通知俺。俺以为会议还没开始呢,急急忙忙地没敲门就进去了,局里副书记正在讲话,不一会就结束了,场面搞的好尴尬啊。还有一次,他说办公室电话丢了,知道是谁偷的,还装模作样地分析“小偷”是如何“作案”的,俺当时没在意。没过几天,他把办公室钥匙给俺,说:“你上班早,钥匙给你,我出差”。俺接了钥匙,感觉不对,心想:平时拿俺当编外,俺也不和你们一个屋子,为什么不把钥匙给别人呢?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于是,俺就把钥匙送给别的编辑了。第二天,俺一早上班,看见主编在,没出差。他不一会说:“电话又丢了,没办法,把你屋子电话摘了吧”。俺就感到莫名其妙,怎么电话总丢啊?略一思忖,终于明白了。第一次电话“丢了”,是主编想用自己柜子里的崭新电话换掉那个旧电话,并为下次“丢了”做个铺垫;第二次电话“丢了”,是主编一方面惦记着那部换上的新电话,既想据为己有,又想嫁祸于人,同时撤掉俺屋里与他屋里串联的一部破电话,因为俺不喜欢接电话,尽是找主编的娘们打来的。这是“一箭三雕”啊,好卑鄙无耻啊。看来他做主编不够格,有机会倒是可以玩玩兵法嘛。不一会,其他编辑上班了,听说电话又丢了,一个编辑跑到我屋子说:妈的,什么玩意,贼喊捉贼。
经济版的编辑被这个主编搞的更惨。这个编辑有点小来头,是基层单位经理的连襟。平日趾高气扬,和政工版的编辑还有下面的几个通讯员拉帮结伙的,还对主编拍拍打打套近乎,并积极拉拢编辑明里暗里孤立俺。一天晚上,他和主编出去喝酒,酒后不知干什么去了,然后各自分手,饭店老板把主编的摩托推进屋里。不一会,主编找不到摩托了,就报案,说摩托丢了。结果,派出所把经济版编辑弄了回去,扣上了,折腾了一宿。而主编当晚就找到了摩托,既不通知派出所,也不通知人家家里。第二天早上快9点了,才通知。那个编辑狼狈不堪地回来了,跑到俺的屋子里坐着,还装成满不在乎的样子,嬉皮笑脸的。俺啥也没说,也没问。下午,又跑到宣传部去告主编的状。而部长却说:“活该,明知道他不好,还跟他在一起”。呵呵。这个编辑从此一蹶不振,吊儿郎当,每天跑到百货大楼门口去玩象棋。又过了些日子,就被公安局抓起来了,强奸罪,十多个妇女。宣传部长专门来报社开会,讲了此事。开完会,又假惺惺地把俺叫出去,说:“你跟主编谈谈”。言外之意,是缺了一个编辑,争取一下。娘希匹,俺就是编辑部的人,还怎么争取?其实,就是互相推脱嘛。俺曾经找过部长,说:拿着工资没工作干,希望安排。如果有错误请指出来。部长无言以对。之后,主编让俺和政工版的编辑合作抱一个版面。这就如同在你一个部长的办公桌前再加一把椅子,这工作怎么干?他妈的,简直就是流氓。就这样,吊了俺一年,年底,就以精简机构为名,把俺扫地出门。那天,这个宣传部长还倒打一耙地对俺说:脚上的泡你自己走出来的。这工作谁都能干。干不好还干不孬么?好一个“干不好还干不孬啊”!养了一帮酒囊饭袋,妒贤嫉能不说,还能放出如此臭屁。这叫什么领导!与俺同时下岗的还有一个电视台的女主播,人不错,很端庄,很漂亮。俺猜想,其中必有隐情。这个部长的人品俺清楚,与主编是一丘之貉,只不过更高明,更阴险,尤其是私欲极强,打击人更有手段,实乃高级政客。
他们把俺搞下来不久,就安排了一个女的,是主编的另一个情妇。再后来,两个人在编辑部里粘粘糊糊、难分难解、影响恶劣,一起也被清理门户,下岗了。说到情妇,俺自己知道的主编就有三个。一个是那个通讯员,一个是和他一起下岗的这个所谓编辑,另一个是人高马大的朝鲜族妇女,具体情况不详。她去报社找主编,我见过一次。那天,我听到主编对朝鲜族情妇说:不跟他过了,跟他离婚!那年三八节,我们编辑部的在一起吃饭,主编不知干啥去了,没参加。席间,通联的老公,也是我们林业局公安局长接到一个电话,说镇子里一个小旅店发生人命案,死者就是那个主编的朝鲜族情妇,是被她老公掐死的。第二天上班,主编大概昨晚玩的潇洒快活,乐呵呵地唱着小调来了。他还不知道自己情妇死了呢,俺们谁也不说,就等着看他的态度呢。不一会,通联来上班,提起这事,主编立马惊讶、伤心起来,痛苦垂下了头,骂道:他妈的,太残忍了!编辑们面面相觑,心里却偷着乐。俺在想:还不是你做的孽,你不挑坏让人家离婚,能有这事么?那几天,主编就跟没魂了似的,格外消沉。
以上由“马上就办”想起了一堆心酸往事,这些办公室里的故事似乎与“马上就办”风马牛不相及。然,非也。其实,现在的机关、政府里,每天都在发生着各种各样的故事,真可谓好戏连台、精彩不断,肮脏、龌龊的很。广西“日记门”事件不正是当今官场真实的浓缩与写照么?俺总结了,在机关里,脚踏实地、兢兢业业干工作的人要么倍受孤立与打击,要么就会以什么精简机构为名被清理回家。而那些惯于敷衍趋势、阿谀奉承、不干工作、攻于心计的人却总是倍受宠爱,甚至被提拔、被重用。俺当年工作过的集体公司的一个小车司机,斗大的字不识几个,如今竟然做了法院办公室主任。你找谁说理去?再就是那些依靠裙带、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的贵族们,他们的心里除了一己之利,会有百姓么?会为人民服务么?会“马上就办”么?还有那些把自己标榜成什么“高危职业”的官员们,每天心里想些什么?干些什么?跑些什么?面对群众们的疾苦与诉求,他们能够真正做到“情为民所系、权为民所用、利为民所谋”么?能够做到“马上就办”么?领导干部身体力行、言传身教、以身作则、率先垂范,要求别人做到的,自己首先要做到,这是最起码的领导干部行为准则。那么,面对如此腐烂的办公室里的故事,应该怎么办?还是那句他们最不爱听的话,腐败是万恶之源。腐败不除,国无宁日,办公室里的风流故事仍将继续,就永远不能实现“马上就办”。清除腐败,惩恶扬善,还人民一个晴朗天空,马上就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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