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经济的全球一体化进程,带来了国际金融市场的迅猛发展。货币市场、外汇市场、期货市场、衍生品市场中各种方便快捷的投资工具、金融衍生品,在满足了人们投资的多样性和选择性的同时,也让投机者的贪婪达到了前无古人的、疯狂的、令人瞠目结舌的地步,西方国家金融市场里高达二、三十倍的杠杆率,又使这种贪婪对经济的危害登峰造极。
1997年的一天,对冲基金的交易员轻点鼠标,就让泰国的经济倒退了五十年,引发了一场严重的亚洲金融危机;2007年末,国际投机资本炒高粮食价格,造成全球粮食危机,让大多数国家惶恐不安;2008年,国际投机资本让石油坐了一回火箭---拉升到148美元一桶,然后又让它玩了一次蹦极---跳水至37美元一桶。唛鈎!这还是市场经济吗?
《石油战争》的恩道尔写道:“那些著名的投资银行在2008年这轮行情中扮演了最重要的角色,高盛、花旗、摩根斯坦利、摩根大通是石油期货交易的四大玩家,正是他们在原油期货市场上翻手为云,覆手为雨,掀起了一浪又一浪的油价涨落”。
正是这些投机资本为了追逐高额利润而进行的肆无忌惮的炒作,引发了目前这场有史以来最严重的全球金融危机。美国住房次级按揭贷款危机,只不过是这次全球金融危机的导火线。
其中的原由,让我剥茧抽丝,细细道来。
上个世纪七十年代,在西方国家中,出现了“高通货膨胀率和高失业率并存”的这样一个令人费解的经济现象,这让原有的经济理论无法解释。聪明的经济学家就发明了一个新词语“滞涨”,“滞”是指经济增长停滞,“胀”是指通货膨胀。用“滞涨”来定义“高通货膨胀率和高失业率并存”这种经济现象。
但是,透过现象看本质,就不难发现,对“滞涨”的这种定义,就显得表面化和笼统化。为了说明这种表面化和笼统化,在这里有必要将“商品”加以细分。
这里,我把“商品”分为两大类:“基础商品”和“终端商品”。
“基础商品”---由实体经济(制造业、物流业、服务业)消耗的商品如石油、铁矿石、煤炭、有色金属、钢铁、工业用农产品、化工原材料等。(目前,人们对这类商品习惯称作“大宗商品”)。
“终端商品”---由民众直接消费的商品。
通过对“商品”的细分,我们发现:“终端商品”的价格上涨,不会导致经济增长停滞和高失业率,而是相反---促使经济增长和提高就业率;只有“基础商品”的价格上涨,才会导致经济增长停滞和高失业率---原先对“滞涨”的定义:“高通货膨胀率和高失业率并存”---就显得表面化和笼统化。
通过对“商品”的细分,就可以对“滞涨”、“通货膨胀”、“通货紧缩”精确定义。
“滞涨”---由“基础商品”价格普遍上涨引起生产成本上涨使得生产无利可图而减产或停(破)产进而引发高失业率的一种经济现象。(之前对“滞涨”的定义是:高通货膨胀率和高失业率并存)。
“通货膨胀”---经济社会中“终端商品”供不应求或短缺的一种价格表象。(之前对“通货膨胀”定义是:是指经济运行中出现的全面、持续的物价上涨的现象)。
“通货紧缩”---由消费不足导致“终端商品”价格普遍下降进而倒逼“基础商品”价格普遍下降的一种经济现象。(之前对“通货紧缩”的权威定义是:价格和成本正在普遍下降)。
通过把“商品”的细分为“基础商品”和“终端商品”,并对“滞涨”、“通货膨胀”、“通货紧缩”精确定义,已经形成一个完整的论证构架。这个论证构架可以清晰的解释当今的经济现象。此前的教科书对“商品”的表面化和笼统化理解,使其对经济现象的解释显得有些雾里看花。
把简单的事情说得复杂了、把普通的道理说高深玄妙了---那是水平;把复杂的事情说得简单了、把高深的道理说得明白了---那是真水平。
实事求是地说,近三十多年来,由于自由贸易的全球化和现代物流业的迅猛发展,世界很少发生由“终端商品”短缺引起的“通货膨胀”;同样,也很少发生由“终端商品”供给过剩引起的“通货紧缩”。就算发生,也会在短时间内被市场平衡。我们看到:正是自由贸易的全球化和现代物流,一次次化解了“通货膨胀”或“通货紧缩”的预期。如果说,自由贸易的全球化是化解“通货膨胀”或“通货紧缩”的首要条件,那么,现代物流就是化解“通货膨胀”或“通货紧缩”的必要条件。
再进一步说:在世界经济发展中,谁占领了全球自由贸易的制高点,谁就将笑傲江湖;谁控制了现代物流,谁就掌握了世界的命门。
2009年上半年我国货币信贷投放已超过7.3万亿元。面对如此巨大的货币投放增幅,引发“通货膨胀”的预期也日益弥漫。钱多了就一定会出现“通货膨胀”吗?回答是否定的。有理由预测:中国在2010年以内,不会发生超过4%的“通货膨胀率”。实际上,“通货膨胀”是经济社会中“终端商品”供不应求或短缺的一种价格表象。在供求关系基本均衡的经济体社会中,不可能发生严重的“通货膨胀”。况且,在经济处于不景气的当下,保持适度或稍高一点的通货膨胀对经济社会、尤其是对新兴经济体社会的发展是有益的。
同样,由于我国目前积极的财政政策,也可以缓解由消费不足导致的“通货紧缩”。
虽然,“通货膨胀”或“通货紧缩”的预期可以化解,不幸的是:“滞涨”则象幽灵一样,在世界各地时常出现。而克服“滞涨”的关键就是:控制“基础商品”的人为炒作!
纵观近三十多年来发生的世界经济危机,如:1973年的石油危机;1990造成日本“失去的十年”的经济危机;1997年的亚洲金融危机;2001年的互联网泡沫危机;2007年全球粮食危机;2008年的国际金融危机。透过这些危机表层令人眼花缭乱的图象,会发现一个共同点---在这些危机背后都会有一个身影---投机资本。
现在,让我们来完成一幅拼图:是什么造成了目前的全球性消费不足?是因为高失业率(据2009年7月6日中央电视台报道,美国和欧洲的失业率均高达9%);为什么会出现高失业率?是因为大量实体经济的减产或破产;为什么会出现大量实体经济减产或破产?是因为实体经济的生产效率远远赶不上“基础商品”价格大幅度上涨的步伐;为什么会出现“基础商品”价格的大幅度上涨?是因为投机资本的炒作;为什么投机资本要对“基础商品”炒作?是因为人性的贪婪和资本的逐利本性。
正是人性的贪婪和资本的逐利本性为了追逐高额利润而对“基础商品”进行的肆无忌惮的炒作,引发了目前这场人类社会有史以来最严重的金融危机。
美国的次贷危机、雷曼倒闭、麦道夫诈骗案、通用破产等这些惊天大事件都可以在这幅拼图中找到它的位置或逻辑关联。
但是台风中心所遭受的损害往往不是最严重的---欧盟、日本、中国才是这场金融危机中最受伤的国家---上述三个地区的制造业在此次金融危机中受到了沉重打击。美国因其美元的全球霸主地位,就象是一家全世界的银行,不管世界经济是上升或下降,美国都会稳赚不赔。
为了应对全球金融危机,2009年4月,二十国集团领导人在伦敦召开峰会,史称“G20伦敦峰会”,会上,二十国集团领导人达成了一个共识:加强对世界金融的监管。仅仅达成共识还不够,目前重要的是出台具体的、有效的、可操作性的监管条例。
法律不能禁止投机资本对“基础商品”的炒作,法律也不能管制人性的贪婪。但是法律可以约束人性的贪婪,法律也可以将投机资本对“基础商品”的炒作控制在温和的范围内。
解决方案一:设定“基础商品”每年的最高涨幅和最低跌幅,类似股票市场的涨停板。每年的最高涨幅和最低跌幅由G20协商产生。(G20有各自的利益,要找到一个大家都满意的平衡点很难。因此,这种方案的出台还遥遥无期)。
解决方案二:针对“基础商品”价格大幅度上涨的国内应对办法:“基础商品”价格与实体经济增值税挂钩。每年设定一个“基础商品”价格红线和绿线。价格超过红线,实体经济(制造业、物流业、服务业)增值税率则作相应的向下调整;价格低于绿线,增值税率则作相应的向上调整。目前,可先选择对我国经济影响最大的“基础商品”如石油、铁矿石作试点。
目前,中国是全球第二大石油消费国。
当今,全世界生产的铁矿石有一半是中国消耗的。
但是,作为世界上最大的铁矿石消耗国、全球第二大石油消费国的中国,却没有定价发言权。
石油和铁矿石的定价权掌握在金融投机者和金融投资者手里。
为了克服“基础商品”价格的大起大落对我国经济的折腾,采取有效的应对办法,是刻不容缓的。
李明峰 2009年7月5日于绵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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