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管窥仨见真格儿
——偶然发现的机关作风在揪人心
马望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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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个世纪末叶，国外曾有人对我们的党政机关作风大挑其刺，说什么“一杯茶，一支烟，一张参考*看半天”；说什么“村骗乡，乡骗县，一级一级往上骗，一骗骗到国务院；国务院，下文件，一级一级往下念，念到村里就算完。”真实的情况究竟如何？没有调查研究，不好去说了。三十多年过去，大锅饭，打破了，铁交椅，取消了，推行竞争上岗，好里挑好，尖中拔尖，最好最尖的人物上岗当差了。想来肯定还是会有改变的吧！现在情况如何呢？退下来以后，不在其位，不谋其政，俺就没有机会再过问，所以也不很清楚。意外的是，最近偶然在同一天的同一张报纸上，三次见到有关党政机关作风的报道，它自己硬挤到在下的眼跟前来了，不看也不好意思，一瞧，嘿！其毛病好象依然一仍其旧。请看——
[上] 公文旅行
“（云南省原保山地委书记）杨善洲特别注意机关作风建设，反对公文旅行。（保山市人大常委会副主任）杨习超记得：‘他有一次开会说，最近有股歪风不能继续下去了，地委行署就在一个院子里，门挨着门的，一步路的事情，文件从这里到那里送一下就可以了。但我们的部门之间却老死不相往来，文件都要送到收发室，在那里摆几天，再送到邮电局，在那里又摆几天，最后又回到机关大院。这是衙门作风、官僚主义，必须改！’”，（《人民日报》2011/03/03 本报记者姜 洁：《有限的生命投入无限的事业——领悟杨善洲的事业观》）
[中]空城计
“云南省深化政府自身建设电视电话会议，据省监察厅对会议所在的视频监察结果显示，六个县会场空无一人，一个县只有一人。”（《人民日报》2011/03/03 三 宝：《“空城计”》）
[下]造出假档案充数
“北京大学公共卫生学院副院长吴明（政协）委员开门见山地说。为城乡居民建立健康档案，是我国近年医改的五项重点内容之一，目的是通过长期监测居民的身体状况，找出健康危险因素，如高血压、抽烟、肥胖等，由相关人员采取干预措施，防止疾病发生。。。。。。。‘但是，这么好的政策，有些地方落实不到位，很多健康档案流于形式，没有实质作用。’吴明委员分析原因，有些基层的服务机构为了完成指标，留取经费，造出假档案充数。”（《人民日报》2011/03/03 本报记者李红梅：《健康档案莫形式化》）
以上例子，也许这是偶然的？那么偶然中是否也还带着某种程度的必然？这就不好确定了。据离我们大老远的老辈子人说，在旧时代的老百姓心里，他们对官员的指望是：“文官不爱钱，武官不怕死。”这个标准看似很简单，可实际却很难做到。即使是现在，也还是如此。不过，避免从前人们经常诟病的“文恬武嬉”，至少是不难落实的吧？现在在我们的媒体上，还没有见到有过“武嬉”的报道，但是“文恬”的消息却屡见不鲜。“恬”是什么意思？查《现代汉语词典》：[恬]1，恬静：恬适。2，满不在乎：坦然；恬不知耻，恬不为怪。恬适即恬静而舒适。坦然即满不在乎的样子：处之恬然，恬然不以为怪。恬不知耻即做了坏事满不在乎，不以为耻。从前述三例看来，我们的机关，的确是恬静而舒适。我们机关里的工作人员，也的确做了坏事满不在乎，不以为耻。大概就因为这样，无怪乎诸多社会各色人员挤破脑袋也要去报考公务员了。那是神仙般的日子啊！既没有蓝领的费力，也没有白领的挠心。如此这般，老百姓没有意见，我也会有意见。因为这离“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太遥远了。而那应该是我们的党和政府以及所有公仆的唯一的宗旨啊！。。。。。。
末了，只希望我在党的机关报上所看到的，是极其个别的例子，而且已经引起了负责同志的注意，何况又正在极力要求改善着呐！
马氏子拾遗；
关于机关不良作风的资料，手头不止于上述，只是因为不切题，没有写入文中。为了证明此文言之不虚，特地将近日所获剪贴于后。不嫌麻烦的同志们，不妨一阅。
——（1）五个不准种种
“山西省对全省党政工作人员提出 ‘五个不准’：不准上班时间未履行请假手续擅自离岗；不准上班时间打牌、下棋、打麻将和玩电脑游戏等；不准上班时间到茶社、歌厅、洗浴场所等休闲娱乐场所；不准利用职务之便吃拿卡要；不准参与赌博。从2010年8月起，全省掀起‘整风运动’，被媒体称为‘查岗风暴’。经过暗访组突击检查，查出临县安业乡乡长上班时在临县五金宾馆打麻将，交城县公安局党委委员陪同两个老板按摩，柳林县庄上乡党委书记在康茗茶馆喝茶，太原市行政执法局第五执法大队队长和几名公职人员在一家洗浴中心泡澡……”文中提到的贪腐、涉黑案例，这里就不一一列举了。（《中国青年报》2011/03/02报道：《山西吏治改革》）
——（2）竟然被成了典型
“去年两会上，全国政协委员、北京交通大学教授王玉凤写了一份关于人才培养的提案，但一年过去了，提案办理情况杳无音讯。直到今年政协开幕，她在提案工作情况报告中发现，。。。。。。（自己的这份提案）竟然成了承办单位认真办理提案的典型——‘有关部门及时与提案人沟通，提案答复后，受到提案人的肯定。’”
（《北京青年报》2011/03/07 本报记者 关庆丰：《答复得到我肯定， 我怎么不知道？》）
——（3）文山会海
“全国政协委员刘光复昨天痛批‘文山会海’。”
“党委开过政府开，政府开过系统开，系统开过部门开。纵向开过横向开，工、青、妇以及部门之间还要召开各类协调会、碰头会、督导会、调度会，结果是：‘台上讲得天花乱坠，台下听得昏昏欲睡，场外聊得天南地北。’‘文如山，会如海，领导干部忙剪彩。’”
“政府管理层级太多、管得太宽，部署落实一项工作，往往省、市、县逐级发文、连续开会，有时甚至一直延续到乡镇。”
（《北京青年报》2011/03/11 柳建诏：《“文山会海”当休矣》）
——（4）乱花钱
“全国政协副主席、原国家审计署审计长李金华昨日痛批政府铺张浪费的现象。列举了一系列政府乱花钱的行为后，他不禁感慨：‘老百姓涨一次工资、增加点补贴难得很，为什么政府有些钱花得就那么容易呢？’
‘我们国家有一个优势是集中力量办大事，但要看办的是什么事。’李金华说，如果集中力量抗震救灾、灾后重建，这个老百姓都是拥护的，而有的事情虽然要去办，但不能太讲排场，不能太去争世界第一。‘我们的一些活动，光放烟火就花了多少钱，有这个必要吗？’
李金华认为，政府和国企浪费尤其严重。‘我到一个地方去看，一个县城搞个体育馆，花了8个亿，类似这样的问题不在少数。’
他以国外为例，对比我国‘公款出国’方面存在的问题。‘我当审计长的时候，请外国朋友来访问，人家说我们今年去不了，因为没有这方面的预算。中国呢，只要有出国的指标，不管有没有钱，就肯定能想办法出去。’
接着，他感慨：‘我总想一个事，我们的财政收入每年8万亿，如果节省出10%，就可以拿出8000亿给老百姓增加点收入、增加点物价补贴。老百姓涨一次工资、增加点补贴难得很，为什么政府有些钱花得就那么容易呢？’
受李金华的启发，同组的全国政协委员、中央第一地方巡视组副组长李宏讲了一个有关‘勤俭节约’的故事。去年10月，他去上海宝钢检查，在陈列馆里看到了一则上世纪80年代初中纪委领导的批示——当时宝钢一期建成，宝钢指挥部准备请中央领导和部委领导去上海参加开工典礼，时任中纪委副书记的韩光回复：举办庆典仪式花15万元太多了，一定要节约办事。
李宏又举了一个反面例子：‘我去年到一个省的两个市里去，他们都准备建全省第一高楼，省会要建第一高，中心城市也要建，摩拳擦掌。要投几十个亿啊，这都是老百姓的血汗钱。’
。。。。。。李宏则认为，提倡节约应该领导带头，只有上行下效，才会得到解决。”（《北京青年报》2011/03/07 关庆丰：《“百姓加工资难得很，政府乱花钱却很容易”》）
——（5）面子工程
“文艺界别小组讨论会上，全国政协委员、国家图书馆副馆长陈力说起这样一件事：在中部某地区出差时，他参观了当地新区建成不久、投资过亿的一所图书馆，然而，被称作当地‘标志性文化工程’的图书馆里却看不见几个读者。这家图书馆馆长私下告诉陈力，不仅如此，很多读者进来后还感到头晕——地面是平的，但窗户居然是斜的。 (3月10日 《中国青年报》) ” （《北京青年报》2011/03/11 浙江教师滨 兵：《“文化面子工程”与文化无关》）
——（6）。。。。。。
（2011/03/11）
（注*）《参考消息》的简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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